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這不是三個人的故事，因為我從未踏進你的心底。

──李榆欣

“唉呀！怎麽一直講我呢？也提提妳和那個方遲諾吧，他可是風雲人物呢，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沒多久劉凱紗就從方才的低落情緒出來，連同上次在保健室，這已經是李低低第三次看她變臉了。

“我從他進這學校前就認識他了，是因為我哥哥認識他，連帶的我這妹妹受惠也讓對方留下印象，比起其他人我的機會多了一絲。那種男人誰不喜歡呢？尤其是更熟悉他之後發現他不只帥還很溫柔。可我知道自己level在哪裏，原本還想保持着既陌生又不遙遠的距離。”學着劉凱紗那種講到一個階段停頓的方式，試圖也讓自己成為專業的說故事人。

“發現自己喜歡他是某天出門突然下大雨我又忘了帶傘，在騎樓駐足不前，雨越下越大，身旁的人兩兩三三都離開，就更加着急了。然後剛好路過的他出現了，像白馬王子來拯救我一樣，酷酷的對我說：『妳哥看妳淋與會心疼。』随即把傘遞給我，而自己潇灑的走入雨中，然後我察覺自己喜歡上他那抹背影了。”說罷，還在心底嘆口氣，多久以前的記憶。

“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他說他要帶我出去玩，那是一個很幹淨、很漂亮的海邊，她精心準備了一場浪漫的告白，我當然是答應了。我們就這樣子一直很幸福，直到某天他說他有點私事要請假一陣子。”她也不知怎的，不知不覺就對一個見過沒幾次面的人說了這麽多。

可能連自己都沒發現語氣在不知不覺中的低落，直到劉凱紗擔心的拍拍她的背，她才從獨自回味的往事醒來，扯扯笑容示意自己沒事。

“我們因此好一陣子沒見面，我知道他私底下的世界很遼闊，所以努力告訴自己要當個懂事的女友，不吵不鬧。可是我卻突然發現，他似乎有所謂的紅粉知己。”劉凱紗不可思議的驚呼，罵着方遲諾是個大爛人、負心漢，怎樣又怎樣的。

李低低垂着眼眸聽着她的謾罵，可恥的發現她居然在心中還不停的為他平反，是真的那麽喜歡才相信他真的沒有外遇？

無奈的笑了笑，誰又知道誰在誰心裏呢？

她赫然停止怒罵，我以為是典禮開始有師長還是什麽傑出校友致詞了，擡頭一看臺上空無一人，而四周的學生也都還處于嬉戲拍照狀态。轉頭看向她，疑惑的眼神顯露無遺。

劉凱紗指指李低低的背後，順着她比的方向回頭看，她在禮堂門口的人潮中找到那個顯眼的棕發，那個不停忙碌着講電話的男人──方遲諾。

她深呼吸一口氣說服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給身旁擔憂的劉凱紗一個肯定的眼神，利落的起身走向會場出入口，這才是她出現這裏的目的。

既然他出現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講開的，不過是時間的早晚，這幾個禮拜真的夠了，沉澱的夠久了。如果他注定是她一輩子的傷，是不是由她親手去揭開比較不痛？

可能還是想要由他親口告訴她答案才能死心吧，哪怕會很傷很痛，畢竟要對一個人完完全全放棄是多麽困難。

越走近他，越發現腳步的淩亂以及雙手的顫抖，她以為她已經能夠冷靜面對，才發現那是止不住的緊張。可究竟是面對已知結局的緊張還是未知結果的期待，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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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他不到兩公尺處他背對着她，那是高大寬闊的背影，是如此深深吸引着她，而如今看起來卻有那麽一絲的距離，她永遠跨不越。

才準備開口叫他，話還沒到喉嚨，他便轉過身，朱唇半啓的她就這麽與他對上眼，那是雙看不見感情的雙眼，卻有股魔力，如此令人着迷。“妳來了正好，我才準備進去找妳的。”

找她？心頭一跳，有種莫名的驚恐湧上心頭，“找我要做什麽？”

“低低，可能我說的這些會讓妳無法接受，但我認為，我們真的不适合。”

轟！

腦海像炸開似的，突然什麽思緒都無法正常排列，一陣暈眩天地彷彿都在旋轉，閉上眼退了一步，他說、他們不适合，意思是……他要分手了對不對？

突然覺得好難過、好想死掉，什麽一點心裏的僥幸通通被擊碎，希望破滅，她卻撿拾不起愛情殘破的碎片。

她以為她已經能承受所有可能的後果，分手這一條路也不是沒有想到，只是比想象中的還要痛上好幾倍，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好像都已經遍體鱗傷，更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掐着她的脖子，讓她被低迷的氣壓弄得喘不過氣來。

什麽會場的熱鬧喧嘩在她耳裏什麽都沒有，只是不斷重複着“我們真的不适合”、“我們真的不适合”、“我們真的不适合”……

站在李低低對面的方遲諾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蒼白，拳頭握緊了又松開，終究他沒有踏出去，縱然不忍心，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一步步後退。

突然一個又急又近的怒罵聲驚醒了沉淪在自己悲傷思緒的李低低，“你這個渾蛋！”

擡頭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哥哥李赫。她看見自家哥哥發狂似的沖上前一拳又一拳地打着方遲諾，而方遲諾就像根木頭，站在那任由他當人肉沙包打，不防禦、不還手。

着急着方遲諾怎麽那麽傻任人打，環顧四周，正想着怎麽校方沒人出來制止，才發現是有校方職員、教官要上前的，指是被黑衣人們攔住。哥哥這次是有備而來的，她覺得她若不上前，方遲諾會活活被打死。

“哥！”當她到李赫身邊要把兩人拉開時，正好李赫一拳将方遲諾打在地上，惹地四周驚呼聲連連，引起了整個會場的注意。方遲諾狼狽地坐在地上，不顧身旁各式訝異的目光及耳語，冷冷地看着地板，不發一語。

李低低皺着眉，看到方遲諾臉上挂彩，她還是覺得心揪在一起。“哥，幹嘛這樣？”

“方遲諾怎麽會被打啊？”四周圍觀的群衆竊竊私語，畢業典禮早變了調。

“我剛剛就在方遲諾附近，聽到似乎是要跟那個李榆欣談分手，看到那眼眶紅紅的女生沒？就是她。”路人甲說道。

“那女生叫那個打人的男人哥哥，所以他應該是替妹妹報仇的吧？”路人乙推論。

看到李低低慘白的臉色及泛紅的眼眶，李赫想到自己剛剛來的時候就聽到方遲諾那渾蛋說要和妹妹分手，不由得怒火中燒。“妳自己問他做了什麽！”

明知道答案自己肯定不愛聽，可李低低還是咬着下唇，鼓起莫大的勇氣才能很緩慢地走到方遲諾面前，蹲下，與方遲諾平視的高度。這下不只是四肢，李低低感覺連聲音都在顫抖，“方遲諾，你……做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