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虐①

李家村是東燦國西部的一個小村莊，村民們都過着男耕女織的傳統生活，民風甚是淳樸。

這一日，正是日上三竿時，胡佳慧和往日般胳膊上挎着竹籃，一路撿着陰涼地向田隴走去，只不過今日的她眉頭有展不開的憂慮。

這時不斷有午休的村民扛着鋤頭回到村裏，看她要下地，紛紛打着招呼，“李家嫂子，又給老二送吃食去啊。”

胡佳慧胡亂的應了聲，便垂下頭匆匆離開了。

剛才打招呼的村民有些不明所以，“李家嫂子今天有點奇怪啊，往日裏都要說上兩句才有的，今天怎麽這麽冷漠？”

旁邊的人道：“也不怪她這麽匆匆忙忙的，自從前年李家老大急病死了，李家就還剩下老二一個人，這時正是農忙的時候，怕是地裏忙活不過來了吧。”

剛才的村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熱情的說道：“改天我忙活完地裏的活，就去幫幫老二吧。哎，可憐了李家嫂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說着二人皆是唏噓不已，想當初李家老大李凱娶了十裏八鄉的第一美人胡佳慧，那是多麽令人豔羨，如今倒早早折了命，只留下嬌妻和弟弟相依為命，也幸虧李銘是個能幹的，這才勉強支撐起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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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慧趕到自家地裏的時候，正看到自己的小叔李銘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斜靠在大樹下乘着涼，見到她過來，勾起手指頭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叫她坐過來。

胡佳慧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這才走過去。

她剛放下竹籃，便被一股力量拽倒，跌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擡起頭，正撞見李銘戲谑的笑臉。

“嫂子，你可叫我好等啊。”說着便要湊過來親吻。

“別胡鬧！”胡佳慧忙推開他坐到一旁，把竹籃放到自己面前，然後把裏面的飯菜一一端了出來，“你忙了一天了，一定餓壞了，快點吃吧。”

李銘聳聳肩，沒有再鬧，一上午的勞作他也真的很餓了，于是拿起饅頭便吃了起來。

胡佳慧看着面前吃的正香的李銘，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手指下意識的撫上小腹，胡佳慧心亂如麻。這個月的月事遲遲不來，她原以為是最近太忙了導致內分泌紊亂，可就在今天早晨，她剛要吃自己最喜歡的燒茄子就感覺胃中一陣翻騰，嘔吐不止。她雖然沒有生過孩子，可四鄰八鄉的孕婦都是這個症狀，當下她便知道自己最怕的事兒還是來了。

前年李凱突然生重病去世，她悲痛欲絕，幸虧有李銘守在身邊這才緩了過來。可她漸漸發現，李銘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了別的色彩，這色彩或許她以前也曾見到過的，只是那時有丈夫在身旁的她并未多想。

察覺了小叔對她不同于長嫂的感情，胡佳慧盡可能的躲避他，可是同在一個屋檐下，總是不可避免的的碰到。而感情愈是壓抑，爆發起來愈是強烈。

李銘的心思随着時間的推逝愈發明顯，直到有一天，發生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心中悲戚更甚，淚水滑落眼眶，浸濕了枕巾，而一切罪惡的源頭卻仍是噙着笑看着她。

她哭得更兇，堆聚的哀痛化為言語大罵出口，可聲音卻因為徹夜的哭泣而沙啞低沉，微不可聞。

“混蛋……”沙啞的咒罵溢出喉嚨，卻惹來身上之人的低笑。

她想過一死了之，可是……她害怕，死亡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它需要勇氣，可這股勇氣正是她所不擁有的，否則，她早在李銘意圖不軌的最開始便咬舌自盡了。

她想過很多辦法阻止，但一切都是枉然。

她漸漸的不再反抗，默默承受的同時又在擔驚受怕，她害怕有一日他們的關系被人發現，到時候李家的臉面怎麽辦！？她又該怎麽辦！？

她的顧慮，她的痛苦并不能阻止李銘對她的渴望，荒唐的日子仍在繼續，她所能做的，不過是緊咬嘴唇。

後來，一個人的出現使得胡佳慧看到了希望，而那時的她，卻不知道這個希望将引她跌進更深的深淵。

那時的李銘已經二八年華，要不是因為李凱的突然死亡，他這個年紀恐怕早就已經娶妻生子了。于是有熱心人到他家來說媒，說的是本村白家的女兒白菲兒，白菲兒長得雖然沒有胡佳慧漂亮，但也是鄰裏八鄉的一朵花，是以李銘并沒有反對這門親事。

李銘和白菲兒的相處出乎意料的好，胡佳慧也樂見其成，在她的心裏，李銘對她的沖動只是因為年少方剛，等他接觸了其他的女人，成了親，自會知道自己的錯誤，到時候便不會再來騷擾她了。

然而，胡佳慧終究還是太天真了，李銘雖然身在田野，卻有着纨绔子弟的風流，他白日裏和白菲兒如膠似漆，夜裏卻仍不放過她。

胡佳慧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在地獄，黑暗而絕望，看不到半絲光明的痕跡。

而今天早上的發現，更是如同晴天霹靂，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求助于這個将她置于如此狼狽境地的男人。

想了想，她終是下定決心，“二弟，我有件事想和你談一談。”

李銘瞄了她一眼，不甚在意的回道：“什麽事？”

被李銘的冷淡态度一嗆，她反倒有些猶豫。就算是他知道了又如何，她腹中的孩子是孽種，難道他還能為了這個孩子娶了她不成！？

見胡佳慧斂了生息，半天不說話，李銘不禁有些不耐煩，“到底什麽事！？”

胡佳慧一愣，卻因為他的不耐而心生寒涼。之前，他對她可謂是呵護備至，而吃到手又有了新歡之後，态度急轉直下，粗暴無比。這樣的男人，就算是告訴他又能怎麽樣，左不過是一碗堕胎藥罷了。

她究竟在期待什麽！？

“沒事，我就是告訴你晚上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早點回來。”

李銘只是淡淡的點頭，然後便不再理她繼續吃飯，直到他吃完飯，也沒有再說話，胡佳慧收拾完盤子就按着原路返回。不同的是，來的時候是對前路不明的焦慮不安，回去的時候是對生活的徹底絕望。

胡佳慧回到家中，沒有像往常一樣織布，只是坐在炕頭上發呆，直到天邊的太陽西斜，她這才恍恍惚惚的爬下炕，把饅頭蒸上，紅燒肉炖上，在一室香氣中爬回炕頭，繼續發呆。

然而，當夜幕垂黑，她也沒有等到李銘回來。

紅燒肉的香氣随着溫度的下降而漸漸消散，胡佳慧呆呆的望着門口，眼神空洞到令人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狗吠聲伴随着愈來愈近的腳步聲，是李銘回來了。

“怎麽沒點燈？”

黑暗中人影靠近，身上帶着別處粘來的胭脂味，這個味道，她記得是白菲兒的。

黑暗中隐約還殘留着紅燒肉的味道，混雜着李銘身上的香味，一陣陣刺激着她的鼻腔。

見胡佳慧不理他，李銘也不在意，脫了鞋上了炕，駕輕就熟的抱起她來。

胡佳慧眼角滑下一滴淚，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從身到心，都不再抗拒身上之人的侵入？又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在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時候愛上了這個男人？

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李銘只以為她如往常般宣洩不滿與無力反抗的悲痛，便只是動作放輕了些卻沒有在意。

鼻翼間漂浮的香氣加深了她的悲痛，他剛剛是去和白菲兒約會了吧，所以才抛下她讓她辛辛苦苦做好的飯菜放到冰涼，所以才一回到家門便……

“李銘，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麽？”

“呵……嫂子，你當然是嫂子了，我永遠的嫂子。”

嫂子……沒錯，她是他的嫂子，也永遠只會是他的嫂子……他們之間，一開始便是錯誤的，永永遠遠都不會有未來……

當夜，一向畏懼死亡的胡佳慧放棄了恐懼，觸牆而死，而立刻奪舍穿了過來的秦藜當即被小正太沒節操的品味驚呆了眼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