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洞中一吻亂心曲
“我們現在處的位置,是幾天前常家軍駐守的位置,十分隐蔽,不易被發現,再往上去一點,有個斷崖,只要将敵人引過去,我們可以從後面偷襲,不過…”溫白遲疑了下,接着看向江季白:“你們剛剛目測敵人還有多少?”
江季白剛想回答,就被江允善語氣不善地搶先了:“不足四百!”
溫白颔首:“勝算不小。”
溫白看了看外面,暫時一片風平浪靜,擡頭又看江季白:“你怎…你們怎麽來了?”
“還是不是要救你!”江允善陰陽怪氣道。
“阿姐!”江季白不滿出聲,也看向溫白:“聽說常将軍有難,我們理應支援…對了,”江季白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常将軍呢?”
溫白緩緩低下頭,死氣沉沉道:“…不在了。”
江允善和江季白俱是一怔,江季白将手搭在溫白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溫白的肩膀,溫白牽強地扯了扯嘴角。
江季白将士兵都分散去休息,不顧江允善的黑臉,跟溫白坐在了一起。
“我阿姐上次對你說的,你不要信。”江季白眼睛瞥向別處,不自在道。
溫白撓了撓頭,笑道:“我都忘了。”
江季白別扭道:“我那天晚上沒有試探你有沒有觀影,我是真的想讓你跟我去江南的,當然,去不去是你的自由。”
江季白頓了下,繼續悶悶不樂道:“至于我阿姐說的…其他的一些有的沒的,你自己掂量…”
“我信你!”溫白攬住了江季白的肩膀,打住了他的胡思亂想,笑道:“你千裏迢迢的,是為了救我?”
江季白忽然擡頭看向溫白,一臉坦然:“是,是為了救你,我從回臨安的路上返回天淵城,再從天淵城追到韶關,都是為了你,溫白。”
“……”溫白一時失語,沒有料到江季白會承認的如此爽快,溫白有些動容,不輕不重地撞了江季白一下,痞笑道:“可以啊,江季白,夠兄弟!”
江季白定睛看着溫白:“等出去了,我有話對你說。”
溫白調笑道:“你現在說吧,反正現在也沒事。”
江季白低低一笑,淡淡道:“現在?不能。”
“為何?”
“怕你受寵若驚地暈倒。”
溫白抹了一把臉,笑嘆:“不錯,嘴皮子快趕上我了。”
“山匪過來了。”放哨的士兵悄聲道。
溫白猛地站了起來,江季白莫名其妙道:“你幹嗎?”
溫白朝外面走去,輕松道:“不是說了嗎?得有人把他們引向斷崖。”
江季白幾步跟上,抓住了溫白,厲聲道:“誰讓你去了?”
“有誰比我更熟悉這的地形?”溫白反問。
江允善沒有想到溫白會主動當誘餌,一時失語。
江季白死死抓着溫白,也無法說出一句話,腦子飛快地旋轉着,快想辦法!
眼看山匪要過來了,江季白還抓着溫白,江允善焦急低語道:“阿衍!”
溫白直接推開江季白,轉身就走:“等我回來。”
回來個屁啊!這麽多人追着他一個,溫白顯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啊,江季白想都不想地跟了上去,江允善氣地直跺腳:“阿衍!回來!”
溫白好不容易将山匪引到了斷崖處,四周地勢崎岖,山體中有不少溶洞,溫白好奇地探頭看了看涯底,就又被人拉住了:“你不要命了!”
溫白聽着熟悉的強調,氣的差點吐血,質問江季白道:“你跟過來幹什麽!”
“廢話!”江季白也咬牙切齒道:“我會讓你一個人找死嗎?你分明就不信我!你是不是以為我就是在利用你!以為我就是為了觀影?!”
溫白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季白,怎麽就牽扯出這麽多?溫白看傻子似的質問道:“你有病吧你!瞎想什麽?”
江季白揪住溫白的領子道:“你就是不信我!依你的性子,這種情況肯定會拉個人跟你一起送死,現在孤身一人,你充什麽英雄好漢?有誰給你封候拜将嗎?”
溫白知道了江季白的心結,無奈地握住了他揪住自己領子的手,不甘示弱地吼道:“你一口一個死的,誰說我找死了?那不是有躲的地方嗎?瞎啊!”
江季白半信半疑地看了旁邊不遠處的溶洞,果真是,江季白自知理虧地緩緩松了手,仍理直氣壯地哼了聲。
溫白皺眉整理着衣襟上褶子,似是自言自語道:“再說了,就算是找死,我怎麽會讓你陪我一起。”
江季白聞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溫白,這句話,有些讓人想入非非。
溫白整理完衣服,一擡眼就看見了江季白複雜的眼神,溫白才反應過來,這種話,說出來不太好吧,類似的話,自己以前也經常說給江季白來惡心他,但是,氣氛沒有這麽不對勁啊。
溫白忽然覺得江季白現在也不對勁起來了,欲言又止的,他這幅樣子,自己已經見過好多次了,溫白心中有些隐隐的慌亂,故作鎮定道:“我們先躲起來吧。”
兩人藏身于一個一人多大小的洞裏,溫白先進去,背靠在了牆上,江季白懷疑地打量了下這個溶洞,也就勉強擠進來了,正對着溫白,兩人莫名尴尬。
山匪追過來了,四周巡視了下,并沒有發現人影,一個粗狂的聲音命令道:“搜!”
江季白和溫白心都提了起來,溫白擔心江季白的身子露出去,伸出雙手摟住了江季白的腰往自己方向貼了貼。
江季白:“……”
溫白緊張地看着溶洞外面,江季白配合地湊近溫白,将頭放在了他的頸窩裏,雙手也輕輕地搭在溫白腰側,将身體與溫白貼的更緊了。
溫白:“……”他都能感受到從江季白身上傳來的溫熱,還有江季白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耳邊,有些難為情。
洞外的搜羅還在繼續,有一兩個山匪走了過來,兩人的呼吸都凝重起來了,直到一聲:“殺——”劃破夜空,江季白松了口氣,看樣子是阿姐他們來了。
山匪頓時也慌了,忙地開始招架,不料地理位置不占優勢,江允善帶的軍隊勢如破竹,不少山匪被打下了斷崖。
溫白如釋負重地松了口氣,忽然想起自己與江季白貼的十分緊,不自在地偏了偏腦袋,江季白捉摸不透溫白的心思,不住地試探。
江季白佯做無意地雙唇擦過溫白的耳畔,溫白打了個激靈,迅速将腦袋挪開,一低頭,溫白發現江季白幹淨的綠袍上沾了不少自己身上的泥污,想起江季白愛幹淨,溫白輕輕動了下身子,不自在道:“哎…”
聲音輕輕的,一下子就撥動了江季白的心弦,江季白心中的情感如開了閘的洪水噴湧而出,卻因為溫白似有似無地抵制而又顯得小心翼翼,江季白始終将頭放在溫白的頸窩裏,克制般地放輕了呼吸,起來吧,又不甘心,不起來吧,又沒有理由。
溫白感受到了江季白的掙紮糾結,擔心他出事,側臉皺眉道:“你怎麽了?”
還主動把臉湊過來?江季白攥緊了拳頭,沙啞着聲音道:“你…你…”
溫白擔憂道:“真的生病了?嗓子怎麽啞成這樣?”
“別問了!”江季白深呼吸一口氣,松開了攥着的手指。
江季白輕輕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盯着溫白,外面厮殺聲依舊,江季白莫名地覺得興奮,腦子發漲,心跳如鼓,他右手神差鬼使地迅速擡起捏住了溫白的下巴,不容置疑地吻了上去。
溫白從頭到腳仿佛被雷電擊住了似的,一陣電流流過身體,全身都麻了起來,只有心髒“砰砰砰”地跳個不停,好像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似的。
江季白的吻有些急迫,從而顯得毫無章法,感受到溫白沒有抗拒的意思,江季白輕輕松開捏着溫白下巴的右手,修長的手指劃過溫白的臉頰伸向後面,扣住了溫白的後腦勺,略一用力,加深了兩個人的吻。
溫白完全被整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江季白,江季白雙眼微微閉着,輕顫的睫毛出賣了江季白的緊張與不安,溫白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聽到外面的厮殺聲,溫白才回過神,我去!他們在幹什麽?人家外面在浴血奮戰,他們兩個在幹什麽?
溫白當機立斷地推開江季白,狼狽道:“季…季白…你…”你該不會是想女人了吧?那你可看清楚了,兄弟我是男的啊!
江季白眼睛裏盡是茫然錯亂,小心翼翼地後退了步,不料頭撞上了上面的石頭,江季白捂着腦袋發出了一聲悶哼,懊惱地低下了頭。
溫白想笑又笑不出來,他緊緊靠着牆壁,拉開與江季白上半身的距離,局促地看着窘迫的江季白。
江季白心裏緊張的要死,為什麽自己要在這種情況下?江季白低垂着眼睑,悔的腸子都青了。
“外…外面有人。”溫白磕磕巴巴道:“先、先出…去、吧。”
“我…”江季白開口想解釋些什麽,就被溫白不知所措地打斷了:“先出去…出去吧,有些熱…”
外面江允善他們已經在收尾了,溫白猴子似的竄了出去,一邊匆匆地走着,一邊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差點撞上牽着馬走過來的江允善,江允善躲了下,不滿道:“你當心。”
溫白立馬停住腳步,幹笑了幾聲:“郡主。”
“阿衍呢?”江允善立馬緊張了起來:“你們沒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溫白連聲道,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急忙解釋道:“不…不…沒在一起,還沒有在一起…”
江允善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神經似的看着溫白:“你…沒事吧?”
溫白懊惱自己解釋不清,餘光剛好瞥見了江季白走了過來,奪過江允善手裏的缰繩,指了指江季白的方向:“江季白在那裏。”說完,快速地翻上馬,落荒而逃。
江允善剛想開口說,那是我的馬,溫白已經只剩下一個黑點兒了,江允善納悶兒,這是撞見鬼了,順口對走過來的江季白道:“他怎麽了?”
江季白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敷衍道:“累了吧。”
江允善覺得江季白也十分不對勁,又狐疑地看了看溫白消失的方向,還是猜不出兩人怎麽樣了。
溫白一路狂奔下山,剛到山腳就看見了江越和溫玄帶着一隊人馬正趕過來,溫白停住了狂奔的馬,江越打招呼:“小白!”
“王、王爺,哥!”溫白還是一副三魂沒了七魄的樣子。
“山上的軍隊是季白的吧?怎麽樣了?怎麽就你一個人?”江越擔心江季白有危險。
溫白磕磕巴巴地笑道:“對啊,哈哈…就我一個人,哈哈哈…好巧啊,季白…江季白沒和我在一起…哈哈哈。”
溫玄不解地看着口齒不利索的溫白,怎麽傻了吧唧的?
溫白看向溫玄,溫玄眼眶泛紅,一臉倦意,看來他知道了常文政的事了,溫白低聲道:“哥,舅舅他…”
一時間,溫白腦海裏湧出常文政的死,奇怪的令牌,錯綜複雜的經過,還有江季白的吻,一時心亂如麻,急火攻心,雙眼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撲通”一聲,溫白從馬上掉了下來。
“溫白!”江越和溫玄同時叫道,不約而同的一起下馬,朝溫白跑去。
溫玄替溫白摸了摸脈搏,江越緊張道:“怎麽了?死了沒?”
“你才死了!”溫玄瞪了江越一眼,扶起了溫白,道:“他太累了,我先帶他回驿站,這裏交給你了。”
溫玄已經知道常文政死了,還沒來及悲傷,溫白又暈了,都是什麽事!
溫玄帶了幾個人,将溫白抱上自己的馬,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就騎馬離開了。
他們走後不久,江允善和江季白就帶着人馬也下來了。
江允善看見不少人馬後,心裏先是一驚,待看清帶領人馬的是江越後,才稍稍松了口氣,江季白跟她說過,他和江越一起來的。
江越和溫玄到達剛到達韶關就聽說了常家軍被困在了土匪山上,江越對着韶關城太守一陣威逼利誘,終于成功帶兵來支援了,走到半道上就看見了山窮水盡的常家軍,問清之後才知道有支軍隊已經去支援了。
溫玄和江越略一思索就猜出了是江季白,囑咐好常家軍回去後不要提那支軍隊的事,江越就吩咐人互送他們回去了,真是可笑,曾經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常家軍竟然折在了一個土匪窩裏,江越十分唏噓。
特別是溫玄,聽聞常文政戰死之後,一臉殺意,就差大殺四方來洩憤了,又聽說溫白還困在山上,渾身散發着一股子黑風煞氣,江越想安慰他來着,可覺得語言在此時特別蒼白無力,然後他們就一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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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