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喜氣洋洋過新年

江越心裏頓時十分舒暢,蹲下身那扇子輕輕敲了敲溫玘的腦袋:“真乖呢!改天幹爹爹給你發壓歲錢。”

溫玄訓斥道:“什麽人啊就亂叫!誰教你的毛病?”

溫玘怯怯地看了看溫玄,張開小胳膊,有些讨好道:“爹爹抱。”

溫玄眉頭緊皺,沒有抱小溫玘,繼續訓斥道:“你剛剛跑哪兒了,知不知道大人們都很擔心?下一次再亂跑就不要你了!”

溫玘吓得連忙撲向一旁的溫白身上,溫白單膝蹲下接住他,溫玘把自己整個人埋進溫白的懷裏,又悄悄擡頭瞄一眼溫玄,發現溫玄還是一臉不耐煩,又将臉埋進了溫白的懷裏,兩只小手緊緊拽住溫白的衣襟,顯得十分不安。

溫白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哄道:“好了,沒事了,你爹也是擔心你,別害怕,你爹就那樣兒。”

許娴也蹲下輕輕哄着溫玘:“姑姑帶你去跟小朋友們玩,好不好?”

然後,兩人就抱着溫玘去和小孩們玩了。

江越還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溫玄,親兒子啊!

溫玄冷若冰霜地掃了眼江越:“王爺還有何指教?”

“幸好你夫人死的早,不然也得被你氣死!”江越由衷道:“溫玄,親兒子啊,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溫玄淡定地理所當然:“不能!”

江越嘲諷道:“你這種人肯定老無所養!”

“比某人老無所出強!”溫玄不疾不徐道。

江越冷笑一聲:“你咒本王絕後?”

溫玄慢悠悠道:“王爺何必着急着對號入座?”

“你等着!”江越氣憤地收起扇子,指着溫玄道:“本王回府就去生,讓你看看到底誰絕後!”

“倒是不曾聽說,王爺還會生孩子。”溫玄嘴角勾起一條譏诮的弧度。

“……”江越被氣得七竅生煙:“本王跟別人生!”

溫玄微微行禮:“那臣祝願王爺早生貴子,早登極樂!”

江越狠狠地哼了一聲,甩袖子離開了。

溫府

江越一進門就大叫:“小白!小白!”

管家抱着溫玘從後院走出來,連忙道:“王爺,王爺,二公子不在。”

江越一見溫玘就兩眼放光,沖上去把娃娃抱緊了自己懷裏,往大堂裏走去,敷衍管家道:“行,本王知道了,你去忙吧,本王等着。”

管家不放心地跟了幾步,可江越一個勁兒地催他走,管家沒辦法偷偷去找溫玄了。

江越把溫玘放到地上,貼心道:“等着啊,幹爹給你發壓歲錢!”

說着,就拿出了一個錢袋子系在了溫玘的腰上,江越随便坐在地上,讓溫玘坐在他的腿上,調笑道:“玘兒啊,幹爹現在問你,你可要老實回答啊。”

溫玘乖巧地點了點頭。

江越想了下,忿忿問道:“你爹…對你是不是不好啊?”

溫玘立馬失落了:“爹爹不喜歡我。”

江越心道,看出來了。但是江越看溫玘那麽失落,就安慰道:“哪有父親不喜歡自己兒子的?你爹…估計是害羞吧,對!就是害羞!”

溫玘歪着頭道:“為什麽害羞?”

江越心道,我哪裏知道,摸了摸溫玘的頭,努力措辭道:“臉皮薄呗,你看他對你小叔叔也沒啥好臉色,對吧?”

溫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溫玄站在門口有一會兒了,原本想出口打斷他們的,可是忽然聽見了溫玘說他不喜歡他,就忍不住聽了會兒,沒有料到江越還幫他說了話。

溫玄端正自己的态度,拱手道:“見過王爺!”

江越回身,看見了還算有禮貌的溫玄,溫玘想了想,從江越身上站起來,噔噔噔地跑到溫玄身邊,抱住他的腿,眨了眨眼睛,哄道:“爹爹莫羞。”

溫玄:“……”

江越:“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玄胳膊擡了擡,最終還是放下了,讓溫玘站好,自己後退了一步,雖然還是訓斥,但是語氣也柔和了不少:“站有站相,愈發沒規矩了。”

江越觀察了溫玄片刻,忍不住開口:“溫玄,你抱過玘兒嗎?”

溫玄沒好氣道:“沒有!”

江越心中有一個猜想,雖然有些不可能,但江越覺得就是,江越猶猶豫豫地開口:“你…不會是不會抱孩子吧?”

溫玄:“……”

溫大人一心為公,自打溫玘出生就把他給嬷嬷帶了,某天忽然想起來的時候,溫玘也一歲多了,溫玄覺得帶孩子太浪費時間,索性也就不怎麽帶溫玘了。

江越噗嗤笑了:“不是吧,你真的不會抱孩子啊?”

溫玘看江越笑,他也笑,小孩子笑起來是最可愛的,溫玄難得的沒有發脾氣,反而有些尴尬。

江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大方道:“本王教你!”

溫玄不太願意學,可是看到溫玘一臉期待的笑臉,也于心不忍了,淡淡道:“嗯。“

“你得先蹲下…對,先托住他的胳肢窩,對對,抱起來,騰出一只胳膊托住小孩子的屁股,對,這不就得了。”江越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教學成果。

溫玄抱着軟綿綿的溫玘,感覺有些奇妙。

江越笑眯眯地看着父子倆,油然而生出一股欣慰。

溫玄不痛快地掃了他一眼,問道:“王爺所來為何?”

“本王找溫白。”江越回答:“既然溫白不在,那本王就交代給你了。”說着,就拿出一個盒子,随手打開給溫玄看了下,是一些銀票。

江越繼續道:“你讓溫白把這些給我大侄子,聽說他大過年地還在掙錢,挺辛苦的。”

溫玄瞟了眼盒子,不冷不熱道:“你大侄子現在比你有錢!”啥生意都做,混的如魚得水!

“啊?”江越不解。

溫玄草草地把事情告訴了他,江越也有些佩服自己這個大侄子了,但他還是把盒子留下了:“就當是我給他的壓歲錢了。”

溫玄應了聲,就道:“王爺慢走!”

“……”江越無語,本王啥時候說要走了?充滿不舍的眼睛看了眼溫玘,溫玘乖巧地沖他揮了揮手,也罷,江越原本就是給江季白送錢的,送完了自然得走了。

二十九,三十連着下了兩天雪,除夕夜裏,雪已經停了,溫白沒有守夜的習慣,到了點就去睡了,接近子時,街上熙熙攘攘,張燈結彩的,反觀溫白的院裏,有些清冷。

入京的道路上,回蕩着急促的馬蹄聲,江季白到達天淵城時,子時都快過了,街道上的慶典都接近了尾聲,江季白把馬交給随從,翻牆進了溫府,輕車熟路地找到溫白的院子,已經寂靜無聲了,江季白無奈一笑,往屋裏走去。

夜風微動,送來幾縷梅花的香味,院裏的梅花樹已有些年頭了,枝幹漆黑粗壯,小小的金黃色的梅花或開着,或半開着,薄如蟬翼的透明花瓣在月光的撫摸下,閃着動人的光澤。

輕輕推開門,簡單的洗漱了下,蹑手蹑腳地上了床,輕輕掀開溫白的被子,鑽了進去,剛躺好,溫白驀地半直起了身子,睡眼惺忪地看着江季白,江季白莞爾一笑,輕聲道:“睡吧。”

溫白就又躺下了,江季白借着月光看着溫白安靜的睡顏,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然後給溫白塞了塞被子,抱着溫白也睡了。

次日清晨,溫白醒來時就覺得腰上有種熟悉的壓迫感,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就摸到了一只溫暖幹燥的手,溫白忽然睜開眼睛,動了下,後背又貼上了一個胸膛,溫白半直起身子回身,詫異道:“江季白?”

江季白眼睛動了動,有些不滿地嗯了聲,擡手把胳膊搭在眼睛上,許是溫白把被子掀的有些開,涼氣都跑進了被子裏,江季白不由分說地把溫白重新攬入被子裏,帶着鼻音道:“冷。”

溫白一直處于詫異的狀态:“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江季白将臉貼在溫白的脖頸處,舒服道:“昨晚,我都快累死了,幾天沒合眼,你一大早上還把我叫醒…”

溫白側臉捏着江季白的臉晃了晃,揶揄道:“誰叫你那麽趕?”

江季白輕哼道:“某人不是說要給我發壓歲錢嗎?”

“你可真是貪財啊!”溫白揶揄道。

江季白理所應當道:“有錢不掙王八蛋!”

溫白往床頭的衣服裏摸出了一個銅板,遞給了江季白,笑道:“喏!壓歲錢。”

江季白眼睛睜開一條縫,忍不住也笑了,伸手就接了:“你怎麽那麽小氣啊,溫白!”

溫白不以為然:“你大方啊!”

江季白聞言,猛地睜開了眼睛,擡起身子往一旁搭着的衣服裏拿出了一個木匣子,抛給了溫白,得意洋洋道:“給你的壓歲錢!”

溫白挑了挑眉,順手接下了,打開後,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江…江季白,你搶國庫了嗎?”

江季白低低一笑,又摟住了溫白,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都給你了。”

溫白耳朵發癢,側了側頭,笑道:“江季白,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江季白不明不白地啧了聲,溫白也沒真打算要,就放到了一旁,把被子給江季白蓋好就準備起身了:“你再睡會兒,我要起來了。”

江季白死死摟住江季白的腰,道:“起那麽早幹什麽?有人給你發工錢?”

溫白推了推他,無語道:“江季白,我發現你最近很黏人!”

江季白又悶悶道:“溫白,我就剩下你了,你不會有天也就走了吧?”聲音端的是十分委屈。

溫白納悶地撓了撓腦門:“你怎麽傷春悲秋的?”

江季白不語,只是抱着溫白,溫白道:“不會的,咱倆這交情,就算日後各自成婚了,也可以經常把酒言歡的不是?沒準兒還能結個娃娃親什麽的。”

江季白:“……”你想的可真多!

江季白一直懶在床上,直到聽見了院子裏傳來小孩子的笑聲,江季白好奇地探頭看了看,溫白正在跟一個小孩子玩兒,江季白立馬找了套溫白的衣服穿上出去了。

溫玘正在跟溫白堆雪人,還不忘逗他:“玘兒,你爹爹給你發壓歲錢了嗎?”

“沒有。”溫玘乖乖地回答道:“沒見着爹爹呢,爺爺給了,給了好多。”

溫白不樂意了:“小叔叔給的少嗎?”

溫玘奶聲奶氣地哄道:“小叔叔給了好多好多呢!”

溫白被逗樂了,又給溫玘滾了個雪人頭,江季白在他身後道:“溫大人的孩子?”

溫白回身看了眼:“你起了,嗯,我小侄子,叫溫玘。”

江季白新奇地看着溫玘:“可別說,與你小時候還有幾分相像呢。”

溫白笑着對溫玘道:“玘兒,他錢多,你哄哄他,保準兒他給你發個大紅包!”

溫玘從看到江季白第一眼,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就一直看着江季白,聽到溫白這樣說,溫玘乖順叫道:“哥哥。”

江季白:“……”

溫白笑着揶揄道:“江季白,叫叔叔。”

江季白瞥了溫白一眼,拿出了一個精致的錦囊遞給了溫玘,哄道:“叫伯伯。”

溫玘不願意,執意叫道:“哥哥。”

“哈哈哈哈…”溫白笑的不亦樂乎。

江季白嘆氣,哥哥就哥哥吧。

兩人帶溫玘玩了一天,直到晚上,溫玄把溫白叫上了,說是去皇宮裏赴宴。

溫玄看到江季白無所顧忌地出入溫白的房間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麽。

溫白問道:“我不去,平日裏皇宮的宴會我都沒去。”

溫玄淡淡道:“你以為我想帶你?若不是皇上吩咐所有家眷都得去,我才懶得理你。”

溫白:“……”很傷自尊的好吧?

江季白心裏思索着,他這個皇叔,絕不會做無用的事,難不成又是替自己物色妃子了?

溫白叫了好幾聲江季白,江季白才反應過來:“什麽?”

溫白笑道:“想什麽呢?都叫了你好幾聲,我是說,我要跟我哥去皇宮了,你呢?在家裏等我?”

江季白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是先回去,把這幾天的賬給理一下。”說着,就走到了門口。

溫玄略帶吃驚地嗤道:“江公子竟然沒有住在這裏。”

江季白聞言,頓了下,回身笑的溫文爾雅:“溫大人是在邀請我嗎?”

溫玄冷若冰霜:“并沒有!”

江季白一笑了之,離開了。

宴席到一半,溫白正在百無聊賴地喝着酒,溫玄看他坐沒有坐相,随口提醒:“坐好!”

溫白讨好地笑了笑,溫玄就不管他了,直到一個認識的世家公子來叫他:“溫白兄,來射彩啊。”

溫白想着閑着也是閑着,也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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