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變壞

一句話畢,屋內上空中籠罩的暧.昧氣氛也跟着消散了,水中兩人都變了臉色,信陽靠着門板,道:“我只是來通風報信的,其他的不管,你二人不穿衣服?”

長樂卻道:“趕緊出去,你惹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你怎麽也變壞了。”

“我就一句話,秦大人可能幫本宮一忙?”信陽不急着走,黑暗的陰影攏着她沉靜的面色,不曾左顧右盼,靜靜等着秦宛答話。

秦宛聰慧,如何猜不出信陽的心思,忍着道:“信陽殿下想救洛家最後一脈?”

“秦大人聰慧,你可答應,你若答應,我便替你趕去外間的眼睛,不然她們可就進來了,到時你二人的事可就瞞不住了。”信陽高聲道。

屏風後一陣寂靜,長樂恨不得出去将人暴揍一頓,握拳道:“我可以幫你救,不需秦宛。”

“不要你幫忙,只秦大人。”

“可,臣幫您,還請殿下速速離去。”秦宛鎮定下來,望着屏風後那抹深色的影子,低聲道:“何人給信陽想計策,竟想來捉奸。”

“我哪裏知曉,待我出去了,就揍她。”長樂惱火,也無心思再鬧下去,迅速換好一身衣裳。

秦宛卻不動,提醒她:“你打不過她,揍一揍林湘出氣。”

長樂唇角動了動,她才不揍林湘,揍了陳知意也不心動,穿好衣裳後,正經道:“我去揍她崽子去,給你找回利息。”

她離去後,秦宛就換了一身常服,清婉而柔和,與朝堂上冷冰冰的秦大人判若兩人。

信陽去而複返,秦宛親自煮茶,也無怨恨,只道:“長樂殿下揍你女兒去了。”

“随她。”信陽不在意,林湘模樣可憐,一見長樂就是凄楚可憐,晾她也下不去手。

秦宛将煮好的茶遞給她,淡淡道:“如何救,想必殿下已有方案,不知哪裏需要臣幫忙。”

“只要秦大人替我送些東西出城即可,無甚大事。”信陽道,她凝視着茶盞中綠葉,想到長樂去找林然,忽而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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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茶放下,道:“本宮不宜久留,先走一步。”

秦宛煮的清茶,還未飲一口,就見她匆忙走了,也不知去哪裏,她淡然一笑,自斟自飲。

****

天氣轉暖,林宅裏花卉無數,林然對着幾株桃枝發怔。

阿涼說想吃桃子,她就着人搬來幾株桃枝,只是不知怎麽種,桃花好看,就是該種什麽方位。

都道金木水火土,不知對應什麽方位。商鋪裏無事,不需她去忙,就想趁着今日栽下去,她左右看了一眼後,不在意那些俗氣的東西,随意種就好。

她不信,随意種還結不出果子。

園囿裏就見她一人在忙碌,白色的外袍也沾了不少泥土,她挖好坑,就将桃枝放進去,用土填好,灑了些水。

接着又效仿第一棵,接下來也快得很,在信陽來時,她已挖好三四個坑了。信陽走近,看着她忙碌的樣子,奇怪道:“你這是做什麽?”

“阿涼想吃桃子,我就想着種些樹,夏日裏就能吃到。”林然乖巧道,回話之後才覺得哪裏不對,她醒悟過來:“殿下怎知我在這裏?”

都已經藏了半月了,這位殿下怎地神出鬼沒。

信陽負手而立,淡定道:“十五年前林肆帶你來洛陽時,暫住的就是此處,九王爺找便洛陽城,也找不到你,是因為對林家的宅子不熟悉。”

“殿下就很熟悉?”林然反諷一句,将樹枝丢進坑裏,也不去搭話信陽。她能找過來,阿爹約莫着也快了。

信陽唇角彎了彎:“你就不想着讨好我,免得我去王爺處告密,到時他将郡主帶回去,你就成了孤家寡人。”

林然想了想,眉眼的深沉濃郁了幾分,道:“你想讓我求你?”

“你若跪地求我,我或許考慮一番。”信陽笑道,話裏話外都是狡黠。

林然蹲在地上,聽到她這番不懷好意的話,反站起身子來,道:“殿下出門右轉,與阿爹再說一句,我明日就成親,娶了穆郡主回來做林夫人。”

“小東西,不識好歹。”信陽低罵一句,也不同她開玩笑了,認真道:“捐糧一事如何想的。”

“我聽林夫人的,被殿下都騙去了六十萬兩銀子,再捐也無妨的。”林然話意諷刺,看到這人就想不到好事,尤其是眼下緊急的時刻。

她态度帶着抵制,讓信陽不解,“你很讨厭我?”

“殿下是天之驕女,金枝玉葉……”

“閉嘴!”信陽不厭其煩地打斷了她冠冕堂皇的話,尤其是她漫不經心的态度,道:“帶我去見穆郡主。”

林然捧着桃枝不動:“阿涼身體不舒服,不見客。”阿涼身體不好,好似昨日就不願見人了,她想喚大夫的,阿涼不讓。

信陽卻道:“我會醫術,你眼下不敢請大夫,不如我給你試試,診金十倍。”

林然眼前一亮,忙不疊點頭:“百倍都可。”

信陽:“……”

林然巴巴地将人引去見穆涼,自己回身去換衣裳,叮囑婢女好好看着,若情況不對,就去喚她。

她就像防狼一般防着信陽,讓人哭笑不得,信陽恨不得将人捉過來揍一頓,穆涼淡笑:“殿下見笑了,她最近有些緊張了。”

信陽似是告狀道:“她見我沒大沒小,毫無規矩。”

穆涼笑意依舊,然眸色沉了沉,聲音平靜道:“按理她當喚你與長樂一聲阿姐,同輩罷了,也不用那麽拘謹,且殿下不是愛計較的人,對嗎?”

明嘲暗諷讓人最接受不住,信陽的笑意維持不住了,直接伸手探脈。

兩人幾句對話間,林然就回來了,緊張地看着信陽診脈,後者卻道:“閑雜人等滾出去。”

林然感覺一陣莫名,站在原地不走,躊躇道:“我不是閑雜人等。”

“那你是什麽人?”信陽道。

林然捏了捏手心,沒好意思說阿涼是林夫人,一屁股坐在軟榻上,堅持道:“我不說話,你當我不存在。”

“可你礙了我的眼。”信陽也甚是堅持。

兩人僵持不下,榻上的人閉着眼睛,當作聽不到兩人的話。林然敵不過信陽,就只得郁悶地出去,臨走不忘道:“阿涼,有事喚我。”

“好。”穆涼溫溫柔柔地應了一聲。

兩人親密的對話讓信陽不覺皺眉,在林然關上門的時候,她收回診脈的手,道:“穆郡主受涼又逢月事,喝點藥就成,我開一藥方。”

穆涼道謝:“謝過殿下了。”吩咐人去取了筆墨,信陽邊寫邊道:“捐糧一事,郡主如何想?”

“殿下今日過來,想必有了決策,穆涼洗耳恭聽。”穆涼撐着坐起身子,靠着軟枕,臉色微微發白,給信陽弱不禁風之感。

她提筆頓下,恰好坐一暗處,昏暗的光色映得她神色也帶着幾分陰暗,她道:“等其他商戶都捐了,我到時将其他人的捐糧數目給你們,到時你們酌情添加一二,不作出頭鳥。”

穆涼沉思,這些時日也在思考這件事,林然也是想等等,畢竟戶部想将林家當作案板上的肉,去歲一事人人都知曉林家得了不少銀子。

這事實屬正常,只是信陽巴巴地上門告知,與她性子不符,細細想來,信陽莫不是知曉林然身份了。

她坦誠道:“就依殿下的,只是我這裏有一事要告知殿下。”

“何事?”信陽心頭一跳。

“多年前林湘母親暗害林然,被林然識破,我順勢下了瘋藥,不治而亡,想必林湘知緣故。我也不隐瞞您,當年本想順勢除去,不想殿下将她帶走,如今,我提醒您。林然林湘二姐妹,感情并不親厚,甚至隔了殺母的仇恨。”

“你說的這些事,林湘未曾提起過,我會讓人去查,郡主好好養病。”信陽也不多待,她起身就走。

林然見她開門,就忙走了進去,穆涼卻道:“林然,你當謝謝信陽殿下,不過你也可喚一聲阿姐。”

林然在輩分上就愛占便宜,就想彌補與阿涼之間的年齡差距,聞言,喜上眼梢,張嘴就要喊。

“閉嘴。”信陽先她一步開口,晦深莫測的目光睨她一眼,大步離開。

林然摸不着頭腦,好端端怎地又生氣了,她回頭看着阿涼:“你惹她了?”

“我惹她作甚,約莫她自己心情不好,莫要理會,你将藥方拿來,我看看。”穆涼淺笑,半月來最舒心。

她一笑,林然就跟着笑了,将桌上的藥方遞給阿涼,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這是治什麽病的。”

“我自己看看就成,你桃樹種了嗎?”穆涼将藥方收下,擡眸看着嬉笑如稚子的林然,摸摸她的小臉,道:“二月二那夜,洛陽城內有舞龍舞獅,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然的性子談不上喜靜,但也能耐得住性子,尤其這些時日以來與穆涼形影不離,就更加快活,也不想去外面。

對于舞龍舞獅,她無甚興趣,“你去嗎?你去,我就去。”

離二月二還有幾日,穆涼算着時日,自己也該病好了,便道:“也行,到時你帶上幾人,安全為上。”

“好,我立即去安排。”林然欣喜地答應下來,她與阿涼還未曾晚間出行去玩,尤其這幾日悶在府裏見不得人,出去透透氣就好。

晚間吃過晚飯,穆涼就歇下了,信陽開的藥也被擱置在一旁,林然自己去熬了杯蜂蜜水,婢女說別用處的。

穆涼躺下,也未睡得着,聽到有人近前就睜開眼睛,無神地凝視她:“你怎地還不休息?”

“你喝點熱水,好不好?”林然捧着杯盞躊躇不前,看得穆涼心中一軟,眉眼處的虛弱也散去幾分,她撐着坐起來,林然忙上前扶着她。

林然小心地将杯子喂至她嘴邊,低聲說:“有點甜。”

穆涼就着她的手喝下,順勢靠着她的身上,也不說話,無端裏透着一股脆弱,讓林然也失去了想摸摸她的沖動。她小心地将人放下,将空碗遞給婢女,掖好被角。

她躺回自己的地鋪裏,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她索性爬起來,擠進穆涼的被子裏,摸摸她的額頭:“你睡着了嗎?”

穆涼緊閉眼睛,沒有應答。

年少人本就體質好,又愛習武,周身上下

都是熱的,睡夢中的人無意識地貼着她。

穆涼第一次這麽主動,讓林然又驚又喜,她伸手就攬着她,抵着她微熱的額頭,親了親她的鼻尖,小心就靠了過去。

寂靜的夜晚,懷中的呼吸平靜下來,林然目不轉睛地凝視着穆涼,滿滿地情意,若滿天星辰,怎麽也數不盡。

林然清醒地抱着阿涼睡了一夜,心裏美,就連睡夢中都帶着笑。

東方露白時,穆涼醒來就瞧見傻笑的人,清晨之際,總是最舒心的,林然的手粗粗搭在她的腰間,也算安分,她将手輕輕挪去。

林然警惕,動了動,迷糊地睜開眼睛,她輕輕拍了拍,道:“還早,再睡會。”

近日無事,起來早也是無用,不如多睡會。

林然昨夜睡得遲,聽話地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穆涼起榻,感覺比起昨日要好受多了,吩咐婢女去給繡坊管事傳話,有空過來商議事情。

婢女退下後,穆涼自去沐浴淨身,熱水中泡一泡,全身也舒服不少。待她梳妝好,林然也醒了,被婢女伺候着起身洗漱。

早晨按照穆涼的口味來,清淡為主,林然大口喝粥,問穆涼:“你身子好些了嗎?”

“嗯。”穆涼垂眸,羞于再提,林然懂她性子,就閉上嘴巴不再說了。

吃過早飯後,穆涼無事讀書,林然就看着賬目,比對着去歲春衫的價格,想到棉衣就道:“阿涼,今歲錦緞春衣可要提高價格?我看了去年繡坊的價格,有些低了,雖說薄利多銷,可我覺得該漲一漲價了。”

“冬日與春日不同,冬衣耐寒,春衫只為美麗罷了,前者是必不可缺,後者就不是必需品了。不過你既然要漲價,就提一提,林家将價格壓得太低了。”穆涼附和道。

她見林然今日認真,就多說幾句:“其實很多商戶像林家看齊,林家漲,他們必定也會漲,就像去歲冬衣,有些人進價不變,可是依舊跟着漲價,人心都是貪婪的,可是也當有度,莫要迷失了本心。”

“我曉得了,只是今歲捐糧,其他商家失了銀子,必然也會趁機漲價的,不如我們先試着提高些價格,捐糧前就漲,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如何。”

她躍躍欲試,穆涼也不阻攔,畢竟林家是要交到她手上,多加磨煉也是好事,點頭答應:“也可,午後管事過來就吩咐下去,綢緞與粗布在相應價格上漲一成。”

“不,粗布不漲,綢緞漲兩成。”林然反駁道,粗布是底層百姓所需,為難百姓不是她的初心,官宦與商戶才是最大的買家。

朝廷把她當豬來宰,她也應該回報一二。

穆涼會心一笑,懂她是意思,“好,聽你的。”

林然喜滋滋的,複又垂首看賬簿。

她為穆涼而喜而憂,在穆涼面前喜形于色,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給她,毫無保留。

穆涼感嘆,她與林然之間跨過了雷霆之區,越線了。

父親的反對,也讓她無可奈何。她明白父親的想法,養大林然是對洛家的愧疚,護她、疼她卻沒有将親事當作束縛。

可父親忽略了人的感情一事,情深如何放棄,她待林然或許沒有那般心思,可林然呢?

林肆對她教導,從小就讓她明白,她與她之間是要成親的。想法根深蒂固,腦海裏想了十多年的事,一時間也是難以更改的。

且酒醉之事,當真如長樂所說,生米煮成熟飯,已難以改了。

她望着林然認真的神色,這是她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孩子,同寝一榻,同食一桌,十年如一日,當她是無心人嗎?

她無奈而不想,信陽也該知道林然的身世了,若信陽繼續錯認林湘,林然就會暫時安全。實在無法想象明皇知曉林然身份後,會做出什麽事。

若真是林湘,明皇也可以忍耐,然如林然這樣第一商的威脅,誰人可以容忍。

她只要一想,就覺得害怕。

****

二月二晚間,燈火璀璨,明燈如長龍。

林然做了兩張面具,給穆涼戴上,她又換了一身男子裝扮,寬袖長袍,戴上面具,就無人認得出她了。

城北都是百姓出來玩,穆涼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無端透出一股清和的氣質,林然牽着她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百姓沒有官宦家族規矩多,很多未出門的姑娘也相伴出來玩,跟着舞龍舞獅後面走去,林然看着她們無拘束的樣子,不禁心生羨慕。

長街上也有許多貨郎,挑着各色貨物,還有許多人搭棚賣着熱茶,糖葫蘆與胭脂水粉總是聲音最好的。

林然選了根做工粗糙的木簪,置于燈火下細看,看清上面的紋路,道:“這個我也會。”

穆涼自然要笑話她:“前幾日你也說你會種桃樹,巴巴地去種,可如今一顆都沒有存活,你看着簪子粗糙,可也頗費工夫,你也不要小看。”

“才不是,桃樹是見了讨人厭的信陽殿下就不長了,這次我藏着刻,必不讓她看到。”林然有些氣,輕輕地将木簪插入阿涼的發髻中,雖不大好看,可也與這裏的百姓相似,簡單質樸,不像是一朝郡主。

燈火下,人流如潮水,坊間裏湧入不少舞獅的隊伍,林然緊握着穆涼的手,不敢有一絲放松,心中也有些奇怪:“阿涼,好像多了很多人。”

“這裏與城南不同,坊間百姓喜歡熱鬧,不會拘束于規矩,不過今日好似是有些不對勁。”穆涼看着忽然湧入的隊伍,心生不解。

林家在這裏的商鋪不少,因此她懂二月二龍擡頭這日必然很熱鬧,只是往年的舞龍舞獅與今年不同,她左右看一眼後,停住腳步,道:“還是小心些,擇一茶肆坐坐?”

“也好。”林然牽着她的手,找了一間幹淨茶肆,選了一間二樓的雅間,開窗就能看到坊間的景象。

進了茶肆,林然就不擔心同阿涼走丢了,松開她的手,打開窗戶,就見到下面人山人海,問起跑堂的:“這裏是不是每年都這麽多人?”

“也不是,今年人格外多,不過對我們也好,人多生意好。”

林然與穆涼對視一眼,默不作聲,林然揮退跑堂的,低聲道:“我總覺得今夜會有事發生,事出反常必為妖。”

“或許吧。”穆涼漫不經心道。

她話音方落,就聽到一陣尖叫聲,歡喜的人群裏就有人争着向四周跑開,場面一度混亂。

林然看着人群裏的士兵,瞧了瞧窗戶,笑說:“我猜定有蘇長瀾,阿涼,我們打賭,可好?”

“賭什麽?”穆涼順着她的話道,她不拒絕林然地小心思,本就是年少人,有自己的喜歡與情趣,她只要順從就好。

林然趴着窗戶,看着人群中走不動的士兵,靈機一動,道:“若有蘇長瀾,我就不睡地鋪了,與你一道睡榻。”

穆涼就知她沒安好心,道:“你若輸了,就跪你的算盤去,也不罰你多,就一個時辰,如何?”

林然撇了撇嘴,低聲抗議:“阿涼,你變壞了。”

“小乖也變壞了。”穆涼柔柔地應了一聲,見她生氣也不去哄,反催促道:“你還賭不賭了?”

“賭,自然要賭,蘇長瀾不來,我就給你捉來。”林然放出豪言,下面的百姓已作驚弓鳥作四下散開了,她看着那些舉刀揮退百姓的士兵,好似是大理寺的人。

能出動大理寺的人,要麽是去捉拿犯人,要麽就是有人逃出來了,觀其情景,像是後者,當是犯人跑了。

難不成是信陽公主救出林肆了?

她驀地一驚,想要下去看看,方擡腳就被阿涼拉住,她擡首去看,阿涼眼中閃着莫名的情緒。

穆涼道:“不管下面是誰,都不要去涉險。”

你若真是林放之女,自然不會阻攔,奈何你本是洛家的人,下去無異于送羊入虎口,白費了多少人的心思。

“林肆對我有恩,我不能坐視不管。”林然垂下腦袋,她就想去幫忙,就去看看,心裏也好有安慰。

穆涼知她重情,尤其是她待林肆如師如父,個中情況她不能說,唯有盡力去阻攔。

坊間人聲吵雜,尖叫聲不絕于耳,還有間隔的兵器聲,沖擊着林然的心,她的手都在微微發顫。她在猶豫,在掙紮,鼓起勇氣看向阿涼:“我……”

穆涼淡笑,指尖在她輕輕蠕動的唇角摩挲,心口猛地跳動,她傾身靠近林然,主動親上去。

她的主動但願能換來林然的退讓。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阿涼變壞了。

作者:莫急,下章更壞。

小乖:惶恐jpg.

最近救活了一個人,它叫存稿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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