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道格

“我還是不是你的小可愛了?”

一道奶音在房間內響起。

杜司抱住櫃子試着挪了下,還不是太重,回頭看到腳邊黑乎乎的小豹子,一臉冷漠,“從來都不是謝謝。”

“你變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小豹子一臉委屈地單爪捂臉。

“一場爆炸還沒把你腦袋裏的廢物炸幹淨?”

“它們與我共存亡。”小豹子一臉驕傲地昂首挺胸,然後背上一重,整只豹被無情地壓扁在櫃子底下。

道格:……

“我死了。”

杜司十分冷漠無情地轉身去拆床板,“向後轉,扛到院子去,注意別讓人看到。”要是被人看到櫃子自己走出去那就驚悚了。

道格:我覺得我還可以再休息幾天再出來。

搖搖晃晃的大櫃子自己長腳走出去,可以說十分靈性了。

道格的蘇醒杜司是在剛才從河邊回來的半路上感覺到的,想來上午的奇怪感知應該就是桑格了,只是力量太過微弱,現在看到的道格力量也退化到了他三歲的時候,這個時候的量子獸雖然沒有什麽其他用處,但是幹點體力活還是十分輕松的。

道格要是知道他的主人這樣一定要嘤嘤嘤地控訴他虐待童工了。

将屋子裏的東西全部清出來,一大半的東西都是要扔掉的,因為前一天的大雨,屋裏潮得不像樣。

杜司站在原地思考該怎麽辦,忽然想起空間裏應該還有很多能用的東西,集中精神想将空間打開,一陣陣刺痛從腦海中傳來,空間沒有任何打開的反應。

腳踝上一陣疼将他拉醒過來,道格松開嘴,氣急敗壞地,“你幹嘛呢,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狀況嗎?亂來也得有個限度。”道格十分生氣地在他腳邊走來走去,尾巴一掃一掃地打在地上,主人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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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杜司揉揉額角,“你怎麽樣?”

“我除了力量削弱沒有其他問題。”量子獸的一切都與主人本身的情況息息相關,但是從上午他蘇醒之後他就發現與主人精神上的聯系有些減弱,有一種隐隐要斷開的感覺,道格猶豫了一下還是将這些事情說了。

杜司将手放下,嚴肅地看向道格,“除了這些還有嗎?”怪不得上午道格出現的時候沒有完全感覺到,他們本為一體,沒有理由感受不到對方。

道格搖搖頭,“沒有了。”

此時的道格仍然是半虛半實的狀态,整只豹就是小奶貓的樣子,但暫時還是不能讓吳萌見到。

“你最近先不要随便出來,省得吓到人,這地方已經不是星盟範圍內的了,甚至不是我們認知的任何地方,有很大可能回不去了。”杜司将他能了解到的情況告訴道格。

道格沮喪地低頭,尾巴耷拉着,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杜司看着他這個樣子難得想安慰一下,還沒開口就聽到對方奶聲奶氣地小聲說,“我的逃跑嬌妻還沒追完呢,也還沒有對蜜蜜告白,藏起來的能量晶石也還沒有吃完。”

杜司:……

果然不能對他心軟。

“沒事就滾吧。”杜司往外走,既然空間裏的東西拿不出來,房間就讓它空置幾天好了。

往外走的杜司完全不想理會身後瞎嚷嚷的道格。

“你果然是在外面有別的豹了!”

……

清理出來的東西得想辦法處理了,能用的東西也得清洗。

估摸着吳萌快好了,杜司找出麻繩,在屋子周邊清理出來的空地樹了兩根木樁子用來牽麻繩,不然那麽多東西根本沒有地方曬。

杜司來到異世的第一天就在修修補補,洗洗刷刷中度過。

等到晚餐過後杜司又發現一個問題,洗澡的地方就是一間小茅屋,還是漏風的,他今天已經不知道嘆氣多少次了,将兌好的熱水提進簡陋的澡房,對身後抱着衣服緊張的吳萌說,“先将就着吧,我在外面幫你看着,不過這邊也不經常有人來,你放心。”

“嗯。”吳萌低聲應着,黑暗藏起了他臉上的微紅。

“去吧。”杜司在不遠處坐在小板凳上,嘴裏叼着一根草,手裏拿着根小棍子在地上戳啊戳的,想着明天要如何規劃。

悄咪咪出現的道格蹲在他腳邊,一臉深沉地看着遠方,小奶音特別沉重,“崽啊,你終于長大了,終于學會如何拱白菜了。”雖然這顆白菜是撿漏來的,但那也是白菜不是。

杜司一棍子拍在他頭上,“你不看看自己的樣子,誰是崽呢,啊!”敲敲敲,都說量子獸随主人,也不知道自家的量子獸發生了什麽變異。

道格左右閃躲但終究躲不過主人的感知,連連被敲腦殼,“求放過求放過。”

“我看你還皮。”杜司拿棍子戳戳他肚皮。

“不皮的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兩人沉默了下來,四周只剩下不知名的蟲叫聲,道格正經起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你覺得還能怎麽辦?”杜司揉了一把他已經顯形的頭,道格一個趔趄。

“難道就這樣?”道格疑惑着,在他的思想裏,他的主人合該就是戰場上的英雄,意氣風發。

“偏安一隅有什麽不好,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杜司嫌棄地用腳撩他到一邊去。

“好像以前那個閑下來就找人鬥毆的不是你一樣。”道格十分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說的那個肯定不是我,我如此地愛好和平。”杜司反駁他,他可是正經的和平主義者,能動手不動口那種,哦不,說反了。

破澡房那邊的門從裏邊被推開,杜司踢了一下腳邊的道格,“快回去,我的萌萌要出來了。”

道格:還你的萌萌,人家承認了嗎?

“杜大哥?”吳萌出來的時候沒看見人,小聲叫了一聲。

“我在呢。”杜司從小板凳上起來,雖然現在他沒有恢複,但是感官還是比普通人好上一個階,他看到吳萌好像沒看見他一般,視線是朝着主屋有光亮的地方去的,可現在并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而且杜司站的地方還有主屋裏透出來的餘光,沒道理看不見。

杜司皺皺眉沒有再出聲,慢慢走近他,到了差不多一米的距離處吳萌才注意到人,吳萌吓了一跳,“杜大哥你從哪裏出來的啊。”

“你剛才沒看見我嗎?”杜司皺眉,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吳萌的視線也随着他的手移動。

“杜大哥你幹嘛啊?”吳萌疑惑地看他招手。

“沒什麽。”初春的夜晚還是有些許的涼意,“你先回去睡吧,把被子蓋好別着涼了。”

吳萌的眼睛看着挺正常的,杜司猜測他可能有點夜盲,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看來他得抓緊時間賺錢帶人去看看這裏的醫生。

就在杜司準備去給自己兌水的時候,吳萌從主屋露了個頭出來,“杜大哥我睡哪裏?”今天杜司說給他收拾一個房間出來,下午一直忙着兩人沒來得及溝通這事,剛才吳萌推開杜司說收拾的房間時,就看到一片空蕩蕩。

杜司也才想起來,“先住我屋,那地方太潮了得空幾天。”杜司看到他猶豫的小眼神,不禁低笑一下,“放心,我說了暫時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吳萌也聽出來了他話裏暫時的含義,小臉一紅哦了一聲鑽回去。

杜司回房的時候就看到瘦小一只的吳萌緊挨着牆壁,被子蓋過眼睛,沒有任何動靜。

他上床後将吳萌的被子拉到脖子處,這樣捂着不好換氣,看到對方顫動的睫毛杜司不經意碰了一下他的下巴,有些蠟黃的小臉瞬間染上一抹紅,甚至蔓延到了脖頸上。

杜司也不逗他了,今天兩人忙了一天都挺累,熄了燭火安穩睡下。

清早醒過來的時候杜司一身酸痛的感覺,暗罵原主這個弱雞,輕輕戳一下手臂上不存在的肌肉就是一陣酸疼,他艱難地側過身爬起來,這種感覺他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應該是他才剛開始訓練的時候吧,那時候他多少歲?哦,七歲。

杜司擡着酸疼的雙腿出門,反觀沒事人一般的吳萌正在将昨天還沒幹的衣服一件件再挂出去。

他看到杜司出來還十分精神地打招呼,“杜大哥你起啦。”他以為杜司還要睡一會。

杜司面無表情地忍住渾身的不利爽,點點頭便洗漱。

昨晚他約了杜涯今早一起去趕早市,家裏需要添置的東西很多,身上的錢存着也沒用,先把該買的買了。

原本是打算将吳萌帶上的,但吳萌說是跟人約好去采蘑菇去了,那人離杜司家這邊不遠,是昨天他洗衣服的時候遇到的,吳萌腼腆但是對方挺活潑一個哥兒,但是對方爹娘只有他這一個孩子,對他很好,與吳萌當初的處境截然相反。

吳萌剛來這邊,沒什麽認識的人,難得教上個朋友,杜司也不會阻止,那個小哥杜司都是印象不深,但是對方父母的人品是不錯的。

早飯後,杜司先和趕早市的人一起出發,吳萌則在家等那個小哥來找他。

一個村趕早市的人挺多,但有一半的人是準備去早市賣些自家的東西,獵物或者吃食之類的補貼家用。

杜涯拍了下杜司的肩膀,“小子真打算好好過日子了?”杜司身上的感覺與往常變化還是有些大,而且他還聽路過杜司家的人說杜司在清整房子,難得勤快。

杜司咬牙挺下一瞬間的酸疼,這小子那麽用力幹嘛,“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

一路上,跟杜司搭話的沒幾個,三三兩兩的結對閑聊,和杜涯說話的時候也略過杜司,他倒是沒什麽在意,杜涯卻有些尴尬,“他們……”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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