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 24

在乘坐私家電梯前往那間頂層公寓的途中,羅曼一直郁郁地思忖着:他是不是腦子抽風了?他真的允許自己就那樣被幾句輕言軟語給說動了?他真的就那樣取消了去意大利的航班,只為了一次機會……是想要做什麽的機會來着?他無法相信自己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一個二十三歲的小鬼給呼來喝去了,就因為對方說了句需要他。真他奶奶的不敢相信。

電梯停了,門朝兩邊退開,一間寬敞的起居室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個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電梯外面的另一頭,身子倚着沙發背。盧克雙臂抱胸,肩膀繃得很緊,棕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頭卷發攏在那張心形小臉周圍。

羅曼朝他走去,屋子裏靜得出奇。盧克看向他,那神情像極了即将被俘獲的小獸在看獵食者的迫近。這可真他娘的諷刺。羅曼覺得,自己才是被俘獲的那個,一股無形的引力正拽着他一步步朝那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獵物走去。

他在離那男孩只有幾寸遠的地方突然停住,居高臨下地将對方逼着緊挨上沙發背。

盧克出聲地吞咽一下,張開了嘴唇。羅曼的視線從那兩片嘴唇開始,一路向上,看到那雙深色的眼睛,然後他捧起盧克的臉蛋,拇指輕輕按在對方的喉嚨處。他透過男孩的身體感受到一股戰栗,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僵住了,也硬了起來。那股引力令他不由自主地朝盧克靠近,越來越牢固地控制着他的意志。

“你說你需要我。為什麽這麽說?”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在這靜靜的屋子裏聽起來很刺耳、很響亮。

“我……”盧克搖搖晃晃地靠向他。

他倆瞪視着彼此,兩個人都不均勻地呼着氣,越來越大聲,最後融為一樣的節奏,兩人之間的距離消失了。盧克小聲啜泣一下,把臉埋在羅曼的脖子處,尖利的牙齒咬住那裏皮膚。等羅曼回過神來,發現盧克就像一個饑餓的寶寶一樣吮吸着他的脖子,而自己的雙臂正摟着他。羅曼的陰莖抽動了一下。寶寶。這個詞讓他想起了兩人離別前的最後一次魚水之歡,想起當時盧克是怎麽叫他的,想起盧克對他的強烈需求。當時的一切簡直令人神魂颠倒。操,羅曼以前根本就不好那口,直到盧克開口悄聲喊出那聲“爸爸”。

“乖,”他一邊說,一邊将手指伸進那頭絲滑的卷發裏用力拉扯。盧克呻吟一下,然後對着羅曼的大腿蹭蹭,雙手探進羅曼的襯衣裏面,一邊揉着他的胸肌一邊繼續吮吸他的脖子。

“看着我,”羅曼說。

盧克嘆了口氣,擡起頭。

老天爺。他看人的眼神……那迷蒙的雙眼,那通紅的臉頰,櫻桃粉色、顫抖不已的雙唇……羅曼想把他渾身舔一遍再整個兒吞下。

他深吸進一口氣,努力想要找回些理智,努力想要找回點像是自控力之類的東西。可是當他一心想要的只有扒光盧克的衣服,與他融為一體,呼吸他的氣息時,這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開拉鏈的聲響打破了此刻的寧靜,然後是幾根柔滑的手指握上羅曼粗大的分身,将之從四角褲裏釋放出來。

羅曼咬牙嘶地倒吸一口,他沒有低頭去看,而是繼續盯着盧克那神情迷離的雙眼。

盧克用舌頭潤了潤嘴唇,握着羅曼陰莖的手緊了緊。“我需要你,”他啞着嗓子說。“求你。”

羅曼低吼一聲,吻上那兩片顫抖的嘴唇,然後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除了這男孩和他那色氣十足的甜美嘴唇,別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等到腦子裏那團色欲構成的迷霧稍微消散一點兒時,他發現他倆已經到了床上,而他正在往盧克身體裏使勁擠。那份包圍着分身的緊致感夾得他快受不了了,總算是給了一點必要的清醒意識。

“我給你做擴張了嗎?”他好不容易說出口道,繃緊肌肉,努力保持不動。他根本什麽都他媽不記得了。

盧克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了笑,臉紅道:“做了一點。不過我沒事的。只是沒有套子。”

“Mat tvoiu①,”羅曼咒了一聲,強逼自己退出。

注①:俄語:你媽。

“等等,”盧克說着,擡眼看着羅曼,眼簾低低地垂着。“我可以信任你嗎?”

這個問題仿佛有千斤重,而答案也遠遠沒有那麽簡單,令他措手不及。

羅曼艱難地呼着氣,考慮着該如何回答,他用盡了全部意志力才沒有把這男孩的雙腿往肩上一扛,像個野蠻人一樣直接插進去狠幹。他想要這樣——想要不帶套幹他,想要射在他的體內,射得裏面滿滿的,直到甬道裏再也裝不下,最後流出來,流得到處都是。可是盧克的問題裏,不僅僅包含了性。

“你可以,”他對上盧克的雙眼說。

盧克打個了激靈。他已經将羅曼圍在自己的兩腿之間,這會兒又張得更開,用交叉起腳踝勾在羅曼的胯部,将他朝自己拉近。“那好吧。我從來沒有跟人無套做過,但是我想要。別停——天吶。”

羅曼磨着牙,又朝裏面推進一點,那份緊致的熾熱将他包裹,媽的,這感覺就像……盧克嘤咛一聲,深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水汽,雙頰粉紅,發腫的嘴唇因他的喘息而無力地微微張開。老天,這小子已經徹底爽上要去了。

“舒服嗎?”羅曼說。盧克暈乎乎地點着頭,他的陰莖已經硬挺飽滿,沉沉地貼在肚子上,莖身因為充血而發暗,頂端冒出液體。羅曼想摸一下那裏,但他也知道這會兒這樣做的刺激會太大:這小子看上去已是敏感得不行了。

他看着自己的分身沒入盧克體內,看着自己那粗大的肉棒将對方的身體操開,他被這景象給迷住了。他握住盧克的胯部讓他不動,盡根沒入,黏濕的高熱将他整個包圍住,那極致的緊致感差點令他失去理智。

盧克将被子攥在手裏捏成團。“天吶天吶天吶。”他那樣子已然是潰不成軍,牙齒緊咬着下唇,深色的眼裏盛着淚水。“還要,”他哽咽着說。羅曼稍稍收胯,然後又撞了回去,用雞巴頂上盧克的前列腺。盧克嗚咽一聲,在他的身下拱起背。羅曼又像這樣來了一下,雙眼緊鎖住盧克的臉——那張已經布滿汗水、狂亂、迷醉,又美麗的臉。這男孩表現得像是被下了藥似的,仿佛已經進入高潮,因為羅曼的陰莖将他撐開,反複抽插,一次次律動進更深處。

羅曼撫着盧克的大腿,朝兩邊大大分開,拇指按壓着內側的嫩肉。他的攻勢開始加劇,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盧克擡眼看他,眼睛睜得那麽大,金色的卷發因為被汗水打濕而變暗,緊貼在額頭,陰莖滲着前液,整個人叫得話不成句。

“我——操,我要——”他嘶啞地喊着,沒等羅曼反應過來,盧克渾身一個激靈,碰都沒碰過的陰莖抽動着,朝着他的胸口射出了。

除了盯着他看,羅曼不知道該做什麽。這不是盧克第一次在沒有被摸前面的情況下達到高潮,但卻是他第一次在沒有被摸前面的情況下,在三十秒之內就射出。

盧克低聲哀號,雙手捂住了臉。“我的天,好丢臉,”他嗫嚅着,從手指縫裏偷瞄羅曼,突然止不住地咯咯笑起來。

看着這個傻裏傻氣的男孩,羅曼忽然感到一股愛意自胸中奔湧而出。

“抱歉,我發誓我不是十三歲的小鬼,”盧克一邊止不住地笑着,一邊好不容易說着話。

羅曼把牙關咬得死緊,因為盧克的笑聲牽動着腸壁陣陣收縮,一下下地絞緊羅曼的陰莖,這對他的自控力簡直是項挑戰。他奶奶的,這小子怎麽可以可愛得這麽沒道理?他好想狠狠操他。

看他一直沒說話,盧克可能誤會了什麽,馬上不笑了。“我這樣是不是把你煩到了?”他說,語氣顯得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

“別傻了,”羅曼說着,咬牙深吸進一口氣。“沒事的。”

“真的?”

羅曼将盧克的精液一圈圈地揉在他軟乎乎的肚子上。“你性急的模樣美極了,”他一邊說,一邊饑渴地看着身下這具年輕的肉體因情欲而潮紅。“你剛才那樣子很完美,小奶貓。”居然說出這種不過腦子的甜言蜜語,羅曼覺得這準是下半身在代替他思考。“你一直很完美,”他一邊說,一邊撫摸起了盧克的陰莖。

盧克的眼睛又泛起水光,陰莖漸漸硬了起來。“那都是因為我好久沒跟你做了。”

羅曼緩緩抽出,再插入進去。“很好,”他說着,一邊保持着頻率抽插起來,一邊看着盧克那飄飄欲仙起來的表情,好像意識正在遠去。“你沒有讓任何人碰你,真是個乖孩子。”

聽到贊許,盧克微微一笑,他主動聳胯迎合羅曼的插入,眼簾漸漸垂了下去。“只想要你。我想念你——和我做。”

他的話像一道閃電,擊穿羅曼的身體。羅曼知道這條道走下去會很危險,但他不知道要怎麽才能阻止這場連環車禍。

他把盧克撈入懷裏,翻身躺在床上。“騎上去自己動,kotyonok,”他一邊說,一邊動手撫上盧克的胸膛,揉捏那對粉嫩的乳尖。

盧克饑渴地點着頭,眼睛隔着垂下的睫毛看他,一頭卷發淩亂地披散着,他的情緒一覽無餘,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熱戀一般。羅曼與他直視,祈禱自己臉上的表情沒有跟對方的一樣。媽的,這小子對他的影響力也未免太可笑了。當盧克就這麽漫不經心地騎在他身上插着自己時,他簡直沒法挪開眼;随着羅曼對盧克的表現小聲地給予表揚,稱贊他裏面的感覺有多完美,他有多完美,對方那雙深色的眼睛越來越對不上焦了。

沒多久,盧克就像是完全沒有了意識一樣,只能坐在羅曼的陰莖上,迷迷糊糊地前後搖晃。老天。

羅曼從床上坐起,攬住盧克把他緊緊壓在自己胸口,然後猛地向上頂胯,将瀕臨發洩的硬挺分身狠插進男孩那癱軟下來的順從身體裏,引得盧克對着羅曼的脖子呻吟,緊緊依附着他。

羅曼像這樣操着懷裏這具柔若無骨的身體,持續了好一會兒。突然在某一刻,盧克低低地吼叫着,用牙咬住羅曼的脖子,射在了羅曼的胸口和腹部。終于,羅曼也迎來了自己的高潮,滿意地射入盧克體內,承載着快感的戰栗如漣漪般襲遍他的全身。

等到腦子稍微不那麽迷糊了,羅曼發現自己正将那男孩摟在自己的胸前,用手指梳着那頭濕漉漉的卷發。盧克對着他的鎖骨處蹭蹭鼻子,發出貓一樣的呼嚕聲。他可真是一只小奶貓啊。

“為什麽跟你做愛的感覺總是這麽棒?”盧克嘟囔着說,那語氣聽起來好像他還沒從雲端下來。“就好像,當我把自己全部交給你掌控後,那感覺就好像在天堂裏一樣。感覺好棒,好舒服。好想永遠這樣下去。”

羅曼提醒自己:盧克還沉浸在高潮的餘韻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這的番話的意思。

盧克嘆了口氣。“本森醫生說錯了,”他對着羅曼的脖子嗫嚅道。“我絕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我得治治。”

“那我又得了什麽?”羅曼說。話一出口,他馬上就後悔了。

盧克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兩片飽滿的嘴唇構成一個“O”形。

羅曼好不容易迫使自己與他保持對視,心想:這小子多愁善感的傻毛病是不是能傳染人?

盧克咬着嘴唇,但還是沒能憋住,露出了微笑。“呃,确實常有人說我很招人喜歡,”他說這話的語氣,就好像在昭示什麽重大秘密似的,臉頰上還冒出了一個酒窩。

羅曼好想親上去。

“這不是說着玩的,”他簡明扼要道。“這樣子……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盧克重複他的話,一臉好奇地看着他。“你指的是,你……被我吸引了?”

吸引。這字眼兒哪裏及得上,不過羅曼還是點了下頭。他覺得否認這種吸引力的存在沒啥意義——有什麽意義呢?他的雞巴還插在對方身體裏呢。

盧克擺出一副怪怪的表情。“你聽清楚,被你吸引這種事對我來說也是超不方便的,”他滿懷期待地看着羅曼——那樣子簡直可說是對羅曼充滿信任。“那樣的話,我們該拿它怎麽辦?”

天殺的,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用什麽樣的表情看羅曼?羅曼本可以告訴自己說,盧克那副犯花癡的樣子讓他覺得心煩,或者可笑。但那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事實就是,他根本沒被煩到。

事實就是,他喜歡這樣。

他喜歡這樣。

事實就是,他想讓他的男孩一直都用這副表情看他——他的男孩。老天爺,他的這份獨占欲真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吃不消。

“你擺出這副表情的時候,我以前真的會很緊張,”盧克語氣心平氣和地說。

羅曼的雙手順着盧克優雅的背部曲線摸下去,最後停在他的臀瓣上。“你這麽說,意思是我現在沒讓你覺得緊張了?”說得出這種話的人,這世上寥寥無幾。

盧克勉強笑了笑。“有啊。只不過不是以前那種緊張法兒。”他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有點怪不好意思地承認說:“你又不是沒看出來。我喜歡,被你拿來當取樂我會覺得很爽,否認這點毫無意義。要是沒把你伺候爽,我會焦慮的。”盧克動手揉了揉自己脖子後面。“這還真是不方便。不趕緊治好可不行。”

“治好?”羅曼重複他的話。

“我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啊,”盧克很認真地表示。

羅曼一下子感到不高興了,那股火氣沖沖的不悅情緒讓他覺得很不爽。“那祝你好運吧,”他說着,舉起盧克将他放到床上,然後站起來。他從地上拿起他的四角褲穿上。

“你這就要走了?”

羅曼回頭看去。

盧克皺起眉頭顯得不太高興,嘴角也向下撇着。

“你想要我來幹嘛?”羅曼說。“我很确定你的心理醫生會跟你說,對你的前綁架者張開雙腿可不是什麽有效的治療手段。”

盧克的臉蛋飛起一抹玫瑰色的紅霞,他咬起了嘴唇。“那我收到的那些威脅怎麽辦?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羅曼很清楚跟老惠特福德打交道是一夥什麽樣的人。他們能把這個娃娃臉的年輕人給生吞活剝了。他真希望自己能幹幹脆脆地說一句:他才不在乎。可他其實是在乎的。這裏面的理由毫無道理可言,其動機也沒有邏輯。他就是在乎。不管他怎麽跟自己說,他都無法不将這個說話輕言細語、滿腦子粉紅泡泡又多愁善感的男孩,視作是自己的所有物。真是讓人洩氣,因為羅曼根本不想在這一類的事情上宣告什麽所有權。

“交給我來處理,”他言簡意赅道。

盧克立刻對他喜笑顏開了,那雙眼睛熠熠生輝,酒窩也綻放了。

他奶奶的。

“就現在?”盧克滿懷期待地說着,一張小臉寫滿了急切和憧憬。“東西都在我的筆電裏呢,就在這兒。”別走,盧克的眼神說。別走,他的身體說。

這樣子可真夠肉麻黏人的,可是偏偏羅曼自己也想像那樣跟對方在一起。只不過,他不像盧克,沒法拿任何綜合症當借口,為自己所受的影響做擋箭牌。

“去把筆電拿來,”他簡潔說道,在床上坐了下來。

等到盧克拿着他的筆電來到床邊,挨着羅曼蹭蹭時,他沒有把他推開。

他應該推開的,這小子實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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