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四十二個大佬
汪染進了屋, 便見屋內一片淩亂, 桌子上的裝飾全部倒地, 酒壇碎裂在地,屋中泛着一股濃郁的香甜酒氣。
這酒氣一吸入口, 汪染便覺得有幾分頭暈目眩,身上微微泛起潮熱。
她忙屏息閉氣,從儲物戒中取出排雲扇,對着屋內猛扇三下,将這酒氣全部給驅散幹淨了,才收了起來。
廳內無人,汪染便又往內卧裏走去。
那喘息聲和呻~吟聲,便也越加的清晰。
甚至于, 聲音中也帶了痛苦的味道。
汪染也顧不得羞怯,忙加快腳步,沖了進去。
剛一進屋, 她便看到唐六郎裸着上身, 躺在地上, 而有一女子, 正俯在他的身上,似乎在親~吻他的脖子。
那女子衣衫雖有些淩亂,但看着倒還齊整, 似乎什麽還沒有發生。
汪染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飛奔過去,右手成手刀狀, 便打算把那女子敲暈。
可她剛一動,那人聽到異動,猛地擡頭轉身,看向了汪染。
這一看,汪染愣了:“是你。”
她本以為那女子是司徒汶雨,可沒想到,轉過來的是薄菀。
薄菀微微颔首,沖汪染叫道:“恩人。”
她見汪染盯着她,這才意識到她和唐六郎的姿勢有些不妥,面上微紅,忙站了起來,解釋道:“恩人不要誤會,唐六郎他中了迷情藥,我沒有法子,只能在他身上種下毒液,才勉強制住他。”
汪染越過她一看,見唐六郎脖頸上一個烏黑的針紮痕跡,略略放了心,勉強信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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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染繼續問道:“司徒汶雨呢?”
薄菀伸手,向着床上一指:“她也中了迷情藥,我把她綁在了床上。”
汪染兩三步的來到床前,便見司徒汶雨躺在床上,臉色泛紅,身體因為難受而不住的晃動,嘴裏泛着奇怪的聲音,卻因渾身都被銀色的蜘蛛絲捆住,而動彈不得,似乎很是痛苦。
薄菀跟上前來,她略低了低頭,說道:“恩人,他們兩個不知道怎麽回事,互相之間自有吸引,總控制不主動的想要親近彼此。唐六郎将我放出的時候,我不明情況,只知阻止,卻也不敢妄動,畢竟這是大宗門內部,我身份低微,不敢出去叫人。幸好恩人你來了,否則,只怕唐六郎要對不起柳小姐了。”
柳小姐?
這唐六郎還真是人來熟,剛和薄菀見過沒幾面,這柳小姐的事情就連薄菀都知道了。
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汪染心裏松快,這偶爾吐槽的內心本性便又冒出來了。
她轉過身,看向薄菀:“你做的很好。要不是你,我即便來了,這事情恐怕都已經發生了,便也于事無補。”
薄菀問道:“現在該怎麽辦?唐六郎修為已達築基,我那蛛毒,只能暫時壓制他一段時間,撐不了太久。”
汪染正要說話,就聽見院落之外的吵鬧聲,忙說道:“這事複雜,你是唐六郎抓來的半妖,不便出現如此,便先回了那收妖袋,後面的事情,我來解決。”
“是,恩人,”薄菀遞給了汪染一粒墨色的藥丸,說道:“這是我那蛛毒的解藥,還請恩人給唐六郎服下。”
見汪染收了藥丸,薄菀便化作一縷青煙,重新入了那收妖袋中。
汪染甩出裂雲鞭,将司徒汶雨周身的蛛絲全部打散焚盡,又一記重重的手刀打在她的脖頸上,将司徒汶雨給打暈了。
然後,她從儲物戒中取出之前扮男裝時的衣服,給人事不省的唐六郎蓋上,一鞭子便将他給卷了起來,背在身上,出了門去。
剛一出門,汪染便看到自己布下的兩個靈氣屏障齊齊碎裂,靈氣碎片崩散,在眼前瞬間消解,與此同時,一股靈壓直沖向自己,将汪染直接就給拍跪了。
她雙膝猛地捶落在地,磕在院中鵝卵石路上,撞的骨頭生疼,當下便覺得膝蓋上崩了血。
這還只是皮肉之傷,更慘的是,汪染胸腹之中,氣血翻湧,血氣直沖胸口,當下便吐出一口血來。
她背上的唐六郎也受了這威壓,悶哼一聲,鮮血很快染上了那衣服,顯然也受了不小的內傷。
同時,半空之中傳來一威嚴無情的中年女聲:“汪染小兒,你硬闖誠心居,是欺我酒峰無人嗎!還不跪下受罰!”
這聲音,飄蕩在虛空之中,含着怒意,只怕當下半個上元宗都聽到了。
而汪染聽着,就覺仿佛有人在自己耳邊大喊一般,如鐘聲回響,振聾發聩,一低頭,又吐出一口血來。
她知道,師珊珊來了。
師珊珊這人,在《仙俠情緣之不準離開我》中着墨不多,是個背景板似的人物。
她為人自持冰冷,與人相交不講情面,向來都是有事說事,無事也不應酬,對司徒汶雨這唯一的徒弟,也算是寵愛回護,書中那迷情酒事件後,司徒汶雨砍了陶瀚義一條胳膊,也是師珊珊護短,才從宗門法規之中保下了司徒汶雨的一條命。
但因師珊珊一向臉黑嚴厲,司徒汶雨對她,是敬多于親。
師珊珊一來,就對自己施加威壓,毫不留情,只怕今日這硬闖之事,不能善了。
但現在這動靜鬧的這麽大,恐怕整個上元宗都知道了。
可問題是汪染師尊白靈境近日會見好友,不在宗門內,師珊珊不講情面的話,只怕無人保她。
汪染心中轉過好幾個心思,眸中越發平靜,她微微颔首,朗聲說道:“汪染拜見師掌座。”
師珊珊收了威壓,冷笑一聲,落在了汪染的身前。
她一身紅衣,身材極高,卻長的很是瘦弱,站在那裏,仿佛一根撐衣杆子一般。
師珊珊的右臉上,覆着一只金色~色的半邊面具,甚至連整只右眼都給全部擋上了。她的耳朵上,脖子上,腳腕上,都墜滿了金飾,紅衣金飾,很是華貴。
雖然只是站在那裏,可師珊珊給人的壓迫感,卻很強。
她的身後,林二等人跟了上來,卻都離了兩步有餘,不敢近前。
誠心居的院外,也陸陸續續的開始湊上來一些被引來的好奇的弟子,遠遠的小心看着。
師珊珊垂眸,看向汪染,問道:“汪染,本座問你,上元宗門規之中,擅闖他們住所,破陣闖入,該受何懲罰?”
汪染低頭,答的小心盡心:“回師掌座,上元宗內,最忌門內械鬥,不守法度,若是擅破守院之陣,該受戒鞭之刑。可是,今日之事,實乃事急從——”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師珊珊給打斷。
師珊珊一個巴掌打了過來,厲聲喝道:“本座還未問話,怎許你多嘴!”
汪染被打的偏過頭去,左半邊臉上現出了清晰的五個手指印,她緊咬着嘴唇,只覺得心中冒起火氣,又強行給壓了下去。
師珊珊看她模樣,問道:“怎麽,你不服?”
汪染低頭:“弟子不敢。”
“不敢?”師珊珊冷笑道:“看來,你是不服。這是我酒峰的地盤,我是掌座,你既不服,也得給我受着。今日,哪怕是你師父白靈境來了,你也得給我受着。”
汪染仍低着頭,沒說話,只是扶在地上的雙手,死死的扣緊了地下的鵝卵石,硬生生的拽了一顆下來。
師珊珊繼續發問:“汶雨呢?”
汪染回道:“師妹無事,在房內睡着。”
師珊珊問道:“ 你背上的人,可是你說的被邪修附身的友人?”
聽了這話,汪染便知,自己為了進門編的那套鬼話,已經被那些守門小童轉述給師珊珊了,估計還添油加醋了不少。
汪染解釋道:“這是我友人唐六郎,此事是我誤會,他并未被邪修附身。”
“是嗎?”師珊珊淡淡說道:“邪修鬼祟,你修為低微,恐被迷惑,還是由我搜魂洗骨,好好探查一番才是。”
搜魂洗骨,這倒是查探邪修的徹底的法子,無論是誰,都躲不了。
可若是真這麽做了,只怕唐六郎這個人,受一番苦不說,也基本上是半廢了。除非是必要,否則,不會有修者選擇用這樣的方法。
汪染忙道:“師掌座,邪修之事是我為入院內所想的權宜之詞,今日之事,另有隐情,只是事關重大,還希望師掌座能夠屏退左右,聽我禀告。”
師珊珊只當汪染是紅口白牙的胡說狡辯,對于這個八年閉關并不寸進的梅峰弟子,她向來不喜,再加上今日之事,更是對汪染沒有好臉色。
師珊珊說道:“你且說,我酒峰之中,并無什麽不可說的。”
正在這時,背上的唐六郎悶哼一聲,又吐出一口黑血來,甚至于又有了要掙紮的跡象。
汪染想到那迷情酒,還有那蜘蛛毒,又見師珊珊如今情狀,便覺得無法回轉,當下又耽誤不得,便咬咬牙,低聲說道:“師掌座,司徒師妹私釀迷情酒,唐六郎和她兩人誤飲此酒,我擔心出事,才硬闖進來的。掌座若是不信,您是酒中行家,進去一看便知。”
她這話說的雖然低,遠處張望的弟子不敢偷聽,可離的稍近的這些守門小童們,卻還是都聽了個大概。
聽到汪染此言,師珊珊臉上紅白變換,待她話完,便直接一個掌風,将汪染打倒在地,怒斥道:“我酒峰弟子,豈容你如此污蔑!你這小兒,為脫闖陣之罪,竟敢編排同門弟子,今日之事,我必不輕饒!”
汪染正要掙紮解釋,卻被師珊珊施了禁言術,當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師珊珊的怒意卻更勝,她厲聲道:“既然有罪,便該罰,來人,給我打她戒鞭十下,以儆效尤。看今日之後,還有誰敢欺辱我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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