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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迷惑人的伎倆在他看來上不得臺面。

而東嶺許是因為臨海,人也一個賽一個的浪。

若花奚像個神經病,那季空就是個瘋子。不過他的瘋,很對南昱的胃口。

尾宿長老季空擅格鬥,不來虛的,皆是真刀真槍,除此之外,還有助興的東西,那些東西,就是猛獸猛禽。上他的課除了要有極好的身手外,還得夠膽。為此還給自己設計的實踐課程取了個響徹雲霄的名字——“困獸之殇”,說白了就是把一堆人往一個圓井中一趕,再根據他手頭上猛獸的數量和品種投放其中,然後把四周出口一堵,讓井中人和獸自行厮殺。

用他的話說,若是連幾個畜生都收拾不了,別跟人說在自己手底下練過,會丢他的人。

這也算了,可他的“困獸之殇”常常會引來圍觀,井口站滿了人喝彩的喝彩,噓聲倒彩一應俱全,就差往裏面砸石頭助興了。

索性抓來的兇獸皆無靈性,只是荒野裏呆的久又餓極了,見不得活物,口水懸挂的紅着眼望着眼前的只是一個個會動的食物,哪管對方是什麽修為,看上去甚是吓人,真打起來也不至于會讓衆弟子落敗。

“鄧師兄加油啊,手別抖啊!”圍觀的人有點幸災樂禍,若花奚的幻術是用來撩撥勾搭人的意志,那這困獸之殇純屬就是練膽的。

鄧夏人緣其實很好,為人小心翼翼又禮貌得體,深得東嶺內門弟子們喜歡,可以說是南谷弟子的代表,可偏偏就是個膽小的弱雞,往這獸籠中一站,劍都拿不穩了,緊緊貼在南昱身邊。

上面的人或是取笑,或是加油鼓勁,甚是熱鬧,而季空更是搬個椅子坐在旁邊抱手看戲,才不管下面的人心裏什麽感受,最好能吓得尿褲子。

“跟在我身後。”南昱說道,手一伸,夕無劍在握,揮劍砍倒了一只撲上來豺狗,回頭交代鄧夏:“跟緊了!”

話音剛落,飛身往前撲去,劍到之處血光四濺,慘叫連連,鄧夏哪見過這種陣勢,別說舉劍擊殺了,光是緊跟南昱躲在他身後都有些困難,加之南昱身形極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轉眼間已将一片品種各異的野獸斬殺在地,血跡順着劍身滴淌一路。

可南昱似乎并未過瘾,殺光身邊的,便去擊殺正與其他弟子糾纏的野獸,手起劍落,一片紅光在眼前灑落,血跡落在地上。

季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井下的南昱,這人是在搶着殺嗎?瘋了嗎?還是殺紅眼停不下來了?

數十個野獸瞬間已經被南昱斬殺了一半,滿地血污滑得都讓人走不了道了。

南昱心裏堵得慌,季空這“困獸之殇”的游戲就如同為他量身打造一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情緒出口,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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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修弟子們漸漸停住了動作,擠到了一處,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昱一個人與那群野獸厮殺。

井上圍觀的人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有聲音了,所有人都屏息注視着那個大聲喊叫着與群獸打成一片的南谷弟子,似乎比起野獸來,他眼中的殺氣更加讓人不寒而栗。

南昱揮舞着夕無劍,劍光閃爍如同星雲,所到之處揚起紅光一片,那一抹紅讓他興奮,也讓他心痛。

你去哪裏了?你在哪裏?

“啊... ...”

圍觀的看着南昱在獸井中嘶喊,這南谷弟子怕不是真的發狂了吧!

南谷。

“師父,你可回來了!”明朗瞧見風之夕的馬車駛進谷,喜出望外:“你快回梅苑吧,南師弟給你捎東西回來了。”

風之夕好不容易松了一月的心,因為明朗的一句話,又驟然一緊。

回到梅苑屋內,一個黑色盒子顯眼的放置在桌上,風之夕望着那個盒子,久久沒有伸手去開。

回到熟悉的地方,拿起熟悉的書本,卻看得心猿意馬,提筆往往停滞不落,忘了要寫什麽。

于院中踱步立于梅樹下,枝頭的春意卻換不來一絲心裏的惬意。

熬了半日,終于長嘆一聲,回屋将它一手掀開,入目怔住:滿滿一木盒的信!

風之夕望了許久,妥協在揮之不去的牽引下,将信緩緩開啓,仿佛打開的不是信,而是一個世界。

随着南昱的筆跡映入眼簾,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

——師叔安好:

加上南谷的最後那幾日,已是半月未見,這是我在東嶺寫的第一封信,多撕毀不計,竟無一成書,不知會否寄出。東嶺所見皆同耳聞,門風不緊,言行無拘。相形之下,南谷真叫嚴苛,瑣碎不表。

師叔可還在怪我?那日我舉止癫狂,言行無狀,想必吓壞你了。可字句肺腑,不表不快。事已至此,再無從更改,情據心底,無從抹滅,掙紮無果,逃離無用,所有嘗試皆是徒勞。

哪怕從此遭師叔厭棄,世人诟病,我将萬劫不複!

... ...

風之夕只覺心如堵石,呼吸不暢。

放下信步出房門,月下枝頭梅花含苞未放,待稍微平複了些許情緒,方回到屋內,開啓了第二封信:

——師叔安好:

今日出海,見識了東嶺之人宛若游龍,男女亦然,我也因此水性大增。大海遼闊,心胸為之一廣。所見皆奇,常想若你在側,會是何種表情?

東嶺之人擅控幻術,眼花缭亂中難辨真僞,七宿長老和弟子各有千秋,簡氏宗主與陵光君有的一拼,都不喜管事。東嶺事務皆是箕宿長老岳伍代勞,此人不茍言笑,甚難接觸。除了與林柯走得近些,尾宿長老季空和心宿花奚也算好相處,對我關照有加。蛟宿很是神秘,一直不得見,據說是隐修了。

對了,小黑鼠告知我可在青木海布下索靈陣,喚醒我那命定靈獸,我不知那索靈陣為何物,此事也不便詢問求教。

只恨身在梅苑時,沒有專心研習陣法,師叔的諄諄教誨猶在耳際,宛若昨日。

舉目皆是旁人,想見之人唯在夢裏。

... ...

——第三封——

師叔安好:

我給明朗寫了信,信中提及之人甚多,唯獨不敢提你。我知你定會看到那封信,就算你不看,你的乖徒弟也會讀給你聽。我不知你看到我信會作何感想,會是何種表情。就像那日你背對我一樣,我不知當時你的臉上是嫌惡,還是惱怒?

那日失态流淚,平生首次。

對師叔來說,應是眼不見為淨吧!

... ...

風之夕深深嘆了一口氣,心糾一處,久不得釋。

——第四封——

師叔:

一月過去,我已瘋魔。

本以為見不到的人和事,便不會再想,誰知思念更重,心痛更甚,日夜皆不得安寧。明朗尚未回信,我無處得知南谷消息。不該一時沖動來到東嶺,游學修習本是好事,也是為了兌現我當初與你承諾。只是後悔臨走未能見你一面,與你話別,與你相約歸期。

師叔,你可安好?

——第五封——

師叔:

明朗終于來信了,我想知你為何在梅苑中久立,可是,為我?

... ...你可安好?

——第六封——

師叔:

你為何要去我的屋裏,可是睹物思人?你安好否?

... ...

——第七封——

師叔:

為何不好好吃飯,就算明朗做得再難吃,就算你再惱我.. ...無論何故,千萬別拿身子置氣!

你一向不會照顧自己,別人不問,你便不說。

風之夕,求你對自己好點行嗎?

你讓我怎麽才好辦?

... ...

——第八封——

之夕:

你去了哪兒了?為何不在南谷,你在哪裏?

之夕,

之夕

... ...我好想你!

——第九封——

之夕: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整日如行屍走肉般,滿腦子都在想你在何處,我該去哪裏找你... ...

第十封:

之夕:

你在哪裏?再沒你的消息,我真的快要瘋了!

之夕... ...

第十一封:

... ...

... ...

... ...

第二十七封:

之夕:

思之如狂,輾轉難安!我終決定将信盡數寄出,無論你在何處,望明朗能輾轉至你手中。閱後你有何感想,作何決定,我皆無怨無悔,心事盡釋紙上,此生再無別處所托。

是棄是存,憑君一念。

只求你,讓我知道你安好。

.... ....

風之夕将一滴淚痕折入信中,放回盒中,滅燈緩緩上床。

竹海萬籁寂靜,皎潔月色凄冷深沉,浸灑枝頭,一朵紅梅黯然開放。

☆、梅開

康都京城,皇宮宣政殿內,秦王南宮靜正候在一旁等他的皇兄得空。

“陛下,西月國自去年悔婚後,今年的歲貢就少了許多,是否派使臣前去催貢。”

文帝眉頭微皺:“嫁給我天聖将軍委屈她了嗎?還使臉色鬧脾氣,派什麽使臣,直接甘寧關外駐軍壓進十裏,練兵威懾。”

“陛下,三思... ...”

“陛下... ...”

群臣皆大驚失色,紛紛出言阻止,只有秦王南宮靜因身子重也沒打算起來,作為一個閑散王爺,不理朝政這件事要徹頭徹尾,事不關己的看着殿中幾位重臣你一言我一語的權衡利弊。

“好了!”文帝見他們争論無果:“甘寧關統領是誰?”

“回陛下,正是李滄瀾将軍。”

“那正好!讓他以迎親之名前去,十萬之衆的迎親隊伍,還不夠她西月公主威風的嗎?”

“陛下,此舉有挑釁之意啊!”

“你說的對,就是挑釁,大國資本。西月蠻夷若知進退,就不會因此事減少歲貢,他們想試探,朕就回一個态度,對一個不懂迂回的國家來說,越簡單的辦法越有效。李尚書,你意下如何啊?”

兵部尚書李安平一直未發一言,被皇帝點名後并不慌張,行伍出身之人行事皆簡單粗暴,卻唯獨這個李安平不同,雖出生将門,世代英豪,到他這代卻碌碌無為,一方面是國無戰事,加之他本人行事內斂。反而他的長子李滄瀾更有将門風範,鐵骨铮铮,十六歲便自請随軍歷練,二十歲就能獨當一面,鎮守西方甘寧關。

“一切聽憑陛下定奪。”李安平道,無悲無喜,仿佛那要前去叫陣之人不是他的兒子。

“就這麽定了。”

“臣遵旨!”

“對了,你還有個小兒子,叫什麽來着?”

“犬子李煥然。”

“對對對,李煥然,現在何處任職啊?”

“回皇上,在康都府做文書。”

“叫他到禮部去做個郎中吧!”文帝贊許道:“那孩子文章好,朕喜歡,經常到殿前行走,多跟朕親近親近。”

李安平大驚失色,文書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這皇帝一提就是四品郎中,慌忙跪地:“陛下,小兒才疏學淺,不堪大用,臣惶恐!”

“惶恐惶恐!朕就是要擡舉他,哪有你這樣當爹的?”文帝沒想到這李安平不僅怯懦,還如此膽小:“退下吧!”

一旁的太監總管拼命的示意,李安平才回神過來:“謝陛下隆恩。”

總算大殿恢複短暫的寧靜。

“醒醒,唉!醒醒!”秦王南宮靜臉被拍的啪啪作響,睜眼一看文帝正舉手站在他跟前,南宮靜扭動了幾下身子從椅子上起來。

“皇兄忙完了?”

“你呀心真大,宣政大殿也睡得着,朕就睡不着,別說大殿,在寝宮也睡不着!”

“皇兄是太過操勞了!”南宮靜憂心道。

“哪有皇帝不操勞的?”文帝拉起南宮靜:“陪朕出去走走。”

“陛下,昱兒在東嶺那個地方,臣弟很是擔憂啊!”

文帝緩步在禦花園石路上,将就着南宮靜的速度,也開始聽他怨婦般的念叨:“你說就在南谷多好,離家也近,東嶺那個地方,豈不說民風亂七八糟,據說還有狐貍精會幻術呢?他來信說不時就會出海,在什麽荒島上歷練,那沒着沒落的地方,浪大風急,唉... ...”

.... ...文帝忍俊不禁,又壓了回去。

南宮靜一臉的愁容看得他差點就慚愧了,仿佛眼前這個才是南昱的親爹,自己是後爹。一時又不知如何安慰婦人一般的南宮靜,幾次想張口,又覺得三言兩語怕是堵不住親爹的嘴,索性就由他說個痛快,自己最後做個總結就算了。

一路上,南宮靜邊說便走,累得大汗淋漓,文帝就找着地方給他歇氣,然後繼續聽他如何抱怨修煉之苦,東方兇險之類的。

終于南宮靜意識到旁邊的皇帝沒有任何表态,便住了口,偷瞄了文帝幾眼皆看不出情緒,便自己開始在心裏繼續抱怨。

“說完了?”文帝感覺耳朵都快滿了,皺眉問道。

南宮靜不語,此刻正在腹诽得激烈昂揚呢。

“放心吧,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麽,我看着呢,出不了事!”文帝拍拍南宮靜圓乎乎的肩膀,起身走了:“你管好你的花草就行了!”

南宮靜坐在禦花園裏,半天回味不過來文帝說的話。

東嶺青龍峰上,一行弟子從課堂散學出來。

“南師兄,這幾日怎麽不見久榮師兄啊,課也不見他來上?”鄧夏道。

“不知道!”南昱哪會關心這些。

來到東嶺四月有餘,轉眼入夏,東嶺的春納外門弟子應試已過,南昱也無心去看,聽人說不如南谷那般嚴苛,更多選的是樣貌,看的是誰給的錢多,都知東嶺風情,來者也無心問道,更像是獵奇狩豔。

鄧夏常在感嘆這光陰如箭,南昱只覺一日三秋。

自那個盒子寄出去後,心裏随即如同被掏了個大洞。

回到住所,見到林柯手拿一物貌似久候多時:“南兄,有南谷來的東西給你。”

南昱只要聽南谷二字,心裏都會莫名一動。

林柯将一個小盒子交到南昱手裏,笑道:“這可是未經驿站,專人送來的,來人還在宗主殿內呢!”

南昱心裏一陣狂跳,一時不知是該先開盒子,還是先去孟章君那裏會見南谷來的人:“可知來人是誰?”

“好像是鬼宿長老。”

全尤,他怎麽來東嶺了?南昱禁不住一陣失落,細想一下,若來的是風之夕,反倒不正常了。

回到屋裏舉着小盒子反複端詳,明朗來信雖然長篇大論,也不會到要用一個盒子來裝的地步。

帶着期許也帶着害怕,南昱将盒子打開:面上是一張折疊的紙,攤開後只見幾個字“索靈陣法圖”。

南昱頓覺百感交集,這是風之夕所繪,旁邊的小字詳盡說明了陣法圖的使用方法和咒語。

是他?他看了我那些信了!

南昱猛的望回那個小盒,下一刻便覺呼吸停止:梅花香囊!

繡着梅花的黑色香囊靜靜躺在盒中,久違的氣味隐隐飄來。南昱将它輕握在手中,微顫舉至鼻尖輕嗅,心跳随之加速,這是他的味道,真真切切獨一無二的風之夕的味道。

香囊下面,還有一封信,封面未題字。

南昱激動得有些發暈,将信封拆開,抽出信紙發現另有他物,展開一看,一只紅梅被信紙包裹住,花瓣有些焉塌褪色,好在尚未散落。

南昱小心翼翼的将梅花放在桌上,視線回到那清秀銳利的字跡上,信如其人,寥寥數語:

——已回,勿念。

陣法圖不可留,熟記于心後即焚,索靈陣對內力需求極高,慎行。

梅苑花開,與君共賞!夕

南昱将那為數不多的字句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刻在心上,方才不舍的将信折回。

抑制不住的心就要跳出胸口,急得又在屋裏跑了幾圈,還是忍不住高喊了一聲。

他最後的落款,不是浣溪君,不是師叔,也不是風之夕,一個單字,卻勝過千言萬語撲面而來,刺激得南昱近乎發狂。

“閱後你有何感想,作何決定,我皆無怨無悔,心事盡釋紙上,此生再無別處所托。”

他看了信,他回了信。

他将香囊給了自己,是那個意思嗎?

“是棄是存,憑君一念... ...”

他摘梅相贈“梅苑花開,與君共賞!”

風之夕不會說出喜歡這樣的話,也不會直接表達思念之情。

他若無心,完全可以不回信,可他回了,梅苑花開,與君共賞!字裏行間沒有以長輩自居,他接受了。

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心裏有我。

心裏那個大洞瞬間被填得滿滿當當,滿得都快溢了出來。

打開房門,外面平常的景色,南昱此刻看來覺得宛若蓬萊仙境,隔壁弟子們的喧鬧聲也悅耳了好多,看誰都那麽順眼。

“呦!南兄有什麽好事啊?這麽高興!”一路上被人調侃得也那麽舒服。

“喜事!”南昱嘴角揚起就收不回去,往孟章君的大殿走去,滿腦子都在想着風之夕寫信時的動作,他摘下梅花的表情,他落下最後的字時,是什麽樣的心情!

南昱不滿足于只字片語,想要再去向全尤打聽一二,只要是關于風之夕的事,哪怕是他穿了什麽衣服,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對他而言都是甘露,能将他那顆快要枯竭的心滋潤複蘇。

有些關系的變化只是頃刻之間,他與風之夕之間,再也不會是簡單的師徒情分,一種不可名狀的暧昧微妙而生,以至于當他看見全尤時,都不再是以前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清楚,有一種你們都不知道的秘密深藏心中的刺激,也有一種因為與風之夕有關的人帶來的親切。

對于南昱而言,他不再只是一個南谷的弟子,而是與風之夕有了某種特別關系的人。盡管與他相距千裏,修為也是天淵之別,可這恰恰激起了他的鬥志。

他将心交給他,他收下,這就夠了。

“南昱!”全尤見了南昱并不意外:“東西收到了嗎?”

“全長老”南昱笑臉迎上,覺得看全尤那雙陰陽眼都意外的親切:“有勞了!”

愛屋及烏這件事,同樣也發生在孟章君身上,自南昱來到東嶺,他就對他格外優待,關懷備至。哪怕南昱從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他也樂此不彼,見了就是一臉和善關切:“全尤難得到東嶺來,索性召集一下南谷的幾個弟子,我給安排上宴席,你們好好敘敘舊!”

全尤表示客随主便,南昱只想借機說話,于是喜好熱鬧的簡萬傾叫了一堆人擺上宴席,算是給全尤接了個風。

與南谷規矩不同,這東嶺宗門飲酒作樂之事常有,倒是搞得一衆南谷弟子看着全尤的臉色,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南昱習慣入鄉随俗,也不拘泥,端起酒杯就拉過身旁的全尤:“全長老你若不喝,弟子們怕都不敢喝了。”

全尤雖面有難色,還是将酒輕抿了一口,算是給大夥帶了個頭。

“全長老前來東嶺,不會只是送東西吧!”南昱問道。

全尤猶豫了一下:“另有要事,不便透露。”

好吧,我也沒興趣打聽,可全尤接下來附在他耳根說的話,讓他不僅是興趣大起,更是毛根直立:“我來捉鬼!”

你這不是不便透露嗎?還是故意說出來吓唬我的,南昱一時愣住,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摸門不着腦的問了一句:“師叔知道嗎?”

“回屋再說,你須助我一臂之力。”全尤越是神秘,越是搞得南昱七上八下,都忘了要跟全尤打聽什麽了。

回到全尤的獨立住所,全尤關閉房門,設結界屏蔽了視聽,一黑一白兩只瞳孔看得南昱後背發涼:“現在就你我二人,浣溪君說可信你,我便将此事說與你聽。此人對我有防備,你只需助我将此符放在他身上即可。切記,一定不能讓他察覺。明日我會假裝離去,再到青石鎮上等候你的消息,一旦符咒上身,我便可啓動陣法。”

南昱聽得雲裏霧裏:“全長老說的他,誰啊?”

☆、蛟宿

如全尤所言,次日和南谷弟子一一告別後,他便離開了東嶺。

南昱懷揣着全尤給他的靈符和秘密,帶着第一次參與長老級別任務的興奮和緊張,開始去接近那個據說有鬼附身的南谷弟子,再找機會将靈符拍在他身上,還要拍得自然,最好後者渾然不覺。

“久榮兄。”南昱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這幾天怎麽不見你來上課啊?”

“就他們那些課,我看書就行,不必聽!”久榮回過頭。

呵!得了個法談會翹楚就這麽狂啊!南昱暗暗搖頭,緊步上前扶住他的肩,卻被久榮一閃躲過:“南師弟有事?”

南昱心想這翹楚怎會如此謹慎,難道看出了什麽端倪?

“就是想問你一會要不要一起出海采蚌。”

“好啊!”誰料久榮滿口答應,這倒是讓南昱十分意外:“天氣不錯,一起去玩玩。”

天氣是不錯,風和日麗,南昱心裏奇怪什麽樣的鬼怪會附身在這樣一個人身上。可全尤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也對,以久榮這種普通火靈根的修為,怎會輕松就過了那寒冰陣,定是借助鬼怪之力了。

南昱打的主意是趁久榮出海回來,一夥人換下濕衣之際,将靈符塞進他衣袍的夾縫中,這樣不易被發現。

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待一行人出海采蚌歸來,遠遠就看見岸邊早圍了一群狂蜂浪蝶,南昱暗叫不好。

“哈哈,南兄,你的仰慕者們等着你的珍珠呢?”一個東嶺弟子打趣道。

“還是南兄魅力大啊,一來東嶺就引得一杆女修失了心智,前赴後繼的撲上來。南兄可否将秘訣傳授一二啊!”

“南兄樣貌俊朗,這點我怕你多少秘訣都比不來!”

“唉!東嶺這些女人啊,只看臉!”

“不看臉,難道看你靈根啊!”

“哈哈哈!”

南昱只是覺得頭很痛,這幫女修們根本不知矜持為何物,見到喜歡的男子都是直抒胸臆,毫不含蓄。舉止言行更是讓人不寒而栗,若不是自己上了門栓,半夜爬進來都不是沒有可能。

南昱不勝其煩,一會這夥狂蜂浪蝶一哄而上,自己怎麽去找那久榮的衣服?

“快點,将你們的珍珠都給我。”南昱招呼船上的弟子:“回頭請你們喝酒!”

衆人也不吝啬,紛紛将自己手裏的蚌珠遞給了南昱,滿滿一包。

“南兄是要雨露均沾嗎?”

“哈哈哈!”

說話間船已靠岸,岸邊的女修們早已迫不及待,揮舞着長袖。

“南昱,有沒有給我帶珠子啊?”

“南哥哥,你答應我的呢?”

“南昱,你衣服都濕透了,快來我幫你換上吧,我給你縫制了新衣!”

“我也做了,阿昱穿我的!”

南昱只覺得耳朵都吵麻了,在一群女修的簇擁下下了船。

落地後,南昱拔腿就朝沙地那邊跑,身後一群嗡嗡嗡的也跟了上去。

南昱揚手将珠子往空中一撒:“這裏有三十九顆珠子,誰撿到算誰的啊!”珠子紛紛掉落在沙灘上,女修門一窩蜂湧了上去,趴在地上就開始撿。

南昱趁着其他弟子還在岸邊換下濕衣,趕緊跑了回去。

“南兄,你不換衣服嗎?貼在身上多難受啊?人家不是給你準備了新衣麽?”

南昱一邊脫下外袍和上衣:“久榮呢,怎麽沒見?”

“久榮兄回去了,說回屋去換!”

我去!

南昱心裏一沉,還沒來得及将脫下的濕衣服重新穿起,遠遠看見那一群嗡嗡嗡又過來了,只好赤着膀子抱起衣服往住所跑。

“南昱,等等我啊!我給你衣服!”

“穿我的,穿我的!”

“我不要,多謝了!”南昱頭也不回,将嗡嗡嗡們遠遠的甩在身後。

“阿昱,你說的三十九顆珠子,怎麽只有三十八顆啊?”

“哈哈哈!”男弟子們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有一顆巨大的黑珠,他藏着呢!”

“給我!給我!”

“阿昱,你是不是留給我的啊!”

嗡嗡嗡又跟上來了。

南昱宛若捅了馬蜂窩,慌不擇路間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停步定睛一看,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正盯着自己赤/裸的上身,南昱慌忙将衣服套上。

奇怪的是後面突然沒聲了,回頭一看,女修們眼神發憷看着南昱旁邊的女子,紛紛俯身行了禮,回頭一窩蜂跑了。

南昱張口結舌看着女修們跑走,這幫人還有怕的人?莫不是什麽長老之類的吧!女子一言不發打量南昱了一番,疑惑臉就走了!

南昱顧不得其他,回了住所直奔久榮房間,卻見房門一開,久榮衣衫整齊的走了出來:“南師弟怎麽不多玩一會?”

一語雙關,南昱當即洩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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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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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