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低頭,靠近了坑邊上些許,用他那堪比琉璃奪目生輝的眸子将沈傾歡從頭到尾的掃了一遍,繼續道:“春.色還是不錯的……”

這話一出,沈傾歡才反應過來,剛剛沐浴之後,濕濕的頭發沒有用發簪束起,就是披散着的,而她的衣衫都穿的很随意,腰帶都是松垮的系上的,在歪脖子樹上掉下的瞬間,慌亂之中被樹枝丫給挂住了,腰帶松了,衣領挂花了,胸口上還被撕裂了一塊布條,,一抹**正從那裂開的足有半指寬的胸口上瀉出,雖然裏面還穿着裹胸,但裹胸卻早已歪到了一邊,半邊鎖骨以及再向下半寸的秀色清晰可見,正是這樣,才更顯得春.意無邊。

從坑頂向下看,可不是一片大好的春.光嘛!

剛剛她只一心在想着怎麽爬出這個坑,在擔心這楊素素的安危,全然顧不得自己掉下這坑之後的慘狀,這時候被這人不懷好意的一掃,她才反應過來。

這一反應過來,她整個人當即猶如被放進油鍋裏頃刻間熟透了的大龍蝦!從臉到脖子根,紅了個徹底。

雖然這在現代,比起穿着比基尼的清涼裝,這些都算不了什麽,但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瞬,她卻覺得如此難為情。

沈傾歡迅速的拉攏衣服,系好腰帶,再将散開的長發撥到胸前,正好遮住前面的**,一系列動作只在眨眼之間完成。

将頭發又撥了幾下,沈傾歡才抽出空來,擡頭對着坑頂上面的人,怒目而視:“你無恥!”

“喂……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是你自己跌落到坑裏摔成這樣的,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何其無辜,你穿成這般模樣的出現在我面前,擾了我聖人子弟非禮勿視的名聲,我都還沒找你理論呢!”

說着,他還極其大度的朝沈傾歡揮了揮手,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

吃虧的成了被告,沈傾歡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牙尖嘴利的腹黑男,她此時滿腦子游走的只有這麽一句話幾乎要将她的小宇宙燒着的話……兔崽子你下來老娘保證不打死你!

但現實裏,她卻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火氣……畢竟人在坑底下,不得不低頭……

“好,是我錯了……那麽,公子,你如果不願意幫我喊一聲素素的話,可不可以幫我想想辦法,讓我出來?”沈傾歡揚起笑臉,一臉真誠和期待的看着他。

月色姣好,卻不比她臉上的笑容燦爛。

在這般幽深的土坑裏,這笑容卻抵得過萬紫千紅,迷人眼球。

這些,沈傾歡自己渾然不知,但見着頭頂上方的人卻似是有那麽一剎那的失神,就在她心頭一動,緊張的以為這人會軟了心思答應拉自己上來的時候,這人輕飄飄的一句話,險些讓她當場氣暈了過去。

月色撩人,他低沉的磁音在坑頂上方輕飄飄的響起:“讓你出來,然後看着你打死我嗎?”

☆、請假條

抱歉,昨天遇到點麻煩,一直忙到很晚,很累,已經這個時間了,明兒還要早起,所以今天晚上就不更新了,如果有等更新的書友還請見諒。

☆、046 錯覺

且說楊素素這邊,比沈傾歡好不到哪裏去,自從到了墨雲書院,她根本就沒有好好的洗過澡,每日裏都過着警惕萬分的日子,靠着早上打回學舍的水來勉強擦拭一番,像眼下這般舒舒服服的泡在水裏,對于她來說已然是極度的享受,更何況這水的溫度适宜,讓人生出泡進來了,就舍不得離開的感覺。

雖然心裏多少對沈傾歡的身份有些疑惑,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漸漸的喜歡這女子明朗的性格,她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實則內心裏明亮的很,沒有扭捏矯情,在她的認知裏仿似不知道規矩禮數,也不把男女尊卑不把貧富貴賤放在眼裏,但心地卻是很善良的,甚至不同于她之前所見的任何女子。

到底是什麽樣的家族才能**成這樣的性子呢?想了想,楊素素又搖了搖頭,沈傾歡的性子絕對不是**出來的,不過,這樣的性子她喜歡,所以跟她也不過相識這幾日,她和她竟似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一般,感情甚篤。

想到這裏,楊素素不由得輕聲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帶着恬淡的美,是發自她內心的。

“砰!”

遠處林子裏突然傳過來的一聲炸響,驚的她身子一頓,當下第一反應就是想也不想,騰身而起,迅速的抓起池子邊緣就手處的衣衫,将自己利落的一裹。

“傾歡?”這時候,沈傾歡應該在林子裏為她守護的,可是怎的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想着,楊素素一邊将衣帶系好,一邊身手敏捷的躍出池子邊緣,轉身就進了林子。

已經深秋了,正是落葉時分,樹林裏地面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落葉,踩上去,軟軟的,即使再小心,也能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傾歡?”楊素素試探性的開口,輕聲喚了一句,因為林子總共就這麽大點,沈傾歡應該就在附近的。

這一聲之後,她豎起耳朵來聽,都沒有聽到沈傾歡的回答,楊素素驀地心頭一涼,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心底升起,正想着沖出這林子探查一下林子外圍剛才那一聲“砰”的發生地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但她腳底卻在沒留神的情況下,踩到了枯樹枝一類的東西,一滾,一滑之間,她整個人都向前倒下,她下意識的急速翻轉雙腳,改變方向以求穩定自己的身形,哪曉得旁邊的藤蔓也來湊熱鬧,她這一轉,剛好讓這林子裏橫生出來的藤蔓給纏個正着,出手拔出匕首将藤蔓砍斷已經是來不及,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重重的跌下。

而這一跌,也跌的不輕,腦袋不知道磕在了哪裏,砰的一下,她就再也沒有了知覺……

********

月色是迷人的,山風是冷飕飕的,坑頂上好整以暇的男子,是絕對欠揍的!

沈傾歡努力吞回一肚子酸水和火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風度,不輸氣場的,冷冷道:“哪能,閣下的皮這麽厚,我能打的死嗎?”

坑頂上的人又轉了轉身子,由剛才單手支腮的姿勢改成了正面低頭,雙手托腮,一副頗為為難的表情,無視沈傾歡眸子裏要把人大卸八塊的殺氣,挑眉道:“要拉你上來也不是不可以。”

“怎麽說?”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還有轉機,這牙尖嘴利皮厚的腹黑男定是要提什麽要求,威脅自己,管他提什麽要求,自己先答應下來應付過去,只要她出了這個坑,不把他踩成渣渣就已經不錯了,哪裏還真的會兌現承諾,雖然古人雲,君子一諾千金,一諾千金的是君子,她是女子。

“哎!我說姑娘,上一次,是我救了你吧?”

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個,沈傾歡翻了一記白眼給他:“那也算救嗎?我只不過是借用了一下你的衣服,但我不是付了報酬給你嗎?”

臨下馬車的時候,她是丢下了一根金簪子給他的,因為想着不能平白拿人東西受人恩惠,那金簪子怎麽說也能買的上十件那樣的衣服了,所以,也根本就算不得他吃什麽虧。

“可是,若是那一日沒有我的衣服,你難說會被你未來的婆家抓回去呢,在五國,逃跑的新娘被抓回去,可是要浸豬籠的,我那等同于雪中送紅泥小火爐般貼心的衣服,怎麽才抵得上一根金簪子,那可是你的一條命呢,還是說你的命只值一根金簪子?”

“呵呵……”沈傾歡陰測測的笑了,接話道:“承蒙閣下高看,小女子命賤,恐怕還抵不上那個金簪子,這樣算起來,你還有零頭沒找我……”

顯然也沒有料到她竟這般答話,折損自己,那男子臉上的錯愕一閃即逝,但随即他眉梢一挑,一抹驚心美豔的笑意,便自他臉上綻放出來:“那好吧,你就在這裏等着,我回去給你找零頭……”

那笑容太過驚豔,是沈傾歡活了兩輩子人從未見過的景象,一剎那只覺得自己眼前五光十色,滿目琳琅盡**,一剎那又覺得天地間什麽都沒有,唯有那帶着笑意的眸子,比星光璀璨,比千萬年屹立的皚皚雪山更加高遠無塵。

有彼君子,氣質若蘭,比雪山高遠,比聖蓮高潔。

那般的華彩,竟讓是生不出半分的抗拒之情,讓人只想要沉溺期間,永遠臣服在他聖潔高雅的光輝之下。

那般的眸子,哪裏有半分旖旎的遐思?

這一瞬間,沈傾歡以為自己是花了眼。因為,這樣一種感覺,分明跟他的嬉皮笑臉惹她暴走的言行不符。

沈傾歡覺得有些頭昏。

腦袋暈眩眩。

也不知道是活生生被這毒舌的家夥給氣的,還是因為被他那一剎那笑容閃花了眼。

不過,沈傾歡也只一瞬,就穩定了心神,咬牙切齒的道:“那倒不用了,我倒情願剩下有找回的零錢成肉包子打狗,也不願意你回去找來給我了,你到底是拉不拉我上來?”

從一開始就被他氣到現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素素那邊到底怎麽樣了,她墜斷了樹枝掉到坑裏,這麽大的動靜,她身手那麽好,應該有所察覺才是,就算是沒有察覺到,那麽過去這麽久,她泡澡也該泡好了,如果沒有見着自己,也該是沿着樹林子找過來了。

怎的到了現在,卻是一點的動靜都沒有?

是不是,她那邊真的出了什麽事?

一想到諸多的可能,沈傾歡的心就開始慌了起來,對頭頂上這個分明是舉手之勞就可以将自己拉上去卻偏生要把她氣吐血的人,也越發多了幾分惱火。

☆、047 相持

眼看着沈傾歡的臉色已經開始黑了下來,那男子不急,反倒展顏一笑道:“當然可以拉你上來,不過是有條件的,我再出手救了姑娘,你可是要作何回報于我?”

“只要你将我拉上來,當然什麽都好說,”壓制住心頭的焦急,沈傾歡好生和氣的道:“只要是拉我上來,保證了楊舒沒事,只要你要的東西,我有的,都給你,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那人一聽沈傾歡這話,一瞬間眉開眼笑,那神情仿似一早就挖好陷阱等着獵物自己跳進去的大尾巴狼……

“自然。”沈傾歡斬釘截鐵的回答,只要能将她先拉上去,其他的再做打算,她站在坑底,背靠着坑壁,擡頭仰望着這人,也實在想不出他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她沒有錢財,沒有地位,甚至連身份都沒有,而這人絕對的出身不凡。

怔忡間,卻見坑頂一黑,她眼前也跟着一花,就見那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不等她出聲提醒他這個坑這麽深若是他也掉進來了兩個人怎麽出去,他已經輕飄飄的落到了自己面前,緊接着,她就感覺腰際一緊,一抹溫涼的感觸,自腰際傳來,來自他右手的掌心。

“喂!你……”聲音都還來不及出口,她只覺得身子一輕,這人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手臂已經攬着她躍出了坑。

剛才自己死都爬不出來的坑,就這麽一下子,就被他帶了出來。

沈傾歡想哭……

“怎麽樣?姑娘?”在女子裏面,沈傾歡也算高的,而他身量比沈傾歡還要高一個頭不止,此時,正略微低頭,垂眸看着他。

他如浩瀚星河般燦爛的眸子裏,寫滿了笑意。

語氣不乏挑逗,但卻沒有帶上半點猥瑣腌臜的意思。

“嗯,很好。”沈傾歡點頭,笑着擡頭,迎着他的目光。

彼時,她剛被他攬着腰帶出坑,兩人的身子才将将落穩,而他的手還挺在她腰際,她半個身子就被迫這樣靠在他胸前,被迫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被迫感覺到他胸前強有力的心跳。

沈傾歡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玩味的道:“我該千恩萬謝閣下的大恩大德呢!”

最後一個字音未落,她臉上的笑意突然凝固,擡腳就對着這男子的腳背襲去,而剛剛從他懷裏抽出來假意揉太陽穴的手也突然改了方位,直接朝他的手臂抓去。

襲腳,拽臂,她再飛速的轉過身子,一個擒拿手,就能将他給按住。

沈傾歡的打算是這樣的。

但事實上,這人仿似不但是一早就摸準了沈傾歡的心思,甚至連她的出手都似已經料到。

沈傾歡拽着他手臂的瞬間,他腳步一錯,錯開了沈傾歡腳下毫不客氣的一記千斤墜,身子也由着沈傾歡往她身前一帶,不過,卻并沒有讓沈傾歡越過他身子,就在兩人剛剛要擦肩錯開,在沈傾歡以為一個擒拿手可以将他的手背反剪到背後的瞬間,就見他剛才還老實的任由沈傾歡抓着的手臂突然一用力,将沈傾歡的力道錯開了半寸,借着這股力道,将沈傾歡往自己身前一帶。

反應迅速的沈傾歡哪裏那麽容易讓他得逞,當下将踩空了腳收回來,擡腿對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踢。

這一踢,他腳步再一錯,又一次輕飄飄的避開了。

腳下避開了,沈傾歡的身子卻沒能避開被他反拉扯過去的力道,眼看着就要來個投懷送抱,沈傾歡心頭一着急,也不顧得什麽形象了,幹脆松了剛才拽着他的手臂,腳底一用力,将自己的身子順着被他牽扯過去的力道,朝着他猛的一撲過去。

身子一撲,松了他手臂的手也沒有閑着,張開就去按着他的雙臂。

不知道他是沒有料到沈傾歡突然這般的出手,還是低估了沈傾歡的敏捷和反應。

總之,最後,這個牙尖嘴利欠拍的腹黑男被沈傾歡撲倒了。

撲倒在地的瞬間,沈傾歡雙膝幹脆利落的就鎖了他的雙腳,因為已經知道這人功夫不錯,就算是但憑力道來将,自己也占不了優勢,所以她當即放棄了用手去扼住他手腕的念頭,改為用手肘,抵着他胸口,将一截手臂橫亘在他頸間。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沈傾歡做下來如同行雲流水,仿似已經經過了上百次演練一般。

其真實情況是,她是被這人氣到了極點,才會這般超水準的發揮。

而這麽超水準的發揮之後,待她發現被她壓制在身下的男子,正一動不動,一臉玩味的看着自己時,沈傾歡想要把自己用豆腐拍死的沖動都有了。

她這是在幹什麽?

這姿勢……

真的是囧到了奶奶家了。

可是,已經都成了這樣了,她能拍拍手的就這樣下來嗎?好不容易自己占了上風,剛才被這人占了便宜被他氣惱的火氣還沒撒呢,不把他拍飛至少也要給這個混小子一點教訓才是,哪能這麽容易就放了他!

而看着這男子含着笑意的眉彎,鐵定是要笑她了,而他們如此的姿勢,實在是……

一時間,沈傾歡呆呆的保持着造型……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人家都是騎虎難下,她怎麽就一時間大腦短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呢!

“姑娘,我說,我對我的救命之恩感激在心,想要以身相許我是沒有意見的……但,咱們是不是該換個場合?”

本來已經羞的面紅耳赤不知道進退的沈傾歡被這人這麽一句話一激,也顧不得自己這姿态尴尬了,擡起肘子就往他胸前壓了壓,另外一只手挪騰出來,就要去拽他的厚臉皮。

但她擡起的手,才剛剛碰到那人的面上,那種細膩柔滑的質感才自指尖傳來,一聲驚呼卻自她身後響起:“你們在幹什麽?!”

楊素素的聲音突然自背後響起。

沈傾歡一驚,接着就是一喜,最後卻是一腔的懊惱和火氣。

驚的是怎麽背後何時有了一個人出來,她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警惕性何時變的這麽低了。

喜的是,在聽到那個聲音居然是楊素素的,就說明她什麽事情都沒有,她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而懊惱和火氣,自然是來自此時身下被自己壓制住男子,以及一時間沖動沒有克制住情緒的自己。

“傾歡?”沈傾歡轉過已經成了豬肝色的臉,楊素素也才認出了她,“你在做什麽?”

☆、048 沒好氣

在做什麽呢?

聽到這句話,再看看自己,沈傾歡已經囧到恨不得給眼前這男子兩口,而此時這人雖然依然一派雲淡風輕的從容,但面對已經松了牽制的自己,他這讓你予取予求的樣子,看在外人眼裏怎麽看怎麽都是——這姑娘是在非禮我。

也顧不得剛才他惹惱自己,她騰的一下子,從他身上騰身而起,幹脆利落的将衣服整理好了,才勉強敢看楊素素的眼神:“其實……我們剛才……”

話音未落,沈傾歡後面的聲音已經被她自行咽了下去,因為她擡起的眸子,對上楊素素那張驚訝到極致的臉。

而她錯愕的目光卻不是看向沈傾歡的,是略過沈傾歡,看下沈傾歡身後,已經懶洋洋站起身子的男子。

“君……”

一聲驚呼劃破天際,就這麽措不及防的自楊素素嗓子裏蹦了出來,驚的林子裏的鳥兒們再度四下逃竄。

也隐隐感覺到事情不太美好,沈傾歡幾步上前,一手捂住楊素素的唇上,責怪道:“小點聲,再大點,下面學舍都該聽到了。”

這話也提醒了楊素素,而她的面色也才轉為了正常,但語氣裏依然帶着幾分不解道:“君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君先生……

沈傾歡才聽清楚楊素素剛才那一聲不完整的尖叫內容是什麽。

*******

夜風凄凄,月色凄凄,沈傾歡的心,更是一個戚戚了得。

她來了這個時空這麽久,才第一次知道,被整個墨雲書院的學子學監們看做神祗一般的人物,自己能因為攜帶着他的玉佩就能免去書院的登記輕松入院的待遇,所謂君先生,竟然就是今天晚上幾次三番挑戰她發火底線的腹黑男。

哪裏能想到他有這般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些都是她在書院外沒有聽到過的。

直到剛才,楊素素偷偷瞄了眼他,再跟她咬耳朵解釋道,他本名,君懷瑜,世人都稱之為流月公子,而他的名聲在墨雲書院裏卻是最盛的,學子們為了表達對他的仰慕和尊敬之情,都叫他君先生。

君懷瑜沈傾歡沒有聽到過,但流月公子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

就連在陳國,薛府,一個燒水做飯的小丫頭提起他來,都是一臉的崇拜。

流月公子啊……

沈傾歡驀地想起,那日在薛家書房裏,上演過那一番将計就計的戲碼之後,轉出院子來,所瞥到的那一個離開的背影,以及那一角天水之青的一角。

她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在巷子裏,見到這人竟然有幾分熟悉,那日馬車上的他衣袂上的花紋,同那日在薛府書房所穿的是一樣的!

而且,不經提醒她還沒有想起來,這麽一提醒,類似他這般出衆的氣場,還當真是少見,當然,同她玩笑惹火她時候嘴臉不算上的話。

心頭憤憤然的跟着楊素素下了北山,而那男子,也在同楊素素禮貌性的打了招呼之後,一轉眼就不見了。

一路上,楊素素都在感嘆着,傳聞都說君先生人才出衆,卻不曾想到輕功也這般了得。

一路上,沈傾歡都在沉默着。

直到下了北山,各有一番心思的兩人習慣性的,按照原路返回,出了南八字排頭的院子,就要穿過回廊回自己的院子,全然将被她們捉弄的吳銘忘到了腦後。

這才轉上回廊,看到從南面山上的放下下來,也才自另外一頭轉上回廊的吳銘的時候,沈傾歡和楊素素同時愣了愣。

吳銘一群人手腳并用好不容易才爬出了陷阱,自然已經是對沈傾歡一肚子火氣,這時候,沒想到居然就在這門口遇上了。

雖然遇到了,但這些人,看到沈傾歡亦是一愣。

吳銘一幫人為了爬出坑,早已經沒有了形象可言,一身的泥污,頭發亂糟糟的,早已沒有了平日裏他高高在上的貴公子的氣質可言,已是丢臉至極。

而他們眼裏的沈傾歡,亦是好不到哪裏去!

一身比他們還要多泥污的衣裳,領口上還被樹枝給撕拉了一塊,她平日裏打理的很好的頭發,此時也蓬亂的用根樹枝盤在了頭頂。

雙方仇人見面,卻沒有半分眼紅,呆愣的看了對方一瞬,旋即不由得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是吳銘先一步開口道:“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沈公子嗎?怎麽,你這是怎麽了?掉到黃鼠狼窩裏去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在嘴上讨得便宜,沈傾歡瞪了他一眼,涼涼道:“閣下這不也是從黃鼠狼窩裏才出來的嗎?”

“你!”

吳銘牙關一咬,對着沈傾歡的新仇舊恨就要一起清算,但轉念一想護衛不在身邊,身邊的這群廢物學子經過了剛才那一番艱難爬涉已經全然沒有了體力,所以就算是再想将沈傾歡痛扁一頓,也不是現在。

所以,他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傾歡一臉無所謂的态度,打開了院子門,轉進了院子。

無視跟着進了院子的吳銘,沈傾歡倒也不怕他這個時候找她麻煩,畢竟書院禁夜的規矩擺在那裏的,既然雙方都是私自溜出去的,那麽一旦鬧到學監那裏,自然都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吳銘雖然目中無人,但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夜已經深了,折騰了這麽許久,她這個時候,已經是身心疲憊,哪裏還有心思想其他,所以,只轉身就進了自己的屋子。

她走在前面,楊素素自下北山開始,心思就有些飄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跟在她後面,沈傾歡擡手一推,就打開了房門。

在打開房門的一瞬,一個機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之前的計劃是跟卓洛景天和謝皓換了房間,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應該還睡在她們房間之內。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為了防止吳銘他們留着心眼的到她們房間裏打探虛實,沈傾歡壞心眼的讓卓洛景天将自己留好的一盆清水擱在了門框上……

只要有人從外面推門進來……

那場面,該是如何的酣爽……

剛才進來自己的心思都有些飄遠,哪裏還想的到這一點,等回想到這一茬的時候,房門頂上的那一盆水已經對着她,準确無誤劈頭蓋臉的倒了下來。

在這麽涼意森森的夜裏,确實特別酣爽……不過是,被整的對象換成了自己。

一時間,沈傾歡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這麽一大番的動作,驚的房內已經睡着的兩人齊齊一醒,卓洛景天身子一竄就已經閃到了門邊,沈傾歡面前,呵斥道:“誰?”

說這話的時候,他手上的動作也沒耽擱,擡手就要來鎖沈傾歡的脈門,好在沈傾歡反應快,剛一看到他飛撲過來的身子,就沉聲道:“是我。”

卓洛景天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這時候,就趴在案幾上睡覺的謝浩已經點燃了燈臺。

世界一下子亮了起來。

沈傾歡一身水漬滴答滴答,蓬頭垢面的形象也躍入了衆人的視野。

卓洛景天眼睛睜的老大,尚未來得及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感覺身子一輕,下一刻,他和謝浩兩個人,已經被沈傾歡動作迅速利落的扔出了屋子。

關上房門的時候,她還不忘給他們抛過來從學監那裏的來的兩個院子的鑰匙。

關起門來的沈傾歡,磨牙森森,把今天晚上一切倒黴的事情都歸結到遇到那個所謂的名揚五國才華蓋世的君先生身上。

哪裏有半點傳說中,風姿無雙,氣質如玉的感覺,這人分明是個披着狼皮的腹黑大灰狼。

不要叫她再遇到他!

沈傾歡一面恨恨的想着,一邊用帕子胡亂的擦拭着臉上,頭上的水漬,那般用力的模樣,直似把它們當成那人欠揍的嘴臉。

“傾歡?”楊素素已經回到了自己床上,展開被子,也不脫衣服,直接的躺了下來,見沈傾歡沒有回應她,隔着屏風又喊了一聲:“傾歡?”

“嗯?”已經恢複過來的沈傾歡換下濕衣服,走到床邊,這才發現,卓洛景天這只呆頭鵝和謝浩并沒有睡她們的床。

剛才,見着這兩人自屋子那邊的案幾上醒來,想來應該是礙于男女之防,連她們的床都不睡了。

他不睡,卻也不讓謝皓睡,也不知道謝皓會怎麽想。

不過,這些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想了。

“傾歡,你說,君先生為何會在半夜出現在那個荒樹林子裏?”

沈傾歡一身癱軟倒在床上,也顧不得頭發是濕的,将頭埋在被子裏,蹭了又蹭,嘟囔道:“我也想知道。”

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而且,自出現,到最後離開,卻也并沒有做出什麽傷害她和素素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半夜路過那裏,同自己開個玩笑打個招呼?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沈傾歡自己都不相信。

哪有人半夜路過那鬼影都沒有一只的荒樹林子的?

可是,除了這個猜測,還能有什麽原因?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想想,她的頭都大了,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瞌睡蟲已經開始在侵襲她的大腦了……

☆、049 服氣了

折騰了一晚上,又是掉坑,又是置氣,又是同人磨嘴皮子動腦子……最後,還被自己設下的一盆水給砸了,沈傾歡的精神力早已經透支。

所以,這一覺,睡的比那一日都沉。

一夜無夢,醒來時候,楊素素已經不見人影,應該去上了早課。

沈傾歡睡夢間,感覺到她在推搡她,也依稀聽到她的聲音:傾歡,快起來,上早課了,我先走了,你也快點!

書院分文科武科,楊素素學的是武科,平日都會比沈傾歡早半個時辰去活動場活動筋骨。

依稀記得自己哼哼了兩聲應下,然後,她又昏睡了過去,現在完全清醒過來來,就是這個時間了,看外面空無一人安安靜靜的學舍,以及這天光,上課至少也有一個小時了。

想着學院裏不能遲到的規矩,沈傾歡騰的一下子從床上站起身子,好在昨日裏已經換好衣服睡覺的時候也沒有脫下,沈傾歡只是稍稍的整理了一下,又将頭發挽好,洗了把臉就直沖出了學舍。

要去授課堂,就得要穿過學舍的回廊,路過活動場,在經過活動場的時候,沈傾歡下意識的往活動場下看了看,沒有瞄到楊素素的身影,倒是和一道涼涼的,恨意森森的目光對個正着,吳銘。

他一肚子火氣,沈傾歡又何嘗不是一肚子火氣,碰上他的目光,沈傾歡毫不示弱的給他瞪了回去,然後轉過身子,也不看他五顏六色的面部表情,直奔授課堂。

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雖然已經知道是趕不及了,但見到她這般氣喘籲籲如臨大敵的樣子,授課的先生應該就不忍心責怪她貪睡了吧!

想不到到了這個時空,居然還能遇到睡過頭了遲到的情況,還是現代好,有上下課鈴聲,有手機鈴聲,有鬧鈴,怎麽着也不可能睡的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心頭埋怨着,腳下的步子也沒有慢着,等到沈傾歡飛速的奔到授課堂門口,看到授課堂裏面的情況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學子們全部已經入座,而且,似乎今日比平時的人至少多了三四倍,整個授課堂都已經坐滿了,唯有先生座下最近的一個位置是空着的,沒有人。

先生……

當她的目光投進去,看到優雅無垠的男子,從容的落座,見她進來,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便朝她打量了過來,那般的絕世出塵的風華,完全跟昨天晚上,跟在巷子裏見到的判若兩人。

這一瞬間,沈傾歡覺得,她最近是不是把上帝得罪了……

直到現在,她才想起來,前幾日授課的王先生層說會有另外一位先生這幾天過來授課,至于是誰他當時并沒有透露。

天殺的,哪裏知道竟然是他!

也勿怪今日學子們都滿座,全然是奔着他的名氣來的。

沈傾歡楞在門口,進去也不是,轉身離開也不是,該說什麽都忘記了。

還是君懷瑜,目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一手拿起案幾上的經卷,從容道:“沈同學,你還不回到自己的座位嗎?”

今日的他,穿一襲天青色繡着雅竹花紋的青衫,只随意的坐在那裏,卻仿似吸收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而一張俊顏,放到現代來說,簡直是顏值爆表!

但這樣的人,卻怎的偏生跟自己過不去呢!

沈傾歡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确定他是在同自己說話,随即轉過頭,再度掃視了全授課堂,僅有的那麽一個位置,就在他的案幾之下……這他丫的誰讓出來的位置啊!倒還不如坐滿了,然後恰好給她一個離開的理由。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低着頭,鴕鳥一般的走到那位置坐好。

坐下才發現,不知道是哪個熱心腸的,已經把她書本都挪到了這裏,顯然這裏是被人一早就給她設置好的,但會是哪個不長眼睛或是對她懷恨在心的故意整她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