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賣身
府門前的門人迎着林然入府的動作頓住了,信陽打量着她:“你有婚書嗎?”
林然自然沒有的,不過就是一口頭之約,只這口頭上的話鬧得整個大周的人都知道,比起有婚書還要厲害。
她詞窮了,道:“與殿下有關嗎?”
一句話将信陽未說的話都堵得幹幹淨淨,她看着鋒芒乍現的少年人,提醒道:“雖說是無關,我只是在提醒你罷了。”
“殿下好意,林然心領了。”林然按照規矩行了大禮,而後才跟着門人入府,小臉上挂着疏離,信陽也說不得什麽。
入府後,穆能在品茶,他得了信陽一大罐好茶,本是送給八王的,托他轉交。他就事先嘗嘗,只是茶味不大好,他喝了一口就嫌棄。
林然入廳,見他在品茶,就奇怪道:“阿爹改性子不飲酒了?”
“哪裏,我這是氣不過。”穆能擺擺手,示意廳裏的人都退下,拉着林然坐下,小聲道:“這是信陽送給八王的,只因八王攜夫人去寺裏上香,替她做了一掩護,她就給人家送好茶。你說我這麽任勞任怨地給她籌謀,她怎地一壇酒都不給我,你說我能不氣嗎?”
林然不明白兩人之間的事:“您給她如何籌謀?”
穆能說不出來了,他能說他養大了信陽的崽嗎?
自然不能,他頓了頓,再次擺擺手道:“不提也罷,先說你倆的事,我沒什麽要求,你像我一般不納妾就成,還有小小乖姓穆,其他的随你們。”
林然被他瞬息萬變的态度吓到了,順着開口:“納妾自然不可的,只是小小乖是誰?”
“這麽不開竅,果然是憨憨生的。”穆能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罵道:“自然是你倆的孩子,你膽敢姓、姓林,我就把阿涼帶回來,你自己守着那個姓過日子去。”
林然被他拍醒了,恍然大悟:“我聽阿涼的。”
“不,你得聽老子的,簽字畫押,不然你娶別人去,別在老子面前晃悠,老子眼不見心不煩。”穆能罵完,頓覺出了一口氣,捧着信陽送的茶悠哉地喝了。
案牍上多了一張紙,上面寫着‘婚前約定’,林然大致看了一眼,不覺道:“阿爹,是阿涼嫁我,還是我嫁阿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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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能晃着茶杯,看她一眼:“不娶?也可以,出府回家。”
“阿爹真霸道。”林然小聲抗議一句,将‘賣身契’看了一眼後,拿筆想簽的,想起這些阿涼可能不知道這些,就試探道:“阿涼曉得嗎?”
“她曉得幹什麽,我嫁女兒又不是她嫁女兒,與她無關。”穆能道。
林然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看着約定:“阿爹,我如果簽了,會不會氣得我父親從棺材裏爬出來掐死我。”
“要掐也是掐死我,他不敢對你動手。”穆能自信地說了一句,林放的脾氣尚可,不會輕易掐死人的。
林然看着約定上的條款,只道是孩子姓穆,沒說是哪個……她嘻嘻一笑,阿爹就是一武人,寫得條款也不嚴謹,她當即就拿筆簽了,又補一句:“阿爹,要不要補一份婚書?”
穆能:“你方才簽的不是婚書嗎?”
林然擡首:“這不是賣身契嗎?”
穆能想了想:“也可,那就補一份,不是大事,正好你也賴不了賬。”
事後,穆能提着茶葉去八王府,林然回林宅用午飯。
穆涼不知那份約定之事,待見到後,亦是哭笑不得:“他讓你簽,你就簽?”
“無妨,阿爹寫的條款都不嚴謹,鑽一鑽漏洞就可,先哄他開心就是,他讓我選個好日子去下聘。你說哪天是好日子?”林然興奮地讓去取黃歷來,看一看就曉得了。
穆涼看着他二人寫到的條款後,也頗是無奈,父親這些年愈發愛逗弄林然,将來的事如何能有一紙約定來定奪。若林然真有什麽心思,區區一張薄紙也是束縛不了的。
翻過黃歷後,林然算着時日,滿心歡喜道:“阿涼,我們下個月初二去提親,好不好?”
“也可,我将祖母請回來。”穆涼附和道。
林然又想起一人,試探阿涼的意思:“那王妃是不是也要請回來?”
穆涼笑意淡去,“這件事問父親,王府的事,你我不好多話。”
她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林然也不知該怎麽說,慣來的想法讓她停下話題,不惹阿涼生氣。
旋即就換過話題,拉着她去庫房選聘禮,只林宅裏的東西都是近一月才搜羅的,一眼看去,寥寥無幾,最多的一部分還是在王府。
王爺扣着,林然就不好意思去要,穆涼開口:“明日去王府清點,将東西搬來這裏,郡主府還是不成,先搬來這裏,再送到王府。”
“繞來繞去,還是送去王府,有些麻煩。”林然道。
穆涼淡笑:“成親的禮儀本就做給外人看,告于世人知。世人多攀比,禮儀多重,規矩多大,就認為對方多在乎自己。其實心意如何,與這些世俗的規矩無甚關系。”
“那既然不在乎,為何還要那些俗禮?”林然身處在林家中,對于那些俗世的看法并沒有太多的計較,她不知人言可畏,不知那些外人的想法有多肮髒。
穆涼也并非是計較那些事的人,她受祖母熏陶,知禮儀,卻又看破了父親多年來的做法。将那些世俗眼光抛棄得幹淨,偏隅一地,因此,她也看得很淡。
是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然也不在意這些,但她不能不說,這樣對林然而言也不公平。
她看着錦盒裏的玉質擺件,瑩白的指尖輕輕拂過,猶如一片羽毛滑過,讓人心癢難耐。
她緩緩開口:“世間上多規矩,有些教化人,有些束縛人心,也有人的想法淩駕于規矩之上,人言可畏,你在意,它們就是身上的枷鎖,若不在意就什麽都不是。”
“為何要在意?”林然反駁她。
“因為你活在世間,總要有些朋友,不能孤單一人。你的做法與他們的想法背道而馳,他們就會抛棄你,甚至對你指指點點,你難道不想要朋友?”
“既然合不來,我便不要這朋友,孤單一人又怎樣,誰敢指指點點,想辦法讓他沒辦法指點。”
“若世間人皆是如此,你一人如何抵擋得了千萬人?”
林然沉默了,看着玉擺件上的素手,她不知阿涼為何提起這些,但提了就證明是她心裏所想,是無法避免的。
世俗禮法,固然重要,可與她有什麽關系,她想了想,認真道:“我們的事違背世俗禮法了?”
穆涼不知該如何說,不能将舊事說出來,免得讓她造成困惑,斟酌片刻,才道:“你我之間的定親,在十五年前就已經違背世俗禮法?”
“為何違背?殿下将秦宛大人禁锢在身邊,秦宛不過二十□□,陛下近六十,世人怎地不道,反過來說我做什麽?”林然據理力争。
穆涼再度解釋:“那陛下是天子至尊,容不得旁人指指點點。”
林然沉了沉,冷着臉色道:“世俗禮法并非是規矩,可要也可以不要,既然不能指點天子,就來指點我們?這又是何道理,難不成欺負弱小,這又與強盜何異?”
一番話下來,穆涼覺得她将小乖帶偏了,明明說的是禮法重要,卻成了欺善怕惡。
她嘆氣,道:“你偏執了,成親也是一種禮法。”
林然桀骜道:“成親是規矩,你方才說的世人眼光,我不在意這些,至于朋友,說得來就來,不合就分了,何苦勉強自己。再者林家的地位讓陛下都會高看一眼,難道我會在意小民的想法?”
說話語氣霸道,态度還有些蠻橫,穆涼看着她揚起的小眉梢,忍不住戳了戳:“你真霸道,你若為皇帝,與陛下也差不多。”
“差很多,我若為帝,哪裏有冤案,哪裏會霸着自己女兒的心上人,再者我也只對你一人好,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女子。”林然态度軟和下來,見阿涼神色也緩了緩,就放下心來。
她想了想,認識自己的錯誤:“我很霸道嗎?”
穆涼點頭,她就自覺醒悟道:“那我以後不和你争了就是,只是道理要說清的,我無甚朋友,不需理會旁人指點。”
嘴上說以後不争了,可還是說解釋幾句,認錯态度不良好。
兩人清點一番後,讓人去準備其他小物什,林然想了一通道:“阿涼,下聘禮是不是要保山?”
當年是林肆過來的,如今他成了逆黨,也不能出面。
穆涼颔首道:“好似如此。”
林然又擰眉陷入沉思中,将尋常所認識的人中都衡量一通道,兀自開口:“八王世子不可以,他當年吵着逼我寫退婚書的。齊妗太小了些,長樂殿下倒是不錯,只是她玩心重,就怕弄砸了,好像只有信陽殿下可以,阿涼,你覺得如何?”
她口中喚着的阿涼在繡‘涼’字,聽她一番嘀咕後,慌神就将針尖插入自己指腹,冒出一滴血珠,吓得林然忙湊過去,拿帕子給她壓着。
她口中還在說話:“我曉得你不喜歡信陽殿下,可是除她外,沒有合适的人。你若不喜歡,那就長樂殿下,你別激動就好。”
低頭間錯過穆涼眼中的無奈,任何人都可,唯獨信陽不可,且信陽該猜出她的身份了,不阻攔已是萬幸,哪裏能做保山。
指尖上的微微的痛意被壓下,她擡眸迎上林然的目光:“長樂怕也不成,低調些。”
“為何要低調,你方才不說要告知衆人,我倒想問陛下讨要一道聖旨,賜婚更好。”林然将帕子挪開,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傷口,去櫃子裏翻了些傷藥出來。
她太過鄭重其事,讓穆涼無奈:“你成親就成親,非要天下人都知,到時陛下會不悅。”
“她不悅就不悅,我還不高興,信陽殿下不成,我就找長樂殿下,多給些謝禮,她準能答應。”林然邊說邊說去夠櫃子上的傷藥,墊腳才能拿到。
等她拿到後就生氣道:“誰放得那麽高。”
穆涼回身去看她,上下細細打量,笑意深深:“你好像長高了。”
這句話與信陽的諷刺不同,林然一驚,摸摸自己的頭頂,忙拉着她站起來對比:“好像是高了些,快和你一樣高了,再過些時日,是不是就比你高了。”
“或許,橫豎不矮了。”穆涼笑說。
“今日遇到信陽殿下,又笑話我,個子張高就動歪心思。”林然話裏都是抱怨,小心以棉棒将傷藥塗抹在指尖上,還不忘吹了吹。
穆涼被她弄得臉色發燙,将手收了回來,背在身後:“那你莫要理她。”
“嗯,不理她,我明日就去找長樂殿下。”林然決定道。
穆涼就頭疼了,長樂那麽精明的人應該猜到林然的身份了,這個保山……
****
長樂與信陽不同,一直不肯開辟府邸,與陛下一道住在宮裏。林然無法進宮,唯有讓人去浮雲樓等着,一見她露面,就來禀報。
她喜歡白日裏去浮雲樓,林然接到傳話時正與管事說着事,她為難地看向穆涼。
談事的時候,穆涼一直在旁聽着,見仆人焦急地過來,她就知曉何莳,道:“早去早回。”
“好,我給你帶些你愛吃的奶糕回來。”林然吩咐幾句後,就換過一身衣裳,帶着人大大方方地去浮雲樓。
她今日一身藍色錦袍,襟口處繡浮雲,與浮雲樓頗為貼切,走入廳裏就吸引了不少眼光。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正是女子所愛的,尤其還有錢。
不少人主動地貼了過去,她不耐煩地揮開,道:“趙九娘在何處?”
趙九娘是浮雲樓的管事,這裏大小事務都是歸她管,再往上就是穆涼,只将林然一人蒙在鼓裏。
她高聲一喚後,就走出一風韻猶存的女子,款步走來。
趙九娘面帶笑意,心裏卻是将這位少主埋怨了一通,好端端的家裏不待,又跑這裏來**,這次不好再向穆郡主通風報信。
她走近後,先低聲道:“您來這裏,家裏那位知道嗎?”
家裏那位?林然先是一怔,随後就反應過來,作勢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當然知曉。”
她說得肯定又自信,在趙九娘眼裏就是出來偷腥的小少年,回府後就慫了。林然是少主,她哪裏能不給面子,就笑問:“您去春字樓?”
“長樂殿下在哪裏?”
“她在花樓裏。”
春花秋月四樓裏,都是長樂愛去的地方。近日裏春字樓花魁身體不舒服,就不見客,她就退而求其次地去了花樓裏。
花樓,顧名思義,各色花卉,普通如野花,珍貴如牡丹,上百種花都有。顏色各異,猶如身處花海裏。
林然一踏進花樓裏,就斷斷續續地聽到一陣刺耳的琴聲,不免道:“花樓裏的姑娘不都是琴棋書畫都善嗎?怎地還有這麽難聽的琴聲。”
趙九娘沒好意思說,這是長樂殿下在教姑娘談琴,笑了笑:“林家主見笑了。”
見笑之後,還是要進去的,林然幾乎捂着耳朵走進去,滿目花海中,兩人相靠着坐在一起,十指相交,指尖都搭在了琴弦上,肌膚相觸已形容不出來這番暧.昧的姿勢來。
趙九娘輕輕咳嗽一聲,如爆竹霹靂的聲音就停了下來,她招牌式的笑容讓人挑不出來毛病,“殿下,這位小郎君找您。”
長樂松開姑娘的手,看向林然,詫異道:“林家主怎地來了,這是替我付銀子?”
“銀子好談,只要您答應一事,浮雲樓內您可随意玩三年,賬都記在我頭上,如何?”林然以商談的口吻開口,就像一商人在說着交易。
長樂被她正經的模樣吓到了,推開彈琴姑娘,招手示意她過來:“是何等大買賣?”
林然笑說:“不難不難,只需您做一保山就可,幫我去九王府下聘禮。”
長樂招手的動作就停了下來,臉色頓時就難看下來,示意趙九娘帶着姑娘離開,待門關上好,才不得不道:“讓我給你下聘禮可以,除去九王府外,其他都可以。”
阿姐要是知曉她做這糊塗事,定來找她,指不定生氣到翻出她與秦宛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為何不可?”林然盤膝坐了下來,滿目不解。
長樂唉聲嘆氣,浮雲樓內三年的賬都可以記在金娃娃身上,确實是不小的誘惑,道:“林然啊林然,你可知曉幾萬兩銀子放在我面前,我看得到碰不到是件多痛苦的事。”
她說得莫名其妙,林然胡亂猜測她嫌條件小了,就加價道:“不如十萬兩銀子給您,您走一躺?”
從林宅到九王府,十萬兩銀子都可以鋪一路了。
長樂擡手就在她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怒道:“能不能不拿銀子誘惑我,你怎地就知曉我剛被罰了銀子,好幾千兩。”
護城河一事,她損失慘重,又被禦史參了一筆,陛下就罰了她銀子。
蛇打七寸,她也毫無辦法。
她這麽一說,林然就有了底,趁機道:“您就走一趟,後續的事就不用您管。您得銀子,我也有顏面,如何?”
說不心動是假話,可于姐妹情分上,長樂還是偏向後者,思來想去,她想了一計:“不如你去找信陽,她若答應了,銀子分我一半就成。”
林然不覺看着她:“說了這麽多,您就是坐在宮裏收銀子?”
“不可嗎?”長樂敲了敲琴弦,一本正經地開始糊弄親侄女:“你看啊,你想給阿涼顏面,給你自己臉上添彩,找我哪裏有用處,我無權無銀子,不像信陽。她可是手握邊境二十萬兵馬的大将軍,名聲又好,選她比我化算,她還不要你銀子。”
林然忍無可忍,礙于尊卑忍着怒氣開口:“可我寧願多花些銀子,林家缺權不缺銀子。”
“果然是、穆家養大的,這麽霸氣,你給我二十萬兩銀子,我也幫不了。”長樂看着林然一雙澄澈的眼睛,心中滴血。
她為何就有信陽這個耽誤她前程的姐姐,真是說都說不得。
林然失望地離開,長樂一想到自己與十萬兩銀子無緣,就覺得哀痛,摟着姑娘彈琴的時候,想到一計,忙不疊地回宮。
在宮門下鑰前敢了回來,陛下近日裏不舒服,服了藥就入睡了,秦宛守在殿裏,長樂悄悄地入殿,将她帶了出來。
長樂膽子小,也鮮少入後殿來,秦宛知她必有緊張的事,吩咐宮娥好生守着陛下,醒來就即刻去請她。
兩人去偏殿,長樂一副正經的樣子,吩咐宮娥去泡茶,自己目不斜視,與秦宛道:“林然出十萬兩銀子,讓我給她做保山,替她穆王府下聘禮。”
秦宛知她有後話,便道:“那是好事,殿下該歡呼才是。”
長樂正經地诓騙她:“可是我與穆王爺有些小矛盾,我就不想去。”
“那你就推薦信陽殿下去,到時你與她五五分就是了。”
“秦大人又忘了,當年信陽那個呆子差點讓穆涼去做了突厥王妃,再去做保山,那就是自打臉面的事,她會肯?指不定将我打一頓,不去不去。”
長樂一本正經地說起朝堂外的事,讓秦宛心中生疑,兩人自小就相識,如何不懂她的性子。細細去想,也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想讓我做這保山?”
“如何,你我三七分,如何?”長樂換作一副笑臉,拿手去摸摸她的手背,悄悄地,沒有被宮娥看見。
兩人經常這般,秦宛曾經拒絕過,方入宮的時候,長樂總是爬牆頭,或者爬上窗後的樹,大半夜的裝貓叫。
拒絕多次後,長樂始終不放棄,漸漸地,她也就心軟了,家族的事也是怨不得她。
她沉吟道:“可是陛下會不同意。”
“陛下不管這些,你就道是穆涼拜托你的,她又不會去問穆涼。”長樂勸道,握着她的手忽而用力了些,正笑了笑,奉茶的宮人進來了,她慌忙收回手,又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
奉茶的宮娥小心地将茶水與點心果子奉上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她也并未走遠,就守在門口,殿門也未曾關上,兩人之間多了層拘束。
長樂也不在意,就将聲音放輕,道:“你覺得可好,我知你也缺銀子,五五分成。”
秦宛并不缺銀子,這些年長樂暗地裏送了許多珍品給她,庫房裏滿滿都是,只在外人看來她守着幾百兩的俸祿過日子。
她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從不收禮,旁人正是知曉這點,才不敢同她親近,唯獨長樂臉皮厚的和城牆一般,抓着她不放。
“我去試探陛下的意思,殿下且等等,明日朝會後就給你答複。”
“也可,我明日就去找林然,找我不如找你,更有面子。”長樂舒心一笑,品了口茶,就要起身離開。
于人前,她總是這般放蕩玩樂之色,離開時也很迅速,不留戀,不癡迷。
私下裏,非要鬧許久才肯走。這些也只有秦宛知曉,她看着那抹印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影子後,沖動下就開口:“陛下喝了安神的藥,今夜都不會醒。”
話是何意,再顯然不過,長樂顯然處于迷霧中,秦宛卻先行一步:“我先回自己寝殿。”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解釋成下面這樣:
秦宛:我上司你媽吃了安眠藥,今晚不醒了。
長樂:???
秦宛:我回家等你。
長樂:明白,我随後就到。
啊啊啊啊。
忘了個事,推薦個宮廷文給大家看看哈。
《皎皎雲中月[重生]》绛寒
雙重生養成系甜寵文,霸道團寵小狼狗x溫柔腹黑大姐姐。
看這推薦語和我阿涼挺合适的,哈哈哈哈。
月初有幣,給大家發個紅包。
這次不随機了,看評論字數,重複的不發哈,評論過50個字就發。嘻嘻.jpg.
感謝在2020-03-0111:28:39~2020-03-0217:52: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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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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