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私奔
林然心情不佳,不想同郭勄說什麽,自己托腮靜靜等着。郭勄焦急,試探道:“您口中的夫人是不是穆郡主?”
“嗯,你去找她,有本事讓我阿爹放你進門,瞧見我沒,揪着耳朵踢了出來。前幾日,大理寺少卿帶着人闖進去了,一人四十棍子打出來了。”林然瞅他的慫樣就覺得可笑,阿涼說戶部的人貪財,沒有武将的魄力。
果不其然,郭勄吓得腿抖了一陣,這件事也聽了幾句,那個少卿腿都都給打瘸了,九王爺做事本就蠻橫無理。
他虛心一笑:“本官改日再來,林家主這是被趕出來了,不若去臣府上暫住幾日?”只要林然跟着他回府,就不怕穆郡主不露面。
他打着如意算盤,林然也不傻,一眼都不看他,道:“不去,等你走了,我再翻牆進去。”
郭勄不好将人捉回去的,站了片刻就帶着人離開,明日再過來。都道九王爺對這位半路上送上門的半個女兒極為看重,丢出府半日,肯定還是把人喊進去的。
林然枯坐半個時辰,都沒有人來開門,反引得不少人看着她,目光就像看傻子一般。
等了半個時辰後,她複又跑到牆邊處,伸手爬牆時,天下掉下一塊石子,砸到了她的腦袋。
深牆下站着的少年人背影在蕭索的冷風中略顯單薄,信陽瞧着她撸袖口的樣子,覺得好笑,當年洛卿倒沒有爬牆,但爬了不少樹,這二人也真是相像。
林然驀地被人砸,就知曉自己被人發現,回頭去看,又是一位公主坐在馬上,像看耍猴子一樣看着她,目光露出玩味。
她不高興了,卻不敢仗着性子胡來,走過去行了一禮。
行禮的姿勢極為別扭,信陽也不與她計較,只耍了耍馬鞭,嘲笑她:“聽長樂說你一夜輸了五十萬兩銀子,被穆涼趕出家門了?”
林然眼皮子掀了掀,騙長樂的話也不想說了,但見不懷好意的态度,張口就道:“長樂殿下教我一招,學洛郡主當年生米煮成熟飯罷了,阿涼不生氣,阿爹就把我趕出來了。”
她毫不猶豫地怼了回去,信陽笑不出來了,手中握着馬鞭,擡手就想抽過去。然理智讓她沉靜下來,道:“九王爺不抽死你,已是對你的疼愛了,若是我養大的孩子,定然打斷你的腿。”
林然不信道:“當年洛王爺怎地沒有抽死洛郡主?可見他心中是滿意殿下的。”
“照你這個厚臉皮的程度,九王爺還是滿意你的?”信陽怒極反笑,一個兩個都是這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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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穆能,林然就說不出話來了,轉身道:“殿下進府,就從正門走,莫要耽誤我爬牆。”
“我不是來找王爺的,來看看你的笑話罷了,你也別爬牆了,進去也會被王爺丢出來,不如随我回府住幾日,等穆郡主接你回去。”信陽道。
本想看她笑話,哪裏曉得長樂将以前的那些事都說了,反給了林然笑話自己的機會。
人人都想帶她回府,林然不信他們,拒絕道:“殿下好意心領了,我若去了信陽公主府,就更加說不清了,殿下莫要拉我入火坑了。”
信陽又道:“林家沒有宅子嗎?你不如先去避避,戶部郭勄也要來找你捐糧,正好趁機躲一躲,等其他商戶捐了再說。”
“林家的事歸阿涼管,我已告訴郭勄了,讓他去找林夫人。”林然撸好袖口,不死心地又爬上牆頭,站在上面,一眼就看到阿爹大步走來,約莫要出府。
她忙從牆上跳了下來,往牆角處走去,等阿爹出府了,她就有機會了。
只是她下來了,信陽還在原地,她喊道:“殿下走還是不走,留在那裏太惹眼了。”
她焦急下,語氣都有些不對,信陽細細一品,總覺得她在命令自己,不悅道:“怕我洩露你的行蹤了?沒那個膽子就不要做偷雞摸狗的事,做了就要勇于承擔。”
“滿口大道理,當年不也是被洛卿壓了。”林然小聲吐槽一句,也不去理會她,迅速往一側跑去,等人走了,她再回來。
信陽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小身影,頗覺有趣,她與自己府裏養的那位天然之別,并非是樂觀與膽怯悲憫的區別,而是內心的。
林湘這些年見過的市面比林然多了很多,但不如林然沉穩,她還是不明白,林肆将林湘塞給她是何用意?
她今日路過這裏就想來看看,林然跑了,她也要回署衙。
穆能出府了,也不知去了哪裏,打馬就跑,林然抓準機會就要翻牆,在牆頭上看到阿涼也要出府,那她再翻牆就無甚意思了。
她又跑去府門口等阿涼,小厮将套好的馬車牽了過來,大概阿涼要出門去商鋪了。
等阿涼出來了,她才知事情不對,阿涼手中拿了件披風,給她披好:“我們去莊子裏住幾日,也安靜些。”
“阿涼也要走?”
“嗯,等宅子能住人了,再回來。”穆涼聲音平靜,這個決定好像再平常不過,春日要到了,卻城外踏青。
林然不知她為何做這個決定,也不多問:“好,我們不必去莊子裏的,林家在城北有宅子,就是小了些,離這裏有些遠,來回不方便。”
“那便去城北的宅子,不住這裏。”穆涼拉着她就上馬車,頗有決絕不悔之意,讓林然不知所措。
她知是阿爹生氣,不讓她進府,阿涼才搬出來的。
想勸她回去,又實在舍不得,嘆了幾口氣後就說不出話來,默默看着阿涼,靠了過去。
穆涼沉默不語,兩人一路上都不說話,馬車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城北的宅子。
城南靠近着宮廷,寸土寸金,也是朝臣群居之地;城北恰好相反,這裏有貧民窟,也有乞丐窩,龍蛇混雜,不如城南清淨。
入林宅後,就有婢女過來迎接,宅子比起王府小了很多,但園囿假山流水,都是不缺的。
林然不敢提昨日的事,就帶着阿涼逛園子。
春日還未到,綠意淡淡,園子裏卻有精心培育的牡丹花,她給阿涼解釋道:“送去王府前,花都是在這裏培育的,再往東邊去,就是暖房,要去看看嗎?”
暖房都是大戶人家才有的,不過造之不易,一進去,猶如春日裏的溫度,林然忍不住打了寒顫,放眼看去,都是各色的花朵。
林家這些年做了很多,知曉各人的喜好,老夫人喜好養花,林肆就特地造了暖房,源源不斷的花卉送去府上。之前王妃喜愛珍寶,林家更是将最好的送過去;穆能愛酒,林然在南城時搜羅不少送過去,寶劍更是如此。
思及過往,穆涼嘆的只有世事弄人,命運不由人,她也抗拒不了。
兩人無心賞花,只覺得暖房內溫暖,心裏與身體上都舒服不少。一日間發生的事太多,讓林然有些始料未及,嗅着花香,她沉靜下來,“阿涼,我們何時成親,成親了、阿爹就不氣了。”
穆涼勾了勾唇角,帶着幾分自嘲:“他不同意,只将你當女兒,未曾有其他的想法。”
“阿爹又坑你。”林然杏眼圓睜,看着阿涼略有幾分誘惑的眸色,又洩氣了,道:“我哪裏不好嗎?你說什麽,我就應什麽,很聽話的。”
“是啊,小乖自然聽話,不然也不會自跪算盤。”穆涼打趣她,想起那次小東西筆直地跪在算盤上就覺得有趣,看着林然愁眉苦臉,便道:“我離開王府時,将算盤帶了出來。”
“什麽?”林然一時間未曾反應過來,怔了一下,觸及阿涼眼中的笑意後,羞得小臉通紅,低聲道:“我以為你要生氣了,生氣了……跪一跪也是可以的。”
跪一跪,沒有損失的,阿涼開心就好,再者她做錯了事,讓阿涼沒名沒份地同她一道搬出王府,就已經是她的錯了。
她這口中的跪一跪,已将自己的尊嚴放下,穆涼如何不心動,她舒心一笑:“那你就去跪一跪,讓我笑一笑。”
“今日好多人笑我了,長樂笑話我就罷了,信陽殿下也是,說我偷雞摸狗。”林然垂着腦袋,昨日她被酒迷惑了,若是清醒的,定然不會這麽做。
“你倒不是偷雞摸狗,是做賊心虛。”穆涼笑道,信陽這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暖房裏溫度升高,熱得林然臉色發燙,她摸了摸自己的襟口,看着阿涼:“你熱不熱。”
她熱的想脫了外衫,被穆涼一眼掃來又只好放棄,不敢放肆了。
兩人無聲坐了半個時辰,待林然想明白了,穆涼才帶着她回屋。
主屋裏一切皆有,擺設精致,門窗大開,不染纖塵,南窗外擺了兩盆牡丹花,碧綠的莖葉讓人心生愉悅。
林然看着那些葉子,開口笑道:“冬日裏怎地沒有人培養荷葉,若開了,也是盛景,定能賣個好價錢。”
“荷葉性熱,怕是不好培養,你去吩咐小厮,讓那些管事以後莫進王府,有事來這裏禀報。”穆涼道。她又着人騰出一間屋子來,作會見管事之用。
林然聽話地出去吩咐,讓人去買些新鮮的食材來,思而想之,讓人去将王府的庖廚喚來。那是跟着她從南城過來的,她跑路了,也要将人家帶着才好。
忙碌半日後,宅子裏總算添了幾分人氣,兩人一道用過晚膳,林然不知去哪裏睡覺,索性就讓婢女抱了被子過來,在床榻前打地鋪。
隔壁可沒有屋子給她睡,這間卧房的隔壁是浴室,不能當真去住。
婢女是林宅裏的,不懂兩人之間的關系,讓搬被子就搬了過來,在地鋪旁放置了兩個炭盆,貼心地離榻五步的距離。
穆涼入屋後,看到地鋪後彎了彎唇角,小東西挺自覺的。
民宅畢竟不是王府,一間院子裏沒有太多的屋子,總不能讓她去和婢女擠一屋,也不好去住庫房,也只有地鋪了。
林然沐浴歸來後,直接躺進被子裏,扭頭看着在卸妝的阿涼,半撐起身子,道:“阿涼。”
“你想說什麽?”穆涼拆下發髻,如錦緞般的長發傾瀉而下,烏黑柔順,林然看着她頭發就不動了,往被子裏縮了縮。
看了肯定要心動,不如不看的好。
她欲言又止,穆涼也沒有奇怪,小東西情緒本就不定,沒什麽好問的。
隔壁就是浴室,她也去沐浴淨身,溫水中放了許多花瓣,香氣蓋過了皂莢,她舒心地靠着,腦海裏想起今日與父親的對話。
林然被趕出去在她的意料內,婢女也是她吩咐去高密的,她想知道父親的本意。
當年僅憑林肆一人,怕是做不到這麽□□無縫,這些年看信陽的反應,多半也被蒙在鼓裏。她看着信陽歡喜地将林湘帶走,只怕也着了林肆的道。
父親若知曉這件事,就是明知她與林然的關系,而行事,雖說無血緣,可道德倫理這道關誰又能過得去。
父親怒而将人丢出去王府,可見是要與林然斷了這層關系的,他道林然不足信,與往日疼愛頗為相反。
這樣反常的态度,可見他是知曉的。
她問:“父親知曉林然是洛卿的孩子?”
“洛卿?這關洛卿什麽事?”
“林肆道您厚顏無恥地拿了他阿姐一件珍寶,且是他阿姐拿命換來的,思來想去,只有那個孩子了。”
“我曾拿了洛卿一把寶劍,價值連城,許是那樣東西,到時我還給信陽就是,有何大驚小怪。林然大了,飛出穆家也是好事,随她去了。”
說罷就匆匆離開了,穆林兩家的親事就此作廢了?
她苦思無果,父親之意,究竟是在保林然還是不願她二人破了這道坎。若是不願,當年為何又收下林然。
待水冷了,她也無法想出來,匆匆擦洗後,換了一身寝衣出來,林然趴在地鋪上剝着甜橘。她奇怪道:“渴了就喝水,怎地吃橘子了,對牙齒不好。”
穆涼對林然的起居生活很是在意,小事上也不容疏忽,睡前也不讓吃東西。
林然剝了一盤橘子,遞給她:“這是方才剛送來的,聽說很甜,你試試。”
穆涼不接,她就繼續唠叨:“本來要給祖母送去點的,想來也送不了,還有好幾筐子,明日讓人拿去酒肆裏賣了,你先嘗嘗甜不甜,我剝了很久,連筋都去了。”
這麽殷勤,穆涼再拒絕就是傷她的心了,只好接下盤子。林然瞬息就爬了起來,挪到一旁,留一半的位置,拍了拍被子:“坐啊。”
小東西沒安好心。
自己睡不了榻,就想拉着她一道睡地鋪。穆涼睨她一眼,既來之則安之,順勢坐下,将橘子給她:“吃完去漱口。”
林然見她坐下,就美滋滋地接過橘子,眉梢眼角都是得逞的笑意,甜橘顧名思義很甜。這是林家産下的,這個時候送往洛陽,林然先得的,洛陽城內還沒有賣,她嘗了一個,眉眼彎彎,道:“阿涼,你覺得我們這樣像不像是私奔?”
穆涼眉心一跳,這般大膽挑逗的話也說得出口,不過二人做的事也有幾分像了,偏偏這人毫不羞恥地說了出來,她說不得,唯有拿了幾瓣橘子一同塞進她的嘴裏。
林然眼睛湛亮,巴巴地等着,不想等來的是一嘴巴橘子,她囫囵吞棗的咽下,不洩氣道:“要不我們在這裏成親吧?那宅子也不要了。”
“想一出是一出,我有答應親事嗎?”穆涼垂眸,凝視林然捧着盤子的小手。
大拇指緊緊扣着盤子邊緣,指尖上的脈絡尤為清晰,愈發顯得小手白皙,她看過一瞬,就不想再看,起身去漱口。
“阿涼,你怎地又改口了?”林然将剩下的橘子都塞入了嘴裏,屁颠地跟着穆涼出去。
漱口後,穆涼回到床榻上,林然想了想,道:“阿涼,不如我們一道睡地上吧,有炭火,很暖和。”
嗯,她也很暖和。
穆涼不搭理她,背對着她躺下,阖眸沉思。
嘗到甜頭之後,就會覺得眼下的境地很苦,尤其一人睡地上,面對燭影成雙,到底缺了些什麽。她輾轉難眠,覺得地上的被衾裏冰冷的,望着阿涼的背影道:“阿涼,你冷嗎?”
穆涼不答。
“阿涼,你為何又改變主意了?”
回應她的只有噼啪的燭火聲。
林然喪氣了,長樂騙她,生米煮成熟飯了,阿涼還是不答應親事。阿涼還不如信陽公主好哄。
林宅尤為安靜,只王府又變得冷冷清清。
穆能大半夜回府,不想人都跑得幹淨了,他摸着自己暈乎的腦袋,怪道:“怎麽都跑了……私奔這是了要……不行,穆槐、穆槐,去給我把你們郡主找回來。”
也不知有沒有人應他,次日的時候,老夫人去城外庵堂吃齋去了,住上兩月才回。
偌大的王府就剩下穆能一人。
穆涼悄無聲息地離開後,苦了戶部尚書郭勄,他去了王府數次,都未曾見到穆涼,無奈下,一日下朝之際攔住九王爺。
他作揖行禮:“王爺,您将穆郡主藏哪裏去了?”
捐糧一事是商戶頭疼之事,戶部的人走動幾日,也收效甚微,畢竟林家沒有說話,他們也跟着林家,從內心裏拒絕。
戶部的人苦不堪言,又不能拿刀逼着人家,唯有先說動林家,哪裏曉得,自那日後,穆郡主與林然就不知蹤影了,頗為棘手。
穆能也憋了一肚子氣,當即就罵道:“她腿腳健全,我哪裏管得住,你自己去找,找到之後記得同我說一聲。”
郭勄又被劈頭蓋腦地罵了一頓,盯着九王爺的唾沫擦了擦汗:“您是郡主父親,您都不知道她的去處,下官如何知道。”
“九王叔是不是把那兩人逼得私奔去了,您那日不讓林然入門,阿涼一時心疼,就帶着林家主跑了?細細算來也有半月了,只怕人都到了江南了。”長樂從殿裏走了出來,瞧着穆能鐵青的面色就忍不住笑一笑。
就憑阿涼護犢子的性子,多半帶着林然跑路了。
長樂笑了一陣,不少人都停下腳步,尤其是蘇長瀾,她欲說什麽,但見眼簾中走進一人,她就閉上嘴巴。
信陽與八王一同走了出來,八王這些年也在戶部當值,只不大愛管事,畢竟大老粗一個,差事不對口,就不愛管了。
兩人聽到私奔二字,都莫名停頓,信陽不說話,反看着蘇長瀾,道:“蘇将軍也對人家感□□感興趣?”
蘇長瀾不好再聽,擡腳就走,反是長樂繼續與穆能說話:“九叔,你把人家趕出王府,也不想想阿涼的心在她身上,您丢得快活,如今找不到人,是不是更快活,再過些時候,沒有酒喝了,就更加快活。”
被她這麽冷嘲熱諷一次,穆能火氣就壓不住了,不甘心地瞪了一眼信陽,甩袖就走。
莫名遭殃的信陽看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角,長樂搭上她的肩膀:“阿姐,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讓九叔這麽氣憤?”
“我怎地知曉,今日好似不見秦宛。”信陽拂開她的手,轉身踏出紫宸殿。
長樂順着她的話思考,阿姐這是提醒她今日應該去找秦宛?
秦宛住在宮裏,住處與陛下的殿宇隔着些許距離,她凡不當值,就會留在宮殿裏休息。
長樂避開衆人溜進去時,秦宛恰好在沐浴,她盯着屏風後的那抹身影:“怎地大清早沐浴,難不成昨夜侍寝了?”
她諷刺一句後,也不顧避嫌,饒過屏風就走近,秦宛面色通紅,蹙眉道:“你就不怕有人過來?”
“秦大人住處平常沒有人來,今日陛下為軍糧而憂心,她無暇召見你。”長樂眸色深深,指尖捧着濕漉漉的頭發,唇角輕勾。
霧氣缭繞下,肌膚雪白,一絲瑕疵都沒有,看着令人心動,順勢道:“你一人覺得孤獨嗎?不若我也下水陪你?”
此處無人,長樂的膽子就大了,空氣中彌漫着與外間不同的氣氛,她覺得應該叫暧.昧。
秦宛知拒絕無異,只背過身去,反露出肩上令人心動的弧度,霧氣反給了幾分欲遮還羞的滋味,長樂順勢而為,與她跻身一處。
那雙不幹淨的手饒過去……
聲音繞梁,煞是低迷。霧氣缭繞,水中人多了幾番風情,長發蔓入水中,也染上了幾分快活,發絲在水中纏繞打結。
長樂悠哉道:“同心結也是不錯。”
秦宛不理,她轉身的時候,那雙手又纏了過來,欲語還休。
本是一番好景色,偏偏有人來打擾,不解風情的信陽舉步踏了進來,隔着屏風低聲道:“馬上有人來捉奸了。”
水中的長樂瞬息一驚:“陳知意,你算計我?”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阿嚏,好像有人在說我。
前面翻牆那裏可以這樣解釋:媽,你要一起翻嗎?不翻就走,別擋着我翻牆追媳婦。
感謝在2020-02-2518:30:03~2020-02-2616:42: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君不見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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