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秋獵齊聚少年人

接着,溫白就跟着溫玄離開了,溫白緊跟了兩步,與溫玄并肩,多嘴道:“這舒妃就是那齊國公主吧?”

溫玄敷衍道:“嗯。”

溫白摸了摸下巴,推測道:“估計皇上真心想帶着的只有舒妃一個,帶上皇後,不過就是為了堵住後宮嫔妃們的話罷了。”

溫玄斜了他一眼:“就你聰明!”

溫白嘿嘿一笑,忙道:“不不不,在兄長面前,我這也不過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罷了,嘿嘿。”

溫玄不發一語,溫白尴尬地閉嘴了,好歹笑一下啊。

二人來到了一處營帳跟前,剛巧從裏面出來了一個約摸四旬左右的男人,身形魁梧奇偉,穿着輕騎便裝,神情肅穆,不怒而威,氣勢逼人地走了過來,溫白吞了下口水,不由得往溫玄身後縮了縮。

男人靠近二人後,突然爽聲笑了起來,豪邁地抱住了溫玄,使勁拍了拍溫玄的肩膀道:“不錯不錯,愈發出息了。”

溫玄臉上帶了些笑意,拱手行禮道:“舅舅。”

溫白也忙不疊行了個禮:“常...常将軍。”溫玄的舅舅并不是溫白的親舅舅,所以放養式的溫白很少見到鎮北将軍常文政。

常文政眼角仍帶着笑意地拍了拍溫玄的肩膀:“哪哪兒都好,就是跟你那沒出息的爹一樣,繁文缛節太多。”

溫白偷笑,鎮北将軍說得倒是一點錯也沒有。

常文政留意到了一旁憋笑的小子,伸手也拍了拍溫白,道:“這小子就是你那沒出息的爹在外面拈花惹草留下的種吧?不錯,好小子,倒也出落的一表人才。”

溫玄看了溫白一眼,溫白被拍的差點岔氣,咳了兩聲,心道終于知道溫玄為啥嘴巴那麽損了,都說外甥随舅,這話倒也沒錯。

溫白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呲牙一笑道:“常将軍太客氣了,我再一表人才也比不上兄長卓爾不群,出類拔萃,博古通今啊。”

溫玄皺眉不語,常文政樂的哈哈大笑:“這小子蠻有意思,我記得上次見你,你才這麽高。”說着,就比了一個五六歲小童的身高。

溫白心道,這話怎麽莫名熟悉啊。

“行了,瞧着你心思也不再這兒。”溫玄對溫白道:“走吧。”

溫白嘻嘻一笑,對常文政揮了揮手:“将軍再會啊。”說完,急忙溜了。

常文政捋了捋胡須,看着溫白的背影道:“我看着這孩子根骨不錯,是塊練武的料子,功夫怎麽樣?”

溫玄随口道:“打架倒不錯,心思很活絡。”

常文政皺眉道:“你那沒出息的爹就沒給他請個師父?”

溫玄如實道:“父親不太重視他,族老也都不太待見他,況且,他連書都不肯好好念,就是請了,也不見得他就願意學。”

常文政感慨道:“你們溫家可真是暴殄天物啊,這孩子要是給我教導,怕是早就成為少年名将了。”

溫玄輕哼一聲,不鹹不淡道:“記得當初接溫白回家時,舅舅你不是據理力争的嗎?”

“.......”常文政有些尴尬道:“有嗎?”

“有!”溫玄肯定道。

常文政又捋了捋胡子,岔開話題道:“走,進帳子,咱們還有要事要談呢。”

溫白提着弓箭溜到了後山,已經有不少世家子弟都在這裏轉悠,溫白還與幾個世家子弟相熟,就紛紛打了個招呼,忽然,眼尖地瞥見了叢林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牽着馬,正準備避開自己,溫白迅速轉身沖那邊高聲道:“阿譽!”

那邊的拓跋嘉譽猛地停住了,溫白三蹦兩跳地過去了,拓跋嘉譽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溫白,不知道該說什麽。

溫白很是平常地湊到他的獵物袋旁看了看,裏面不少野雞兔子之類的,溫白贊嘆道:“你可真不錯,才過去一個時辰就收獲這麽多啊。”

拓跋嘉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先前宮中,有騎射先生教...”拓跋嘉譽忽然閉嘴了,關于自己是齊國皇子這件事,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溫白。

溫白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順口問道:“是齊國皇宮嗎?”

拓跋嘉譽有些詫異,接着悶悶道:“哥哥,你已經知道了。”

溫白平常一笑,點了點頭:“嗯。”

拓跋嘉譽不安道:“哥哥,你...不怪我...瞞着你?”

“這有什麽好怪的,”溫白給拓跋嘉譽的馬順了順毛:“這本來就是個人的事,兩人結交,相投的是性情,又不是身份。”

拓跋嘉譽真心誠意道:“謝謝哥哥。”

溫白啞然失笑:“你怎麽又開始謝我了。”

拓跋嘉譽微微退後,拱手道:“謝哥哥把我當成朋友。”

溫白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拍到了他的手上,調笑道:“小小年紀,禮節怎麽那麽多!”

拓跋嘉譽輕輕搖了搖頭:“因為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哥哥都是我唯一的朋友。”

溫白狐疑道:“哦?是嗎?你的兄弟姐妹呢?”問完,溫白就後悔了,他的兄弟姐妹,不都給殺了嗎溫白急忙道:“那個,我失言。”

“沒事。”拓跋嘉譽笑了笑,道:“我是先皇後所出,我上面還有三個哥哥,母後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父皇又封了德妃為後,德妃娘娘自然是扶持自己兒子當太子的,好在她沒把我當回事,不過說來可笑,他們彼此争鬥不休,最後卻死于異國人之手。”

溫白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想安慰一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拓跋嘉譽道:“很多次,在宮裏我都很心灰意冷,還好有姐姐,姐姐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她為了提防別人傷害我,整日與我呆在一起。”

“郢國軍隊闖進皇宮時,我和姐姐因為手無縛雞之力被留住了性命,後來到了郢國,郢國皇帝觊觎姐姐美貌,姐姐誓死不從,我們就被丢到了掖庭,然後我就經常莫名其妙的挨打,剩餘的族人也飽受欺淩,姐姐沒有辦法去找了那皇帝,然後就...這樣了。”

溫白想了想,道:“小時候,別人欺負我,我一哭,我阿娘就罵我,說別人越想要你哭,你就必須笑。”

拓跋嘉譽疑惑地看向溫白,溫白笑道:“命運這樣折騰人,不就是為了看人笑話嗎?越是這樣,你就越要笑給他看,本大爺根本不在乎。”

拓跋嘉譽眼睛亮晶晶的,對溫白笑了笑:“我知道了。”

溫白也會心一笑,拓跋嘉譽突然問道:“哥哥也有想保護的人嗎?”

“我?”溫白誇張地指了指自己,玩笑道:“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那那天那個穿綠衣服的哥哥呢?”拓跋嘉譽好奇道:“是你的好朋友吧?”

溫白調侃道:“我們看起來像是好朋友嗎?”

“嗯。”拓跋嘉譽肯定道:“雖然他很嫌棄你,但是,看得出你們關系很好。”

溫白樂了:“阿譽啊,你怎麽淨說大實話呢。”

拓跋嘉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溫白啊——”溫白聞聲回頭,看見了一身輕裝的許娴,揮舞着弓箭在不遠處沖自己使勁招手,許一三也騎着馬跟在她身後。

溫白沖拓跋嘉譽狡黠一笑,道:“介紹朋友給你認識啊。”

拓跋嘉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走了,到了許娴跟前,許娴利索地跳了下來:“溫白啊,我還以為你不來呢,怎麽突然開了竅了,往年不都是不來的嗎?”

溫白嘆氣道:“架不住我兄長苦苦哀求啊。”

“嘁!”許娴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是溫大人把你踹來的吧。”

溫白反擊:“你才被踹來呢!”

許娴揶揄地笑了下,看了眼拓跋嘉譽,道:“這小公子誰家的?不會你又多了個私生弟弟吧。”

溫白調笑:“你太擡舉我爹了。”

溫白笑着看向拓跋嘉譽:“阿譽,這兩位...”溫白正要給拓跋嘉譽介紹,就發現拓跋嘉譽死死地盯着許一三,溫白又叫道:“阿譽!”

拓跋嘉譽回過神:“哦,哥哥。”

溫白笑了下,玩笑道:“你發什麽呆啊,這個是許娴姐姐,你叫哥哥也行,我們都是當哥們兒處的,那個是她的朋友,許一三哥哥。”

拓跋嘉譽有些心不在焉,心道:“他怎麽在這裏?而且一點也不認識我的樣子,難不成過去了三年,我把他的樣子記錯了?名字也不一樣,許一三,可是也太像了吧。”

“阿譽。”溫白也發覺處拓跋嘉譽的不對勁,問道:“你為什麽總看阿三兄啊?你認識他?”

“不認識。”拓跋嘉譽連忙否認,心想要是自己貿然相認,會不會給他惹出什麽麻煩,萬一他要是有什麽任務呢?拓跋嘉譽笑着解釋:“這位哥哥下馬動作很利索,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對對對!”許娴洋洋得意地誇贊道:“阿三不僅下馬利索,在馬上的功夫更好,看見了吧,那麽多的獵物,一半以上都是阿三打的。”

許一三淡淡一笑:“你說的也太誇張了。”

拓跋嘉譽一聽,分明聲音也一模一樣,拓跋嘉譽上前一步,拱手道:“我是拓跋嘉譽,你們好。”

然後,拓跋嘉譽注視着許一三的反應,許一三還是一笑了之,不願意多說話,反倒是許娴驚異道:“你就是那個小皇子?”

拓跋嘉譽禮貌一笑,又掃了眼許一三,後者還是沒什麽反應。

許娴把弓箭重新扛在肩上,大大咧咧道:“好了,我們要去後山了,這裏淨是野雞野兔什麽的,一點難度也沒有,你來嗎?”

溫白道:“我就不去了,中午要回去吃飯,下午等圍獵開始我再去,你們小心,聽說後山有很多很兇猛的東西。”

許娴對自己比了個大拇指:“等許哥哥給你打頭熊回來!”

溫白調侃:“多謝許大哥!”

等兩人騎馬離開,溫白對拓拔嘉譽道:“一起回去?”

拓拔嘉譽搖搖頭:“哥哥你先走吧,我要去找我姐姐,咱們下午獵場見。”

溫白勾了勾唇角:“這是要比試的節奏嗎?”

拓拔嘉譽揉了揉鼻子,無奈道:“哥哥,你就別逗我了。”

溫白哈哈一笑,道:“行!下午見。”

皇家營帳

營帳外面,江季白左右擺脫不掉江越,猛地站定,回頭對江越道:“小皇叔,你要跟我到什麽時候?”

江越打開扇子,給自己扇了扇,不滿道:“你以為本王樂意跟着你,是你爹要我看着你別讓你和別人鬼混。”

江季白怒道:“我跟你在一起才是鬼混!”

江越“唰”地收起扇子,不悅道:“大侄子,你讀聖賢書,知不知道一個道理叫尊敬長輩!”

“那你縱橫人場,知不知道有種難處叫做強人所難!”江季白反唇相譏。

“本王也不想的啊。”江越讪讪地用扇子撓了撓頭:“只是你父親非要我介紹夠二十個姑娘給你認識,我才介紹了七八個,這也不夠啊!”

江季白無語地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腦門上,道:“那你不會說沒來那麽多姑娘嗎?”

江越道:“對啊!要麽說大侄子你們讀書人腦袋瓜就是好使!”

“我尊敬的小皇叔,您可以不跟着我了嗎?”江季白扯出一張笑臉道。

“本王可愛的大侄子啊,你可以走了。”江越滿意地扇着扇子道。

江季白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江越叫道:“晚飯前回來,要不本王沒法交代!”

“知道了——”

江越記得附近有個花圃,悠哉悠哉地晃過去了,真是的,打什麽獵啊,要不是皇兄執意要他來,他才不來呢!幸好附近還有個小花圃,江越就打算去眯一下午。

剛走近,就聽見了兩個人對話,江越輕輕往樹上一躍,靠在了枝幹上,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地聽聽着附近兩個人的對話。

“娘娘,您再不采取措施,皇上的心思就真的不放在您身上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妪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林嬷嬷,你別說了,本宮也鬧心的很!”一個成熟穩重的女聲也傳了過來。

江越沒睜眼也知道是誰,皇後溫月歌還有她身邊侍奉的老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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