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少年與玫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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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上一次期中成績找到了教室,傳卷子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倒不是和姐妹們的分離,畢竟她們四個成績詭異的居然差不多,還都在同一個考場,這是怎麽樣的孽緣可以導致大家成績都差不多,雖然姚動斯總是說物以類聚。

她拿着筆,想着卻是鐘刍。

高二的時候,他們不會是同桌了,不對,都不在一個班了。要是一個班,即使不是同桌也沒關系,只要是一擡眼一轉身就能看見的位置就好了。

實在不行,可以在老師喊他名字的時候,偷偷去瞧他。

悠悠呼出一口,落筆。

雖然是期末,但是三天考試完全按照高考的時間和科目,提前讓學生們适應。

最後門考完,和她們三個一起回教室。鐘刍坐在自己位置上,一豎光照在他的身上。金然遲緩的看着光的來源處,是行政樓的窗戶朝上打開,把餘晖的光反射到了教室。

鐘刍整個人被一層光暈包裹。看着不真切,像夢裏隔着一層紗。

暮霭生深樹,斜陽下小樓。[ 杜牧]

詩人是因為不得志,以景述情,說寺廟的幽靜沉寂。

金然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快放學的時間,學校已經很吵了,班裏不是在讨論卷子,就是在談論暑假要去哪裏玩。

而他就坐在那裏,顯得格格不入。

金然耳朵接收着周圍的聲音,姚動斯在說夏天她要去海邊玩,問她們要不要一起去,怦怦先回到自己位置上,整理東西了。

大腦,對這些聲音在進行着無意義的處理。

想到過年時候,她随便拿的橘子,看上去黃澄澄的以為鮮甜,吃進嘴裏和姚動斯那天給的糖一樣,酸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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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心裏的感受和嘴裏的酸一樣。

胸口的位置,金然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校服。

“心酸了?”許心蕊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問:“是覺得要離開他了嗎?”

大腦被按了重啓鍵,金然猛然轉頭,“你在說什麽東西哦。”

許心蕊退了兩步,笑了笑沒說話,體會不同的情緒挺好的,拉着姚動斯走了。

金然恍神的功夫,回到自己位置上,鐘刍擡頭見她回來了,“對一下答案?”

“啊?”

鐘刍只是一道接着一道問她選擇題的選項,所有科目的選擇題。

鐘刍笑了,“考得不錯。”

“你大題都沒問。”她盯着桌面小聲嘟囔了一句。

鐘刍沒說話。

班主任已經進了班,示意大家安靜。“這次考完,大家還要再上兩個星期的課。”

“啊?!”

“什麽嘛。”

教室裏一片哀嚎。班主任扶了鏡框。“成績在這周末過完就出了,分班會在周日群裏和大家說的。周一開始就是去新班級了。”

說到這,班級開始沒聲音了。一路都是從向陽學校升學升上來的倒還好,分班是家常便飯。但是難免有些高中才進來的學生,離別情緒讓班裏彌漫着悲傷的氛圍。

“不過到了新班級,也別忘了老師我啊。”

“不會的!”金然前座立馬喊道。

在一陣歡聲笑語中,放學了。

“分班而已,又不是不在一個學校了。”金然聽到同學勸另一個。

垂下眼眸,是啊,又不是不在一個學校了。她手機點開許心蕊,讓她今天自己回去,她要晚點。

許心蕊她們走之前,瞥了眼兩個低頭的人。

班裏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了,已經默認他們在一起了。

良久,教室都快沒什麽人了。

“獎勵。”鐘刍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

金然愣了愣,哭笑不得。“小老師,你還真是,當上瘾了啊。”

鐘刍勾起嘴角,“我送你回去吧。”

金然驚愕的看着他,鐘刍背上書包。“你不是讓你朋友先走了嗎?”

他們兩個在晚自習的這段時間每天一起去食堂吃晚飯,鐘刍都已經習慣她讓她朋友先走的事情了。

只不過金然只有晚飯和他吃,中飯還是和宋怦怦兩個人窩在教室。

金然以為鐘刍是打算和她走回去。

結果鐘刍打開了後座的門,等着她的時候。金然輕嘆了口氣,心裏腹诽:這個人好沒有浪漫細胞啊!

還是有那麽一兩個學生在校門口晃悠就看見金然和鐘刍,心道果然校花在和學霸戀愛啊。

金然到家洗完澡,整個人撲進柔軟的被子裏。剛考完老師難得這周沒有布置作業,可以好好玩兩天。

突然想起書包裏的禮物。

金然下床,就聽見樓下傭人喊她吃飯了。

她打開門,都已經快下樓了。還是忍不住,本想吃完再看。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卻不肯承認是鐘刍給她的。

盒子打開是一枚鑲嵌磚石的珍珠胸針。這個胸針,她再眼熟不過了,是第一次她請他吃飯那天。

他們去飯點路上的時候就停步在櫥窗看了幾眼而已,金然當時覺得它真的好看,但是一想到它是個胸針。

她不用胸針的。

所以回學校路上再看它的時候,僅僅是欣賞,而不是想要得到。

金然不知道她笑的一臉傻樣,下了樓。

父母好笑的對視,金父開口道:“然然是考的很好嗎?”

金然一坐下來,聽到這話一僵。“呃,還可以吧。”

“笑得那麽開心。”金母撮弄道:“那就是談戀愛了?”

“才沒有!”金然吼得大聲,不知道從脖子一路蔓延到臉的薄紅是氣的還是羞的。

“行行行,沒有沒有。”父親覺得好笑,搖搖頭。

他們對視了一眼,也就調侃幾句,畢竟金然從小就喜歡漂亮的人。

當初他們還是一驚一乍,草木皆兵的。時間久了,變成習以為常了。

金然這頓飯吃的飛快,她實在受不了父母動不動就笑,這比以前她吃的狗糧更噎。

回到房間,視線飄到胸針,它躺在桌面上。

金然腳步頓住轉了個彎往衣帽間走去。

J:[圖片]

J:謝謝,我超喜歡的![比心]

鐘刍運動手表震動,他對人示意了一下,快步走到休息的長椅上,把網球拍一放。打開手機。

諸笙拿着網球本來再試,看着自己好友僵住盯手機,覺得有些有趣。等他還沒湊上去看鐘刍看到了什麽這個反應。

鐘刍已經鎖屏了,屏幕倒映着諸笙一臉懵圈的表情。

“咳,繼續吧。”

諸笙看着他這臉紅的根本不像是運動導致的,一向斯文的他,忍不住調侃,“你确定你還能打?”

金然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有點懊惱在幹什麽,她好像不應該的。

但是,她看着自己這一身,也不是很後悔。無論是突發奇想,還是發給他。

她白皙的肌膚穿着吊帶孔雀藍的絲綢裙子,裙子上的吊帶細的輕輕一扯就能扯斷,絲綢質地的裙子貼身的把還在發育的曲線暴露無遺,披在身上紡織披肩過于薄了,幾乎起不到什麽遮擋作用,反而若隐若現。

而她還很小心機的把別針固定在胸前,起伏出在呼之欲出的地方攔腰斬斷。

很難不把注意力彙聚在別針上的位置。

鐘刍自從碰了手機就開始心不在焉,球每次都從他身邊掠過。

“行了,不想打就別打了。”諸笙好脾氣的說道,他倒不如找個牆壁。

鐘刍不好意思的走回到他身邊,“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得了。”諸笙整個人的溫潤感硬生生被一身雞皮疙瘩擠沒了,“你知道嗎,你鎖屏開始一直笑的很惡心。”

鐘刍笑着反問,“是嗎?”

諸笙:“……”我仿佛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你這次怎麽會從上京過來?”鐘刍忽略諸笙的表情。

“辻一從F國回來了。”諸笙有些無奈,小時候他們幾個都是在上京的大院長大的,結果一個個被送出國。難得鐘刍回國了,結果跑來江株。

Z:你喜歡就好

手機震動的瞬間,金然拿起來在床上打了個滾。她已經換回睡衣,滾了好兩圈她還是不知道回什麽,但是她又擔心自己會不會消息回的太慢。

發表情?不行不行,發完他萬一不回咋辦?金然蹙着眉,好苦惱啊。

鐘刍在洗澡的時候聽到了聲音,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把手機直接放在架子上……

J:你什麽時候買的啊?

Z:第二天午休的時候。

他打了好幾遍才發出去,他沒擦幹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很久。

屏幕上的水滴,折射的五顏六色。

金然拿出一個枕頭趴着,難怪。他午休……不是,等一下。好學生也翻牆嗎?

金然呆住了,向陽高中午休是不給出校的。不過不是午休,他好像也沒辦法買到。上學的時候,那家店沒開。晚自習他們一起去食堂,放學他們家車就來了。

金母敲門半天,進來就看見自家女兒美得冒泡,還全是粉色泡泡。

“你在美什麽?”

金然坐起來,心虛的把手機塞在屁股下。“沒啊。”

“成績出來了?”金母拿着一盤切好的水果。

金然從床上挪下去,接過水果。“沒有。”

“你爸偷給你零花錢了?”

“不是。”金然看着媽媽要坐下來立馬抖動被子,把手機抖都被子裏

“果然還是談戀愛了!”

“媽,你別胡說了。你怎麽老想我早戀,你好像很希望我早戀?”

“什麽叫我想你早戀,是你老給我這種感覺。”金母沒好氣的點着金然腦袋。

“都是錯覺!”

“你媽也不是反對你早戀,但是要做好措施……”

“媽!我都說我沒有了!你能不能別說了。”金然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終于受不了自己媽媽,推出房間打算把門一關。

“明天約的醫生,老時間你別忘了。”

“我知道了!”金然氣鼓鼓說道。

整個人回到自己床上,臉埋在枕頭裏小聲說道:“都說不是了。”

鐘刍等了半天也沒再等到金然的消息。手機還停留在金然發的照片,他放大了,看的确實她身後的狐貍抱枕。退出聊天界面,把頭靠在沙發上,他午休出去的時候倒不是翻牆。他外公突然住院,家裏給他請假。後來沒什麽大事,他下午就回來上課。只是進學校之前順路去買的。

手機屏幕暗了。

他輕觸手機,解鎖之後。

是金然。

臉龐卻更稚嫩,舉着冰淇淋對着鏡頭笑的很傻,鼻尖上還有點奶油。

拿着手機的手,手背貼着額頭上。輕笑了一聲,“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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