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她沒有如他所願的再喚回他的名,也沒有再喚他為展公子,他們之間的距離連同“展侍衛“這個稱呼,清冷刻板的沒有一絲溫度。
後來,她也沒有再同他回客棧,而是回到了了無生氣的雷府。
她站在雷府前,看着匾額上的“雷府”二字,心裏一片酸楚。那日她那般決絕地離開這住了十多年的府邸,踏上了連去處都不知曉的前方。那日的決絕是因為決心今生不再歸來,卻沒想到不過隔了幾日又站在了這府邸面前。她……還回得來嗎?
站了許久後,她終于邁開步子上前敲響了雷府緊閉的大門。
許是已入了夜,她敲了有一陣子,門內才傳來急急的腳步聲,接着一道很不耐煩的男聲從門內傳來:“哪個不要命的大半夜來雷府撒野,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芷嫣蹙起了柳眉,那是雷叔的聲音。從小他同樣是十分疼愛自己的,可是現在他卻用着如此惡劣的态度對待一個“生人”,她既心涼又難過……
低低嘆了口氣,她輕聲開口道:“雷叔,是我。”
大門吱呀一聲立馬開了半邊,露出一張滿臉激動與慈愛的臉,“小姐啊,你終于回來了。回來了好啊,回來了好!”
芷嫣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裏複雜萬分。
一個人,竟可以如此多變嗎?此刻在她眼前的依舊是從小疼愛她的雷叔,然而不過就是片刻之前,那門內的人還是一個非善之人。
這一切,莫非是夢?
她踏入門內,身後的大門緩緩地關上,她沒有回頭,只覺得這吱呀聲在寂靜深夜中顯得那麽蒼涼悲切。
雷叔正欲說些什麽,芷嫣卻在他開口前先出了聲:“雷叔,你去歇息吧。”
雷叔欲言又止,看了她半晌後,終是嘆了一嘆,便離去了。
她孤身立在走廊中,看着府內一片的荒涼清冷之景,滿院的火紅燈籠沒有一盞亮着,忙忙碌碌的奴仆們也不知去了哪裏。她自是知道如今的雷府是何境況,只是此刻,她的心裏除了一片寂寥之外似乎更多了一份疼痛。疼痛眼前的,疼痛從前的,疼痛以後的……
她邁開步子朝雷霸天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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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遲疑了又遲疑,她終于還是跨進了雷霸天的房內。
自她一進雷府她就想跋足狂奔到父親的房內。可是她那日是那樣的不孝,那樣的…傷透了父親的心。
床上的父親不知何時,竟瘦得沒有了模樣,原本并不怎麽明顯的白發,不過幾日已變得一片灰白,灰白一片……
眼淚,撲簌撲簌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大顆大顆得像斷了線的珍珠。她一下癱軟在父親床前緊緊握住他蒼老的手,泣不成聲。
“爹爹,女兒不孝,女兒不孝…”
也不知這樣低泣了多久,似是終于聽見了芷嫣的哭聲,已醉卧幾日都不曾清醒的雷霸天竟微微動了動手指,口中喃喃輕吟着:“嫣兒……嫣兒……”
芷嫣喜得急急抓緊父親的手,将身子傾前讓爹爹看清她,“是,爹爹,嫣兒回來了,嫣兒回來了!”
“回來了?”雷霸天費力地睜開眼朝芷嫣看去,止不住咳了咳,既而又閉上了疲憊的雙眼。“我的嫣兒還要我這個老頭子嗎?”
“爹……”聞言,芷嫣的心霎時被狠狠揪緊,愧疚自責溢滿了胸口。
“咳咳…嫣兒啊,你真是狠心,你怎麽……狠得下心,說不要就不要爹爹了…”
“爹,女兒不孝,女兒給您請罪!”芷嫣沉沉垂下頭,說着就要朝地上跪去,向雷霸天叩頭。
“不要再跪了…咳咳…不要再跪了!從今往後,爹爹都不想再見你跪在我跟前了,爹爹…爹爹看不得你跪……”
“好,爹爹,女兒不跪了,女兒再也不跪了…”芷嫣立即擦掉眼淚,再次趴伏在他床前,“爹爹先把病養好,這幾日先把病養好了。”
“哪有什麽病,你回來了……”好似松了一口氣的雷霸天正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募得睜大雙眼,驚恐地轉眸對上芷嫣的雙眼:“嫣兒走……咳咳……嫣兒快走,既然走了就不要回來了……”他說得很急,顫抖着雙手急急切切地推着芷嫣的肩,像是要将她立馬趕走。
芷嫣愣了愣,不解為什麽爹爹突然會這樣,她慌了,“爹爹,女兒知道錯了,爹爹不要趕女兒走……”
“快走……咳咳……不要回來了,這裏危險,快走啊……”
芷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爹爹,她想要安撫他,可是情緒這樣激動的爹爹,她實在不知所措。“爹爹,您不要急,小心身子。”她輕輕拍着父親背讓他順氣,除此之外也不知該如何。
好不容易,他老人家緩過了氣,緊接着又是急急催促着她:“嫣兒啊,趕緊離開這,不要再回來了,爹爹……”他張着口,生生截住了欲出口的滿腹言語。
“爹爹,為何趕女兒走?”她隐隐覺得,事情似乎并非這般簡單。這其中,是否有什麽內情?
“嫣兒,去桌上取把剪刀來。”
“爹爹?”芷嫣一慌,驚訝地看着爹爹,滿眼的疑惑與不解。
“去吧。”
她抓着剪刀,遲疑的站在父親的床前,最後還是顫着手将剪刀遞了過去。
雷霸天接過剪刀後,不發一語,回身猛然将剪刀一下紮進枕頭。芷嫣睜圓了雙眸看着爹爹從枕頭內取出一封信,然後遞予她。
芷嫣的手微微顫抖,心裏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嫣兒,不要怪爹……”說着便又背身躺下,不再看她。
“爹……女兒怎麽可能獨留你一人在此,不論有何事,我定要與你一起面對。”
“走吧,這是爹的報應,與你無關。離開這裏,離開向青城!”
“我不會走的,爹,說什麽我也不會再離開您!”
雷霸天倏得起身,暴怒大喊:“我叫你走!走!”
芷嫣心跳一停,眸光不自覺帶上了驚恐,張口無言地看着忽然如生人般的爹爹。正待她欲上前說些什麽時,忽然感到肩膀一緊,還沒待她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圈緊,緊接着便是天旋地轉被人抱了起來。然而當她從瞬間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後,一下就冷靜了下來。
她知道,來人是誰。
展承翊,自然是展承翊。可她并沒有時間害羞扭捏,只是拼命地在他懷裏掙紮着下地。
展承翊沒有被她影響,只深深地看了雷霸天一眼,便抱着芷嫣轉身離去了。
芷嫣見着自己竟就這樣被強制地帶離父親身邊,腦海中只剩下最後一眼看向爹爹時,爹爹佝偻的背影。她……都做了些什麽?
她崩潰了,一下子,好似所有的委屈和難受都爆發了出來。她不顧她現在正身處何種境地,是被展承翊抱着在淩空飛掠還是在屋頂疾步奔走。她只想跳出這個堅硬厚實的胸膛。
終于,不知是已受夠了芷嫣的哭鬧掙紮還是到了目的地,展承翊一下便把芷嫣放了下來,并不輕柔的動作更是讓芷嫣的委屈劇增。
“你憑什麽,憑什麽這樣強行将我帶來又帶去?我想離開的時候你強行帶我回來,我回來了你又強行帶我離開,展承翊你這般不顧我的意願,究竟憑什麽!”
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朝他喊叫着,早已淚流滿面的她此刻雙眸裏的痛楚、委屈和恨意紮得展承翊雙眼生疼。他原本已有些惱意,但當他對上她的眼眸,頓時語噎。
“爹爹說……雷府很危險……雷府很危險!我怎麽可以在此時獨留他一人,怎麽可以?”她的雙眼淚流不止,卻依舊緊緊凝着展承翊,“展承翊,你告訴我,你要我怎麽獨留他一人在那裏。那裏那麽冷,那麽黑,還……會有危險。展承翊,展侍衛,我知道……我知道我爹爹罪孽深重,可是……可是……那是我爹爹,哄我寵我愛我的爹爹!讓我回去,我要回去!”
她慌亂地擦了擦仍在下落的眼淚,不再看他轉身便走。然而,不過幾步,又被他輕易地抓住了手腕。
“別去,危險。”
“什麽意思?”她轉過身,溢滿淚水的杏眸直直瞪着他,“危險?因為爹爹此時處境險惡,我便要丢下他一個人自保性命嗎?”汪汪淚眸就這樣直直瞪了他好一會,忽然她嘴角一揚,眼中帶上了一分決絕,“放開我!”
手腕上的力道并沒有如她所願的減少一分,反而捆得更牢更緊。她惱了,用力地掙紮着被他緊緊抓着的細腕,掙脫不掉,便用另一只手使勁掰。
“不要胡鬧了!”
掙紮的動作因這突如其來的大喝聲吓得停住,她驚愕地擡眸向他看去,卻被他眼中的不忍和疼惜怔得忘了言語。
“你該知道,你爹真正所願的是什麽。你真的想讓他擔心痛心不已嗎?”
淚,大顆大顆地墜落。
她靜了下來,不再掙紮。只是她再也支撐不住,再也支撐不住地蹲下了身。
下一刻,她被圈進了一個緊緊的懷抱中。堅硬的,一如既往讓她心安的懷抱……
“不要哭了,芷嫣。”
芷嫣……
淚,卻因那二字無聲滑落得更加滂沱。
“我收到消息,雷府……并不尋常。”
芷嫣一驚,迅速退離展承翊的懷抱,雙眸帶着強烈期待地睜大眼睛瞧着他。
果然,承翊不負她望,微一點頭,“你爹……另有隐情。或許……将來能從輕定罪。”
芷嫣的淚一下掉得更兇了,只是這回,是喜極而泣……
“爹爹有救了?爹爹有救了?”芷嫣慌亂地擦掉滿臉的淚水,一臉欣喜,“可是……隐情……有什麽隐情呢?”她疑惑又茫然地看向展承翊,忽然覺得此刻的她,竟對雷府一無所知。對爹爹,竟一無所知……
“答案……可能就在信裏。”
“信?”對了,爹爹的信!芷嫣連忙從懷裏拿出信,卻不急着拆開。
她看着被封得嚴嚴實實的信封,心裏很是沉重。這封信,被爹爹藏在枕內,而裏面,又藏着什麽天大的秘密?
止不住輕顫的手顯示着此刻她的緊張和害怕,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手裏沉沉厚厚的信封。終于,她不再遲疑,快速地抽出了裏面的信紙。
不能怕,她要救爹爹!
厚厚的一摞信紙,大概有七八張紙,芷嫣緊緊捏在手裏,一字一句細細看着,生怕漏掉哪怕是一字一詞。
芷嫣越看柳眉蹙得越緊,越看攥着信紙的手越用力,像是要将紙看穿般緊緊盯着每一字每一句。好不容易稍稍收斂的淚水,在看到最後幾頁的時候,終于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滑落了下來。淚水沾濕了信紙,字跡就這樣随着淚漬慢慢暈染了開來……
吾女嫣兒
為父此生早已負債累累,罪孽深重。此生所積宗宗罪債 ,陰間判官自會一一記載審判。 待下黃泉入冥府。人世因果。,惡報已定。為父不求輪回轉世,生死再續 。世人之所怨所恨,為父亦不敢詭辯狡賴。此生所犯滔天罪過,自當受陰間極刑之懲處。為父深知,世間倫理法則皆已不容為父再生罪孽 ,亦無容身之處 。為父甘願受之亦不再多作辯駁,然,為父此生唯願能求得吾女寬恕,此生再無他求。
此外,為父有一事尚未對吾女言明,願吾女得知此事後切莫悲傷亦莫要怨怪為父。 為父本想将此事守口一生,但如今形勢突變,為父深恐突遭不測 。如有一日不幸遇害,吾女便可憑借此信,保己一命,為父亦可安然閉目矣。
為父本是一介村野貧農 ,本姓為方,日日耕作為生。家境貧寒并不富裕 ,幸得賢妻溫良 ,與夫相敬如賓,恩愛度日。不料好景不長,汝母因産厄之災 ,艱難産女後随即匆匆離世。吾乃悲痛至極,本欲自刃随赴黃泉,然吾女尚在襁褓嗷嗷待哺,實為不忍。 可恨家中境況凄貧,汝母早辭,待哺嬰兒實難飽腹。涼薄事态,無常人情,幾經欺難侮辱亦是難求乳母相助。屋漏偏逢連夜雨,恰逢佃租期限已滿再無拖欠之日, 哀求乞請仍是毫無憐憫,為父更是險些死于亂棒之下。若非幸得路人相助,為父早已命喪黃泉,可憐吾女無人照料,必當早夭。
然福禍相依,一切罪惡便亦由此開始 。待官吏離去,此人非但沒有離去,更是贈餘白銀百兩。為父念及家中窘迫,幼女饑瘦病弱,許諾待來日翻身富足,必當為之效犬馬之勞,銀兩雙倍奉還。當日入夜,為父便與吾女連夜奔走,幾日輾轉來到百裏之外的寧州向青城,自此安家落戶,租一店鋪借此營生。
因早年為父不懂商家之道,便聘請帳房小李 ,小李頭腦靈光,頗有經商之才。生意營生日漸紅火壯大,為夫便留他為重用,此人便是日後的雷總管。為父因其過人本事一直委以重用,更是一度與之兄弟相稱。不可謂是推心置腹,亦是委以心腹。誰曾想一次偶然 ,為父竟撞見此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行徑 ,便尾随而上。 雖終不知其詭密,然自此不再與之不設心防,并 暗自留意其行徑。果不出所料,此人不甚簡單,乃是當日贈百銀恩人之眼線,用以監視管制為父日常之動向以及掌管店鋪營生賬目。為父實乃大失所望,痛失如此不可多得之左右臂膀。
然為父承諾在先,如若得財必當重謝恩人。 吾甘願蒙耳閉眼,全當不知。只是始終不明為何恩人如此行事,若是怕為父失信,大可明言。且自營生越盛,為父亦是月月奉還銀兩,如何仍要如此?心結自此落下,然為父不願言明,一是因恩人身份不明,不可打草驚蛇。 二則念及恩人贈百銀助吾發家致富,不論如何,餘當為其效力。且不論上刀山下火海,亦是當為其效犬馬之勞,何況只是銀兩回報,當屬應當。為父亦是不願深知其中原委,只要不危害你我父女二人 ,不過百餘銀兩,吾如今尚可閉目不言,全當報恩罷了。
雷家日漸壯大,吾更是翻身一變,幾乎掌握城內大半田畝。然實則家中一切營生早已不在為父掌握,為父深知此乃閉目掩耳的下場,然為時已晚。管家行事越發嚣張,飛揚跋扈,更是橫行城內無惡不作。為父卻早已無力阻止,每每目睹樁樁慘事,為父亦是不忍于心。為消其疑慮讨其歡心,為父只得狠心,助纣為虐。 甚至親降刑罰,為保吾女衣食無憂千金供之,負盡人心又如何?天下人如此涼薄寡情,誰人不為一己之私奪人害利,善惡又何嘗不是如此?以是為父從未後悔,不過一世罵名,又何妨?此生只願求得吾女一人寬恕,再無它望。
本以為如此虛無度日亦可一世為安,只待吾女十裏紅妝 ,紅帕蓋頭,風風光光嫁于良人,為父便可随時安心閉目而去矣。不料為父此生罪行終是為吾女所知,更是負氣從此陌路兩人。 想來為父此生積債怕是已到償還之日。近日不知為何,管家行事越發張狂,所有行徑更是唇唇欲動,怕是為欲奪為父之財,已有所行動 。為父不懼生死 ,幸而吾女嫣兒更是已遠離此是非之地 ,為父殘命一條倒也不足為惜 。寫下此書只為求得吾女諒解,更是為保吾女一命。
此外,為父将每月償還之銀兩記于帳薄 ,更是将營生田畝賬目另抄它本作為私留。如有變故,便可以此為證,暫緩形勢以作退路。為父将其藏于吾女香床暗格之內,如有不測,吾女切記,非萬不得已時不可輕露于他人,亦不可交于官府。經為父多年觀測,此恩人該是官家之人,或更為顯赫。是以最佳之境便是吾女攜此賬簿遠走他鄉,安身保命,為父便可安然閉目,赴黃泉入鬼獄,償還此生罪孽矣。
父字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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