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淪陷
第68章 大婚
直到入夜, 白妗才猛然想起,姜與倦同她相約一見。走進東府,果然便見青年衣衫單薄地坐在梅樹下。
看見她, 輕輕垂下了眼。
她撇了撇唇,有一點理虧。徑直取過他身前擺放的酒壺與瓷盞, 自罰三杯:
“殿下有什麽話,就快說吧。”
風過, 樹葉在頭頂沙沙作響。
“妗妗, 孤說什麽都留不住你的。”他忽然擡眉,悲傷一笑,
“你一定要走的是不是…”
白妗沉默,卻還是點了點頭。
“我不想騙殿下。”
“呵…連騙都不願了麽…”他微微側過臉龐,月光在他長睫上留下溫柔的光輝。
白妗眯了眯眼:“此言何意?”
姜與倦只是舉杯:“便當是為妗妗餞別,來,飲下這最後一杯, ”他頓了頓,“從此, 你我…”塵歸塵路歸路。
他咽了咽喉嚨, 還是說不出口。
白妗沒有想太多,心中也有沉郁堆結, 便将酒水一飲而盡。舌尖蔓延開一絲古怪的味道…她猛地瞳孔大睜。
軟骨散…?不可置信,卻是身子一歪,徹底地昏沉過去。
少女軟倒在他身前,煙霞色的衣裙鋪散在地面, 白皙的臉龐朝向着他。
他就這麽安靜地坐着,凝視她酣睡的容顏。
……
“殿下甚美,可惜心有所屬。”
高高的紅土坡上,黑衣女子遙望燈火連綿的盛京城。她拍了拍腰間一個用黑布包着的,長條狀的物品,眯眼笑,“有了這個,繼續四處去打秋風,也不用擔心有殺頭的風險,這樁買賣還真是合算極了!”
“你說是不是,阿良?”丹鳳眼斜睨,看向一旁清俊端正的男子。
而男子主動上前,接過她腰間的重物。
……
白妗猛地睜眼。
便聽見鑼鼓喧天,禮炮齊響。
滿眼的紅色,腦袋重若千斤,一動,便是珠翠叮鈴。想擡起手腕,猛然發現不對勁。
沒有了,沒有一點內力……手腳也使不上勁!這是怎麽回事……?!
勉強擡手,将覆蓋了頭臉的東西揭了下來,正紅色的綢面,繡着龍鳳呈祥,這是…喜帕?
她怔愣。
試圖起身,卻頭暈目眩,幾乎摔倒。
“小姐,萬萬揭開不得,這是要殿下來揭的!”有人探身進來焦急地說,一邊說一邊要給她重新蓋住。
是那個曾往公主府送禮的婢女。
她不是魏斂翠的貼身侍女麽…?!
白妗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跌坐在座上:“哪個…殿下?”
“還能是哪個殿下,太子殿下呗。”
不,這不可能。
“…我是誰?”白妗咬牙問。
那奴婢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憂色:
“小姐你是不是高興糊塗了?”
她輕聲說,宛如演練好了一般:“小姐是雲洲魏家嫡出的二女兒,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說着放下簾子,走出喜轎。
“無事,繼續大禮!”婢女揚聲。
整個程序,白妗都是渾渾噩噩走完的。
究竟是魏斂翠大婚前夜撒丫子跑了,還是姜與倦唱的好一出大戲?!
李代桃僵?
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萬一被人揭發,整個東宮都将陷入危境,欺君大罪,足以令太子身死!
他真的是瘋了,徹底瘋了!
亂了全都亂套了!
聽着那些冠冕堂皇的祝詞,感覺到身邊都是觀禮的人,白妗機械地行走在鮮紅的長毯之上,雖然參與其中,卻是滿心置身事外的荒謬感,一心只想同身邊的始作俑者問個明白!
大袖下的手,卻被他輕輕地握住了。
……
入夜,通明殿。
有人推門走進,将房門輕輕地合上了。
來到她的身邊,有微微的酒氣傳來,他似是輕聲一笑:
“妗妗,今日是我們的成婚大禮,你歡喜不歡喜。”
“瘋子…”白妗想伸手扯下喜帕,被他溫柔地制止。
他轉過腳步,左右尋找,終于找到那一根如意秤杆,來到新娘的身前,将喜帕輕輕地揭開。俊朗溫美的容顏映入眼簾,正紅色襯他束起的長發更為烏濃,身形修長。
白妗有一點兒晃神。
紅唇嬌豔,眼波含水般迷離。
這是他貌美如花的妃。
心中卻愛着別人。
他心裏悲涼,卻是噙笑:
“你讓孤娶你,孤做到了。”
“以後,你就是孤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你休想。”白妗怒目看他,霍然起身,卻因為今日那一套繁瑣的禮節,累得腰酸背痛,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他的眼神忽然變了,俯下身,貼在她耳邊說:“妗妗,你若敢逃,孤便用整個青衣教,作重娶你的聘禮。”
語氣溫柔到兇狠。
白妗一剎那失言。
他去端來了合卺酒,嘴裏絮叨:“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妗妗若為我穿上這一身,該有多麽美麗…”
他仍然耿耿于懷她差點嫁給別人那件事。
白妗不接,他固執地舉着,沒有辦法,白妗只能接過,僵硬地拈着酒杯。
他睨來,美麗的眸子中含着疑惑:“妗妗,這是我們的合卺酒,你不飲麽?”
誰知道裏面還有沒有加料?
姜與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沒有,沒有軟骨散。”
“飲下這杯,再質問孤好不好?就當滿足孤的一個心願。”
白妗聞了聞,确定他有沒有騙她。
她小口抿下,一邊抿一邊警惕地看着他。沒有軟骨散,姜與倦沒有說謊,可他也沒有說,這種酒裏有催情的成分。
白妗飲完這一杯,臉色便紅了起來。
不自覺地竄上燥熱。
說不清是心裏,還是身上。
愈燃愈烈。
身前人忽然一笑,伸出手:
“來,孤帶妗妗沐浴。”
他的手心好似帶着涼意,她呆呆怔怔,不自覺便将手放了進去。
什麽時候,身體便置身在了木桶之中。親吻墜在她的後頸上,綿密的氣息落着癢,她扭動着躲,卻躲不掉。
被一塊巾帕擦幹身體,又被他一層一層地穿好嶄新的禮服。她嫌悶熱,随手解開扣子,就被他壓住親吻。手裏動作便亂了。可他一松開,她又不安分地去解,被他咬着雙唇,好一陣糾纏。
于是白妗規規矩矩,不再動手了。
被他橫抱而起,她意識渙散,只能感覺到置身一片柔軟之中。
精壯的身軀壓下,她有點呼吸不暢,雙手去推拒他,卻被一根細繩反綁在了床頭。
淚眼迷蒙地看着,喜服被他優雅撕開。像拆除一份最精美的禮品,露出曼妙的內裏。
……
“愛我好不好?”他甜蜜地喚着,卻又兇狠地抵向最深處。
她腰上的骨頭發麻,在顫抖,要死了。
手腕上的細繩被解開,她被緊緊擁入他的懷中。深嵌的那不容忽視的存在,讓她喉嚨發堵,疼中又是極致的酥.癢。
做到最後,不由自主想要遠離,手腳并用爬出帳子。他将她撈回,抵在入口,覆蓋她的脊背,溫柔地誘哄:
“說點什麽好不好?”
她只顧掙紮,掙紮之中抓下一根流蘇穗。卻只能被沖撞得無力伏倒。
他扭過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臉。
舔她的唇角,喘得厲害:
“妗妗…愛我…好不好…”
他流着淚,
“可憐可憐我,分一點點給我…”
而她一聲不吭,臉色潮紅,在一片白光中陷入永無止境的眩暈。
……
白妗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滿殿找問君劍。
問君劍,問君劍呢?
誰知遍尋不獲,反被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身後的青年抓到了腿上,按坐着,彎身下去,給她将鞋穿好了。
白妗不肯配合,彈踢着雙腿。
亮齒咬他的肩膀,嘴裏嘗到血腥味兒。他感覺不到疼似的,不吭聲。
“在找什麽?”別過眼看她。
“劍!”白妗恨恨,“我先殺了你這個王八蛋,再自刎!”
“好,”他粲然一笑,“問君我送人了,換一個?你想要怎樣的兵器?咽歡怎麽樣?輕薄,不磨手。”
姜與倦說完,便從枕下拿出長笛,放進她的手中。白妗氣苦,看了看咽歡,又看了看他。
他握着她的手,與她對視,眼底有着清醒的瘋狂。貼着面,呼吸近在咫尺。
“要跟妗妗死同穴。”
“誰要跟你死作一堆?!”白妗往後仰,壓抑喉嚨裏的尖叫,“姜與倦你有病是吧。”
病了,他早就病了。
再度壓上來,與她親吻。只有與她親密無間,才能緩解這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病痛。
白妗将咽歡抵上他的胸口,他卻不停,撕咬着她的唇瓣,空氣中逸開淡淡的血腥味。直到血液淌在她的衣擺,白妗猛地低頭,難以相信…她內力全失,明明不能催動咽歡…是他…他握着她的手。
…真的是一個瘋子!
“殺了孤。”他抵着她的鼻尖,微微一笑,“若能讓妗妗解氣,捅多少下都可以。”
他握着她的手用力,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殿下你到底都在幹什麽,”白妗咬牙,冷笑:“與你不過是睡過幾回,怎麽,殿下還睡上瘾了?”
他蹭了蹭她的臉,無聲勝有聲。
白妗氣絕。他真是…?!
“想要什麽,孤都給你。孤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孤只是想要你留在這裏,留在孤的身邊,好不好…”
他低低地說着。
說的好聽,還不是用軟骨散控制她。
卻不能跟他硬碰硬,這個人狀态不太正常。索性軟化了神色,掙紮着站起身來,泫然欲泣:
“殿下不是說不會強迫妾麽,那昨晚又算什麽。”
其實她也有享受到,可是說到底就是他的不對!姜與倦環住她的腰,将臉頰貼在她的小腹:“是孤失控…妗妗原諒我好不好?”
這是在跟她撒…撒嬌?!
白妗有一瞬間的僵硬。
久久無言,衣服上卻暈開潤濕,意識到那是淚水,她更加震驚。
他他他哭了?
推開姜與倦的腦袋,白妗實在是心煩意亂,“你…”
卻不知該說點什麽,更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他,一夜之間,這個人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孩子。知道理虧就開始耍賴,她偏偏拿這樣的他沒轍。
索性一語不發,抿了抿唇,拉過屏風上的外衣便走出內殿。
獨留姜與倦一人,散着長發坐在床頭。
他看着橫卧在地,沾染着血跡的咽歡。
流血無法使她動容,眼淚無法使她心疼。
生來只是區區凡人的他,要如何才能暖燙她的心口?
他雙手合面,隐藏眼底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也覺得殿下有點可憐(哭哭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