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番外

昨天晚上關執接到一通電話，是他爸爸給他的電話。

關執從昨晚入睡到今天早上起床，他一直都是煩躁不安的狀态，幾乎是見什麽都不爽。

“關關——”煜白已經為起床遲了的關執準備好了早飯，他頭靠在椅背上歪着頭看着頭發像鳥窩一樣的關執，“怎麽了？”

“我爸讓我去相親。”關執淡淡道，想回避煜白的眼神，“就今天……”

煜白嘴唇翕動，咽了口唾沫，說：“去呗。”

關執拖着個身子挪到桌子旁，雙手手指插進頭發裏，狠狠地撓了撓，然後猛地擡起頭盯着煜白，幽幽地問道：“你真的不會介意嗎？”

“吃飯吧您。老人家。”煜白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語氣也是平緩無比。

煜白突然又盯着關執，頗有興致道：“帶我一個呗。”

“也成。”關執說，“如果我爸媽來了……我怎麽交代你是誰？”

“我現在不是你助理嗎，很好交代啊，而且一定要當着伯父伯母的面多誇誇我。”關執可算是知道煜白心裏打的什麽算盤了。

“是我和他們介紹的相親還是我和你相親啊？”關執扶額。

兩人商量好之後，關執回屋挑了件很久沒有穿過的已經彌漫着陳舊的味道的西裝。

“你相親……穿西裝……？”煜白從上到下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地打量着關執，“不如我給你挑幾件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太顯眼了。”關執含糊地。

煜白突然給關執壓在牆上，身體緊貼着關執，有點兒壓抑地威脅道：“你不穿就等着今晚挨罰。”

關執只好妥協穿煜白的衣服，可是煜白的衣服都是鮮豔色系，都是紅黃藍綠，有的還粉嫩嫩的，他實在覺得自己和煜白的穿衣風格不在同一個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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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從上到下一個角落都不落地打量自己，煜白在一邊咂咂嘴說關執穿這身衣服真好看，而關執自己左思右想覺得寬松淺色系衛衣不适合自己。

“你這衣服……太嫩了。”關執有點難為情。

“你才多大，27就過得像72一樣，還虧你是畫家呢，你要不是畫家你現在可能都在看報紙喝茶曬太陽了。”煜白揶揄道，“這身衣服你必須得穿，有模有樣的年輕人嘛。”

關執長籲一口氣，含糊答應了煜白。

相親地點約在煜白常去的那家咖啡館，關執臨走前和煜白對好了臺詞和定位，且千叮咛萬囑咐地讓煜白別穿幫。

對方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靠窗位置，身着雪白色蕾絲吊帶連衣長裙的那個姑娘，她的頭發垂肩，輕輕靠在肩膀上的頭發時不時被風俏皮地吹起。

“你好，我是關執。”關執的自我介紹還是和煜白相遇時那樣，簡潔明了。說罷關執動了動肩膀，感覺寬松的衣服有點兒無依無靠。

女孩點了點頭，趕緊收起了玩了半天不歇的手機，不好意思地笑笑，臉上有點泛紅，輕聲說：“你好，我是于芷雪。”

女孩有點兒吃驚地看着立在一旁悶聲不響的煜白，關執讓他坐在自己身邊，介紹道：“這是我的助理，顧白。”

煜白一邊心裏默默笑着這個關執給他的化名，一邊和那姑娘打招呼。結果于芷雪一下就看出來顧白就是煜白，激動地說：“啊！煜白……和關執！”于芷雪簡單兩人好像特別的欣喜，用手遮住臉，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關執最頭疼的事發生了，煜白卻打了圓場：“小姐，別因為你自己的一驚一乍給我們帶了麻煩。安靜點兒，聽話。”煜白話了還向于芷雪眨了眨眼，她也知趣地克制了自己內心激動情緒。

“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嗎？”于芷雪眨眨眼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關執，“如果不想回答的話……就當我是冒昧地問了吧。”

“是啊。”煜白聽到關執的回答後，差點一口檸檬茶給他嗆死，驚恐地看着關執。

于芷雪開心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有點兒神經質了。

“我可以和煜白說話嘛……？”于芷雪手指輕輕戳關執的手肘。關執最怕人用手戳他，所以下意識地一縮。

煜白下巴靠在桌沿，乖巧地看了一眼關執，暧昧地問：“關關？我可以和小姐姐說話嘛？”

關執實在受不了他在公共場合這樣，心裏一緊，含糊道：“随便你。”

對面坐着的于芷雪偷偷拿出了手機拍下了他們倆暧昧的一幕。

“不可以發出去哦。”煜白食指比在嘴前做了個“噓”地手勢，“要簽名或者合照的話，都可以哦。反正我也已經是凡人了。”

于芷雪從包裏翻來覆去地找，終于找到一個日常記事用的小本子，讓煜白簽了名，又拉着煜白合了張影。關執一個人抿了一口茶，真懷疑是不是這相親是給煜白相親的，心裏難免又泛起了酸酸的一丁點痛。

關執的父母也是不出意外的來了。關執的母親顯得并不老，看着還像四十來歲的樣子，懂得穿衣打扮，這麽看，關執的媽媽年輕時一定是個美女。關執的父親冷冰冰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關執的父親從小就對關執學習美術這一方面對關執嚴厲指導，他的一言一行都受得父親的管制，所以關執到現在都是老老實實做人，老老實實做事，對什麽都不馬虎，才有了今天這個結局。

煜白一見到關執的父母，竟然積極得比關執還先去招待他們兩位，又是握手又是自我介紹又是倒茶敬茶的。關執的心裏也好受了些，這氣氛也算是和自己心意了。

于芷雪和關執的事也擱這，雖然關執的父母都催着讓關執多和人家聯系，可人家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攤着誰面對這種情況都很為難。

臨走的時候于芷雪先給煜白打了招呼：“煜白，有機會再見呀。”

煜白也看了看關執的臉色，收斂了一點，說：“好，慢走。”

“慢走。”關執淡淡地回應一聲，頭也不擡，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說要去送父母回家。

煜白說：“還是我送他們倆吧，我開你的車，你喝了點酒。”

關執很高興煜白對他的父母這麽熱情，所以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送完關執的父母回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路燈幽幽地打在靠車窗的關執臉上，關執滿是倦意地說：“回家早點睡覺吧……”

煜白挑挑眉毛：“怎麽了？今兒一天沒見你多開心啊，是妹子不好看還是……”

還沒等煜白說完，眼角餘光早已看見關執冷下來的臉，便不敢再繼續說。但是煜白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為什麽啊？”

“所以說我不是很期待和偶像戀愛啊……”關執無力地說，已經在車座上縮成了一團，像極了小孩子。

煜白有點兒惱火，眉頭像打了死結一樣死死扣在一起，忍住自己心底怒氣，說：“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看着辦。”

“是吧？你回答我。”

“你自己難道看不出來嗎。”

煜白突然松手，車一猛地剎車使關執差點頭磕在車窗上，還好煜白及時伸手墊在了關執的後腦勺，卻發現煜白的膝蓋正抵着他的大腿。

“煜白……你能不能不鬧了。”關執語氣充斥着疲倦，“下去，開車回家。”

煜白的頭湊近了關執白嫩嫩的脖子，輕輕咬了一口。“回家好好懲罰你。”

關執揉揉自己脖子上被咬的發紅的嫩肉，嘴角撇撇，語氣有點兒暧昧地說：“我關執還真沒怕過你這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