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洞房

晚飯用得毫無滋味,林然随意吃了些就去書房。

生氣了,穆涼婉然一笑,脾氣大了些,不過這般也好,泥人還有幾分脾氣,吩咐婢女去備些點心送去,免得生氣又餓了。

大事放下後,她也放下心來。

林然氣性小,不到亥時就自己主動回來,進屋後就輕輕哼了一聲,故作矜持地坐下來。

“不生氣了?”穆涼好笑,将手中的針線放了下來,擡眸看着她:“吃點心了嗎?”

“你都不去找我,管我吃不吃點心。”林然眉眼間都是憤懑。

穆涼走過去,捧着她的臉,在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滿意了?”

“不夠。”林然站起來,直接伸手攔腰抱住她,轉身就往內室走去,氣道:“還我一個洞房。”

她習武力氣不小,太過速度,吓得穆涼一聲驚嘆,不自覺攬着她的脖子,嗔怪道:“你惱什麽,那夜是你拒絕的。”

林然輕哼一聲,将阿涼平躺着放在榻上,欺身壓了過去:“你自己曉得,偏偏不告訴我,還有浮雲樓一事,你也瞞着我。還有趙九娘是你的人,你也不告訴我,還有……”

唠叨一番,心中郁氣才消散了,穆涼就靜靜聽着,耳畔有些聒噪,伸手捂住林然的唇角:“我的錯,可好?”

“然後呢?”林然壓制着她,指腹在她手腕處不斷摩挲,引得穆涼心口發癢,難以維持自己的端莊,她努力要抽回手,道:“你先去沐浴。”

“急甚。”林然不動,反更壓近了些,看着阿涼羞赧的神色後,想起成親次日的清晨她說的話,“你說你要伺候我的。”

這個時候竟較起勁來,就像一個孩子般不肯罷休,穆涼被反扣着手腕,無法動彈,“那你先松開我,可好?”

林然松開她,故作端莊地坐着,餘光看着阿涼:“阿爹知道嗎?”

“他自始至終都知道。”穆涼嘆氣,就是他惹出來的事,當日裏一時沖動,如今後悔也而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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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不解:“那他就不怕嗎?”

“你瞧着他那模樣像是畏懼人言嗎?只擔憂信陽會攪局罷了,當日他要提前成親,也是怕她會反對,幸好她不敢認你,不然也不會這麽安靜。”穆涼也是無奈,成親之事就像是偷偷摸摸一般。

反瞧着林然,也是惶恐不安,這個成親更是毫無喜悅。

“阿爹是不怕,那你怕嗎?前些時日你說了那麽多禮法之事,不就說明你在意嗎?”林然緩過心神來,悄悄擡眸看着她。

穆涼不答,反道:“那你害怕嗎?”

“我不怕,你又不是長樂殿下,無血緣,怕什麽呢。你若怕的話,我可以尊重你的。”林然無精打采地垂下腦袋,她說着違心的話,就怕阿涼答應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穆涼太懂她的心思,尊重二字怕是不可能的,就好比成親這事。

林然知曉她二人不正常的關系,卻忍着不說,裝作若無其事地成親,若真是尊重,就該第一時間問她,而不是瞞着成親。

林然點點頭,又瞬息搖頭,為難地踢了踢踏板,“我不想尊重你,只想與你在一起。我是你養大的,與她占了血緣罷了。但我已及笄,是成年人,做任何事都是自由的。我曾經想過,哪怕你無法面對這件事,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不管如何,你都是林夫人。”

這番話符合她霸道的性子,前幾日的萎靡不振也跟着不見了,穆涼滿意一笑:“随你。”

“随我?”林然略有些迷惑,阿涼并非是無主性的人,相反,她有自己的想法,随你二字不像她說的。

她不自信道:“你都聽我的?”

“嗯。”穆涼輕聲應她,眸色低垂,耳尖微微一紅。

林然先是一怔,而後伸手抱住她:“那你就聽我的,做林夫人。”

“我如今不是林夫人嗎?”穆涼搖頭無奈一笑,瞧着她近日裏辦事的沉穩,只當是成熟了,不想竟還是這麽傻氣。

林然傻氣一笑:“對啊,你本來就是林夫人。”

穆涼笑得溫和,燈火下的人娴靜溫婉,側身去看,下颚線優美如潺潺流水,她看得一動,在她下颚處輕輕一吻:“林夫人,我們好好相處,不去管旁人好不好。”

她身子火熱,就像一團火在燃燒,穆涼陡然與她肌膚相碰,心口處也是一熱,不自覺地後退:“不去管旁人,只要你能穩住就成。”

“那就聽你的,你別躲我好不好。”林然扣着她的腰,不讓她再退去,親吻着她害羞的耳朵,低聲訴說:“你躲不掉的,不管姨娘還是阿涼,你都躲不掉的。”

“莫要胡言,我不喜歡那個稱呼。”穆涼躲不去,就将自己容納在林然的懷抱裏,反抱着她的腰,手在她的脊背拍了拍,安撫她不安又興奮的情緒。

她不喜歡,林然就慌忙改口了,“阿涼,我們洞房吧。”

“髒兮兮,身上都是旁人的脂粉氣,去洗洗。”穆涼松開她,順勢就揪着她的小耳朵,“浮雲樓的事不需你管的,你不準再去。”

林肆已被帶走,就不需她再去的。

“曉得了,不去。”林然摸着自己的耳朵,忽而感嘆:“阿涼,你揪耳朵的時候最兇,你吃醋就吃醋,不丢人的。”

吃醋的穆涼直接站起身,将自戀的小東西丢在一旁,吩咐婢女去取些點心,将浴室裏的熱水放好。

林然吃了幾口點心,想将太子一事告知阿涼,可話沒出口就被她推進浴室。林然就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将人拉進浴室裏,“我們一起洗啊。”

她炙熱的氣息燙的穆涼縮回了腳,緊張道:“我不用、我洗過了,等你出來就成。”

“急甚,洗了也可以再洗啊。”林然眯眼一笑,伸手将門關住,阿涼就只能靠着門板。

眼看着小東西要拉她進去,忙止住道:“你莫要胡來。”

“我們都成親了,你說要伺候我的。”林然就想逗她,看着她害羞得滿目通紅,就覺得那股端莊美中的羞澀與衆不同,刻進骨子裏的美。

這句話一夜都說了兩次,穆涼後悔了,嘆氣又無奈,見林然眸光清亮,她也做不到往日的從容不迫了。

她垂眸不語,林然将她攏入懷中,把玩着她一縷發絲,在她耳邊呵了呵氣:“成親那夜你怎地那麽主動,是不是我不理你,你就主動些?”

好似是這個道理……穆涼被她說得不自覺,只是林然是她養大的,這麽多年來與她成親的念頭并不深。

只想着她平安喜樂就成,可看着她身旁出現其他女子,總覺得哪裏不好,或許她的占有欲侵蝕了她的理智。

林然逗弄過了,就松開她,“那你回房等我。”

穆涼瞧着她退步,心裏生起一絲愧疚,試探道:“當真?”

“你要進來也可。”林然竊竊一笑,話音落地就聽到門關起來的聲音,阿涼跑了……

穆涼回屋後,手心生汗,不覺笑了笑,她竟又被一個孩子給耍了,她若真留下,害羞的反而會是小乖了。

帶着那股不清楚的情緒轉回屋裏,婢女将點心送了過來。

一刻鐘後,林然就踏進屋裏,見到桌上點心就端了起來,将婢女屏退出去,咬了一口點心,往室內走去。

穆涼站在櫃前找衣裳,背影纖細,林然悄悄過去,從身後抱住她:“找什麽?”

“找算盤,你藏哪裏去了?”穆涼狡黠一笑,将衣裳又放回去,手摸到林然的小臉,溫熱而細膩,忍不住掐了掐,“先松手,你明日的衣裳要讓婢女去熨燙。”

“明日的事明日再說。”林然照舊伸手抱起她,整碟子點心被她抛棄了,砸落在腳下。

初夏之際,地毯就已撤了,碟子砸在地上惹起一聲清脆的聲響,門外的婢女應聲推門,穆涼吓得眼睫都忘了顫動,林然卻是一笑:“無事,出去。”

又是一陣關門聲,林然竊笑:“你膽子好小。”

穆涼側首不理她,待躺在榻上才要直起身子,複又被她壓住,“燈火不熄滅,如何安寝。”

“洞房花燭夜,能缺少花燭嗎?”林然聲音很輕,若片羽掠水,偏偏驚得穆涼不覺一顫。

她屏息凝神,上次林然是酒醉,到底是不清醒的。

今夜兩人神思清楚,讓她如何都不自在。

四目以對,林然瞳眸若燦爛星辰,年少之人的熱情與向往,恰是最好看的景色,穆涼輕輕呼吸着,怕驚到了這人。

林然與她抵着額頭,将她的手置于枕旁,壞笑地看着她:“從小到大,你看過我多少回了,如今怎地知道害羞了,那時怎地不害羞?”

“說的什麽混賬話……能一樣嗎……嗯……”穆涼不自覺地想要避開她,奈何手被她握住,竟一絲動彈不得,林然得逞一笑。

一笑間,那股子壞氣流露出來了,這才是林然的本性。

林然力氣較之她,不知大了多少,軟玉在懷,她加倍珍惜,那股子清冷的香氣勾心攝魂,一股暖流滲透進肌膚,湧入頭頂,熱血沸騰。

她松開穆涼的手:“我給你脫衣裳,好不好?”

這般友好的詢問,讓屋內一片寂靜,穆涼不答,她歪了歪腦袋,兀自開口:“那你幫我脫,好不好?”

穆涼依舊不說,她撇撇嘴:“你不說話,就什麽都聽我的。”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林然虔誠地望着阿涼,看得她心中不忍,乖巧之色最是迷惑人的,她嘆息,伸手去觸碰她的的衣襟。

本是順手的事,今日做起來格外艱難,她望着林然纖細的頸脖下的白皙肌膚,手指一頓,忍不住閉上眼睛。

林然偏偏不如她意,去舔舐她的眼睫:“你睜眼,我難道很醜嗎?”

年少人的身體哪裏會是醜陋的,穆涼被迫睜眼,眼前一片雪白的肌膚。林然反扣着她的和手腕:“你好慢。”

口中說着,瞬息就伸向她的腰肌,将束腰的玉帶剝去,穆涼呼吸微滞。

**之事,兩廂情願,才是最美妙之事。林然年少不假,也懂得溫柔,懂得如何讓她快樂,她努力迎合之際,忽然好奇她如何懂的。

情愛之事,她從來不說,林然也是不問,那麽,她怎地知曉的?

小風陣陣,從窗間漏了出來,穆涼本是有些燥熱,風吹過,恰似一碗涼茶灌入口間,讓人最是舒服。

幽幽漫長的路,最大的溝壑,還是邁了過去。

晚間的明月被烏雲遮蔽,見不得光輝,屋內卻亮如白夜,穆涼慣愛在晚間動針線,婢女總會将所有的燈火都點亮,今夜依舊如此,穆涼還未來得及熄滅,就被林然得逞了。

細碎的聲音,比叮咚泉水還要來的好聽。

穆涼眸色微紅,林然的手滑過她的鎖骨,帶起陣陣羞赧與不适,她忽而明白她的意思,楠楠道:“別咬。”

她說的話,林然慣來都聽,只今晚是毫無用處,她方祈求出口,就感覺一痛。

壞起來,一點都不乖。

她有些疼了,眼角滑過晶瑩的淚珠,身上一陣疲憊,迷糊間想要睡一睡,耳畔卻還是林然喚她的聲音:“阿涼、阿涼。”

她微惱了,想要去揪一揪她的小耳朵,摸了半晌卻只觸碰到一片柔軟,她驚得縮回了手,擡眸望着她:“你喜歡嗎?”

林然不答,眸色紅了,吻着她的發稍,嗅着屬于她的香氣,“你的我很喜歡,那你喜歡我嗎?”

“大抵、喜歡……嗯……”話沒有說完,就只剩下低低的吟哦聲。

****

穆涼睡了片刻就醒了,身旁的人躺得安靜,手依舊不安分地摟着她。

赤誠相對,帶着幾分旖.旎。好在不安分的人睡着了,她迷糊中醒來,外間還是一片漆黑,阖眸間又睡了過去。

她夢到了洛卿。

那是先帝大敗洛陽軍時,父親将她接去軍營中,洛卿去城外迎她,她身後還跟着信陽。

兩人眉眼相契,一眼就知心思如何,洛卿将她拉上馬背去城內裏,彼時前朝舊主還把持着洛陽,用兵抵抗先帝的進攻,但勝敗已然看出來了。

去了,方知三王洛家的姑娘要嫁給信陽殿下,滿軍營的人都跟着雀躍。

成親的前夜裏,她從外間歸來,遙遠就看到屋頂上一簇燈火,比起螢火蟲之光,亮如百倍。路過時,才知是洛卿一人在屋頂上飲酒。

洛卿提着燈火晃了晃,“小阿涼,上來。”

左右看一眼,并無上去的長梯,她止步搖首:“上不去。”

洛卿指着屋旁那棵樹:“爬樹,再跳過來,莫要膽小。”

她害怕不肯上去,洛卿居高一笑:“九阿爹竟然養了個膽小鬼。”

洛卿張揚肆意,她望之羨慕不已,站着不動時,信陽大步走近,搖首一嘆,似是對洛卿無奈。搖首後就攀上樹幹,幾息間就上了屋頂,接過洛卿手中的酒壺,“少喝些。”

她揚首看着,洛卿朝她甩了個瓦片:“小姑娘趕緊走,回家找你爹練武去,等你能爬上屋頂就能嫁人了。”

接着,她聞見信陽諷刺她:“你是剛學會爬屋頂嗎?”

“陳知意,你是不是與我過不去,不想呆就下去,姐嫁給旁人去。”

“洛卿,還有人要你嗎?你別忘了是誰先哭的……”

後面的話就聽不清了,她墊腳去看,兩人好像去跳下屋頂了,父親來尋她回去安寝。

洛卿聰慧是聰慧,可惜太桀骜,她不知收斂鋒芒,天下是陳家的,其餘人就該避其鋒芒才是。

一年後,先帝對抗洛陽軍隊時,不幸戰死,蘇氏趁機攬權。

夢境一轉,她再見洛卿時,是洛王戰死,洛王府被困,父親讓她去送禦寒的衣物,隔着門縫裏看到了洛卿。

那時,洛卿不笑了,坐在門內喚住她:“穆家阿涼?”

“九姐姐。”她小心地走近,就一條縫隙,她看不清洛卿的神色,只聽其音去辯別她是否安好。

“小十九,你膽子變大了,怎地敢過來了?”

“父親讓我送些衣物過來,你莫要喪氣,信陽殿下會回來的。”她極力去安慰。

“不指望她回來,回來也無用,多搭上她的命罷了。小十九,你嫁人了嗎?”

洛卿的聲音帶着頑皮,就像初見一樣,讓人能安靜下來,她不顧地上落葉也坐了下來,隔着那條門縫,“還沒有,我還未及笄。”

“你還沒及笄,真小啊。”洛卿一聲感嘆,半晌不語,她坐不住的時候,門裏面說話了:“小十九,你嫁人要看準些,離陳家的人遠一些。”

“九姐姐後悔了?”她不知何意。

“不後悔,告誡你罷了。你這般膽小,嫁了陳家的人定會受欺負,蘇家的也不行。”

那是最後一面,後面再聽聞時,就是洛卿**,她可惜可悲可嘆,終究是離開了。

她一直記得那句話,‘嫁了陳家的人定會受欺負’,不想兜兜轉轉,她還是嫁給了陳家的人。

但林然不會欺負她。

她鮮少做夢,第一次夢見洛卿,總覺得夢境有所指示,可她窺測不出。

從夢中醒來,驀地一驚,渾身都是汗水,東方露白了,林然沉睡,怕是不會醒,她摸索着自己的衣裳,喚來婢女去準備熱水。

夢境一事,是舊事的回應,尤其她最後喚洛卿的兩句‘九姐姐’,像是一面鏡子,将她的自私與荒唐都折射出來。

□□裸地暴曬在天地間,接受世人的批判。

她将自己浸泡在水中,身上都是林然留下的痕跡,讓她無法直視,鎖骨處的咬痕格外清晰。

她阖眸不去看,總覺得自己做得事情太過荒唐。

本是糊弄世人的,不想自己竟也陷了進去。

謀局時,父親也未曾想到林然會跟着陷進去。她不禁在想,洛卿是否知曉此事。

她告誡自己莫嫁陳氏中人,當不會參與此事的。

水漸漸冷了,身上的疲乏也去了大半,只陡然站起身的時候,還有些腿軟。

回屋時,林然已醒了,睜開眼看着她,“你怎地醒得那麽早,你不累嗎?”

平日問還好,經歷過昨夜後,穆涼心中不安,拍拍她的肩膀:“醒了就起來。”

林然沒有起身,反望她這裏挪了挪,腦袋枕在她的腿上:“今日無事,我們出城踏青可好?”

“都已是夏日,踏什麽青,早些起來,我們不如回王府見祖母,上次你離開,她略有些不高興,你去給她賠禮,好不好?”穆涼指尖一片細膩,林然鬓角間毛絨絨的碎發,可愛又柔軟。

就像她私下裏的性子,可愛間透着傻氣。

她說什麽,林然答應什麽,不需催促就起身換好衣裳,讓管事去備禮。

幾日間,林然似成熟許多,都不用穆涼提點,就将事情安排好。雖說十六歲已成年,可穆涼依舊覺得她還小,就像她當年初來王府之際,小小的一只,滿院子亂跑,口中罵着狗屁不通。

恍惚間,都可獨擋一方。

林然吩咐好管事後,就坐下用早膳,給穆涼盛了碗八寶粥,見她神思不定,擔憂道:“你不舒服嗎?”

“無事,就是做了個夢,夢到一些舊人。”穆涼接過粥來喝了一口,見林然茫然的神色,不覺嘆息:“小乖,我夢到洛郡主了。”

“她說什麽了?”林然好奇,她對洛卿毫無印象,生下幾日就**而亡,也不知該如何去說這位娘親。

穆涼放下粥碗,眸色顫了顫,如靜水生起淺淺的漣漪,片刻就平靜了,“都是些舊日的事,最後見她時,她勸我莫嫁陳家的人。”

“咳、咳、咳……”林然猛地咳嗽起來,尴尬地看着穆涼,“她後悔嫁給信陽殿下?”

“我當時也是這麽問,她說不後悔,後來就不知道了。”穆涼也不明白,洛卿生就一顆玲珑心,想旁人無法所及之事,感情一事本就是兩廂情願,不存在悔不悔的。

林然未曾經歷過那個群雄争霸的歲月,更不知信陽與洛卿的感情,她自周歲起就在穆家的屋宅下,得穆涼愛護,得穆能養父般的庇護,難以感受到那些生離死別的痛苦。

她凝視穆涼滿是糾結的神色,試探道:“阿涼,她罵你了嗎?”

穆涼回身,與她對視,不知如何回答,一時緘默。

林然卻道:“罵也不用理會,該罵的是信陽殿下才是,我們不理她。”

“沒有罵。”穆涼解釋,只是夢裏那句九姐姐猶如在耳畔,好似又在提醒她與林然不正當的關系。洛卿的性子不拘泥規矩,若在也不會說些什麽,只是她依舊難以釋懷。

夢境到底是何意,難不成就是單純的想起舊事?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無話可說。

本章随機5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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