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個大佬
汪染開了門,謝清河站在門口,病弱的笑容中帶着雅氣:“汪道友如今安然到了這上京城中,那麽道友答應我的,也該給我了。”
原來是來談那交易的。
汪染讓開了門:“進來吧。”
謝清河進了門,汪染順手便将門給關上了。
她并沒有注意到,住處走廊的拐角處,站着龍湘君。
龍湘君手裏握着個兔子彩燈,她定定的看着汪染的房門,雙眼赤紅,面容抽搐,只覺得心裏氣憤,恨不得當場就将汪染給趕出門去。
她手下一個用勁,那兔子彩燈的手柄便給她給捏歪了些,龍湘君恍然驚悟,忙小心的将那手柄重新撫了平整,又恨恨的沖着汪染的房門瞪了一眼。
嘴裏說着對師兄無意,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竟然夜半還邀師兄進門,真是不知廉恥!
她那天竟然還差點被汪染的那套花言巧語給騙了?什麽未婚夫,根本就是假的吧!
龍湘君恨恨的想着,再一想汪染還要跟着他們入皇宮,這幾日都會在這裏,便覺得心裏好像有蟲子噬咬一樣,百般的難受,恨不得汪染能立刻消失,再也不出現在她的眼前。
等着瞧!
龍湘君見房中并無動靜,知道是師兄施了屏障,更覺得心裏憋悶,她眼睛一紅,抱着兔子花燈,轉身走了。
汪染并不知道謝清河進房時,已經被龍湘君給看到了。
就算是看到,她也不會想到,龍湘君的嫉妒,會這樣的驚人,只是這樣普通的公事公辦的接觸,龍湘君也忍受不了。
汪染只想趕緊把謝清河打發走。
她開口說道:“道友身上的毒,是禦虛蠱毒。如果想要解蠱毒,只有用血虹迷藤蛇花吸除才行。血虹迷藤蛇花是半蛇半花的靈物,長于障毒駁雜之地,以靈獸屍骨培育,長成後吞食妖獸靈獸為生,這樣的環境,整個修真界都數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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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染繼續說道:“我知道,有一蛇花,養育于斑斓海谷之中,以海中妖獸為食,這花已長了百餘年,若是道友能尋到,便可靠它解毒。”
“斑斓海谷?”謝清河皺眉道:“那海谷深于千尺,溝~壑縱橫,若想找到在那裏的蛇花,只怕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我已經為道友指明了地點,以道友的聰慧,應該能夠想到法子,盡快找到這蛇花。”汪染笑笑:“況且道友這百年來都已經等過來了,又何必再擔心這短短的時日。”
謝清河瞳孔微縮,看向汪染的眼神,透露出幾分興味和危險:“你知道的很多。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汪染老神在在的裝13:“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完成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夜已深,謝道友還待在這裏,未免不妥,”汪染将門讓了出來:“不送。”
謝清河輕笑:“汪道友未免太過謹慎。”
“龍道友對我誤會頗深,”汪染保持微笑:“我不想被牽連過多,還是與謝道友保持距離的好。”
“汪道友笑起來的樣子,倒是頗美,神仙姿容,謝某真想為汪道友作一副畫。”
謝清河這樣時不時的就會抽個風,拍自己美貌的彩虹屁的行為,汪染已經決定無視。她笑笑沒回答,直接将門拉開,送客意味明顯。
謝清河無奈,只好走出了門。
他剛出門,身後汪染就将門一關,半點留戀也無。
謝清河低頭,嘴角挑笑,帶着些瘋狂的意味。
這個他看重的人,倒是越來越有趣了,只是寵物的爪子過于利了,總該修上一修才是。
至于那血虹迷藤蛇花,他得立刻跟舅舅傳信,讓舅舅派人去那斑斓海谷中調查一番才行。
汪染送走了謝清河,在屋裏坐了一會兒,便打算叫點吃的。
她剛起身出門,就見不遠處正站着柏楚君。
柏楚君見她,臉上帶笑,走了過來:“汪道友,聽說上京城夜市繁華,我想出去游玩一番,不知道汪道友可有時間,我們一同去?”
汪染很高興,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上京繁華,夜市吃食也多,她這次來,也想趁機收集點香料,回去研究菜譜。
只是一人游玩過于無趣,如今昨日聊的不錯的柏楚君主動邀約,倒是解了這一困境。
為防惹是生非,汪染回屋取了謝清河給她的白紗,将面容遮住,才和柏楚君出了門。
柏楚君也和她一樣,戴了面紗遮面。
入夜不久,上京城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整條夜市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汪染和柏楚君脾性相合,又都是很少接觸到這種人類街市,對着玩雜耍的,賣小吃的,賣首飾的,一路路看過去,都很新奇。
那街市臨湖,湖邊還有一座座畫舫船塢,脂粉清香飄來,伴随着絲竹和莺莺燕燕之聲。
聽一旁的人閑談,這湖上是上京內各路清倌名妓,比較技藝之處,而三日後,各家樂館會推最佳一人,進入皇宮酒宴獻計。
這個朝代,倒是還挺開放的。
汪染雖對那畫舫妓館有些好奇,但如今是女子身份,又沒有修為傍身,自是不好出入,只遙遙看上兩眼,便轉身花錢買吃食了。
柏楚君雖然什麽都能和汪染聊上幾句,面上神情也一直很是興奮,但她對于凡間的食物,卻是碰都不碰的:“汪妹妹,沾染凡間食物,身體內便有了雜志,我資質不佳,修行之路本就艱難,因此,對這些食物,我雖嘴饞,卻是碰都不敢碰的。”
汪染倒也理解,她命還不錯,貪了個有天賦的修真殼子,所以偶爾嘴饞了,吃上點也無妨。但若是資質有限,對于這些東西,便如洪水猛獸一般。
汪染笑笑:“柏姐姐,等他日~你來上元宗,我親自做菜給你吃。你放心,我那食材可以用靈氣溫養,不會有損修行的。”
柏楚君一愣,随即笑道:“那可真是謝謝了。”
她們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見看到前方牆邊,蹲着一個老頭。
那老頭白發白須,身着道服,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他的面前擺了幾枚銅錢,旁邊豎着一個長布條,上面用毛筆粗略的寫了三個大字:天眼卦。
修真界中,也有修習蔔卦問吉之人,只是這種行為,屬于窺探天道,往往都是大修為之人才能進行推演,有的時候,甚至還會損毀壽數和機緣。
這凡間老頭,倒像是個混飯吃的騙子。
他的卦攤也無人問津,在這熱鬧的夜市之中,顯得有幾分冷清。
汪染只往那邊瞄了一眼,便打算越過去,可誰知,那老頭卻開口叫住了她:“這位姑娘,我和你有緣,想送你一卦。”
什麽?
這是屬于新式碰瓷嗎?
汪染本不想理,但她看老頭被藏在須發之後的樣貌,竟覺得有幾分眼熟,鬼使神差的,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她難得的起了鬥嘴的心思:“既然要送,那我可是真的不給錢的。”
那老頭笑笑:“老頭雖老,但不會食言,姑娘且放心。”
一旁柏楚君看着兩人,直覺他們這兩句話,竟像是非常熟稔的關系,她眼神微斂,沒有插話,站在旁邊,看那老頭算卦。
那老頭将眼前七枚銅錢往空中一抛,任它們掉落在地上。
汪染看過去,七枚銅錢,三枚年號在上,四枚寶印圖案在上。
她笑了:“你不問我要算什麽嗎?”
“哎,我這天眼卦,可是看未來斷吉兇的,我看的,是姑娘的未來,能在混亂之中,給與姑娘指引的。”
越說越像騙子了……
汪染覺得好笑:“那你說說,你從這裏面,都看出什麽來了?”
那老頭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地上的銅錢,縷着胡子說道:“姑娘這命,本該是大富大貴之命。只是和其它人命運糾~纏,前路迷漫,危機重重。”
汪染覺得腦殼疼,她看着這老頭,友好禮貌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三個字:“說人話。”
柏楚君吃驚的看着她,似是沒想到汪染會對一個老人這樣說話。
汪染也是一愣,可她說的這樣自然,就好像,眼前的人,是自己很熟悉的朋友,還是來自于那個她記憶模糊的現實的朋友一般。
那老頭不以為意,反而大笑了兩聲:“姑娘這話說的對極了,我這咬文嚼字的也不是很習慣。”
他似是意識到自己失态,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這卦象簡單來說,就是姑娘你的命,和別人的命被纏在了一起。而且,看上去,似乎與姑娘有命定糾葛之人,至少有三個。但這些人,都有天道氣運加身,本不該共存于這個世界的。”
汪染本來有些漫不經心的,可一聽這話,眼亮了。
這老頭說的,怎麽好像是指她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三本書的融合,有三個氣運男主所在?
這樣一想,她作為女主,與那些人命運糾纏,也說的在理。
那老頭繼續說道:“姑娘現在受困于此,我給姑娘一條脫困之法。氣運之子同處一處,時日漸長,氣運相沖,世界無法承受,只怕會天降災難,民不聊生。到時候,還請姑娘,做出決斷,拯救蒼生。”
啥?
怎麽聽着是讓我拯救蒼生?
到底什麽是脫困之法?
沒說明白呀?
汪染正要再問,就見眼前的老頭,猛地抓起眼前銅錢,扯了一旁的布條,迅速蹿入到一旁的小巷裏,跑了。
而街道那邊,正有一個四十歲的大媽,舉着菜刀罵罵咧咧的沖過來:“死騙子,又來忽悠人!別跑!你給我站住!”
所以還是被忽悠了嗎?
可這說的,又像是她現在的處境。
汪染心中有疑,便越着那大媽,往那小巷裏,也追了過去,可她串了好幾個巷子,都沒有找到那老頭的蹤影。
柏楚君也跟着汪染,兩人來到了深巷中後,她拉住了汪染,左拐右拐,最後在湖邊停了下來。
湖邊暗橋之下,已遠離了那夜市街,周圍樹影重重,亮光微弱,并沒有什麽人,很是安靜幽深。
汪染以為柏楚君利用術法鎖定了那老頭,如今見她停下,問道:“柏姐姐,那老頭在哪?”
柏楚君搖頭:“我運行術法,但是并沒有找到他。”
“那我們來這裏是做什麽?”
汪染這話剛問出口,就覺得頸上一痛,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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