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求您把衣服還給臣吧!

賀蘭夢卿顧不上煦王心裏在想什麽,她現在擔心的是,自己落在金銮殿偏殿的官袍。

她身上穿的這一套是嶄新的,顯然并不是她落在偏殿的那套。

如果蔚魇月拿那套官袍說事兒,她将無法解釋。

賀蘭夢卿一邊想着這個,一邊繞過正殿,往偏殿門口走去。

但剛剛走過拐角,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眼前,單手拖着一只錦盒,笑意邪魅而別有深意,“左相大人,你有東西落在偏殿了。”

舉步走來的,正是皇帝蔚魇月。

他一身淡金色的龍袍在旭日下晃得賀蘭夢卿眼花,他的話也像是炸彈一樣在她腦海裏轟鳴。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蔚魇月已經發現了。

現在怎麽辦?

饒是賀蘭夢卿腦子轉的快,此時也沒想到怎麽回答。

而蔚魇月已經來到了她跟前,微微俯身來,幾乎抵着她的額,嗓音清淺而柔,恍若春風撩撥,“沒想到左相還有裸奔的嗜好,竟是丢了官袍光着回到相府去了!”

“……”賀蘭夢卿臉紅的像是蝦子一樣,“皇……皇上說笑了!”

“哼,”他輕笑一聲,掂了掂手上的盒子,道,“左相,你私自換新官服,這事兒,你準備怎麽向朕解釋?”

“……”賀蘭夢卿本來就沒想好怎麽解釋。

要是想好的話,她還用跑來偏殿這邊,試圖先把落下的官袍拿走嗎?

等不等她說話,他又笑道,“此事可大可小,不如左相做點讓朕開心的事情,朕就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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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臣做何事能讓皇上開心?”

賀蘭夢卿說出這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黑心皇帝很是順溜的接上了她的話,“趁着四周沒人,親朕一下!”

“……”賀蘭夢卿腦子裏都像是被轟炸一樣,一片空白。

該死的,這斷袖皇帝準備将他那龌龊的小心思挑明了?

而更委屈的自然是隐藏在暗處的釋憂:四周沒人,那他不是人嗎?

還有啊,昨天上午才在偏殿落井下石偷吻過,晚上又在龍床上強吻過,淩晨還在左相府抱過,這一大早又……

我的陛下啊,您不覺得自己攻勢太猛了嗎?

但蔚魇月絲毫不覺得猛。

他在夢境空間被賀蘭夢卿撩了足足八九年了。

他已經快憋死了,眼下他在現實中的肉身終于當了皇帝,她是他的丞相。

君為臣綱,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撩了,要是能停下來才叫奇怪。

這叫……嗯,這叫報複!

蔚魇月腦子裏亂糟糟的想,而賀蘭夢卿思來想去,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踮起腳尖在他臉蛋上啄了一下。

“皇上總該把衣服還給臣了吧?”

她心跳如鼓,垂着頭心虛不已。

誰料他卻俯身在她耳邊,像是發現了多麽好玩的秘密一樣,恍然道,“原來左相真的是個斷袖!”

“你們全家都是斷袖!”賀蘭夢卿在心裏反駁。

但嘴上還是顧及君臣之禮的,道,“是陛下逼臣的。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把那幾個字咬的特別重,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

蔚魇月憋笑,道,“左相深明大義,既如此,有件事情朕就交給左相大人去辦了。”

賀蘭夢卿被噎了一下,她怎麽就深明大義了?

“不知皇上要交給微臣何事?”賀蘭夢卿垂着頭,問。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蔚魇月竟然一本正經的說,“這樣的,朕昨夜丢失龍袍一件,此事交由左相負責。”

賀蘭夢卿腦子裏嗡一聲,趕忙道,“還請陛下收回成命,此事事關重大,臣……無法勝任!”

開什麽玩笑,龍袍是被她帶走的,但是昨夜處理龍袍的人……

想到這裏,賀蘭夢卿恨不得拍死自己。

她竟然忘記問那人叫什麽名字了。

眼下他不知所蹤,她怎麽知道龍袍去哪裏了?

這差事不能領。

賀蘭夢卿焦頭爛額,釋憂則暗中鄙視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龍袍不是被你今早收起來了麽?難道要左相去你明月宮的衣櫃裏找?

但蔚魇月卻絲毫不覺得良心不安,依舊孜孜不倦的套路他的左相,“這麽小的事情左相都不能勝任……莫不是左相做過什麽事情感到心虛?”

“陛下!”賀蘭夢卿一個激靈,截斷他的話,無力道,“臣去給你找龍袍便是!”

“嗯,朕靜等左相佳音。”蔚魇月笑眯眯的,拖着手上的錦盒走了。

賀蘭夢卿差點沒哭出來,“皇上,求您把臣的衣服還給臣吧!”

蔚魇月回頭,笑,“等你找到了朕的龍袍,來換!”

然後,頭也不回的去了金銮殿。

賀蘭夢卿扶額,恨不得直接暈過去算了。

釋憂暗中搖頭輕嘆:唉!好好一個丞相,就這樣被玩壞了!

賀蘭夢卿欲哭無淚,像是鴕鳥一樣,弓着背跟着蔚魇月去金銮殿了。

正好遇上剛進來的煦王、曹輔以及藍田等人,衆人顯然都有些意外。

曹輔和藍田面面相觑,低聲道,“怪了,皇上又和左相一起過來……”

藍田皺着眉頭,心下不免在想:蔚魇月昨夜突然對皇後動手,和賀蘭夢卿究竟有沒有關系?

畢竟,賀蘭夢卿和皇帝走的太近了。

而前方的煦王則一臉陰沉,眼底暗芒內斂,微微握拳。

他總覺得皇帝和賀蘭夢卿現在的相處有些問題,但賀蘭夢卿卻聽不進去他的話。

而幾人重重心思,皆被随後進來的唐尚與東方璟打斷。

“各位等在這裏是何意?”唐尚開口,衆人笑笑,皆往金銮殿而去。

曹輔想問點什麽,終歸沒有開口。

藍田卻道,“尚書大人可有發覺,左相似乎有點不合群?”

話音未落,煦王往這邊看了過來,目光森森。

唐尚抿着嘴巴沒說話。

但人人都知道,賀蘭夢卿很少和他們走在一起,的确是有些不合群。

但有些話一旦讨論起來,就很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所以大家都憋在心裏悶着。

煦王扭頭,往金銮殿走去。

賀蘭夢卿不合群,自然因為她本是個女子。

只是,她最近是不是和蔚魇月走的太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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