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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江厭離就看到十三就靠在門前,她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帶着十三快步離開。
回廊上十三将新來的情報遞給了她,江厭離掃了一眼情報,就掐了個引火訣,記載情報的信紙霎時間化成了飛灰,江厭離冷笑道“監察寮嗎?讓他建,就是不知道建起來,他溫氏還能安穩多久。”
十三皺了皺眉頭“主子,這次小主子出事,溫家的棋子竟然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不會是……”
江厭離撫了撫袖子,背手看向遠方“溫晁行事嚣張跋扈,想起一出是一出……不過,确實應該防着些。”
江厭離扭頭吩咐道“這樣,你跟着阿嬰他們去洛陽,我去眉山勸說,看看能不能借些弟子來……至于蓮花塢,阿嬰不在,溫氏一時之間也沒法找他的麻煩。有父親周轉,溫晁最多就是建個監察寮,耍耍威風,讓其他世家老實些,過不了兩天他就會回不夜天。”
十三俯身領命,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江厭離“主子,藍老先生說藍二公子就拜托你了。”
江厭離收起信,輕笑一聲“都是可憐人啊!不過是給這兩孩子找個出路罷了……”
十三搖了搖頭“我也沒想到,一輩子雅正自居的藍先生,如今竟然會為了侄子撒謊。”
江厭離抿了抿唇,嘆了口氣“他們過得好我們就開心了,不是嗎?”
十三抱劍斜靠在柱子上,笑道“這倒是,只是不知道澤蕪君現在如何了。”
☆、第 19 章
藍曦臣頭上戴着鬥笠,手中抱着兩本古書,狼狽躲閃着。他已經出來一個月了,不知道藍忘機和藍啓仁現在怎麽樣了?
為了躲避溫家人的搜查,他只能換下藍氏校服,混入凡人中,這些日子他鬥笠掩面,躲躲閃閃,從姑蘇一路逃到了雲萍城。
只是雲萍近水,多的是小橋流水人家,這也造成了雲萍城總是小雨不停的天氣。
眼看着天上已經飄起了小雨,藍曦臣攏了攏落下的發絲,将書本塞入懷中,向橋上走去。惟願這雨能小些吧,藍曦臣心中祈願。
纏綿的蒙蒙細雨淅瀝而下,就如同千縷萬縷的銀絲,帶着微微的寒意落在人身上,煙霧彌漫,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到遠處行來的一葉扁舟,楊柳被微風吹起,構成了這一幅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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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曦臣踏上了青石板橋,他匆匆忙忙的向橋頭跑去,卻不想與橋的對面走來一身書生袍,撐着油紙傘的孟瑤擦肩而過,為了不引人注意,藍曦臣只能頭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
卻不想懷中的書随着大幅度的動作,掉落在石板橋上,微風吹卷起書頁,孟瑤撐傘轉身大喊道“公子你的書!”
藍曦臣聞言緩緩轉過身來,一身白衣如雪,微風吹起鬥笠上白紗,露出了他那張冰雕玉琢,清雅隽秀的臉,俯身撿書的孟瑤一擡頭就看到了這驚豔的一幕。
孟瑤此生見過的美人成百上千,不論男女皆不及眼前這人的一根發絲,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孟瑤呆呆地把書遞了過去,不等藍曦臣接過,遠處的人群就傳來一陣搔動,正是溫氏的弟子在查人。
藍曦臣有些慌亂,心中暗道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
孟瑤看了看遠處的溫氏弟子,又看了看眼前有些慌亂的人兒,心中大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若是擱在平日裏,他遇到這種事是能躲就躲,可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想到這人會被溫氏的人抓走,心中就有些難受。
下一刻他便做了此生最大膽的決定,孟瑤拽起了藍曦臣的手,趁着溫氏的弟子還沒有發現,一路狂奔,跑到了河岸邊,随意的跳上了一葉小舟。
藍曦臣有些茫然,似乎是不解一個陌生人為什麽要幫他。孟瑤沒做解釋,只是給船家塞了些碎銀子,讓他把船往遠處劃。
等到船走遠了,看不見溫氏弟子的身影後,孟瑤才退回船艙,沖藍曦臣腼腆的笑了笑“事出緊急,還望公子莫怪。”
藍曦臣摘下了鬥笠,搖頭輕笑道“我自是不會怪公子,相反我還要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說完這話,藍曦臣攥緊了衣角“只是不知道孟公子為何要舍身救我?”
孟瑤聞言有些好奇,擡頭問道“公子怎知我姓孟?”
藍曦臣看了看斜放在地上的油紙傘,意思不言而喻。
孟瑤扶起倒在地上的傘,撩了撩眼前的發絲“不過是憑心做事。”
藍曦臣沒想到孟瑤會這麽說,他低下了頭笑了笑“像孟公子這般能夠憑心做事的人,怕是不多了。”
孟瑤笑彎了一雙杏眼,他的眼睛生的好看極了,如同這雲萍的湖水一般美麗清澈,裏面藏滿了柔情,好似會說話一般。
孟瑤笑起來的那一瞬間,藍曦臣仿佛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天上的星宿,這人和幼時母親養在龍膽小築的那只白狐一般,藍曦臣在心中暗暗想道。
小舟靠在了岸邊,孟瑤站起身将傘遞了過去,藍曦臣接過傘,擡起頭眉宇間透露出些許疑惑。孟瑤歪頭笑了笑“雲萍多雨,公子這鬥笠怕是不好使,這傘我便留給公子。”說完這話,孟瑤便轉身出了船艙,雨後的微風吹皺了他的衣袍,他跳下船,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當中。
藍曦臣理了理衣衫,起身下了船,環顧四周卻再也看不到孟瑤的身影,他低頭撫了撫懷中的油紙傘,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吧……
未等藍曦臣感嘆完,一只纖細潔白的手就拉住了他,他擡頭就看到孟瑤乖乖巧巧的站在他的面前,沖他眨了眨眼睛“公子,你有住的地方嗎?”
藍曦臣抱緊了懷中的油紙傘,抿了抿唇“……還沒有。”
孟瑤了然的笑了笑,扯了扯藍曦臣的袖子“那……不知公子願不願意到寒舍落腳啊?”
藍曦臣的眼睛瞬間亮了亮,可想到自己現在正在逃亡,眼睛裏的光又暗淡了下來。
孟瑤可不管這麽多,看到藍曦臣亮起來的眼睛,就如同被攝了魂一般,拉着藍曦臣就向自己家中跑去。
藍曦臣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最終也沒有甩開孟瑤的手。
兩個少年如同蝴蝶一般,不斷穿梭在擁擠的人流中,微風吹皺了衣衫,也撩撥了少年的心弦。
孟瑤的住處不大,就是一個小院兩間廂房,還是他當了賬房先生後租下的,好在這地方偏遠清淨,是個躲避溫氏追查好地方。
藍曦臣推開院子便看到院內青蔥的菜園,精巧的籬笆,整潔的院門都在展示着主人的用心。
孟瑤有些拘謹,側身請藍曦臣進了門,探頭查看了左右确定沒人後才把大門關上,扭頭沖藍曦臣道“公子,放心住下吧。”
藍曦臣撫摸着竹籬笆,輕笑了笑“你就不問我是誰?不怕我是壞人嗎?”
孟瑤走到院內的石桌前,斟了一杯茶遞給了藍曦臣“公子若是壞人,怕是早就殺了我了……更何況,能被溫氏追殺的人,必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藍曦臣接過茶,輕抿了一口,挑眉笑道“我若是藍氏的人你也不怕?”
孟瑤舀了一瓢水,澆在菜園中,漫不經心的回道“姑蘇藍氏聲名遠揚,是真正的君子……尤其是那澤蕪君更是年少成名,公子若真的是藍家人,那在下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藍曦臣低頭思考了一會,将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桌旁,瓷器與桌面碰撞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平靜的氣氛。
“孟公子也是個君子。”藍曦臣低吟道,孟瑤放下了手中的瓢,緩緩走到桌前坐下“我叫孟瑤。”
藍曦臣白皙纖細的手指輕扣了扣桌面,低頭笑了笑“在下姓白,單名一個郇字。”
孟瑤歪了歪頭,曈中閃過些許笑意“白?白公子嗎?”
藍曦臣學着孟瑤的樣子,歪了歪頭,似笑非笑的道“不可以,孟公子?”
孟瑤微楞,而後笑道“白公子,還是喚我孟瑤好了。”
藍曦臣雙目微垂,低聲道“阿瑤,也莫要喚我白公子了。”
孟瑤淺笑,露出了一對酒窩“那,不知該如何稱呼公子呢?”
藍曦臣攥緊了衣角,想起來那個藏在記憶深處的稱呼“阿瑤……喚我阿渙吧。”
孟瑤淡淡的笑了笑,輕聲道“阿郇。”
同記憶中輕柔的女聲不同,孟瑤的聲音比較輕亮,透着些少年人的鮮活,可藍曦臣卻覺得回到了幼時,那個種滿龍膽花小木屋和屋子裏那個溫柔的女人,那是……他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早以前就說了,我不混圈子,一早上起來消息炸了可怕!
☆、第 20 章
好不容易等到了魏無羨能下床了,江厭離急急忙忙的給兩個人收拾好了行禮,準備好了盤纏,送魏無羨和藍忘機上了馬車。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的影子,江厭離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提着衣裙上了馬車。此次她将去往眉山虞氏,表面打着探親的由頭,實際上是去搬些援兵,順便混入些自己的人。
若是溫氏動手了,怕是會拿雲夢江家開刀,借此來威震仙門百家,還是要防着些,只是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阿嬰了。
想到此處,江厭離眯了眯眼睛,撩開了簾子看着越來越小的蓮花塢,眸色微暗,嘴角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但願那位不會作妖……父親應該會撐住的吧?”
馬車連行了四五日,終于到了雅安與眉山的交界處,這裏是一片黑烏烏的叢林,陰暗而寂靜,斑駁稀疏的光線透過樹木的枝葉照射進來。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詭異。狹窄的老參道,彎彎曲曲,陰森可怖。
馬車行至樹林中,一陣微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江厭離的耳廓微動,不對!林中藏了人!
還不等她發話,一只□□便穿透了馬車木板,直沖江厭離的面門,她側頭躲過這要命的一箭,順勢掀開門簾一探戰局。
不知從何處來的黑衣人提刀沖向馬車,随之而來的還有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雨,江厭離心下暗道要遭。
她身邊的暗衛都護送魏無羨他們去洛陽了,此次前往眉山手下帶的都是江家的家仆,靈力都不算高超,畢竟……誰會刺殺平平無奇的江家大小姐呢?
江厭離皺了皺眉,實在想不清楚有誰會閑的沒事在她身上費這麽大的力,馬車四面傳來密密麻麻的聲音告訴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再遲下去這車廂怕是要塌了。
江厭離拔出身側的佩劍,一把撩開門簾,用劍身格擋住飛來的弓箭,趁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一劍拍在了馬的後臀上,馬兒受了驚飛快地帶着車子跑了起來。
她側靠在車板上,不時的揮劍斬落身後追來的黑衣人,等到跑出了一段路後,江厭離回頭看了看,沒有靠近的黑衣人後,猛然間提氣躍起,跳下馬車,摔在身旁的一片草叢中,她的右腿傳來了一陣劇痛,疼的江厭離瑟縮了一下“看來養尊處優慣了,這身子也不聽使喚了。”
她咬緊了下唇,跳起身,拖着傷腿藏到了老樹後。
看着黑衣人果真都追着馬車去了,江厭離松了口氣,剛想要休息一下,一只弓箭便射到了她的腳邊。
江厭離警惕的側過身,就看到有三個黑衣人向她走了過來,她活動了下手腳,諷刺的笑了笑“怎麽還有三個漏網之魚?”
黑衣人對她的話置之不理,提劍就沖了上來,江厭離微微一笑,左手揚劍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腕中的劍光如同霹靂一般,寒光一閃,眼前的黑衣人便跌倒在地,順勢間她右腳微擡,直擊右側黑衣人的脊骨,趁着一瞬間勾手回旋,正中左側黑衣人的面門。
待這二人跌倒在地後,江厭離拖着劍緩緩走到他們面前,一劍封喉,卻不想突然從空中飛出一只弓箭直穿她的肩胛骨,鮮血從江厭離的肩上落下,暈染了紫色的衣裙,江厭離卻只是皺了皺,随手拔下了箭,注入靈力甩了回去,一擊正中,樹上藏身的黑衣人跌落了下來,而他額頭的正中間插着一只弓箭。
江厭離捂住正在流血的傷口,咬了咬後槽牙“啧,這次可真是狼狽啊!”右腿因為大幅度的東西,此時怕是已經骨折了,江厭離擡頭看了看山頂,将佩劍當做拐杖,拖着傷腿一點點往山上走去,虛弱的笑了笑“但願追不到山上吧。”
那一箭将她的整個肩頭貫穿了,無論江厭離怎麽努力捂住傷口,鮮血還是不能夠止住,因着失血過多,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眼前景色已經看不太清,終于眼前一模糊,她倒在了半山腰,昏厥之前她看到一個鵝黃色的身影。
被金夫人以躲避溫家的名頭送到了金夫人娘家的金子軒今天也在心裏默默落淚,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外公會因為怕麻煩給他送到這深山老林,也沒想到他外公竟然一點吃的都不給他!
金子軒将身後的木柴往上扛了扛,一臉憤恨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間他看到了草叢中的有……好大一片紫蘑菇?不是,好大一個姑娘!金子軒急忙走上前查看,這姑娘生的雪膚花貌,眉宇間還透着些英氣,簡直就是話本子裏的江湖俠女走了出來,活脫脫的就是金子軒的夢中情人啊!不巧,這姑娘正是重傷暈倒的江厭離。
金子軒看到江厭離的衣服已經被血暈染了,急忙蹲下身查看起來她的傷勢。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金子軒皺起來眉頭,一個姑娘家家的,肩胛骨被穿了個洞,還在這荒山野嶺當中,究竟是個什麽人物啊?
秉着濟世救人的大俠原則,金子軒将背上的木柴扔到了地上,将江厭離扶到了肩上,背着她站起身沖山頂的小院走去,路途中金子軒默默為自己的那捆木柴默哀,看來今天的午飯又沒得吃了。
金子軒推開房門,将江厭離小心的放到了床上,看着她肩上鮮血淋漓的傷口,金子軒一咬牙一跺腳,取出貼身的匕首,沖床上的江厭離鞠了一躬“姑娘啊!事出緊急,我就只好這麽做了,莫怪莫怪啊!”
說完此話,金子軒俯身用匕首劃開江厭離肩上的布料,猛的撕下了黏在她傷口處的那一塊料子,從腰封中取出一瓶傷藥,均勻的撒在了江厭離的傷口上,用繃帶小心的包裹住傷口後,金子軒松了口氣,靠在了床柱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沖江厭離點了點頭“姑娘,莫怪!莫怪啊!”
江厭離睜開眼時看到的不是漆黑的樹林,而是潔白的床帏,她正躺在一個柔軟的床上,傷口已經被處理幹淨了,被褥不是什麽好料子,卻舒适極了,還帶着些陽光的味道,這一切都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江厭離側過頭就看見身穿鵝黃色勁衫的金子軒坐在桌前,用手撐着頭,昏昏欲睡。
金子軒見到江厭離醒了過來,從桌上倒了一杯水,忙走到床前将她扶了起來,又想起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他這雙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放到何處。
江厭離可想不了那麽多,她現在都快渴死了,扶着金子軒的手就坐起來了,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溫熱的茶水劃過,她幹澀的喉嚨終于好受了許多,她沙啞着聲音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還不知公子姓名?”
金子軒斜靠在床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在下……林軒,就是幫姑娘處理了下傷口,算不上什麽救命之恩……還不知道姑娘芳名?為何受了如此重的傷?”
江厭離攥緊了被角,微微低下頭“小女魏離,本是去外祖家探親,卻不想路遇邪祟……”說着她眼中就泛起了淚光。
金子軒吓得急忙擺手“那個,魏姑娘啊!你節哀順變吧。你若是沒有地方去,就先在我這養傷!”
江厭離心中暗喜,面上不顯,眉頭輕蹙“麻煩公子了!”
金子軒直接被這句話吓得急忙站起身,跑出門,一直跑到廚房裏才停住腳步,他哭喪着臉,看着空蕩蕩的地上,深嘆了一口氣“金子軒啊!你跑什麽?呆子吧你!”
房間中的江厭離看着敞開的大門,笑趴在床上,心中暗道“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呆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心情不好,文章有點影響了,對不起大家!
小可愛們湊合着看看吧!
對不起!
☆、第 21 章
馬車剛出了蓮花塢,魏無羨就趴藍忘機懷裏,死活不肯擡頭,生怕臉上還沒幹的淚痕被人看到。
藍忘機輕拍了拍魏無羨的背,以作安慰。過了半響,魏無羨才擡起頭,聲音有些哽咽“藍湛,你說我以後還能回來看阿姊嗎?”
藍忘機不急不慢的撫摸着魏無羨的發絲,将人緊扣在懷中“今後有我在。”
魏無羨死死地擁住藍忘機,眼眶微紅,聲音哽咽“藍湛,打今個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怕不怕?”
藍忘機看着懷裏腦袋亂拱的魏無羨,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不怕。”
魏無羨剛擡起頭就看到了這一幕,他好奇戳了戳藍忘機的臉“藍湛!你笑了啊!”
藍忘機看着魏無羨作怪的手,眼中透着些許迷茫,魏無羨見狀笑彎了眼睛,歪了歪頭,放軟了聲音“藍湛……你再笑一個!”說完這話,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藍忘機面前晃了晃,低下頭小心翼翼的道“就一下!”
藍忘機垂下眼睛,淡淡一笑,魏無羨忙擡起頭,看到了那麽未來得及消散,仿佛晴光映雪的笑意。
魏無羨呆了呆,心道“要命!”
還未等魏無羨反應過來,藍忘機就已經環住了他的脖子,看着眼前放大的容顏,魏無羨用額頭輕抵住了藍忘機的額頭,四目相對。
魏無羨伸出舌尖輕舔了舔藍忘機的薄唇,手指輕撫着藍忘機的臉頰,從眉間一路滑到嘴角,他柔聲道“藍湛……”
話還沒有說完,藍忘機便貼上了魏無羨那有些幹燥的嘴唇,他那琉璃一般淺淡的眼睛變得深沉,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些許紅暈。
魏無羨順勢張開了嘴唇,使藍忘機的舌尖進到了自己的口腔,藍忘機的小舌輕劃過魏無羨的唇齒,舔的魏無羨有些發癢,下意識用舌頭抵住藍忘機的小舌,舌尖輕輕觸碰,使得藍忘機的舌頭猛然一縮。
魏無羨趁機含住藍忘機的舌尖,輕輕的吸吮,順勢坐到了藍忘機腿上,藍忘機眼中透出些許無奈,但還是輕攬住魏無羨的腰,微涼的手指透過單薄的衣服貼在魏無羨溫熱的皮膚上,酥麻感從尾椎直沖頭頂,魏無羨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
他輕推開藍忘機,雙唇分開之時,些許的銀絲落在了魏無羨嘴邊。魏無羨輕笑了笑,趴到了藍忘機肩上,貼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神仙哥哥……好生厲害啊!”
藍忘機聽到這話,放在魏無羨腰間的手一抖,蹭的魏無羨打了一個哆嗦,顫抖着聲音道“藍湛……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藍忘機側頭輕吻了吻魏無羨的發間,在他的腰間反複摩挲“……抱歉。”
魏無羨癱軟了身子,窩在藍忘機懷裏。聽到此話,他嘻嘻一笑,輕啄了啄藍忘機的臉頰“不過……我喜歡。”
十三揭開車簾就看到了這一幕,他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什麽也沒看到。”
魏無羨從藍忘機懷裏直起身,理了理衣裳,輕咳一聲“咳,那個……發生什麽事了?”
十三放下手,在兩個人中間打量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前面的路怕是沒法走了,溫氏下了通緝令,要抓您和藍二公子。”
魏無羨眉頭一皺,有些疑惑“抓我和藍湛?他們怎麽知道我和藍湛往那裏走?”
身旁的藍忘機同樣蹙起了眉頭,眼中充滿了不解。
十三抿了抿嘴唇,将一張紙遞到了魏無羨的手中。
魏無羨定睛一看“今,抓捕江氏叛賊江厭離,魏無羨,藍忘機。哈!藍湛你現在已經我一夥的了!溫氏二公子于前日,血洗……”
黃紙從魏無羨的手中掉落,随風飄到藍忘機的腿邊,紙張上用朱砂寫着三個大字
“蓮花塢!”
魏無羨身形晃了晃,緊緊抓住藍忘機的袖子“阿姊!阿姊她……”他赤紅着眼睛,渾身都在發抖。魏無羨不敢去想,他的眼前不斷浮現着被血染的蓮花塢,師弟們的屍體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而他的阿姊……阿姊!
眼淚順着他的面頰滾滾墜落,打到手背,車廂上。
藍忘機緊擁住魏無羨的身軀,無論他怎麽掙紮,藍忘機都沒松動半分“魏嬰,江姑娘應該還在虞家。”
魏無羨漸漸不動了,他趴在藍忘機的肩上抽泣,顫抖的肩膀透露出他內心的崩潰,他沙啞着嗓音一遍一遍的喊道“藍湛,藍湛,藍湛……”他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緊緊地抓住藍忘機。
藍忘機的眼角微微發紅,輕撫了撫魏無羨的背“我在。”
魏無羨緊咬着下唇,鮮血從他的嘴上沾到了藍忘機潔白的衣服上,此時的魏無羨已經看不到這些了,他偏過頭看向十三,啞着嗓子道“所有人分開走,你帶人去眉山接阿姊,我往荊洲走引開溫家,藍湛……你繞路繼續北上去往洛陽。”
十三當時就急了,他紅着眼睛沖魏無羨,大喊道“你瘋了!主子本意就是讓你避開溫家,你這是自投羅網!”
藍忘機蹙起了眉頭,冷聲道“我和你一起去荊州。”
魏無羨面色冷峻,斜眼看向十三“來不及了,你們一定要保住阿姊,此事我來解決!藍湛,你不要說了。”
十三哽咽着,領命退下。
藍忘機沒有說話,手上卻死死扣住了魏無羨的腰,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魏無羨知道藍忘機的脾氣,認準了一件事無論他怎麽阻攔都不好使。魏無羨将自己緊緊埋在藍忘機懷裏,哽咽道“此去荊州必是死局。藍湛,你不應該和我一起去……”
藍忘機頭一次打斷魏無羨講話,他顫抖着嗓音道“同生共死。”
魏無羨緊緊抱住藍忘機,這是他最後的一絲光亮了,他不能把藍湛拖下水“藍湛,你聽話。”
藍忘機抿了抿唇“你若是獨自赴死,我必不會獨活,洛陽路上我便定會先行自盡。”
這是魏無羨認識藍忘機以來,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也是魏無羨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他趴在藍忘機肩上,遮住自己泛紅的眼眶“好,同生共死。”
魏無羨反手摸了摸腰間的随便,這是江厭離動用溫家棋子從溫晁的“教化司”中将避塵,随便這兩把劍偷拿了出來,物歸原主。
魏無羨緊握住随便,咬了咬牙,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護住藍湛。
☆、過年催債版射日之征
魏無羨靠在窗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輕嘆一口氣“阿姊,快過年了,溫家借的錢什麽時候還啊!”
江厭離從門外進來,揉了揉凍紅的臉頰,哈出白氣“溫家當年派養子溫晁借了仙門百家的錢開工廠,父親看着都是朋友把家底都借出去了,如今都被氣得進了icu和藍家的青蘅君住隔壁床了!今年要是再讨不到錢...”
她猶豫了半響,方才緩緩開口道“咱們家就要徹底破産了!”
魏無羨淚眼婆娑,咬緊了牙關,狠狠地錘了一下窗沿“我這些日子都已經和藍湛在夷陵種菜了!今年過年回家...還要給紅包!”
江厭離神情恍惚地靠在門旁,揉了揉額頭“再不還錢...我就行養不起小軒了!”
姐弟倆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讨債!”
有了決策後,魏無羨馬上飛鴿傳書給藍忘機,得到了仙門百家因為過年資金艱難,于是紛紛決定跟着藍家一起讨債!
得到了這個好消息後,魏無羨拽着書信就跑到了江厭離面前,氣喘籲籲地道“阿姊!你快看!仙門百家這群廢物終于硬氣了一會!”
江厭離顫抖着手捧着這封信,眼中泛起淚花“太好了!今年過年有錢了!我又能養得起小軒了!”
不夜天
四大世家連帶着仙門百家和各位散修圍在了不夜天大殿前。
作為老一輩最有威嚴的藍啓仁,神色莊重,他提起衣衫,緩緩踱步走上大殿。
魏無羨同藍忘機十指緊扣,眼中透露出些許擔憂。
趁着金家人不注意,金子軒悄悄站到了江厭離身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藍曦臣緊握着朔月,心下很是擔憂“阿瑤還在裏面...”
在衆人的注視下,藍啓仁他擡起手了!擡起手!他是要攻擊大門了嗎?
衆人屏住呼吸,想要見證這一歷史的一幕!
只見藍啓仁一掌拍向大門,這是什麽功法?從未見過...難道?這是...藍氏獨門秘訣?大門雖然現在沒有動,但是它一定從內部瓦解了!
藍啓仁一掌不夠,使出了連環掌,一邊拍着,嘴裏還一邊喊道“開門啊!溫若寒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啊!溫若寒你別不出聲!開門啊!開門啊!你有本事借錢你有本事開門啊!”
這時大殿內穿出一陣威嚴的聲音,能這般隔空傳話的...是溫家家主...溫若寒!
“我沒錢!別敲門了!我不在家!不聽不聽,呆子念經!”
哇偶!語氣很是嚴肅,可這說的是什麽?就問你是什麽?
魏無羨嫌棄地撇了撇嘴,靠在藍忘機肩上嗑起了瓜子。
藍啓仁面色冷了下來,果然!藍老先生之前只不過是給溫若寒面子,如今怕是要動真格的了!
只見藍啓仁一擡腳,“砰”的一聲,大門就倒下了。
藍啓仁皺了皺眉頭,緩緩走進大殿內,衆人看到這幅情景,也跟着進去了。
大殿上,溫若寒縮在主坐上,額……身上蓋着一床大紅花配綠葉的…被子!手裏……還捧着一碗…臊子面?
他的座位下還坐着個小個子,手裏……拿着一節大蒜頭?
藍曦臣只覺得眉毛一跳,突然間想走出去重新進來,可惜已經晚了,那小個子看見了他,瞬間跳了起來,沖他揮了揮手“阿渙!”
這小個子不是別人,正是孟瑤!藍曦臣望着腰間的裂冰,想起了當年游湖借傘的孟瑤,那年你說你是瑤仙,如今你…拿着大蒜頭!
藍曦臣淚眼婆娑,顫抖着唇,緩緩開口道“這些年的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魏無羨……哎!人呢?哦!他一進殿就笑彎了腰,此時正被藍忘機抱在懷裏,緩解情緒。
“哈哈哈哈哈哈!藍湛!我不行了!藍湛,這是大嫂?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行了……溫氏這次是要笑死我啊!”
藍忘機禁锢住在自己懷裏亂拱的魏無羨,緊繃住嘴角不讓自己笑出來。
正在吃面的溫若寒被進來的人吓到了,嘴角還沾着一抹辣醬,呆呆的看着藍啓仁,茫然道“藍二公子……吃面嗎?”
藍啓仁蹙起眉頭,走到溫若寒身旁,抓起了他的一把頭發。
終于要動手了嗎?
藍啓仁低下頭,緩緩開口道“你又沒洗頭……臉也不洗就吃面?”
溫若寒往座位裏縮了縮,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瑟瑟發抖“那個……這不是岐山霧霾嚴重嗎?這大冬天的太冷了,我就懶得出門...然後……然後...”
溫若寒見自己實在編不出來什麽了,只能低下頭,抓住藍啓仁的袖子搖了搖“藍二公子,藍啓仁,藍二哥哥……我錯了嘛!”
藍啓仁嘆了口氣,從懷裏拿出一方手帕,仔細的給溫若寒擦了擦下巴,環抱住他“你這頭發都油了。”
溫若寒把自己埋在藍啓仁懷裏,不肯擡頭“我錯了嘛...我怎麽知道你今天帶這麽多人回來嘛~”
孟瑤嫌棄地看了看自己這個撒嬌精師父,撇了撇嘴,捧着面沖到了藍曦臣面前“阿渙,你看...這面可好吃了!”
藍曦臣看着遞到了自己面前的面,就着孟瑤的筷子嘗了一口。
旁邊的魏無羨看見這一幕,趴在藍忘機肩上流口水“大哥,好吃不?”
藍曦臣從小吃慣了清淡的,猛然一吃這又油又辣的臊子面,當場就自閉了,脫口而出一句“不好吃!”
孟瑤正咬着面,聽到這話擡起頭,奶兇奶兇地盯着藍曦臣,想要一個解釋。
藍曦臣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解釋道“那個,面不好吃...但是……你大嫂有手法啊!”
自認為經驗豐富的魏無羨聽到這話,當場就愣在了原地,半響才反應過來,縮在了藍忘機身後,喃喃道“你們藍家怎麽一個賽一個的猛啊!”
藍忘機淡然一笑,反手握住了魏無羨的手“又在說渾話。”
魏無羨趴在藍忘機背上亂拱,軟軟地道“才沒有!藍湛,你這都能反應過來……你這是看了多少渾書啊!”
仙門百家盯着這幾對秀恩愛的,終于忍不住由心的發出了怒嚎“我們是來要錢的!不是來吃狗糧的!”
溫若寒擡起頭,砸吧砸吧嘴“嗯……你們至于嗎?溫晁為了這點錢,已經禿了……走的時候很安詳,掙紮了一個晚上。溫旭為了這點錢……都膨脹了,愁的頭都掉了!我兩個養子為這點破錢……都這樣了!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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