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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娘家人管到出嫁女兒房裏的事情。”
“行了,弟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把那小蹄子都寵成什麽樣子了,弟妹又是個軟和性子,今兒怕又是那小蹄子不知深淺跑去挑釁了,沒成想遇見了蕭家人,要我說,母親您平日裏也苛待了弟妹,就像今日,她都懷了身子,您又何苦讓她在一邊伺候茶水,難不成一屋子的丫鬟還不夠使喚了不成?您說您這般做派讓蕭家人看在眼裏該如何想?”武平侯出嫁的大小姐輕聲說道,不做兒媳哪裏知曉這份苦,她冷眼瞧了這麽多年,她那弟妹委實也是個好的,性子軟成這般模樣,倒真不像是蕭家的女兒。
武平侯夫人撇了撇嘴角:“若是我軟和了些怕是她要蹬鼻子上臉的,瞧那楚安侯長媳便可知了,都是蕭家女兒,難不成你真當你弟妹是個面團了不成。”
武平侯大小姐一嘆:“您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楚安侯那媳婦能跟弟妹一樣?她是蕭家嫡長子的的嫡出長女,兒子出息不說,更是鐵板釘釘的侯府夫人,弟妹雖是蕭家嫡女,可卻是五房所出,如今的蕭太夫人是個什麽出身您又不是知曉,加上蕭府裏前三位夫人哪個不是出身高門,五房又算的了什麽,您又何必如此拿捏着弟妹,便是借她個膽子,她又敢在您面前猖狂了不成?我冷眼瞧着,這麽多年下來您如此對弟妹她可是毫無怨言的,就沖這,您也該收收性子了,至少面上也要過的去,真弄大發了,蕭府也不會眼瞧着弟妹受您的拿捏。”
武平侯夫人一聽這話眼睛瞪了起來,尖聲道:“那楚安侯府就尊貴了不成?都是侯府的爺們,你弟弟偏生就娶了這麽個進來,你也別口口聲聲說我苛待了她,我是打她了還是沒有給她飯吃了?不過是伺候我吃幾回茶罷了,難不成我這個婆婆還支使不動她了不成?便是說出去,她也是要落得一個不孝的罪名。”
武平侯大小姐見母親頑固不化,不由蹙起了長眉,對母親一貫嬌愛的二妹妹使了一個眼色。
武平侯二小姐不甚甘願的點了下頭,起身走到武平侯夫人身邊,攬着她的胳膊,柔聲道:“母親,您瞧您說的,哪個不曉得您是面厲心軟,不過姐姐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了解的知曉您是為嫂嫂好,不知曉的,可不就想着您性子尖刻了嘛!我曉得您是嫌嫂嫂小家子氣了些,可這也不是沒有壞處的,如那楚安侯府的長媳,倒是一身大家之氣,可她那婆婆在她面前那一次不是陪着小心,哪如您這般自在,讓嫂嫂往東她就不敢往西的。”武平侯二小姐說着,笑了一下,繼續道:“您呀!可別在板着個臉了,今兒蕭府五夫人過府,您在她面前給嫂嫂臉色看總歸是不好的,不為別人,便是為了兄長的前程,咱們又何須得罪了蕭府呢!您說女兒說的可是有道理?”
武平侯夫人輕哼一聲,依舊是滿臉不悅,在她看來,蕭家很是多管閑事,哪有娘家人插手已出嫁女兒房內的事,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把武平侯府放在眼中了。
武平侯二小姐見母親已有松動之色,卻死要着口不松,心裏明白緣由,不由一笑,薄唇貼近武平侯夫人的耳畔,低聲輕語了一番,之後武平侯夫人果然露出了幾分笑意,點了點頭,笑贊道:“還是我兒聰慧。”
武平侯大小姐心裏一嘆,知曉二妹這是又給母親出了什麽幺蛾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也不想在管這起子爛事了,左右把眼前應對過去,待蕭府的人走了母親願意如何拿捏弟妹便是如何拿捏吧!
因蕭五夫人過武平侯府時已是下午,在女兒院子裏在敘了一會話後,蕭五夫人便要帶着蕭妡與蕭嬛離開。
武平侯夫人自是客氣的挽留了一番,後又命身邊的丫鬟送蕭五夫人等人出府。
蕭五夫人心下不悅,明白武平侯夫人這是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中,若不然該讓身邊的嬷嬷相送,哪裏會是一個丫鬟,可礙于女兒終究是武平侯府的人,蕭五夫人又怕在自己走後武平侯夫人遷怒女兒,只能淡淡一笑,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離開。
出了武平侯府,蕭五夫人與蕭嬛姐妹上了馬車,等了半響卻見馬車紋絲未動,不由疑惑,忙命丫鬟下去探問,這一問,蕭五夫人氣的險些背過了氣去。
蕭妡緊蹙着眉宇,待聽完那丫鬟說是馬車的轱辘裂了縫隙,又道是趕車的馬車被侯府的下人拉去吃了半盞茶,當即冷笑道:“可笑,這麽多年就沒有聽過這樣的事,哪一次夫人小姐出門車架與馬匹不是好生檢查一番才敢拉用,怎得出門時還好好的,就這麽短短的駛了一路就壞成了這般?”
“下作,下作,我怎得就這般有眼無珠,把女兒嫁進這麽個人家,這也是高門侯府能作得出的事情。”蕭五夫人坐在車廂裏恨聲罵道,不用腦子想也知曉這絕不是府裏下人過失,準時那武平侯使出的下作手段,怪不得那武平侯夫人笑的一臉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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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嬛也是分外詫異,萬萬沒有想到武平侯府,或者說是武平侯夫人會使出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便是府裏的丫鬟争寵也不見得會這般下作,枉她還是大家出身,沉吟片刻,蕭嬛命丫鬟去問問馬車這車架一時半刻可還能修的好,待得知馬車是趕不了後,不由也冷笑連連。
“要不使人與跟武平侯府借車?”蕭五夫人實在沒了法子,總不能任由馬車停在武平侯府門外吧!若是她自己一人等小厮跑回府駕來別的馬車也就罷了,可偏生她還帶着蕭妡與蕭嬛,這般等下去,惹得旁人觀望可不成了笑話。
蕭嬛搖了搖頭,挑唇道:“眼下武平侯夫人怕是就等着您上門借車呢!日後她少不得要與旁人提起這樁事,且不是惹人生笑。”
“那眼下我們就幹等着不成?”蕭妡眼睛一瞪,她不比蕭嬛已經訂了親事,閨名自是看的無比重要。
“我騎馬回府。”蕭嬛紅唇一揚,說着便要掀開車簾下車。
蕭五夫人吓了一跳,忙拉住她,蹙眉道:“不可,讓小厮跑回去吧!不過是耽擱一陣。”
蕭嬛卻是一笑,流光潋滟的明眸微揚,嬌嫩的薄唇緩緩一勾,脆聲道:“那指不定要耽擱多久呢!五嬸嬸不用擔心,我又不是沒有騎過馬,咱們渠梁的女子沒有那般講究,五姐姐在閨中時不也是時常與一衆貴女縱馬游街。”
“你說的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如今還能與以前相比不成,咱們京城的貴女便是騎馬狩獵還是要去獵場的,哪裏還能當街縱馬。”蕭五夫人搖了搖頭,不讓蕭嬛由着性子來,她從三嫂那裏把九侄女帶了出來,若是出了岔子她可怎麽交代。
蕭嬛撇了撇嘴角,很有幾分不屑的說道:“怎得不能相比,我渠梁貴女自是有渠梁貴女的風采,難不成還學得南行的做派的了?想當年太祖皇後還曾與太祖征戰過沙場,更不用說幾位公主亦是巾帼不讓須眉,便是明徽帝時期,還曾出現過公主豢養面首的風流韻事,那時候可是沒有那麽多規矩可言的。”
“竟混說。”蕭五夫人見蕭嬛說起明徽帝時期的公主的風流史,不由了羞紅了臉頰,低斥一聲,又勸道:你可莫要胡鬧,我可是與三嫂保證過的,你若是出了事情讓我怎麽跟你母親交代。”蕭五夫人這般說着,在一瞧蕭嬛不以為意的模樣,倒是想起了一樁舊事,難怪九侄女這般性子,可不就是随了大長公主殿下,她可是聽母親說起過,當年大長公主便是自己擇婿,在一衆名門子弟中公開選夫,拉着一把長弓,對着幾個男子頭頂的果子射去,最後只有康敬候穩穩的站在那裏,不驚不懼,最後抱得了美人歸。
☆、第 45 章
蕭五夫人正犯難時,車外忽的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語氣甚為恭敬,詢問可是蕭家的女眷。
蕭五夫人一愣,下颚一揚,她的大丫鬟便脆聲道:“正是蕭府女眷,敢問閣下下?”
那人一笑,說了聲稍等便打馬跑了去,待回來時,又沖馬車道:“奴才是錦瑞王府的侍衛,我家五公子瞧見馬車上的家徽便使奴才來詢問。”
蕭五夫人心裏松了一口,又含笑看了蕭嬛一眼,命丫鬟把車架出了故障的事情說了,之後就聽見一道極清朗的男聲傳來。
“夫人莫要着急,我這就使人去喚來車架。”
蕭五夫人道了謝,這才想起錦瑞王府離武平侯府不過臨街的距離。
馬車駛來,丫鬟攙扶着蕭五夫人與蕭嬛姐妹下車,蕭五夫人就見一輛奢華墨黑錦緞的馬車旁負手站着一個青年男子,生的竟是罕見的俊俏,嘴角眉梢銜笑意,可謂一副風流之相。
“這是我家五夫人。”丫鬟輕聲說道。
楚熠上前見了禮,一雙含笑的眸子又看向俏生生站在一旁的蕭嬛,見她穿着一件銀線滾邊的櫻草色繁花石榴裙,腰間系着正紅色的主腰,松松的挽着一個月牙髻,插着一支華貴的彩鳳銜珠步搖,顯得那嫩白的俏臉如初綻的花蕊,嬌嫩多汁,一雙秀長的柳葉彎眉下是一雙顧盼神飛的明眸,靈動而嬌媚,朱唇不點而豔,尖細的下颚微微擡着,透着一股子的神采飛揚,就這般盈盈一立便有着說不出的濃墨的風情。
楚熠薄唇微微一彎,燦若星辰的眸子輕輕一眨,含笑道:“蕭表妹安好。”
蕭嬛倒也沒有露出見到未婚夫婿的羞澀,很是大方的點了下頭,朱唇輕啓:“楚表哥安好。”
蕭五夫人與蕭妡皆是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這二人的稱呼是從哪論來的,待見楚熠又問起了蕭五夫人,這才想起了二人可不是拐着幾道彎的表兄妹嘛!
“今日你沒有騎馬?”楚熠倒是不着急讓蕭嬛上馬車,反倒是勾出幾分笑意,略帶着打趣的意味問道。
蕭嬛秀美一挑,笑了出來,用嬌軟的聲音道:“今日與嬸嬸出來做客,騎馬自是不方便的。”
楚熠帶笑的眸子在蕭嬛身上又轉了一圈,之後看向蕭五夫人,執子侄禮,俊俏的臉上半含着笑意,出言道:“請容小侄護送夫人回府。”
蕭五夫人微微一笑,在身邊的丫鬟道了謝後搭着丫鬟的手上了馬車,蕭嬛與蕭妡也在丫鬟的攙扶下探身進了車內。
車架行駛了約有半個時辰到了蕭府,蕭五夫人本該是出言相邀楚熠入府,少不得也要吃一盞茶以示謝意,可偏生他又是蕭嬛的未婚夫婿,貿然相邀又有幾分不妥,不由犯了難。
楚熠知情識趣,當即就表示還有事務在身,不便久留,待下一次再來府裏拜會,之後就躍馬而上,待要離去的時候猛地回了頭,沖蕭嬛勾了勾嘴角,朗聲道:“下月初十有一場馬球賽表妹可得空來瞧?”說完,楚熠似覺的不妥,又道了一句:“那日許多貴女也是會相約來瞧馬球賽的。”
蕭嬛彎起了紅唇,笑盈盈的道:“若是母親同意便會去瞧上一瞧。”說完,蕭嬛便挽着蕭五夫人進了府邸。
楚熠直到蕭嬛進了蕭府,朱紅的大門緩緩合上,這才打馬而去。
蕭嬛回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蕭三夫人院子裏的茗賞就來傳了話。
蕭嬛去了蕭三夫人的院子,先是請了安,又坐在蕭三夫人下手,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蕭三夫人神色卻是有些冷淡,飲了半盞茶後才緩緩出言道:“是楚熠送你們回府的?”
“是,跟五嬸嬸從武平侯府出來,正要回府,哪成想車架出了故障,我原想着打馬回府派人去接五嬸嬸,五嬸嬸偏生不應允,結果遇見了楚表哥,他從王府叫了馬車又護送我們回來。”蕭嬛手裏捧着描刻着玉蘭紋的蓋碗兒,輕聲回道。
“你五嬸嬸的話的也是對的,你如今是訂了親的人,總不好在如往常那般由着性子來。”蕭三夫人輕聲一嘆,做了人家的兒媳總比不得做姑娘時自在,日後的約束更是極多。
“我聽說今兒武平侯夫人讓你七姐姐立規矩了?”蕭三夫人蹙着長眉,語氣微沉。
蕭嬛點了點頭,薄唇一掀,冷笑了一聲:“就沒見過那般下作的人,好歹也是名門出身,手段上不了臺面不說,倒是慣會折騰人,七姐姐眼下懷胎不到三月,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她倒也不怕折騰出事來,感情真以為七姐姐是鐵打的身子骨不成了。”
“哪個做兒媳的沒有遭過這份罪,便是我當初,哼,太夫人也沒少想法子折騰,她們占的不過是一個孝子。”蕭三夫人冷聲說道,又搖了搖頭:“你七姐姐若是性子硬氣一些,武平侯夫人又怎麽敢這般折騰她,說來說去,還是你七姐姐自己不争氣。”
蕭嬛贊同的點了點頭:“說來五房就七姐姐一個嫡女,五嬸嬸也是拿她如珠如寶,捧在手掌心裏長大的,怎得就養了這般怯懦的性子來。”
“你七姐姐自小性子就軟弱,你五嬸嬸又一味的護在前面,這也就罷了,那時她年幼,可偏生你七姐姐漸漸大了,她還是這般護着,任事也不與你七姐姐說,只把她當成一朵經不得風雨的嬌花,這般也就罷了,在陪嫁的丫鬟上多費些心思也就是了,可偏生你五嬸嬸怕你七姐姐拿捏不住,選的人也是上不得什麽臺面。”蕭三夫人淡聲說着,語氣不經意的透出不屑之色,而後面色一變,柔和的目光落在蕭嬛出落的越發動人的嬌顏上,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七姐姐那婆婆不過就是那點手段,對付起來倒是極容易的,可你那未來婆婆瞧着是一個和善人,卻未必好相與,這麽多年來外人哪個對她不是贊了又贊,任誰也挑不出一點的錯來,從未讓人說上一個不字,你日後嫁進錦瑞王府與她面上不可撕破了臉去,便是有什麽難處派人來知會我一聲,我自會找上門去。”蕭三夫人說着,不免一嘆,喃語道:“也不知這般倉促的為你定下親事究竟是對是錯。”
蕭嬛猛的跪倒在蕭三夫人身下,滿目孺慕之色的看向蕭三夫人,輕聲道:“女兒相信這必然會是一樁金玉良緣。”蕭嬛話音微頓,眼眶一紅:“女兒自來到這個人世起母親便細心呵護,容不得我受絲毫的委屈,自小錦衣玉食的嬌養着,如今更是為了我的婚事費勁心思,母親,女兒相信您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日後的路女兒必然會走的順順當當。”
蕭三夫人扶起蕭嬛,嘴角微動,強牽起一抹笑意,點了點頭道:“我的小九是個有大福氣的,日後,必然會榮華富貴一生。”
“那就借母親吉言了。”蕭嬛俏臉微微一側,輕快的笑了起來,一副宜嗔宜喜的小模樣甚為讨喜。
蕭三夫人心裏也知曉女兒這是在寬自己的心,逐也露出了笑容,柔聲道:“前幾日點算你的嫁妝,滿滿的裝箱倒也将将湊足了一百擡,這些日子我在讓人打造一些時新式樣的首飾、料子,總是要給你湊足了一百二十八擡才做數。”蕭三夫人說着,笑了起來,免得想着女兒日後出嫁十裏紅妝的盛事。
“哪裏用那麽多的嫁妝,娶個王妃回去陪嫁怕也就是這般了,沒準還是裝不滿的箱子呢!母親的銀錢自己留着防身吧!雖說哥哥孝順,可在府裏總少不了用錢的地方,再者,還有钰兒呢!在過幾年他也是要娶親的。”蕭嬛嬌聲說道,想着陳氏出嫁的時候嫁妝也不過是八十擡,如母親這般把好東西都随了自己,嫂嫂那裏再是豁達免不得也要生出想法來。
蕭三夫人卻是一笑,不以為然的道:“這算得了什麽,若不是有規格限制,在添上幾十臺也是使得的,我的銀子難不成我還做不了主了?便是你哥哥之前也說了,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你,過幾日我進宮一趟,在與你姐姐商議一下嫁妝的事情,早先你姐姐是透了話的,等你及笄便要為你請封,少不得也要是個郡君的頭銜,到時候這一百二十八擡的嫁妝指不定還不夠用呢!”蕭三夫人說着,神色卻是淡了下來:“我一共就生了你跟你姐姐這二個女兒,當年你姐姐進宮不過是帶着四個丫鬟一頂華轎就擡了進去,如今輪到你,我總是不能讓你也委屈了,身為女子若說最風光的一日,便是這出嫁的一天,一生也自此一次盛況了。”蕭三夫人說着,又把手邊的紅單子翻了翻,笑道:“當年你幾個姐姐中出嫁最風光的便屬你大姐姐了,嫁妝裝足了一百二十擡不說,田地別莊也是不少的,光田地便陪嫁了八百畝,如今到了你,少不得也要翻上一翻。”
“母親,已經夠多了,您弄成這般架勢,後出嫁的姐姐們在婆家可是難做人了,更不用說府裏以後出閣的女兒們了。”蕭嬛嬌鮮欲滴的紅唇一抿,嗔笑着道。
蕭三夫人狹長的眸子輕飄飄的一瞪,卻帶着寵溺之色,直把蕭嬛打發回去,一邊卻細細的思量着,越發覺得嫁妝總是少了什麽,忙把許嬷嬷喚來,在細細的點算一遍。
☆、第 46 章
蕭嬛到底是沒有赴成楚熠的約,直到來年二月十二蕭嬛及笄禮上,方得一見。
蕭嬛與蕭钰因是雙生,往年的生辰總免不得要大辦,今年蕭三夫人更是下足了本錢,務必要為女兒舉辦一個盛大的及笄禮,擺了幾十桌的席面不算,又特意尋來京裏有名的戲班,從出嫁的姑奶奶到朝中命婦,再到皇室親貴,但凡與蕭府有交情的皆是給足了臉面前來蕭府觀禮。
蕭三夫人為蕭嬛請的正賓乃是在京中出了名才德兼備的譽國公夫人,司者則是八小姐蕭妡,贊者卻由榮安公主擔任。
蕭三爺見賓客滿座,這才起身致辭,宣告蕭嬛的及笄禮正式開始。
随着禮樂齊鳴,蕭妡自側位走出,身子直挺,姿态優雅,站立于西側,之後蕭嬛一身素衣襦裙步伐款款而來,走到正堂中央,向以南方位的禮賓斂衽行禮,然後面向西邊,跪坐于軟墩之上,蕭妡手執木梳為其梳發,片刻後,譽國公夫人上前将一頭青絲用一支雕花木簪挽起,面色肅嚴,口中吟誦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蕭嬛起身,回至東房,在蕭妡的陪伴下換上廣袖長衫,待出來後面向正東的方向而坐,譽國公夫人淨手後接過榮安公主呈上的繞珠纏絲千葉攢金牡丹簪,替換下發髻上的雕花木簪,而後高聲吟誦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話音剛落,蕭嬛神色莊重的朝譽國公夫人行大禮。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譽國公夫人面色微微柔和,再次吟誦道。
蕭嬛再次行大禮後起身回東房換下了素衣襦裙與廣袖長衫,在流蘇和七弦的服侍下換上正紅色暗織如意雲紋的曳地廣陵月華裙,出來後接過榮安公主手中的醴酒,跪坐在軟墩上将酒杯傾斜,一半的醴酒撒于地面,然後把酒杯挪至紅唇旁象征性的沾了沾嘴角。
譽國公夫人高聲祝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字曰珺璎。”
蕭嬛一愣,不知道這字是從何而來,至長姐蕭姈到八姐蕭妡的及笄禮上可從未有取字一說,心思一斂,蕭嬛忙回答:“珺璎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說罷,蕭嬛至蕭三爺與蕭三夫人面前聆聽二人的訓誡,最後拜以大禮,謝過父母的養育之恩。
禮成後,蕭嬛再次站在正堂中央,先後向賓客斂衽行禮,這般,繁瑣的及笄禮才算正式結束。
蕭三夫人随後招呼着女眷入席,又命蕭嬛帶着同輩的小姐們入席,直到酒過三旬,留下的皆是與蕭嬛交好的姐妹,蕭嬛招呼她們去往後園賞梅。
一群人剛剛坐定,流蘇等四個大丫鬟就端着熱茶與點心瓜果上來,流蘇端着的錦盒上放置了十二個顏色各異的玉杯,定睛一瞧,竟是以十二朵花為模子雕刻而成的,每一只都精美絕倫,仿若有了生命一般。
“呦,趕快說說,這又是從哪得的好寶貝?”榮安公主自問在宮裏見過的寶貝已是無數,可這玉杯卻讓她開了眼界,暫不說玉質如何,只論着雕功便是精巧至極。
蕭嬛睨了榮安公主一眼,嗔聲道:“瞧你這般,倒好像是誰虧待了你一般,你宮裏的好東西還少了不成,這套玉器是今兒外祖母與我物件,哪想到這丫頭倒是巴巴的拿了出來。”
流蘇一笑,回道:“奴婢瞧着幾位小姐來院子裏賞梅,早前又吃了酒,就做主泡了一壺八寶茶,正巧大長公主殿下又給了小姐這套杯子,可不正是與幾位小姐相得益彰嘛!”
“哎呦,還是妹妹你會調教人,瞧瞧這小嘴,說出的話就是讨人喜歡。”忠敬侯府的六小姐攏了攏身上大紅的大氅,笑了起來。
蕭嬛輕笑一聲:“哪裏比得上你身邊的人,誰不曉得忠敬侯府六小姐身邊的丫鬟個個出口成章。”說着,蕭嬛親自拿了牡丹玉杯放置在榮安公主的面前,笑道:“借花獻佛,今兒可是勞煩你大駕了。”
榮安公主輕啐一聲:“憑咱來的交情你也好意思這般說,真要想借花獻佛,不若把這套玉器送了我。”
蕭嬛眼波流轉,卻是笑道:“送你我是舍不得的,不若借你幾天可使得?”
榮安公主指着蕭嬛直笑:“瞧瞧,瞧瞧這小氣的,罷了,你既舍不得我總不能了你心頭好就是了。”說着,榮安公主把面前的牡丹杯往蕭嬛面前一推,努嘴道:“曉得你最愛牡丹,可莫要與我作假了。”榮安公主與蕭嬛相交多年,自是曉得她的喜好,哪裏肯奪人之愛。
蕭嬛也沒有客氣,反倒是挑了一只紅玉梅花杯,又親自斟了茶,嬌聲道:“那就謝謝公主的成人之美了。”蕭嬛把聲音的綿長。
榮安公主笑着掐了蕭嬛一下,這才端起了杯子呷了一口八寶茶,而後眼睛一亮,道:“你的杯子我是不惦記了,這八寶茶卻是要給我帶回宮裏的。”
“那有何難。”蕭嬛輕笑一聲,命流蘇去把茶葉裝好,待榮安公主走時帶上,又對在做的極為嬌女道:“幾位姐姐也別嫌棄,只當喝着玩便是了,這八寶茶在冬日裏喝最是養人不過了。”
“嫌棄什麽,我可是想開口要卻偏生舍不得臉子,如今可是托了榮安公主的福氣,我們也都得了呢!”忠敬侯府六小姐脆聲笑道。
一番又笑鬧了一陣後,蕭钰身邊的大丫鬟添福自長廊處而來,先是與幾位小姐請了安,又道:“九小姐,少爺叫奴婢來尋你,說是早先咱們回府的時候有一盞玲珑玉壺不知放在哪裏了,請小姐幫着尋尋。”
“流蘇,你可記得這玲珑玉壺?”蕭嬛微挑長眉,她素來是對這些物件不上心的。
“奴婢記得當時是七少爺很是喜歡,小姐就給了七少爺,想來是在七少爺的院子裏。”流蘇的性子極好,又管着蕭嬛的首飾盒子,對這盞玲珑玉壺倒是頗有記憶。
“你去回了話吧!”蕭嬛素手一擡。
添福卻是為難的看着蕭嬛,半響,才低聲道:“求九小姐随奴婢走一趟吧!少爺那裏的東西都是翠語姐姐管着,她眼下又忙,奴婢又是笨拙的。”添福倒是未把話說盡,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蕭嬛。
蕭嬛微蹙着秀眉,半響不語,倒是榮安公主出言道:“既是你七哥的事你便去一趟吧!今兒他可也是壽星呢!”
蕭嬛見榮安公主發了話,忙沖幾位小姐陪了罪,這才帶着流蘇與七弦去往蕭钰的院子。
蕭嬛到了院子外就見添福口中正忙着翠語閑閑的坐在那裏磕着瓜子,當即就冷冷一笑,躲了半個身子,讓添福去跟翠語說玲珑玉壺的事情,而後果然見翠語愛搭不理的模樣,神态甚至高傲,當即就是一惱,直接進了院子就命人捆了翠語,又堵住了她的嘴,喝聲道:“把這賤蹄子給我關在下房,等忙過了這陣子在來收拾她。”
蕭钰院子裏的下人都曉得九小姐是個能做主的,哪個敢不應,莫說她們本就對翠語心生不滿,便是沒有又豈敢違背了主子的命,當即就把翠語捆了起來,随手就塞了帕子在她嘴裏,連拉帶拽的把人給押走了。
“小姐別氣,今兒可是你的大日子,何必為了個奴才動氣。”流蘇輕聲勸道,心裏不免一嘆,她當初跟翠語的交情頗好,後來也聽小丫鬟們說起過翠語的跋扈,可哪裏想到竟這般沒了規矩,分不清輕重,連主子要尋的東西都敢慢怠。
讓添福去尋了玲珑玉壺,蕭嬛又讓她傳了自己的話,囑咐蕭钰少吃些酒,這才轉身回往後花園,不料經過假山的時候被人猛的拉住,險些摔了一跤,偏生那人又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硬生生的把她驚叫掩了回去。
流蘇與七弦也是一驚,正待尋人來幫忙,就見那俊俏公子哥送開了手,沖着自家小姐豎起了一根手指。
蕭嬛惱火的看向來人,眼睛瞪大,恨聲道:“你發的哪門子的瘋。”
楚熠眯着眼睛一樂,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靠近蕭嬛,輕聲道:“今兒你及笄,我總得表表心意才是。”說着,楚熠從朱紅的廣袖中掏出一支紅玉垂扇點珠步搖來,擡手就插在蕭嬛的淩虛髻上,之後端詳了許久,笑贊道:“與你甚配。”
蕭嬛薄唇一掀,勾起一抹冷笑,把步搖拔下仍給楚熠,冷聲道:“什麽好東西不成,我不稀罕。”
楚熠眨了眨眼睛,笑問道:“惱了?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尋來的,知曉你喜歡紅色,我一見這步搖就覺得你帶着最是好看不過了。”
“誰告訴你我喜歡紅色了?”蕭嬛尖尖的下颚一揚,朱紅的薄唇一翹,一副似怒非怒的模樣。
楚熠摸了摸下巴,低聲嘟囔道:“算這次前後見你四次面了,你卻穿過三回紅衫,難不成真不喜歡紅色?我覺得紅色與你甚配,這不,今兒我也特意穿了紅衫來。”
蕭嬛哪成想楚熠都這般年紀了還如此孩子氣,一時倒是哭笑不得,跺了跺腳,惱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麽。”說罷,蕭嬛也不想理會楚熠,只把他一推就邁步離開。
楚熠見蕭嬛真惱了,倒也不敢攬着她,只把步搖扔給一旁看傻了眼的流蘇,理所當然的吩咐道:“你家小姐是害羞了,你把這個不要晚上給她。”說完,又眯了眯滿目風流的丹鳳眼,沉聲道:“可別弄丢了,若是丢了,我就用你的命相抵。”這話,楚熠說的可沒有半分玩笑之意。
流蘇打了個寒顫,把這燙手的步搖牢牢的握在手中,胡亂的點了點頭,又拉着一旁愣在那的七弦追着蕭嬛而去,她便是在傻也曉得這個人是誰了,只可憐她家小姐這般金尊玉貴的嬌人居然許給了這麽個煞星,日後也不知他懂不懂得憐香惜玉。
☆、第 47 章
蕭嬛的及笄禮在臨近尾聲的時候迎來了又一個高潮,一位白胖容長臉的公公被蕭铉領着進了正堂,手持明黃聖旨,先是與蕭老太爺等人寒暄了一陣,又沖蕭曜與蕭三夫人發出宦官特有的尖細笑聲,口中道:“恭喜蕭大人,恭喜蕭三夫人,奴才給二位道喜了。”說着,一雙銳利的目光又掃視了全場,問道:“九小姐何在?奴才還等着給九小姐道喜呢!”
蕭三夫人笑着上了前,不着痕跡的塞了一枚玉佩給傳旨的公公,笑道:“麻煩許公公等一會,我這就派人去尋小女來。”蕭三夫人一邊說着,一邊吩咐丫鬟去布置香案。
“不打緊,奴才還想着一會讨杯酒吃呢!”許公公摸了摸蕭三夫人塞來的玉佩,只覺得玉質細膩而油滑,想來不是個凡品,又心知蕭三夫人素來出手大方,臉上的笑容更是殷切了幾分。
待蕭嬛來到正堂的時候,許公公又道了聲喜,之後許公公雙手恭敬的展開聖旨,高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蕭府行九嫡女蕭嬛,貞靜娴雅、靜容婉柔、蕙質蘭心、守禮知儀,甚得朕心,故冊封為四品郡君,享郡君俸祿,特賜封號璟惠,欽此。”
跪了滿地的人三叩首後起了身,許公公把聖旨遞交給蕭嬛,笑道:“奴才給璟惠郡君道喜了,萬歲爺本是一早就想來傳旨,可貴妃娘娘又覺得萬歲爺選的幾個字不合心意,這才耽誤到眼下,不過好事不怕晚,璟惠郡君可與旁的郡君不同,這封號可是萬歲爺與貴妃娘娘親自拟定的。”說着,又把侍衛手中的錦盒拿來交與蕭嬛,道:“這是貴妃娘娘命奴才轉交給璟惠郡君的,娘娘說她礙于宮規不能前來觀禮,甚敢遺憾。”
在交接的過程中,許公公用微不可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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