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2)
辰,燕昊輕輕嘆了一口氣,回想到了那日林間發生的事情。她也是這般。睜大眼睛望着自己,有幾分倔強的神色,可又帶着一絲絲無助,讓他幾乎沒有控制住自己便将嘴唇貼了上去,而此時他也有這種沖動,他很想低下頭去,将自己的嘴唇印在她的上邊,再一次體會到那日的甜美。
“嗯?”慕微覺得燕昊看自己,雙眼灼灼,讓她有幾分羞赧,她偏過頭去不敢再看燕昊,只留給他一個側臉,如玉般的肌膚在銀色的月光下發着淡淡的清輝。
“慕微!”尖銳的喊叫聲很不協調的響起,慕微身子一僵,陸凝香過來了。
“你不是對我說過你不喜歡燕昊?”陸凝香将擋住去路的明玉明欣給推開,提了群裳大步朝這邊跑了過來,見着慕微正與燕昊依偎在一處,氣得眼睛睜得溜圓:“慕微,你這個賤人,你自己親口對我說過的話,才幾日,便忘記了不成?”
“陸凝香,誰讓你說微兒是賤人的?”燕昊皺起眉頭,看着那站在面前,一臉兇悍模樣的陸凝香:“我想素日裏我對你太包容了些,你才會如此口無遮攔。你要是讓我第二次聽到你用這兩個字稱呼微兒,別怪我不客氣!”
陸凝香瞪眼望着燕昊,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昊哥哥,你喊她什麽?微兒?”她嫉妒的望向慕微,眼中有一絲說不出的瘋狂神色:“現在你都不喊我香兒了,你又怎麽能這樣喊她!分明我與你才是關系親密的人!”
“關系親密?”燕昊一臉驚訝的望着陸凝香:“你只是陸将軍的女兒,小時候我拜在陸将軍門下修習武藝,你也跟着你父親修習武藝,我一直只是将你當成師妹而已,什麽時候又變成了關系親密的人?”
見着燕昊的眼神很是淩厲,陸凝香有些畏懼,眼睛瞟了一眼慕微,她小聲嘟哝了一聲:“反正比跟她關系要密切,她是咱們南燕的敵人!”
“她是誰與你沒有關系,她是不是南燕的敵人,也不是你說了算。”燕昊淡淡的看了陸凝香一眼:“凝香,只希望你不要來胡攪蠻纏,我喜歡的人是微兒,你該要敬重她,要将她看成是我們南燕的座上賓。”
“她……”陸凝香瞧了一眼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慕微,心中那股怨氣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她一步跨到慕微面前,一雙眼睛裏似乎能噴出火來:“慕微,你為何平白無故的要闖到我們南燕來?我恨你、恨你!”
她伸出腳尖在地上磨了磨,便将腳下邊的一塊小石頭勾了出來,稍微用力一帶,那石頭便朝慕微的腿上彈了過去。
慕微本來是站在一邊,默默的在聽着燕昊與陸凝香争執,沒想到陸凝香卻奔到自己面前來找茬,瞧着那小石頭朝自己飛了過來,慕微趕緊朝旁邊一閃,立足未穩的時候,就覺得有一只手将自己往後一推,她馬上失去了重心,身子斜斜的往後邊倒了去。
後邊,是一個湖泊,慕微記得很是清楚。
就在她想着自己要掉到湖裏去的時候,有一只手撈住了她的腰,将她拉了回來,又聽到“撲通”一聲,等她站定了身子回頭望過去的時候,就見陸凝香正在湖泊裏邊沉沉浮浮,她淺碧色的衣裳浮在水面上,就如一彎綠色的睡蓮葉子。
“她落水了。”慕微指着在湖泊裏掙紮的陸凝香,有幾分焦急:“快些去救她。”
“不打緊,她會劃水,自己會上來的。”燕昊一只手攬住慕微的腰,一邊望着湖泊裏不斷撲騰着的陸凝香,大聲喊道:“我不喜歡出手對付女人,可這是你逼我的。陸凝香,你需知道,微兒不是你能冒犯的。你自己趕緊爬上岸回去換了衣裳,現在還是陽春三月,湖水比較冷,若不及時換了衣裳,恐怕會傷了身子。”
“昊哥哥……”陸凝香已經劃拉着胳膊游到了岸邊,趴在湖畔的泥土上邊直喘氣,她的臉上蹭滿了泥漿,可她卻來不及伸手抹去,只是恨恨的盯着那邊站着的兩個人:“慕微,你明日就要走了,你又何必這般糾纏着昊哥哥,我恨你、恨你、恨你!”
慕微無奈的望了燕昊一眼,低聲說道:“燕昊,你放開我。現在已經不早了,你該去歇息了,咱們明日還得要早起呢。”
燕昊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埙放到慕微嘴邊:“你試試,先氣沉丹田,然後再用勁吹一口氣。”
慕微低頭看了看那橢圓形的樂器,有幾分奇怪:“我又不會吹埙,你讓我吹一口氣做什麽?”那埙黑黝黝的,像一個裝酒的罐子。
“我要将你的聲息裝到這埙裏,以後每次我拿出來的時候便能聽到你的聲音。”燕昊含笑望着她:“明日咱們就要分別了,給我留一點念想。”
慕微的心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明日就要分別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就如那渡口的花朵,別在衣襟,揮手,一別即是天涯。她低下頭去,将嘴唇湊在那埙的口子上,用力吹了一口氣,很奇怪,細長的音樂聲響了起來。仔細一看,燕昊的幾個手指正在那六個孔上不住的起起落落,看來是在與她合奏。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腕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少女抒發與情郎在一處的歡娛心情,用在此處,卻是格外的怪異,一種離別的憂傷從這歡娛裏悄悄的滋生了,似乎剛剛在心田裏丢下一粒種子,瞬間卻慢慢開出了花朵。
“走罷。”燕昊在她耳邊低語。
曲終人散,終有分別的那一剎那。
慕微望着那泛起細碎的波紋的湖面,心中很是惆悵,這半個月來,她仿佛是做了一個夢,夢醒了以後,一切都會回歸到原來那樣,她的生命裏,不再有燕昊。
晚上慕微失眠了,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睡,腦海裏浮現的只是燕昊那深情注視的眼眸,好不容易睡着,夢裏卻一直有那悠長的埙樂之聲,她仿佛立在白霧茫茫的河畔,極力在尋找那個吹埙的人,可怎麽樣也找不到。
“慕小姐,慕小姐。”門板被人拍得山響,慕微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聽外邊有明玉與明欣的聲音:“現在已經是卯時了,太子殿下那邊派人過來,請慕小姐起床梳妝。”
慕微驀然就清醒了,今日她便要回到大虞,回到哥哥身邊了。翻身坐起,将門打開,外邊是明玉明欣捧着水盆站在那裏:“給我梳妝。”
很快便梳洗打扮完畢,走出院子門,就見燕昊正站在那裏,身後跟着幾名副将:“我來送你過護城河。”
慕微默默的點了點頭,跟着燕昊往前邊走了去,雖然在刺史府住了這麽多日,可她對這裏依舊很是陌生,因為她基本上就沒有出去過,唯一記得的路,那便是通向湖泊的青石小徑。
那條路,不僅是通向湖邊,同時也通向了她的心裏。
馬車辘辘而行,慕微掀起軟簾,讓初升的陽光站了起來,那陽光不是很猛烈,溫柔和煦,帶着淡淡的金色,照得她一張臉仿佛都熠熠生輝起來,就如那廟中的菩薩一般。燕昊坐在慕微的身邊,沒有說話,可心中的傷感卻越來越濃。
不希望她走,可她卻始終會走,自己不能自私,将她留在南燕與他一道受苦受難,,若大虞的皇上不答應和談,十日之後,這雲州城便會變成人間的修羅場,到處會是為國捐軀的将士,到處都會有斷肢殘臂,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結果,會不會還存在于這個世界。
“太子殿下,到了。”馬車停了下來,車夫掀起門簾,謙恭的彎腰道:“請太子殿下移步下車。”
時辰尚早,沒到開門的時候,城門還是關着的,燕昊吩咐讓人将城門打開,他與慕微兩人走了出去,然後又吩咐把城門關了。
“太子殿下,這怎麽使得?若是大虞人狡猾,殺過護城河……”副将有幾分猶豫:“還請太子殿下三思!”
“不必多說,我相信大虞的慕将軍。”燕昊一揮手:“關門!即便是我真因此而亡,那也是死得其所。”
那幾個軍士很無奈的相互看了一眼,只能順從的走了進去,燕昊與慕微靜靜的站在那裏,聽着“紮紮”作響,兩扇寒鐵鑄成的城門合了攏來,上邊的黃銅釘蒙着一層灰,正在不住的簌簌掉落。
“你兄長已經來了。”燕昊的聲音空落落的,沒有往日那種柔和,還略微帶着點嘶啞。
護城河對面站着幾個人,慕微一眼便瞧見了自己的兄長慕乾。
“很好,你很守信用。”慕乾朝燕昊點了點頭:“那就讓我妹妹過來罷。”
護城河的吊橋放了下來,慕微剛剛踏出了第一步,身後便響起了悠長的埙聲,她的心裏不由得有一絲顫抖,但是她強忍着沒有回頭,她若是回頭,見着燕昊那悲傷的眼神,恐怕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一步一步,慕微很是艱難的走上了吊橋,那座吊橋并不長,可她卻走了很久很久,似乎怎麽也走到盡頭,似乎要走一輩子。
她,在慢慢的走着,離他越來越遠。
他,站在吊橋的一端,瞧着她窈窕的身影慢慢遠去,一種濃濃的憂傷充斥在心裏,揮之不去。
燕昊很想沖上前去,一把将她拉住,不讓她離開,可是他不能這樣做,他是南燕的太子,身上負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他不能沖動,不能任性,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步步的離開自己。他只能将埙舉在唇邊,讓那凄婉哀怨的音樂表達出自己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悠揚的埙聲就如一個咒語般緊緊的纏住了慕微,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渾渾噩噩的走到吊橋的盡頭,見着站在面前的兄長慕乾,伸出手去:“哥哥,我好累。”
說完這句話,她猛然撲倒在慕乾懷裏,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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