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13-1

趁着暖陽,皇禦教場上響着教兵喊叫吼聲,承乾與杜如晦論着配兵之事,走過教場,就見場邊幾位随軍至邊塞的大将,在一旁喝茶水。

「這璐州伏兵可真是令人費神。」

「可不是,可這璐州本就是聖上與九将軍花費不少心力才攻下,也莫怪聖上如此珍惜那城。」

「此次若非有九将軍相救,在下也難逃包夾之危。」

「可這次他傷得可重了。」

「豈不是,已受重傷仍逞強解下将息功護着聖上,也莫怪聖上随身顧着将軍。」

「在下也敬着九将軍,乃真英雄豪傑。」

「太醫說了,九将軍此次若再晚個一刻服蔘,便有性命之危。」

「有九将軍這般重情重義之人,實在難得,在下對他也是心服口服。」

「誰說皇帝無兄弟之情,聖上為将軍下弑血狂令,在下瞅着他倆情誼比兄弟還好。」

「九将軍自小與聖上征戰,這是自然。」

承乾不願在聽下去,轉身便往大堂走去。

杜如晦嘆息便道:「看來這次九将軍真得好好休養。」

承乾接不上話,這幾日,褚風并無異常,一如以往,只是父皇派了李全送上幾帖藥讓人煎着,他看了也只是些養身藥材,便不做他想。

此刻,他內心酸苦,凡是褚風不說之事,便是瞞得徹底。

「這洛州與璐州的北路大道,也是九将軍開設,九将軍在大唐開國之際着實貢獻不少。」杜如晦憶起往事,感慨地笑了笑。

Advertisement

「這璐州可真是對父皇如此重要?」他聽聞璐州乃是座山谷雨城,父皇還曾寫詩贊譽一番。

「不甚清楚。」頓了會兒又道:「太子倒是可以問問九将軍,當時他與聖上待上一段時日,興許知曉些什麽。」

「不,過往之事。」承乾心裏一股悶氣。

「确實,一晃眼也過了十餘年,璐州仍是聖上最愛的雨城。」杜如晦笑着。

承乾心裏并不好受,上回在禦書房,父皇說起璐州時,他确實聽見那一刻的靜默,房內無聲響,連褚風的書寫聲都頓了下來。

他定下心神,便道:「杜大人,我們趕緊辦好正事,我好回府上探探我們那病重的先生去。」

「這是,待會兒我也讓人送些蔘過去。」杜如晦趕緊道。

兩人入堂,召上薛瓘,續作探議

***

「九風,你怎地又受傷了。」承乾蹙眉。

「小傷罷了。」看了眼手上的傷。

「可是又為爹擋着了?」他乖巧地端上杯熱茶給九風。

「二哥沒事便好。」啜了口茶,笑着感謝承乾。

「若這次我跟上便好。」他已滿十四了。

「可是為了替我擋刀?」九風笑着,這孩子真可愛。

「是。」說的肯定。

九風有些感動,笑得開心,還捏上他的臉。

「九風,你保護爹,我便保護你。」他就是不舍九風受傷。

九風微愣,輕應:「好。」

承乾眉宇間的堅定,和李世民有幾分相似,九風揉了揉他的頭,攬上他。

「好兄弟。」他笑得開心,這承乾真是可愛極了。

「嗯!好兄弟!」承乾也攬上他。

他看着九風笑顏,心裏一動

***

踏在常王府的回廊上,承乾不知何時腳步變得如此沉重,他愣着看着褚風在書房裏書寫,思忖時将筆按上臉頰,而後那放筆的姿勢與父皇竟是一般。

褚風起身,忽覺暈眩,身子偏向一側,他趕緊扶上桌邊,閉目定神,掌心微冒冷汗。

他坐在椅上,定神凝氣,喝了口藥茶,看向窗外,才發現承乾盯着他。

褚風抿唇,而後笑了笑,輕聲說:「瞞不過你。」

承乾眼裏還是不解,他本想背身離去,可想起褚風欲墜身影,仍是不忍。

「你又犯險了。」

「這次真逞強了。」

「為了父皇…你已逞強太多次了。」

「他得撐起天下。」

「那我呢。 」他痛苦。

褚風看着承乾,見他一臉心傷,他微起身,扶着桌邊。

「你可有想過我。」他并非孩子氣。

只是褚風仍舊護着父皇,屢次舍命相救,可有想過他的感受。

可有想過,讓他去救父皇的自己,是花上多大的勇氣說服自己。

褚風将頭輕靠在他肩上。

「是我太過依賴你。」他閉着眼。

承乾不語,并未伸手攬上他。

「若二哥再次遇劫,我仍會相救。」

承乾緊握雙手。

褚風拉上他的手,冰冷的溫度讓承乾愣了一下,看了眼褚風青白的臉,心裏一緊。

「還記得你說了,要為我擋刀嗎?」

承乾終是忍不住抱上他,才發現褚風已是無力地靠着他,拉着他的衣袖。

「我是不會讓你再為我擋刀的。」褚風低聲。

二哥於他,或許遺憾,可承乾於他,卻是永遠。

承乾抱他躺上長椅,搓着他的手:「我可不會因為你病着,而少惱些。」

褚風彎起嘴角,拉上他的手:「也好,這樣你老得快,才能追上我的年歲。」

承乾微嘆,他仍是心疼褚風,盡管惱他,可他的九兒便是如此。

「該拿你如何?」攬上他,喂他喝蔘茶。

「我便是吃定你這般心思。」褚風輕笑,就杯口啜了一口。

「也不怕我不理你。」沒好氣地笑着他。

「你不會的。」褚風又喝了口蔘茶,彎起月彎眼又道:「你答應過我的,我信你。」

承乾聽了便舒心多了,捏了他的臉:「待你好了,再與你清算。」

褚風仍躺在長椅上,拉着承乾的手,深吐口氣。

他想着今早蔔的流年卦象。

此次北祈山相救,便已有所察,乾坤轉動,流年移動,天罡星爍,蕩蕩不安,雖非亂象所生,卻仍讓他忡忡不寧

***

段志玄得令護在李承乾身邊,兩人随行在軍隊中間。

「為什麽九風就能與爹在前頭…」他小聲嘀咕,卻還是被段志玄聽見了。

「因為将軍已和大将征戰五年有餘了。」回得冷淡。

「我也想跟九風一塊兒。」承乾懊惱。

他應了要保護九風的,可離了一師之遠,連點個頭寒暄都無法。

段志玄并未多說,他也剛滿十四,可因為爹的關系,提早一年與将軍征戰,才發現九将軍之名,名不虛傳。

此時,領将大喊紮營,承乾與段志玄得令設帳,才剛起帳,便聽見北方十裏處突厥軍襲。

遠處就見九風旋身上馬領上騎兵千騎前往戰區。

「你這小子! 」李世民一臉惱怒,上馬便獨身跟上。

承乾一愣,他從未見過爹這般神情,看了段志玄一眼。

「為何沒人跟着爹?」

「有九将軍在。」他回得平常。

承乾不解,這整個軍營的大将似乎都認為九風定會顧着李世民。

「九将軍不會讓大将受傷的,倘若真的受傷,也是為了九将軍。」

承乾聽了蹙眉,他不懂這番情誼。

與随軍過了三日,才見着李世民護着九風乘一匹馬回營。

只見大夫趕緊上前,查看的卻是九風,而非李世民。

承乾微微拉開李世民軍帳,就見李世民蹙眉念着九風。

「二哥挨一刀會如何嗎?你這小子偏偏過來擋下。」

「二哥,你太吵了。」

「還嫌吵,這突厥蠻人恁是狠,砍得見骨。」李世民蹙眉,卻為九風包上白紗。

九風看着他,笑了笑。

承乾一愣,只覺得九風眼神柔的似水,而爹雖念着他,對他仍是溫柔至極。

又見九風微微蹙眉,拉上李世民的手,便說:「這次可是換二哥為我挨上一刀了。」

李世民一愣,看着自己的手臂,果真滲着鮮血,這一路上他急着抱九風回營,根本沒發現。

他們倆人對視一眼,就見李世民揉了揉九風的頭。

「這回扯平,沒有下回了。」

承乾沒繼續看下去,他離開大帳,眉頭始終皺着。

他回頭看了大帳,爹身為大将,仍與九風共帳,這到底是何種情誼?——

三月漸暖,柳絮紛飛,本是賞花踏春之際,就因為上月,韋應超起兵而染上血腥肅殺之息。

薛瓘派去的伏兵全被砍了頭挂在璐州城門之上,似有內兵通報,無一幸免,血染璐州。

至今月餘,璐州本為韋應超所占,他攔截南下商團,洗劫糧米財物,似有土霸王之勢,過上了一段一方皇帝之日。

薛瓘獲令攻城,昨日雖已攻下城池,卻不見韋應超。

此時,李世民站在璐州城門上,嘆息。

「父皇,百姓死傷數十名,可見韋應超并未加以苦待,只是我軍八十一錦林軍難逃一死,這怕是有人通報。」李承乾跟在他身側,手執冊本。

「真的是什麽事都做得出。」腳踩着已乾涸的鮮血,他并未說是誰。

「臣以為,勿打草驚蛇,這既然會有人通報,韋應超尚未抓獲,不如來個引蛇出洞,來得巧妙。」杜如晦補上一句。

「是啊…,這般雨城竟讓他血染,不引出他這條老蛇,朕心裏還真是不痛快。」李世民轉身看着城內那棟雨城樓,又說:「承乾,可讓人跟上了?」

「跟上了,今日會有信息。」順着李世民的眼,看着眼前茶樓。

「甚好。」便下城,往茶樓步去。

承乾看着父皇走向茶樓對巷,又問:「那巷子可有什麽?」

「哪兒呀,可以通至皇上的別府後院。」杜如晦看了看又說:「皇上每次來都會在哪兒待上一段時辰。」

看了那茶樓一眼,又見城下褚風正好牽馬入城,就見他看着街上一會兒,仰頭接着柳絮。

他本想喊他,卻又見褚風站在茶樓前看着對巷好一會兒。

「那巷子長得很,要繞上一段路才能進別院,以往将軍和皇上都在那巷子裏偷閑,好幾回都讓我給遇上。」杜如晦說得無心。

這往事,本該讓人發笑,可承乾卻笑不出來。

璐州於他,無所留戀,可對父皇與褚風卻非如此

***

「九風,我和你一塊兒去。」承乾背上刀傷未癒,起身時吃痛地嘶了一聲。

「你躺好,誰讓你如此,受傷了還為我撿鏈子。」嘆氣。

「多虧了為你撿了鏈子。」他笑得傻氣。

九風見他如此,微微一笑,看着他摸着他的眉宇和臉,眼裏有幾分心傷。

「我這刀也挨得值得,至少你平安無事,鏈子撿得更值得,你知道,我戀你許久了。」說完還臉紅了。

九風微愣,彎起嘴角:「還說值得,都躺了個把月了。」

「這也值,至少你是我的。」他仍坐在床上,讓九風站在兩腿間,環上他的腰。

想起前日情事,他便開心。

九風摸着他的頭,不着痕跡輕嘆,輕聲說:「傻瓜。」

「你這回前去,可需要多少時日?」他彎起嘴角,貪戀九風的體溫。

「這窦建德乃是一代虎将,得花些時日。」見了承乾背上的白紗,又說:「你背上的傷可真的不能碰水了。」

「好。」他仍是抱着九風,又說:「你可得趕緊回來,我已經想着你了。」

九風笑着,捏上他的臉:「就你這般不知臉紅。」

「我就是這般戀着你,你可得記好了,我承乾就是要一輩子纏着你。」他笑着卻說得認真。

「可會因為惱我而不理我?」逗着承乾。

承乾想了想,才說:「不會。」仰頭又說:「我還會惱你,就代表我還戀着你,既然戀着你,何必花時間惱你。」

九風有些感動,笑着低頭吻上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