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許娴阿三話別離
溫白連忙把門關好,拿出一包吃食,看着許娴那一桌子的小吃,打趣道:“你這日子不錯啊!又是燒雞又是烤鴨的,我們還以為你只能吃些蘿蔔青菜什麽的,白給你帶這麽多吃的。”
許娴把一邊的椅子騰了騰,招呼着三人:“別客氣,過來吃啊。”
溫白首先跳了過去,坐好,稱贊道:“乘月,你可真厲害,一夜之間,名動天淵城啊。”
“那可不!”許娴很是得意:“我告訴你,我下一步就打算拆了天淵城。”
“哎!帶上我啊。”溫白調笑道。
許娴爽快笑道:“沒問題,看在你給我帶了這麽多吃的的份兒上,鐵定帶上你。”
江季白注意到了一語不發地季呈徵,輕輕推了推他:“阿三。”
季呈徵滿心懊悔與自責,可是許娴又跟溫白讨論在興頭上。
許娴一直不敢看季呈徵,放下手中的雞腿,擡頭看向站着的江季白和季呈徵:“欸,你們也過來吃啊。”
溫白看了眼江季白,站了起來,笑嘻嘻道:“我和季白出去吃,你們聊。”
說着,溫白就和江季白守門去了。
季呈徵還是沉默無語地看着許娴,許娴被看的笑了,晃了晃自己的齊肩頭發,調笑道:“好看嗎?”
季呈徵也笑了:“好看!”
許娴無奈地嘆氣道:“他們兩個真是的,都說了把你送出去的。”
“我非要來的。”季呈徵淡淡道。
許娴玩着手指頭,低頭道:“我以後不能罩着你了,你什麽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啊?”
季呈徵答非所問道:“跟我走吧,乘月。”
許娴詫異地擡頭,季呈徵繼續道:“我會照顧好你的。”
許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迅速地反應過來了:“不行。”
季呈徵有些失落地低聲道:“我就知道,可是我不問會後悔。”
“阿三。”許娴認真道:“若是有天陛下發現我不見了,許家就整個完犢子了,雖然我不太待見我那黑心肝的爹,矯揉造作的後娘和沒腦子的弟弟,可是我不能害他們,我現在在這裏比在許家自在多了,你要是願意…也可以繼續留下來。”
季呈徵緩緩搖了搖頭:“我不能留下了。”
“…是嗎?”許娴笑道:“也對,阿三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啊。”
兩人俱是沉默,良久,季呈徵忽然開口道:“我喜歡你。”
許娴了然地笑了下:“我知道,我也很喜歡阿三。”
季呈徵難得的不好意思,如玉的面龐上飛起了兩團紅暈,許娴見狀,笑的更開懷了:“所以啊,你要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
季呈徵眸光流轉,溫柔地看着許娴道:“我會回來的,你…等我嗎?”
許娴爽快道:“等!多久都等!”
季呈徵喉結動了下,眼神有些躲閃地開口:“我的意思是…”頓了一下,眼神堅定地看向許娴:“我會回來娶你的。”
“……”許娴眼睛瞪了下:“娶…娶我?”
“你不信?”季呈徵有些着急地抓住許娴的手。
許娴連忙道:“不不不,我信,我信!”還不忘深情款款地看了眼季呈徵。
季呈徵道:“我今天或者明天就離開了。”
“你,有地方去嗎?”許娴擔憂道。
季呈徵點了點頭,許娴關切道:“那保重!”
送走三人後,許娴有些擔憂地看着遠離的季呈徵:“該不是那次秋獵腦子被摔壞了吧?娶我?我終身待在寺廟,阿三可真是異想天開,算了,反正他也要走了,哄哄他也是好的。”
馬車裏
溫白首先開口:“阿三兄,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季呈徵回答道:“我準備去西邊。”虞國在郢國的西邊,季呈徵打算先去邊疆看看,畢竟他有不少親信在那裏。
“幾時出發?我們也好送你一程。”溫白道,江季白也點了點頭。
季呈徵十分擔心虞國內部形勢,沉吟道:“我打算下午就動身。”
“這麽快?”溫白和江季白有些吃驚。
“在這邊也沒什麽事了。”季呈徵道。
江季白試探性地開口:“阿三兄可是想起什麽了?”
季呈徵望向江季白,淡淡笑了下:“想起了些。”
溫白連連點頭:“想起來就好,也不會漫無目的了。”
“乘月…就勞煩二位照應了。”季呈徵不好意思地囑咐道。
溫白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大家都是兄弟!”
江季白和溫白給季呈徵置辦了些行禮,就把季呈徵送走了,看着季呈徵騎着馬漸行漸遠,溫白感慨道:“唉~有情人終不成眷屬啊。”
半晌,沒有人回應,溫白用胳膊肘怼了下江季白:“喂!你發什麽呆?”
江季白眉頭舒展了些:“噢,我是看阿三離開了,心想着最近我也得出去一趟。”
“郡主有消息了?”溫白看江季白很上心的樣子。
江季白搖了搖頭:“還沒!”
“那你那麽着急幹什麽?”溫白摟住江季白的肩膀:“都快過年了,你還要出去?”
江季白眼睛看了眼溫白的胳膊:“臨近年關,西北大部分地區缺鹽,我手裏有一批鹽引,想去兌換了,再撈一筆!”
“你撈的還不多啊?”溫白呲牙一笑。
江季白揚了揚下巴:“有錢不賺王八蛋!”
“江小爺,你的溫良恭儉讓呢?”溫白調侃地看着江季白傻樂。
“給你吃了。”江季白面不改色道。
溫白念叨:“今天都二十一了,你幾時去,幾時回來?”
江季白耍了個心眼:“後天走,回來嗎?嗯…來去路上要花個四五天天左右,在再那裏待上五六天,估計回來要過完年了。”
“啊?”溫白有些吃驚:“要那麽久?”
江季白用一種自嘆的語氣道:“沒事啊,反正就算在這裏過年,我也是一個人罷了,在哪裏都一樣。”
溫白翻了個白眼,捶了江季白一下:“我是死人嗎?還一個人,真是!”
江季白一臉為難:“你也有家啊,總不能老和我待一塊兒。”
“我們家過年很冷清的,我父親和族老們一塊兒,溫玄估計又會在家辦公,我一個人,剛好和你玩兒,你早些回來,我給你發壓歲錢啊。”溫白笑眯眯道。
江季白笑了笑,順手攬住了溫白的肩膀,兩人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江季白心道,來回那麽多天,可能真的過完年才回來,要陪溫白過年地話,那時間就趕了。
到了二十九這天,溫白也不去常府了,人家也要過年,想起許娴自己一個人還在報國寺,索性拿了些東西去看她。
聽僧人說,許娴去後院了,溫白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去了後院,剛好許娴正拔完蘿蔔在洗手,溫白叫了聲:“乘月。”
許娴沖他招了招手:“溫白,快來!剛洗好的蘿蔔,嘗嘗!”
說着,許娴就把凍得通紅的手上的水漬往身上蹭了蹭,拿過一旁洗好的蘿蔔,急吼吼地遞給了溫白,溫白只好接住:“哇!天這麽冷,你這是…唉~”
溫白不忍地看着許娴,穿着沾了泥土的粗布麻衣,頭發也随便綁着,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許娴自己也拿了根蘿蔔咬了口,滿足道:“甜!”
看溫白一臉的不是滋味,許娴二話不說抓起溫白的手,把蘿蔔塞進了他的嘴裏:“你給我吃!”
溫白無可奈何地咬了口,許娴笑的開懷:“甜吧?”溫白點了點頭。
許娴感慨了聲:“我現在過得挺開心的。每天看看書,種種菜,再偷吃偷吃,自在的很!”
溫白又咬了口蘿蔔:“你開心最好啊。”
許娴扮了個鬼臉:“走,帶你跟小孩兒們玩。”
溫白詫異:“這裏還有小孩兒?”
“都是年底還願的施主們,帶了孩子的,很可愛的,大人們在聽講經,他們就在那個小院裏玩,過了這條石徑就是,剛好拿蘿蔔去哄他們,走!”
許娴興致勃勃地在前面帶路,還不時地跟溫白介紹些看到的景致,忽然,溫白頓了下,看着前面的那個身影,疑惑道:“那是崇安王吧?咦?怎麽還抱了個孩子?”
許娴看了過去,果然,崇安王還抱了個兩三歲左右的孩子,一臉的慈父相。
溫白定睛一看,不對啊,這孩子怎麽這麽眼熟啊?
溫白慌得又走了幾步,我天!這不是他的小侄子溫玘嗎?怎…怎麽被江越抱着呢?這崇安王和娃他爹溫玄可是死對頭啊,不會是被拐的吧?
溫白叫道:“玘兒!”說着,就跑了過去,許娴雖然也很莫名其妙,但也跟着跑了過去。
江越正在逗懷中的娃娃,忽然就聽見了一聲大叫,回頭就看見了溫白慌裏慌張地跑過來,溫玘立馬樂了,指着溫白道:“爹爹~”
江越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溫白,又看了看懷中的孩子,爹…爹?溫白怎麽都有孩子了?
溫白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過來,想要把溫玘搶過來,江越躲閃着不肯給他:“幹嗎呀?抱抱怎麽了?話說小白公子你什麽時候有兒子了?本王竟然不知道呢!”
溫玘又沖溫白甜甜地叫了聲:“爹爹!”
溫白無語道:“叫小叔叔!”
溫玘乖乖道:“小叔叔。”
江越眨了眨眼睛:“不是…他管你叫小叔叔,那他…是…溫玄的兒子?”江越更詫異了,這麽可愛的娃兒是溫玄的兒子?
溫白把溫玘從江越懷裏接過來,點頭道:“對啊,小王爺,你怎麽和玘兒在一塊兒?”
江越看着溫玘粉嘟嘟的笑臉,難以将這孩子跟那個刻薄鬼聯系在一起,不是滋味道:“路上撿的。”
許娴也跟了上來,看見溫玘就叫道:“呀!這娃娃一看就是溫玄大人的孩子,長得可真俊!”
江越打了個招呼:“許姑娘!”
許娴福了福身:“王爺安好,吃蘿蔔嗎?”說着就把背着的蘿蔔簍遞了上去。
江越擺了擺手:“不必了。”還是不舍地看着溫玘,溫玘沖他咯咯笑道:“幹爹爹!”
溫白:“……”許娴:“……”江越:“……”
事情是這樣的,江越上完香後,一個人在廟裏轉悠着思考人生,就瞥見了一個小娃娃一個人在這條小道上走着,江越不放心地過來看了下,然後就挪不動腿了。
這小娃娃長得精雕細琢的,穿了件淺棕色的小棉襖,帶了個有老虎耳朵的小帽子,脖子上還挂了個金燦燦的平安鎖,江越就沒見過長得比這還好看的小孩兒,從口袋裏翻出幾粒糖,就過去忽悠人家小孩兒了,還心想着要收這娃娃做義子,索性就叫這娃娃叫他幹爹了。
他一邊跟這孩子玩,一邊幫他找父母,就碰見了溫白,知道了孩子的生父是誰,江越突然就不想當人家的幹爹了,可是…這小孩子又可愛的緊…
“給我…給我抱抱…”江越二話不說又把溫麒搶了過來,溫白躲了下沒躲住。
溫白不放心地看着溫玘,問道:“玘兒,誰帶你來的?”
溫玘奶聲奶氣道:“爹爹,還有嬷嬷…”
溫白心想這溫玄也算是心夠大的,孩子都跑丢了。
許娴招呼着往前面走:“估計是從那個小院子裏跑出來的,走吧,帶你們過去。”
三人一同往石徑盡頭的小院裏走,江越一邊逗着溫玘,一邊和溫白搭話:“哎,小白,本王大侄子呢?”
溫白幫溫玘把老虎帽子正了正,回答:“他去了西陵,過年都不一定會回來?”
“哦?”江越歪頭:“去西陵幹什麽?”
“掙錢呗!”溫白聳了聳肩膀。
江越親了溫玘一口,自言自語道:“缺錢嗎?”
幾人到達了小院裏,剛好看見常帶溫玘的嬷嬷正在焦急地尋找着,溫玄也一臉愠怒地站在一邊。
溫玘看見自己的爹爹,開心地從江越懷裏掙紮了出來,小跑着到了溫玄跟前,清脆地叫道:“爹爹!”
溫玄低頭看到了溫玘,臉色緩和了些,接着看到溫玘後面跟着江越,江越還不放心地沖溫玘叫道:“哎!小心一點。”
溫玄剛剛緩和的臉色又凝重了幾分:“崇安王殿下!”
江越打開腰間的扇子,顧不得寒冬臘月地風流倜傥地扇着,笑眯眯道:“呦!溫大人,來上香啊?虧心事做多了還懂得燒燒香什麽的,也算不錯了。”
溫玄低頭看向拽着自己衣角的溫玘,涼涼地開口:“你怎麽和他在一起?”
溫玘眨了眨無辜的眼睛,沖溫玄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指着江越道:“幹爹爹!”
溫玄:“……”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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