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許起來

三百億光年之外,杜司駕駛着機甲向蟲後急駛而去。

“自爆倒計時開始。”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在機甲內響起。

“五——”

“四——”

“三——”

“二——”

杜司看着前方震驚的蟲後心中一陣暢快,一切都結束吧。

“一——自爆啓動。”

随着爆炸聲響起,杜司在最後的意識裏還有心思想了一下上頭說好這次戰局結束回去就給他準備配偶匹配的事情。

不知道分配到的對象會不會是嬌滴滴溫柔的omega呢?

杜司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疼,哪裏都疼,難道機甲自爆都沒有把我炸死?難不成那麽多年作為一個人類生活是錯的?其實自己是一個仿真人,現在被修好了。但是芯片也該被炸毀了,怎麽我還什麽都記得?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

不管杜司此時腦子裏有多天馬行空,睜開眼的剎那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好像是做夢了,但是不對啊,死人怎麽可能會做夢呢?不做夢我怎麽看到了幾百萬年前就淘汰掉的木板呢?

正當他腦海裏跑馬的時候,吱呀——的聲音将那匹馬拖了回來。

杜司立刻控制身體起來,十分順利,杜司這時想着:看來我還活着,就是哪哪都疼。

雖然這種疼痛和以前受的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這種被揍的痛感真的很讓人不爽,從小到大都是他揍別人的分,什麽時候輪到別人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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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刺痛的腦袋,突然一股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洶湧而來。

來人端着碗站在床邊不遠處怯生生地不敢靠近,小聲道:“杜大哥?”

杜司腦袋大着呢,伸手示意他先不要靠近。

接收完湧進來的亂七八糟的信息,杜司大概明白了發生什麽事。

這個身體并不是現在的杜司的,原主可能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他大致捋了捋現在的情況。

原杜司一直是個好吃懶做的人,還好賭,前段時間走了狗屎運,一天就贏了整整一百兩銀子,一百兩銀子在這裏夠原主什麽都不幹,正常來說能新造個房子,還能吃上個一兩年,而且還能将家裏缺少的東西添置一二。原主在狐朋狗友的慫恿下讓媒婆給他說了一門親事,并且還十分不要臉地要求要讓對方與娘家斷幹淨,以後對方就僅僅是他杜家的人,他想怎樣就怎樣。

原主這人的風評本就不好,再加上那樣的要求,最後尋到的是隔了兩個村那邊叫紅岩村的一家小哥。

小哥作為這個時代的‘稀有品’并不受重視,幹活比不得漢子,長相不夠姑娘柔美,生育能力更不能和姑娘比,這就導致了哥兒的尴尬地位,要是生在大戶人家當中倒還好,在偏僻的小山村裏那就是拖累。

穿來的杜司表示這裏的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們要夠得上娶媳婦的資格就有得他們奮鬥的了,有個媳婦寵就已經很了不得,孩子這種事全靠緣分。

可十分操蛋的是,原主咬咬牙以二十兩銀子‘買’回來了媳婦,親事沒辦,原本定好去接人的日子,原主後腳一拐去了鎮上找狐朋狗友吹噓,當天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不知道倒在哪被人扛回來的,也不知出了什麽事被他占了這具身體。

進來的人在杜司之前的示意後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一直低着頭看地板,杜司看過去的時候剛好就看到對方不經意地身體晃了一下立刻又站直,偷偷地小聲吐了一口氣,偷偷擡眼看的時候與杜司的視線撞了個正着,迅速又低頭看腳尖。

杜司輕聲道,生怕吓到了對方,“過來吧。”

那人手上端着碗有點黃的東西,因為等到得有點久了上面的熱氣所剩無幾,他将碗遞過去,小聲道:“我熬了姜湯,喝了去去寒。”

杜司接過碗,“坐下吧。”

那人退後一步,“不,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坐下。”杜司不得不厲聲道。

那人臉色發白地在床邊坐下。

杜司聞了聞這碗散發出奇怪味道的東西,皺了皺眉,一股腦幹了,果然很難喝,他将碗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回身就看到那人眼中藏着不安,杜司心中無奈。

“你叫什麽名?”

“吳萌。”吳萌小心地看了一眼這個看着就很兇的人,想到來這邊之前聽到的消息,心底微微發顫,但是對方到現在還沒有打人,這讓他又放心了一點。

“怎麽寫?”杜司伸出左手手掌給他,“比劃一下。”

吳萌沒動,杜司也沒動,就靜靜地攤着手掌等他,時間在兩人的沉默中過去,就在杜司要收回手掌的前一刻,手心中傳來輕柔的劃動感,杜司用心感受着掌心的一筆一劃,在心中勾畫出對他來說有些怪異的字符,等吳萌劃完之後杜司握緊拳頭,仿佛抓住了什麽。

這麽可愛的媳婦就由他接收了,杜司心裏美滋滋地想。

在搜刮原主記憶的時候杜司突然想到這屋子只有一間房,那……“你昨晚睡的哪?”

吳萌吶吶道:“柴房。”

“啧。”杜司皺着眉立刻掀被子起身站到床邊,一把将吳萌按倒在床上,吳萌愣了一下便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一臉驚慌,“不,不要,不要碰我。”

杜司直接用被子将他包住,“別動,好好睡覺。”剛才摸到吳萌的手臂才知道他到底有多瘦弱,皮膚寒涼,沒有多少溫度,“你昨晚沒睡好,現在好好休息,不要鬧。”

“我,我沒……”他剛想說他昨晚休息得挺好就被搶了話。

“你有,我說你沒休息好就是你沒休息好。”杜司直接截了他的話,“不許起來,不然……”不然什麽呢?“不然我就上來一起睡。”

杜司這話一出,吳萌不再掙紮了,可憐兮兮地拽着被子,眼睛裏滿是:我不動了,你別上來。

杜司既欣慰又遺憾,放開按被子的手直接出了房間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吳萌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吳萌躺在床上默默将被子拉到鼻子上,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看向門口,久久不見對方再進來吳萌才移開視線。

被窩餘留着杜司睡出來的溫度,暖烘烘的,他許久沒有感受到了,昨晚睡柴房的寒冷漸漸被驅散,眼皮子慢慢變重,最終合上,吳萌在殘留的酒香中沉沉睡去。

杜司從房間出來之後就循着原主的記憶熟悉這對于他來說陌生的地方,泥土堆砌的牆,漆黑瓦片做的頂,擡頭望去,好幾處能見光,屋裏被夯實的泥地被漏下來的雨水泡得軟爛,什麽家具都沒有,杜司望向角落,哦,還有幾個矮板凳。

杜司面無表情地出門,很好,籬笆是稀巴爛的,除了出門的路是比較幹淨的之外,房屋四周雜草叢生。

找到吳萌昨晚睡的柴房,很好,裏面還有幾條樹枝,一個小包袱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應該是吳萌的東西,杜司拎着包袱順便走進旁邊的廚房,除了鍋和竈,什麽都沒有,不,窗上還挂着一串發黴的東西。

心情無比沉重的杜司拿着吳萌的包袱回房間,看着床上明顯營養不良的新媳婦,真是太委屈他了。

從懷裏掏出剩下的幾個銀錠,當初最不值錢的材料現在卻是他們過下去的本錢。

原主的房間亂七八糟的,除了床上還幹淨了一點,其他地方是哪有空就哪放東西,下意識輕聲叫:“桑格?”叫完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他家。

杜司輕手輕腳地将亂丢的衣服收拾起來團成一團,一股味。

抱着衣服出去找到丢在角落裏的盆子,衣服放進去,然後呢?杜司思考着,不知道怎麽辦,他們

哪裏需要自己洗衣服,杜司無奈地看着一盆衣服,照着原主的記憶将皂角丢進去,放上水,就泡着吧,待會去小溪裏用石頭壓着沖一天就好了,不過,杜司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衣服泡上了,杜司摸了一下空空的胃,又想到床上那人應該也是沒吃什麽,将大門輕輕掩上,杜司朝着上家走去。

離得最近的一家一會就到了,杜司在外面看了一眼,屋裏有人在吃飯,杜司喊了一嗓子,“李大哥!”

只見裏面其中一人迅速收拾了桌面,李大哥出來之前還抹了一把嘴。

杜司看見了,心裏對于原主就更加嫌棄,蹭吃蹭到他這份上也是可以說方圓百裏僅他一人了。

“小司啊,今天怎麽那麽早過來?”李大哥雖是笑着說,但語氣讓人聽着十分不舒服,但杜司必須忍。

“李大哥,我想向你借點東西。”

李大哥為難地開口,“這個……”

“哎喲,這不小司嗎?你來借東西總得把以前借的先還了吧。”出來的是李大哥的媳婦,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都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這喂只貓它還知道叼只老鼠回來呢。”

杜司看看尖酸的女人,再看看一臉為難的李大哥,他總歸沒有原主那麽不要臉,轉念一想,放棄在他們家借東西,而是直接道:“我待會回去就把東西還回來,肯定不少你們的。”離開之前突然從原主的記憶裏找到一件事,“對了,前面借你們的地我要收回來了,今年我自個要種,你們今年別太早去。”

杜司說完轉身就走,留在原地的夫妻倆臉青一陣白一陣,唾罵聲杜司已經不想理會,果然不該貪近。

再往前走,路上杜司就被人攔住了,他下意識的轉身想揮拳,硬生生的重重拍在對方的肩膀上。

“杜司你力氣那麽大啊,,今兒個怎麽那麽早,走,去我家吃飯去。”拉住杜司的人聲音洪亮地邀請,長手一伸便攬上了杜司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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