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晉江文學城獨家

容初打記事就知道自己花粉過敏了, 但以前家裏一直很注意, 她也沒真過敏過。

這麽些年好像就過敏過一次吧, 還是和宴岑在一起的時候。具體什麽情況她記不太清了,只記得當初處理得很快,她也沒怎麽受罪。

但這次就完全不同了。容初眼看着手腕上的紅色快速蔓延到小臂, 借着後背也開始發癢刺痛。

她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臉,心中全是未知帶來的恐慌。

門口有媒體開始聚集, 容初沒辦法, 只好硬着頭皮往後臺走。到了後臺她就把自己鎖進試衣間裏。

短短十來分鐘, 容初的兩條胳膊已經快紅成小龍蝦了。

掀開衣擺再看,果然, 腰腹上也有小紅疙瘩起來了。

容初慌裏慌張地看向鏡子——還好,臉上還不算糟糕,只有眼皮和顴骨處泛了紅。但她皮膚白嫩,這些星點紅色就像血沁玉一般, 分外明顯。

容初顧不上胳膊和後背上的疼癢, 她也來不及思考這樣一個嚴重過敏的自己, 一會兒該怎麽走上滿是鮮花的T臺——她現在連試衣間都出不去!

她已經不是無名小卒了, McKing這場秀她更是焦點,後臺那些等待拍照采訪的媒體都是沖着她來的, 設計師和秀導也還在等她……可她現在這幅樣子, 是萬萬不能見人的呀。

容初急躁地抓了把手腕,本就通紅的手背上立時出現了兩道血痕。

她摸出手機打開通話頁面,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撥給誰。

修衍不在這個秀場, 他還在明天的一個品牌的工作坊裏。自從容初首秀服裝的腰帶不翼而飛後,這位經紀人就有了心理陰影,此後每逢重量級的大秀,他都要親自去檢查衣服。

而且現在文嘉和容初走得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反正修衍和文嘉從不會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

容初皺着眉在通訊錄裏劃了一圈,在內心默哀了一下自己凋零的人緣。

她毫無選擇地撥出一串號碼,将手機舉到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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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文嘉驚訝出聲,“你說什麽?你過敏??”

“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兒買藥啊……”文嘉摘掉墨鏡,擡眸打量四周,“這附近好像沒有藥房。”

就算有,她也不知道要買什麽藥啊。

容初需要那種即刻能消敏的藥物,可她人又沒法出來,這要怎麽買……

文嘉又安慰了容初幾句,讓她不要急,自己現在就想辦法。可挂斷電話後她皺眉更緊,根本毫無頭緒。

正打算要助理驅車去碰運氣,文嘉的注意力被剛停在會場外的那場加長林肯吸引了。

她看着一身高定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又看向他身後那一隊西裝革履的助理保镖……

文嘉抿抿唇,不再有任何猶豫,趕緊快步走上前去。

**

容初在試衣間裏度過了極其難熬的一刻鐘。

工作人員和別的模特時不時就過來敲敲她的門,弄得她極度焦慮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太緊繃的緣故,她身上的紅點也疼癢難耐。

容初翻出手機看了好幾次,文嘉那邊都沒有任何消息。就在她準備撥號時,門口處突然有人輕聲:

“雲初!”

容初聽出文嘉的聲音,一個激靈,“你來了!”

“怎麽樣?買到藥了嗎??”

“你出來吧!”文嘉聽起來比她還興奮,“沒事兒了,你的破輪兒——啊不,宴總已經帶着人過來了。”

容初一震。

宴岑???

還沒來得及問,容初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男人低磁的聲線穿過門板,“容初。”

“是我,開門。”

容初抿唇猶豫了兩秒,輕輕拉開了門栓。

首先跳入視野的是男人深邃的黑眸。

男人先是偏頭關切地看了看她的臉,然後很自然地拉過她的手掀開袖子。

容初趕緊嗖地把胳膊抽了回來。她壓低腦袋,刻意躲避男人的打量。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可宴岑已經看到那些紅成一片的小點了,他濃眉立時擰起來,心疼又擔憂。

“你出來吧。”男人低低對她道,“外面已經沒人了,沒事的。”

容初出來後有點詫異——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麽,能把秀前兵荒馬亂的後臺搞得跟清場戒嚴一樣。

宴岑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容初身上,又拉過她的頭頂,全程護着遮着,把人帶到了空無一人的會場外,又讓她上了預備好的加長林肯車。

男人關上車門前,容初看到了遠處的文嘉正抻着脖子朝這邊張望——肢體動作和目光都是滿滿的八卦欲。

容初:“……”

容初瞟向一旁的男人,目光複雜,“你……”

宴岑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先吃藥。”

說着他指尖輕轉,又擰開了一瓶水。

見容初垂睫盯着藥片上的英文說明,宴岑把水送到她手中,又催促道:“快吃。”

“這種藥你以前過敏時吃過一次,很有效果。”

以前他不知道她花粉過敏,送過她玫瑰花束,還是那種9999朵的巨型花束。

結果容初噴嚏眼淚的一大把,身上還起了吓人的大片紅疹。後來宴岑連夜把醫生叫到家裏來。

事後小女人生氣嗔他,怪他一點兒不了解她。

打那之後,他就牢牢記住了醫囑和藥方。家裏也時時都備着她的過敏藥……

容初沒有接男人的話。

她盯着手裏的藥片,心裏跳出來個古怪又微妙的想法:她好像擺脫不了那段過去了。

盡管她不願意承認那段過去,可他們的感情,他們的從前就是真切存在過的。

而且他還會時不時帶着這段回憶出現,突如其來地擾亂她的思緒,就像現在這樣……

宴岑把藥從她手裏拿過來,拆出兩片,又把水瓶湊近她的唇,“來,快吃。”

他跟容初說話的語氣好輕柔,簡直跟哄居居吃藥一樣,“見效很快的。聽話。”

容初:“……”

藥片躺在男人的掌心,而他的指尖對着她的下唇,像要喂她吃藥一樣。

容初有點很不自然地偏了下頭,把藥從男人手裏撿起來,接過水一口吞了下去。

宴岑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片刻後緩聲:“好點了麽?”

察覺到掃過自己脖頸上的視線,容初趕緊又把領子往上拉了下,“還好。”

她又隔着袖子摸了摸胳膊,“好像真的不怎麽癢了……”

宴岑松出一口氣,又立刻轉頭對司機道:“去醫院。”

容初一驚,“不行!”

她瞪大眼睛,“我一會兒還有秀要走。”

“容初。”宴岑柔和的語氣中多了些無奈,“身體重要。你過敏這麽嚴重,必須要去醫院——”

“身體是我的身體,這是我的事,我知道什麽是重要的!”容初堅定又執拗,“我不要去醫院,我要回秀場!”

宴岑微緊唇線,沉沉看了眼前視鏡。

司機會意,立刻停車。

宴岑轉眸看女人,“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麽走秀?”

說着他往她眼下未消的小紅點上看。

容初趕緊捂住臉。

她摸了摸顴骨上依然刺痛的地方,若有所思的,“我得……先跟化妝師見一面。”

**

時裝周第一天,誰也沒想到McKing的秀場會成為熱議的焦點。

主要在一片仙氣飄飄,逼格滿滿,華麗典雅的高定服裝中,他們這一季的哥特暗黑風就是不一樣的煙火。

雲初開秀的現場照片出來後,熱度更是直線飙升,評論裏快速聚集了一群吹彩虹屁的尖叫雞:

【啊啊啊啊這種風格太美了!】

【這件裙子跟妝容都好絕啊!那是擦傷妝麽?我太可可可可了!】

【貌似只有雲初一個人是擦傷妝?這種妝弄不好就容易顯髒,但是雲初真的好适合!唉她已經是行走的衣架子了,為什麽臉還能這麽美啊啊啊】

【哥特暗黑大裙擺+擦傷妝,太女王範兒了,阿偉出來受死吧!】

【這是吸血鬼風格麽,我願意讓初初吸我的血!來吧吸幹我吧[doge]】

【雲初開場,文嘉閉場,這個秀我愛了,姐姐們鯊我!】

【小道消息:今天Lare的太子爺也在秀場。一般的秀根本請不動他啊,但他今天居然去了McKing……我想到以前的一些新聞,他和雲初不會真的有什麽吧……】

……

容初并不知道她那個為掩飾過敏的擦傷妝居然成了熱點,一下秀,她就被宴岑裝車裏帶去了醫院。

男人很堅決的,說什麽都不肯放她走。

從醫院出來後容初身上的紅疹子已經基本消了,只有臉上,因為剛才濃妝的緣故還沒褪。

坐到車裏她收到了大哥的消息:

【小初,我聽說你今天在秀場過敏了?怎麽回事啊?】

【你現在怎麽樣?嚴不嚴重?我已經到機場了,馬上就能到你住的酒店】

容耀這段時間在美國出差,本就打算這兩天讓容初引見,跟文嘉見面談代言的事。現在聽說妹妹秀場又出了事故,自然立刻往過來趕。

容耀:【你還過敏麽?要不我找人先送你去醫院?你身邊有人在麽?】

容初瞟了眼身側疊着腿坐的男人,不自然抿唇。

察覺到她的目光,宴岑立刻偏頭看她。

“怎麽樣?還難受麽?”男人幾乎每五分鐘就要這樣關心一下她。

容初搖搖頭,又有點不自然地咳了一下,“你今天,怎麽會在秀場啊……”

宴岑勾了下唇邊,長眼睨她,“我不是在追你麽?自然要來看你的秀。”

容初:“……”

所以所謂追她,真的就打算字面意思的滿世界追着她跑麽。

容初有點無語,“你不該很忙的嗎?你可是Lare的總裁啊。”

宴岑淡淡“嗯”了一聲,唇角依然帶笑。

“正因為我是總裁,所以很多事可以叫別人替我做。”

容初:“……”

醜惡的資本家嘴臉!

宴岑深深看她,很慢地眨了一下眼,“幸虧我今天在這兒。”

容初讀出了男人的言外之意

——“不然你要怎麽辦哦過敏的小可憐兒:)”

她避開男人的目光,開口有點生硬:“我是不會謝謝你的……”

大概是這話過于白眼狼,她說完後自己心裏都偷偷燙了一下。

宴岑只輕笑,“我不要你的感謝。”

他微微斂睫,“你今天沒有推開我,我就很滿足了。”

容初:“……”

容初沒由來想起居居抱着她大腿撒嬌賣萌裝可憐的場景。

……所以這是随他爹麽?

容初扁了下嘴,重新轉向男人,“你——”

她臉蛋上突然被什麽點了一下,涼飕飕的,整個人立時愣住。

宴岑無視掉她的一臉怔然,又擠出一點藥膏在手上,直直沖着她的臉來了。

容初下意識偏頭躲,宴岑另一只手直接捏上她下巴,“別動。”

他磁音低醇:“你要是明天還想上臺,就要塗藥膏。”

容初被捏出個金魚嘴,貓眼微微睜大瞪着男人。

宴岑沒迎女人的目光,他轉着指尖,把那些乳白色的膏體一點一點塗抹她臉上泛紅的部位。

男人的動作輕柔又細膩,唇角和黑眸中還帶着微不可察的得逞笑意。

藥膏清涼,他的指尖卻是粗粝微熱的,帶着溫度的觸碰輕點在她細嫩的皮膚上,又變成滑膩的輕撫。

不知道是不是過敏的緣故,容初覺得自己的皮膚格外敏感,男人任何細微的觸摸好像都被放大了。沒一會兒,他指尖撫過的地方就微微灼熱,微妙的觸感爬上她的頭皮,又蔓延到她的後背

——比過敏的地方還要酥麻。

容初放在身側的手都不自覺攥緊。

她正要偏頭掙開宴岑的手時,男人捏她下巴的指突然松開,随後毫無預兆地點上她下唇,不輕不重地揉弄了一下。

容初:“!”

做什麽!!

她嘴唇又沒有過敏,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麽!!

“起開!”容初一把打開男人的手,又奪過他手裏的藥膏,“我自己來!”

說着她又小聲嘟哝了一句:“不要臉!”

宴岑舔了下唇角,自覺拉開距離。

其實他剛才也是一時忘情……沒忍住。

這是他倆以前慣有的調情小動作,一般發生在有點激烈的接吻之後。那時候她總會在他懷裏撒嬌,說他親得太兇,她嘴唇都麻了腫了,要他給她吹吹揉揉。

宴岑也樂意滿足她。可指尖按上去他才發現,她那樣嬌嫩水潤的唇瓣被他按捏得失了形狀是怎樣的光景——無意又無聲的勾引,他瞬間就淪陷……

車內的氣氛微妙又尴尬。

又過了一會兒,酒店到了。

下車後,宴岑指示助理道:“你去囑咐酒店的經理,一會兒送一份清粥到1608。”

另一側下車的容初驚訝看男人:“你怎麽知道我房間的號碼!”

男人彎了下唇邊,“我也住這兒。”

容初吸了口氣,“你是不是在跟蹤我?你變态吧!”

“和你住一間酒店不叫變态,知道你的房間號也不是變态。”宴岑轉身往裏面走,語氣裏有很淡的輕佻。

“半夜去敲你的房門,那才叫變态。”

容初:“……你敢!”

狗男人!

他要是真敢大晚上來發騷,她就讓居居是他此生唯一的孩子:)

進酒店後,容初沒有急着回房。她給文嘉發了條消息,讓她下樓來跟容耀談代言的事情。

這家酒店在時裝周內經常爆滿,畢竟是離幾個大會場最近的五星級,不少模特,攝影師,還有設計師都會在此下榻。

容初正坐在大廳裏等人時,手機上突然跳出McKing設計師的號碼。

設計師先是給容初吹了通彩虹屁,誇她多麽專業多麽機智才會想到加擦傷妝,掩蓋掉過敏事故不說,還完全貼合服裝和秀場主題。

随後設計師又表示抱歉,說他根本不知道容初對花粉過敏。

“其實之前的秀場是沒有布置花的,後來我們另一位設計師提出了這樣的建議。剛開始我是不同意的,因為鮮花成本太高了,但那位設計師說為了大秀完美,她願意自掏腰包補足預算。”

容初吃驚,“自掏腰包?哪位設計師啊?”

“你應該認識,她也是中國的設計師,Chen。”設計師用英文艱難地拼出中文發音,“Shu……yu,Chen!”

容初怔住。

陳姝羽??

反應過來後,容初牽唇無聲冷笑。

怪不得。

怪不得她自己貼錢,也要把會場都布滿花……

容初握着手機的指尖發緊。

好巧不巧,她這邊剛知道真相,就看到一個黑發的纖瘦身影,款款從酒店大門進來。

容初挂掉跟設計師的通話,邁開長腿大步向門口走去。

既然她要往自己的槍口上撞,那她也不用給她留面子了。

陳姝羽也看見了容初。她臉上僵了一瞬,又很快恢複笑意——甚至比剛才笑得還要得意。

容初過敏成那樣,居然還能絕對反擊,她都快怄死了!

可現在看見容初兩頰上的微紅,她又止不住有點暗爽。

就算毀不掉她的秀,但讓她吃了個大苦頭,也算值了……

容初走到陳姝羽面前,這才看到對方懷裏居然抱了一小束玫瑰,應該就是從剛才的會場裏拿回來的。

容初火氣更甚。她居高臨下地睨着對方,連開場白都省了:“聽說今天的會場是你布置的?”

陳姝羽面上稍讪,但随即如常,“是啊?”

她嘴角更揚,“你還滿意麽?”

陳姝羽的笑挑釁意味十足。

容初貓眼虛虛眯了一下,“是啊。”

她也彎唇輕笑,“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想到上擦傷妝——那今天這場秀就不會這麽完美了。”

陳姝羽吃癟,臉上得意的笑意稍淡。

她垂睫看着懷裏的玫瑰,故意把花束往容初面前推,“那好啊,我也恭喜你了。”

容初饒有興致地挑眉。

以前陳姝羽有多作妖,她也多少想起來一些。

沒想到三年過去了,這朵綠茶白蓮功力更深,婊得如此一枝獨秀。

容初盯着陳姝羽的笑唇看了幾秒,也笑着慢慢接過了花。

陳姝羽有點意外。她驚訝的表情還沒完全顯露,就看到面前的人倏地變了臉。

容初毫無預兆地揚起手裏的花束,對着陳姝羽的臉狠狠打了下去。

暗紅色的花瓣紛紛飛落,陳姝羽驚叫一聲,滿臉驚恐,整個人都瑟縮起來。

她的右臉上,被花刺劃出兩道深短的傷口。

陳姝羽擡手摸到血跡,又發出一聲更加驚悚的尖叫。

“容初你——”

“你記住了。”容初打斷她,擡手指了下自己泛紅的顴骨,冷聲:“這是我還給你的。”

說着她往前靠了一步,陳姝羽捂着臉,畏懼後退。

“陳姝羽,你既然非要往我槍口上撞,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容初側眸冷冷瞥她。

“今天這事還不算完,你要是聰明,以後就不要再招惹我。否則,我新仇舊賬,都連着跟你一起算!”

陳姝羽冷笑,眼中劃過一絲恨意。

“跟我算賬?好啊!那你就先把三年前打我的那個耳光還回來!”

說着,她揚手沖着容初的臉就去了。

容初早有心裏準備。

就在她要擡手制住陳姝羽的胳膊時,餘光突然瞥見旁邊出現了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她頓時改了主意——

容初後撤偏頭,動作極快,陳姝羽落下來的巴掌只輕輕擦過她的耳尖。

下一秒,容初便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陳姝羽驚呆了。

“我,我根本都沒碰到你!”

容初捂着臉坐在地上,用只有陳姝羽能聽見的低聲:“可是三年前,你也是這樣做的啊。”

陳姝羽的表情憤怒起伏,她還沒來得及發作,就看到宴岑已經快步走過來。

男人看到捂着臉縮在地上的容初,黑眸驟縮。

再看陳姝羽時,他臉色沉得可怕,眼睛都被無聲的怒火燒亮了。

陳姝羽臉都白了。

她趕緊連連搖頭,“宴,宴岑哥,我沒有!我……”

“小初!”

一個更憤然的男音突兀插]入。

容初擡眸看向門口。

她的大哥正殺氣騰騰地走過來。

他旁邊一起的居然是……文嘉?

容初:“…………”

哦豁。

這已經不是她要演的劇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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