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以第三者的身分踏入別人的愛情，是否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苦衷？

──李榆欣

自從那日之後李低低便用身體不适的理由沒有去學校，一直待在哥的堂口裏，反正她食量不大，學校也沒朋友陪我叽叽喳喳，頂多就是堂裏午餐多了一雙碗筷、多了一個人其實沒什麽差。

她真的不想去學校那個是非之地，好可怕，那天的事在她心中染上一層陰影，任憑她如何洗刷都去除不掉，只要想到學校，她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那日被衆人團團包圍的不堪。

都快要畢業了，像她這種背後有人靠的去不去學校其實差別不大，頂多就是校方偶爾一通電話關切人還在不在，然有溫和親切的提醒畢業典禮記得要出席要去領畢業證書而已。

至于哥哥那邊就稍微麻煩一點，要編一個合理又不讓人擔心的理由。說是在學校受了委屈那事情又會被鬧大；說是方遲諾不在學校不想去會讓人他以為為了愛情而遺棄學業，他支持方遲諾的事肯定就泡湯了。

最後說服哥的理由是身體不适，事實上也是如此，那日在學校昏倒後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想象中硬朗，稍微一點驚吓，身心都承受不住。

每天都在堂口裏，渾渾噩噩的度過，偶爾和哥撒撒嬌、偶爾偷偷探聽方遲諾那選堂主的進度。說起來也挺好笑的，明明那時候心那麽傷、傷那麽重，事後一通電話都不曾，她還是比任何人都關心他的前途。

坐在堂口小房間的沙發上，雙手環抱着腳，随着音樂的旋律搖啊搖，她在無人的角落裏試着把傷痛驅離。

她在想，現在這樣她和方遲諾的關系算什麽？是分手了嗎？還是只是冷戰而已？他是不是知道，她生氣難過的原因？會不會他就不再打電話過來、畢業後各奔東西？

有些問題的答案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知道，那太令人難堪、難受又難以釋懷。

假如此刻電話響起，跟她說他還愛她，她一定用雙倍的愛去填滿他。

假如此刻他到堂裏，跟她說他和Cindia沒有暧昧，她一定百分百相信。

假如此刻他傳簡訊，跟她說他有一點想她，她一定立刻飛奔至他的身邊。

假如……可惜她始終等不到幻想中的假設發生。

他真的想要分手了嗎？那當初和她交往又是何必呢？不喜歡她嗎？那為什麽又要把她捧成公主讓她誤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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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她就這樣坐在堂口的房間內，時時在等着手機響起，分分得到的都是失望，刻刻她心中全部都是期待。一直到畢業典禮前一天晚上為止，她都沒有等到他的身影、他的聲音。

一陣風吹過為悶熱的夏夜帶來幾絲舒爽，可沒人在意到底涼不涼快，人與人之間的是當距離也沒人在乎，所有人都是扯開喉嚨大聲暢談，彷彿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有多投入這樣盛宴中。

最終她還是來了畢業典禮，哪怕要再面對人群很可怕、哪怕要看見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為了找到方遲諾她還是來了。其實她大可直接到他們堂口找人，可是她怕，怕看見他和Cindia在一起的畫面。

穿着簡單的白色長版T當洋裝，配上平底羅馬涼鞋，她深吸幾口氣裝作面無表情的出現在畢業典禮會場，那只抓着包包微微顫抖的手卻偷偷洩漏她的不安。是否和身旁的歡樂氣氛格格不入？她不知道，也不在意，随着身子在場中飄移雙眼不斷掃射，尋找着方遲諾。

他身高很高，很好找，幾乎只要一眼看過去就可以看見高人一等的他，可是她一直沒看到。

“榆欣！”

尋着聲音轉過頭，她看到三公尺外站着聲音的主人，上次在保健室那個很文靜、最後卻有點尴尬、實際上是搶了很多人男友的女生。

她今天很漂亮，上次那頭放下的及間中長發盤成髻，搭上摻雜中國元素的小禮服和蹬着的那雙墨綠色高跟鞋，很古典，光看着她的笑容就能感受到那股溫柔婉約的親切。

只是李低低還是覺得上回那個跑掉的女生更漂亮。當然這話她是絕對不會講出來，誰知道氣質女會不會突然變成殺人魔。

基于上次她對她有救命之恩，就算此刻心情不太美麗，還是努力扯起嘴角，“嗨，妳怎麽一個人？上次的那個男孩和女孩沒跟妳一起嗎？”

她走近，聽到我的話好像是什麽怪物一般，突然變了個臉，大概只有幾秒，她又恢複端莊的模樣，輕輕柔柔的說：“他們都不是我們學校的人，怎麽會出現畢業典禮呢，妳真是愛說笑。”

好像真的是這樣，她找錯話題了，“這樣啊。”尴尬的回答，看來三角戀真的挺複雜的。

“不談這個了，典禮要開始了，我們一起坐，好嗎？”李低低很想問她為什麽不去找她那衆多前男友留下美好回憶呢？但她什麽都沒說出口，終歸一句“沒膽”。

看着她那過分燦爛的笑顏，就算她心裏還想等着方遲諾來跟他坐，舍得拒絕嗎？

李低低突然想起什麽，對着身旁的她說，“噢對了，還沒問妳的名字。”

“我姓劉，劉凱紗。叫我凱紗就好。”嗯，她正式從“搶了很多人男友的女生”升等為劉凱紗了。

她們挑了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入坐，目光卻仍然在場中尋找他的影子，為了避免自己下意識的沒禮貌，她挑個比較感興趣的話題，試圖引開自己的注意力。

“那天在保健室，妳是不是喜歡那個男孩啊？”她知道對一個不是甚熟的人提這種話題是禁忌，可是她也只對這感興趣了。

“耶？很明顯嗎？”劉凱紗臉上有着李低低分不清是腮紅還是羞澀的潮紅。

“對啊，那天那個男生離開的時候，妳的情緒蠻不穩定的感覺。”

“我的确喜歡他，是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無時無刻腦海裏都充滿着他。妳能明白那種狂戀嗎？那種認定了一輩子跟定他的感覺。”劉凱紗跟她說這段話的時候，雙眸是閃閃發亮的，透過那雙眼，她似乎能感受到劉凱紗對他的瘋狂。

點點頭。對方遲諾的感情或許不像她那麽濃郁，但一直在想念他的感覺，她懂。

“可是那天另外一個女生呢？就是那個高高瘦瘦，皮膚白皙的女生。”我疑惑地問，這問題是挺白目的，問人家情敵跟喜歡的人的關系。

“妳說她啊。他們兩個是親梅竹馬，很要好的那種。他們的關系若有似無的暧昧着，不管怎麽問兩人都否認到底，可是不用言明，只要在他們身旁就能發現微弱的電波牽引着他們。”頓了一下。

表情有些哀莫大于心死，“其實今天我有約他，打給他的時候是那女孩接的。”李低低沉默，話說到這份上，她也明白了，不正跟她和方遲諾的劇情挺像的？

若有似無的電波，她和方遲諾之間有沒有？她不知道，只是從電話裏她能聽出他和Cindia恍若擁有相同頻率的契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