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漢城篇(二十七)

“沒有啊, ”趙所長說着拿出手機,這一看好麽,手機沒信號, 這還真說不好老張有沒有聯系他。

等車開出山區, 信號恢複過來,就聽趙所長那手機噼裏啪啦地炮仗一樣響起來,好似紮在山裏這幾小時外面已經鬧翻天。

趙所長逐條翻閱,越翻臉色越難看。

葛術雲忙問:“怎麽了?”

趙所長說:“送子祠裏的桃花玉石碎了。”

“碎了?!”衆人皆是一驚。

“對, 一開始是搬不動, 都以為是石頭太沉,老張就讓他們用吊車吊, 哪兒想到那石頭才被拉起來,就直接碎了!唉!”趙所長疲憊地撸把臉,最近真是被這一出又一出的變故搞得頭大。不過, 好在弄清楚了疫情源頭, 雖然這事看起來背後也不簡單。

“那咱們趕緊去看看。”

葛術雲調轉車頭,趙所長給小李發了語音,小李那邊回複說是要和鐘免帶着哮天和那只小白狗先回趟所裏, 小白狗渾身的傷,得讓馮封給看下。還有哮天好像餓了,一直在學狼叫。

趙所長聽完後,才想起來, 他們這車上的人也一天沒吃飯。好在他車裏長期備着零食, 這會兒趕緊拿出來給幾人分了分。

他們再次回到送子祠時,天已經大黑。送子祠裏倒是燈火通明, 門口還有站着抽煙的司機,吊車就停在門口也還沒讓走。

裏面張所長在跟張啓正說着什麽, 一臉谄笑。劉紅和小楚正蹲在地上整理桃花玉石的碎片。鎮長也在一旁,他旁邊是公園的管理層,幾人圍着他正在說着什麽,看那樣子好像有些不太愉快。

張景澄跟在趙所長身後走進正殿,其他人連忙圍上來跟趙所長彙報情況,他就繞過人群直奔原來放玉石的臺子。他原本是猜那塊石頭有可能是被固定在這個臺子上,暗中被打入鋼釘之類的,否則不會拿起來就碎。可他仔細看了一遍也沒找到預想中的鋼釘螺絲,倒是在臺子上發現了一些可疑的溝壑。

張景澄跟劉紅借來小刷子,小心地把那些玉渣掃幹淨,又打開手機照明,仔細察看。越看越覺得這些被風化得不太清晰的溝壑像是一副咒文陣。

他這邊默不作聲,葛術雲檢查完地上的玉石碎片,也走了過來。

張景澄道:“葛叔您看一下這刻印,我覺着像是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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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術雲拿過張景澄的手機,借助照明燈仔細地看了看,那些溝壑似是經歷了千百年的風蝕,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可盡管這樣,依然看得出它原本的排布和走向。

這是一塊三尺見方的石臺,中心點刻着圓圈,裏面原本還有圖案,如今看不清楚,但猜測應是八卦的圖形。沿這個中心圓向四外延展開六條溝壑,最原始的時候應是由數句咒語組成,如今被風蝕的厲害,已經不知最初寫得什麽。

張景澄見葛術雲拿出了算盤,便猜到他應是想通過推演來還原最初的咒文,便忙找劉紅要來筆和紙,守着葛術雲準備随時做記錄。

葛術雲見張景澄這樣,便暗笑一聲真是機靈,對張景澄說:“我一會兒推演中會随時把算出的結果念出來,中間不要打斷我,聽見什麽盡管記下來就好。”

“行,我明白。”

葛術雲撥動算盤上的羅盤,由指尖牽引着靈絲導入其中一條溝壑裏,而後他閉上眼,開始演算。

幾分鐘後他說出了第一個咒符,張景澄馬上記下來,之後葛術雲的語速越來越快,張景澄寫得速度也逐漸加快,等葛術雲睜開眼時,就見張景澄盯着紙上那句咒語,皺着小眉頭像個小老頭一樣在發呆。

“怎麽了?”

張景澄直接将紙遞給他,葛術雲看了一眼,也有些意外地道:“這是招魂咒?”

“是,”張景澄深吸一口氣,“我一開始也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基礎的咒文,有點吃驚。”

這個招魂咒,以前三哥每天要念個十幾二十次,有時候別人找他叫吓着,直接一個電話,本人都不來。因此張景澄老跟三哥混一起,聽得多了自然特別熟悉。

“基礎是基礎了點兒,不過是相對于天師學習的難易程度而言,就咒文本身的作用來說,這個咒出現在這兒,肯定是雕刻他的人要利用這咒為某人招魂。”葛術雲說。

張景澄點點頭,“之前聽李樹坤提過,老劉給沒有子女緣的人求子都是找陰差勾緣子的,我當時就在想那些緣子哪兒是那麽好找的?現在看來若是通過這個陣法,招那些孤魂野鬼來豈不是很容易,想招多少招多少。”

“這是個不錯的推斷方向,”葛術雲都有點欣賞張景澄這敏銳的思維模式了,有心想要提點他,便笑道:“不過,也有可能就是單獨為某個人招魂,這也是一個推斷方向。”

“您說得沒錯,”張景澄變通也很快,立刻便順着葛術雲說的這個方向思考起來,片刻後說:“我之前一直就覺得闵叔搞了這個乾坤颠倒陣出來,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有沒有可能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某個人招魂呢?當然現在都是我盲猜,已知線索跟這個一點都聯系不上。”

葛術雲笑了笑,說:“小張,你這個思維發散得有點太散。雖然也不能算是壞事,但有時候也容易走進誤區。咱們還是一步一步來,我再看看其它五道咒語是什麽。”

張景澄很謙虛地應了一聲,葛術雲的提點之意挺明顯的,他又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葛叔這是好意。

差不多又用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葛術雲推出了其它五道咒文:锢福咒、延內咒、淨身咒、幽冥咒、玄靈咒。

一個陣法內六道不同屬性的咒文,這個操控者的靈力簡直不敢想象。

就連葛術雲看完張景澄的記錄後都有些自我懷疑,玩笑道:“是不是我推演的時候出了什麽問題,這陣如果這麽設,根本就是個廢陣。”

“嗯,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陣裏同時出現六道不同功能的咒文,這根本沒法催動。”張景澄也說,又想了想,補充了句:“我們家從通玄大天師起,只出現過一個三咒陣,那也只有宇初老祖一個人能催動,後世子孫雖然都知道這個陣該怎麽設,但沒有一個人能使得了。”

“你們家那陣我也聽說過,”葛術雲點點頭,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闵叔設在老劉身上的禁制,“如果這個陣是那個闵叔設的,咱們大概也能估出他的實力有多強了。”

張景澄卻說:“那闵叔肯定不是人了吧?您看這陣被風蝕成這樣,這得多少年了?如果這陣是闵叔設的,那他得活了多少歲?這還能算在人的範疇麽,這得算人精了!”

葛術雲都被張景澄這犀利又帶着嘲諷的話給逗笑了,他搖搖頭,說:“行了,咱們今天收獲不小,回去後再開個會研究一下。”

昨天衆人輪流加班到淩晨,今天一天又是追狗又是捉妖還沒吃上飯,就算是精力強大如張景澄,這會兒都覺得有點吃不消,聽葛術雲這麽說,也覺得今天不能再熬了。

半小時後,現場的勘察工作基本完成,派出所的各位一臉疲憊地上車。鎮長和張所長一起送他們出門,臨走前張所長一再跟趙所長保證會把這裏的善後工作做好,讓他放心回去,不用操心。

回程的車上,張景澄聽小楚和劉紅一直在說鎮長這人還可以,今天他們把宣女像的底座給弄碎了,公園的那些管理層特別生氣,說他們破壞文物,要向上面反應這事,被鎮長給壓下來了。

張景澄靠在後座上有點想睡,從昨天到今天他的體力腦力靈力都消耗巨大,若不是他一直覺得好像還有什麽事沒想到,強制自己打起精神捋線索,估計這會兒合眼就能睡着。

一行人回到所裏時,辦公室意外地有些熱鬧。鐘免和小李說雙簧一樣就小白狗的出身在進行激烈讨論——

鐘免:“小白怎麽就不能是兔子和狐貍聯姻生的啊?生自大山長自大山,原裝混血野生新物種,這出身絕對能排進野生動物保護前十!!”

小李:“那疫情期間被自顧不暇的主人放生,為活下去跑進大山覓食結果差點自己變成妖怪的食物,被神勇的哮天犬所救,這個故事難道不是更具有傳說色彩?”

鐘免:“你非要給小白找主人誰也攔不住啊!不過沒必要把小白的背景編這麽可憐吧?這不是公開賣慘嗎?”

小李:“誰說我要給它找主人了?我自己養不行嗎?”

其餘同事立刻反駁,争搶着要當小白的新主人。

還有的同事不方便養寵物,就跟着瞎起哄,說:“哮天英雄救美,小白應該歸哮天養!”

“我們哮天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這就要讓她帶娃,你們是不是太嚴格了些?”鐘免立刻反駁。

“養成系不是很好嗎”有小女警笑着說。

鐘免回頭看哮天,這貨正頂着那張嘲諷臉,面無表情地嚼狗糧,完全一副你們愛咋咋地,老子有吃就行的虎B做派。

“哮天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不要帶歪我們家純潔的娃兒!”鐘免邊說邊跑進屍檢室去看馮封醫治小白。他這會兒突然挺想弄清楚這小白是公還是母兒。

張景澄在門外就聽見了一群人的嚷嚷聲,立刻拿出手機在備忘錄疑點上打了兩個字:小白。這只狗子莫名其妙出現在景區,背後肯定有什麽原因,查清楚後沒準也能成為一條有用的線索。

趙所長他們進門的時候,衆人還在樂呵,趙所長心想還這麽有精神呢,看來今天晚上再加個班兒也沒問題呀。

哮天自打張景澄他們進門那吃飯的速度就明顯升了三擋,就像有人要搶它口糧似得,恨不得一口直接把盆吞了。

衆人看得暗暗驚奇,大家還打趣兒哮天是急着去看小白。只有哮天心裏清楚,有些人餓得忍不住要跟狗搶糧了。這年頭人要是不要起臉,狗都沒活路。

張景澄上二樓的時候感覺口袋裏動了兩下,他以為是來信息了,拿出手機一看,又不是。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于是便在心裏呼喚,叫了兩聲,沒人理他。張景澄暗笑,看來這張嘴脾氣還挺大,這是要跟他抗争到底了呗?!

算了,有沒有他,案子還不是一樣查?左不過就是多費點功夫而已。

派出所食堂的晚飯還是不錯的,張景澄這次留了心眼,把那裝着青蛙的鎖妖囊提前扔進了抽屜裏,還上了鎖,又讓鐘免和葛術雲分別加了三道禁制,這頓飯果然沒有突然消失。就是那個抽屜咚咚咚地從頭響到他們開完會。

出辦公室的時候,張景澄好笑地把那鎖妖囊拿出來又揣回兜裏,又在心裏叫了兩聲,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他想那就算了吧,反正又不是我餓。

趙所長今晚是鐵了心要幹到底。張景澄他們下樓的時候,樓下辦公室裏的小警察們還在邊加班邊争論誰來養小白更合适。他心想,如今這年頭兒當警察實在太不容易,不但要能熬夜還得學會苦中作樂,絕對不是什麽人都幹得了的。

漢城的夜晚依舊很冷,張景澄三人不約而同地裹緊羽絨服。

葛術雲說:“那個木匣子明天找張科長要過來吧,今天也沒顧上看。”

“今兒這一天真的,絕了。”鐘免都感慨上了。

“當警察不容易,案子一來加班無期。”張景澄說,“這麽一比安全局還算好的。就是工資低呀。”

“你一個月多少錢啊?”鐘免特別好奇。

“250乘10,”張景澄扭頭看鐘免,故意又補充了句,“實習生就這待遇,這案子完了,你要是能進來,也是這待遇。”

鐘免瞬間覺得拳頭又尼瑪癢了,張景澄這個嘴啊,真是欠揍。

張景澄似乎感覺鐘免要暴走,就笑着沖他晃了晃手機。

“幹嘛?”鐘免滿臉不耐煩。

“調查疫情的任務完成,給你冠名呢”張景澄笑呵呵地說完,成功地欣賞到鐘免又氣又憋又要笑的扭曲表情,扭頭就對葛術雲說:“葛叔給你也冠上名吧。”

葛術雲其實覺得這個倒無所謂,他來支援走得是另一套系統,獎金也是單算的。不過張景澄顯然也是好意,便笑着答應了。

這天晚上幾人睡得特別沉,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繼續生龍活虎查案子。上班第一件事,三人就直奔證物科,找張科長要那個木匣子。

張啓正這兩天忙得暈頭轉向,還真沒顧上研究那匣子怎麽打開。這下有人主動幫忙,自然樂意之至,他把匣子遞給葛術雲就去了洗手間,等他再回來的時候,發現匣子是打開了,可裏面的羅盤竟然碎了!

又碎了?!!昨天那個桃花玉石底座碎了,公園管理層就想向上反應他們破壞文物,今天又碎了個羅盤,他們今年是不是跟桃花玉犯沖啊!!這證物一共就這麽幾件,可禁不住這麽個碎法,這不是敗家麽這!

葛術雲、張景澄、鐘免三人神色各異,面對張啓正的怒火,三人特別默契地緘口不言。說啥呀,那盒子打開的一瞬間三人聽得真真的,玉石發出了哔哔的碎裂聲,明顯就是他們打開盒子時觸發禁術導致的。

葛術雲到底年長,這種時候光沉默是不行的,于是便解釋道,“老張你別急,雖然昨天和今天玉石都碎了,最起碼咱們已經知道,有人給這些石頭下了禁術,就像給醫院裏的老劉下禁一樣,我們推斷這個人就是闵叔。”

“我也推斷是闵叔!問題是要找這人沒有證物怎麽找?找到了沒有證物怎麽治罪?!現在這石頭都碎成渣子了,我們就算能通過技術粘合複原那得費多少時間多少精力你們知道嗎?”張啓正這兩天估計是壓力太大,這會兒竟然沖葛術雲發起火來。

葛術雲脾氣相對要好些,就笑笑聽他發牢騷。

張啓正又說了兩句。

鐘免是個狗脾氣,第一個聽不下去了,直接崩出一句‘不就是證物?我們再找就是了’。

張景澄也點頭,說:“可以再找。”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張啓正也是暴脾氣上來了,丢下這句話,直接摔門走了。

不一會兒趙所長就來了,他估計也聽說了這事,忙跟那三人解釋,“老張的脾氣就急了點兒,人不壞,說話太直了,這兩天壓力大,你們多擔待!啊,老葛!”

葛術雲倒沒什麽,張啓正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再說趙所長都親自來勸和了,怎麽也得給這個面子。

張景澄根本無所謂,心裏在盤算着去哪兒再找點兒新的證物回來,把這事給平了。

鐘免的脾氣比張啓正狗多了,不過趙所長态度都放這麽低了,他張了張嘴想說道兩句,最後忍住,只道:“所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新的證物。”

趙所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說:“對了,劉紅告訴你們了嗎,張曉陽那案子裏發現的對牌上另一個指紋就是她母親王育芬的,這對牌還真是她媽媽買來送他們的。”

張景澄說:“她媽媽的記賬本上有寫,我們正要去古塔寺,我覺得這案子還是得從對牌突破。”

趙所長想了想說:“那還是讓小李開車送你們去,有什麽情況随時聯系。”

葛術雲猜到老趙這是還得去處理張啓正的情緒問題,心想着老趙這些年确實不容易,手底下最能幹的張啓正那脾氣真是沒少讓他操心。

古塔寺在漢城北邊的山上,也是個旅游景點,疫情期間自然也沒什麽人。

這一路上張景澄的手機響了好幾次,第一次是薩局打來的,他是看了APP上疫情調查的任務已完成,還寫着妖怪已捕獲,關鍵是那妖怪是蜚獸啊,張景澄他們怎麽捕獲的?就算有葛術雲在,成功捕獲蜚獸的概率也低得可憐。所以薩局就特別擔心張景澄是不是還活着,特意打電話來确認一下,不然估計今兒晚上又睡不着覺了。

薩局的電話才挂斷,三哥的電話就來了。三哥顯然非常激動,嗓門大得連坐前排的鐘免和開車的小李警官都聽見了,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堆,最後來了句‘張子啊,你放心哥絕對不占你便宜,這獎金你三我一!’

張景澄笑着說了句,“五五,不客氣。”就挂了電話。

沒過一會兒,他的手機又響起來。這次是一串手機號碼,張景澄就看了一眼,眉頭一皺直接挂了。那號碼又锲而不舍地連着打了三次,張景澄照挂不誤。

葛術雲坐張景澄旁邊,看到便順口問了句:“怎麽不接?”

“一個無聊的人。”張景澄冷淡地道。

鐘免吹了聲口哨,陰陽怪調地說:“喲,我們張大大還會說無聊吶?跟哥們說說是不是哪個小姑娘啊?”

“別放屁。”張景澄被鐘免氣樂了。狗屁的小姑娘,是他爸。

張家老宅裏,張子健把手機舉到他老爹面前,态度就像例行公事,口氣也十分敷衍,說:“我這不是沒給他打電話吧?您也看見了,他根本不接。”

“你現在有臉說這個?你平時有關心過他嗎?!”老爺子就坐他對面,這會兒氣得恨不得抄起茶缸子砸他,“小橙說跟你斷絕關系了,這父子關系是說斷就能斷的?!”

張子健導演雖然年近四十,卻依然叛逆不羁,聞言立刻跳起來,“父子關系怎麽就不能斷了?我年輕的時候您不是說斷就跟我斷了嗎?!”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我可不敢,您這天師圈裏的泰鬥要是被我這個不孝子氣死,那傳出去我還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行,你現在是出息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走吧,趕緊滾!”老爺子氣得靠在沙發上直哆嗦,手指點着張子健,“有你後悔的時候!”

“我後悔什麽?”張子健好笑似得站起來,說:“後悔死了沒人給我送終?——爸,都什麽年代了,您那老輩子的一套也該換換了。還有啊,下次要是沒別的特別重要的事,能電話裏解決就電話裏解決。我劇組裏忙着呢!”

“你趕緊滾!”

老爺子氣得一個抱枕跩過去,張子健擋了下,把那抱枕順手扔進身後的沙發,轉身就走了。

老爺子氣得呼呼喘了好一會兒氣,到底還是不放心孫兒,給張景澄打了個電話,這次張景澄接了。

“我聽薩局說,你把蜚獸給抓了?沒受傷吧?”老爺子從小把張景澄給養活大,爺孫倆的感情是真好。

張景澄聽完就笑了,把那個捕獲蜚獸的烏龍過程跟老爺子說了一遍,末了還問:“您覺得有可能是那個闵叔殺了蜚獸嗎?”

老爺子認真想了想,說:“如果照你這麽說的話,那個闵叔倒是嫌疑最大,只不過人不可能活那麽長歲數,五百年就是一大關,這裏面有因果的關系也有個人福報的關系。史上活得最長的人叫陳俊,那人從唐朝活到了元朝,也只活了443歲。天道輪回、陰曹地府都會卡着五百這一關。若是有人繞過了這個關卡,肯定是用了什麽邪術蒙騙了天庭地府。否則要麽上天、要麽入地,定然不會允許他在人間逗留這麽久。”

張景澄說:“那您好好幫我想想有沒有什麽妖怪能打得過蜚獸。就當今這世道上可能有的。”

“嗯,這個倒是可行,我回頭跟你祖師爺說說,讓他幫着打聽一下。”老爺子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張景澄知道,這個所謂托祖師爺其實是托祖師爺的家屬,那位現在底下庇佑着不少大妖,還跟安全局簽了份契約,托他打聽倒确實是方便。

這會兒小李警官開着車已經拐上了盤山道,剛才張景澄在接電話他就沒說,其實他們剛才路過的第二個隧道出口那裏,就是當年陳群出事的地方。這會小李把這事說出來,車上半眯眼的三人立刻精神了,紛紛湊頭往窗外看。

居高臨下,看得倒也清楚。那公路旁邊确實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倒是不遠處有個工場,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疫情期間好像也沒什麽人。

葛術雲看了一會,回過頭跟幾人說了句:“斷山無木,上寺天敗,下礫天鬼,此地大兇。”

小李沒聽懂,就虛心請教。

葛術雲解釋道:“斷山既是山峰不相連,這裏或許是後天開發的原因,山峰之間的聯系被炸開,破壞了原本的風水。山下多砂礫而無草木,山頂上還有寺廟,占盡天敗、天鬼之相,有邪物出沒此地倒也不奇怪。”

鐘免說:“其實一般的妖都不會願意到這種地方來。怪就另說了,他們有得就是因邪氣聚集而生,這地方倒不失為一個好的修煉場。”

“确實,現在好多妖修煉的法子都變了,不像以前,”葛術雲說着還看了張景澄一眼,見張景澄若有所思好似不大在意,才繼續說下去,“以前人妖之間沒有盟約,妖物沒有束縛在人間作亂的很多,最近這幾年自從九尾大妖跟安全局簽了契約,很多投靠他的妖怪就老實了很多。”

小李感覺自己又在聽天書,不過他們的車已經到了古塔寺門口,他也就把那些好奇心暫時壓下,專注幹正事了。

今天沒有正式的搜查令,幾人為了暗訪方便,都換了便衣,開得車也是輛僞裝過的私家車。買票進寺後,葛術雲要先看看風水,就帶着小李挨個殿轉。鐘免和張景澄直奔法物流通處,一般在廟裏請開光物品都在那兒。

流通處裏坐着一個上點年紀的老和尚,這會兒正翻着手機看經書,也算是十分與時俱進了。他見張景澄和鐘免進來,便笑起來,和氣地問他們要請什麽。

張景澄說要看對牌,老和尚把他引到了櫃臺另一邊,問他要保什麽的對牌,張景澄直接說‘姻緣’。

老和尚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張景澄目露詢問——怎麽了,他還不能求個姻緣對牌了?!當然這話他也沒說出口,老和尚也沒再耽誤,從櫃臺裏取出一對兒粉色像水晶一樣純淨的對牌遞給他。

張景澄皺眉,說:“有沒有桃花玉的?不要水晶的。”

老和尚:“施主莫非是外地來的?這就是桃花玉啊,最正宗的祁連桃花玉,全漢城你再也找不出一家比我們這兒更正宗的了。”

“這是桃花玉?”鐘免也驚了,忙打開手機把之前拍的對牌照片給老和尚看。

老和尚看了下,立刻念了一聲佛號,道:“這可使不得,這位施主照片裏的這是陰玉,陰玉哪能拿來做聖物,這不是害人嗎?!!”

“什麽意思?桃花玉也分陰陽?”

見兩人是真不知道,老和尚耐心解釋道:“桃花玉之所以有這個名字那得從卓爾山和牛心山的傳說講起。上古時期祁連四外皆是汪洋,主峰由山神阿咪東索鎮守,四周山峰也分別駐紮着四大天王,他們世代守護着這山中萬靈,因此又有千兵哨卡之稱。

龍王之女宗穆瑪釉瑪路過此地,愛上了山神,不顧龍王的反對勢必要嫁給心愛之人,龍王震怒之下漲水淹山,阿咪東索率領千兵抵禦洪水,這場山海之戰打了很多年,龍王沒有換回女兒,反倒因此戰役令兩人情誼更深,生死不離。

後來阿咪東索為保山中萬靈甘願率千兵化身為山,以自己的血肉融入山石最終退洪成功,而他的妻子宗穆瑪釉瑪緊随其後也化身為山與其永世相守。宗穆在化山之前曾立下誓言,願以自己血肉之精保後世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便是祁連桃花玉的由來。

相傳宗穆血肉之精便是這陽玉,而陰玉則是她生前怨氣所化,此物天生帶邪,就連采玉場都明文規定若是挖出陰玉要麽直接打碎,要麽物歸原位。”

“可我怎麽聽說這陰玉現在市面上也不是完全沒有啊?”張景澄質疑道。

老和尚說:“人心萬象,怎麽可能完全杜絕流通?!就你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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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