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對于姜望舒的喜歡, 湯斯年以一個吻作為回應。

年輕人的吻熱情又深切, 只是親了一會, 情況就開始失控。姜望舒仍舊惦記着自己的計劃,連忙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叫停了湯斯年的動作。

湯斯年不依不饒,俯身親吻她的耳垂,輕輕問她:“姐姐難道不想要嗎?”

姜望舒當然是想要的,只是不想要這樣的形式。她躲着湯斯年的吻, 推着對方的肩膀瑟瑟發抖說:“我受不了了……一會……一會玩完游戲再說好嗎?”

湯斯年看出她肢體語言代表的抗拒,心裏雖然很失落,但也順從她的意思。她起身,跪坐在床上,伸手拉了姜望舒一把,将她從床上拉起來。

姜望舒坐在她對面, 伸手将枕頭抱在懷裏,警惕地看着湯斯年, “你這個惡霸, 你不要過來哦。”

湯斯年噗嗤一笑, 板着臉和她說話, “我過去你又能怎麽樣。”

“那我就要叫喽。”姜望舒将枕頭抱在懷裏,可憐兮兮地說着話。湯斯年欺身上前,俯視着她說道,“那你叫啊,叫啊, 叫破喉嚨都沒有用的。”

姜望舒見她表情特別認真,噗嗤一聲笑了。她将枕頭,往湯斯年身上一拍,嗔道:“小流氓……”

湯斯年一臉無辜,接着就被姜望舒整個人撲倒在床上。

姜望舒跪坐在她的身上,兩手抓住湯斯年的手腕,将她按在床上狠狠地吻她。吻到下方的年輕人漲紅臉,喘不上氣來,姜望舒才移開她的唇,抓着她的手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一臉得意。

“小流氓,你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嗎?”她久居攻位的尊嚴,是不容他人侵犯的。

湯斯年被她死死按着,臉上還泛着一縷情動的潮紅,微喘了好一會,才輕笑出聲。

姜望舒低頭,俯視着她的笑容,似乎在那雙好看的丹鳳眼中,看到了細碎的星光。緊接着,星光的距離與她拉近,姜望舒下意識地就閉上了眼睛。

湯斯年仰頭,吻上她的唇。

唇上一軟,姜望舒的腰身也跟着酥軟起來。沒一會,就自然而然地被挺腰坐起的湯斯年抱在懷裏,給了一個綿長炙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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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陣熱流湧過心間,後知後覺的姜望舒反應過來,在唇分之際立馬擡手,将掌心覆在了湯斯年的唇上。

姜望舒眼角緋紅,按耐住情動和湯斯年說道:“好了,夠了,不許再親了,陪我把酒喝完再說。”

姜望舒态度堅決,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暗示,她就是那個清心寡欲的小尼姑,絕對不能先犯禁。

在湯斯年眼裏,今晚的姜望舒尤其的推三阻四。見她實在不願,湯斯年只好收手,将她抱在懷裏低低道:“那好吧,那就繼續猜拳吧。”

姜望舒就從她腿上下來,又和她玩起了三局兩勝的小游戲。

這把是姜望舒勝了,姜望舒就逗她。

“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湯斯年想了想,回答道:“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的話,應該是高一那年的暑假,我十六歲。”

姜望舒相當吃驚,問她:“為什麽?你那時候還那麽小,就這麽早熟了嗎?”

湯斯年笑着說:“十六歲都是小大人了,哪裏算得上早熟呢。我這已經是很遲鈍了。”

姜望舒誇張地哇了一聲,“你竟然觊觎我這麽久,湯斯年你真的深藏不露啊。”

湯斯年覺得有些害羞,連忙提高點音量,掩蓋過去,“好了好了,我回答完了,下一把。”

姜望舒今天的運氣可能真的不太好,從這把之後,一連輸了五六把。這一輸,幾乎是半瓶紅酒入了肚中。

湯斯年也沒怎麽為難她,只問了些不怎麽要緊的問題。比如喜歡的東西,愛做的事情之類的。

如此一來,姜望舒臉上就染了些許薄紅。又是半杯紅酒下去,姜望舒擡手拍拍自己的臉頰說道:“問吧,你還要問我什麽問題?”

湯斯年湊上前,問她要不要緊。姜望舒就說自己沒事。見她神志清楚,湯斯年才坐直身體,鼓足了勇氣問她。

“望舒姐姐,有沒有想過把我們的事情告訴我姐姐?”

湯斯年問了出口,跪在姜望舒身前忐忑地等着她的回答。姜望舒右手撐在額上,手指插入自己發絲,低頭沉思了一會,才擡頭看向湯斯年,認真回答。

“我覺得需要一定的時間,做好準備才能告訴你姐姐。”

湯斯年心有不安,問她,“什麽準備?”

姜望舒回答得很認真,“一些心理上建設,以及一個适當的機會。”

她看着眼前的湯斯年,回答得耐心又細致,“斯年,如果我們要将這件事告訴你姐姐,是要在一個十分隆重的場合。”

“從我的角度來說,她是我最親愛的摯友。對于好友,當我有了一段新戀情的時候,我是應當與她分享我甜蜜的喜悅。”

“但是如今,我的女朋友是你。”

“而你,是你姐姐的妹妹。”

姜望舒指了指湯斯年,輕嘆一聲,“所以和你在一起之後,她就不僅僅是屬于我的摯友,我的親人,我的家人。”

“她還有了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我女朋友的家人。”

說到這裏,姜望舒看着湯斯年,眼神複雜,“她的新身份,讓我矛盾又猶豫。”

“如果不和她說,我覺得這是在蒙騙我的好友。可是現在和她說,我又不能保證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不會讓她覺得難過。”

“斯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太短了。我還沒有這個信心,去和你姐姐說,你和我在一起,會是一直幸福快樂的。”

姜望舒拍拍自己的面頰,最後清醒說道:“所以,我暫時打算隐瞞她,請你原諒我這個自私的選擇。”

湯斯年心想,雖然姜望舒看起來比她投入很多,但似乎仍舊保持着一絲理智。這種理智,根源于她自我意識的正确性,根源于她的自私。

她能諒解姜望舒的做法,但心裏終歸是有些不舒服。她想和姜望舒說,她和姐姐與姜望舒的關系,完全可以分開另算。

但這是一種極其天真的想法,因為她和姜望舒的關系永遠繞不開湯舜華。

湯斯年只是糾結了一會,很快就自我說服了。畢竟姜望舒願意和她在一起,可能也是經歷過不少內心掙紮的。

而關于她是摯友妹妹這一身份問題,恐怕早就在上床之前糾結完了。

湯斯年深吸一口氣,看着姜望舒很誠懇地說:“姐姐,謝謝你願意和我在一起。”

姜望舒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撐着下巴輕淡地看了她一眼,才輕輕說道:“謝什麽啊,總是謝謝謝的。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這麽喜歡我?”

湯斯年就笑了。

姜望舒見湯斯年笑,就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逗她玩,“我知道你想把這件事和你姐姐分享,我心裏也瘋狂地想和她表達我對于喜歡你這件事的喜悅。”

“但是呢,姐姐是個膽小鬼,不能在确定我們往後會一直這麽好之前,是不敢和你姐姐說這件事的。”

“可是總有一天,我會和你姐姐說的。”

“就算她罰我喝酒,甚至是趕我出家門,我也要将你搶回家做新娘。”

湯斯年被她抱在懷裏,臉頰蹭着她柔軟的胸,笑着說道:“哪裏有那麽誇張,我姐以前不天天想着把我賣給你,說不定我們在一起,她還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姜望舒摟着她的腦袋,灑脫地說:“這個倒是。哎呀不管了,總之呢,我是很喜歡你的。”

她說完,在湯斯年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湯斯年心想,是很喜歡沒錯,但不是很喜歡很喜歡。沒有喜歡到那種,看到未來的堅定。

可是這都沒關系,只要姜望舒喜歡她就夠了。

湯斯年摟着姜望舒的腰,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酸澀與失落填滿了胸膛,讓她有些魂不守舍。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有時候抱着懷裏這個女人,覺得她是那麽近,又覺得她是如此遠。

湯斯年想,這可能就是戀愛中,患得患失的滋味吧。

這是一個相當考驗兩人感情的問題,甚至會讓人覺得有些難過。湯斯年不想去想這些難過的事情,她只好深吸一口氣,整理完自己的心情。

接着湯斯年推開身上的姜望舒,仰頭看着她,“那我們繼續?”

姜望舒歪着腦袋重複了一句,“繼續?”

兩人接着比劃起來,姜望舒又輸了。她一連輸了好幾把,幾乎一個人喝完大半瓶紅酒。

輸多了之後,姜望舒就有些難過了。再又一次輸了之後,她問湯斯年,“你怎麽總贏,是不是作弊了?”

湯斯年就笑,“怎麽作弊啊,我只是眼尖而已。”

姜望舒看出她神情裏的貓膩,一臉的難以置信。

她惱羞成怒,就撲在湯斯年身上,伸手去撓她,“好啊你,逗我玩呢,一晚上都在套我的話。”

湯斯年躺在床上,在她咯吱咯吱的聲音中,抖着身子喊癢。

她一邊喊,一邊哈哈大笑,“那……那姐姐還不是很過分,就想把我灌醉!”

湯斯年一點也不笨,進行到一半,她就清楚姜望舒的意圖。于是将計就計,出千套了姜望舒不少話。

姜望舒也不撓她了,就坐在她肚子上吹發瞪眼,好一會才理直氣壯道:“我就灌你。”

智取不行,還是強上吧!

姜望舒這麽想着,将桌面上的紅酒取過來,含了一口,俯身吻住了湯斯年的唇。

她烏黑的秀發垂落在湯斯年的臉上,隐約擋住了呼吸。紅酒的醇香從唇齒間傳來,湯斯年本能地汲取着着甘甜的酒液,只覺得自己被籠罩在濃郁的酒香中,下一秒就要醉得暈頭轉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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