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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她?”呂琰站在沈灼身後,憑多年把妹的經驗,他深覺柴倩這個妹子,很不簡單。他眯着桃花眼,半真不假的開口:“怎麽?感興趣?哥讓你?”
沈灼狐疑的看了眼身後的呂琰,那人挑眉一笑,露出幾個閃亮的大牙:“爺的女人被你又摟又抱的,爺還有什麽顏面在這京城的地頭混?你小子要麽乖乖的幫爺解決了這事兒,要麽,爺就把剛才的事情傳出去,嘿嘿。”
呂琰本身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無賴,做起這無賴事可算是得心應手,配上他那張俊俏的連女人也要妒忌三分的臉蛋,沈灼倒沒像往常一樣賞他一頓拳頭。
他考慮良久,問他:“你想怎麽樣?”
呂琰拍着他的肩膀,兩人在雪地裏圍城一個圈,商量起事情來。
四方亭中,柴倩已和李岐打成一片,兩人就帝都和宛城兩處青樓女子的總體差異談到個體差異,柴倩說起宛城女子的火辣直爽,直讓李岐羨慕的兩眼放光,恨不得立時八百裏加急去嫖上一嫖。
一旁的趙青池早已經羞成了豬肝色,但他從小讀聖賢之書,修養自是和趙青墨不同,不能一拂袖也生氣走了,于是只面帶微笑的聽完,然後覺得自己的身體竟然已微微發熱,額際滲出點點細汗來。
“柴小姐果真是女中豪傑,連這些風流之事,也如數家珍。”李岐對柴倩佩服的五體投地。
談話間柴倩已喝下了幾杯美酒,但柴倩甚少喝酒,早已不甚酒力,臉上早已泛出一絲酡紅,只笑着道:“以前……以前我大哥逛窯子的時候,被那花魁娘子看中了,非要以身相許,我大哥抵死不從,所以讓我女扮男裝,深入地方,後來那花魁發現自己深愛的将軍變了性別,這才作罷!”
幾人聽聞,頓時都哈哈大笑,但事實的真相是,那花魁看上了柴倩,非要跟着她,還說為奴為婢都無怨言,柴倩不得已透露真實身份,為此還貼上了一筆封口費。事實證明,像男人,和是男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這時雪地裏堆起一堆柴火,沈灼将幾個紅薯埋在火堆的底下,折了一杆枯枝,在雪地裏筆畫了起來,趙青墨和柴敏頗談得來,兩人正朝着沈灼的方向指指點點,趙青墨一直都非常佩服這位上過戰場殺過戎敵的表哥,說起他來頗眉飛色舞。
呂琰拎着一壺酒,攏着袖子蹲在火堆邊上,給沈灼鼓勁!
柴倩自覺有些貪杯,便讓下人換了茶來,端着茶盞,眼神也沖着沈灼的練武的方向看過來。
沈灼練的這一套正是柴家獨創的柴家槍法,基本上柴家軍都會,沈灼隸屬京畿的軍營,是今上的嫡系,這一套槍法還是在戰前他私下交授給他的,當時只随便舞了一次,沒想打他已學下七八分,當真是武學奇才。
柴倩忽然覺得坐着的屁股有些癢了,興許是那處箭傷複發的緣故,柴倩又覺得,捧着纏花瑪瑙盞的手指也有些癢,大抵是最近玉容膏用的太多了。
“你這套槍練的不錯,不過有幾處銜接的地方好像不太對。”她忍的腳底心也癢,嘴也癢,終于忍不住走到了沈灼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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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見柴倩前來,計劃按序進展,忙停了下來問道:“不知柴小姐會不會這套槍法,可否指教一二。”
柴倩被說的渾身都癢了起來,卻強裝鎮定笑道:“柴家人怎麽可能不會柴家槍法呢!”
柴敏遠遠的聽見,默默嫌棄的垂下頭。
柴倩從一旁的牆角撿起一根枯枝,對空比劃了一下,也不顧火堆旁蹲着的她的未婚夫,沖着柴敏喊道:“二妹子,你也學着點。”
她心知沈灼是個細心之人,只怕也是有意試試自己,故而一套槍法下來,只有招式,不顯半點內力,卻又不動聲色在方才沈灼阻滞之處放慢動作,循序漸進。
柴倩身量颀長,和沈灼一般無二,此時她已脫了大氅,只留身上的窄袖襦裙,動作連貫,神情專注,一招一式都帶着幾分冷峻,隐約透着一股陽剛之氣,與身上所穿的衣物想當不匹配,沈灼捏着下巴一路看下來,心道若是這柴小姐真的穿上了鐵甲,誰能看出她不是柴榮呢。
“好槍法!呂兄豔福不淺啊,以後再也不怕別人欺負你咯!”李岐一邊說,一邊也從亭子裏走了出來,外面天冷頗冷,李岐出來時卻忘了穿上大氅,此時冷的打了一個哆嗦,忙往火堆前靠了靠,烤起火來。
柴倩微微眯了下眸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彷如冬去春來,萬物複蘇,她利落一個轉身,承認不備之時,忽然從袖中滑落兩顆方才在亭中帶出來的花生米,指尖一彈,正打在李岐半蹲着的屁股上。
李岐身材短小,又有幾分少年肥,蹲着的時候屁股本就翹的很高,如此一來,他免不了身子往火堆裏撲過去,他一時情急,伸手拽了一樣東西穩住身形,卻是蹲在他一旁的呂小公子被他按到了火堆裏面。
“啊……”呂小公子一身慘叫,他身上穿着的白狐裘就跟潑了油一樣,一下子給燒了起來。
沈灼正專心看柴倩練槍法,哪裏知道有這麽突然的變故,這梅苑四周并無近水,而此時呂琰卻已被燒成一個火人,廊下的宮女太監們早已吓的尖叫不已。沈灼忙一個飛毛腿,将呂琰踹倒在雪地上,大聲喊:“呂公子,滾!”
呂琰從小到大沒被這樣吓過,身子抖的跟篩糠一樣,像個喪家犬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柴倩見他身上的火勢已基本滅了,忙丢下了手中的樹枝,裝作驚恐模樣跑上前來,一腳對着他的褲裆下去道:“這兒還有一小簇火沒滅!”
呂琰慘叫一聲,只覺得裆下一片熱呼呼的,雙腿止不住抽搐了起來,一張青白的臉扭曲變形。沈灼眉頭一皺,忙扭頭捂住雙眼不忍直視。
永壽宮裏,一片鬼哭狼嚎,呂小少爺去參加巽敏公主的踏雪尋梅宴,梅花沒尋到一枝,黴頭倒是觸到了不少。
呂夫人抱着永壽宮的雕花廊柱,哭掉幾斤的眼淚,若不是有宮女攔着,只怕早已撞死了不知多少次。
趙青墨、趙清池一臉無辜的跪在永壽宮門口,沈灼也被勒令在自家祠堂裏面壁一天一夜。李岐偷偷得了厲王的賞賜,雖然被罰跪祠堂,臉上卻笑的猥瑣得意。柴敏更是可憐,回家後就被孔氏狠狠數落了一頓,偷偷送去祠堂罰跪去了。
只有始作俑者柴倩,仿佛從頭到尾于己無關,沒有半點犯錯的慚愧性和認錯的主動性。孔氏非常生氣,命人喊了青染和紅袖去上房,幾番盤問之後,也說不清當時的狀況,兩人又是柴倩從宛城帶回來的,并不是這柴府的丫頭,她沒有置喙的資格,只能捂着自己這顆千瘡百孔的心,放她們回去,并囑咐大小姐那邊,萬不要露出什麽馬腳來。
柴大人自诩為武官之後,從來都是騎着馬去上朝的,今日回來卻破天荒換了轎子,等孔氏問明了原因,才知道下朝之後,呂相爺雖然沒有當衆指責柴大人的鼻子大罵,卻也連連甩袖,粗着脖子哼了幾聲,柴大人低頭哈腰的站在那邊,平日裏與他交好的官員也紛紛繞道,他活了這半輩子,總算知道了什麽叫老臉丢盡的滋味。
柴倩脊背直挺挺的跪在柴老太君面前,神色鎮定自若,臉上一片赤誠。
“禍是孫女闖出來的,孫女理應親自去道歉。”
柴老太君捂着心口,眼神掃過一旁臉色蒼白,正支頤揉着太陽穴的兒媳婦孔氏和臉色烏黑,兩條劍眉蹙的分不清界限的二老子柴鳴,點了點頭。
“雖說是個意外,但終究人家孩子受傷了,老身先說清楚了,倩兒去不是為了賠禮道歉的,這事兒本就是個意外,不過就是基于禮數,走個過場,明白嗎?”
“母親說的是,孩兒明白。”柴二老爺總算呵出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
孔氏忙道:“那媳婦這就去準備一些補品良藥,燕窩參茸的給呂相爺家送過去。”
“去吧,別挑最好的,最好的我還要留着給倩兒補身體。”
孔氏噎了一口氣,低頭剜了柴老二一眼,好像再說:“還說你母親最疼你,你這個騙子!”
柴老爺清了清嗓子,置若罔聞。
永壽宮內,聽說柴老太君親自帶着柴倩進宮道歉,呂夫人又一次雄赳赳氣昂昂的哭進宮裏。
“好妹子,這分明就是一宗意外,如今柴小姐親自進宮謝罪,人家是女兒家,尚且能這樣做,你們男方也不能太得理不饒人,你說是不是?”徐太後小心勸慰着自己這個妹妹,她年近四十才懷上這個小兒子,從小就是最最寵愛的,如今見他豎着出去,橫着回家,一顆心已是痛的零零碎碎。
呂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淚,一副得理不饒人架勢:“姐姐怎麽還這樣說,方才許嬷嬷也說了,柴小姐非同一般,若不是琰兒平日裏還算硬朗,只怕這會子早就見了閻王老子了,她若是有事,那我也不活了。”方才已止住了哭的人,沒有半點征兆又哭了起來。
柴老太君臉上已有點挂不住了,她一向德高望重,也就在徐太後面前,給幾分面子,兩人又是閨中蜜友,和呂夫人也算有點交情,年輕時候就嫌棄呂夫人裝腔作勢,一副不勝嬌弱的模樣,本以為活了幾十年總會好一點,誰知道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呂夫人的淚水,倒似不要錢的一樣,我孫女從小跟着她爹在邊關長大,又年幼失沽,她父親又舍不得她們兄妹兩個,非要帶着身邊,說起來她現在這樣,都是老身的錯,老身沒有教好孫女,老身給您道歉了。”柴老太君拄着龍頭拐杖就要起來,那邊徐太後忙使眼色讓許嬷嬷按住了老太君道:“老姐姐快別這麽說,柴将軍鎮守邊關,功在社稷,是大周的功臣,如今柴小将軍也戰死沙場,柴家滿門忠烈,哪能讓老姐姐您道歉。”
呂夫人見太後娘娘也這麽說,知道自己也占不着便宜,又想起家中躺在府裏的兒子,心裏就恨的牙癢癢,這不還沒過門,就差點兒害的自己未來夫君不能人道,若是真的過門了,豈不是更加變本加厲,偏偏進宮時呂相爺也向她交代過輕重緩急,這門親事是萬萬不能退的。
柴家雖然是武将世家,最重男丁子嗣,卻有規定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光這一點,便甩下朝中很多達官貴人,鐘鼎世家。說來也怪,柴家的媳婦也都争氣,各個好生養,所以柴家三代之內,無一人納妾,一想起兒子家中那十一房姨娘小妾通房的下場,呂夫人後背的汗就又多了一層。
礙着自家太後姐姐的面子,呂夫人只得擦了擦眼淚,咬牙切齒道:“老太君說笑了,柴小姐大概也是無心之失,總歸是年輕人在一起玩,大概是個意外吧。”
柴老太君抖抖眼皮:“這本來就是個意外,太後娘娘,您看看,倩兒還在外面跪着呢。”
徐太後見自己妹妹總算讓步,忙道:“快請小姐進來。”
呂夫人扭着手中的絲帕,心裏暗暗叫苦,這一場鬧的,她還虧了幾兩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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