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是我違背了誓言

“我來告訴你吧，你娘當年偷漢子，被老爺抓了個正着。而老爺心地善良根本就沒有怎麽處罰她，只把她的奸夫給杖斃了，她自己就跟着抑郁寡歡了起來，沒過了半年人就去了。”白氏淡淡的說道。

“你胡說八道！”宮夫人被氣的夠嗆，“我姐姐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白氏不知道宮夫人是誰，但被她的氣勢給吓了一跳。

但反正當初夜夫人死都死了，如今早就死無對證了，怎麽說都是她得了。

“我沒有說錯，當年夜府遣散了那麽多下人，就是不想要為了這件醜事擴散開來。老爺，你快告訴他們，妾身說的沒有錯！”白氏外表看上去咄咄逼人，實際上有些色厲內荏。

而夜睿明經過她的提議，倒也想起來了。

“玉兒說的是沒有錯的！當初确實是這麽一回事兒！”夜睿明聽到了白氏的說法之後，倒是堅定了下來。

宮夫人脾氣火爆，正要上前暴揍一頓夜睿明的時候。

君長淵倒是緩緩地開口道：“那敢問夜夫人偷得什麽樣的樣子？”

他看向了白氏。

白氏淡淡的道：“府中的一個家丁，下流胚子罷了！”

“所以，你們就直接杖斃了？”君長淵神色愈發潮弄了：“我真是不明白當初夜夫人豔冠京城，大将軍也算是赫赫威名，她生了女兒，又有太後作為靠山，一品诰命到手，失了智才會去找一個下等人偷情？”

邏輯上就說不通的事兒，白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當初處理這件事兒，不過是看了夜睿明對于夜夫人已經産生了不滿，所以才能布置那麽一個天衣無縫的局罷了。

“誰知道，她有什麽特殊的癖好。當初老爺可是親自捉奸在床的，這事妾身也不是很清楚，老爺，您說呢？”白氏倒直接把包袱抛給了夜睿明。

捉奸在床？

應該是捉奸在床了，他記得那天他喝的酩酊回來，剛入屋的時候卻聽到了屋子裏頭的嬉笑聲，還有男人的喘息聲，頓時眼睛就紅了，直接沖了進去。

但對于那兩個人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他只知道，後來他就再也沒有管過夫人，直到他死了，她都沒多看一眼。

倒是那段時間白氏的溫柔小意，填補了他心靈的空虛。

“是啊，捉奸在床。你們又有什麽好說的？難不成要把當年的人一一找出來嗎？”夜睿明一點兒都不怵。

這件事兒，他認定了自己是理直氣壯。

夜清漪和君長淵相視了一眼，倒沒有想到夜睿明的神色居然會如此的憤慨，仿佛恰有其事一樣。

身為女兒自然會相信自己的母親，她不認為自己的母親會是那樣的一個女人。

否則的話，她當年為什麽要追随夜睿明前往邊疆，又為他做了那麽多事兒？

只是白氏？

她緊盯着白氏。

宮夫人道：“看樣子，我不給你們兩個一點兒顏色看看，你們今天是不會吐露詳情了！”

宮夫人直接把他們二人的話，當成了放屁！

她打算一動手，宮震連忙道：“夫人仔細手疼，還是為夫來吧！”

說吧，直接上前拿了一個鐵鞭，左右兩個一人一鞭，都不帶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兩個人就直接倒在了地面上。

實力上的差距，不是想要躲就能夠躲得開的。

夜睿明目呲欲裂，這便是巨大的屈辱，而白氏的實力不濟，挨這麽一下，臉色就變得慘兮兮的了。

宮夫人抓住了夜睿明衣領，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我姐姐真是瞎了眼了，怎麽看上了你這麽一個狗東西？當初追求她的青年才俊多得去了，她都沒正眼看上誰，你以為随随便便一個下人，我姐姐能看得上。你這般侮辱我的姐姐，我可受不了！”

左右開弓又是兩巴掌，把夜睿明的臉都打腫了。

轉而又來到了白氏這邊。

白氏有些顫抖，宮夫人給了她一巴掌道：“就你這個姿色平庸，怎麽比得上我姐，不過這身段，倒是當狐貍精的料。也怪我姐姐單純，才落到了你手裏。你說，當初是不是你找人陷害的？”

“我沒有！”白氏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承認，所以立馬反駁。

“狡辯！”宮夫人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又一巴掌打的她有些頭暈眼花。

“你今天最好給我說實話，就算他們所有人都信你的鬼話，我可不信，你若說出實情的話，我就一刀刀活剮了你！”兇惡起來的宮夫人，目光冷的如同地獄中的修羅，讓白氏感覺到從她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了當初夜夫人淺笑。

她有些後怕的退了退。

“我沒有我沒有……”

可是宮夫人一直步步緊逼，逼得她退無可退，倒是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馮氏，縱使你容貌比我強，實力比我強，甚至連老爺都願意護着你那又如何？你還不是一個草包，你以為你當初救下了我，憐憫我，我就會感激你嗎？誰要你廉價的同情？還想要把我許配給管家，我不想要當一輩子的下人，給你當一個仆人！我要的是整個大将軍府的女主人之位！哈哈哈……”

被逼的有些神志不清的白氏以為宮夫人就是當初的夜夫人，一下子倒是把話給說了出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來當初的白氏，只是黑市上被寄賣的一個女奴，據說她來自的狐鄉。

倒不是說是狐貍精，而是那個地方的女子，在床笫之上會有特殊的方法讓人銷魂。

當時很多人争相拍賣，她一個弱小的女子，看起來十分的無助，楚楚可憐。

甚至有青樓要花大價錢，想把她買回去當花魁。

夜夫人當年陪着夫君逛街看到了這一幕産生了不忍，便将她買下了。

她也沒有想着讓她為奴的想法，只是讓她在府中修養了一段時間。

當年的白氏身上有着白蓮花的氣質，無論看到誰都是一副惹人憐愛，讓人欺負了的樣子，男人看了都有保護欲。

夜府中的管家是跟着夜睿明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只是後來在戰場上傷了一下腿，有些跛腳，但也算的是一個青年才俊，他瞧中了白氏，便懇求夜夫人做主，能夠将白氏許配給她。

夜夫人想着白氏沒有入奴籍，自己不好幫她私下處理。

就旁敲側擊的問了她的意見。

卻沒有想都這件事兒，讓心高氣傲的白氏認為夜夫人心中是瞧不起她。

将她買回來不過是配小厮，于是便變着法的去勾引夜睿明。

“所以，你就這樣害了我姐姐嗎？”宮夫人此刻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白氏有些害怕。

夜清漪過來，直逼着她的眼眸，道：“你後來是不是給我娘下毒了？”

夜清漪的容貌比起宮夫人更像夜夫人，白氏眼下本來就處于驚恐的狀态下。

看到夜清漪吓得退了她一下，可惜她哪裏有實力推得動夜清漪，自己倒是向後倒了。

“夫人，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是你不願意容我，老爺要殺了我，我已經有了天龍了，我不能離開夜府，我不能……”

白氏跟夜夫人懷孕是前後。

白氏懷了三個月等到胎像穩了才出來逼破。

而當初夜夫人被她氣的，也動了胎氣，才知道已經懷上了夜清漪。

兩個人同時都有了身孕，當初夜睿明着緊的是夫人，甚至為表清白想要殺了白氏。

白氏一直都是伏低做小的，龜縮在自己的院子中不出來。

直到後來她生下了夜天龍。

“天龍一出生，我就高興了，是一個男孩，帶把的。不久之後夫人也生了，夫人是動了胎氣早産了，她福薄生下的是一個女孩。有了天龍之後，我就帶着天天帶着他去找老爺，夫人不高興，我就高興了……”

提起這些往事，白氏倒是顯得很是得意，當初費盡心思總算是有了結果。

其實宮夫人的神色有些黯然。

她知道姐姐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拉下臉面，去和一個白氏争寵，所以這結果如何自然而然就明白過來了。

夜清漪也知道，對于白氏那不過是後宅婦人的争寵手段。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麽當初還算是恩愛的夫婦，最後卻抵不過一個第三者的入侵。

看着夜睿明的神情，她有些怨恨。

夜睿明徹底有些發蒙了。

模糊的記憶，逐漸有些清晰了連帶着腦海中那個一直沒有面目的形象，也漸漸變得立體了。

“素瑛，素瑛……”嘴裏頭輕輕念叨着這個名字，猛不防去噴出了一口血。

“我對不起你！”

原來記起來了。

“為什麽偏偏是我害了你？”他痛哭流涕的神情不像是作僞。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只是淡漠的看着這一幕。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是我違背了當初的誓言。為什麽我會把你忘記了？為什麽？”看到了白氏看到了夜清漪看到了滿堂上站的一個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人。

他忽然間感覺自己這十多年好像都白過了，渾渾噩噩的。

“清漪……”伸出了手，想要撫摸夜清漪，然而他看到了夜清漪退後了一步，看他的神情是如此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