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偷親
林府小厮去請太醫,恰好暴露了,穆能順勢找了過來,他後面還跟着太醫。
與孩子置氣,但身體還是很重要的,他讓大夫去診脈,自己喚住穆涼:“我們聊聊。”
“我與父親也沒什麽可說的,林然高熱不退,比起那些荒誕的事,我更在意她的身體。”穆涼不想同他說話,當年的真相如何,也不想過多計較。
這麽多年來,她初次這麽冷淡,氣得穆能對她瞪眼睛:“你與我沒什麽話說,你就盯着那個林然,當年同意親事是因為被突厥和親所逼,嫁去那野蠻之地,不如先答應林家的事。如今林然的身份,你也猜出來了,何必固執?”
“父親對洛家有情有義,難不成我就為你們的情誼而犧牲?”穆涼冷聲道,父親質問的話就像一層羞恥的白霧将她籠罩,将她整個人推入懸崖處。
她對林然也沒有過分的想法,只要林然心中還有她,她便滿足。林然性子淳樸,這些年來對她的尊敬,她能感受到,且今日的事也非是她造成的。
怎能讓她背負這些責任。
自私二字瞬息湧入腦海裏,她不敢去直視父親的目光,手忽而跟着發抖,阖眸道:“我只在意林然的感覺,她若有喜歡的人,我便不會、不會繼續。林然一日不變,我也一日不變。”
穆能被激得說不話來,指着她半晌說不出話來,屋內氣氛冷了下來,頓了許久,他才道:“林然是洛家的孩子,按理喚你一聲姨娘。當年本托付給林放,可他身體不好,才不得不送入穆家。可明皇又是多疑的性子,恰逢突厥求親,才不得已而為之,林肆送子上門。”
“如今,信陽回來了,她有能力保下林然,你何不就此退出?就算林然喜歡你,可你想過信陽如何想,她會不會同意?你們如何做,我可以不管。關上門,我可以醉上幾夜,只你們如何面對世人的口誅筆伐?”
穆能從不是一個看重世人眼光的人,若在意這些,當年也不會帶兵去剿滅洛家,落得背信棄義的罵名。
“林然為何要回信陽處?奪嫡本就是九死一生,為何将林然推進坑裏,現在這個時候不好嗎?林家之財,穆能之勢,比不得一個信陽公主府?”穆涼心中湧起悲涼,忍不住道:“林然是我養大的,她的去與歸不該由信陽來決定。生而不養,有何資格呢?”
“你……”穆能最笨,講起大道理竟比不過她,煩躁地在原地打轉,一腳踢翻眼前的擺設,“那又不是你生的,你管得着嗎?”
穆涼鎮定道:“那也不是她養的,林然是自由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理?”穆能翻了翻眼睛。
“我與林然十五年前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穆涼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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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和林然待久了,臉皮也變厚了。”穆能實在沒話說了,只能拿林然做擋箭牌,看着阿涼決絕不悔的樣子,心口都覺得疼了。
他恨不得将林然揪出來揍一頓解氣,罵了許久也覺得口幹舌燥,左右看一眼:“茶呢,老子來這麽久,連杯水都沒有,怎麽伺候的。”
婢女被罵得慌張走進來,将早就煮好的茶奉上去。穆能接過,直接喝了,又道:“回王府,待在這裏做什麽,名不正言不順。”
“我不需要名分,且這麽多年都過去了,父親才覺得明不正言不順?”穆涼神色依舊冷冷,待人的态度也極為疏離。
剛解渴的穆能又湧起怒火:“不氣我,你會少塊肉?”
穆涼道:“不氣您,對不起林然在河水中待了半個時辰,燒到現在都未曾退熱。”
穆能一頭惱火:“她發燒,關我什麽事?”
“您算計了長樂,長樂便将氣出在她身上,逼得她跳下花船,追根究底不是您的過錯?”穆涼試探道。
“狗屁不通,我和長樂八竿子打不着,算計她做甚,算計她的是信陽,別賴我身上。”穆能一口氣都說了出來,早知道就不出馊主意了。
果然如此。穆涼呼出一口氣,長樂應當知曉林然的身份了,她又問父親道:“信陽也知曉林然身份了?”
“我哪裏知曉她是不是知道了,洛卿當年将孩子交給我,我就送去了林家,兜兜轉轉又給我丢了回來,就像菜市場賣不掉的大白菜,你以為我想收。就憑信陽的性子,知曉也忍不住不來找我對質。”穆能滿腹埋怨,洛卿太精明,拿捏着他的短處來做事。
林然與洛卿也差不多,聰明是不假,臉皮也夠厚的,不成親就欺負他家阿涼,活脫脫第二個洛卿。
當年的事被揭開,穆涼心中有數,不想再問,道:“送客。”
婢女得了吩咐後,就大着膽子請王爺出府,穆能第一次被女兒趕出門,想氣又不能氣,罵了幾句後才出了林宅。
活了這麽多年,難得這麽憋屈,比起朝廷的那些破事,更覺得憋屈,氣得無處去,就回府去喝酒。
府裏的酒只喝不進,酒庫也空了,對着空蕩蕩的王府,已經不能用生氣二字來形容了。
邊喝酒一邊将洛家一家人都罵了一遍,最後才罵到信陽,整個王府的仆人都不敢靠過去。
翌日的時候,穆能照舊請假,沒去上朝。
其餘人見怪不怪,只戶部尚書郭勄愁的滿頭白發,找不到林然,他就沒辦法籌集軍糧,雖說一家可缺,可誰讓林家一戶可抵數家。
下朝後,蘇長瀾喚住郭勄,試探道:“我前幾日在護城河畔見到穆郡主,郭尚書的策略還沒寫好?”
籌不到軍糧,策略上如何寫,郭勄愁眉苦臉:“下官不知她的去處,蘇将軍若知曉可告知一二?”
蘇長瀾自信道:“自來士農工商,商為低賤,郭尚書只需拿出官威恐吓一二,還不怕他們就範?”
“話是不錯,可林家在掌舵人是穆郡主,給下官幾個膽子也不敢拿大。穆王爺的性子,當真能拿刀砍了下官。”郭勄不敢應,這套方法也要看對方是誰,林然或許可以,穆郡主就不行了。
“那是,不是人人都如蘇将軍這般厚臉皮,要人家銀子還拿刀逼着,與強盜何異。哦,我忘了,蘇将軍做強盜做習慣了,掠奪功勞的事本就是家常便飯了。”長樂從兩人身旁經過,聽到這麽厚顏無恥的話,也有點臉紅。
沒想到,蘇長瀾竟比她還厚顏無恥。
被她這麽一打岔,蘇長瀾就無法再點撥了,只道:“郭尚書缺兵,大可同我說一聲。”
“郭尚書覺得自己可以多挨九王叔幾拳頭,就帶幾人過去,別忘了前不久大理寺少卿剛被他打瘸腿的事。”長樂拍了拍郭勄的肩膀,滿目擔憂,上下打量他幾眼,嘆道:“九王叔兩拳就可以打趴下你。”
郭勄額頭滲出冷汗,對長樂揖禮道:“謝殿下提醒。”
“謝本宮無用,倒不如去勸服其他商戶,畢竟洛陽城的商戶也不只林家一家,何必在一棵樹吊死。”
長樂說完就離開,臨走前向後殿處看了一眼,眸色生怨。
郭勄站在殿外許久,默默嘆息,信陽經過他身旁,突然開口:“本宮替你走一趟。”
郭勄喜出望外:“臣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
林宅幾日來閉門謝客,就連商鋪管事都未曾入內,林然燒過兩日後就退熱了,只是時不時地還有些低熱。
穆涼無事守着她,也不覺得無趣,說了幾件外面的趣事,林然惦記着林肆,就一直想去公主府看看。
她躺在被窩裏,唇色都泛着白,無精打采,道:“我聽說阿爹來了?”
“嗯,走了。”穆涼放下手中的賬簿,在她身旁坐下,以手背輕輕貼了她額頭,還有些熱,她心底都是一片冰涼,道:“阿爹舊事就不管了,在這裏他又不會打你。”
“我倒不怕他打我,就怕……”林然頓了頓,眸色輕輕一顫,道:“就怕他把你帶走了,也不知我哪裏不好,讓阿爹這麽抵觸,難不成就為了我……”
林然眼中滿是糾結,病氣好似更重了些,渾身乏力,頓了半晌又重新開口:“他就這麽看重名聲嗎?我以為阿爹都是不在意的,再說我們都定親了,只要他點頭就可以成親了。”
她絮絮叨叨幾句後,就覺得困了,眼皮如灌了鉛,重如千斤,擔憂下卻又睡不着了,愁苦之色,像是如臨大敵。
穆涼心底的冰冷被她這副模樣淡化了,為哄她好好養病,道:“待你病好了,我帶你去見林肆,可好?”
“去哪裏見?”林然病中一驚,睜大了眼睛,驚得穆涼拍她額頭:“再提一句林肆,我就不帶你了,快些閉上眼睛。”
林然滿腹的話,想問林肆在哪裏,還有他身上可有傷,話沒出口,嘴巴就被柔軟的指尖捂住了,眉眼處一下一下的輕拂,心口的郁結忽而就散開了,沉沉睡去。
穆涼還來不及替她掖好被角,就聽婢女的傳話:“郡主,信陽殿下來了。”
睡夢中的人眉眼動了動,似是要醒,穆涼忙拍了拍,低聲道:“你讓殿下等等。”
穆涼摸了摸林然的小臉,略有些不舍,将被角掖好好,讓婢女好生守着,自己去見信陽。
****
信陽端正地坐在花廳裏,神色如舊,接過婢女奉上的茶,輕輕飲了一口,穆涼才姍姍來遲。
她直接開門見山:“我為捐糧一事而來,郡主可想到捐多少了?”
“近日事情多,未曾去想,殿下開口就是。”穆涼道。
她神色不好,看着有些疲倦,與她口中近日事情多也符合。
信陽問道:“可是商鋪裏出事了?”
穆涼态度疏離,也不如往日親近,道:“林然在護城河水裏待了半個時辰,回來就高熱不退,我忙着照顧她,其他的事就先擱置一旁。這些年來,林家暗地裏送了不少銀子入宮,捐糧一事比起來也不大,殿下定奪就是。”
“難怪這幾日不見她去公主府。”信陽低說一句,按理她救出林肆,林然會去公主府問一問。是以,她叮囑過府兵與門人,見到林然一律放行。
誰知,幾日來都不見影子。只當小東西不在意這件事,不想是病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強迫,道:“大夫如何說?”
“請了太醫,喝藥後還有些低熱。她平日裏身體好,這次在水裏時間有些長了,想必傷到底子了,只當給父親消災了。”穆涼淡淡道,說話間看着外間的天色,不去看信陽的神色。
信陽不知她話裏的意思:“給九王消災是何道理?”
“長樂道我父親算計她,無法下她只能報複林然,就有了護城河那幕了。”
信陽眉梢抽了抽,心底明白,道:“我能見見她嗎?”
“她方睡了,殿下還是莫要去打擾的好。”穆涼毫不猶豫就拒絕,喚來一名管事,舉薦給信陽:“這是林家的管事,能做到些主,捐糧一事就交由他負責,殿下有事就可吩咐他。”
這就意味着信陽下次不能以此為理由再入林府了。
信陽看着管事,眸色陰沉不定,答應下來:“也可,本宮就帶他離開了。”
她并不貪戀,帶着管事就離開林宅,先去宮裏尋長樂。
長樂在紫宸殿裏陪着陛下批閱奏疏,信陽直接入殿,先給陛下行禮,而後看向唱啦:“長樂,我有事與你說。”
或許是做賊心虛,長樂莫名覺得信陽的眼神帶着淩厲,指不定出了紫宸殿就可以揮拳相向,她拒絕道:“晚點,我陪陛下批閱奏疏。”
“就現在。我方才去林府的時候問捐糧一事,穆郡主話裏話外都是對你的埋怨,道你仗勢欺人,逼得林家主跳入護城河,天寒地凍傷了身子,高熱不退。我再問捐糧一事,她就将我趕了出來。長樂殿下,是不是該與我解釋下,到底發生何事?”
信陽目光深沉,話裏話外好像都是為了捐糧一事而憂心,她最剛正不過。
她這麽一正直,堵住了長樂所有的話,當着陛下的面也不好說出實話,搪塞道:“我不過與她開玩笑罷了,誰知她自己轉不過來彎,就跳下去了,我讓人去撈了,誰知她自己跑了。”
“那長樂殿下是不是該去道歉,不然捐糧一事我該怎麽開口?”信陽眸光直視心虛的人,也不在意陛下探尋的目光。
她越這麽不避諱,讓明皇心中的疑惑越淺,就像當年洛卿說的,與其藏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表達出來。
長樂被她當衆逼得沒有退路,總不好說是你先算計我,我奈何不得你,只能照着計策去算計你女兒了。
這話一出,大周都得翻天了,她細細思考了須臾,道:“我午後就去給郡主道歉,如何?”
“自然最好,捐糧一事林家在推辭,你最好不要成為林家拒絕朝廷的借口,到時你可就成為了邊境将士的罪人。”
“阿姐的嘴巴何時這麽伶俐了,不像是你的做風,難不成氣發瘋了?”長樂忍不住諷刺,她就這麽白白吃虧了?
在旁的秦宛聽到兩人之間略為奇怪的對話,頗是不解,但也沒有插嘴。
明皇忍不住了,道:“穆郡主這般任性?”
信陽道:“任性的是長樂,無故逼迫人家跳河,險些喪命,難不成還怨穆郡主生氣?”
她今日說話一語中的,讓明皇也無話可說,秦宛适時出來說話:“穆郡主對林家主本就心疼,情緒難免有些激動,不如長樂殿下去看一看,讓穆郡主釋然。畢竟都是姐妹,也不必這麽生分。”
姐妹二字恰好提醒了長樂,正愁着無話說,旋即就道:“也是,都是姐妹,林家主也該喚我喚阿姐一聲姐姐,哄一哄也沒什麽事。”
信陽臉色沉了沉,對上座的陛下行了一禮,退出了紫宸殿。長樂自覺拉回了面子,朝着秦宛笑了笑,也俯身退出去。
午後,她就去林府,帶着明皇給賞賜下的禮品,敲響了林府大門。
穆涼恰好不在府上,林然用過藥又睡了,她又撲了空,總覺得哪裏不對,跑去後院裏找人,見到榻上小臉慘白的人後,伸手探了探額頭,确實發熱。
她只好落寞地回宮去了,這孩子怎地不禁逗,性子竟随了信陽,木頭一根。
*****
浮雲樓的事都是穆涼做主,連林然都是蒙在鼓裏的,趙九娘見林肆被抓後,不得不向信陽暴露自己是洛家仆的身份,後信陽順水推舟,将人放在浮雲樓內。
這些趙九娘自然是要禀報給穆涼的,在她與林肆心中,穆涼早就是洛家掌舵人的身份了。
穆涼安頓好林然後,悄悄從浮雲樓後門進去,趙九娘将後院的婢女都調開,請她入春字樓。
林肆這幾日半醒半睡,穆涼來的也巧,他恰好醒了,見到穆涼後,灰敗的雙眸登時一亮,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穆涼在他榻前站定,輕聲道:“我知你嗓子說不出話來,我問話,若是對了,你就點點頭即可。”
林肆好似知道她問的什麽話,當即點了點頭。
穆涼問:“我只一個問題,林然與林湘身份是不是換過來了?”
趙九娘一驚,茫然後退兩步,她方想開口,就見林肆點了點頭,她連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說了。林肆對穆郡主是否太過坦誠了,當年的事被忘記了,就不該重提。
林肆的點頭在穆涼心中掀起一圈圈漣漪,她本就知曉這些,在幾人口中得到證實了,她道:“既然換了就換了,穆家能養大林然,也能好好地讓她避開那些紛争,就讓這件事到此結束。”
趙九娘忍不住道:“洛家滿門的恨就這麽放棄了?”
“有陳知意在,何懼這些,帝位更替,本就是一番風雨,洛家的事肯定會被掀起。林然不介入,不代表穆家會忘記。林然該做的事,我來做就是了。”穆涼平靜道。
只要林然還是林家的家主,這些做來遠遠比信陽嫡女的身份來的簡單得多。
陛下如此憎恨洛家,她帶着驚人財富回到信陽身邊,陛下能容得下,蘇長瀾也不會容忍。
她一番承諾,讓趙九娘無話可說,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後,垂眸不語。
離開春字樓後,穆涼想起落月,道:“找個好人家嫁了,嫁妝從我這裏出,這是林然答應她的。”
趙九娘稱是,照着原路送她出浮雲樓。
洛陽城內依舊有不少兵士在巡邏,浮雲樓前也有不少人,卻無人敢進來鬧事,穆涼的馬車從正門路過,她掃了一眼,未曾說話。
蘇長瀾已經命人沿着回江南的路線一路搜尋下去,似是認為人已離開洛陽城,信陽整日為軍糧而忙碌,也無暇做其他的事。
不僅蘇長瀾,就連明皇也在派人監視她,在見到她流連浮雲樓後,蘇長瀾不淡定了。
這些事都是小秘密,穆涼無心去問,太子的存在感愈發低了,蘇氏一黨更加猖狂,且陛下又有改國號之心,大周的江山怕是不再姓陳了。
回到林宅後,婢女禀道:“長樂殿下來過,帶了些禮品,見了家主一面就走了。”
長樂是來道歉的,在穆涼的意料內,踏進屋子的時候,林然還在睡,算算時辰還有半個時辰才會醒,她順勢就躺在外側小憩片刻。
只要林肆堅持林湘就是洛卿的孩子,信陽也不會多說什麽,至于林湘對明皇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人,那麽軟弱的人向來都是人悲憫的對象,不會覺得是威脅。
林然則不同了。她太過聰明,又是林家的家主,本就是明皇在意的人,再多了一層洛家女的身份,明皇的猜忌就更加深了。
春日裏的午覺極易入睡,穆涼靠着溫熱的人躺下,聽着均勻的呼吸聲後,閉上眼睛就陷入昏睡中。
半醒半睡間,身旁的人好像動了動,腰間一重,似是搭着一只手。
睡覺還是不安分,她裝作未醒,由着林然去鬧。
屋內安靜了許久,耳畔只有呼吸聲,還有細碎的被子摩挲的聲音,穆涼眼睫顫了顫,腰間的手越搭越緊了,她随意伸手去按住,耳畔一熱,忍不住就睜開了眼睛。
她側眸去看時,小東西将還是沒醒,只是無意識靠了過來,腦袋貼着的肩膀,唇角抿着,嘴皮略有些幹燥,她無端一笑。
笑意清淺,她側身靠着林然,沒有開口,只去碰了碰起皮的嘴巴。林然嘴巴抿得更緊了,不知為何,她喜歡上現在的生活,哪怕沒有成親,沒有名分,只要林然乖巧,心裏只有她就成。
其他的,不重要。
睡夢中的人不知事,穆涼輕輕碰了碰她,蜻蜓點水,她也是不知的。
若醒了,定要親回去。
穆涼又是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我怎麽那麽倒黴,大人之間的事別把我扯出來,謝謝,再有下次,生氣啦!
作者:食物鏈最低端,沒有抗議的權利。
小乖:呸,還有小小乖呢。
作者:想得倒美,乀(ˉεˉ乀)滾!
昨晚12點晉江抽了,把我幾分鐘的收益抽成了12000+,美得我呦,然後再刷……幾塊錢……
夢醒得太快。
晉江太不厚道了!!!
下更今晚11點更吧,更新頻率太快不好。
或者本章論過100,我就準時7點更,壞笑壞笑jpg.
感謝在2020-02-2917:15:48~2020-03-0111:17: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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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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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