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血腥氣息,床和軟榻二選一!

賀蘭夢卿仰頭,就看到乾公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問,“皇上找本相何事?”

她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蔚魇月那黑心皇帝,把她拐進皇宮裏來又不讓回去,豈不是擺明了只給兩個選擇,要麽給他暖床,滿足他變态的嗜好,要麽就凍死在這裏麽?

這個時候找她,幹嘛?!

乾公公從她的聲音當中,幾乎能夠聽出火氣來。

他只是讪讪的笑,“奴才不知。”

實則,蔚魇月的原話是,“你去看看左相,免得凍傻了。”

乾公公總覺得,皇帝跟他說這話的時候,嗓音裏是噙着笑意的,只是不知為何皇上竟然如此喜歡逗弄左相……

他笑眯眯的補充道,“左相還是跟着奴才走吧,皇上在明月宮等着您。”

君命不可違,賀蘭夢卿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一邊走一邊問,“他不是睡了嗎?”

“左相去了就知道了。”乾公公只是笑,賀蘭夢卿頭一次覺得原來一個人笑容可以讓人想揍扁他!

她心裏七上八下的:蔚魇月到底是穿上了衣服在等着她呢,還是脫光光在床上等着她?

而想到後者,賀蘭夢卿就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乾公公問,“這兩天天氣不大好,晚上下雨白天晴,左相大人可是冷了?”

“還好。”賀蘭夢卿糊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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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公公笑而不語。

轉眼,兩人回到了明月宮前面,乾公公在屋檐下站定,道,“左相大人請,奴才就不進去了。”

“……”賀蘭夢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抱着拂塵站定的乾公公,莫名覺得有些膽怯。

仿佛,前方那道門是進入惡魔沈淵的通道一樣。

但事到眼前不得不去面對,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明月宮的夜明珠還亮着,迎面而來的溫暖氣息夾雜着青竹的淡香,讓賀蘭夢卿臉無聲無息浮上了紅暈。

她合上了門,而後轉身,下意識往床上看了一眼。

而還未回過神來,一道戲谑的聲音便從龍案後方的傳來,“左相大人盯着朕的龍床,莫非是想上去暖暖身子了?”

“……”賀蘭夢卿霎時小臉通紅,趕忙抱拳,“拜見陛下……只是,陛下不是睡了麽?”

她暗自磨牙,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可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蔚魇月只穿了一身月牙白色的裏衣,頭上的皇冠也拿了下來,一頭烏發洋洋灑灑,像是水墨一樣暈染開來,反襯的一張臉越發俊美深邃,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一樣,令人臉紅心跳。

這樣的蔚魇月,反倒讓賀蘭夢卿有些緊張了。

而蔚魇月顯然是故意的,無論賀蘭夢卿說什麽問什麽,他總能歪到找不到北,“這麽說來,愛卿更期待朕躺着召見你?”

“咳咳……”賀蘭夢卿差點被嗆到,“沒,沒有的事,這樣就挺好。”

蔚魇月見了,隐忍的笑,問,“困不困?”

“不困。”賀蘭夢卿警惕而謹慎的回應。

雖然明月宮比外面溫暖舒适多了,但是,睡覺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千萬不能着了這斷袖皇帝的道兒。

她暗中擰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今晚就算是困死也不能睡。

蔚魇月就那樣歪着頭打量着她,只覺得她的表情鮮活極了,以至于讓他想要看一輩子。

而正說話時,外面傳來了一個緊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緊接着,是乾公公的聲音,“左相大人在裏面……陛下,釋憂将軍求見。”

“進來!”蔚魇月目光從賀蘭夢卿臉上收回,瞳孔微微眯了起來,看向了大門口。

賀蘭夢卿往一側躲了躲,給釋憂讓開了路。

釋憂大步進來,身上帶着冷風,夾雜着血腥氣息在身周緩緩蔓延開來,他的嗓音罕見的冷沉,“回禀陛下,事已辦妥!”

釋憂的身上還暗藏殺氣,賀蘭夢卿隐約感覺到,釋憂今夜去辦的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他是殺人了嗎?

那麽,蔚魇月今夜究竟對何人下手了?

不至于是煦王吧?

她不由想到傍晚蔚庭煦和蔚魇月之間的那一戰,但是以蔚魇月的聰明,定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引起朝堂動蕩。

可釋憂身上的血腥氣息……

賀蘭夢卿心中沉沉浮浮,笑容不知不覺之間消失了。

蔚魇月眼尾的餘光瞄了她一眼,擺擺手讓釋憂退下。

釋憂下意識的看了眼賀蘭夢卿,然後悄然隐去了。

賀蘭夢卿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釋憂剛剛站過的地方,心下想着,他這是去哪裏了?

隐身?還是……

狐疑時,傳來蔚魇月微沉的嗓音,“愛卿在想什麽呢?”

賀蘭夢卿悚然驚醒,應聲道,“回陛下,臣……有些好奇釋憂将軍身上的血腥味兒。”

蔚魇月聞言,微微眯了眯眼眸,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嘴角揚起了一抹邪肆,“左相認為,他身上的血腥氣息從何而來?”

“臣不知。”賀蘭夢卿忽而收斂了好奇。

有些事情,要點到為止,再進一步便是危險。

蔚魇月看着在自己面前謹小慎微有所保留的她,眉宇微微蹙了蹙,似乎有些不悅。

但很快這一絲絲不快也就淡去了,反而誇獎她,“知進退是好事。”

他的嗓音倏爾變沉,緊接着長嘆了一聲:

若是前世她也凡事都這般知進退的話,會不會最後落得個香消玉殒的下場?

賀蘭夢卿只覺得,這一刻的蔚魇月看上去,有點不像是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帝王了。

相反的,他心裏像是藏着一個沉重卻無法追悔的故事,一瞬間悠遠沉寂到讓她感覺他其實在另一個世界一樣。

“陛下,您……想起什麽了?”賀蘭夢卿歪着頭,狐疑的問了一句。

蔚魇月搖搖頭,只是道,“夜深了,睡吧。”

“……”賀蘭夢卿一臉黑線,話題轉變的太快,以至于她都沒想到應該怎樣回應。

但讓她意外的是,這一次蔚魇月竟然沒有太過為難她,只是道,“床和軟榻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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