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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也只有可能是她一擡頭就能對上的這個人。
許是察覺到了沈傾歡在瞄他,君懷瑜自手中的經卷裏擡起頭來,迎着沈傾歡的目光,笑的惠風和暢,冷不等的蹦出來一句:“歡歡,昨夜忘記同你說了,上次你落在我這裏……”
“我得空就自己過去拿回來!”反應極快的沈傾歡當即想到他口無遮攔的下一句要說什麽,連忙出生脆生生的打斷他的話,說完就一副完全不想理任何人自己正在書海裏認真研讀的表情。
實際上……
她一張老臉早就羞成了紫紅色。
要是她不那麽迅速的截下話茬,指不定這禍胎下一句就要說……你上一次落在我這裏的發簪……
這要是叫這授課堂上百個學子聽去了該如何是好!要是被人誤會了該如何是好!
沈傾歡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雖然不敢擡頭再對上那人的目光,但這時候的感官卻格外的敏銳,時刻在注意着上面的一舉一動,就怕他再趁着這個時候說出什麽話來。
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再說什麽,沈傾歡的一顆心才終于落下,但尚未來得及松口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剛才的那句話,說的什麽?
歡歡,昨夜裏忘記同你說了,上次你落在我這裏……
歡歡……
昨夜裏……
上次你落在……
他妹紙的任何一個詞語被人聽去了都會讓人浮想聯翩啊啊啊啊啊!
尤其是在這麽一個男風大行其道的時空,她記得楊素素曾說過,這時代,權貴們後院裏都會豢養男寵,斷袖之風早已不是什麽秘密,這樣一來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被人誤會!
這混賬東西居然就這般毫無愧色,從容高雅的就說出來了!
而自己……剛才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能讓他把發簪的關鍵詞兒給蹦出來,居然還搶斷了他的話……
這一搶一答,不就等同于認可了他的話嘛!
天在旋轉,地在哭泣,沈傾歡的五髒六腑都似是被人侵泡在辣椒水裏的,只差是沒有噴出火來。
周圍的聲音靜了,準确的說,是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安靜了,她敏銳的感官,甚至能感覺到在這一刻,許多人壓抑住的吸涼氣的聲音。
滿懷心虛的瞥了瞥旁邊,只這麽一瞥,居然瞬間就對上了十多雙或不可思議或驚恐或羨慕甚至嫉妒的眼神。
不可思議和驚恐的眼神倒還可以理解,但那些羨慕嫉妒的是為毛?
難道他們羨慕自己跟這上面這個披着仙皮的大尾巴狼斷袖!?
只一瞥,沈傾歡就被驚的立馬收回了目光,将自己的腦袋埋在書裏,做鴕鳥狀,再也不敢看周圍,更不敢主動去瞄案幾上的那個人。
她心裏盤算的是,等下散了課,是不是該好好跟他談談,自己到底是哪裏招惹到他,不然怎的處處跟自己過不去。
在這書院,他影響力太大,自己這個小蝦米都不算的,顯然不是對手,想要不惹事端安安靜靜的在這裏呆着,就勢必要跟他好好相處。
好漢不吃眼前虧,畢竟,要是被趕出了學院的話,以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會被陳國,趙國搜查的人找到。
現在也只是受點氣,丢了自由甚至丢了小命那才是大事。
想通了這些,沈傾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也就蔫了下去。
“歡歡?你怎麽看?”
正舒緩了一口氣,哪曉得由于自己走神太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剛才這人在臺上說了什麽,更加對不上他這時候的問話。
天知道他問的什麽問題!
沈傾歡身子一僵,正想像平日回答先生的提問一樣禮貌的站起來,但身子才動了動,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就隐隐作痛的腹部突然又是松。
下一瞬,身下一股暖流滑過。
不好……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沈傾歡死命咬着牙,本來打算要站起來的身子,被她動了下又重新坐回了位置,而且這一下一刻,她再也不敢多動一下。
這個情況,已經是她能預想的最糟糕的了。
平日裏太大條神經了,哪裏記起來自家親戚今天來,今天來也就算了,還偏生在這麽一個最不合時宜的時候!
見沈傾歡穩穩坐着,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周圍的學子們開始竊竊私語。
說的是什麽,沈傾歡聽不清,但也可以想的到多是對先生不敬一類的。
君懷瑜倒是神色從容的看着她,那如同絕世名家提筆細細描摹過的眉彎稍稍揚起,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鎮靜,沈傾歡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才擡起頭來,對上那氣質如玉的人,道:“學生愚鈍,先生所問的,學生不知,”頓了頓,沈傾歡瞄了瞄自己的腳,繼續道:“剛才想着來遲了,所以一路奔跑過來,又觸動了前幾日還沒有好利索的腳傷,所以,現在站起來都已經很費力了,沒有起身回答先生的問題,是學生的失禮,但事出有因,還請先生不要同學生計較。”
這一番話說的言真意切,沒有絲毫的做作,就連高坐臺上的君懷瑜都收斂了幾分玩味,帶着幾分懷疑的看向她的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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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心猿意馬
“既然明知道腿傷還沒好,那你剛才還跑那麽快做什麽,萬一複傷更嚴重了怎麽辦?”
他的聲音很溫柔,看着沈傾歡的眸子裏,也多了幾分關切,讓人找不到絲毫破綻。
但,沈傾歡覺得,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因為,就因為他這般的表情,周圍那些看着她的學子們的表情更加豐富多彩,這次那些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也就是因為君懷瑜的氣場擺在那裏,沒人敢大聲說話,否則的話……只怕沈傾歡都要被周圍的吐沫星子給淹死!
剛剛準備起身的那一下子,估計現在衣服後面已經印有一片鮮紅了,這個時候決計不能讓別人看到,否則莫說是被逐出書院沒了安身之所,在這麽多人面前……臉也是丢到無限大了。
所以,現在她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這一個不小心暴露了,再沒有別的辦法,她也只能當周圍的人全部是空氣,咬牙堅持着,等散課了,學子們都走了再想辦法。
不過即使等散客了,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因為要不被人察覺的回到學舍本身就是個很大的難題。
因為要從授課堂回到學舍,就必須得經過活動場地,且不說武科的學生們都在活動場地,等下這裏散客,許多人都會去那裏透氣鍛煉筋骨,這麽多雙眼睛,她對自己的運氣沒有那麽強大的自信。
尤其是在遇到對門臺上的那人之後。
好像所有的倒黴事情,都一件接着一件,她就沒有順氣過。
心頭诽謗,面上卻一如常色,沈傾歡點頭,一臉謙遜和疏離,道:“先生教訓的極是,是學生考慮不周,莽撞了。”
如此,既表現了她的有禮,也給在場的學子看到她對他的疏離,讓衆人不要想偏了。
“這樣,”君懷瑜,放下手中的書卷,單手支腮,靠在案幾上,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揚了揚,聲音一如既往的從容雅致:“今天的授課就到這裏吧,大家散了吧。”
今天的授課分明都還沒有開始……衆人雖然心底有疑惑,卻是一個人也不敢多嘴更不敢在面色上漏出絲毫,得了他的吩咐,當即收拾好了東西忙不疊的出了授課堂,仿似只要比別人慢了一拍都會對先生不敬似得。
其實,撇開同自己玩笑時候的欠揍樣子不提,君懷瑜的氣場簡直爆棚,及時沒有那遠播五國的盛名,單就是他這個人而言,一舉手一投足的風度,也讓人生不出絲毫的抗拒,有時候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威壓,卻也是久在上位者的氣勢,那般的低氣壓,沈傾歡也只是在陳王宮,拜見陳王的時候才感受過的,而顯然君懷瑜的氣場,比他還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
這樣的人,真的只是個名揚五國無欲無求的大學士?
一瞬間,沈傾歡的腦子裏冒出來這麽一個疑問,不過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腦後,因為,衆學子都走了,接下來,又有個麻煩擺在了她面前。
因為,表情悠然神色從容氣質如玉的君先生,還沒有走。
不但沒有走,反而自臺上案幾站起身來,朝臺下的她面前走來。
他從容的坐在那裏,倒還不讓人覺得耀眼,這一站起身來,頃刻間就只讓人覺得,暈眩。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對古文不太熟悉的沈傾歡卻在這一剎那,想起這樣的句子,或許,這世上也只有這樣的句子才能形容此刻眼前的人。
世無其二。
到這裏,也再不難想象出,為何這人才這般年紀就會被五國百姓争相膜拜、貴族中人皆以手中有流月公子一副半幅的字畫為榮、被天下學子向往的墨雲書院的老先生,提到他都是一副恭敬尊崇的樣子。
那到底,同自己玩笑,故意氣惱自己的是不是他呢?那麽欠揍的性子,怎能跟眼前氣質高遠如華的人相比,沈傾歡都有些懷疑昨天是不是做了噩夢了,她下意識的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而就在她走神的檔口,君懷瑜已經走到了她面前,長身玉立的他俯下身來,擡手去查看沈傾歡受傷的腳裸。
就這一個動作,驚的沈傾歡立馬收回了胡思亂想的心神,反應極快的擡手就朝他修長的五指招呼過去。
“啪!”
不偏不倚的拍在他手背上,她用的力道不小,當即那白皙如羊脂玉般的手背上就印了幾個手指印。
“哎?你怎麽不躲?”她本意也沒真的這麽重的給他拍上,不過就是想逼迫他拿開爪子,哪曉得反應那般敏捷的人居然任由她拍下,生生受了那一巴掌,而且,關鍵的是他爪子依然搭在她受傷的右腳邊。
受的傷早就好了,剛剛那一句舊傷複發不過是借口,真正是想掩蓋自己不能起身,不能讓人看到衣擺下的那一片猩紅。
而此時,她保持着屈膝跪着聽課的姿勢,衣擺,真是被她好好墊坐在腳裸處。
要是被君懷瑜借着給她查看腳傷的時候,不小心瞄到了,那還要她怎麽活!
“我躲了的話,你這一巴掌不正好拍在自己受傷的腳上了嗎?”君懷瑜笑笑,那笑容無比的溫柔,直讓人想起陽春三月裏梨花紛飛如雨,美絕。
只是,這個時候,卻不是沈傾歡看美男的時間,她有些尴尬的推了推君懷瑜的手,不自在道:“明人不說暗話,你也該知道男女之防的吧?”
在這個時空,女子的腳是極其珍貴的,除了自家夫君,是不能被別的男子碰的,沈傾歡這一句看似輕飄飄,實則是在提醒他。
“哦?你還知道男女之防?”君懷瑜一臉驚訝,擡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傾歡,在看着她下一秒就要爆發的神情,又笑道:“反正我也不是外人。”
說話間,也不管沈傾歡的抗拒,直接傾身過來,擡手作勢就要抱起沈傾歡,“都不能動了,都嚴重成這般模樣了,我帶你回學舍吧。”
“不用!”沈傾歡怒了,有些不知所措,這人突然這麽好了,讓她有些不适應,不過更多的激動是因為這人好過頭了。
怎麽就這樣就要來抱她回去!
“我自己可以……”
話音未落,已經抱過她的君懷瑜的目光在瞥到她身後被腿壓住的一片猩紅的衣擺時候,愣了。
沈傾歡一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崩潰了。
世界在這一刻都安靜了。
他一臉僵硬,那般不知所以的神态,還是自見他這麽久,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的。
沈傾歡一緊張,腹部又是一陣子暖流滑過。
那一張老臉,已經不能用紅色來形容了。
她擡手一把推向君懷瑜,有些惱羞成怒道:“我都說了,不用。”
這一推,卻沒能把他推開,他順勢将沈傾歡的手帶過胸前,面色也恢複了從容和優雅,溫柔的笑道:“我帶你回去。”
這一笑容,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沒有戲谑,沒有玩味,沒有絲毫的惡意。
這笑,帶着溫柔,帶着暖意,帶着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讓沈傾歡心裏騰起的火氣在一剎那間,滅了。
說完,他當真就抱起她,并用他寬大的衣擺攬過,這樣也讓外人看不到分毫不應該看到的景象。
沈傾歡想說什麽,但轉念一想,他也是出自好意,這樣抱着她回去,也好過她自己在這裏想不到辦法只能幹等着楊素素沒有看到她找過來,總之,能讓她安然的回到學舍,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這樣想着,她再沒有抗拒,一聲不吭的,任由他平穩的抱起來,走出了授課堂,被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包裹,她整個人的心跳都快了好幾拍,也再不敢擅自亂動。
只是……
在他們經過活動場的時候,依然以回頭率百分之兩百的概率,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
正在玩着馬球的吳銘等人,更是連對手都顧不上,只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沈傾歡,看着好整以暇從容優雅抱着沈傾歡的君懷瑜。
沈傾歡縮着脖子,也不想去看外界的目光,也顧不得其他,她将已經羞成了豬肝色的臉往君懷瑜胸前轉了轉,将手緊緊的攥着君懷瑜的胸前的衣襟,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的到的聲音道:“如果說這也是想同我開的玩笑,那你就不怕自己的名聲也被折損嗎?”
雖然心知肚明,君懷瑜這一次決計不是在同她玩笑,是真的在幫她,但一想到這般如同站立在神端的男子,是活在所有人憧憬中的,如今卻被人看到了這樣一幕,極是是沒有半點**,但終歸是不妥的。
天下人該要如何看他?
名聲,他都不在意嗎?
似是沒有想到沈傾歡會說出這般的話來,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在為自己考慮,君懷瑜好看的眉彎再一次揚起,從沈傾歡的角度看來,又是一抹驚心動魄的美:“我的名聲?跟我有什麽關系?身前身後名,那都是別人的,自己想要活成什麽樣,是自己的選擇,肆意一點,快活一點,不是很好嗎?”
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這般想的開,名聲是別人給的,自己活的肆意快活這才是最重要的。
是不是,這也是他被五國學子推崇的原因之一。
沈傾歡擡眸,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打量他,雖然隔着這麽近的距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口的心跳,卻依然将眼前這個人看不分明。
☆、051 素素的心上人
“你……到底是誰?”
踟蹰了半天,沈傾歡還是問出了心頭的疑問,君懷瑜垂眸,眉頭微皺,“難道你還見過別的我?”
被他這麽打太極的給圓了回來,也是沈傾歡預料到的,她本來也沒指望真能從他口中得出什麽,“沒有,只是覺得,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好像總是在跟我過不去。”
“哦,我有嗎?”君懷瑜擡頭,将目光看向前面的路,他那墨色綢緞一般的頭發只用一根碧玉簪子腦後固定,長長的發絲被秋風吹起,有一縷掠過肩前,拂過沈傾歡的臉頰。
癢癢的,她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尖,擡手将頭發又給他順到身後。
本來也是極其自然的動作,她也沒想其他,哪曉得,卻忽略了周遭所有眼睛都不眨一下緊盯着他們的衆人。
“看!那個就是新進來被山長和學監都格外照顧的學子?!”
“什麽時候他跟君先生的關系都這麽好了?”
“君先生怎麽還抱着他?”
“聽說是腳受傷了,不能走。”
“是故意的吧!我還聽說他連吳公子都不放在眼裏,難不成就是因為有君先生給他撐腰?”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啊……”
周圍的議論聲如蚊蚋般,雖然很小,但還是有不少鑽進沈傾歡耳朵裏,起初她被憋成了豬肝色的臉也慢慢的恢複了常色。
倒也不生氣,畢竟無論在哪個年代,總是有人喜歡嚼舌根,而且她和他這樣子,想讓人不誤會都難,不過無所謂了,她擡頭,繼續剛才的問話,“我是不是得罪過你?”
昨日夜裏,他分明就是故意氣她的,可是她也想不起在哪裏曾得罪過他,要說在陳國薛家,是不可能的,她連他的面都不曾見到,而那日在巷子裏,雖然是她無禮在先,但卻也是當時看到他身體不适,出自一片好心。
再者也沒有白要他的衣服,她還留了金釵給他,這般的人物應該不至于跟她計較一件衣服吧?
“自然沒有,”這時候,已經走過了活動場外圍的回廊,轉過角就是學舍了,君懷瑜看着沈傾歡,讓女孩子都羨慕的長長的睫毛微卷,眨了眨,煙波裏頓時蕩漾開融化三江的春意和驚豔,“我只是覺得你生氣的時候應該很有意思。”
聞言,沈傾歡沒有說話,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君懷瑜他說這句話要承擔到底後果。
只見她攥着他衣襟的手收攏了幾分,看着他的目光已是涼了幾分,顯然要是後者再這麽欠揍話,下一瞬,很有可能都會被凍死在她泛着森森涼意的眸子裏。
不過,既然話說開了,沈傾歡也不打算再追究,更何況,今日此時,這麽尴尬的圍,還是他幫自己解了,被所有人誤會他都不怕,她怕什麽。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讓所有人誤會了,太高調了縱然不好,但也不是全然都是壞處,比如說吳銘。
讓外界以為她有了君懷瑜的靠山,至少吳銘對付她也要顧忌三分。
能少一個麻煩總是好的,至于那些口水、白眼、嫉妒……她才不在乎。
“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書院裏面。”
快要進到學舍的時候,君懷瑜卻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其實,不用他提醒,沈傾歡也會好好待在書院裏,但是他這麽一提醒,倒讓她有些不安。
他為什麽要提醒她?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她身份?知道了外界到處在搜查她,所以給她提個醒?
心頭不解,面上卻也沒有表現出來,沈傾歡一臉無辜道:“我是來求學的,自然是要好好待在書院裏,可是,你為何還要提醒我這一句?難道山下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君懷瑜不看她,只提步進了七字排頭的院子,“山下好像在找什麽人,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姑娘家,到底是有幾分不安全的。”
不知道是真的因為這個原因,還是其他,但見他無懈可擊的從容優雅的表情,沈傾歡也看不出什麽,橫豎自己也不會出書院下山就是了,眼見房間就在面前了,她也沒再多想,只支吾了聲:“自然。”
房門打開的瞬間,卻見楊素素一臉落寞的坐在案幾前,在見到沈傾歡這般的狀态被君懷瑜抱着走進來的時候,楊素素驚訝的話都說不太清楚了:“你……你們……傾歡……”
“我、我沒事。”進了屋子,沈傾歡一下子從君懷瑜的懷抱裏蹦了下來,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身子,将自己的後背給轉了過去,正面看着君懷瑜,唯恐慢了半點讓人再看到她身後衣擺上的窘迫。
其實,沈傾歡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因為自打她從他懷裏跳下來,君懷瑜就很有君子風度的轉過了身子,準備朝外走。
“哎~等等,”出聲的卻是楊素素,她追上前一步,見君懷瑜停了步子,才繼續道:“君先生……”
等了半響,也不見楊素素的下文,連沈傾歡都有些不解的擡頭去看她,只見她的面色上多了幾分潮紅,神情很不自在,見沈傾歡看着她,才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決心一般,開口道:“我聽說,貴國的淩郡王會來墨雲書院選士,可是真的?”
君懷瑜沒有轉過身子,只微微颔首道:“修業本來是打算這幾日過來的,但前日他書信告訴我,說楚國有要事在身,暫時走不開,選士之事要推遲。”
“這樣啊……”聽到這個回答的楊素素一臉悵然若失。
沈傾歡目送着君懷瑜離開了房間,再把房門關上,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也才敢摸摸已經比煮透了的大龍蝦還紅的臉頰,在轉過身的時候,卻看到楊素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坐回到了案幾旁。
情況不太對勁。
正常情況下,看到她這麽驚世駭俗的被人抱着回來之後,這人不該是跳着腳的逼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怎麽現在她這般無精打采的樣子?
想起剛才楊素素問君懷瑜的那句話,楚國的淩郡王要來墨雲書院選士。
一聽到否定的答案,這姑娘就成了這般表情,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淩郡王?
但那個淩郡王到底是何許人也?對于五國大事一向不怎麽上心的沈傾歡沒有一丁點的印象,倒是選士一說她還知道一點,因為墨雲書院的盛名,所以每年,五國都會先後派朝廷重臣前來選拔士子,一旦被選中的,那今後的人生自然就是光輝燦爛的。
因此,墨雲書院才會成為天下間的學子伸長了脖子跳着腳尖都要擠進來的。
聽楊素素剛才同君懷瑜的對話,看樣子楚國今年派過來選士的是淩郡王,而這個淩郡王因為有事在身暫時來不了。
所以,她才這麽個表情?
沈傾歡一臉好奇的走到楊素素面前,擡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玩笑道:“咱們的素素有心上人了?”
本來也是抱着開玩笑的心思,哪曉得,一聽到這句話,楊素素霍拉一下子從位子上跳起來,一副被惹炸毛了表情,雙眼圓瞪着沈傾歡道:“誰說我喜歡他了!”
“哦……那麽那個他是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奸情了,沈傾歡笑的不懷好意的道:“淩郡王又是誰呢?”
“這……他……”
楊素素一張俊俏的臉憋的通紅,跟剛剛進門的沈傾歡臉色相差無幾,她垂眸,似是有些掙紮,但最終,見她咬了咬唇角,突然擡眸,看着正在打量她的沈傾歡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喜歡他!”
“淩郡王?”
“嗯。”楊素素垂眸,雙手合十,表情裏多了幾分緊張,“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他。”
“我來這書院女扮男裝的目的,就是為了見他一面,可是……現在卻說他又不來了。”提起這個,楊素素又恢複了一臉的落寞。
沈傾歡想起在北山樹林子,在見到君懷瑜之後,一直到下山,一路上楊素素都是一臉的若有所失,是因為君懷瑜讓她聯系到了淩郡王?
君懷瑜也是楚國人,據說,他的母親同楚國太子秦辰煜是親姐妹,其父是楚國的威武大将軍君穆,早年為楚國出生入死護得楚國安定,在君懷瑜十歲那年卻身染惡疾大去了。
而那個淩郡王,又是什麽人?
似是想起了沈傾歡對五國不熟悉,楊素素解釋道:“淩郡王秦修業的父親,是同楚王一母同胞,而且,他的母妃同楚國太子秦辰煜,同君先生的母親是親姐妹,他們三個都是表兄弟。”
這麽一說,沈傾歡也就捋清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既然這一次無緣見他,那麽,你大可以去楚國找他啊,不就是沒見着嗎,至于這麽失魂落魄嗎?”這就是沈傾歡想不通的。
“可是……”一聽沈傾歡這句話,似是被人用刺刺中了心底最柔軟的位置,楊素素的表情,有些痛楚,有些掙紮,嘆了口氣,才道:“我是衛國的公主。”
☆、052 苦衷
衛國的公主?又怎麽了?
沈傾歡不解,看着楊素素的表情卻又不是開玩笑,隧問道:“衛國和楚國,這些年不是一直較好,兩國也并沒有什麽戰事啊?你和淩郡王不正好是門當戶對嗎?”
人家陳國薛青青都能以庶女的身份擡到陳王的養女,成為公主和親給趙國太子,那麽正牌的公主楊素素也應該是可以和親嫁給淩郡王的,從關系上來說,沈傾歡覺得沒有什麽不妥。
“單從關系上來看是門當戶對,但是……”說到這裏的楊素素一臉的落寞,那般的神色是沈傾歡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
“但是怎麽?”
“我的命運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從前要聽父皇的,現在要聽皇兄的,就算不考慮皇家的利益,也要為我撫養我長大的将軍府考慮,而且,淩郡王……他應該一直都還不知道我對他的心思的,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麽,他已經同別人有了婚約了,我這一番,只不過是想見見他,也全當是成全自己的一番心意,斷然不能跑去楚國,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對我的身份加以說辭的話,只怕會給楚國,給衛國都帶來不利。”
平日裏見到的楊素素,總是陽光的,開朗的,灑脫的。
這般落寞無奈的她,沈傾歡看着心頭格外的堵,生在帝王家,命運由不得自己,這些她又何嘗不懂,只是,這樣的素素,讓人心疼。
即使是出生在皇家,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公主應有的尊寵,自出生之日起就被自己的父皇抛棄,因為沖撞一說,不但沒有公主的封號,反而還要因此不得返回皇宮,甚至連自己的生母都不能相見,這樣的苦楚,又是誰人能體會?
難得她能長成這般明朗的性子,還能出落的這麽優秀,讓天下人都刮目相看,甚至曾經放棄過她的父皇都不得不正視這個曾經被自己忽略了的女兒。
沈傾歡走到她面前,擡手,将她攬過來,以一種安慰的姿勢,“傻瓜,你都不告訴他,又怎麽知道他的心思!婚約是什麽,只要是生米還沒有煮成熟飯,那咱們都還是有機會争取的不是?還要,生在帝王家,身份由不得自己,但選擇權利卻還是在你的手上啊,這些年來你為衛國做出的犧牲還少嗎,衛國離開了你也一樣是可以的,你沒有必要非要把所有的責任和守護的義務都放到自己的肩上,将軍府的家人們也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的不是?所以,現在只要你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大膽的告訴淩郡王,秦修業,大大方方的站到他面前,就如你平日裏那般灑脫的樣子,銀槍一指,驕傲的說——秦修業,本姑娘看上你了,要嫁給你,你娶還是不娶?”
“我就不相信了,咱們這麽優秀這麽帥氣的素素,會有人不喜歡,那個秦修業鐵定是看的眼珠子都轉不過來了,忙不疊的俯身作揖,娶娶娶,能娶得素素姑娘,是我秦某今生最大的服氣!”
沈傾歡壓低了嗓子,學着男子說話的強調,這麽一番說辭,倒引得正在黯然的楊素素噗嗤一笑,将剛才湧上心頭的酸澀也蓋了過去。
她把頭埋在沈傾歡衣擺上,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些無措道:“真的可以嗎?”
沈傾歡拉正她的身子,正色道:“沒有什麽不可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給我恢複自信,把淩郡王的心留住,這才是關鍵,其他的都是謀事在人,素素,要知道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不然的話,難道你真的打算将自己的後半輩子交到你皇兄手上,讓他按照衛國的利益給你劃一個夫君,與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你會快樂嗎?”
“可是……”楊素素怔怔的看着沈傾歡,眼前的女子,雖極美,但比外表的美更讓人覺得驚豔的,是她眼裏的光輝,有着比常人更為明亮的眼波,她眼底散發出來的自信和陽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在那樣的光芒下,楊素素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卑微,而她所說出來的言論皆是她這十多年來從未聽過的,不但沒有聽過,簡直都可以颠覆她自打生下來就接受到的教育,“身為女子,幸福也是可以自己争取的嗎?”
“廢話!虧你還是我朋友呢,”見她已經有些開竅,沈傾歡也才放下心來:“都在于你自己的選擇。”
“傾歡……我,其實一直有一句話想問你,”楊素素表情嚴肅認真的看着沈傾歡:“你到底是什麽人?同我所有見過的姑娘都不一樣,在五國,我雖随養父征戰沙場,尋常人的眼裏,還是會覺得我一個姑娘家不在家裏種草繡花就是離經叛道,可是你……”
“可是,我比你更嚴重更離經叛道是吧?”沈傾歡眨眨眼,有些調皮道:“你就當是我失憶了,腦子傻了之後就成這樣了吧。”
楊素素擡頭,微笑着看着她,語氣堅定道:“如果是傻了,那我陪你一起傻。”
兩人相視一笑。
卻只聽一聲“砰!”,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了。
準确的說不是推開,是被一股蠻力給砸開了,因為之前沈傾歡是栓好了門的。
一聽到響動,沈傾歡登時反映過來,光顧着安慰楊素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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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