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身份

“丹藥怎麽能只憑氣味判斷品質，這豈不是兒戲！”掌握一把站了起來，嗔怒道。

“怎麽是兒戲了？眼睛看和鼻子聞不是一個道理？”辛姚好笑道：“眼睛看到才是真的？鼻子聞到的就是假的？”

掌櫃不樂意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能靠鼻子辨別丹藥品質的人。鼻子能判定是什麽丹藥，至于是什麽品質，當然要看丹藥的色澤。

“既然你這麽肯定，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他轉身，“小福，将我們店裏的丹藥都拿一瓶過來，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憑氣味認丹藥法？”

小福拿了幾十瓶丹藥過來，這些丹藥上面還沒有标簽，是剛從丹師手裏收過來，還沒來得及鑒定的，這會剛好派上用場。

齊掌櫃用眼神示意辛姚動手，小翠趕緊攔着辛姚說：“這有什麽難的這種事還不需要麻煩到我們大師，讓我來！”

孟寧張大了嘴，辛姨能聞香辨藥，他信，但是小翠什麽時候也這麽厲害了。他剛想拉着小翠的衣袖，讓她不要亂來，沒想到掌櫃幹脆利落地答應了：“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個小丫頭有什麽本事！”

接着他對身邊的小夥計說：“小福給她藥。”

孟寧擔心地看向小翠，只希望一會兒不要打臉太疼，他再看向一旁的辛姨，她的神情很淡定，一點都不擔心，他不由得疑惑小翠難道還真有這個本事。孟寧這個疑惑只持續了一會兒便得到了答案。

只見小翠随意從中拿起一個瓶子，然後揭開蓋子，湊到鼻子前，不過一秒，她便肯定道：“中品火靈丹！”

“小丫頭你可想好了，別說我老頭子欺負你，你要是現在認錯，這事我就當沒聽過！”

掌櫃根本就不相信能聞香辨藥，見對方一個年青的小姑娘，想着對方或許不懂事，給她次機會。

小翠卻不樂意，這是被小看了：“掌櫃，開吧，這點事我還是有把握的。”

見對方不領情，掌櫃也是一臉的無趣。示意小福将藥倒出來。小福将藥倒到瓷盤裏，這藥一散開，藥味都彌散開來，熏得周圍的人都是一愣，只見這藥周身裹滿了花紋，再看那花紋雖然只是一絲絲，卻紅得耀陽，果然是中品火靈丹。

掌櫃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辯解道：“火靈丹氣味濃烈，聞出來也沒什麽。”

小翠翻白眼：“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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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拿起了手邊一瓶丹藥，再次揭開蓋子，肯定道：“上品回靈丹！”

小福剛想将丹倒在同一個瓷盤上，卻被辛姚阻止了。

“不同的丹藥混合在一起，恐怕有損丹藥的品質。”她看向掌櫃，貌似在責備這個小福怎麽一副不懂的樣子。掌櫃瞪了小福一眼：“怎麽這麽沒記性，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小福悻悻地再拿出一個瓷盤來。這次将丹藥倒出後，這丹一接觸到空氣，整個丹的周身隐隐冒白氣，再看氣的形狀，濃密程度，果真是上品回靈丹。

掌握一句話說不出來，他開始有點相信，只是看看周圍的情況好像有點下不了臺。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店裏來了幾位客人，他們好奇地看了過來。此時當着客人的面，掌櫃恨不得收回他以前說的話。不過現在認輸豈不是自打嘴巴。他想着要不等着小姑娘出錯，然後在順着梯子下。他還是不相信鼻子聞不出錯。

小翠見掌櫃的神色，心裏有點不高興。明明是她贏了，這個掌櫃卻也不承認，既然這樣她也不必留情了，她再次揭開藥瓶：“中品養顏丹！”

小福将丹藥倒出，果然是中品養顏丹。

周圍頓時發出陣陣歡呼聲。

小翠還在繼續。

“中品易容丹！”

“上品水靈丹！”

“中品注靈丹！”

……

小翠一連打開了十幾瓶，而且每次都說對。

周圍的人由原來的幾個變成了幾十個，他們每見小翠說對一個，就是一陣歡呼。再看掌櫃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現在恨不得拍死自己，要是在确定自己輸了之後，直接認輸，也不會有後面這麽多次的打臉。糟糕的是情況朝着更壞的方向發展，大家已經開始習慣小翠每次都能猜對，他們對掌櫃自然就開始懷疑。

“什麽掌櫃，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就是就是，這掌櫃不如讓這小姑娘當！”

“這就是彙源堂的掌櫃麽！”

……

大家一開始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到後面個個都覺得彙源堂不靠譜，紛紛議論着，多年的掌櫃居然連一個姑娘都比不過。掌櫃擦了擦汗，這要是讓東家知道了，他也不用幹了。擦完汗，他擡起頭，驚恐地說不出話來。說曹操曹操到。

站在不遠處人群中的那個熟悉身影，不正是他的少東家麽？掌櫃剛擦完的汗又掉了下來。

此時，元辰臉色也不算好看，只是一瞬他又拿出偏偏貴公子風範，拱手抱拳對小翠道：“在下彙源堂元辰，剛才見姑娘一身好本事心生佩服！只是剛才齊掌櫃多有得罪，在下想請姑娘吃頓便飯以作賠罪，不知姑娘可否賞臉？”

小翠一愣，她剛剛還幸災樂禍地想給齊掌櫃好看。這會事态的發展，卻讓小翠無比尴尬，她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麽大。周圍的人都在指指點點，仿佛掌櫃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這會聽到元辰的賠罪，更是心裏過意不過，他們又不是來結仇的，她紅着臉對元辰說：“公子不必了！”

然後轉身抱拳對周圍的人道：“這事還請大家不要遷怒掌櫃，是小翠唐突了。小翠初來乍到，此番無意賣弄才學！”

大家不樂意了，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小姑娘，也不必給掌櫃開脫了。我就想問問，回靈丹與空氣的靈氣接觸會損害丹藥的品質，可确有其事？”

掌櫃的臉色變得難看，這事賣丹藥的人都知道，不過現在說是也不是，他只好閉嘴一句話也不說。

他們當中也有煉丹師，聽到這話剛想要回答，沒想到被人搶了先。

“确有其事！”

元辰的聲音铿锵有力：“不過，我元辰在此保證，我們彙源堂會改進，堅決杜絕将回靈丹倒出來鑒定的行為！”

然後他轉向小翠：“不知姑娘可否願意，到彙源堂來教這些不成器的夥計聞香辨藥？”

這話将小翠捧得很高，小翠更尴尬了。

“這就要看元少東家的誠意了，”小翠沒吭聲，辛姚只好替她做決定，“我們都是些俗人，自然比較看重身外之物。”

雲辰點點頭：“大師謙虛了！”

圍觀的人聽到元辰的保證也是滿意，如今話題陡轉更是一臉的無趣，他們買好丹藥，也不停留識趣地走了。

等人都走完，小翠一臉的抱歉看向元辰。元辰笑笑，顯然沒有在此事上過多糾結。幾人商量後，元辰答應每月給小翠十靈髓作為報酬，辛姚欣然答應。要是以前十靈髓自然不會被辛姚放在眼裏，可是今非昔比，她看了小翠一眼，小翠一臉的想拒絕，被辛姚瞪了回去。至于辛姚帶來的極品回靈丹也以較高的價錢賣給了彙源堂。

回去的路上，小翠有點不開心，辛姚怎麽就這麽擅自決定了呢？但是辛姚一句話把她給堵了回來。

“當初，要不是你把靜娴的丹藥和法器都拿去糟蹋了，今天你要想不幹，我也不勉強！”

小翠的臉一黑，這可是她的黑歷史。孟靜娴的丹藥和法器怎麽說也不少，為什麽他們現在會這麽拮據，說起來也是當初她做的蠢事。

孟寧出生時，靈氣不足。小翠就将孟靜娴的丹藥和法器當靈髓用。丹藥和法器雖然含有靈氣，但是這點靈氣和他們本身的價值遠遠不符，最後價值上萬靈髓的丹藥和法器被當成幾十靈髓給消耗了。失去了靈氣的法器則變成一堆廢銅爛鐵，至于丹藥只剩下藥渣。

說起這事，小翠就一臉羞愧。辛姚卻沒就此揭過，而是變本加厲道：“你再想想靈越城的物價，孟寧還要不要去青耀學院？”

“當然要！”小翠妥協了。去青耀學院是孟靜娴的執念，現在則變成了小翠的執念。

回到住處，孟寧圍着小翠轉圈，一臉狐疑地看向小翠：“你是什麽人？”

小翠一愣，孟寧這話什麽意思？只見孟寧一臉佩服，他說：“你怎麽這麽厲害！”

辛姚走了過來，随手布置了一個隔音陣法。

孟寧看向辛姚：“辛姨？”

“縛靈術在你身上？”

孟寧一愣，他娘說要防着辛姨，所以他要怎麽回答。

沒想到辛姚卻笑了，她說：“你娘肯定告訴你要防着我，不過也別怕我會害你，怎麽說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只是如果你真的要去可以青耀城，有的話我不得不說，你娘叫孟娴，是青耀學院丹藥學院的院長。”

孟寧張大了嘴，他沒想到他娘居然這麽厲害。他看向小翠，小翠點點頭，她果然也知道。

辛姚沒理會孟寧的驚訝，繼續說：“你娘是十大煉丹師之一，更是位列百人榜。百人榜就是整個大陸最厲害的一百人。”

怕孟寧不知道，辛姚解釋道。

“你可知道你娘為什麽要躲到泾河鎮？”

孟寧點點頭，他娘曾經提過一二，只是她不覺得這是大不了的事，故沒有說太清楚。

辛姚笑笑，孟靜娴總是這樣一幅淡定的樣子。

“因為縛靈術，這本書裏的功法能讓邪靈師功力大增，”辛姚說，他看向孟寧，孟寧果然一臉的驚訝。

“所以不管你有沒有縛靈術，到青耀城都不可以說孟娴是你娘。難免有心性不正的人，會心生惡意，恐怕引來的殺身之禍。”辛姚警告道。

小翠猛點頭，孟寧也跟着點頭：“知道了。”

晚上孟寧怎麽也睡不着，白天辛姚說得一番話，對他沖擊很大。這話讓他有了危機感，這群人為了秘籍能追殺他娘，自然也就能追殺他。他不知道辛姚說的縛靈術是什麽，甚至那本秘籍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但是別人不知道。他不禁想起，當初他在鎮學院的那群人，或許以後他還會遇見這樣的人，他不能再無助的藏到書櫃上，吓得不敢出來。

好在他的靈臺已經修複，他能修行。孟寧莫名覺得刻不容緩，他要修行。這會閑下來，他剛好看看他的靈臺變成什麽樣了。

這一看把孟寧吓了一跳，他的靈臺周圍隐隐有紅光溢出，這和他記憶中的靈臺不一樣。他靈臺補全那日，辛姚就叮囑他不許修行。孟寧想不修行也行，他就看看，那時靈臺是透明的，周圍散發着白光，辛姨說這是因為他還沒有契靈的原因，等他契靈後，靈臺也會變成契靈的顏色。

現在靈臺周圍的紅光是怎麽回事？孟寧的冷汗冒了出來，他的靈臺不會又出問題了吧！他擡起手，想要觸摸那陣紅光，只是他剛這麽想，還來不及摸到，眼前的場景發生變化，他出現在另一個空間。

周圍煙霧缭繞，似夢似幻。地上稀稀落落分布着幾塊石頭，在遠處似乎能聽到流水聲。孟寧低頭，這些石頭的顏色很白，似乎有點眼熟。孟寧的心神一震，蹲身下去，用手一摸，果然這些石頭陷下去的地方是軟的。

這不就是那個神秘空間！

他怎麽進來了？

孟寧一陣莫名，他只是想摸摸那絲紅光，居然就進來了。這會他不得不懷疑這個神秘空間，可能是他的随身空間。而他的靈臺也沒有出問題，是因為這個空間附着在他的靈臺上，讓他的靈臺看起來是紅的。孟寧松了一口氣，只要他的靈臺沒有問題就好。

他又看了看周圍，這會兒他的感覺更為清晰，整個空間充滿着純淨的靈氣。再看那灣泉水，依然清澈見底，泉水上空的雲朵，潔白無瑕。

這時，孟寧注意到，池子的底部似乎有什麽東西，孟寧趕緊跑過去，彎下腰，将周圍的石頭移開，一顆紅色的石頭露出來。孟寧将石頭撿起來，這不是前世他項鏈上的那顆紅石頭？

孟寧震驚着說不出話來，他看着紅石頭，它的周圍散發着紅光，仿佛他死前所見。他能重生和這顆石頭肯定脫不了幹系。孟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