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好吃

“不要, 我要休息了。”林然郁悶地躺在榻上, 腦袋對着榻內,不理穆涼。

小脾氣上來了,穆涼也不再擾她, “那你睡會, 用晚飯的時候再喚你。”

“曉得了。”林然應了一聲。

穆涼輕輕地走出去,在黃昏的時候,別院又迎來客人。

信陽入院, 不慎被謝行撞到,她打量一眼謝家的嫡孫,“你來此做甚?”

信陽不善言辭, 看人的目光透着銳利,只林然平日裏無所畏懼,見慣不慣, 小輩的一群人見到她, 都忍不住心生膽顫。

謝行在外見多了溫婉的女子, 十九姑姑就是如此, 乍然見到冰冷的信陽殿下,未及站穩就忙作揖:“見過殿下, 小侄來找穆槐穆師父。”

“你找穆槐練武?”信陽知迎親那日是他阻攔林然,兩人一番較量下來,謝行敗下陣來。

“是的,小侄先回府,免得父親母親擔憂。”謝行再作揖, 忙腳不沾地地跑開了。

信陽看着他跑開的背影,朝着玄衣看了一眼,玄衣随後跟上,讓謝行閉上嘴巴,不可提及在別院遇到她們之事。

玄衣離開後,穆涼迎了出來,見到信陽先行禮:“殿下來得很巧,我也有事想同你說。”

“為了林然的事?”信陽反問她。

穆涼引着她往廳裏走去,“除去林然外,你我之間想必也是無話可說。”

姐妹二人這麽多年,談不上感情深厚,在洛卿死時,信陽怨恨時逼她去和親時,點滴微薄的情分就已散去了。

剩下的只有面上的規矩,若非林然,兩人也不會時常見面。

落座後,穆涼先屏退婢女,也不委婉,直接開口見山:“洛家的事,洛郡主之意是讓林然自己平安即可,并非指望她能雪冤,且洛公做下的事在當時看來與謀逆無異,解局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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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口令信陽詫異,她揚首看着面前溫和的女子:“穆郡主之意是?”

穆涼道:“林然還小,洛家的事是她的責任,只是希望殿下莫要給她太多的壓力。殿下經歷這麽多的風雨,該知朝堂上的危險,林然心急,若走錯一步,該是萬劫不複。”

信陽沉默,不太明白她的話音,林然的性子沉穩,遇事而不亂,比起東宮的幾位郡王也勝之不少,在穆涼眼裏就是這般不堪?

“郡主不妨明說,洛家之事我從未與她說過,那是我的事,我會尊重洛卿的想法,不會将她帶回公主府。”

“林然逼死太子之事,于情于法,都是大逆不道。”穆涼道。

“太子之事,我會解決,不會暴露林然。”信陽回應,弑殺舅父确實不妥,且陛下以太子名義将陳知乾葬入皇陵,就在先帝身旁,那麽他就是永遠的太子。

照着林然的性子,這個追封怕是保不住的,若她真有問鼎之日,她也會先廢去陳知乾的追封。

她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洛家的事不讓她沾染。”

穆涼搖頭:“她不會坐視不管,只心中執念太深,把持不住自己,或許就會做錯事。”她養大的孩子,是何性子,她如何不知曉。

“穆郡主怕是想多了,林然不會莽撞,懂得分寸。”信陽認定的事,就不會有所改變。

但見穆涼凝重之色,她又改口:“郡主既然提了,我會注意。”

她算是答應下來,穆涼也不再勉強,讓婢女引她去見林然。

母女二人見面,她自然不好在場。

須臾後,管事來報:“夫人,落月不見了。”

“可曾去找過?”穆涼詫異,落月是她做主嫁給一商戶為妻。那名商戶在林家接些小生意,走南闖北,腦子極為靈活,品性極為不錯,落月也算安分,怎地就突然不見了。

“讓人去找了,沒有找到。落月是浮雲樓的人,有人捉了她,會不會對浮雲樓不利?”管事擔憂道。

“告知九娘,讓她注意些,另外多派些人去找。”穆涼吩咐他,這件事好生怪異,誰會無事捉一青樓出身的女子。

****

穆涼口中的無事之人,便是秦宛。

林然病中将賬目送去她處,上面出現最多的女子就是落月,稍加打聽,就知她曾是浮雲樓的花魁,不知她何等容顏,索性就将人擄了回來,見一見就知曉了。

她也未曾瞞着長樂,在自己動身去見落月時,讓人給她傳了話,來與不來都是她的事了。

落月被蒙住眼睛送進一屋子裏,手腳同樣被綁住,動彈不得,她素來靈敏,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後,猜測是女子,且是行動溫和的女子。

身在浮雲樓,她見識了太多的人,且她接客看心情,九娘并不逼迫她,久而久之,她見識的都是上層之人,無走街串巷之人。

而走來的女子怕就是上層之人,就憑着規矩的腳步聲,她忐忑不安地開口:“姑娘,您尋我有事?”

“我未出聲,你怎知就是姑娘?”秦宛站在五步外,看着落月傾城之色,美則美矣,只是一副皮囊。她在陛下處見慣了美人,落月之色可算上等,但陛下不會多看一眼,因為這類的女子空有皮囊,而無心智。

就好比陛下待她,看似禮遇,可心裏終究是想同她歡樂的。

記得她初伺候陛下時,陛下眼中的驚豔是顯而易見的,着她脫了衣袍欣賞她的赤.裸的身體,欲令她伺候,她拒絕了。

就一句話拒絕,她道:我與長樂殿下早就歡好一場。

本是随意糊弄的一句話,陛下發了怔,惋惜的眸色讓她松了口氣,試問誰會搶自己女兒的女人。

明皇不會,但是她将她囚禁在身邊十多年,對外放出那般傳言,讓長樂放棄。奈何長樂本就是不羁的女子,她心中有愛,不在意這些。

直到今日也不問她,是不是伺候過陛下。

長樂心中明白,不戳破那層窗戶紙,那就是美好的景象,樂得偷歡。

她看着落月的皮囊後,忽而心生妒忌,她與長樂都未曾這般正大光明過,眼前這個空有美色的女子憑什麽就高過她了。

許是妒忌心作祟,她緩步走過去,擡起落月的下巴,好生欣賞一番,恐吓道:“你确實很美,但我手中有刀。”

落月吓得不輕,身體顫抖,支吾道:“我、我哪裏、得罪姑娘了。”

“女子妒忌心狠如鬼魅,你讓我獨守空閨,我便能毀了你的容顏,這個理由合适嗎?”秦宛輕輕出聲,熱氣噴在落月的鼻尖上,香氣缭繞。

落月憑着感覺猜測眼前的女子定比她更美,她忍着害怕出聲:“姑娘是不是找錯人了,您這麽美,如何會獨守空閨。且落月已嫁人,不會再接客的。”

“原來嫁人了。”秦宛嘆息一句,欲放開她時,外面傳來了聲音:長樂殿下。

長樂來了,她忽而詭魅一笑,向前俯身,碰着落月的身體,笑道:“你既伺候了那麽多人,不如今日就來伺候我如何?”

門外的長樂腳步一頓,大腦陡然一片空白,未加思索就推開了門,看到兩人暧昧的姿勢後,走近就直接拉開:“你過分了,我同她是幹淨的。”

“幹淨?你見過她的次數可比我多,誰信你的話。”秦宛推開她,看着她震怒之色,猶覺一片痛快。

長樂看着榻上往牆角縮去的落月,拉着秦宛就往外走,秦宛不願,直接推開了她。

年少之時都未曾有過這般争執,如今過了十數年。竟為了一青樓女子而怒了眉眼。

兩人争執不下,長樂先道:“浮雲樓內四樓內女子都是以賣藝為生,從不賣身。我曾将她推給林然,你就該知她依舊是清白的女子。驚鴻引得多少人傾慕,可最後被林然送給了信陽,若非清白身,林然敢送嗎?”

“原來竟有這層緣故。”秦宛低語,賬目上所寫,長樂每去浮雲樓都會去那四樓,旁處倒未曾去過。

她轉身看着落月,眸色淡淡,道:“那她也不能留。”

“她曾是浮雲樓的人,你殺了她,會引起旁人懷疑。浮雲樓背後關系複雜,我查了這麽多年都未曾查出明細,你為何要将自己扯進來。若是被人發現,你殺一青樓女子做甚?”長樂急得臉色發白,這人怎地那麽笨。

秦宛渾然不在意,“陛下問及,就道此人窺聽朝廷內情,何其簡單。”

“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你瞧着穆涼,我将落月送給林然,她都能替林然善後,找戶好人家将落月嫁了,你……”長樂不知該說什麽好,醋性也太大了些。

“那你去尋穆涼,死纏着我做什麽。”秦宛不冷不淡地看她一眼,也無怒氣,平靜地推開屋門,吩咐人準備馬車回宮。

長樂陡然間覺得自己快活這麽多年,竟被林然砸了腳,痛得路都走不得了。

她着人将落月放了,趕忙去追秦宛,到底是晚了一步,秦宛已上了馬車。青天白日裏,也不敢去追秦宛的馬車,被發現了,她自己也是麻煩。

只得先騎馬回宮,在東華門前攔住了秦宛,當着宮門守将在,她先問好,而後低聲道:“我今夜去尋你。”

秦宛拒絕:“今夜我當值,不得空。”

長樂一急:“明晚呢?”

秦宛看了一眼守宮門的金吾衛:“當值。”

長樂不死心:“那、那後夜呢?”

秦宛堅持:“當值。”

長樂氣恨在心:“你三天三夜不睡覺?”

如此,秦宛就不搭理她了,将車簾合上,吩咐車夫往宮裏走,氣得長樂原地跺腳。

金吾衛都在盯着,她不好多加停留,也打馬回了宮裏,到紫宸殿裏走一趟,在秦宛面前轉一圈,也是好的。

兩人争執不下時,六王過壽辰,秦宛帶着陛下旨意去送禮,與她又碰了面,兩人欲說話時,謝行走來引二人往府裏走。

長樂瞪了她一眼,秦宛神色如常,問起謝行今日如何:“小郎君近日裏可找到好師父了?”

謝行羨慕林然功夫好一事并非秘密,那日酒宴上她也曾聽聞,只謝家行事低調,除去六王外,無人在朝,謝行功夫好,在金吾衛謀出路也不在話下。

陛下也有心,奈何六王直接拒絕,陛下也就此不提,再見謝行,總覺得埋沒人才了。

謝行是一武癡,性子憨厚,聞秦宛問話後,憨憨一笑:“找到了。”

秦宛詫異:“哪家的将軍?”

謝行擺手:“并非是将軍,是九爺爺府上的人,喚穆槐。功夫很好,是林小姑姑的教習師父,前幾日見到小姑姑,她還誇贊了穆師父。”

“你在哪裏見到林然的?”長樂追問道。林然挨了打後就被穆涼帶走了,找遍洛陽城也是不知去處,多半去了京郊別苑。奈何林家有錢,別苑莊子有許多,找也找不到。

謝行記得玄衣的吩咐,支吾了兩聲後沒有回答。

秦宛會意,道:“穆槐雖說無軍職在身,當年跟着九王爺也立了不少戰功,功夫不屬于任何一位将軍,你好好地跟着他學。”

謝行歡快地應了一聲,引着兩人入府。

酒宴上長樂向穆能打聽林然住處,誰知穆能酒醉嘴巴都緊得很,任何都不會說,她只得讓人去跟着謝行,總會逮到他去找穆槐的。

****

六王壽辰,穆涼着人送了厚禮,人未去,在別院裏照顧林然。

一月有餘,林然的傷也好得差不多,行動自由,一人坐在池塘旁釣魚,她無心于此,惦記着烤羊腿。

謝行小跑着過來,見她簍子裏空空如也,便主動請纓道:“小姑姑,我給您去捉幾條魚,如何?”

“如何捉?”林然興致勃勃,将魚杆遞給謝行。謝行卻是不收,反撸起褲腿,讓人去拿根魚叉來。

他給林然解釋道:“垂釣需有耐心,可惜我沒有。每每祖父想吃魚,我便去叉幾條給他飲酒。”

六王府邸并不寬裕,在這般境地中養活一府之人都是不易。若先帝還在,這活在世上的三位異姓王生活也不會這凄楚。

婢女尋來魚叉,遞給謝行。少年人脫鞋襪就跳進水裏,瞧着穿來穿去鲫魚,手起叉落,擡起魚叉時就多了條魚。

林然笑了笑,将魚簍遞過去,謝行将魚兒丢進去,道:“魚已經死了,小姑姑讓人去煮了才是,免得晚了就不新鮮了。”

“好。”林然吩咐婢女去洗,又盯着謝行的動作,發覺他動作極快,尤其是落叉的時候。她好奇道:“你出刀速度快嗎?”

“我不快,比起小姑姑要慢了些,穆師父說我出刀不如叉魚快,讓我多練練。”

林然想想也是,穆師父教的是穩打的功夫,出招速度還是不如信陽殿下。她建議謝行:“你若真想練,不如去找信陽殿下,她出招速度很快,我拍馬都追不上。”

提起信陽,謝行腳下一顫,差點就摔了出去,借助魚叉穩住自己的身體,膽怯道:“信陽殿下她過嚴厲,聽她說一句話,我都害怕,更別提向她請教。”

林然覺得好笑:“她就是愛吓唬人,你不要被她騙了,若真想,我給你去問問,到時你入她麾下,也是不錯。”

謝行是武将之才,跟着信陽殿下,也算是最好的出路。

謝行卻不想去:“祖父不願我去找那些姑姑,怕是不行。”

林然明白過來了,想必是因為信陽奪嫡,六王不願沾染這些,她也就不勉強了。

黃昏的時候,謝行帶着幾條新鮮的魚回府了,林然看着他的背影,搖首嘆息:“他确實不錯。”

穆涼知她意,“六王做事謹慎,謝家無人入朝,想必也是害怕了。”誰不怕重複洛家的後路。

林然牽着她的手往後院走去,看了一眼:“阿涼,今日能吃烤羊腿嗎?”

“大夫讓你吃了嗎?”穆涼當作沒有看見她可憐的眼光,油膩的吃食是大夫的禁止的,偏她惦記了一月。

林然嘆氣:“若問大夫,只怕幾個月內都不能吃的。”

“那便不吃,我給你做點心吃,桃花酥如何?”穆涼晃了晃她的手腕,面色柔和,就像哄孩子一般哄她。

“桃花酥不好吃,不甜。”林然小聲抗議一句,上次阿涼就做了,寡淡無味。

穆涼聽到後,不覺皺眉:“嫌棄我?”

“你放些蜂蜜我就不嫌棄你。”林然嘀咕道,她好久沒有吃到甜味了,日日喝的苦藥,都快麻木了。

大夫不讓她吃甜及油膩的,穆涼也無辦法,尤其小乖這般的年歲,愛吃甜食也是常事,她無奈道:“我做的不甜嗎?”

“阿涼很甜,做的桃花酥不甜。”林然磨了磨牙齒,趁着她不注意,半抱着她的腰肢:“不如我同你一道去?”

“廚下髒亂油膩,你去做甚,別給我添亂了。”穆涼拒絕,先捂住她不安分的嘴巴,點了點她的鼻尖,警告她:“又想做壞事了。”

“你的點心不甜,我就嘗嘗你甜不甜了。”林然撥開她的手,傾身就要靠過去,穆涼趁機後退兩步,避開她,轉身去了廚房。

林然咬牙切齒,阿涼變壞了,她快走兩步追了過去。

桃花酥的模樣類似于桃花瓣般,五片花瓣,花蕊處點綴着黃色的乳酪。

林然巴巴地跟過去,站在一旁看着她做,瞧見一甕蜂蜜,她抱起來遞給穆涼:“你別忘了放這個。”

“放過了。”穆涼在揉面團,粉色的面團在讓手心裏捏出桃花的模樣。林然走過去,撿起一塊在甕裏沾了沾,又放會遠處,待穆涼去拿時,蜂蜜就沾在了手上。

她無奈地看着做着小動作的人:“你這般做來,必不成形。”

林然傲嬌,揚了揚下巴:“才不會,都已經成形了。若真的壞了,我就吃壞的。”

穆涼沒辦法,喚婢女将她趕了出去,自己一人安靜些。

待糕點做好後,模樣都是差不多的,分不出哪個的林然做了小動作的,林然一個個去試,待吃完一碟,也未曾嘗出她的那塊。

“怎地不見那塊呢?”

穆涼垂眸:“我吃了。”

林然:“……”阿涼太不厚道了。

她生氣,托腮不肯去理穆涼,傲嬌的模樣讓婢女發笑,她退出去,将門關上。

穆涼知她又犯小脾氣了,要哄一哄才行。她放下賬簿,走過去摸摸她的小臉:“莫氣了,明日涼快,我們出去散散心可好?”

“不去,身上疼。”林然趴在桌上,悶悶不樂,因一塊點心就氣到了,吃了也不告訴她,害她吃了整碟點心。

“你上次說不疼的,怎地又疼了,我看看?”穆涼笑着就要去解她衣裳,林然一把捂住自己腰間,拉着她坐在自己膝蓋上,手反去撥弄她的衣襟。

她動作太快,讓穆涼始料未及,慌得去按住她的兩只手:“不能胡鬧。”

“你騙我吃了滿碟子點心,就不是胡鬧嗎?”林然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只手就按住她的雙手,手就不斷撥弄着她,洋洋得意:“你這叫羊入虎口。”

穆涼被她撥弄得全身發軟,呼吸微滞,半靠着她:“那你這頭小狼就是被羊養大的,不能欺負了羊。”

“羊能欺負狼,狼就不能欺負回去嗎?”林然輕哼一聲,起身将她壓在桌上,拂去礙事的茶盞,十指相扣,眉眼一片欣喜。

茶盞落地,噼裏啪啦,清脆的聲音激蕩在穆涼心中,讓她心口跟着一跳,倍感無助,手被林然扣着,她只得哀求她:“不能在這裏胡鬧。”

“那我們去裏面胡鬧?”林然眼中閃着欣喜的光色,燭火下熠熠生輝。

穆涼欲語還羞,唇角抿出嫣紅,雪膚細膩,引人采撷,她掙紮了幾下,比不過林然的力氣,“這裏都不能胡鬧,你傷好了嗎?”

林然俯下身子,親着她的眉眼:“你自己說桃花酥不甜,你自己甜的,總得讓我嘗嘗,才知道你是不是又騙我。”

穆涼周身微顫,林然的氣息幾乎将她籠罩在內,喘息不得,她深深呼吸,鼻尖湧動着淡淡的藥味,掩蓋過了林然身上淡淡的香氣,“你不是、早就、早就……”

“你說什麽?”林然裝作聽不懂,手在她的衣帶上不斷摩挲,引得桌上的人臉色通紅。

她故意聽不懂,穆涼嗔怪道:“你莫要裝傻。”

“我就裝傻,如何?”林然濃濃一笑,抵着她的額間,舌尖掃過她的鼻尖,半是哄道:“你放松好不好。”

穆涼不為所動:“你傷沒好。”

“那就放肆一回,好不好。”林然繼續誘惑她,衣帶在她手中轉了幾下後,就解開了,穆涼感覺身上微冷,睫羽輕顫,呼吸都重了幾分。

夜色撩人,林然眼中皆是不願壓制的欲.望,手上動作徐徐圖之,不急不躁,反是折磨人。

穆涼被她所壓,夜風涼涼,頸間滑過一片濕潤,讓她微冷的身子發熱,真的放松下來,林然靠近着她,唇角微動:“阿涼,你真的比桃花酥還甜。”

桃花酥的糖味都在阿涼身上……

穆涼被迫睜開眼睛,手腕處的禁锢松開了,她習慣性摟上林然的脖子,吻着她的耳尖,不自覺道:“真的甜嗎?”

“你肯定吃了那塊桃花酥。”林然篤定道,手撫在她微顫之處,手心一片溫軟。

穆涼淡笑不語,笑意帶着狡黠,林然親吻那處:“你吃了它,我就要吃了你。”

桃花酥不好吃,但阿涼好吃……

夜間極為寂靜,門被關上好,婢女不敢随意入內,穆涼背後便是那道門,心中忐忑,總害怕些什麽,讓林然莫要在此地胡來。

奈何林然這時不乖巧了,不聽她的話,榻上不必去了,此地恰好。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這個章節是以副CP命名的,前一章錯亂了。

信陽和蘇長瀾不是CP……

本來打算日萬幾天的,可是晉江抽得太厲害了,收益什麽的都不對,所以暫且不加更了。

今天加一更不變化,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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