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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風他們一路北上,過勝州,李承乾便領他入了雲中城。
雲中城乃為莫風派支派雲中派之要寨,處在陰山之北,面北座南之向,午後便有雲霧環繞,自南面山下走天梯而上,北面下梯,即為過山之捷徑,否則東繞陰山,猛虎雜獸據地,不免又是一場惡鬥。
「鄭盟主。」雲中派掌門莊四娘一身火紅薄紗半蹲作揖。
「四姐,無須多禮。」攬上褚風,又說:「可探得褚寧與葛薩族的動向?」
「當然。」看了眼褚風,莊四娘紅唇彎起。
莊四娘年過四旬,體态豐腴,身姿柔媚,一舉一動皆散發着女子的韻味,唇邊有顆小痣,在她說話時,搭着她的紅唇,更是魅惑。
「可是東繞陰山?」山上水氣甚重,承乾為褚風披上鬥篷。
「褚寧和青衣男子在陰山東行十五裏處休息,四娘已令白雲與白霧前去,此刻應已褚寧他們相會,至於葛薩族,過勝州東繞十裏處便與吐魯番人彙合,只組了一組人馬追趕褚寧。」看着李承乾理着褚風鬥篷,歛下眼。
「葛薩族與吐魯番共有幾人?」承乾深思。
「吐魯番進陰山之西,一行人約莫三百人,分次入山,多為獵人裝扮,此次與葛薩族碰頭,似有人在中原引路,伺機而動。」莊四娘領路進堂,揮手還讓下人取茶水。
「你是說中原有人放行他們入城?」頗為震驚。
「是,且來頭不小。」莊四娘纖手一擡,為褚風與承乾斟茶。
「周和郎?」褚風蹙眉,問了一句。
「不虧為九公子,正是周和郎。」微微挑眉。
承乾與褚風對視一眼:「你可知周和郎已被銷去官職?」
褚風搖頭,又說:「只是猜着,齊王被懲罰之後,定心有不甘,欲聯系外族,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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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想密謀叛變! 」
「應該說他只剩叛變一途。」又說:「那宮中定有與他通信之人,他便是不得此人相助,狗急跳牆,想來個玉石俱焚。」
「九公子所說,有幾分道理,四娘跟着那周和郎,便聽見他與吐魯番人道,一入宮便先殺了韋應超與韋貴妃。」莊四娘喝了口茶後又說:「那周和郎還說了,秋分牧祭之時,那秋前大典之上,鑼敲鼓號之時,便要拿下皇上的頂上人頭。」
褚風這才注意這莊四娘。
這莊四娘明知承乾的身份,也知曉這秋分大典在即,承乾一聽此信息必然着急,可現下承乾又北上為他尋褚寧,她莊四娘這不關己事,冷冷淡淡地語氣似有責怪他之意。
「四姐,還望四姐為鄭風在多追尋這吐魯番人,鄭風便是信得過四姐,才讓四姐參上此事。」承乾怎會聽不出四姐責怪處風。
「你這聲四姐啊,我還真受不起。」又看了眼褚風。
「四姐,鄭風此次上山還給四姐帶來了一道消息。」也不惱,自在地喝了口茶,在桌底握上褚風的手。
「喔?」看着自己的玉手。
「那朝中大臣肅耿清大人,日前辭官也往這陰山之地而來…」看了眼莊四娘,見她一愣,便又說:「褚風與我本不該與他相見,可見他墜谷身受重傷,褚風一時不忍出手相救,我倆這才晚了兩日上山。」
褚風低頭莞爾,原來如此。
日前他倆趕路,承乾忽然停下,要他在山谷邊等上一個時辰後再上山,不疑有他,不一會兒便見到一人滑下山谷,恰巧落在他腳邊,想當然他便順手一救。
莊四娘猛地起身,看了看承乾和褚風,起身走向窗邊。
「他腿骨斷裂,我倆且将他安置在山中小屋,備了些糧食草膏予他。」褚風配合說着。
「為何提起這無關之人…」眼裏還是藏不住憂心。
「那肅耿清對褚某說,他只身前來只為尋他青梅竹馬。」一副若有所思樣。
「是啊…朝中誰人不知,肅大人四旬未娶只為一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剛剛好。
「四姐已令人通知宇宮先生,讓他在太子府上多待幾日,事情原委也讓白霰告知。」嘆了口氣:「你這臭小子,吃定你四姐,本想為你探探這九公子真心,你到胳臂往外伸了。」
「四姐,褚風如何待我,待我倆接褚寧回來之時,讓你慢慢探。」現下褚風之事為要。
「你讓人假扮你?」褚風一愣,心裏有幾分不安。
莊四娘見褚風蹙眉緊張,倒有幾分安慰,至少承乾那幾年沒白受苦。
「是,所以我們得掐緊時間,趕在大典前回長安。」承乾不願多說,此步确為險棋,可是,他心甘情願。
「可你…」欲言又止,見了莊四娘在此,他也不好多說。
「沒事,等我們救起褚寧再說,好嗎?」拇指摸了摸他的手。
「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倆便在這廂房歇息,明日,我便讓白雪為你們領路。」四姐率性地揮揮手,走出門外,還為他倆帶上門。
「還好有你。」他心裏是真慌了。
「你早該如此。」攬上褚風,吻上他的發頂:「我很後悔。」
褚風擡頭,透着不解。
「當初,我該與你同去解那什麽麒麟咒詛。」捏了下褚風的臉。
「嗯…」靠上承乾。
「我不想再與你分離。」低頭便是一吻。
拉上承乾的衣襟,眼帶水波,溫熱的鼻息,褚風親舔他的唇:「不會了,再也不分離。」
按上褚風的頭,承乾情動的吻上他的唇,聽着他的喘息,沿着他的頸項,拉開腰上束帶。
那翠冷石随着束帶落地,褚風衣裳半退,情動的身子染上潮紅,半抵着承乾:「明日得趕路…」紅着臉,他清楚的感受承乾的慾望抵在他的腿間。
「你欠我一回…」咬上褚風的耳,抱緊褚風,心髒還怦咚怦咚狂跳。
「定會還你的…」耳根子通紅,褚風背過身拾起腰帶。
承乾從身後抱着他,為他理着衣裳,見了他的翠冷石:「你這玉石也帶了多年。」又在他臉上偷香。
「嗯…」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都過去了…」褚風依舊沒和他說在回纥發生的事。
「這翠冷石已非原本那顆…」靜了一會又說:「藥勿葛族是…為我所滅…」拉着承乾的衣袖,手微微顫着
————
「褚風哥,你腰上的玉石真美。」撻娜娜又看了一眼。
褚風解下,讓撻娜娜把玩:「這是我家中傳人的信物。」
「就像我們這兒,将帳幕傳給下個兒子一樣?」
「哈哈哈…是啊…」
「傳個玉石有什好的,你看看我們這有帳幕,有羊有牛,好用多了。」看了圈玉石,她依舊不懂。
「這叫翠冷石。」
「翠冷石…」她好似在哪兒聽過。
遠處傳來藥羅葛喊着褚風的聲音,見了藥羅葛緊張的模樣,便要撻娜娜先回帳幕,起步離去。
「褚風哥,你的石頭…」
褚風看了眼:「晚點找你拿,可得幫哥護好。」
撻娜娜點點頭,又看了看翠冷石,忽然大喊一聲:「是那什麽破解全無陣的石頭! 」
撻娜娜看着褚風離去的背影,她翻了翻翠冷石,想着晚上再還給褚風
————
雲中派的白雲與白霧不過半日便找着了褚寧與李逸,見兩人躲在百年大樹上,李逸全身是傷已然暈去,依舊緊抱褚寧。
「公子,公子。」白雲喊着李逸。
「這公子不醒,我們怎麽幫褚寧解毒?」白霧一臉着急。
李逸微微睜眼,吃痛地悶哼了一聲,他手舉長劍,将褚寧攬在懷中,聲音啞着問:「你們是…是何人…?」
他們半路遇上猛熊,他抱着褚寧搏鬥一會,身上被熊掌爬了一掌,皮開肉綻,無奈之下,爬樹躲藏。
「公子,我倆乃是奉命前來相救,我是白雲,她是白霧。」白雲一臉斯文,看起來便是教養極好的公子。
李逸點頭,看向褚寧,微微一愣。
「公子,我們得為褚姑娘去毒,你可否先放手?」白霧有些惱着李逸,覺得他是登徒子,怎能如此緊抱女子。
李逸驚訝地又看了眼褚寧:「她…」她怎麽不過兩日便換了個模樣。
「公子,別擔心,讓白霧為她療傷,白霧可是我們雲中派裏一等一的大夫。」白雲也拿起藥粉,為李逸療傷。
李逸這才噤聲,他知道五行麒麟特性,才會如此驚訝。
前日他抱着她逃命時,只覺得她日漸變沉,卻沒想到今日一見,褚寧竟像個十二歲左右的小姑娘。
「白雲。」白霧忽然喊道。
白雲與李逸對看一眼,趕緊前去。
「褚姑娘她…」白霧吓了一跳。
褚寧身上鮮紅色的五行麒麟浮上頸臂,如血般的鮮紅,褚寧冒着冷汗,痛苦萬分,直喊冷。
李逸上前将她攬起,退下外衣包着她,全然不顧身上爪傷裂開,他緊抱着她。
「公子,你的傷! 」
這一喊吵醒了褚寧。
「李…李逸…我爹…呢…」她全身酸疼。
「他讓人找着我們了。」李逸失血過多,唇上已無血色。
「李…逸…」褚寧又閉上眼。
「主事! 」搖了搖褚寧。
白霧拉起褚寧的手診脈,松了口氣:「之前你應該已為她取毒,剛剛白霧針紮百穴,褚姑娘已無大礙。」
李逸聽了才松口氣,又暈了過去。
「若非鄭盟主出言相助,我真會認為他倆人是私奔的小情侶。」白雲無奈地再為李逸包紮一次。
「不過,盟主不是說了,這褚寧是為看起來像六歲的小孩,怎麽…這般大啊?」白霧又看了一眼。
兩人對看一眼,也是無解,一人背上一個,提氣回雲中城。
跑不過五裏,便聽見前方葛薩族人的探巡,兩人有默契的往西跑去,看見一棵百年大樹,提氣一躍,隐身於樹葉之中。
葛薩族一行人約莫三十人,打扮成獵人模樣,其中一人對大夥喊道:「在這裏休息一刻。」
其中三五大漢靠上百年大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首領也恁好笑,設下了全無陣,卻又不會解。」頗有嘲諷意味。
「首領這次不就為了那什麽翠冷石而來?」一旁年輕人問着。
「就算拿到了翠冷石,還是需要會解陣之人才能成。」另一名大漢答腔。
「可是五年前不就設過全無…」
「噓,你不要命了! 」捂上那年輕人的嘴。
「跟他說也無妨。」
「當時整個回纥共設了兩個全無陣,一個在藥羅葛的巨石陣裏,一個便是我們首領偷了那張四方之書的圖陣,依樣設陣,就設在藥勿葛族北方十公裏處。」那大漢說得有些無奈。
「首領只知其為全無陣,功能效力全然不知…」另一名大漢沉默,似有什麽不堪的回憶。
「戰事開始後,雙人馬闖入全無陣,陣內外方圓五裏一片慘叫聲…」這大漢也是臉色一沉,頓了會兒又說:「本以為藥羅葛軍隊也在其中,不料這本就是他設下之局,引首領設陣,自作縛繭。」
大漢們又是一陣沉默。
而後另一位大漢又道:「那藥羅葛将自己軍師關在巨石陣裏,也是狠心。」
「那軍師長得水靈,怕也不是只有軍師那麽簡單,他倆帳幕之內茍且之事,當時也傳得沸沸揚揚。」
「總之,全無陣威力甚大,當時若非列青破陣,恐怕死傷逾萬人。」
「這是,現下首領還想着要列青的命,唉…」
「說真的,那藥勿葛族只剩列青一人,我這老頭就不明白首領為何要趕盡殺絕。」
一旁大漢趕緊拉了拉那說話的大漢,示意他噤聲。
一行人才又起身上路。
白霧與白雲對看一眼。
「這得和鄭盟主說才行。」白霧躍下。
「得加快腳步。」白雲點頭。
兩人背上李逸、褚寧疾步快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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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