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揭開
酒醉的人醒來雖不是頭痛欲裂, 也是一片茫然, 只記得阿爹拉她去飲酒,大吐苦水。
隐約記得多年前家道中落,貧窮交加, 本以為無人跟着他, 不想王妃竟選擇跟着他一個窮苦小子,患難夫妻總是不易,因此這麽多年來, 他一直忍讓,将人從家廟裏接了出來。
大抵就記得這麽多了,腦袋裏一團亂, 待睜眼之際,屋內無一人,出聲喚人, 發現嘴巴有點疼。
赤腳走下來, 在銅鏡面前照了照自己, 嘴角腫了。
她昨夜飲酒, 難不成咬到嘴巴了?
不對,就算咬也該是舌頭才是。她忘了什麽事了, 坐在狀臺前怔怔想了許久,想不明白的時候,有人從外間走了進來,轉身去看,阿涼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先道:“阿涼, 我嘴巴疼。”
“自己磕破的。”穆涼眼神飄忽,沒有去看她,轉眸去看淩亂的床榻,伸手去整理,見她依舊坐着不動,不免高聲道:“你酒還未曾醒?”
語氣不對……林然恍然一驚,迅速站了起來,觑了一眼她冷凝之色,下意識道:“我、又、又、又欺負你了?”
一連說了三個又字,讓鋪床之人抿了抿唇角,也不展顏,背過神去,語氣依舊很冷:“先穿衣裳。”
林然經她一吓唬,當真覺得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忙去櫃子裏翻找自己的衣裳。
自昨夜起,就沒有婢女進入過房間,衣裳也未曾事先準備好,穆涼早起忘了此事,林然對衣櫃又不了解,胡亂翻了一通,也沒有找到自己合适的衣裳。
她不知今日要穿什麽衣裳,翻了幾件淺色的出來,覺得不合天氣,又給随意塞了過去,翻到角落裏,抖落衣裳的時候,猛地掉出一物。
前不久她将算盤丢在此處,時間久了就忘了,不經意間見到此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給塞了回去,拿衣裳蓋好。
當作沒有看見。
她神神秘秘,穆涼卻恰好看見了,友好詢問道:“你在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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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沒有藏,我将衣裳放進去。”林然嘴巴一抿,差點就說了出去,捂着自己的嘴巴就不說話了,求生欲極強。
她不說,穆涼走了過來,見到衣櫃裏翻天覆地的樣子,敲了敲她腦門:“瞧你做的好事,找件衣裳也不會。”
她伸手就要去理,林然慌忙攔住她,緊張道:“你理它們做甚,喚婢女來收拾,你給我穿衣裳,可好?”
“你自己手腳好好的,要我穿什麽。”穆涼不理會她,尤其見她緊張的神色,知曉衣櫃裏必有古怪。
林然不好跟她撒嬌的,讷讷地站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怎麽磕破的?
既然磕破嘴角,牙齒肯定也要疼的,又不會只磕破一處,阿涼好像在騙她。
出神之際,穆涼翻到她剛才藏的東西,唇角彎了彎,眉眼終究忍不住染上了笑意,瞬息就消散了,她将衣裳遞給林然:“穿好,免得染風寒。”
屋內溫暖,比起外間的冰冷,如置溫室裏,伸手去接衣裳的時候忍不住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咬我了?”
她不笨,磕到這個理由怎會讓她相信,肯定是阿涼咬的。
穆涼唇角一抿,神色略微不自然,林然步步逼近,将她壓在衣櫃上,“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就是你咬的,對不對?”
她下意識向她頸間看去,冰肌玉骨之色,沒有半分暧昧留下的痕跡,阿涼咬她做什麽?
她看了,還要動手去摸,穆涼拍開她的手:“你昨夜說了混賬話,自然要咬你,這個給你,自己跪着。”
穆涼抵不過她探究的眼神,就要熬不住時将算盤護胡亂塞到她的懷裏,理了理鬓角的發絲,裝作尋常一般踏出內室。
林然抱着算盤發怔,她這是說了什麽混賬話,輪到被咬破嘴巴、還要跪算盤的地步了。
極力去想,也記不得什麽了,只記得阿爹的話,想來與阿涼無關的。
罕見地對眼前形勢一片迷惑,抱着算盤想了許久,等穆涼在外走了一圈,醒過神來時,她猶在回憶昨夜的事。
昨夜的事想不清楚,又見她回來了,林然往前走了幾步,低聲道:“你先同我說說,我昨夜說什麽話了?”
她在穆涼面前從不僞裝,也不屑去弄些小心思,不知就是不知,阿涼總不會騙她的。
她心裏穆涼是最溫和之人,善解人意也不為過的,壓根未曾想到穆涼就是故意騙她的。
林然一番誠懇的問語,讓穆涼不知如何是好,躊躇一陣,斟酌着言語,也不知什麽話算是混賬的話,思來想去之際,林然眼中的色彩灰暗下來。
林然在她面前幾乎都是很乖順的,長樂總是念叨林然必成小妻奴,她并不想這樣,林然有自己的想法,若事事聽她的,反與她所想不符合。
“你不說就不說,以後不飲酒了,飲酒誤事。”林然自我反省,走過去握着她的手臂,低聲道歉:“我以後不飲酒,可好?”
她神色凄楚,發髻帶着幾分散亂,穆涼也無心思與她計較,昨日飲酒也非她的過錯,只是以後不飲酒這條說法也不用的,畢竟出門在外,多少都會飲幾杯。
若真的不飲酒,以後就真的會被人看作是妻奴,她輕輕嘆息,林然蹭了蹭她的肩膀,複又道:“你真的很生氣?”
生氣是常事,林然也不認為是無理取鬧,畢竟人是性子的,又不是泥巴捏的,她期期艾艾地開口:“要不我給你罵幾句?”
穆涼做不到這點的,睨她一眼,走到一旁坐下,不去理睬她的獨角戲。
林然嘆氣,“好吧,好吧,我給你跪。”自我安慰後,又反複安慰自己:“又不是沒跪過。”
只是成親後第一次罷了,她小聲嘀嘀咕咕幾句,撸起褲腳就跪了上去,冰冷的感覺讓她打了顫,扭頭去看她,好似在說,你看我多可憐,消消氣。
穆涼不搭理她,見慣自作可憐之色,反将她的衣裳遞給她:“穿好。”
“怎地感覺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林然抱着衣裳不說話,也不想去穿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想到什麽,眉梢一動:“阿涼,我餓了。”
“那就餓着,橫豎你不怕餓。”穆涼揉了揉自己的眉眼,半靠着迎枕,想起昨夜的事,不免就問她:“父親昨晚與你說什麽了?”
難不成真鬧到休妻和離的地步不成。
林然耷拉着腦袋,跪了一刻鐘就感覺膝蓋疼,早知道就不撸起褲腳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磨磨唧唧了會,才道:“阿爹說了他與王妃患難夫妻的事,說該讓就讓,王妃就是愛錢了些,當年做下錯事,都已經在家廟待了十年,也該過去了。還說什麽,她愛錢,他也沒有銀子,府裏開支大了些,打算租個商鋪給她。”
許多官宦人家都會有幾間商鋪,光靠俸祿是遠遠不夠的,穆能動起小心思,也是常事。
穆涼旋即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道:“讓他出銀子,你去看看合适的鋪子,至于做什麽生意,讓王妃自己定奪。”
林然摸摸自己的膝蓋,“阿涼,你覺得阿爹有銀子嗎?”
“沒有銀子就不管他,莫要被他拐騙了去。”穆涼心知昨夜過來沒有好事,王妃做事想是都是占旁人便宜,久而久之,她覺得疲憊了。
她深知母親為人,無底洞是如何都填不滿的,并非是她不願意,林然是大氣之人,總是這般随意索要,哪裏是長久之事。
王府的事都是穆涼在處理,她說不管,林然就不管,摸了摸自己肚子,又委屈地看着她:“真的餓了,餓了就長不高了。”
“你已經長不高了。”穆涼沒好氣,走過去俯身戳她腦袋,“被阿爹坑了那麽多次,怎地就不長記性,昨日是鴻門宴,就不曉得提防?你肯定答應這件事了。”
林然恍惚,長長的睫毛被她戳得顫了顫,不确信道:“我答應了嗎?”
“父親上朝前,就已将此事同我說了,道你滿口答應了。”穆涼大有一股自己養的崽子總是被人坑的感覺。
都道吃一塹長一智,可林然在她父親面前,只會越來越傻,能保持原來的警惕就不錯了。
林然曉得她為何生氣了,嘻嘻一笑,抱着她的腰,“阿爹養了我,也是不容易的……”
“少來,你是我養大的,與他有何關系。”穆涼氣惱,摸着她冰冷的手背,伸手就想拉她起來。林然腿腳麻了,一個不慎,向她懷裏撲去。
穆涼撐不住她,照着昨夜的姿勢,又摔下了去。
冬日裏鋪就了一層厚實的毯子,摔下去也不覺得疼,穆涼只悶哼一聲,林然眉眼帶着笑,蹭了蹭她:“又沒人和你搶這些,你氣甚。阿爹的性子就是這般,庇佑我這麽多年,總不好拂去他的意思,吃虧一次就罷了,不生氣,我不是小氣的性子。”
“你自然不小氣,還替信陽養着兵,比陛下都要大方。”穆涼話裏帶着淡淡的諷刺,說得林然心口一跳,想起昨日喬琇來提起的事。
相認一事,怕是要提前了。
她知曉阿涼不喜,一時間想不出兩全的辦法,支吾道:“我、我知曉你不喜她,當年的事是她不對,說到底,她缺你一個道歉的,我讓她給你道歉,好不好?”
“不用了,你先起來。”穆涼推了推她的肩膀,不想再提此事,眉眼皆是不悅。
林然不敢再提了,只伏在她身上不肯起來,又開始嘀嘀咕咕:“阿涼,你不喜她,我們少見面,也不是什麽大事的,信陽公主府與郡主府也沒有多大的牽連,我必不會抛棄你的……”
“好了。”穆涼無可奈何,越長大越唠叨,也不知是怎地,尤其在私下裏,唠叨的話吵得耳朵疼。她對信陽無恨,也沒有喜歡,只當做陌生人罷了。
只血緣天性,哪裏就是能磨滅的,且很久前,信陽對林然就有好感,可見親情一事是說不清的。
且林然哪裏就是大惡之人,真要放任信陽不理,也不是她喜歡的小乖了。
林然的嘀咕被她打斷,眸色認真,“我是認真的,不是敷衍你。”
“不是敷衍,你且起來穿衣裳。”穆涼摸到她冰冷的膝蓋,再不起來,就真的要着涼了。
林然嘴巴疼,親又親不了,哀嘆一聲後,坐在地面上,摸着自己通紅的膝蓋上,将算盤丢到床底,“讨厭的東西。”
穆涼就當作沒有看見,丢到床底,婢女在打掃時也會看見,取出來再放在顯眼之處。
林然揉着膝蓋,示意穆涼拉她起來。穆涼不理她,徑直站起身,“自己動手。”
“你不疼我了。”林然哀怨。
“你已經疼了,我為何還要疼你。”穆涼好笑。
“你曲解我的意思,阿涼你也不正經了。”林然摸到自己膝蓋上跪出的算盤印記,想到喬琇的事,還需與信陽商議,若真要将真相戳穿,阿爹必然會生氣的。
她從地上爬起來,蹭到穆涼面前:“阿涼,我要去信陽公主府。”
“你是自由的,我又不會阻攔你,難不成真想做小妻奴。”穆涼打趣她,瞧着她一副委屈的模樣,愈發像受氣的小媳婦,忍不住摸了摸她小臉:“受氣小媳婦。”
“我本來就是你的童養媳,不丢人。”林然見她不生氣,也不再磨蹭,穿好自己的衣裳,想起什麽事,湊到穆涼面前:“昨夜你咬我的,我要補償。”
穆涼最怕的就是這句,眼皮子一跳:“你要做什麽?”
“不吓唬你,你親我一下。”林然指着自己的臉頰,穆涼舒了口氣,就怕她提出什麽不講理的要求。
“那你過來。”
林然眼睛一亮,側身将自己的臉湊過去,穆涼淡淡一笑,揪着她的小耳朵,不親反嗔道:“色心不小的小東西。”
“那也只對你色,旁人不要。”林然自傲,拂開她的手,靜靜等着她親過來。
“你敢對旁人色嗎?”穆涼逗她,那張小臉又往自己面前送了送,咫尺距離,親眼可見她臉上細膩的肌膚,還有隐在肌膚下的經脈。
她俯身,在林然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蜻蜓點水。
林然尚可滿意,下榻穿好衣裳,對着銅鏡整理好發髻,洗漱一番後道:“那我去了。”
“不吃早飯嗎?”穆涼關切道。
“不吃了,去信陽公主府吃,我午時回來吃飯。”林然帶着小厮出府,避開人群,從側門進入。
穆涼自然要收拾昨夜的爛攤子,讓人去看看外間可鋪子出租,再問問王妃的意思。洛陽城內年底都會有鋪子盤賣或者出租,管事出去詢問了。
未到午時的時候,平王府上送了宴請的帖子,門人送進後院,穆涼随手擱置,平王大肆設宴,意在招攬罷了。
洛陽城內的水深到可将人淹死,平王回來得晚,沒有信陽的兵權與威信,又沒有前太子的嫡長身份,處處矮了一頭,心思不免急迫了些。
且幾位異姓王對他沒有好感,與對前太子的态度一致,不管不問,任其作為。
貼子被擱置後,穆能回來了,他與八王同行,兩人不知在吵些什麽,多半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往客院去了。
穆涼見此吩咐道:“今日不宜飲酒,王爺若要飲酒,就去酒肆。”
婢女為難:“還有八王爺在,這樣王爺會生氣的。”
“無妨,八王不是外人,你讓人送些好菜,莫要怠慢了就是。”
婢女俯身退下了,去廚下傳話。
****
穆能在郡主府待了幾日後,反飲不到酒,郁悶地回府去了。
早朝之際,照舊提起前齊戰事,平王誇誇而談,其他人不附和,不反駁,死氣沉沉,就照着前齊的氣勢,平王之言就不可信。
長樂掩袖口打哈欠,見無人捧場,不免就諷刺道:“平王兄,你對前齊戰事這般了解,不如你去領兵人,趁早滅了那些狗東西。”
“大晉有魏帥這般的能人,要我去做什麽,長樂,你睡醒了嗎?”平王諷刺回去,素聞長樂作風不正,驸馬幾乎是空設,竟在朝堂上大放厥詞。
“睡醒了,正因為睡醒了才和你說話,你瞧着滿朝文武可有人與你說話。”長樂站直着身子,她前面的信陽從入殿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神色不大對。
她瞧着有些古怪,拿笏板戳了戳她:“你怎地不說話?”
“話不對腦,有何可說。”信陽懶散,不想回答這些話,見滿朝都平靜下來,眼中是陰暗更深了些,擡腳出列,驚得長樂心口一跳。
她覺得有大事發生,與秦宛對視一眼。秦宛朝着她微微搖首,不知信陽所為何事。
衆人只當信陽為前齊一事說話,也不曾在意。
信陽跪地,聲色清晰:“陛下,臣有一女流落在外,幾番查詢後,得知她的下落,望陛下不計舊事,準她回來。”
穆能臉頰一抽,這個憨憨要做什麽?
要賣了林然還是拿旁人做擋箭牌,林湘做了這麽多年的冒牌貨,難道被揭破了?
明皇也不知她唱的哪處,坐直了身子,氣勢微現,道:“你找到是洛家的那個?”
“正是,她也有陳家一半的血脈,不同于洛家的其他人,再者若要牽連,臣也是在內,陛下亦是。”信陽不卑不亢,句句在理,讓人其他人啞口無言。
就連平王也是措手不及,他怔了會兒,直接道:“洛家的孽種,你敢留下?”
“我陳知意的血脈,為何不敢留?”信陽冷笑,側眸看着他,淡淡的殺意讓平王閉上嘴巴。
穆能氣得扶額,撸起袖口就想打人,他身旁的八王不知他為何躁動,拉着他道:“你激動什麽,她那個孩子是誰?”
“我怎麽知道是誰。”穆能張口就想罵人,心裏将這個憨憨罵了數遍。
群臣無所言,明皇不好晾着信陽,探究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是哪家的?”
“林放之女林然。”
殿內頓起嘩然,穆能心口疼,拂開八王就罵道:“狗屁不通,你想女兒想瘋了,上來打我穆家的主意,陳知意你腦子清楚嗎?信口開河,本王與你沒完。”
八王拉不住他,聽他罵了一通才發應過來,輩分好像不對……林然與穆涼不就是侄女與姨娘的關系,他猛地一悟,試探道:“信陽殿下是不是弄錯了。”
“是否弄錯,平王兄最清楚,你找到了林府的老人才解開了這個秘密,對嗎?”信陽看向平王,将皮球丢給了他。
突然丢下的皮球,砸得平王暈頭轉向,信陽又道:“我還得感激平王找到的秘密,不然我一輩子都查不到的,女兒在眼前,都不知曉。”
平日咬着牙,竟一句話說不出來,這是他最後的底牌,就這麽被掀開了,枉她做局做了這麽久,竟為信陽做了嫁衣。
平王不言語,群臣當他是承認了,穆能不管不顧地揪着他:“你說清楚,手裏是什麽證據,本王養了這麽久的孩子,說沒就沒了,我與信陽到底是叔侄,還是親家。”
信陽罵不到,他逮着平王一頓臭罵,也暗中明白過來,定是他逼迫,不然信陽不會兵行險招。
眼看着他要打人,八王怕出事,急忙将人拉扯回來,喚着六王幫忙,抱着穆能道:“消消氣、消消氣,你兩叔侄也是親家,都可、都可,打死了他,也沒用的。”
眼看着平王被踹到壁柱後面,明皇不得不出聲,呵斥道:“九王,你先聽聽平王的人證是怎麽說的,其他人都退朝。”
八王也覺得一團糟,此地不可久待,拉着六王一道出去:“我怎麽感覺一團糟,這個輩分怎麽理。”
“管她們怎麽理,老九丢了金娃娃,估計打死平王的心都有了,至于輩分,林然喊你伯父還是爺爺,也沒有區別,突厥還有兒子娶繼母的,怕甚。”
六王不管這些麻煩事,潇灑地往宮外走去,八王一拍腦門,“好像也是有理,反正吃虧的不是我們,吃虧的是穆涼才對。”
兩人結伴出行,回府而去,街上遇到林家繡坊前領棉衣的百姓,感嘆一句:“真是一場鬧劇。”
林然見到兩位伯父後,出鋪子來行禮,粲然一笑:“兩位伯父下朝了。”
六王摸摸胡子,眼神閃爍,嘆道:“林家主,還是趕緊回府的好,免得被人打了,沒人救。”
他随意一句話,讓林然摸不着頭腦,等兩位王爺相笑着離開後,才反應過來,忙回府去。
回府找阿涼避難去……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跪算盤的樣子……可見封面哦。
感謝在2020-04-01 11:15:25~2020-04-02 12:0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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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