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1
久雨過後天初晴,種在府邸前的那幾株楊柳也紛紛開始抽條發芽,故作姿态,搔首弄姿。
江朝笙這次帶兵出去,時隔三個月才重新回來。
剛進府邸後,還沒來得及歇腳,底下的人就來報,說是陛下在宮中設宴給他接風。
陛下設的宴,不能不去,繞是他此刻心癢難耐,想見程瑾想得緊,也只能将這件事往後壓壓。
約摸是想到了程瑾,江朝笙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晴朗了起來,臉上都帶上了自己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他伸手召過負責給程瑾送飯的丫鬟:“碧雲,今日就放瑾公子出來走走吧。”
碧雲低下頭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前又被江朝笙叫住,他今日心情突然變得極好,便想着給程瑾點兒甜頭嘗嘗,又道:“除了出府,別的事情暫且都先依他一回吧。”
“欸。”
他回來的時間就已經不早了,安排好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江朝笙連身上的戰甲也沒換下,就急匆匆地去赴宴了。
陛下召見江朝笙除卻為他慶功之外,還因着雲陽公主的央求,想要給江朝笙賜婚。
江朝笙自及冠以來,年年欲給江朝笙說親的媒婆都不知踏破了江家府邸的多少門檻,只是江朝笙自己不表态,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親事吹了又吹,急壞了不少深閨裏的小姐。
然而雲陽公主到底不比閨閣裏的其他小姐,這門親事不是可以輕易推脫得掉的。江朝笙在堂下思索許久怎樣讓陛下打消賜婚的念頭更好些。
他當然不能簡單地用他有龍陽之好來做說辭,即便他這般說了,陛下也能想方設法在他身邊安插下眼線。再者,程瑾還藏在他府裏的事情決不能被陛下知道。
所幸陛下今日沒在宴席上提出來,只是在宴會散後将他留下,詢問他的意願。
“臣常年奔赴沙場,若是将公主許配給微臣,微臣唯恐不能盡到太多丈夫應盡的義務,傷了公主的心。還望陛下為公主另尋良人。”
換做是別的公主或是小姐,陛下要是執意做主江朝笙也不敢違抗。但偏偏雲陽公主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公主,故而陛下也害怕公主嫁人之後受了委屈,所以一再問詢江朝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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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眯着眼睛捋捋胡子:“也是,男兒當以大業為重。朕再去勸勸雲陽。”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再回府邸時,天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今日是十五,月亮圓得恰似一塊玉盤,美好得讓人不禁起了一些犯罪的念頭——就好像讓穿戴完整的程瑾站在他面前而起的念頭一般。
府上的家丁丫鬟都戰戰兢兢地守在後花園的口子前,唯唯諾諾地等待着江朝笙的發落。
江朝笙目光一沉,還沒開口,碧雲等一幹奴才就先撲通一聲齊齊地跪在了地上:“瑾公子今日問幾位家丁去外邊要了一壇子天子笑後就待在了後花園裏不肯出來,還把奴婢們都趕了出來,說誰也不準進去。”
江朝笙正欲發怒問是誰給他這麽大的膽子,倏而記起正是自己叮囑下人說除了出府,今日由他想做什麽都允了。他便擺擺手,示意他們從地上起來,自己則大步朝着後花園裏走去。
後花園是仿着程瑾老家中的後院造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院都按着記憶中的程家來辦。
程家被滅門前,財力雄厚,每到适宜賞花的季節,夜晚都會點滿燈火,供人夜間也能賞景。
有了燈火,江朝笙不出一會兒就在亭子裏找到了程瑾。
他悄悄從程瑾身後走過,程瑾沒有發現他,自顧自地一口接着一口麻痹地灌着自己。
他有些惡意地俯下身湊至程瑾的耳邊低語:“一個人喝酒就這樣有意思?”
卻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程瑾的驚慌失措,程瑾只是茫然地擡起頭,借着月光和燭光才勉強凝聚起江朝笙的面容,他轉身去抓起江朝笙的手,癡癡地笑:“那你來陪我喝吧。”程瑾的手腳上都還帶着鐐铐,這讓他的行動并不是很方便。
江朝笙任由程瑾用力将他拉過去,也不反抗,笑容寵溺。看來程瑾的确是喝醉了,若是他還醒着,是斷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程瑾喝醉了的這一點,更是大大地愉悅了他的內心,盡管在慶功宴上,江朝笙已經喝了不少,但他仍舊從程瑾手中接過酒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口。
程瑾趴在桌子上,笑盈盈地看着江朝笙。江朝笙也看着程瑾,燭火的光還不及程瑾的容貌的十分之一來的耀眼,江朝笙是怎麽看也看不夠的。
程瑾皮膚很白,又因長久以來被江朝笙命令囚禁在屋子裏,連陽光也很少見,皮膚白皙得更多了些病态。紅色的衣裳襯得程瑾更白了,江朝笙也惡趣味橫生,命着裁縫變着花樣給他做紅色的衣服,只準程瑾穿紅色的——看起來倒也喜慶。
江朝笙突然笑了一聲,見程瑾一臉疑惑,問道:“程瑾,你知道我是誰嗎?”
程瑾被問得着實遲疑了幾秒,而後眯着眼睛道:“朝笙,江朝笙。”
程瑾沒認錯人,但又确确實實的是認錯人了。
江朝笙心中頓時起了一陣邪火,也不再玩什麽陪程瑾喝酒的伎倆了,直接站起身打橫抱起程瑾走出後花園,往裏屋裏走去。程瑾腳上的鐐铐,随着江朝笙的動作叮叮當當的一陣響。
作者有話要說: 放飛自我專用的中短篇。
為虐而虐,為BE而BE,謹慎入坑!
更新時間不穩定,但保證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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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修文增記:
把一些背景上的bug修改了一下~寫起來也變得順手了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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