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雲雨
巫山雲雨, 無人知曉, 唯有沉浸其中的人才知曉享樂。
兩人共赴巫山之際,紫宸殿已是一片沉寂的光景,避開蘇長瀾與信陽談起前齊之事, 讓這些朝臣心中恐慌, 他們害怕這是明皇的計策,又害怕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信陽手臂被割傷,回府去休息, 次日去找林然問清城門換人一事。
外間百姓閉戶,朝臣走路都帶着慌張,唯獨郡主府內一片安靜, 林然坐在槐樹下看食譜。
上面記載了桃花酥的做法,林然不通此事,只見過一次阿涼親自捏酥, 手甚為纖細, 捏出的桃花瓣也很精致, 她看了看後, 記下做法,撸起袖口去廚下。
廚下的人都被趕了出去, 她一人在忙碌,和面、調餡,忙得團團轉。
桃花酥的模樣甚為精致,她捏了幾個都不像樣子,又無桃花瓣給她做模樣, 憑借着腦海裏的記憶去捏,反捏出了四不像的樣子。
怎麽看怎麽醜,她想着又棄了重新捏。
待她捏好,已近午時,不像桃花,反像面餅,她嫌棄得很,可這也是她最好的成果了。
捏好了模樣,就要起火,她鑽去竈下起火,那廂的信陽被穆槐的帶路下來到廚房。
穆涼今日回王府去看望老夫人,将林然一人丢了下來,林然不好跟着去,只得留下來,等過了午時就去接她回來。
信陽往後院走去,忽見廚房處起了濃煙,她停下腳步:“你家家主在廚房?”
穆槐不知她何意,點頭應下:“夫人不在,她一早就去了廚房,此時還在。”
“那你趕緊吩咐人去救火。”信陽大步往廚房走去,讓穆槐愣了一下,待走近後才發覺廚房被燒了,他一拍腦袋,忙吩咐小厮婢女救火。
不知怎地,火勢極大,連屋外那棵槐樹都給燒了,信陽看着槐樹出征,幾息後看着灰頭土臉的人從廚房裏跑了出來,她眸色暗了暗,沒有出聲。
廚房外有口井,小厮拎着水桶就去救火,唯獨信陽盯着槐樹,林然從火裏出來,袍子燒壞了一角,擡眼見到她,頗為好奇:“殿下看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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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卿當年也将廚房燒了,為記住教訓就在此地栽了一棵槐樹,不想多年後折在你的手裏,也算是因果報應。”信陽道。
林然吃驚,她看向信陽,總覺得信陽殿下身上有層枷鎖,禁锢她心靈的枷鎖,讓她無法逃脫。十五年輾轉而過,她活在了有洛卿的回憶裏。
她喟然嘆氣,手臂上的燒傷微微泛疼,提醒她自己方才做下的事,“殿下去花廳坐坐。”
“有事問你,去花廳做什麽。”信陽拒絕。
林然改口:“那就去書房,您等我片刻,去換身衣裳。”
“不急,也将你手臂上的傷處理下,這就是無事下廚房的後果。”信陽淡笑,林然與洛卿還真有些相似,燒廚房的事也不錯過。
林然小氣地瞪了她一眼,快速回屋更衣,婢女拿了燙傷藥來,她随意抹了些許,就去書房見信陽。
昨夜陛下召見重臣而避開信陽與蘇長瀾這件事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洛陽城,林然知曉這是陛下的緩兵之策,但她仍将弊處說與信陽知曉。
“此事您做了一把刀,誰人做了操控刀的人,目前無法知曉,因此您要做好準備,但有件事可以知曉,就是那人也想覆滅蘇家。想法與我們相同,也不必計較太多,但您行事千萬注意些,莫要失了分寸,除去蘇家外,不能牽連其他人。”
尤其是敵暗我明的局面,林然也不知自己這招順水推舟是對還是錯,但是蘇氏不滅,她們就無法再進一步。
就算是坑,也是要跳的,跳了之後,才知道是何人給她挖坑的。
“此事我知曉,現在就在于陛下是否會信,你那裏還有什麽證據,那份名單已給了陛下,秦宛會接手此事去查。”
“秦宛?”林然微微驚訝,此事為何交給了秦宛,而不是三司共查,畢竟發生這麽大的事,死去這麽多朝臣,就單單一個秦宛去查?
她是陛下的心腹,查出結果如何,都将會在陛下的掌控中,若陛下執迷不悟地想要偏袒,那麽此事依舊是無疾而終。
“倒是結果如何,都是陛下的一句話,殿下可曾想過這些?”
林然有些抵觸,秦家曾是洛家一黨中人,只這麽多年過去了,秦宛早就不是秦家的人了,她是陛下的心腹,與蘇家無異,甚至比起蘇家更為親厚。
洛家之事掀起的風雨,若同一道立在城門外的裏程碑,帶來的影響至今未曾消退,這麽多年,哪裏有人會忘記過。
“我也曾想過,因此我讓玄衣去查,到時與趙九娘會合,會趕在秦宛前面。”信陽也極為無奈,陛下行事愈發兒戲了,随着她年齡變老,心思與當年大為不同,蓬勃的野心中帶着貪婪。
這是帝王的心思,但陛下是女子,只當有着溫厚之心,不想那股貪婪更為陰暗,将皇權捧上了最高點。
“另外有些人已經死了,可以從發放的撫慰金中查,就照着那人給的線索查下去,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冤案,就讓蘇将軍也試試。”林然眼中甚為陰暗,與廚房下的明朗少年人極為不同。
信陽看着她深邃如潭水的眼神後,沉思不語,她似能感受到穆涼的話,林然确實在變。不再是當年那個明媚意氣的少年了,洛卿所盼,怕是落空了。
在這種陰暗的計謀下,危險重重,帶着不同尋常的使命,誰會做到初心不改。
她長長一嘆,默然地走出書房。
書房外雲淡風輕,幾棵槐樹依舊清脆,層林卷葉的風聲若同樂鳴,藏着的卻是透骨的薄涼。
林然跟了出來,不知她為何而嘆,随着她的視線去看,想起前齊一事,認真道:“您會去江南嗎?”
“待蘇家的事解決,我便領兵出征,回來之後,必是洛家雪冤的時候。”
林然笑了笑:“想要證明洛家無辜,需要陛下承認自己是竊國者的身份,如此洛公與太子才是名正言順之舉,但這樣做來,反替太子昭雪。亦或者,洛公是被太子蒙蔽,聽信他的調遣,可這與洛公初心有異。”
讓天子承認自己是竊國者,如何艱難。
十五年前覺得不可能,可如今她改周為晉,就證明了她竊取了大周陳氏的江山。
要讓明皇認錯,就看信陽殿下的決心,起兵也好,奪權也罷,都勝過去哀求明皇。
林然更傾向于前者,她又道:“阿舅計算過,江南一戰,怕是最少一年才可解決。”
“一年是他的大話,就憑借着前齊如今占領的幾城,陛下再不派兵支援,就要打到洛陽城下了。他說一年是估計,只怕不止。”信陽道,如今蘇氏的事不解決,她不會領兵,就這麽耗下去,就看陛下的做法,若真有兵圍洛陽城的那日,先恐慌的該是陛下。
兩人似有默契,不再開口。臨走前,信陽囑咐她将那顆槐樹重新栽好,林然應下了,轉頭就吩咐婢女去做。
廚房都被燒了,約莫着今日也沒有午飯吃了,她索性去王府蹭頓飯,正好接阿涼回來。
她方踏出府門,就瞧見馬車自王府的方向而來,阿涼這麽快回來了?
按理生氣回娘家,不是應該多待幾日嗎?
她迷惑的時候,馬車停下來了,穆涼掀簾而下,滿目無奈的神色就像看一傻子,看得她心中發憷,今日是信陽殿下自己過來的,與她沒有關系。
穆涼下車拾階而上,見她傻站着,溫聲道:“吃了嗎?”
林然搖首:“還沒有。”
“廚房都稍了,還吃什麽,不僅自己沒的吃,還連累仆人婢女也沒得吃。”穆涼沒好氣,見她不自覺把手臂往後藏了藏,伸手就握住她的手:“傷了?”
林然拗不過她,但能拉着她回府,對外吩咐道:“去酒肆裏辦些清爽的菜來。”
廚房裏沒得吃,酒肆總是有的,林然喜滋滋地牽着她的手回屋,一面訴說着自己的‘功績’:“本想給你做桃花酥的,可是不知怎地竈臺裏的火就蹿了出來,點着了外面的火,我本想救火的,就錯把油當作水了,結果就更大了。”
“錯有油當水?”穆涼被她傻氣的事驚得停下腳步,油和水的顏色并不相近,如何能看錯?
林然憨憨一笑:“我眼睛被眯着了,沒看清就澆上去了,一澆火勢就蹿上屋頂了,燒壞了那棵槐樹。”
“槐樹?”穆涼似有印象,在修繕府邸時,想起那是洛卿載下的樹,她就特地留着了,不想卻被小東西給燒着了。
她扶額道:“那是洛郡主栽下的。”
“它被燒了,我才知曉的,你沒同我說。你若告訴我,我肯定先救樹。”林然讷讷地抗議一聲,她這後人哪裏知曉前事。
穆涼反問她:“那倒是我的錯了?”
林然忙改口:“我的錯,我不該把油當成水,下次一定看清。”
“還有下次?”穆涼聲色提高,吓得婢女都停下腳步,怯怯不敢跟過去。
“那、那你不生氣,就、就沒有下次。”林然也提高了聲音,裝走極有底氣。她對穆涼本就是滿心歡喜,不肯要她的強,因此,她生氣,她就道歉。
哪裏曉得,道歉也是無濟于事,阿涼氣性愈發大了。
穆涼被她喊得眼睫顫了顫,瞧了身後婢女一眼:“你們退下去。”
屏退了不相幹的人,兩人回到屋裏,林然關上屋門,期期艾艾之色讓穆涼的氣也跟着消了,“不兇我了?”
“你先兇我的。”林然小心為自己辯解一句,靠着門順手拉着她不讓走,雙手纏着她的腰:“你兇我,我也兇你,就當扯平了。”
“如何扯平,你燒了廚房,又來兇我,這是何道理?”穆涼不動,曉得她手臂上有傷,也不作掙紮,免得蹭壞了傷處。
林然自認沒有道理,只纏着她不松手,蹭着她的耳畔:“那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回,成嗎?”
“我如何成了大人,你又如何成了小人,你我成親,難不成你還比我矮了一輩不成?”穆涼以理反駁,心裏略微反感她口中的‘大人’、‘小人’。
林然明白說錯話了,那層微薄的輩分始終是阿涼心裏的梗,“那你要怎樣?”
她哄人的話都說全了,奈何阿涼依舊對她愛搭不理。她與穆涼之間隔了一道鴻溝,她努力去跨越,努力去彌補之間的差距,但收效甚微。
以前阿涼如何都不會生氣了,就算不悅,也只淡淡睨她一眼,如今卻變了。
變得有些不大講理了……
這句話自然不能說的,她還有自知之明的,說阿涼不講理,肯定是火上澆油。
她輕聲哄着,穆涼偏偏不應,兩人僵持的時候,婢女在外敲門:“家主,夫人,趙家繡坊的東家趙姑娘求見。”
真是又來一讨厭的人,還偏偏趕着吃午飯的時候來。林然不應,就道:“告訴她,我不在府上。”
婢女為難:“趙姑娘說瞧着您進府的。”
林然氣得抱緊了穆涼,不甘心地咬了咬她小小的耳垂,疼得穆涼躲了躲,“不要鬧了,去見你心上神秘的美人。”
這話一聽,就是諷刺,林然不動,“她不是美人。”
“你上次可說她的美人的,怎地又改口了?”穆涼好笑,摸着自己的耳垂,示意她松開。
“就不放你。你吃醋就明說,我又不笑話你,趙浮雲是美,可是我對她又沒興趣,你怎地連她醋都吃,你的心太小了些。”
說罷,林然拿手戳了戳她的心口處,穆涼避無可避,握住她的指尖:“聽話,去見客。”
“一道去,不然瓜田李下說不清,到時你又不理我,小氣的穆郡主。”
小氣的穆郡主羞得一句話說不出,踩了林然一腳。林然不為所動,反厚着臉皮道:“你若還氣着,就再踩一腳,踩完就不許氣了。”
穆涼進退為難,所有的話都被她說完了,一絲餘地都不留她,她氣道:“那你跪算盤去,我去見趙浮雲。”
林然:“……”怎地還有算盤的事。
****
趙浮雲匆匆而忙,選的時候不大好,見到穆涼就表示愧疚:“郡主見諒,我來得不是時候,方才瞧見林家主在府上,就直接過來了。”
“趙姑娘過來,是有緊急的事?”穆涼落座,不管她是何意思,先問清來意。
趙浮雲今日換了一身衣裳,淡青色的羅裙精致如同丹青手的盛世之作,顏色分明,紋路繁複,胸前的竹葉栩栩如生,令人眼前乍然一亮,清新自然。
她喟然一嘆:“城樓上的刺殺給百姓帶來不少影響,許多人傷而無法救治,我今日過來就想問問林家主的意思,可要一同救助百姓。”
先發制人。穆涼驚嘆她的玲珑心思,不論林家跟不跟,風頭都是趙家的,她不動聲色道:“自然是好事,林家豈會不做,缺什麽,林家供應。”
“郡主心善,是百姓的福氣。”趙浮雲拍手叫好,她将拟好的章程遞給穆涼,“這都是大家商議出來的,只是缺個領頭的人,往年林家做這些事做習慣了,因此我厚着臉皮就過來了。”
穆涼接過章程,無非是送衣送糧,中規中矩的一套,“趙姑娘提出來的,自然以你為先,林家怎好越過你,再者家主病勢方愈,不利于來回奔波。”
“這……”趙浮雲略有為難,瞧着穆郡主的神色不像是推诿,只她微微上翹的眼梢,進帶着攝人的威勢。
她不好再說其他,裝作勉為其難道:“也可,我将穆郡主的意思帶給他們,就不打擾林家主休息,我先回府。”
“趙姑娘走好。”穆涼示意婢女送她出府門,婢女将酒肆裏的飯菜送了回來。
林然吩咐以清淡為主,菜色一眼看過去清爽,木樨香露,竹筍炖湯,還有幾碟适宜的小菜,擺上桌後,穆涼讓人去請林然來。
繁華的洛陽城內,各方勢力風起雲湧,不少人都盯着權勢去看,朝堂上人人觊觎,就連商戶為着自己出頭露面,都不惜精心謀劃。
林然來時,她将章程遞給她:“趙浮雲要赈災。”
“她要赈災就赈災,拉上我做甚。”林然心中郁氣未消,瞧着那張紙,心中也是不快,又道:“她要做什麽事就自己做,林家不摻和。”
“意氣用事,不就幾百兩銀子的事,她若要做就随她做,小小商戶罷了,也能看清她的目的。争一時長短,也無甚用處,這點你需向信陽殿下學習。”穆涼拉着她坐下,給她盛了碗湯,去去火氣。
林然卻道:“學習她?她那是沒本事。”
“在這裏說什麽,明日當面說給她聽。”穆涼一句話就讓她乖順地閉上嘴巴,當着信陽的面,她就是小慫包。
林然喝着竹筍湯,聞得她話裏的意思好像不對:“明日去信陽公主府?”
“信陽殿下傷了手臂,不管如何,都是要去探望的。”
“那以什麽身份去?”林然咬着竹筍,感覺正大光明地上門,她豈不是得喊着阿姐?
穆涼不理會她的胡思亂想,“随你,你願喊阿姐就喊阿姐,喊阿娘也沒人擋着你。”
林然不回答了,默默喝湯,阿涼的話不好接,就像坑一樣,一句話一個坑。
*****
信陽被刺客傷了手臂,尋常人定會留在家裏養傷,她卻像無事人一般照常去署衙、練兵。
穆涼去前,讓人先去傳話,免得去了見不到人。
信陽府邸收到不少禮品,門房在統計,見到穆郡主後,忙将人送進去:“殿下一早就吩咐了,郡主與林家主直接入府就成。”
瞧着門房堆成山的禮品,林然多看一眼,道:“信陽殿下可算是因禍得福。”
“你去替陛下擋刀,也會這般。”穆涼低聲道。
林然就不說話了,她只會去刺陛下一刀,擋刀是不可能的。
兩人往裏走,在廳外見到吩咐婢女辦茶的林湘,三人同時停下腳步,林湘面色紅潤,一身杏色新衣襯托得她身材纖細,鬓間的發簪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她先向穆涼行禮:“十九姑姑。”
穆涼颔首,林然也不向往常那樣逼她喊自己小姑姑,徑直略過她,往廳裏走去,林湘跟上兩人的腳步,一道入內。
信陽在接待六王妃,見到林然過來,眉眼添了兩分笑意,“林家主倒是稀客。”
林然不接話,給六王妃行禮就站在穆涼身後,穆涼會意,接過話:“殿下是忙碌之人,哪裏有空閑的時間待在府上。”
“這話也是,我今日來也是碰巧了,林然的傷可曾好了?”六王妃笑着看林然,望着兩人感情契合,也是一喜。林然這般的年少人,聰慧沉着又鐘情,洛陽城內尋不出第二人來了。
“早就好了,勞六伯母記挂了。”林然不大自然,丢人的事總是不讓人有好感。
她喚六伯母已習慣,一時間也改不了口,六王妃歡喜應下,信陽的臉色跟着差了,一旁的穆涼神色如舊,淡然地坐下品茶。
廳裏一時間沉默下來,唯獨六王妃笑着問林然成親後的事情,林然一一應下,殿內的氣氛也有歡快。
說了幾句後,六王妃将目光落在林湘的身上,裝作随意問道:“小郡主可定親了?”
信陽一怔,林然笑道:“六伯母想做保山不成?”
她太過直白,讓六王妃讪讪一笑:“你覺得如何?”
“應該問信陽殿下如何,小郡主身價可比信陽殿下值錢多了,您要給她找哪戶人家?”林然餘光掃到林湘微變的神色上,指尖瞧着杯沿,她想知道信陽殿下是何反應。
畢竟林肆的事情還未曾解決,貿然将林湘嫁出去,只怕又是一個禍患。
信陽騎虎難下,瞧着六王妃喜色,她張了張嘴巴,拒絕道:“ 林湘還小,本宮帶在身旁再留幾年。”
林湘眼睫一顫,袖口中的雙手緊緊捏着,沒敢擡頭。
她這麽一說,六王妃就不好繼續,畢竟母女天性,她怎可打破,跟着笑了笑:“小郡主是有些小了。”
她來意明顯,被拒絕後,起身就要離開,信陽起身去送。
林然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湘,“林湘,信陽殿下是你母親,你明知她缺銀子,而不去幫助,你覺得你是為人子女嗎?”
信陽不在,林湘大膽地擡首看着她:“本就是我應得的,林家主覺得不該嗎?”
“該、自然是該,信陽殿下用六年時間養了白眼狼,恭喜你,小郡主。”林然也起身,不想同這人說話。
林湘心中不甘,擡腳追了過去,“林然,我只想知曉我阿娘當初的瘋魔與你是否有關。”
林然回身看她,眸色平靜:“林肆待你不薄,你卻狠心告密,我只當你與張氏不同,想不到兜兜轉轉,竟還是一般模樣。”
“你是何意思?”林湘一頓,陰狠之色讓穆涼皺眉。
林然走近林湘,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是白眼狼。”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別總拿偶遇來誘惑我,我百毒不侵。
趙浮雲:你沒有心而已。
存稿菌每日一問:晉江修好了嗎?
九皇叔;沒有。
存稿菌;日萬再見。
給自己打個廣告,下本書君霸臣妻。
蘇夏在追前女友的路上,不慎摔死了。
醒來後穿成女扮男裝的太子,被所有人稱為美貌惡毒反派,人見人恨,豬見喊打。
憑借一張小白臉撩盡無數美女。
穿越過來的蘇夏莫名背鍋,她只想潔身自好。
潔身三天後,看到前女友一樣的臉後,順手就搶了過來
靖國侯夫人美豔無雙,天生帶着香氣,如傾城帶刺的牡丹,勾得假太子寝食難安。
假太子潔身自好的沒美夢破滅,掉進坑裏了。
只是人家成親了,她算哪根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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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侯娶妻青州城溫氏之女溫軟,夫妻和睦,琴瑟和鳴。
數日後,假太子趁火打劫,溫氏女成東宮良娣,與太子日日纏綿,被人稱妖豔禍國,再生妲己。
假太子苦凄凄,就那夜,阿軟身嬌體軟地躺在她懷裏,周身帶着花香……
後來……就沒有了……
傲嬌體弱的反派太子vs被帶壞的大家閨秀悶騷侯爺夫人。
阿涼這本還早,我就只是打個廣告,莫怕莫怕。
前面紅包發了,本章依舊随機50。
感謝在2020-03-25 11:15:15~2020-03-26 11:18: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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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