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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遍,除卻大莽原,五國之中,陳國最是重文,此時天下間聞名的大家,也多半出自陳國,而全國各地廣設學府,才子遍地的陳國最最讓世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的墨雲書院,天下間的讀書人莫不以出身墨雲書院為榮,可以說是攬遍天下英才。
這般榮耀顯赫的學府,即便是自己那個時候的美國哈佛也是不能與之比拟的,所以沈傾歡在聽到那個中年男子說出墨雲書院的名頭的時候才會倒吸一口涼氣。
想到要去墨雲書院藏身,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它的特殊地位和特別的地理位置。
墨雲書院距離錦城有半日的功夫,地處衛,趙,陳,三國交接,雖然名義上是陳國的墨雲書院,但實則書院的管轄區卻因為其敏感的地理位置而成為了三不管地帶。
那般重要的地方,零星半點的異動都可能給三國之間的關系雪上加霜,所以,才會成為三不管。
所以,也才成為了沈傾歡此時最理想的逃亡地,試想,即便追捕的人真的找到了書院,書院裏面上千人,沈傾歡随便喬裝混在裏面,都能混進去,更何況傳聞書院裏面不乏各國顯貴隐匿其中,要真的逐個的排查搜索,薛宏毅也該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沈傾歡想去書院,還有自己的另外一個盤算。
她要去努力學習這時代的文字,不要做個睜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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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書名和女主的名字,源自李白的“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有麽有小夥伴猜到呢?
☆、023 跟随
打定了注意也只是眨眨眼睛的時間,沈傾歡擡眸,對着那中年男子笑的好不友好道:“在下正要去書院,還勞煩先生載我一程可好?”
那中年男子看身量,應該是書院負責後勤工作一類的,被沈傾歡一句“先生”叫的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要知道,在陳國,讀書人都被奉為上賓,地位高人一等,而能被讀書人稱之為先生的人,則更受人尊敬,更何況,如今沈傾歡這一聲先生,俨然是把他當做的是墨雲書院的先生。
被人如此尊重,這叫那中年男子如何不欣喜,當下有些難為情的摸了摸後腦勺,咧嘴笑道:“公子折煞我了,我在書院也只是負責采買的,學子們都叫我王采辦,如果公子也正要前往書院,倒是可以跟我們一道回去,不過,至于書院是否采留,還得由學監決定,但我見公子如此人才,留在書院應該不是問題。”
說到這,那男子的目光再度将沈傾歡巡視了一遍,又才道:“我在書院也有些年頭了,見過的學子不算少,但見公子這般氣度,也非尋常人物。”
沈傾歡自然一番推卻,那中年男子見了,又道:“方才見到錦城四處戒備森嚴,城門處也多了許多守衛盤點,應該是出了什麽事情,既然同行,公子又沒有穿着同我們一樣的墨雲書院的服飾,為了免去盤查一來二去耽誤大家時間,還請公子上車才好。”
說罷,他擡手,對着沈傾歡指了指隊伍裏一輛馬車,沈傾歡面色上笑着點頭:“自然,自然,有勞王大哥。”
心底下卻是樂開了花。
她起初還真沒有想到身為墨雲書院的的可以免去被盤查的福利,這樣一來,她混跡在這些人當中,順利逃出去,再不是什麽問題!
想到這裏,沈傾歡最後一絲擔憂也除去了,放下心來上了裝有貨箱馬車,并将車簾子放好,自己又搬來兩個大箱子擋住自己的身形,這才舒舒服服的在車廂裏面舒展了身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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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的轉南角,沈傾歡跟着墨雲書院的采買隊伍繞過東街,順利的出了城。
西街的偏北角,沈傾歡自十字路口奔出去之後,逃到的那個碰到馬車的巷子裏,那輛馬車仍在,不過車前多了兩個男子。
一個身着土灰色衣衫,面色稀疏平常,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的中年男子。
一個一臉稚氣未脫,但眸子的光亮卻很沉穩,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既成熟又稚嫩,有些矛盾的少年。
兩人一左一右分別侍立在馬車旁,中年男子等了半天,卻不見車內的人發話,只好再重複了一句,“主上,屬下不明白。”
“嗯,我知道。”清脆如玉石的聲音自馬車內響起,接着,就見車簾被人掀開,執着簾子的手,骨節分明,修長,仿似泛着玉色的光澤。
見狀,左邊的少年忙不疊的擡手為他揭開車簾。
簾子被揭開,露出那人依靠在車壁上的身形,高貴雍容中,帶着幾分慵懶,只見他手中把玩着一只鑲嵌着祖母綠的玉寶石簪子,似是完全沒有把剛才中年男子的提點放在心上,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道:“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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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節外生枝,即便是跟着馬車順利的過了盤查出了城,沈傾歡也沒有顯出身形來,再加上這一路飛奔逃竄,身體早就已經近乎虛脫,所以,在看到車隊出了城門之後平穩快速的在官道上前進着之後,她的戒備也就松懈了下來,很快就在馬車的颠簸中睡着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落黃昏時分。
車廂裏面的光線已經十分昏暗了,而馬車的前進速度也比之前放緩了不少,沈傾歡擡手掀起一角車簾,向外看去,入目的是連綿不絕的山巒,車隊這時候正在半山腰,落日只餘下了半張臉在宛若打着腮紅的天際,另外一半,已經隐匿在了山峰之中。
舉目望去,青山如黛,郁郁蒼蒼的山間樹林子裏,此起彼伏的鳥叫蟲鳴,讓人生出幾分不真實感來。
沈傾歡尚且在愣神,車隊已經停了下來,她順着前面看去,只見上山的車道已經到了盡頭,餘下的是一眼望不到頂的青石板階。
那個叫上沈傾歡同行的中年男子也已經自馬背上跳下來,招呼道:“弟兄們,開始幹活了。”
這一聲令下,所有的青年悉數下馬,開始忙活着将馬背上,馬車上的貨物卸下來。
沈傾歡也在坐不住,掀開簾子從車上走了下來,看着那些肩挑背抗着貨物已經手腳麻利的在往青石板街上攀爬,沈傾歡含笑對着那中年男子行了一禮道:“王大哥,這麽多貨物,平日裏都是要這麽運送上山的嗎?”
“是啊,通往上山的路段到這個石階就沒了,這是唯一的上山的法子,公子,也快些上山罷,若不動作快點,沒趕在山門關閉之前進去,這山裏頭夜間的日子可不好過呢。”
說罷,他也開始卸下馬背上的幾個包裹,扛到肩頭,并将卸完貨的馬車和馬匹交付給車隊裏幾個年紀稍長一點的男子,吩咐他們下山的事宜。
沈傾歡跟他再道了一聲謝,便也不耽擱,緊跟着采辦隊伍的後面順着石階,一級一級的往上攀爬。
天知道,這石階到底有多少級,在山腰時候,落日還有半張臉露在外面,等到沈傾歡終于隐隐看到一字排開的恢弘的山門的時候,落日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而此時,天色已暗,再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只怕這山裏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但好在他們已經爬上來了,看到山門在望,身邊采辦隊伍的青年們顯然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腳下的步子也快了不少,連帶着沈傾歡也跟着近乎小跑,才能跟上他們的節奏。
還沒有到達山門口,就聽見一聲清脆爽朗的聲音自上面傳來,“你們辦學府不就是招收學子,教人學問的嗎?為什麽不收我?”
聲音乍聽之下,竟然有幾分耳熟,沈傾歡下意識的集中了幾分精神,同時擡頭向山門下望去。
☆、024 入門
這一見,就看到山門下如同神尊一般坐落在門口的男子。
雙手環胸,雖然背對着她,但她依然能猜到此時這人臉上的驕傲神情。
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但她卻覺得跟這綠衣少年尚且還算不得冤家,怎麽才繞了個道,都能在這裏碰見。
沈傾歡一時間內心裏五味陳雜,只希望剛才自己“驚世駭俗”的嫁娘裝扮沒有在這少年心頭留下深刻的印象,亦或是喬裝改扮成男子的自己沒有被他認出來。
但現實往往卻并不遂人意。
在沈傾歡的目光剛準備從這少年身上不動聲色抽離以免引起他警覺的時候,他已經警覺到了,同時轉過身子,竟然掠過沈傾歡身前數十個肩挑背抗的青年,直接迎上沈傾歡的眸子。
“哎——你不是——”在看到沈傾歡的同時,他眸光一亮,顯然已經認出了她來,一聲招呼,就已經自他喉頭裏發出來。
但這招呼卻只說了一半,就被沈傾歡反應迅速的搶先截斷,道:“哎呀!真巧!”
假裝不認識已然不可能,不然的話,跟這個看起來就很固執的少年較真上,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瞬間做好決定,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山門之下,同時還很熟絡的拍了拍這綠衣少年的肩膀,一邊對他打着眼色,招呼道:“你也來這書院求學?”
天殺的這一根筋的蠻子硬是沒有看明白她眼神裏的意思。
“你不是……剛剛那個穿着……”
這話才冒出了個苗頭,就被沈傾歡一腳後跟踩到了他腳背上,再度截住了他的話:“是啊,剛剛那個就是我,咱們有話等下再說,天色都晚了,再不進書院可是要睡在野外了。”
門口站着的這兩個中年男子顯然是這書院裏負責招生一類的先生,不然也不會被這少年糾纏這麽久,一旦讓這少年說穿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個女子,別說隐身在書院識字了,就是立馬被轟下山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子是沒有資格入學的,即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想要識字,也最多是請個先生在自家教導,學些女戒一類的文章,斷然不會被允許去學府跟男子們一道學習,更不可能應允來這名揚五國的墨雲書院。
但是這天殺的愣子硬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關系,若是沈傾歡剛才舌頭慢了一步,他那一句——你不是剛剛那個穿着嫁衣的姑娘,就要說出來了。
若真是這樣,沈傾歡也不會顧得他剛才替自己解圍的情分,只怕是一腳就要把他送到山下!
被她這麽一提醒,這少年也才想起來天色已晚這麽回事,他猛的一拍額頭,轉過身子對着門口還站着的兩個中年男子道:“看到沒有,人家都說天色晚了,你們還不讓我進書院。”
那兩個中年男子齊齊搖頭,其中身穿青色衣袍,額角上有一粒黑色肉痣面容卻很是溫和的那人道:“公子,我勸你還是早些下山吧,書院有書院的規矩,不是我等可以随便做主的。”
“規矩?規矩不是人定的嗎?再說,那你說說,你們書院還是天下第一書院,居然連個大門都不敢讓我進,傳出去不是個笑話?”
聞言,站在他身側的沈傾歡忍不住往外走開了一步,很想跟這少年保持距離。
那個發話的中年人倒也不生氣,再度和顏悅色道:“書院進門的條件,要麽要準備十兩金作為學酬,要麽有着傾世之才,讓先生另眼相待,這樣便可免除學酬,公子,你既沒有帶夠足夠的學酬,又沒有足以讓先生肯定的才華,何以能進的了我墨雲書院?”
一席話,也解了沈傾歡的疑惑。
原來這蠻子沒有錢,所以書院不收。
不過,十兩金,在這時代已經不是個小數目,就這招生條件來看,入的了學院的學子,非顯即貴,要麽就真是才富五車的學霸了。
看在這蠻子救過自己一次,自己既然承了人家的人情,就該回報人家一次,況且天色已晚,讓他就這麽下山也太不厚道,她正琢磨着自己身上藏着的首飾珠寶補上自己和這蠻子的學費還剩下多少,就見那兩個中年人中,一直沒有發話的那人朝她打量了來,“咦?你……”
沈傾歡疑惑的擡眸,看着他不解的目光,再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腰帶上吊着的一枚玉墜子。
她下意識的擡手拿在掌中。
這是玉墜子跟這衣服是一起的,當時她在馬車上換上,它正好系在腰帶上,不見的有多特別,也不起眼,她也只當是一個衣服上的裝飾物,但此時看着這中年男子,以及另外一個中年男子齊刷刷直勾勾看着她這玉墜子的眼神,都在提醒她,事情可能不是那麽簡單。
還是那中年男子率先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沈傾歡道:“閣下可是君先生舉薦的?”
沈傾歡一頭霧水,完全沒搞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但依稀可以猜到他這是把自己當成某個先生舉薦進書院的學子來看待。
她垂眸,一時間不知道該是肯定,還是實話實說的否定。
前者應該很快就能進書院,但一旦見着那什麽“君先生”,豈不是就要穿幫了,倒不如這時候實話實說,自己花上二十兩金讓這蠻子和自己一并如了學。
實際上,也沒有等她答話,另外一名剛才拒絕那蠻子的中年1搶先開口道:“看這玉墜子,應該是了,沒錯的。”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旋即很客氣的對着沈傾歡擡手一引,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道:“既是君先生舉薦的,那便請公子進書院罷,天色已晚。”
沈傾歡楞了。
這衣服是從馬車上那個絕色男子身上得來的,玉墜子是一開始就在衣服的腰帶上的,這兩人憑借玉墜子把她當做什麽“君先生”介紹的人,那馬車上的那個跟那什麽"君先生"又是什麽關系?
又或者,他就是君先生?可是想了想,沈傾歡又覺得不可能,因為那人最多不過雙十二年華,那麽年輕的先生在這時代應該算少見的吧,而且,還能引的這墨雲書院的兩個中年人看到他的玉墜子都露出肅然起敬的神色,怎麽可能是他。
既想不明白,此時也不是深究的時候,沈傾歡轉眼就将之暫且放到了腦後。
一旁苦口婆心廢話連天了半天都沒能進山門的綠衣少年在看到沈傾歡一句話還沒說卻被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家夥客客氣氣的讓身進去的時候,也愣了。
沈傾歡回過神來,對着這兩個中年男子行了一禮,淺笑道:“有勞兩位先生,只是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話未說明,但意思也已經很明顯。
那兩人再度對視了一眼,也沒有再多廢話,只默默的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成功來的太突然,蠻子少年猶自發愣,沒明白過來自己怎麽就成功的進了書院,他人已經被沈傾歡一把拽着跟着兩個中年男子踏入了山門。
厚重的山門在他們進去之後,緩緩關閉,只發出一聲悠長的叩擊聲,響徹山際。
☆、025 名字
進了山門,入目的又是已經讓沈傾歡有些腳軟的臺階。
不過比之山門外的青石板不同,這兒的臺階是用光滑可見纖塵的大理石打造。
兩位中年先生在前面引路,沈傾歡和綠衣少年跟随其後,一路上,那少年幾度想要開口,都被沈傾歡用惡狠狠的眼神外加搭在他手臂上的爪子施加力道給擋了回去。
一刻鐘功夫,終于走完了大理石臺階,入目的,才是建造在半山腰的頗為壯觀的墨雲書院建築群。
青磚碧瓦,綠榭紅牆,四下裏還栽種着桃,杏,梨。
桃紅剛謝,梨花開的正盛,夜幕時分的清風拂過山林,帶着山間獨有的清香,帶着淡淡的梨花香,看着這樣一幅梨花紛飛如雨的場景,讓人驀地,生出幾分來到了世外桃園的感覺。
這樣身心舒暢的感覺,對于沈傾歡來說,仿若隔了幾個世紀,還是小時候在外婆家才看過漫山遍野梨花爛漫的場景,這些年來,姑姑姑父忙着掙錢養家,而她寒暑假要去跆拳道館參見訓練,小表弟則要參加各類補習班,所以自外公外婆去世後,同姑姑,姑父就再也沒有回去老家,此時,換了另外一個時空,這般場景,竟讓她生出幾分熟悉感來。
“你們先在這裏稍等一下,書院裏負責登記和安排學子住宿的王學監去醫舍了,可能還有一刻鐘左右才回來。”
額角有痣的中年男子将沈傾歡和綠衣少年帶至一處匾額上寫了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的廳房內,吩咐了這些,便同另外一人轉身離開了。
至于那是倆什麽字,沈傾歡表示看着很眼生。
廳房裏的裝飾格外的簡單,一排堆放的整整齊齊的厚重書本的書架靠牆而立,另一側是一張半人高的桌子,四只凳子,除了這些,整個屋子的擺設也就只有牆上挂着的幾幅字畫。
整個陳設,忽略那些在這個時代格外珍貴的書本,其他的已經不能僅僅用簡陋來形容了。
倒是那字畫,最當中的一副,讓沈傾歡眼前一亮。
畫的正是墨雲書院的場景,亭臺樓閣半隐在雲霧缭繞的群山之間,即使沈傾歡不懂畫,也看不明白那彎彎繞的字是什麽意思,但仍能感受畫卷上鋪面而來的淩厲氣息。
那種隐隐的,囊括山河萬裏的波瀾壯闊,她倒是很好奇旁邊的小字寫的是什麽了。
但那兩個中年先生已經走遠了,也不給沈傾歡詢問這畫的機會,而一旁的綠衣少年待那兩人走出了廊檐轉角,當下再憋不住,直接開口道:“姑娘……在下雖然不是五國人士,但也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你這……”
說着,他身子往外挪了兩步,示意要同沈傾歡保持距離,同時還一邊撩起袖子,露出一截被沈傾歡幾乎要掐起疙瘩的半截手臂。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沈傾歡就有一種想要把這不開竅的一腳踢下山的沖動,看他的神情,應該是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如果自己的女子身份被揭穿的話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後果!
起初在十字路口遇見這個呆頭鵝的時候她怎麽就沒有發現這人一根筋的呆愣屬性!
深呼吸一口氣,沈傾歡笑的和顏悅色,聲音盡可能的溫婉的對着他道:“你之前也看到了,我被人追捕了回去要被強行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所以,我當然是要逃了,逃跑的話,這裏當然就是我最理想的藏身之處了,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裏,但有一點,還請呆頭鵝大俠……額,錯了,是大俠、壯士,一定替我保密,我的女子身份!你一定一定不能洩露了出去,因為,一旦洩露,我就會被逐出書院,這時代你也該是知道的,女子身份低賤,沒有資格入學,但除了這書院,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合适的藏身的地方,非常有可能會被捉回去,你懂嗎?”
這樣一解釋,那少年也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猛的一拍腦門,笑的好不憨厚道:“抱歉,我剛才怎麽沒想到,姑娘放心,莽原男兒一言九鼎,絕對會為你保守秘密。”
其實他這人還是不錯的,挑開了這個話題,沈傾歡對他也沒有其他的成見,見他如此保證,她感激的笑道:“如此,便謝謝了。”
說到這兒,她才想起來,這少年剛才話裏的所說的字眼,“在下雖然不是五國人士”,“莽原男兒”,她下意識的問道:“這麽說來,你不是五國中人,而是大莽原的人了?”
“正是,姑娘你剛才說除了這書院沒有別的地方可去,若真是這樣,大可以去我們莽原,我們莽原……”
“我叫沈傾歡,不叫姑娘,壯士。”
“沈傾歡?”被沈傾歡提醒,綠衣少年,麥色的俊美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尴尬的表情,然後笑道:“挺好聽的名字,卓洛景天,我的名字。”
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暖暖的,沒有半分的雜質,讓人如沐春風。
卓洛景天。
四個字的名字,來到這個時空沈傾歡還是第一次聽見,她轉身走到桌子前挪了張凳子坐下,一邊轉頭對着卓洛景天笑道:“既然有緣相識一場,咱們也算是朋友,我以後叫你景天吧。”
“這……這……”
很随意一句招呼,很随意的一句開場白的自我介紹兼拉近乎。
但這麽一句話,卻讓卓洛景天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着實讓沈傾歡有些錯愕。
她擡眸,仔細打量着這個少年,只見他略黑的膚色上,竟然浮現出一縷薄紅,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搓着,時而還擡起來撓後腦勺。
如果忽略他面色上疑似難為情臉紅的表情的話,俨然是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在面對家長的訓斥時候不做所措的樣子。
這讓沈傾歡不由得再度回憶剛剛自己說了什麽,讓他突然間變得這麽局促,這麽……羞澀。
“景天?”
想了想,好像歸根結底是在自己吐出這麽一個詞兒之後,他才有的這麽一副像是突然中了邪的表情,沈傾歡帶着疑惑的再度求證似的喚了一句,“景天?”
這一聲一出口,卓洛景天的臉色變的更紅,甚至連耳朵根都像是要被烤熟了似得。
不過是一個名字,難道他們莽原有規矩不能這麽喊?心頭有些疑惑不解,沈傾歡正要開口問個明白,卻見卓洛景天突然擡起頭來,一改剛才的中了邪的羞澀神情,對着沈傾歡無比鄭重的點頭,道:“好!”
聲音之大,語氣之隆重讓沈傾歡險些一口氣把自己嗆死。
穩了穩心神,她才用自己聽起來盡可能冷靜的語氣道:“這名字……稱呼不得嗎?”
“沒有,就叫景天,很好的,不錯的……嗯,可以的……”
見他轉了性子一般一個勁的點頭,沈傾歡越發覺得這名字的稱呼有問題。
她正想再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時候,只聽一聲尖銳刺耳的哭喊聲自外間傳來。
聲音稚嫩,聽起來,應該是個七八歲的女娃,但為何哭的如此凄厲?
☆、026 頂撞
“王學監!”
接着,就是一聲趾高氣揚的青年男子的聲音自廊檐的轉角傳了過來。
不見其人,聲音先至,語氣裏的傲慢,任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
沈傾歡的目光也跟着投向廊檐,只見不多時,五六個皆穿了月白色書院裏學子裝束的青年男子舉步朝着這廳房走來,當先的那男子手執着一把金柄玉骨折扇,容顏雖算俊美,但眉宇間卻是寫滿了不屑和怒意。
他的身後,跟随着的學子中,有一人還單只手提着一個年紀約莫七八歲還梳着兩個羊角辮的小丫頭,動作很粗魯,毫無一點讀書人應有的斯文和禮貌。
小丫頭一臉的紅腫,嘴角上還挂着血絲,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廳房的方向,不經意同沈傾歡對上,沈傾歡頓時覺得一陣子心疼。
還是個孩子,她目光裏的無措和痛楚,讓沈傾歡心酸。
“王學監!”
一行人,轉眼時間,就進了廳房,見四下除了沈傾歡和卓洛景天沒有其他人,為首的那個手執金柄玉骨折扇的男子,看向沈傾歡,也不招呼,直接開口問道:“王學監呢?”
雖然他面上甚是無禮,但本着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初來乍到不能惹是生非自己小命重要,沈傾歡還是回答他道:“我也是剛進來,不曾見到。”
那男子擡手,對着身後的一名學子道:“去找。”
說罷,他徑直轉身在沈傾歡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然後,一旁就學子忙不疊的上前來給他倒茶。
好大的架勢。
這不是沈傾歡關心的重點,她的目光放到了那個小女孩身上,一進這個廳房,她就被那個提着她的學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扔,然後嫌棄似的,避開了她兩步,仿似她是個什麽瘟神一類的人物。
“她怎麽了?”
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不好妄下結論,沈傾歡出聲問道:“也不過是個孩子。”
“是不過是個孩子,不過,她是個女孩子。”
一旁好整以暇的坐下來的男子,目光瞥了一眼沈傾歡,語氣裏滿是鄙夷道:“是個女孩子,便要恪守規矩,書院這等地方是她們這種人能呆的嗎?本公子東西是她可以随便動的嗎!”
說罷,他猛的一合攏扇子,驚的伏跪在地上的小女孩身子一抖,吓的不輕。
“是女孩子怎麽了?下賤?你這種蛀蟲一樣的人知道什麽叫下賤?”
一聲比他的鄙夷語氣更加鄙夷的聲音自外間脆生生的響起,接着沈傾歡循着聲音擡頭,就見到一個身形瘦弱,但容貌卻很是俊俏的少年自外間進來。
同樣的學子服裝,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有些空蕩蕩的,但絲毫不減其淩人的氣勢,他一進屋子,沈傾歡就感覺到了一股懾人的殺氣。
那般強大的氣勢,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能比的,包括剛才那個傲慢無禮的男子。
“楊舒,你又想要做什麽?本公子是來找王學監理論的,不是同你比試的。”
“我也不想找吳銘大公子的麻煩,只是,今天的事情,你真的做的過頭了。”說話間,那個叫楊舒的少年已經掠過幾個學子,走到了伏跪在地的小女孩身邊,也不在意她身上的污穢,直接擡手,将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的動作之溫柔同他剛才同吳銘說話時候的神情全然不同。
“我怎麽做過了?書院有書院的規矩,我既沒有破壞規矩,又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是故意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說罷,他将折扇狠狠的往桌上一拍,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金柄玉骨折扇的玉,碎了。
而随着他這一動作,那幾個跟他一道進門的學子紛紛起身,作勢就要來擒下那名叫楊舒的少年。
“慢着!”
沈傾歡正欲上前打圓場緩和氣氛,一直在旁邊側耳傾聽的卓洛景天當下跨出一步,對這那幾個就要撲過來的學子,擡手一攔,一字一頓道:“人多欺負人少,不是大丈夫所為,更何況,這裏還有個孩子。”
“你是什麽東西?”見他穿着稀疏平常,要上來動手的人中,有一人擡手對着他的胸口就推了他一掌,怒斥道:“也敢管吳大公子的事情!”
這學子身材很是魁梧,論身量比卓洛景天還要高半個頭,他這一掌推過來,平常人都要打個趔趄,但用在卓洛景天身上,卻沒有絲毫反應。
他推出去的力道不小,但這力道卻仿若一顆投入沼澤的石子兒,瞬間被吞噬掉了。
只見桌前的吳銘臉色一暗,眼見就要發怒。
看他的做派,而且還這般目中無人,應該身份尊貴,尋常人惹不起,但她也不能眼看着卓洛景天有麻煩。
“大家有話好好說,”沈傾歡再不能坐視不理,當下站起身子,走都卓洛景天身邊,對着吳銘道:“同學一場,相逢即是有緣,咱們有什麽誤會或者相悖的見解,可以慢慢說,慢慢理論不是?身為學子,怎麽能不知道,書院這等神聖的地方,豈是可以動粗的?”
“你看看,是我在想動粗嗎?”
吳銘的目光掃了一眼沈傾歡,那神色裏分明寫滿了不屑。
“你這還不是動粗嗎?”楊舒一邊提小丫頭擦着嘴角上的血漬,一邊擡頭,惡狠狠的看着吳銘道:“她才多大?做錯了什麽?你要叫人下的這麽重的手?”
這句話也是沈傾歡此時最想說的。
那個剛才擡手推卓洛景天的學子,開口解釋道:“做錯了什麽?你來書院也算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不知道我們吳公子的規矩,他的東西不能被女人碰!而且,這裏是書院,她就不該出現在這等地方!”
這話一出,換來身後的幾個人一致附和。
也許是他們一路上前來廳房的動靜太大,也許是這書院裏藏不住什麽事情,這會兒功夫,廳房外面就已經聚集了許多學子,探着腦袋往裏看熱鬧。
聽到這少年的一番話,不光他身後的幾個學子附和,就連屋子外面,許多人臉上都露出贊同的神色。
到了這裏,沈傾歡秉承着好脾氣不惹事不多嘴的打算也頃刻間被自己抛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肚子憤怒。
抱歉,離開了這麽久,是我的任性和不對,請大家原諒,從今天開始傾歡恢複更新,我會用心完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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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得罪
“不準女人碰?”,沈傾歡轉過身子,直接面對吳銘,一副虛心求學的表情道:“那敢問,吳公子,你是如何來到這世間的?”
“混賬東西!我母……我娘親豈是同這一般的女子能相比的?”吳銘站起身來,那長俊秀的臉上此時已經盛滿了怒氣,直直的向沈傾歡看過來。
沈傾歡不急,冷笑一聲道:“怎麽,你娘親不是女人嗎?若無女子,又你們男子又生從何來?衣從何來?長從何來?該不會是從石頭縫裏蹦跶出來的,喝河邊水吃百家飯就能長到如今的風姿高雅罷?”
“若說女子卑賤,那敢問,從被定論為卑賤的女子腹中生出來的你們,就高貴了嗎?”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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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