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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蕭嬛話中略帶着試探之意。

顧婉柔微微一怔,沒有領會出來蕭嬛話裏的意思,反倒是羞澀的低下了頭,再次想起了那個俊挺的身影,暗暗道,擁有那樣不凡氣勢之人想來亦不會出身平凡,若是……若是自己多随着小表嫂走動走動,指不定哪一日會與他相遇也說不一定,這樣一想,顧婉柔便依了蕭嬛的意。

蕭嬛看着顧婉柔頰上的緋色,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心思一沉,一時到真看不懂這個六表妹到底是作何想法。

蕭嬛看不懂顧婉柔,是因為她對情字至今為懂,倒是林王妃身為過來人,瞧着顧婉柔臉上的羞澀,心中一動,她原以為這顧婉柔是沖着楚熠而來,如今冷眼瞧着,她的心思怕不根本就不在楚熠的身上,真若這般,自己心中的盤算怕要添上三分勝算了。

這般想着,林王妃當即對楚擎昊使了一個眼色,楚擎昊會意,端起酒杯沖着顧婉柔一送,俊目含笑:“顧家表妹既來了王府,若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盡管開口,莫要客氣才是。”

楚擎昊一身翡色錦簇團花的長袍,身量雖是不夠挺拔,卻面若冠玉,俊秀飄逸,翩翩美少年,含笑以待,饒是顧婉柔心中念着那個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也彎了眼眸,笑吟吟的回道:“王妃與表嫂都待我極好,在沒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了,勞楚六哥費心了。”

“表妹客氣了,想表妹出身将門,在家中時定喜歡踏馬游春,正巧我前個得了一匹好馬,若表妹不嫌就收用了可好?”楚擎昊微微一笑,口中的稱呼變了樣。

顧婉柔仿若未察,只含笑回道:“多謝楚六哥好意了,只是前段時間我從馬上摔了下來,如今也不知是怎麽的,竟在不敢騎馬了,便是瞧着心裏都害怕。”顧婉柔一邊說着,一邊蹙起秀眉,俏麗的芙蓉面露出一副後怕的模樣來。

楚擎昊一愣,随即面露憂色道:“倒不知道表妹還經了如此一遭,現在身子可好了?要不要去請太醫來瞧瞧,可莫要留下什麽病根才好。”

“謝楚六哥關心,如今身子已大好,只是原先的事情忘記了許多。”顧婉柔輕聲說道,嬌顏一側,露出了笑意。

林氏拍着顧婉柔的手,一臉的憐惜之色,溫聲道:“可憐見的,怎麽就出了這樣的禍事,明兒我就使人去傳太醫仔細給你瞧瞧,你六哥說的對,女兒家的身子骨不比男子,若是落下了什麽病根可就麻煩了。”

顧婉柔軟聲道了謝,清亮的眼底帶着感激之色,林氏的亦是笑的溫柔,看向顧婉柔的目光更是柔和慈愛的能滴出水來。

蕭嬛冷眼瞧着林氏的做派,面上卻是未露聲色,只含笑聽着林氏的溫言軟語與顧婉柔的巧笑附言,心中冷冷一笑,她原以為林氏存了什麽念想,卻不想竟是這種癡念,只可惜,任她百般算計亦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楚安侯府設宴當日,顧婉柔早早的來到了蕭嬛的院子等候,蕭嬛僅着了一件家常的廣袖錦衫倚在寬大的美人塌上,如羊脂玉雕琢似的無暇玉手僅帶了一只翠綠欲滴的镯子。

“表妹怎得起的這般早。”蕭嬛含笑說道,也不問顧婉柔是否用過早膳,直接命人幾碟熱乎乎的軟糯糕點,配上幾碟腌制的酸辣的小菜,在擺上熬得香濃的燕窩粥。

“正巧表妹來了,跟着我在用些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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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柔瞧着蕭嬛露出的一小截藕腕微微一怔,只覺得那雪膚白的晃人眼睛,竟比她手上端着的雪瓷還要白上幾分,心中再一次感嘆好生一個美人竟嫁給了那般一個人。

“表嫂自用便是了,婉柔已吃了早膳,只因今日表嫂說要帶我出門做客,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該如何穿戴,這才來叨擾表嫂,想着請表嫂幫忙參詳一二。”顧婉柔回神後,抿唇一笑道。

蕭嬛彎了彎嘴角,目光掃過顧婉柔身上素白的裙衫,須承認顧婉柔這一身卻是把她人襯得清雅無雙,只是今日若真穿着這一身前去楚安侯府卻是不當。

“表妹生的秀美,不論如何穿戴都是個出挑的,只是今日是楚安侯府二爺長子的百日宴,還是穿戴着喜氣一些為美。”蕭嬛輕聲說道,眼底含着淺淡的笑意。

顧婉柔面色一紅,輕咬着下唇,低聲道:“原是如此,我這就回去換下這一身。”顧婉柔聽懂蕭嬛話中的意思,暗自一惱,怪自己怎得就忘記了如今她早不是生活在現代了,這一身白衫雖美,可去旁人家中做客卻不妥。

“不忙,時間還早着呢!你先随我在進些食。”蕭嬛微微一笑,在流蘇的服侍下用了早膳。

顧婉柔原就在房中用過了早膳,如今卻是沒有胃口,只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面前的甜香的燕窩粥,眼神一瓢,便瞧見了立在蕭嬛身側的漓紡,見她細腰上系了個流蘇穗子的秋香色荷包,荷包上一只五彩雀鳥栩栩如生,極是讨人喜愛,不由笑道:“表嫂身邊的人好生的手巧啊!”

蕭嬛掃了漓紡一眼,漓紡立即笑回道:“表小姐謬贊了,奴婢愧不敢當,不過是閑來無事繡着的小玩意罷了,若是表小姐喜歡,奴婢便描上幾個花樣,待做好了給您送去。”

“這怎麽好意思,也怪我見識少,原在西邊也沒有瞧過這般樣式精巧的荷包。”顧婉柔微低着頭,怯生生的說道。

蕭嬛僅是一笑:“不過是個小玩意罷了,哪裏有什麽精巧不精巧的,既你瞧得上眼就讓這丫頭繡上幾個便是了。”蕭嬛一邊說,一邊揮了下手,讓丫鬟把早膳撤了下去,待淨過手後,才拉起顧婉柔道:“早些時候得知表妹來,我就使人去打造了幾支珠釵,昨個晚上正好給送了來,你随我去瞧瞧,看看可有什麽不合心的地方,咱們在讓他們去修改。”

顧婉柔哪裏好意思要蕭嬛的東西,忙推辭了一番,卻拗不過蕭嬛的意思,最後由七弦捧着裝了珠釵的木匣子送回了廂房,順便把身上這身白衫給替換下來。

☆、(番外)小包子未解之謎

我是渠梁的皇太子,據身邊的人透露,我出生時伴有異象,室內赤光滿室,上空雲氣五色,我那記憶中未曾謀面的皇祖父見狀大驚,心中甚喜,言曰:吉兆,賜我昭字為名。

我雖然是皇太子,父親又是渠梁的皇帝,然而我卻有二個祖父,一個已過世的先帝,不過據說極是喜愛我不過,在我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就常常讓我伴駕,另一個是錦瑞王,這個祖父我自是常見的,只是祖父卻不大愛進宮,每每都要我出宮去承歡膝下,我不明白為何我的親生父親是皇帝,親祖父卻是親王。(錦瑞王怒道:本王是他老子,難道還要進宮給這個不孝子請安不成?)

說起來,我的祖父對我卻是極好的,每次我出宮去探望他老人家,他都會帶我去郊外騎馬,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總要派人送進宮裏給我,只是我那該稱一聲祖母的錦瑞王妃卻不大喜歡親近我,每每瞧見我總是戰戰兢兢,聽母後說,這個祖母是父皇的繼母,很是不慈,當時母後說的輕描淡寫,不過我卻從母後似笑非笑的神情中讀懂這個錦瑞王妃必然是得罪過母後的,只是母後如今懶得理會她罷了。

不過我的父皇卻是個小心眼的,扣下了祖父請求冊封世子的折子,以為人子的身份回了一封信給祖父,內容如下:兒知父所憂,再三思慮後決定為父排憂,來日将過繼一子到長兄名下,以延綿錦瑞王府一脈。

當然,這個經過修飾後的溫雅說法,據傳言,父皇當時收到祖父的折子,當即破口大罵,說祖父這是做春秋大夢,他只要活一日就別想有人染指錦瑞王府,并讓祖父再等個十來年,等母後生的弟弟長大了,将來再襲爵。

哎!父皇就這點不好,脾氣太過暴躁,不過只要面對母後,每每都會變成溫順的羊羔。

世人都知父皇最愛的女人便是母後,我也常常從宮人私下的言談中聽到一些傳言,如,在禦花園有個小宮人梨花帶淚的撞到了父皇的身上,本以為父皇會憐香惜玉,結果卻被父皇賞了三十大板,險些去了一條小命,在如我八姨母帶着小姑子進宮給母後請安,在母後那巧遇了父皇,結果被父皇大聲呵斥,并賜下四個字,輕浪浮薄,之後八姨母這小姑子就絞了頭發做了姑子去。

對于這些事情,大臣們自然不敢說是父皇的不是,于是便在朝堂之上非議母後,說其善妒,沒有母儀天下的胸懷,并極力勸父皇廣納後宮,為皇室開枝散葉,每到這個時候,父皇都會大發雷霆,咆哮于朝堂之上,唔,據說還有那不識相的因此而撞了柱子,不過想來是沒有用力,故而并未頭破血流,反倒被父皇噴了個狗血淋頭,打發他回家種地去了。

我不明白為什麽那些官員總是要幹涉我們皇家之事,便問母後,父皇納不納妃子與那些人有何幹系?

母後說,因為那些官員想把自己家的女兒送進宮裏來做娘娘,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勸父皇廣納後宮,每每說道此處,母後都會咬牙切齒,順便遷怒于父皇。

不過我一直認為母後委實不必遷怒父皇,據父皇身邊的洪公公透露,父皇自打娶了母後以後,為表示他的忠貞,便是連母雞都不曾吃上一只,就連狗監裏的獵犬都換成了清一色的公犬,我把此事說給了我的郡主外祖母知曉,外祖母頓時笑歪了身子,我那姨母貴太妃亦是如此,且告訴我,父皇那是懼內,又叫做夫綱不振。

對這二個詞我尚且一知半解,不過直覺告訴我這絕不是什麽好詞,于是便暗下決心,将來絕對不要像父皇一樣做一個懼內的皇帝。

☆、第 101 章

顧婉柔走後,蕭嬛便喚流蘇為自己挽發,流蘇知今日要去楚安侯府做客,自是不若平日那般只挽一個簡單的發髻,想了片刻,手下便靈巧的挽起了華貴的芙蓉歸雲髻,發絲裏纏着一串米粒大小的珍珠,在烏發間若隐若現,又在鬓發處斜插一支精巧的足金纏絲飛鳳垂珠步搖,襯得香嬌玉嫩的芙蓉面嬌豔若花。

顧婉柔換好衣衫來到正堂時,就見蕭嬛已換下了那身素色常服,着了一件雪青色月華對襟錦衫,領口與袖口處則用粉白二色絲線繡以大朵的牡丹,并以金銀二色做蕊,下身則是一襲嬌嫩的鵝黃色十二幅紋紗湘裙,乍一看上面并無任何的繡紋,只是蓮步輕移間方知內有乾坤,原來在裙子的密褶間藏着淺清的碧色,随着裙擺搖曳,那淺清的碧色若隐若現,倒好似一彎碧水波光粼粼。

“表嫂這身裙衫好生別致啊!”顧婉柔瞧着蕭嬛如花枝柳條般的軟腰,心中暗贊,若是不說,誰能看得出眼前這女子竟是有了身孕的,這身段,未免太過妖嬈了些。

蕭嬛見顧婉柔盯着自己的腰間瞧,不禁一笑:“有什麽別致的,不過是在腰間下了些功夫,讓繡娘把裙褶壓的密實了些,顯得腰身纖細一點罷了,你若喜歡,等回來喚了繡娘讓她比照着你的身量也裁上幾身。”

顧婉柔嬌憨一笑,略帶着幾許小女兒的嬌态道:“都得了表嫂好些東西了,婉柔可不好意思在要了。”

“這有什麽的。”蕭嬛輕笑一聲,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顧婉柔身上粉嫩的拽地流仙裙,對七弦露出了贊許的笑意。

顧婉柔原以為來時自家駕駛的馬車已是略顯富貴,卻不想錦瑞王府的這一輛更是昭顯奢華本色,待坐了上去,才發現比起尋常的馬車又要寬敞許多,且裏面布置的極其精巧,馬車行駛起來更是格外平穩,絕非自家的馬車可以相比,一時間,顧婉柔心中生出不少感慨,尤其是瞧着自己身側一身華服慵懶的倚着軟塌,由着丫鬟打着涼風的蕭嬛,再對比起外面為生計而忙碌的窮苦人家,不禁暗自道了一句,如她這般的千金貴女怕是一生都知窮苦二字,但凡她睜開眼瞧瞧,從手指縫裏漏出那麽一點,都夠外面這些為生活奔波的人好好的生活上幾個月的了。

顧婉柔在體會到了這種強烈的對比後,心情一時低落了下來,亦放下挑起的車簾,不忍在看外面那些滿臉風霜的窮苦人。

蕭嬛哪裏知曉顧婉柔的心思,見她沒了興致,也不以為意,只當是瞧過了外面那些熱鬧覺得無趣罷了,待到了楚安侯府,蕭嬛攏了攏裙擺,就着流蘇的手下了馬車,站定後,等着顧婉柔下來,這才挽着她的手進了楚安侯府。

蕭嬛到的時間不早不晚,正堂裏的女眷卻也聚集了不少,由着丫鬟領路進了正廳,便是迎上來的蕭姈之女白清蕊打了個正面。

這白清蕊是楚安侯府的大房所出的四小姐,年芳二八,模樣生的端莊秀麗,十分得府裏長輩的喜愛,因與蕭嬛年齡相差不大,故而相處起來少了那麽幾分拘束,倒如同小姐妹一般,她見了蕭嬛極是高興,挽着她的手便笑了起來,脆聲道:“可算是把你盼來了,剛聽了丫鬟說你到了,我便要迎出去,哪想到你走的這般快,沒一會功夫就進了正堂。”

紅潤的唇微微彎起,頰邊二個淺淺的梨渦一顯,蕭嬛便道:“偏生你嘴巧,怎麽不說是你走的慢。”或完,便介紹着自己身畔的顧婉柔:“給你介紹個人,顧家小姐,是我家爺兒的表妹,如今來了京裏,也不認得什麽朋友,你可得好生關照關照。”

白清蕊見顧婉柔生的秀美,不禁沖她一笑:“你既是小姨的表妹,與我也算是沾了親的,日後叫我清蕊便是了,咱們京裏的姐妹都是極好相處的,你若是不嫌我們呱噪,便與我們玩在一處。”

“怎會,婉柔初來乍到,有些規矩不甚明白,還要清蕊小姐多多包涵才是。”顧婉柔抿唇一笑,略帶着幾分羞澀說道。

白清蕊一睜,她知這顧家小姐既是小姨夫的表妹,定然是出自會稽顧氏,怎麽武将之門出身還這般腼腆,到真真是少見,正想打趣幾句,就聽見小姐們的招呼,忙要拉着蕭嬛同去。

蕭嬛卻是擺了擺手,一指婦人那邊,笑道:“你帶着婉柔去吧!我如今哪裏還好跟你們湊在一處。”

白清蕊輕笑一聲,亦不勉強,只點了下頭,讓丫鬟帶着蕭嬛去往母親那裏,自己則是拉着顧婉柔去往了另一側。

蕭嬛剛走向蕭姈的方向,她便從人群中脫了身,把她拉到了身邊,蹙眉道:“懷了身子還亂跑什麽,我不是給你遞了信兒嘛!今兒也不是什麽大日子,何必來這一趟,亂糟糟的,什麽香的臭的都聚到了一起。”

“怎麽說都是楚安侯府二爺長子的百日宴,你又是我大姐,我若是不到場且不是讓人說你的閑話。”蕭嬛小嘴一撅,輕聲說道。

蕭姈嗔笑一聲,直接拉着蕭嬛去往了外廳,邊走邊說道:“正廳亂的很,三嬸與四妹妹她們都在我那呆着呢!你也去那歇着,免得被不長眼的沖撞了。”

“哎!大姐,我這東西還沒有送出手呢!”蕭嬛手一指跟在身後的流蘇。

蕭姈嘴角勾了勾:“着急什麽,一會我讓丫鬟送去便是了。”蕭姈不以為意,只拉着蕭嬛去往的東院。

一進東院正堂,蕭嬛便笑了起來,感情今兒是蕭嬛女眷的聚會不成,一股腦的都跑到了這裏來,眼睛随意一掃,卻沒有見蕭妡的人影,不禁一嘆,她因生了祖父他們的氣,哪裏還有心思探聽這事,只知祖父跟徐家商議把婚事推遲了,如今卻也沒有個确切的說法。

“母親。”蕭嬛嬌嫩的嗓音脆生生的一喚,在與二位姐姐見過禮以後,便坐在了蕭三夫人的身側。

“姐姐們怎麽都躲到這來了?”蕭嬛一挑眉眼,笑吟吟的問道。

蕭妢嘴角一勾,呷着茶水道:“躲個清靜,那大堂裏什麽人都湊在了一處,惹人厭煩的很。”

“誰惹四姐姐了?”蕭嬛輕笑一聲,瞧着蕭妢那神色中帶有幾分不耐的樣子,不由看向了三姐蕭妼。

蕭妼淡淡一笑:“哪裏有人敢惹她這麽個炮竹似的人兒,不過是府裏二夫人的娘家裏氣到罷了。”

“這話是怎麽說的?”蕭嬛眨了眨眼睛,到不知這楚安侯府二夫人的娘家還有這份膽色,她四姐姐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一言不合就敢使鞭子抽人的主,竟人還有人敢給她氣受?

“別提這鬧心的事兒了,倒是你,今兒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蕭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又把蕭姈攆了出去,讓她趕緊去待客,免得讓侯府的人說了閑話,至于她們,且在等上一會子再去大堂便是了。

蕭姈也不跟妹妹們客套,只安排了自己得意的丫鬟在一旁伺候,自己轉身便出去應酬。

“問你呢!今兒是你一個人來了?”蕭妢手拖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蕭嬛。

蕭嬛朱唇一掀,笑了起來:“哪兒呀!帶着我家爺兒表妹一同來的。”

“顧氏女?”蕭妢眉頭一挑,冷笑起來:“如今各家可都曉得錦瑞王府住進一位嬌客,你可打起仔細了,莫讓人轉了空子。”

“我曉得,不過這位,呵,卻是有些意思呢!”蕭嬛嘴角一挑,笑彎了一對鳳眸,神色間卻帶着幾分輕蔑之色。

“怎麽說?”蕭妢素來是個喜歡看熱鬧的,見蕭嬛這般說,免不得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

蕭嬛咬着下唇露出狡黠的笑意,搖起一根手指:“不可說,不可說。”不等蕭妢發難,她便轉移了話題,與一旁慢條斯理的呷着清茶的蕭三夫人道:“今兒八妹妹沒來?”

“躲着徐家呢!知今兒徐家人也來了,哪裏敢讓她露面。”蕭妢插了句嘴,嘴角撇了撇:“跟狗皮膏藥似的,不說八妹妹這事做的如何,只說這徐家也忒不顧臉面了,剛三嬸一進門,那徐夫人就抓着人不放,要不能在這裏躲個清靜,你沒瞧見,今兒四房、五房、六房都沒露面,都是躲這那位呢!就連二姐跟六妹都是打發了人來送了禮,連面也不露,你在王府是躲開了清靜,不曉得這些日子那徐夫人是挨個登咱們的門,就為了八妹那事。”

“那你還敢來了。”蕭嬛笑着打趣道。

蕭妢撇了下嘴角:“怎麽不敢,她若敢跟我糾纏我可沒那好氣應對她,左右是六房的事情,我這個做姐姐的還能管到他們頭上去。”

“七姐也沒來?”蕭嬛挑了秀長的眉,饒有興致的問道。

蕭妼難得嘲弄一笑,語帶輕蔑的道:“她那婆婆還能不讓她在一旁伺候着,時辰沒到呢!等一會子咱們出去了定然能瞧見她。”

“也就武平侯府能出來這麽一個破落戶,滿京城打聽打聽,我就沒有見過這麽一位,也不知當初五嬸怎麽就瞧中這麽一家了,她今兒若是再敢糟踐老七,我定然要給她顏色瞧瞧。”蕭妢厭惡的蹙起了眉頭,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蕭三夫人嘴角不經意的彎了起來,淡淡的開了口:“老七的事你們也別亂插手,她自己挺不直腰身你們在幫她也沒有用,回去少不得還得被她婆婆糟踐回來,日子到時候該越發的不好過了。”

蕭妢也知這話說的沒錯,可一想到那武平侯夫人把蕭家女兒當丫鬟一樣的使喚就氣不打一處來,連帶着把蕭奾也怪了上,好生生一個千金貴女,任人這般糟蹋連個‘不’字都不敢說,蕭家九個姐妹,怎麽就出了這麽一個軟和人,偏生還攤上了那麽一個破落戶婆婆,真真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讓人想幫都無從幫起。

第 102 章

約摸着時辰差不多了,在蕭三夫人的打頭下,蕭家姐妹去往了正堂。

顧婉柔孤零零的坐在一處,白清蕊卻不見了人影,蕭嬛心裏頗有些詫異,她與白清蕊可是自打下生就經常被抱到一起玩的,自是知曉她絕對不是一個會怠慢客人的主,更何況,顧婉柔還是自己介紹給她相識的。

“怎麽自己坐在這了,清蕊呢!”蕭嬛拉着顧婉柔坐到了前排的位置上。

顧婉柔抿唇一笑,柔聲軟語的回道:“清蕊在那邊招待客人,我在也聽不大明白她們說的那些事,索性就自己坐一會。”

“你才多大個年紀,合該與她們一起熱鬧熱鬧才是,等熟悉了就好了,若不是我如今不方便,可巴不得與她們一起遛馬踏青呢!”蕭嬛輕笑一聲,溫聲說道,到底沒有深勸,畢竟顧婉柔不是她的親表妹,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再者,自己的年紀比她還有小上兩歲,真若是說深了,也怕她心中不痛快。

顧婉柔看着蕭嬛那嬌嫩的小臉,偏生配上幾分大人的口氣,眼底不禁染上笑意,要知道,在她生活的現代,如蕭嬛這樣的年紀不過是剛上中學的孩子罷了。

“表嫂說的是。” 顧婉柔含笑一應就沉了下來,她自覺與半大的小姑娘沒有什麽話可聊,若不然也不會自己一人坐在一處了。

蕭嬛見顧婉柔低着頭,嘴角抿着淡淡的笑意卻是不言不語的杵在那裏,心裏一嘆,只覺得大概她就是這麽個沉悶的性子,索性就由着她了。

“武平侯夫人還是慎言的好,雖說您是蕭府的姻親,可到底也是外人,我八妹妹的婚事怕還輪不到您來插手。”

一聲略帶着冷意的話音自旁處傳來,蕭嬛挑眸一瞧,可不就是她四姐姐嘛!嘴角不禁一勾,在一瞧一旁武平侯夫人一陣青白的臉色,心底一哼,拍了拍顧婉柔的手,款款起了身。

“剛剛我還想着呢!七姐姐怎得還沒有見着人影,你也真是的,人都來了,還不與我們姐妹好生親近親近,又不是不知曉平日裏見你一面有多難。”蕭嬛笑吟吟的瞧着蕭奾,脆聲說道,又沖武平侯夫人勾了勾嘴角:“夫人可不介意把七姐姐借我一陣吧!”

“九妹妹。”蕭奾細聲細氣喚了一聲,眼底帶着為難,只規規矩矩的立在武平侯夫人身側。

長眉一挑,蕭嬛真真是對她這七姐姐恨鐵不成鋼,只挽住了她的手就要帶往別處,奈何蕭奾是個不争氣的,只搖了搖頭,掙開了蕭嬛的手,作出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陪在武平侯夫人身邊。

武平侯夫人滿意的勾起了嘴角,眼眸一掃,看向蕭嬛便道:“不是聽說五夫人有了身孕嘛!怎麽還是這般楊柳細腰的,到底是年輕人愛俏,這腰身掐得也得細了一些,可別傷到孩子才好。”

蕭嬛淡淡一笑,狹長的鳳眸不經意的挑起:“夫人倒真是個熱忱的性子,不止關心我七姐姐,連帶我也跟着沾了光。”

武平侯夫人嘴角的笑意一僵,怎麽聽這話都是蕭嬛在諷刺自己,心中暗恨她的牙尖嘴利,連帶的亦是遷怒了身邊的蕭奾,不由冷下了臉子:“杵在那裏做什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個做婆母的如何苛待你了。”

“母親。”蕭奾咬着下唇,秀美的臉龐漲紅起來,眼裏亦是含了淚珠,在這麽多的面前被武平侯夫人這般說,她饒是在好的性子,亦覺得難堪。

“好了,偏生就你這嘴巴列害,明明沒有惡意,嘴上就是不饒人。”徐夫人見氣氛僵直起來,忙開口說道,拉着蕭奾坐在了武平侯夫人的身邊。

蕭妢緊蹙着眉頭瞧着蕭奾畏首畏腳的坐在武平侯夫人的身側,氣就不打一處來,怎麽也尋思不明白這武平侯夫人怎麽就拿捏住了她,原雖說就是個好性的,可也沒見這般軟弱,心中一惱,索性也懶得在這理會她的事了,只沖着武平侯夫人冷笑一聲,扯過蕭嬛就要走。

徐夫人卻是拉住了蕭嬛的手,笑道:“原就聽你六嬸說起過你,一直無緣得見,今兒一瞧,可不就是個嬌花似的美人,比你妡娘生的還要俊上三分呢!”

蕭嬛不着痕跡的抽出被徐夫人握在掌心的手,紅唇一挑,笑道:“徐夫人謬贊了,我不過也就是這副皮囊還瞧得過眼罷了,可比上八姐姐的靈秀乖巧,若不然,長輩們也不會一直留着八姐姐,舍不得她早早出嫁,哪裏像我,用母親的話說就是一個皮猴,趁早打發了趁早省心。”

蕭嬛話一出口,旁的幾位夫人皆是笑了出來,打趣道:“這話也就說說罷了,誰不曉得蕭三夫人最疼你不過了,想你出嫁的時候,那十裏紅妝可成了京裏一景,誰不羨慕你的這份福氣。”

“可不是嘛!想那楚五爺那麽一個急脾氣,到如今不也把嬛娘捧在手掌心裏疼着,所以,要我說呀!這女人的福氣還是得有個好婆家,若不然,留來留去可就留成仇了。”徐夫人笑眯眯的搭了話,別有深意的看了蕭嬛一眼。

“這話說的沒錯,我記得蕭家的八姑娘好像比奾娘就小上三歲吧!哎呦,如今可不是一十有七了嘛!”說着,武平侯夫人頓了頓,問想徐夫人:“之前不是聽說這八姑娘跟你府上說親嘛!我這還等着吃喜酒呢!怎麽就沒有動靜了?”

徐夫人嘴角一掀,笑的頗有幾分嗔怪之意:“哪裏有這麽快,我倒是真心喜歡妡娘,巴不得能讓小兒把她娶進門呢!怕只怕蕭家舍不得,你不也聽見了嘛!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可不得多留幾年。”

“話雖是這麽說,可還是那句,留來留去可就留成仇喽!在舍不得也不能耽誤姻緣不是。”武平侯夫人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看來夫人是深知這句話的含義了,可我怎麽聽說貴府的二小姐如今還沒有議親呢?”蕭妢嘴角一勾,笑的頗有幾分冷意,目光随即一掃,看向低眉順眼的坐在一旁的蕭奾,挑唇道:“七妹,你那小姑子我記得好像與八妹同年吧!”蕭妢眼底帶着厲色,不是她存了心想難為蕭奾,只是自家姐妹,在不讨喜,也不能由着別人随口作踐,她若是連這都拎不清楚,日後她也不會顧念什麽姐妹之情了。

蕭嬛知蕭妢的意思,心裏免不得一嘆,目光卻也是看向了蕭奾,等着她的回答。

蕭奾輕咬着下唇,她性子雖是軟弱,卻不是一個糊塗人,知曉她若是不接四姐的話,日後蕭家的姐妹定然會與她生分,可若是接了這話,回去指不定要被婆婆如何作踐,心思一定,蕭奾錯開武平侯夫人投來的警告目光,低聲說道:“四姐好記性,靈溪卻是與八妹同歲,且還要大上三個來月。”話一出口,蕭奾心裏頓時覺得出了一口惡氣,這些年在武平侯府她受婆婆的氣也罷了,可那小姑子也偏生跟着一起作踐自己,好些個主意甚至都是她給婆婆出的,連帶着她所出的明姐兒都跟着自己一起受屈,這日子,委實是過的太憋心了。

蕭妢與蕭嬛眼底皆染上了笑意,武平侯夫人瞬間陰沉下來的面孔,正要開口斥責蕭奾,就聽外面傳來東平王世子妃舒氏已到。

舒氏一貫在外的風評就是個和氣人,進來後未語先笑,讓楚安侯府的二夫人把小公子抱了出來,先是逗弄了一會子,便沖坐在一側的蕭嬛道:“可是許久不曾見到你了,原還想着這麽标志的姑娘哪個有福氣能娶回家中呢!卻不想讓熠堂弟拔得了頭籌,竟與你成了妯娌。”說完,眼睛淡淡一掃,就瞧見了被蕭嬛拉在身邊的顧婉柔,紅唇一抿,笑了起來:“這位可是顧妹妹?前就聽說王叔那來了位嬌客,如今一瞧,模樣自是不必說,就這麽瞧着,性子怕也是極柔順的。”說罷,舒氏就對着顧婉柔招了招手。

顧婉柔先是瞧了蕭嬛一眼,見她粉面含笑,下颚微點,便走了上前,舒氏見顧婉柔行事間無不瞧向坐在一旁的蕭嬛,不禁一笑,打趣道:“別瞧着我這弟妹年紀小,可行事有着章法呢!”

“世子妃笑我。”蕭嬛朱唇一翹,鳳眸一彎,如蝶翼的睫毛下流露出淺淺的笑意,粉頰更是一側,做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态。

舒氏用帕子捂着嘴角笑了半響,之後突然拉過被她冷落在一旁的顧婉柔,把自己手腕上赤金環珠九轉玲珑镯撸了下來并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含笑道:“我一瞧你便喜歡,日後可要随着你表嫂常來我府裏玩,你既是熠堂弟的表妹,與我們府上也算得上是沾親帶故,我今兒就厚着臉皮叫你一聲妹妹了,你可願認下我這個姐姐?”

顧婉柔一聽這話卻是愣在了當下,不曉得自己怎麽就入了這位世子妃的眼,可言語上卻不敢婉拒,只笑的羞澀,眼睛卻是看向了蕭嬛。

彎若柳芽的長眉不着痕跡的輕蹙下,蕭嬛驟然笑了起來,豔麗的眉目煞時飛揚起來,狹長的眸子肆意的流露出攝人的神采,一笑一颦間自成風流韻致。

“世子妃看來與表妹是真的投緣,想當初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可不曾說過要認我做妹子呢!”蕭嬛嘟起鮮紅欲滴的薄唇,精致的眉眼之處洋溢着幾分不經雕琢嬌憨,俏臉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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