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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馬朝蕭妡奔去,只見蕭妡蒼白着一張臉,禁閉着眼睛竟似沒有了生息一般,唬得她心髒狠狠一緊,高聲喚來了随侍的小厮,不多時,就有小厮弄來了簡易的擔架,蕭妡帶來的丫鬟小心翼翼将蕭妡擡了上去,蕭嬛又囑咐着流蘇騎馬去尋楚熠讓他去請太醫到蕭府,又讓七弦回蕭府報信,派人來接蕭妡回府。
“你不随着一起回去?”柔嘉郡主見蕭嬛并無回去之意,一時倒是有些愣了,不解的望着她。
蕭嬛冷冷一笑,雙目赤紅,眼底透出冰刀般的尖銳:“我若是回去了,誰又來給我八姐讨回這筆帳。”蕭嬛自是不肯就這般算了,今日她若是不讓文淑縣主落得她如八姐一般下場,她哪裏又有臉面回蕭府,日後又如何在京中立足。
“這話說的沒錯,她文淑既敢動手,就應想過後果,眼下就應讓她嘗嘗列害,叫她日後再也不敢生出這樣歹毒的心思。”昭平縣主附聲喝道。
文淑縣主見蕭嬛朝自己走來,心裏也是又驚又懼,可又一想那人不過是蕭家六房的嫡女,便是傷了又能如何,難不成蕭家還能為了她朝承恩國公府讨個公道不成?便是讨了,自己大不了被禁足幾日,這般一想,文淑縣主立時又覺得底氣十足,仰頭面想蕭嬛,出言道:“八小姐沒有事吧!她既騎術不精你又如何把她叫來。”這話,竟是把責任都推在了蕭嬛的身上。
蕭嬛怒極反笑,掂了掂手裏的鞠杖,輕描淡寫的開口道:“是,都怪我八姐騎術不精,倒是讓縣主笑話了,鞠杖無眼,我八姐也只能認了倒黴。”
“你不回去?”文淑縣主只覺得蕭嬛态度古怪,心裏不由一慌,只覺得有一股寒氣從腳底緩緩升至頭頂,亦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回去?這球還沒有打完,又怎麽能回去,眼下還有些許時辰,咱們速戰速決。”蕭嬛冷笑一聲,扯過一旁的馬缰,翻身上了馬。
文淑縣主雖是心有惶恐,卻也不甘在蕭嬛面前示了弱,當即也跨馬而上,揮手招呼着衆人回了球場,卻不知,至今日之後,她是再也拿不起鞠杖了。
☆、第 68 章
蕭嬛明白,今日若不叫文淑縣主斷條胳膊腿的,她就再也沒有臉面登娘家的門了,心裏打定了主意,蕭嬛下了狠手,手中的鞠杖擊向球的時候越發的用力,每每都是把球朝着文淑縣主的方向擊去,她騎術本就極好,如今又不問輸贏,只想讓文淑縣主付出應有的代價,在球場上自是無所顧忌,一時間倒是讓文淑縣主吃了不少暗虧。
文淑縣主很快就察覺出了幾分不對,見蕭嬛每每都下狠手,那架勢哪裏是打球,分明有意來尋自己的晦氣,頓時心裏一驚,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可蕭嬛哪裏容得她由此心,催馬上前,手中的球仗往上一揮,冷聲道:“縣主小心了,我聽說之前一位尚書府的公子在打馬球的時候從馬上摔了下來成了攤子。”蕭嬛一邊說着,又把球擊向文淑縣主身下的馬。
文淑縣主催馬躲開,心裏是又驚又怒,不敢相信蕭嬛竟真敢對自己下狠手,這架勢分明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去,當即咬牙冷哼道:“廢話什麽。”
蕭嬛冷笑一聲,又是一球擊向了文淑縣主,文淑縣主慌的側過了身子,那球從她身側堪堪而過,險些打在她的胳膊上,昭平縣主與昭寧郡君見狀,也催馬上前一左一右欺近文淑縣主,與蕭嬛合謀把文淑縣主包圍在了中央,與文淑縣主同來的幾人一看這架勢,已是清楚蕭嬛這是要為她八姐報仇,當即也不敢上前支援,是小心的繞了開,免得惹禍上身。
楚熠從衛所匆匆趕來,剛一進球場外圍就瞧見讓他膽顫心驚的一幕,只見蕭嬛驅馬上前,整個身子倒挂在馬背上,上前懸在馬背一側,手裏緊握的鞠杖在半空劃出一道半圓,最後擊在了文淑縣主所騎的駿馬前腿上,那馬一聲慘叫,被襲的馬腿軟倒了下來,頓時馬身一歪險險的就要與蕭嬛相撞……
在馬要相撞的瞬間,蕭嬛腳尖緊勾着馬蹬,揚起長鞭用力的抽在馬屁股上,雙手緊緊的勒住馬缰,猛的拉起坐下的駿馬,那馬身頓時高擡懸空,之後一個躍身竟跨過了要與之相撞的駿馬,之後在場地上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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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莫說是楚熠瞧得心頭一緊,便是旁人亦是如此,任誰也沒有想到蕭嬛竟是這般烈性,竟有以命相搏的架勢。
楚熠見蕭嬛似有控制不住馬的架勢,忙從場外入內,擋在了狂奔着的馬身前,在那馬越跑越近,眼瞧着要踢飛他的瞬間,飛身上前抓住了左側的馬缰,喝聲道:“抓緊了。”
蕭嬛緊緊的俯身貼在馬身上,随着馬身高仰,心跳不自覺加速,直到楚熠拉着馬缰用力把馬身拉回,控制住了失控的馬兒,蕭嬛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楚熠驚怒交加,只要想到在衛所的時候流蘇語焉不詳的話語,就恨不得立即把蕭嬛抓緊來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還不下來。”楚熠陰沉着一張面容,低聲喝道。
蕭嬛動了動嘴角,慢吞吞的從馬背上躍身而下,之後就把楚熠拉到身邊,訓斥道:“你膽子是越發的大了,有你這麽胡鬧的嗎?看來是我平日裏把你慣的不成了樣子。”楚熠一顆心亂跳,腦子裏全是剛剛他所目睹的險狀。
“你先別動氣嘛!”蕭嬛輕啓紅唇,嬌哝出聲:“等一下再跟你說。”說完,蕭嬛走向被衆人圍在中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角流着鮮血的文淑縣主,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看來縣主亦是騎術不精,怎麽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呢!”
文淑縣主的庶妹慘白着一張臉,怒視着蕭嬛,厲聲喝道:“分明是你害的,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你給我記住。”
“我害的?那我八姐又是誰害的?自己騎術不精,又怪得了哪個。”蕭嬛冷笑一聲,擡起了下巴:“我告訴你,這事還真不會就這麽算了,我蕭嬛奉陪到底。”蕭嬛話音剛落,就被楚熠拉扯了過來,護在了身後,冷着一張臉道:“這事是不會就這麽算了,我倒是要瞧瞧,承恩國公府想讓我的夫人記住些什麽。”楚熠極其護短,就是在惱蕭嬛的行為,也容不得別人對她有任何的輕賤。
“你……你休想仗着錦瑞王府就仗勢欺人,別忘記了還有皇後娘娘為姐姐做主。”文淑縣主的庶妹咬牙說道,不敢想象一會回了府裏母親要如何的遷怒于她。
蕭嬛譏諷一笑:“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少不得一會我還得進宮請麗貴妃娘娘做我八姐做主。”說完,蕭嬛便轉了身,懶得跟她們再這浪費時間,只想着先回蕭府去探望蕭妡。
與楚熠打馬去往蕭府,陳氏早已是等在了去往蕭妡院落的小道上,一見蕭嬛,忙迎了上去把她攔了下來,低聲道:“你先回去,六嬸眼下正生着氣,少不得要遷怒于你。”
“二嫂,八姐怎麽樣了?”蕭嬛臉色焦急,從馬上摔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真就此落下了什麽殘疾,讓她如何能過意得去,便是要了文淑縣主的命也相抵不了。
陳氏輕聲一嘆,拉着蕭嬛站在拱門一側:“左手二處骨頭都斷了,太醫說得好生将養着,千萬不能動她的手,怎麽着也得在榻上躺個一年半載的,至于能不能落下殘疾,太醫也沒有給出準話,只是要看平日裏的休養了。”
蕭嬛一下紅了眼睛:“都怪我,要不是我拉着八姐去打球,她也不會這樣。”
“我聽七弦說了,這事也怪不得你,只能怪文淑縣主心思狠毒,小小年紀就這般行事,早晚是要除了岔子的。”陳氏柔聲安慰道,又見蕭嬛發絲淩亂,一身衣服也發皺,忙道:“你這是從哪來的?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剛從球場回來。”蕭嬛輕聲說道:“二嫂,先容我去看看八姐吧!”
“這……”陳氏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又囑咐道:“若是六嬸說了什麽話,你也莫要生惱。”
“我曉得。”蕭嬛點着頭,随着陳氏進了院子。
蕭六夫人一瞧見蕭嬛當即就大怒,起身連推帶拉的就要扯着她離開,哭道:“你害的你八姐還不夠嗎?你滾,滾遠遠的,我好好的女兒跟你出去一趟就成了這幅樣子,你讓她以後可怎麽辦啊!”
“六嬸,你讓我瞧瞧八姐。”蕭嬛也不解釋,只想着先看看蕭妡。
“我們不用你看,你給我走,走的遠遠的,以後也別來。”蕭六夫人推着蕭嬛,高聲喝道。
陳氏微蹙着秀眉,扶住蕭嬛,沖蕭六夫人道:“六嬸,你冷靜冷靜,這事也怪不得九妹妹,誰能想到那文淑縣主生了那麽歹毒的心思。”
“你們一群人,怎麽就偏生我的妡兒出了這樣的禍事?不就是因為她成了你們的替罪羊嘛!文淑縣主不敢拿你們如何,就拿我的妡兒出氣,小九,她是你八姐啊!平日裏就算有再大的嫌隙,你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人欺負啊!”蕭六夫人哭倒在丫鬟的懷裏,控訴着,悔不當初,她就不應該讓小八随着蕭嬛出去,本就不是一路人,何苦去攀那個高枝,那些郡主、縣主哪有一個是好惹的。
“你先随我回去,眼下六嬸這樣,你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陳氏低聲說道,硬拉着蕭嬛離開了屋子。
蕭嬛神色黯然,冰冷攝魂的明眸透出幾分狠辣之色,猛的甩開了陳氏的手,咬牙道:“我饒不了她。”腳下的步伐加速,蕭嬛冰冷着一張美顏就朝外面走去。
陳氏大驚,趕忙讓人攔住蕭嬛,柔聲道:“你可別胡來。”她素知她這個小姑子的性子,生怕她沖動之下作出了不可挽回的事來。
蕭嬛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冷笑道:“二嫂,你放心吧!我就是胡來也不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她是瓦片,你是瓷器,你若是與她硬碰硬可不是傻了嘛!你難得回來,先跟我去見母親。”陳氏擡手撫了撫蕭嬛的發皺的衣衫,又正了正她發髻上的珠釵,輕聲道:“我讓下人去備香湯,你好生洗漱一下,瞧瞧你這樣子,也難為九妹夫竟縱着你。”說着,陳氏不免搖了搖頭,想着她這個小姑子都嫁人了,還這般肆意而行,也難得九妹夫能容得了,還陪着她胡鬧,這些日子,她可是沒少聽說錦瑞王府的傳言,都道她這個小姑子手段不俗,把那麽一個小霸王都給攏住了,竟再不出去胡鬧。
“二嫂,那我先換了衣服在去母親那裏。”蕭嬛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打扮,也曉得甚為不妥,一會母親瞧見了指不定要如何責備她一通呢!
☆、第 69 章
從蕭府回到錦瑞王府,蕭嬛與楚熠就被錦瑞王叫了去,腳剛踏進屋子,蕭嬛就感覺到一道目光如炬的精光在打量着自己。
蕭嬛柔身朝錦瑞王一福身子,錦瑞王輕哼一聲,也不叫她入座,只冷眼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蕭嬛神色自若的勾起了唇角:“父王何意?”
“呦!你這揣着明白裝糊塗啊!人家承恩國公府都找上門來了,就插指着咱們的鼻子讓王府給出一個交代了,你說說你這性子,也太咬尖了,不過是一場球賽,就怎麽下得這般狠手,人家年輕輕的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就讓你這麽毀了,皇後那裏你要如何交代。”佟側妃尖着嗓子,連連搖頭。
蕭嬛冷笑一聲,迎上錦瑞王陰沉沉的目光,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鞠杖無眼,不過是意外罷了,承恩國公府憑什麽找上門來。”
“就憑你弄斷了人家閨女的胳膊和腿。”錦瑞王難得動了大怒,兩條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猛的一拍桌子高聲喝道。
蕭嬛面對錦瑞王的震怒不僅沒有半分畏懼,反倒是笑了起來,眨着一雙明眸的眼眸,笑盈盈的開口道:“父王說的可是真的?承恩國公府的人親口說文淑縣主的胳膊和腿都斷了?”
“我說,老五媳婦,你也太沒心沒肺了吧!人家都要打上門了,你還有心笑?”佟側妃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蕭嬛。
蕭嬛淡淡的掃了佟側妃一眼,紅唇一挑:“我還沒有打上門去,他們倒是先倒打一耙了,是瞧咱們王府好欺負不成?”
“咱們王府自是不好欺的,可你也不能仗勢欺人啊!這事不是我說,你做的委實是過分了一些,那文淑縣主好歹也是皇後的親妹,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呢!”林王妃沉聲一嘆,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
“怎麽成了我仗勢欺人?母妃這話說的未免有失公道。”蕭嬛彎了彎嘴角,眼裏滿是諷刺之色。
“公道?人家現在就來讨這個公道了,本王倒是要看看,等皇後來問你要如何給出一個交代。”錦瑞王被蕭嬛的态度氣了個倒仰,指着楚熠道:“你就這麽由着你媳婦兒胡鬧是不是。”
楚熠挑了挑眉,把拿在手中的瓷杯遞給蕭嬛,理所當然的點頭道:“我不由着我媳婦兒還能由着別人?皇後來問又如何?難不成還能讓小九也斷了手腳去陪她妹妹?”
“胡鬧,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姐就由着你們這般輕賤?”錦瑞王被二人氣的腦仁直疼。
“皇後的妹妹容不得別人輕賤,難不成貴妃的妹妹就能由着別人輕賤了?她自己騎術不精怪得了哪個,真要追究的話,她也跑不了,我倒是想去承恩國公府問問,我八姐的帳該怎麽清算。”蕭嬛冷冷一笑,把手中瓷杯朝桌面用力一擲。
錦瑞王一愣,沉聲道:“怎麽又冒出了你八姐。”
“她八姐被文淑縣主害的從馬上摔了下來,眼下還昏迷着呢!也斷了一條胳膊。”楚熠淡淡的出言道。
“所以你就故意讓文淑縣主也斷了胳膊和腿?”錦瑞王眯了眯眼睛,哪裏見過這樣睚眦必報的婦人。
“父王慎言,怎麽就成了我故意的,打馬球本就是有危險存在,她的騎術不精怪得了哪個?再者,今兒本就是她相邀我們去打的馬球,場地也是她定的,只有她算計我的份,哪裏有我算計她的份,難不成她害得我八姐落了馬就是意外,她落了馬就成我故意害她?承恩國公府就算想要找個背家來出氣,也沒得把髒水潑在我身上的道理。”蕭嬛揚精致的下颚微微一揚,冷聲說道。
“巧言如簧,牙尖嘴利。”錦瑞王一甩衣袖,發出氣憤而長嘆之音,惹得林王妃在一旁不斷的出言安慰,又使眼色與蕭嬛,極無奈的說道:“還不與你父王陪個不是,瞧瞧你把他氣的。”
“不過是真相罷了,怎麽就成了小九氣着父王了?分明就是承恩國公府仗着皇後的勢來相逼錦瑞王府。”楚熠眼眸一沉,冷了聲音。
林王妃住了嘴,欲言又止的看向錦瑞王,柔聲道:“熠哥兒說的是,王爺您也是別生氣了,熠哥媳婦兒還年幼,有些意氣之争也是難免的,一會我就派人去承恩國公府陪個不是,想來他們看在咱們王府的面子上也不會繼續追究的。”
“母妃大可不必,您巴巴的派人去陪了這個不是,反倒是像真成了我的錯一樣,我倒是要看看,他承恩國公府待如何,就是捅到萬歲爺的面前,我也要說個分明,難不成就她徐家的女兒是珍寶?我蕭家的女兒就成了草?我那八姐如今可是還昏迷在榻上,太醫都說了日後怕是要落下殘疾。”蕭嬛一雙清澈水亮的眼睛閃着怨恨之色。
錦瑞王對着林王妃擺了擺手,沉聲一嘆:“別管了,這事就讓她自己解決,咱們插不了手。”若是單單只文淑縣主一個人落了馬倒也好解決,不過是讓老五媳婦兒去陪個不是,可如今,蕭家的女兒也落了馬,這就牽扯到二宮之争,宮裏的皇後與麗貴妃必然都不會罷休,怕都要扯着這件事給對方一個顏色看看,他錦瑞王府又攙和什麽,到時候要弄得裏外都不是人了。
“可……若承恩國公府在找上門來該如何?”林王妃輕聲問道,心裏生了怨怼,她蕭嬛仗着宮裏的麗貴妃不怕承恩國公府的責問,卻不顧念着王府,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徐皇後若是真責問,她這個做母妃難不成還能不擔責任?林王妃沒了看戲的心情,發覺讓楚熠娶進這樣一個出身不凡的媳婦根本就不是給佟氏和李氏添堵,壓根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該如何?誰惹出的麻煩就找誰,承恩國公府在派人來,你就讓老五媳婦兒出面。”錦瑞王沉聲喝道,端起茶水潤了潤嗓子。
“下回承恩國公府在來人,就讓他們來找我。”楚熠起了身,陰沉着一張臉說道,扯着蕭嬛回了院子。
林王妃一愣,哪裏想到楚熠就這般帶着媳婦不管不顧的走了?
“王爺,您瞧瞧熠哥兒,咱們還沒說什麽呢!這就甩袖子走人了,生怕咱們難為了他媳婦一樣。”佟側妃哼笑一聲,怪聲怪氣的開了口,湊到錦瑞王的身邊。
“姐姐可少說二句吧!煜哥兒向來就是這麽個脾氣,跟他媳婦又有什麽關系。”李側妃淡淡的開了口。
林王妃心頭起火,不由冷喝一聲:“都快住嘴吧!感情還覺得府裏不夠亂是不是?”
“王妃……”佟側妃一臉不虞的張了張嘴,就被錦瑞王喝止了,只見錦瑞王寒着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佟側妃,冷聲道:“王妃說的話沒明白嗎?”
佟側妃再是不甘,也不敢再造次,只能不甘不願的坐回了位置,用一雙泛着酸水的眼睛瞧着林王妃擺出一副賢惠樣來,心裏暗恨。
蕭嬛與楚熠回到院子,楚熠就冷着一張臉把一屋子的奴才都趕了出去,然後不等蕭嬛反應過來,一個打橫把她抱在腿上,翻了身,讓圓潤的屁股朝上,大手就這般不留情的招呼了上去。
蕭嬛先是一愣,沒有反應過來,等感覺到屁股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才掙紮了起來,眼眶也是一紅,只覺得臊得要死,她都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被人的打了屁股,這種事便是她幼時也不曾經歷過。
楚熠哪裏會把蕭嬛的掙紮放在眼裏,一手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身,連連打了好幾巴掌才停了手,唬着一張臉道:“你膽子也太大了,是不是嫌自己命長了?胡鬧,你也太胡鬧了,我怎麽不知道你跟你八姐感情就這麽好,為了她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你先松開我。”蕭嬛嘟着嘴,可憐兮兮的嚷着,像一個紅眼兔子。
楚熠挑了挑眉:“松開?你以為這就完了,我若是不給你長長記性,日後指不定你還得作出什麽事來。”楚熠說着,又擡手打了蕭嬛幾巴掌。
蕭嬛卻是倍感委屈,一下子就哭了起來,金豆子是掉了沒完沒了,拼了命的掙紮,又擡手垂打着楚熠。
楚熠瞧着蕭嬛淚眼汪汪的小模樣,心一下就軟了,可又想到今兒她那危險的舉動,氣是不打一處來,把她二手一鉗,冷聲道:“我問你,在你心裏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八姐重要?”
蕭嬛一愣,眨巴着含淚的明眸,半響才嬌哝着出聲:“這話是怎麽問的。”
楚熠冷哼一聲,擡手略顯粗魯的抹了抹蕭嬛臉上的淚珠,粗聲粗氣的訓道:“你若是把我放在了心裏,做事前總是要想想我,還是你就這麽想讓我做鳏夫?”
蕭嬛一聽這話,卻是笑了起來,被淚珠浸的水汪汪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嗔聲道:“你這話說的好沒理,我做事哪裏會沒個分寸。”
“有分寸你就不會跟文淑縣主硬碰硬了,想收拾她什麽法子沒有,大不了你告訴我,我想法子給她一個教訓就是了。”楚熠嘆了一聲,斥聲而道。
“婦人之事,哪裏用你一個爺們兒出手,再者我八姐是随着我出去才出的事,我若是就這麽認了慫,放過了文淑縣主,莫說我日後還有沒有臉回蕭府,便是在京裏,我也沒有臉面見人了。”蕭嬛嬌聲說道,又隐隐帶了埋怨意味的撒嬌道:“難不成你就樂意瞧着你夫人我是一個怕事的?”
“旁的我管不着,你只給我記住一點,日後不許拿自己身子胡來,便是受了什麽氣也有我在呢!我不是那迂腐之人,自己女人受了氣,甭管是誰我都得把場子找回來。”楚熠沉聲囑咐道,雖說他不會下手打女人,可手段卻是有的,自是有法子為她出氣,他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也枉為她蕭嬛的男人了。
☆、第 70 章
文淑縣主醒來後,從承恩公夫人口中得知自己許是要落下殘疾,卻是不哭不鬧,只探着身子緊緊的抓着承恩公夫人的手,央其為她讨回公道。
承恩公夫人紅腫着一雙眼睛,眼淚簌簌的落下,握着女兒的手道:“你且安心的養着,這事決不會就這麽算了,一會我就進宮尋你姐姐去,總會讓蕭氏那小賤人給你一個交代。”承恩公夫人說着,又厲聲囑咐着丫鬟仔細的伺候着,之後才嘆聲出了房門。
承恩公見夫人從女兒的院子裏回來,一臉憤恨之色,扭曲的那張還算是娟秀的容顏變了個模樣,不由一愣,出言問道:“文淑可是醒了?”
承恩公夫人點了點頭,揚聲喚人打水重新上妝,又命人取來吉服褂,讓婆子去通知小厮套車出門。
“你要去哪?”承恩公眉頭皺在一起,沉聲問道。
“進宮。”承恩公夫人這二字說的铿锵有力,她的女兒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她這個做母親若是不為她讨回一個公道,她便枉為人母。
“你快歇歇吧!還嫌娘娘在宮裏的日子不夠太平是不是?”承恩公把手上的瓷杯撂,低聲喝道。
承恩公夫人冷笑一聲,怒視着承恩公,厲聲道:“你怕了錦瑞王府我卻是不怕,我就不信王府的兒媳婦做了錯事就沒人管了,錦瑞王府既給不出一個交代,我這就找娘娘做主,你能眼睜睜的瞧着自己女兒受人欺負,我卻是狠不下這個心。”
“你懂個什麽,你以為文淑為何會落馬,還不是她自己找的。”承恩公嘆了口氣,文淑如此驕橫都是被他這個老妻慣的,早些年如此也就罷了,太子爺擺在那裏,看着他的面子任誰都得對承恩國公府退讓三分,可如今,哪裏還能與以前相比,這京裏的天早就變了個樣,文淑還如何沒有深淺誰又能護得住,總不能為了她一個就搭進去整個府。
“這也是你這個做父親能說出來的話?文淑落馬分明就是蕭氏有意為之。”承恩公夫人拿帕子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憑什麽她捧在手掌心裏金尊玉貴養大的女兒就由着別人這般輕賤。
“你又可知蕭氏為何有意為之,還不是你那好女兒把她的八姐害得落了馬,若不然人家何必為難她,這都是她自己造下的孽,如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承恩公一拍桌子,怒聲喝道。
“落了馬又如何,她是什麽身份,文淑是什麽身份,難不成就因為她落了馬就要由文淑相抵不成?若是這麽說,那西寧王府的四公子當街打死了賤民,可不就得有人找他償命了。”承恩公夫人一甩帕子,瞪大了一雙眼睛,尖聲喊道。
“胡攪蠻纏。”承恩公皺了皺眉,又知老妻是心疼女兒,不願與她計較,便放輕了聲音,勸道:“如今府裏不比從前,蕭家與錦瑞王又都不是好惹得,更何況宮裏還有麗貴妃在,他們能眼瞧着自家姑娘受了委屈?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不追究,想必蕭府也不會追究,若是真鬧大了,少不得我要被人參一個教女無方,我一把年紀被人參也就參了,可你總要為娘娘想想,讓人知曉她有這麽一個心思狠毒的妹妹,她的名聲就好聽了?這些年來你當她賢後之名是如此好得的?”
承恩公夫人知曉府裏如今能在京中立足的本錢就是宮裏的皇後娘娘,承恩公如此一說,一時倒也有了些猶豫。
承恩公見老妻松動了心思,又忙道:“不是我不想為文淑讨回公道,只是鞠杖無眼,往裏日在球場出事的可還少了,就說李尚書家的二公子,不就是跟骠騎将軍家的四公子打馬球從馬上摔了下來,如今還癱在了府裏,李尚書倒是一狀告到了萬歲爺眼前,可最後如何了,不過是由萬歲爺做主讓骠騎将軍的四公子去尚書府陪個不是罷了,可文淑的情況又跟李尚書府上不同,是非對錯,誰又能說個分明。”
“難不成咱們就生生的咽下這口氣了?”承恩公夫人頗為不甘的問道,心卻是被承恩公說服了大半。
“不這樣又如何,你好生勸勸文淑吧!別讓她鬧起來,等養好了病你也趕緊給你二姐去個信,商量一下文淑的婚事,在拖下去可不是要拖成了老姑娘。”承恩公如今也沒有往日裏的心氣,他明白只要萬歲爺身子一垮,承恩國公府也就垮了,同時這朱門之上的匾額也挂不了多久了,他哪裏還能不駕着尾巴做人。
承恩公夫人雖是有些不贊同承恩公的意思,可轉念一想起女兒日後指不定要落下殘疾,也就點了下頭,盤算着等女兒養上一段時間在問問太醫到底能不能落下病來,若是不能,她自是會為女兒尋一個顯貴之家。
“對了,你派去錦瑞王府的人回來沒有?”承恩公突然想起了文淑剛被人擡回來,他這老妻也不顧問清前因後果,就派人找上了錦瑞王府,委實有些頭疼,只怕明日還需備上重禮登門請罪才成。
“已經回來了。”承恩公夫人出言說道,又冷笑一聲:“要我說那林王妃也是個泥人,連自己的兒媳婦都管教不得,這王妃做的也太窩囊了些。”
“你又懂什麽。”承恩公搖了搖頭,招手讓丫鬟重新上了茶,呷了幾口後才緩聲道:“林王妃的出身就注定她不能以勢壓人,她若是個原配倒還能端起婆母的架子,可偏生她是繼室,錦瑞王的嫡子又不是個善茬子,她但凡敢明目張膽的插手他那房的事情,那五公子不鬧個天翻地覆才怪,更何況,他娶進門的那個蕭氏,也不是好相與,仗着自己的出身跟宮裏麗貴妃的勢,哪裏能把林王妃放在眼裏,面上能維持一個敬重已是不錯了。”承恩公雖是不曾與蕭嬛打過照面,可只憑着她那無所忌憚的行為,他便斷定了蕭氏決計是一個飛揚跋扈之人。
承恩公夫人聽承恩公提及麗貴妃,先是一愣,之後失手把手中的瓷杯打翻,臉上帶了焦色:“完了,眼下娘娘怕是知曉了文淑的事兒。”
“這話是從哪起的?”承恩公一愣,又見老妻躲閃的眼睛,氣的把手邊的茶杯掃落在地上,随即喝道:“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修來你這麽個女人。”
承恩公夫人也頗覺得委屈,她不過是想給小女兒讨個公道,這才派人送了信進宮裏,哪裏想到這裏面還如此多的彎彎道道,但凡她知曉裏面的是是非非,她也不會分不清輕重。
承恩公夫人再是後悔也已經晚了,徐皇後已經知曉了文淑被蕭嬛害的從馬上墜落的消息,一時間怒火攻心,只覺得這蕭氏女欺人太甚,當即就派人去尋梁炀帝,在得知他此時正在蕭妧的承香殿後,帶着宮人陰沉着一張面容殺了過去。
蕭妧同樣也是得了蕭三夫人傳遞來的消息,可在梁炀帝來她宮裏時卻是只字不曾提及,只陪着梁炀帝解悶,且來了興致後還親手彈了一曲琵琶語來愉悅梁炀帝。
徐皇後來到承香殿,未等宮人通報就闖了進去,入眼的便是這讓她覺得倍感諷刺的一幕,好一副美人承歡圖,怪不得這麽多年來她蕭妧能在深宮中屹立不倒,原來靠的就是這幅令人作嘔的姿态,目光冷冷的掃過蕭妧發鬓處斜插一朵嬌豔牡丹花,花中之王,她也配。
手指一頓,蕭妧在徐皇後朝梁炀帝請安時抿出了嘲弄的笑意,柔身一福,用嬌媚的嗓音道:“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你怎麽過來了?”梁炀帝看見徐皇後便是一愣,他這位皇後雖是為人刻板了些,可一向大度寬容,若不是真有緊要的事萬萬不會來一個妃嫔的宮殿來尋自己。
徐皇後屈膝面向梁炀帝,未啓語卻是紅了眼眶:“皇上,您知曉臣妾只有文淑一個胞妹,雖是平日裏任性了一些,可也沒有犯下什麽不可饒恕的錯來,如今卻被人害的斷了手腳,恐是要落下了殘疾,臣妾這麽多年也未曾與您求過什麽,如今只求您為文淑做主,還她一個公道。”說完,徐皇後俯下了身去,完全放棄了身為她以往在皇上面前所展示的尊嚴與驕傲。
“這話是從何說起?在這京裏又有誰敢對文淑動手。”梁炀帝皺起英挺的長眉,倒是頗感意外,別的不說,只說文淑的驕橫之名連他都聽過,平日裏她仗着皇後撐腰,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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