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回合搞砸了,得另想法子,看來只能夜裏潛入了

風之夕看着南昱矛盾不已,覺得自己是不是占了什麽便宜,讓這麽一個天之驕子在這破屋子裏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專注又虔誠。

南昱放下鍋鏟走了過來,貼上前就往風之夕臉上親了一口:“寶貝,餓了吧!”

風之夕當即驚了一個寒戰:“別這麽叫!”

“快出去吧,這裏煙太大了。”南昱自顧又去忙了。

風之夕立刻走出了廚房并非是怕煙,而是對南昱的膩歪勁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可比這膩歪的還在後面,這南昱對此道顯然十分上瘾,無論是言語或是動作,說不出的黏糊。

夾了菜就要喂過來:“張嘴!”

風之夕不看他:“我自己會夾。”

“快點,手好酸。”南昱在這種事情上莫名其妙的執着。

風之夕無奈,只好張口咬住。

“好吃嗎?”

“嗯。”風之夕垂目答道。

“再嘗嘗這個,蘑菇雞,看看炖爛了沒?”又來了。

“我又不是孩子,自己會吃,別鬧了!”風之夕覺得天之驕子的照顧,有時候也讓人不堪重負。

“吃了這個,你再自己夾。”

于是還是成了孩子,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理由,一頓飯被喂得妥妥帖帖。索性到最後風之夕連手都不伸了,就算不喂到嘴裏,也會夾在碗裏,他只管吃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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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一直不看我?”南昱突然問道。

風之夕将碗筷放下,他也不知為何沒法與南昱目光接觸,昨夜過後,兩人之間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那種變化讓風之夕不知所措。

“我與你說個事。”不知如何應對時,風之夕發現最好的辦法便是轉變話題,輕咳掩飾了一下連自己都覺得的生硬:“你上次來信說起的那個附身的人,他可有說起自己的名字?”

“沒有,我只聽簡萬傾叫他先生,還有他口中總是說起什麽殿下,那個殿下應該是他的主人。”南昱雖對他這種不想回答就硬轉畫風的行為有些無奈,可也并不在意,只順着讓他開心:“這次我還帶回來一個東西,你看看。”說罷起身去行囊裏拿出一枚東西,放在風之夕手上:“這是青木龍的鱗片。”

“你找到了?”風之夕擡眼有些驚訝,視線回到手裏泛着青綠色光芒的鱗片上“可憑此物召喚嗎?”

南昱點頭,眼神有些凝重:“青龍說,麒麟出,冥王現,它會破木而出。”

“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事。”風之夕嘆了一口氣:“我将這些事情前後想了一遍,總覺得都與我有關。”

南昱一驚,這事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他不敢想。

“也許我真是那個附身鬼怪口中所說之人。”

“他說的殿下?”南昱問道:“師叔不是被陰煞所侵嗎?”

“沒有那麽簡單,若只是陰煞邪氣,師父修為登峰造極,為何驅散不了?”風之夕搖搖頭,若有所思:“師父知道真相卻不肯說,我幾乎就能确定了。”

南昱有些被他吓到:“你和久榮一樣,被附身了嗎?”

風之夕搖頭:“還不止是附身,我現在說不清楚,師父曾問過我一些話,當時我覺得很是奇怪,可現在想起來,師父的話裏,還有別的意思。”

“他問了什麽?”

“他問我,若是這天下人皆負了我,我會不會殺光他們。”風之夕仰頭一笑,深嘆了一口氣定定的看着他:“南昱。”

“啊?”南昱發現風之夕的目光有些異樣,那種異樣讓他覺得陌生,又覺得心疼。

“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會怎樣?”

南昱不語,他不是聽不明白風之夕的話,而是奇怪風之夕為何要這麽問他,難道他覺得,自己會同別人一樣,因為他身上出現什麽異象,就會對他另眼相看?

風之夕看到南昱的神色變幻,剛才還一臉陽光的面容暗沉着一絲凄然。

“南昱?”

“你在問我這個的時候,甚至都... ...只叫我南昱了嗎?”南昱的語氣有些委屈。

風之夕一怔,莫名的看着他。

“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問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南昱望着他說道:“我以為我們之間,已宛若一個人,可以不分彼此,甚至能同生共死。”

風之夕渾身一震,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換來南昱這麽大的反應。

“我來告訴你。”南昱貼近他,将他的手一把抓起放在自己的胸口:“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也絕不會離開,就算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面。”

風之夕禁不住身體顫動,随着南昱胸口起伏,他掌心下的心跳強健而有力。

“那你答應我,若是有一日,災難因我而生... ...”風之夕沉聲道:“若真有那一天,我希望結束一切的那個人是你。”

“那不可能!你瘋了嗎?”南昱一驚,見風之夕表情認真,覺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沒有意義,将他圈入懷溫聲說道:“我怎麽舍得!”

“我說真的!”風之夕感覺到某人又要開始不正經了:“南昱。”

“我也說真的。”南昱輕聲靠着他說道:“叫我奇無,我喜歡聽,昨晚你在我身下的時候,就那麽叫我的。”

風之夕耳根一紅,看來正式談話時間已經過去了,嘆了一口氣作罷,推開南昱,将手中的青龍鱗片遞還給他,後者卻不伸手接住:“你替我保管。”

風之夕不知何意。

“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都放你這。”南昱再度将他抱住。

“之夕。”南昱在耳邊輕語:“別想太多了好不?”

風之夕嘆了口氣,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光是覺得現在的南昱說話的語氣變了,雖然還是一副無賴做派,可想事情的方向已經不同,甚至連... ..風之夕突然推開南昱,驚異道:“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你才發現啊!”南昱一笑,之前就已和風之夕齊平,如今似乎高出了不少,南昱抓起他的手放在肩膀上:“捏一下,還壯了呢,你昨晚沒發現嗎?”

風之夕覺得這人三句話必不正經:“嗯,還黑了,背上都曬蛻皮了!你是有多愛脫衣服?”

“都是男人怕什麽?黑點不好嗎?而且力氣還大了呢。”南昱一下将風之夕抱舉起來:“輕而易舉。”

“男人才可怕!”風之夕被南昱放下來時,揉了一下腰,朝屋裏走去。

“師叔這是在吃醋嗎?”南昱厚臉皮跟了上去。

“嗯,以後離東嶺那些男人遠一點!”風之夕也不知道自己是近朱者赤還是怎樣,話沒想透便脫口而出,也許是聽多了南昱在東嶺與那群斷袖打成一片的傳聞,嘴上雖不說,心裏卻別扭。

“我不去東嶺了!”南昱見風之夕一直揉腰,意識到了什麽,嘴角一笑,上前将手搭在他腰上,緩緩的揉着:“我直接去西原。”

“你那龍吟劍不要了?”

“有夕無劍足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風之夕:昨晚那個人不是我,我是人家的師叔,怎可亂了倫常。

踏雪摘梅:也不是我,我是清風朗月,傲如寒梅,斷不會做出那種不知羞恥的事。

浣溪君:昨夜發生了什麽?

... ...

夙:別特麽看我,老子還沒出場,這個鍋我不背。

☆、靜好

與前一夜不同的是,這一夜南昱意外的本分。

除了風之夕陰煞之氣襲來,南昱抱着為其暖身之外,二人皆沒有其他親昵的舉動。

南昱心裏有了陰影,再不敢肆意妄為,哪怕就這樣靜靜的躺着看着身旁之人,聽着他平穩的呼吸,聞着他身上若有若無獨特香味,便覺心滿意足。

風之夕試圖在心裏找一個理由,來支撐如今的局面,南昱年輕氣盛,想不了那麽遠,可他不行。

抛開身份和年齡差距不說,光是南昱是皇族這一點,就讓他想了很多,南昱不屬于這裏,也不屬于任何宗門,他天賦異禀,紫微坐命,注定要擔更大的使命。

而自己呢,既不是神院的人,也不是南谷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歸屬在哪裏。他與南昱在一起,能帶給他的,除了将畢生的所學相傳,他給不了他什麽。

終有一天南昱會走,會回到屬于他的那個世界,他會娶妻生子,如同別的王公貴族一般在皇城裏生活,而自己的這點貪念,也會成為他多年後回憶起的年少輕狂。

“之夕。”南昱歪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人:“有時候,活在道理中,會很累!”

風之夕愣了一下,睜開眼卻沒有看他。

“我就是個不喜歡講道理的人。”南昱望着屋頂說道。

你若是聽的進去道理,我們之間斷然也不會發展成這樣,風之夕暗吋。

“我父王的書房裏有一幅字,’海納百川’,對了,你沒見過我父王吧,他長得... ...就跟那幾個字一樣,肚子裏估計裝太多東西才會胖成那樣。我一直覺得,那些道理綱常,是因為無法做到,才将它們貼在牆上,或是挂在嘴邊,然後用來标榜自己,順便度量別人。”

風之夕心裏猛的一驚,他終于明白南昱的變化在哪裏了,不是長高了變壯了,而是他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風之夕側身重新打量着這個言行無狀的少年,南昱的眼神裏躍動的光芒,帶着不羁和堅定。

“我行事,只按自己的規矩來,就算聽了所有人的話,也活不成所有人眼中的樣子,索性,就活成自己吧!什麽未來在哪裏,鬼才知道。沒什麽應該和不應該,想做什麽去做便完了。”南昱轉頭看着他:“你說呢?之夕。”

風之夕心裏某處震蕩不已,他沒想到自己苦苦想要架起的那個支撐,被南昱三言兩語就拆卸了。是啊,明天會發生什麽,未來又是如何,誰能掌控?

唯一能決定的,只在這呼吸之間,唯一能珍惜的,只有眼前有血有肉一舉一動都牽引着自己情緒的人。

“你說的,”風之夕黯然一笑:“很有道理。”

南昱也笑了,他只希望能和眼前的人活在相同的認知裏,就算不同道,同心就好,在身邊就好。

兩人靜靜看着對方,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四目相對時,彼此眼中的波瀾早已起伏,情意皆在眼底,毫無保留。

風之夕高懸的鼻梁劃出一道好看的輪廓,長睫微微顫動,褐色的眸子洋溢着莫名的情緒,這種眼神,沒有在別的地方出現過,是只對他的,唯一的,南昱不禁癡然。

“怎麽想起要去西原?”風之夕突然問道。

“去拿一個冠軍回來給你。”南昱回了回神,對風之夕,也像是對自己說道:“你經歷過的,我都想去經歷一遍,直到有一天,能理直氣壯的在你身邊。”

風之夕不再想去反駁南昱,告訴他你要有自己的追求這樣的話,若自己能成為他前進的動力,也未嘗不是好事。

南昱享受着這前所未有的踏實,不想因為一個動作,或是一句玩笑,去将這種安心打亂。他就想這樣看着風之夕,就這樣看着他,一直看下去,到老,到死... ...

只要你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只要有你,我便無所畏懼。

風之夕睡着後,南昱輕輕挨近,将他抱進懷中。

每日清晨,風之夕都毫無意外在南昱懷中醒來,身後的人要麽沒醒,要麽就是醒了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南昱的照顧有時候會讓風之夕有一種年齡上的錯亂感,尤其是當南昱像哄孩子一樣的讓自己進食的時候,他很煩南昱用那樣的語氣和方式,可又無可奈何。

無論自己多少次想端起師叔的架子詞嚴義正的說幾句話,南昱總有辦法讓他破功。而且每日哪怕兩個人都醒了,也總會在床上纏綿一下,仿佛下了床再摟摟抱抱就是有傷風化了。

“在東嶺可有堅持練功?”風之夕的聲音很好聽,貼在耳邊輕聲細語,如同絲絨搽拭利刃,柔和中帶着磁性,很舒服。

“不敢懈怠,”南昱親了一下他的耳垂:“師叔一會可以試試我是否長進了。”

“當然要試。”風之夕被他親得後頸一麻:“你一會去陰陽池泡一下吧,對你有益。”

南昱其實對那個陰陽池觊觎已久,既然主人主動邀請,他也就不客氣了,再說他俨然已經把自己當了梅苑的半個主人,脫了衣服就要往池子裏跳,可見到那池子一邊翻騰着沸水,一邊又泛着冷氣,竟一時不知如何下腳。

“進到池子後,将池水集合自己體內的氣流,用內力讓冷熱兩邊的水流混合即可。”風之夕無法直視南昱赤條條的樣子,用手劃拉了一下池水提醒道:“內力提升很快。”

南昱想這陰陽池泡起來一點都不享受啊,更像是個練功池。

下到池中,迅速的将水彙合,竟發現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相反,一冷一熱兩股水流帶給身體的那種刺激,讓他新奇又興奮。

“師叔,這水底有機關嗎?”南昱用腳試探踩着一個地方。

“沒有!”風之夕疑惑,這個池子他了如指掌。

“我感覺下面有個東西,特別硌腳。”南昱用腳劃拉着道:“你過來看看,好像就在這裏。”

風之夕返身走回池邊剛一探頭,就被南昱一伸手拉下水去。

嘩啦啦一陣水響。

風之夕沒想到南昱會如此胡鬧,又羞又惱,起身已衣衫盡濕,剛要往池邊走,被南昱緊緊一抱:“我們一起泡!”

無數香豔的畫面閃過風之夕腦子,他再縱容南昱,想沒想過要與他一起沐浴,兩人正在一個死死賴住,一個拼命掙脫之際,外面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師父,您在嗎?”是明朗。

風之夕愣住。

若是以往,明朗也不會輕易的在風之夕閉關的這幾天進梅苑來打擾,可就是因為南昱回來了,若是不聞不問,又覺得有些愧疚,好歹自己是浣溪君的徒弟,總不能袖手旁觀,哪怕幫不上忙,多關心問候也是要做的。

這種心理就像兩個長輩面前的孩子,若是一個賣了乖,另一個也會想極力找一點存在感。

院子和屋裏都空無一人,行至卧室才見後門大開,便走了進來,恰巧見風之夕立于池中。

“師父在溫泉啊!”明朗道,又覺得哪裏不對:“師父泡澡怎麽不脫衣?”

風之夕臉不察的一紅,幸虧有紅衣掩飾,看不太明顯。

此刻躲在了風之夕身後的的南昱正潛在水底。看着風之夕的浸入水中的兩條長腿,在濕透的衣袍包裹下若隐若現,不由得喉嚨一緊,鬼神時差的伸手撫了上去。

風之夕身形一晃,差點沒有站穩,極力的控制着情緒對明朗說道:“有事?”

明朗沒想到師父的語氣會如此生硬,心裏有些小受傷但也沒有表露:“哦,沒事,我就是來看看師父如何了,可好些?對了,南師弟呢?”

“嗯,好多了。”風之夕答道:“他... ...”

那個流氓,此刻就在我身下,正不要臉的抱着我的兩條腿,察覺到流氓的手在往腿根處移動,猛的一顫“混賬... ..南昱,不知道!”

明朗雖覺察到風之夕的神色有異,可他打死也不會往那種地方想,只當是風之夕身體不适。

明朗尴尬站着,心想再問下去怕會引起師父煩躁,便乖覺的要告辭了:“南師弟交代我找了些食材來,我放廚房了。那什麽... ...師父,我先出去了啊,你有事叫我。”還懂事的将卧房的後面關上了。

明朗走後,風之夕果斷一腳将纏在腿上的人踢開。

南昱從水裏出來,長呼了一口氣:“他走了嗎?”

“嗯!”風之夕往池邊而去,起身上了岸。

這次南昱沒有阻攔,含着笑意看着風之夕全身濕透的回了屋,對這種捉弄完風之夕又去哄他的情趣,樂此不彼。

風之夕對這樣的事也不會生多大的氣,權當是南昱的孩子心性和惡趣味。

在明朗時不時的問候下,南昱和風之夕屏蔽了外界的幹擾,梅苑的的小日子也過得還算平靜。

夜裏陰煞之氣襲來時,南昱抱着他也會黏糊一陣,但也不會太出格,興許是真的怕他疼,風之夕不主動,或是沒有那樣的意思,南昱也不太敢再去嘗試,頂多就是親幾下。

照顧風之夕的生活起居,南昱已經輕車熟路,将他喜惡牢牢記住。

歲月靜好得讓風之夕甚至都開始忘記,經年歲月是如何過來的。

轉眼到了南谷的十甲選拔,備戰八月西原舉辦的法談會。比起其他三處,西原的法談會因為地處偏遠之地,行程漫長,參加的人也會少很多,除了四宗例行的參賽外,前往觀看的修真門派和民衆也甚少。

南昱參與了選拔,毫無懸念的拿了第一,接下來便準備前往西原,此去将近一月的行程,得早作打算。

“我與你同去。”風之夕的決定對南昱來說是個意外驚喜。

可南昱更擔心長途跋涉辛苦:“很遠的,我怕你會累。”

“沒事,我沒去過西原,想去看看。”風之夕似乎很堅持。

南昱自是求之不得。

西原的法談會沒有其他地方那些花裏胡哨的表演,所以除了風之夕随行,明朗帶隊,剩下的就是包含南昱的十名入圍弟子了。

可臨行前,陵光君明卻意外的加入了隊伍之中,心血來潮要跟着去看看大漠風光。

☆、西行

一路上,陵光君如故地重游一般,不停的給大家介紹着沿途的風光和風土人情。

“我跟你們說啊,十八年前,我孤身前往西原,那時候的的南谷還沒這條件,我一人一騎深入大漠,餐風露宿,晚上還有群狼窺視,那叫個驚心動魄啊... ...”明卻口若懸河說起自己當年顧勇事跡,聽得一衆弟子兩眼發光。

“宗主,您就是那時候奪了法談會魁首嗎?”捧場弟子上線。

“嗯,就是那一次,你們不知道西原人彪悍,我手持長弓深入迷陣,大戰三天三夜,将那些人殺得稀裏嘩啦,呼天喊地,屁滾尿流。”

南昱靠在樹邊忍住了笑,極大限度的給了自己師父面子。他說的這些經歷也不知真假,不過拿了頭名倒是衆所周知,過程就由着你怎麽高興怎麽說吧。

南昱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風之夕,後者臉上毫無波瀾。

小憩過後,車馬繼續上路,明卻有點意猶未盡想繼續找人攀談,一貓身鑽進了風之夕的馬車。

南昱見狀驀地一愣,自己的馬車不坐,幹嘛又要去跟浣溪君擠啊!

他與風之夕現在的關系已不同往常,護食的心态油然而生,哪怕這個人是明卻也不例外,總之再也見不得有人與風之夕親近。

“師兄去西原,還有其他的目的吧?”風之夕知道明長途跋涉絕不是為了去看個熱鬧。

“嗯。”明卻一改剛才的意氣風發,皺眉道:“我還是想去找找看。”

“若是找到呢,你打算如何與明朗說?”

明卻一愣,目光漸沉,須臾,擡頭問道:“你覺得我該不該和他說?”

“你自己決定。”風之夕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不過若是我的話,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另有家人,感覺不定會好。”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可不說,心裏又覺得不對,隐瞞着他的身世,如果有一天我嗝屁了,他豈不是永遠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萬一他真的還有親人在世呢!”

風之夕沉默了,這個秘密,他被迫與明卻一起背負了二十年,盡管自己比明朗只是大了兩歲,可在情感上,他始終把自己當着了一個長輩,或者說是兄長,十六歲進入南谷,明朗那時候十四歲,就跟在自己身邊,一晃六年了。

陵光君明卻的孤勇事跡并非虛言,在荒漠中遇到狼群也是真事,不僅是真事,還成為了當年的一個奇聞,就是南谷前來參加法談會的弟子明卻,身上背着一個兩歲的嬰孩。

那一年十七歲的明卻深入西原,在一個被狼群圍攻的商隊裏,救下了一個孩子。

回到南谷後,明卻只說這是自己在外面一夜風流後留下的兒子,取名明朗。

“明朗大了,我覺得他有權利知道事情真相,之夕,這事一直憋在我心裏這麽多年,若不和你說,我要憋壞的。”明卻道。

風之夕點頭:“我知道,你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吧。我相信明朗會明白。”

明卻眼裏冒出光芒,欣慰的看了風之夕一眼:“還是你懂我,不是,我說你也就二十出頭,我咋感覺你老氣橫秋的呢!”

風之夕一笑:“我自己也感覺到了。”他是感覺到了,以前還沒有這樣的感覺,小時候受召一的影響,言行舉止有意無意會去模仿,明卻長了自己一大截,和這些人相處久了,自然而然練就了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而不自知。直到這兩年才學會做一些适齡的事,可以不一本正經,可以玩鬧和沖動,可以任由那一腔熱血暢湧,這些是外面騎在馬上的那位英俊少年教會他的。

“還有一事,西原現在巫術盛行,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将那不入流的法術放到法談會上,你讓南昱當心着點。”明卻正色道。

“嗯,我會留意的。”風之夕點頭。

“我們此去要經過甘寧關,據說那邊形勢有些緊張,西月國和天聖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兩邊卯起來了,宗門不染世事,能避就避開吧。”

風之夕點頭默認。

突然一陣風吹進來,車簾從外面掀開,馬上的英俊少年探頭進來。

“唉!你這小子,車走着呢,你跳上來多危險啊!”陵光君責怪道。

南昱是實在忍不住了,陵光君與風之夕獨處了這麽久,他在前面的馬上坐立不安,索性放慢速度與馬車并行,一躍身上了馬車,擠了進來。

“就是犯困,想借師叔的地方打個盹。”南昱往風之夕身邊爬了過去。

“沒樣子!”明卻笑道。

風之夕看了南昱一眼,也沒說話,只是往旁邊移了移,給他留出了個位置。南昱坐過去靠在車壁上,離風之夕右肩一尺之隔:“你們聊你們的,別管我。”說罷将眼眯上了。

此人突然進來,打亂了陵光君說話的節奏,一時半會想不起自己說到哪裏了,索性也不想了:“對了之夕,你可認識什麽端莊的女子,明朗也到了婚配的年齡了,給他張羅張羅。對了,你也該打算了。”

南昱身子一歪,差點沒靠住。

風之夕卻意外的淡定:“我覺得明朗有自己喜歡的人。”

“你說李陶童啊!”明卻顯然是知道的:“不行不行,那姑娘太野了,我怕明朗吃虧。”

南昱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表情沒有笑出來,眯眼見風之夕的袖子放在自己身邊,将手緩緩移了過去。

“李陶童性格直率,我倒覺得他們倆挺般配的。”風之夕道,忽然一驚,往旁邊看了一眼,此刻的南昱正閉着眼睛,而自己廣袖中手指被他握住了。

風之夕縮了一下卻沒有掙脫,明卻在對面,自己動作太大會引起他的注意,只好任由南昱抓着手,心跳卻開始加速。

明卻渾然不知,念叨着李陶童直搖頭,對那個一天到晚嚷着要喝酒,只識彎弓射大雕的女子很不滿意,自己腦補了許多畫面後一哆嗦:“哎呀,不行,不般配,不般配。”

風之夕心猿意馬的想說點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呢,之夕,你可有中意的女子?”明卻問道。

“我... ...”風之夕廣袖中南昱手指已經撫上他的手掌,在他的掌心抓了一下:“我沒有。”

南昱指頭正一個個的分開他的指間,接着便是十指相扣,緊緊的握住,掌心傳來一陣炙熱。

“我看那李陶童對你有點意思啊,不行!”明卻自說自話一般:“她配不上你。”

南昱的手指在風之夕的手背上抓了一下。

風之夕沒有說話,明卻的鴛鴦譜點來點去毫無章法,此刻他也沒有心思和明卻聊天。

袖中的手被南昱緊緊握住,明卻越說越離譜,張羅着要為風之夕擇一門親事時,南昱的手驟然握緊,風之夕餘光看了他一眼,南昱右手搭在曲着的膝蓋上,閉着眼的就跟睡着了一般,只是感覺他的手心越來越熱,風之夕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時,見他嘴唇微微的有些弧起。

風之夕擔心明卻看出什麽端倪,心裏惡寒着,卻又不能動彈,身體有些僵了。

南昱對這種偷偷摸摸的親近甚是享受,握着風之夕的掌心有些微微出汗,揉捏着他的緊張和不安,感覺刺激又興奮。有那麽一刻他想一掀袖子将兩只緊握的手置于明卻的面前,封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告訴他風之夕已經有主了,你就別操那個閑心了,這個人今後由我負責了。

明卻那知道眼皮底下藏着的纏綿,從老父親的擔憂中走了出來,一撩窗簾:“到前面的小鎮安置吧,明日出關後,就要進入大漠了,我得讓明朗多補給些東西,之夕你一會也去鎮子裏逛逛吧,看有什麽需要帶的,進了荒原就不方便買了。”

“好!”風之夕長舒一口氣,趁機調整了一下坐姿,裝睡的人扣得很緊,手沒有拽開。

很快車架駛入了一個叫白沙的小鎮,比起南谷和其他地方,此地可以用荒蕪來形容,舉目看不見幾處綠色,行人着裝也甚是簡樸,比起京城那些錦衣華服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灰頭土臉。

“到了。”陵光君率先邁步出了車簾,回頭一看:“你們不下車嗎?”

風之夕起身順勢将手掙脫:“下車吧!”

南昱笑望了他一眼,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卻沒有站起來。

“你不下來?”風之夕奇怪的看着他。

“我坐一會兒。”南昱盯着他的眼神有些炙熱。

風之夕一皺眉,沒有理他,自己下了車入了下榻的客棧,擦了擦手心的汗,還是忍不住頻頻的往外看。

過了許久,才見南昱從外面進來,經過風之夕身邊時,突然湊近耳旁道:“我剛才,硬了... ...”

風之夕差點一腳踩空。難怪南昱剛才不肯下車,還道他面色帶紅呼吸不穩是身體不适,原來是想着那些□□之事,還起了反應,風之夕替他臊得慌,想着南昱長袍下掩蓋住的駭人粗壯之物,心裏莫名一漾。

入夜,同住一屋的明朗看着南昱在旁邊的床上翻來覆去換着姿勢。

“南師弟睡不着嗎?”

廢話,南昱心道,出行這十幾日,他與風之夕都是分開睡的,風之夕自己一間房,陵光君一間,剩下的弟子都是三三兩兩的拼着睡。

南昱此刻十分懷念在梅苑的日子,懷念可以将風之夕摟在懷裏安睡的那種感覺,聽着他的呼吸聲,聞着他身上特有的香味,看着他的面容。

同樣輾轉難眠的不止南昱,風之夕在自己的房中,睜眼望着帳頂,回想着白日裏車中的場景,在明卻的眼皮下面,與南昱十指相扣的感覺。

魔怔的豈止南昱一人。

風之夕調整氣息,試圖将自己體內翻湧的那股熱流安撫下去,忽聞房門輕輕叩響,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細聽了一下,是真的有人敲門,風之夕不由心裏一懸,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師叔!”屋外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風之夕沒來由的心跳加快,此人實在膽大包天!

掀起被子将自己捂住,我聽不見。

可下一刻又覺不對,他若這麽厚臉皮的敲下去,将其他人吵醒了該如何是好!

有時候做賊心虛指的就是這種局面,其實哪怕是半夜,一個弟子正大光明的敲響師叔的房門,也不會讓別人産生什麽遐想,可這二人不會這麽想。

南昱忍耐了多日,終于無法管住自己,滿腦子都是他的師叔,從床上忽地蹦起來的時候,明朗已經睡着。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南昱一邊自罵,一邊輕叩房門。

門輕輕的開了,屋裏漆黑一片,夜色中風之夕已經往床邊返身回去。

南昱将房門栓好,跟上去一把将他抱住。

風之夕壓低聲音:“你真是... ...”

“我就想抱抱你。”南昱輕聲道:“這幾天都沒能單獨與你說話,憋死我了。”

風之夕任由他抱着,抱吧,抱完了趕緊滾回去睡覺!

可抱他的人是個徹頭徹尾的耍無賴的混世魔王,而且還充分的演示了什麽叫得寸進尺。抱完風之夕,便自己一骨碌翻到床上:“我陪你一會。”

風之夕站着愣了一會,南昱朝他伸手:“快上來,冷。”

此刻大聲呵斥是不可能的,風之夕深刻的明白了什麽叫引狼入室,只得輕嘆一聲。

上床後立即被狼再度抱住:“好想你!”

“不是日日見着嗎!”風之夕沒好氣說道,卻沒有再推開他。

“那不一樣!”南昱在他耳邊呢喃,炙熱的鼻息吹得風之夕汗毛從脖子一路立到後背。

夜色中一雙委屈無辜的眼神下,手已經探進了他的衣內,掌心的火熱熨燙着風之夕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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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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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