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節課課間,毛老師抱了上午的測驗卷來到教室
也十分後悔。雖然,朱老師在我和龔新亮面前都說過同一句話:“你們倆是本班男生中最聰明的,但又為什麽不努力呢?”她也曾對我說過:“你初一時和張欣鬥的那股勇勁哪兒去了?”我和龔新亮雖然都聰明,但是性質卻是相反的:他把聰明用在了學習上,而我卻用在了玩上。所以,我更要努力。
我也希望你支持我,也請求你一件事:從今以後,請你督促我不要上課寫作業,不要抄別人的數學作業。
張軒
2002年4月20日
原來,他想得那麽多,那麽複雜。我只是覺得同學之間只要沒有過節都要友好相處,有些東西壞了不能回到最初抱怨或是生氣也只是徒增煩惱,沒有意義。可能是因為那是他和我一起完成的作品,他才會那麽在意,有那麽大的反應吧!
至于,成績、品德與生氣權真的是毫無幹系,我不會因為一個人成績好就刻意讨好,成績差就厭之煩之,人與人都是平等的。人和人相遇就是一種緣分,因為好奇而想要了解,因為喜歡而越走越近。從小到大,總有那麽幾個朋友是我爸不喜歡的。他總說要多和好同學一起玩,總和成績差的同學在一起是沒前途的。可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特長,我和她玩就說明她身上有我喜歡的地方,而我在乎的就是我覺得好的!
好幾次張軒都有話想跟我說,但都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一句話的事非要弄得神神秘秘。這張紙條讓我知道了他的想法,他的小情緒。
☆、不想解釋
你是不是想一直不和我說話?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怎麽了,我為什麽會這樣。你是不是在等我找你,還是在找個适當時機再說。不過,我一直都記得你昨天在我們分別之前說的那一句話,但我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我不是獅子座的那種人。
我不想說,我今天向朱老師提議和你或楊靜坐一起,因為我有不懂的可以問你,至于行不行就不知道了。如果你不想和我坐,你也可以和朱老師說。
今天那朵花的問題,我不管嚴家明說什麽,我都不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再去喜歡某個人。
今天中午姜超問你多少分的時候,你說張欣若說了就掐死他,當時我聽到就十分洩氣。而後,姜超說不知道你們倆是什麽關系時,我差點說“哪知道他們什麽關系”,可我想了一會兒,還是不說為妙。
你是不是認為我十分讨厭,十分煩人,當某某某說讓我不要跟你們吃飯之後,你也說不要和我吃飯,是不是我在你吃不下飯。你已經兩次在我聽你們說話後馬上停止,我是一個不能聽你們說話的人,我無能。這次期末考試,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無能。
第一個目标:超過姜超。
第二個目标:超過張欣。
張軒
又是一張紙條,短短的一周內發生了很多事。昨天,我和文君她們聊星座,我說獅子座的人更愛自己,只有當別人愛他勝過他自己時他才會愛上對方。恰巧此時張軒經過,怕他多想我才中斷了講話。至于唐雪收到花的事,不論嚴家明說了什麽,他經常和唐雪嬉笑是不争的事實!我考試分數不理想,警告知情人至于那麽刻薄嗎?文君這段時間中午去奶奶家吃飯,我都是和班長一起擠食堂的。班長有個特別不好的習慣,只要她自己吃好飯了就會用她的筷子随意地撥弄着你飯盒裏的飯菜。而每次只要班長的筷子一碰到我的菜我就放下筷子不吃了。張軒這幾天一直陪我吃飯,次次都要被她禍害,我只是不想他吃不好飯,不開心。出于這個心理,在班長讓他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時我也那麽說了。
一句無心的話,一個無意識的舉動,為什麽總要去曲解,為什麽要變得刻薄,為什麽要自嘲。我們不應該是愉快的相處着的嗎,為什麽要讓人覺得有負擔呢?
牧月:
我想你應該很想知道,最近,我為何對你不加理睬,若有若無。因為在某一天下午放學時,你和劉文君、文晶晶一陣走,我叫石心語喊你上來,你沒有上來。我知道你在女生中聲望很高,但是如果你是真想上來,也不會和她們走。上來時還拉着劉文君,劉文君不肯上來,文晶晶又要回家,你就做個好人,體現你和她們關系好,友誼長存。
再說吧!當我們關系稍微有點兒轉機的這個星期一,下午英語課前,我突然想起英語中午作業,忘了預習。我本想随便找個人抄一下,但我想到你,你既是英語課代表,我也很喜歡你,你也不會那麽薄情,不借給我。但當我問你借的時候,我的想法完全錯誤了,你根本和我想的完全判若兩人,居然說那種話來打擊我,想讓我在課堂上出醜。幸虧那天老師沒有查預習,我才幸免于難。
再說今天中午,我在高飛那邊時,你坐在劉文君的這邊,我座位旁邊。我知道你想和劉文君坐在一起,但,當班長叫我回座位的時候,你卻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難得一次讓我把前面所發生的事作解釋的機會你自己不把握,還到張欣邊上,我怎麽想,你可曾知道。還問龔新亮問題那麽大聲,我實在聽不下去,希望……
張軒
再次收到張軒的紙條的我已經無話可說,不想做任何解釋,太累了!
意外的是,下午我收到了沈儒文的信,很開心——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通信了。鑒于嚴家明上次偷看我的信,我沒有立即拆開信封,而是将它夾到書裏塞進了書包。
語文高老師又生氣了,一言不合,一拍桌子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不上課了。就因為她點人讀課文時沒有用普通話,她大發雷霆。其實,我們也挺委屈的,你說不行、不對,我們改不就好了!
就拿上次社會實踐來說,她添油加醋地打小報告。朱老師把全班同學都訓了一頓,放學把大家留下來進行不記名投票——把違規行為和違規者的名字寫下來。結果,好幾個團員的團徽都被下了,還有幾個男生被記過了。哎……
每次和沈儒文聊天或是收到他的信都會覺得他很優秀,真的很優秀。現在課業越來越繁重了,他仍然參加了很多課外活動,籃球比賽,美術交流,演講比賽……這不又拿了個全是數學競賽第一名,為他高興的同時我又有那麽一點點的自卑。碌碌而為的我居然還有心思想寫有的沒的,在那庸人自擾,對于現階段的我們還有什麽事比努力學習更重要的呢?
我搬家了,并沒有離學校近一點,只是換了個方向。新的環境讓我有些混亂,常常會夢到原來的家,有幾次回家居然在小區裏走過了,走到後面一棟樓去了。不過,新家周圍的小吃和超市深得我心。馬路對面的超市裏有個讀書區,其實就是在書架下擺放了幾張椅子。就是有了這幾張椅子,我總喜歡在周末去那裏挑上一本書靜靜地看着。
搬家後的一段時間,我和附近小區的同班同學孔晨和姜超組成了“三口組”,經常結伴擠公交。他們都比我大上幾個月,我也就順其自然地喊他們一聲“哥哥”。
44年的足球夢在2002年的韓日世界杯時破碎了。中國隊小組賽0比2輸給哥斯達黎加,0比3輸給土耳其,0比4輸給巴西。三戰盡墨,未進一球,尴尬地結束了自己在世界杯賽場上的處子秀。
轉瞬間,我們都上初三了,教室又上升了一層,這次搬到了頂樓最右邊的教室。很多女生還沉浸在臺灣偶像劇《薰衣草》中不能自拔,薰衣草瓶也跟着火了一把。張軒讓人轉交給我一瓶紫色的薰衣草瓶,然而,我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并非只送了我一個人,真是個怪人!
我和張軒一直這樣不冷不熱的,他沒有再陪我一起吃飯,一起等公交……我也沒主動和他講過話,他若是主動找我我也是就事論事。要是遇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直接告訴他“心情不好,今天別和我說話”。他聽了也會和別人丢下一句“今天心情不好別和我說話”。
“你生日哪一天啊?”張軒沒頭沒腦地趴在桌邊問我。
“怎麽了嗎?”
“別告訴他,別告訴他!”文君匆匆忙忙地跑來。
“恩?”
張軒看到文君過來轉身就走開了。
“什麽事啊?”
“他幫孔晨問的,孔晨想追你!”
“不會吧,不可能吧!”
“什麽不可能,你最近經常和孔晨一起坐車回家就沒發現點什麽?”
“沒啊,還真沒有。他家離我家一站路,我和他也就是一同擠公交。”
“你呀,有的時候真的是神經大條!”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身為當事人的我沒發現任何的端倪,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遠和近
你,
一會兒看我,
一會兒看雲。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雲時很近。
——《遠和近》顧城
我以為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哪怕是曾今喜歡過的,都會很在意。只是,我沒想到曾今說喜歡的人盡然能輕而易舉地幫別人來追我……
三年的課程都已經提前學完了,我們進入了複習階段。高老師要求我們每天都要把六冊語文書帶來,教室課桌裏不允許放書本。于是乎,除了書包我手中又多了個專門裝語文書的袋子,感覺以後自己的臂力一定會好的驚人。
高老師時不時地會在我們班出幺蛾子,這不剛發下來一張滿是詞組填空的試卷,自然而然的這張卷子注定是今天的作業之一。然而,如果只是看拼音填空那麽簡單她就不是我們的高老師了。今天的語文作業就是先看拼音填空再把卷子上的詞組抄五遍,是正反兩面全部抄五遍。就字面意思來說很簡單,也不用浪費腦細胞,可是操作起來很費時,這才是出其不意的高老師啊!
語文課經常要默寫的,每次我們都是用學校的稿紙默寫。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高老師發現在全文默寫或者大段文章默寫時有人提前拿稿紙抄好企圖蒙混過關。于是,她會不厭其煩的事先準備好54份她自己随機謄寫幾個字或者一句話的稿紙讓我們接着默。
語文作業我留到了最後,但是顯然我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等我填完空核對過課本後,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最浩大的工程——詞還沒抄呢!這時候的電臺只有一檔《今晚我是你的DJ》的節目正在進行。
我媽看我房間的燈還亮着,推門而入,“作業還沒寫完吶?很晚了。”
“快了,快了。媽,你先睡吧。”
又過了一會兒,最後一檔電臺節目《今晚我是你的DJ》也結束了,收音機裏只剩下滋滋沙沙電流聲。而現在的我才抄了四分之一的詞,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啊?
“月兒啊,還有多少啊?”
“還有一會兒呢。媽,要不你先在我床上躺會兒吧。你一會兒過來一趟一會兒過來一趟,我爸馬上也要過來了!”
“你餓不餓呀,要不我給你弄點吃的?”
“別別別,你先躺一會兒吧。”
好不容易穩住老媽,我繼續奮筆疾書。說來也奇怪,都這個點了我居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困。
“這都幾點啦,作業還沒寫完?”老爸還是殺過來了,“你也真是的,居然還能在小孩這睡着了?”
我媽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躺着躺着睡着了。月兒,還有多少沒寫完吶?”
“再一小會兒就寫好了,還有十幾個詞沒抄。”
“趕緊寫,寫完好到床上休息一會兒。這都四點鐘了,哪有寫作業寫一夜都寫不好的?再這樣我看你也不用上學了!”老爸好兇啊,“還有你,給我回房睡!”
雖然,只有十幾個詞,但每個詞都要抄五遍,也就是說還要再寫六七十個詞。終于,在接近五點鐘我躺在了我親愛的小床上。
六點半準時起床,刷牙洗臉背上書包拎起豆漿和面包打仗般的沖出家門,耳機裏傳來的是鄧煌的《陽光傾城》。
“你們昨天作業寫到幾點呀?”大家看起來都神采奕奕地。
“十點半啊!”
“十點半,那麽早?”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孔晨。
“早?要不是語文那張卷子我早寫好了!”
“不是,每個詞五遍你是怎麽做到的,大神?”
“哈哈哈,五支筆綁一起寫啊,不都這樣的嗎?”孔晨還嘚瑟起來了。
“我就不是啊,我寫到快五點鐘才寫好呢!”
“啊?真是乖寶寶啊,你!”這下換孔晨一臉震驚。
“我也差不多。我寫到一點鐘,我媽實在看不下去了,讓我先睡覺她幫我抄的。咱們這作業真的是太多了!”文君也是有氣無力的。
随後,去三班串門的同學帶回來一個令人氣憤的消息,同樣是這張卷子他們三班只要把正面的詞抄三遍,而我們班是正反兩面,還是抄五遍!
放學後一到家,我就和老爸開始埋頭研究如何同時使用五支筆這一神技能。然而,現實總是那麽的殘酷。無論是把五只水筆捆在一起,還是将五支筆芯捆在一起寫出的字都是順拐的,怎麽看怎麽怪異!
功夫不到家的我只好認命地寫着作業,晚上我媽變着花樣地給我準備夜宵,粥、元宵、馄饨、水餃……每每都會把我撐個半死。她也經常坐在身後陪我。有時也會讓我先睡覺,第二天早一點起來再寫。
“我在這裏啊,就在這倆,驚鴻一般短暫,如夏花一樣絢爛……”
媽呀,瞌睡蟲都給魔音吓跑了,人家樸樹好好的一首《生如夏花》愣是給鄰居哥哥六音缺一音——五音不全的歌聲給毀了。他這一嗓子我想繼續睡也睡不着了!回過頭去,我媽尴尬地和我相視一笑。
“I enjoy losing face . I enjoy making mistakes . I can do it !”姜超這幾天一直都在瘋狂英語着。據說上周五他在公園的英語角與人交流後茅塞頓開。姜超不僅自己大聲地說英語,他還拉着周圍的人能用英語單詞的就絕不用中文。夠瘋狂,不得不佩服李陽的影響力。
寒假歸來,已經有同學拿出同學錄請大家留言了。同學錄也是五花八門,除了簡單信息和寄語外,還會問你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比如你最想去的國家,最想做的事,最喜歡的人……
“喏,王玉的同學錄,我寫好了。”晶晶遞給我一本粉色的本子。
“好,我現在就寫。”
最喜歡的顏色,粉藍,最喜歡的人?鐘漢良,太喜歡他在《四大名捕會京師》裏飾演的追命了,尤其是他男扮女裝的鏡頭太搞笑了!搞定,剛準備把同學錄往後傳就被晶晶攔住。
“你都不看看的?”
“寫好了還要看什麽啊?”
“不是讓你看自己的,是看別人都寫了些什麽!”晶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不好吧,不是隐私嗎?”
“寫出來就是給大家看的。”晶晶從我手中抽出同學錄,熟練地翻開“你看看這頁!”
也沒什麽啊,張軒簡單地留了一句“考上理想的學校”。再仔細一看,最喜歡的人一欄他寫了兩個名字,“牧月”和“唐雪”。
“哦,看到了,就這個?”
“就這個?你都不生氣?”
“生氣?不值得,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再說,他喜歡誰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也不關心!”
“好好好,你不生氣就好,我還怕你有什麽想法呢!”
生氣?他這樣再一次印證了那句“獅子座更愛自己,只有當別人愛他勝過自己時獅子座才會愛上對方”。這麽輕而易舉地在別人的同學錄上寫下女生的名字,還同時寫下兩個女生的名字……
☆、魔鏡,魔鏡,告訴我
“魔鏡,魔鏡,告訴我,我會不會出疹子?”清晨我坐在梳妝臺前沐浴着陽光虔誠地問着。
我們這一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初一痄腮流行我們趕上了,初二紅眼病流行我們又趕上了,這都初三了還不消停。這不班上陸陸續續地有人課上着上着就突然被勒令回家,又開始大範圍地出疹子了,說是荨麻疹會傳染的,而且傳染性還很強。
我每天進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消毒濕紙巾吧桌椅板凳全部擦一遍,而班上那些不想上課的人沒事就去出疹子回家的同學的座位上坐坐,巴不得被傳染。和他們比起來,每天擦桌椅板凳,每天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起小疹子的我真的是驚弓之鳥。
“出疹子也是說明你們抵抗力差,平時加強營養和體育鍛煉,沒有好身體一切都是白搭!”朱老師語重心長。
“咱們班有六個人請假了,你們坐後面的都補空往前坐。”
我前面和右邊的戰友都倒下了,只好拎起書包坐到姜超的邊上。
“我聽說出疹子只能吃清淡的,像雞蛋、牛肉、魚啊這些發的都不能吃的。”
“那咱們就去吃黑椒牛柳蓋澆飯吧?”
“好啊,好啊,那家牛柳可好吃了,量還大。”文君挽着我興沖沖地往校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午飯後我就覺得臉有點癢,不過身上沒有疹子。
嘶,癢得厲害了些,用手摸摸臉好像有些小凸起。
“姜超,姜超,你看看我是不是出疹子了?”
“嗯?好像是有些小顆顆。”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文君,我好像出疹子了!”
“我看看,”文君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是有些紅色的小點點。走,我陪你去找朱老師。”
“朱老師。”
“怎麽了,你們有什麽事嗎?”
“牧月好像也出疹子了。”
朱老師把我帶到光線明亮的窗口仔細看了看,“是有些像。這樣,牧月你先回家去醫院檢查檢查。确診了就在家好好休息,落幾天課沒事的。”
“好,謝謝朱老師。”
“文君,你別離我太近,還是注意點,萬一我傳染你了呢。”
“沒事,我小時候出過疹子了,這東西出過就有抗體,不怕的。”
“那還是小心點好。”
禍不單行,到家我才發現居然沒帶鑰匙,只能在家門口傻等了。
“月兒,怎麽坐在臺階上不進屋啊?”老媽終于回來了。
“媽,我沒帶鑰匙。”
“我說呢。哎,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啊?”老媽一邊開門一邊問。
“我好像出疹子了,本來是打算去醫院的。”
老媽聽着放下包,仔細地看着我的臉,還捋開我的袖子。“不是很明顯看不大出來。今天也晚了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來來來,多吃蔬菜和雞蛋。”老媽夾了一大塊我愛吃的炒雞蛋放在我碗裏。
“媽,雞蛋是發的!”
“哪有那麽多講究,吃,沒事!”我爸也夾了塊雞蛋給我。
“小姑娘,怎麽啦,哪裏不舒服?”給我看病的是一個年輕的女醫生。
“醫生,孩子臉上起紅點,班上有好幾個同學都出疹子了。”
“有沒有發燒啊?”
“沒發燒。”
醫生摸了摸我兩側耳下,“淋巴腫大,是出麻疹了。挂水吧,先開個七天的水。要忌口了哦,辛辣刺激油膩的都不能吃。”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
“她這個剛出,很快就能壓下去的。”
除了第一天我媽留下來陪我挂水,剩下的日子都是我自己戴着口罩坐公交車來醫院挂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生的一句“她這個剛出,很快就能壓下去的”,我總覺得我爸媽好像不是很重視。這幾天來醫院挂水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估計不是出疹子就是感冒的。哎,好無聊,放空,發呆。
“牧月?”
“孔晨?你也出疹子了?”
“什麽呀,我感冒了。就你自己在這?”
“嗯,都好幾天了。我這疹子出得也不嚴重,既不頭疼也不腦脹。”
“晨晨,這你同學啊?”
“我們英語課代表,這我爸媽。”
“叔叔阿姨好!”
“好好好,你們坐我把單子給護士。”孔晨的爸爸急着找護士去了。
“媽,你先回去吧!我就是小感冒,沒事的。”
“真沒其他不舒服的?”
“醫生都看過了,醫生的話你也不信?”
“好,媽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知道了。”
“阿姨,再見。”
“再見,小姑娘真懂事。”
孔媽媽前腳剛走孔爸爸後腳就回來了,“護士在配藥了,馬上就好。對了,你們要不要吃點什麽啊?”
“謝謝叔叔,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個你拿着,我給你們去買點點心墊墊肚子。”話音剛落孔爸爸就出去了。
“你看你爸媽對你多好!”
“還好吧,就那樣。”孔晨淡淡地答道。
其實,孔晨爸媽離婚了,也就是兩個月前的事。好像是說他爸爸在外面跳小拉,具體是什麽我也不大清楚,但是能看得出來他們都很愛自己的兒子。大人有大人的事,有大人的不得已,分開了仍是家人,中間有個共同愛着的人,被愛着本身就是幸福的事。
“來來來,這有奶茶,雞腿和小蛋糕。”孔爸爸拎着個大袋子回來。
“爸!牧月出疹子,這些不能吃!”
“這樣啊,小蛋糕你能吃的,我再給你買杯水去。”
“叔——”剛張口孔爸爸又出去了。
“你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爸對你多好!”
“還行吧。”看來孔晨和他爸爸的心結還挺深的。
“對了,我這幾天沒去學校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其它沒有,就是前天一模考試,卷子可難了。你也是幸運啊。”“這麽難啊?聽說一模很重要的。”
“應該沒事的,你把身體養好才是真的。”
因為遇見孔晨今天挂水一點兒都不無聊,因為熱情的孔爸爸我鬧了個尴尬。孔爸爸買了好多吃的,吃得太開心挂水挂到一半突然想上廁所了,護士也不在。後來,還是孔爸爸看出苗頭幫我出去找了護士。護士扶着我去廁所時我的臉刷地紅了,好丢臉。
☆、非典型肺炎SARS
一個多星期了,終于好徹底回歸校園。在我挂水期間還接到了沈儒文的電話。
“喂,請問找誰?”
“哦,稍等一下。”
“月兒,找你的,一個男同學!”老媽邊說邊觀察我的表情,而我踢踢踏踏徑直走向電話。
“喂?”
“牧月,是我。”
“沈儒文?”這個時間他怎麽打電話過來了?
“恩,我的信你收到了嗎?”
“你給我寫信的啊?不好意思,我這段時間在醫院挂水沒去學校上課。”
“你怎麽啦,哪裏不舒服?”
“也沒什麽,就是出疹子的,這不都好差不多了。”
“那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受風。”
“嘿嘿嘿,有時覺得你還真像個老大媽!”
“你呀!”隔着話筒我想象着他是否炸毛了,恍神間一句“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麽好的”輕輕地溜過,來不及琢磨到底是什麽個意思。
信件太多,門衛直接找了個空餘的木質小抽屜放在一進校門的護欄邊上。那封有着熟悉字跡的信被衆多五顏六色的信擠到了 ,找了好半天我才看到它,那枚紅色的郵戳分明告訴我它已經在這兒等了我半個多月了。
沈儒文說他打算報考南航附中,問我有沒有考慮高中的事。他說接下來會有三次模拟考試,老師和學長學姐們都說二模最難,其次是一模,相對簡單的是三模。他叮囑我每個階段側重點都不同,一模主要考基礎知識,二模處于能力提升階段,臨近高考的三模即是基礎鞏固梳理。如果成績不理想不用緊張,及時補缺就好。
第二天,我的回信還沒來得及寄出就又收到了沈儒文的信。那是一封厚得有些過分的信,是他們學校一模的試卷。粗略地看了一遍,比我們學校的卷子難!
不知何時起,一粒粒肉眼看不見的病毒正在空氣中傳播。這種病毒被吸入肺部中後,部分患者會出現發燒等症狀,這個時候,死神已經降臨了。
大家開始讨論起來,出現了許多關于這種病的傳言。大家不知道這種病是什麽,只知道染上就會死。很快世界衛生組織宣布這是一種重症急性呼吸綜合症,病因是一種新型冠狀病毒,成為SARS冠狀病毒,這是一種傳染性非典型肺炎。然而,傳言比“非典”傳得更加的快,更讓人恐懼。于是,口罩脫銷、板藍根脫銷、白醋1000元一瓶……
學校給每個人都發放了一張體溫表,要求每天一起床就必須在家長的監督下量體溫,并由家長記錄和簽字确認。校醫每天一早也會守在校門口,檢查每一個即将進入校門的學生,體溫超高的一律回家,拿不出家長記錄并簽字的體溫表的必須當場量體溫學校裏到處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感冒發燒的根本來不了學校。偶爾有人咳嗽兩聲,大家馬上盯着看,班主任也會馬上讓他回家休息。
許多城市都采取了戒嚴,凡是發高燒的人都要經過嚴密的檢查,因為非典會伴随着高熱的症狀。所有會産生人群密集的活動都被取消了。因為非典傳播的非常迅速,而且人流密集會加大患病的可能性。
很多大學都采取了全面封鎖。裏面的人不可以出來,外面的人不可以進去。凡是去過的地方被發現疑似患病案例的,都不允許再出門。每天都有報道,又有多少新發現案例,或者多少病例與世長辭。幾乎每天都有醫護工作者倒在工作崗位上,因為這個病原體傳播的太過迅速。
有時,晨起體溫略高我媽都會給我填上标準體溫。每天出門都要戴上厚厚的大紗布口罩,整張臉能遮個大半,沒一會兒就捂出滿頭滿臉的汗。實在捂得有些缺氧了,我就摘下口罩。每每看着公交車裏的人和路上匆匆地行人都戴着口罩捂得嚴嚴實實,我心裏總會冒出“他們都戴着口罩呢,那我就不用戴啦”的想法。
因為非典,我和沈儒文也就沒有再通信了,而是改成了直接通電話。而我爸媽知道他是我原來的班長成績很好後,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幾次電話後,他們不看來電顯示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他打電話來了。
“你呀,出門尤其是人流量大的地方一定要戴好口罩。最好別去人多的地方!”沈儒文苦口婆心。
“哪有這麽嚴重的。”
“你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你沒看到又有學校被整個隔離起來了啊?”
“唉,我和你說哦。五一我的一個姐姐結婚,你說這麽個特殊時期結婚就結婚呗,她還請了外地的親戚過來,重點是人家還真來了!你猜,他們是怎麽過來的?”
“猜不到。”什麽猜不到,一點兒都不用心。
“我們這個親戚呀是當地一家醫院的院長,他們開了救護車一路拉着警報死啦——死啦——地疾馳而來。遇到戒嚴的卡口就說是送非典病人的,人家愣是沒敢攔。就這樣一路通行無阻,哈哈哈。”
“你呀,口無遮攔。還笑,人命關天的事!”
“好啦,你別生氣嗎,我一定戴口罩好不好?”
“嗯,最近複習的怎麽樣啊?”
“不理想,像無頭蒼蠅一樣,很茫然……”
“別怕,這時候心理素質一定要好,好好努力,盡自己所能就好!”
我沒有告訴他,中考志願表上我填的是一所差得不能再差的學校。我沒告訴他,一模缺考,二模、三模成績都不理想的我跑去問班主任以我現在的狀态是否能直升本校高中部時,班主任告訴我的是不一定。我沒告訴他,我拿着中考志願表回家問我爸報什麽學校好時,我爸說就你這成績能上什麽學校。我沒告訴他,我交志願表後,班上同學都很詫異,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來詢問我,找我談心。
就在今天下午,我被叫到朱老師的辦公室。一個陌生的男老師介紹自己時教導主任。
“牧月,我看了你的中考志願表。也和你的各科任課老師了解了你的學習情況。你的成績一向不錯,能告訴我為什麽會報這所學校嗎?”
“我這幾次考試成績都不理想,我爸幫我填的志願。”
“那你自己想上高中嗎?”
“想。”我眼眶微紅,鼻子有點酸酸的。
“這樣啊,你這樣,你第一志願報咱們學校,第二、第三志願還是原來的學校,你看怎麽樣?”
“志願表不是報到區教育局,不能改了嗎?”
“已經上報了的原則上是不可以更改的。你不要聲張,先回去和家長商量下,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好的,謝謝徐主任!”
☆、你別想不開啊
過了沒幾天,徐主任在課間帶我來到一間教室,教室裏面坐了十幾個家長,其中有我們班嚴家明的媽媽。
徐主任将一張張志願表逐一發到每個人的手中,“填報志願大家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次改志願呢也請大家一定要慎重,只此一次!”
徐主任走到我座位邊上,遞給我一把尺子,一支水筆。我拿起尺子在填的第一志願欄裏的學校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線,在上面的空白處用水筆寫上了?鐵路中學。
不知是修改了志願表送了一口氣還是什麽的,當天下午我就覺得頭重腦輕,回家後量了體溫發現有點低燒。醫院對發熱病人查得還是很嚴,要登記詳細信息,一個不小心就會講你隔離。無奈下我媽跑到超市裏的小藥房給我買了藥,說是小藥房其實就是一個賣藥的私人櫃臺。賣藥的阿姨聽說我只是低燒,而且馬上就要中考了,沒登記就把藥賣給了我媽。好在我就只是有點兒低燒,兩天後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了。
其實,最近我的壓力真的很大很大。一個是填志願表的事,還一個是佳佳我的好朋友告訴我有人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和她說我和男生越走越近,有說不清道不明不可描述的關系。班上的女生也經常那我開玩笑,有兩個成績很好的女生沒事就數落着誰誰喜歡我。從第一組到第四組她們能編排出好多男生,甚至連從我們班路過的外班男生都不放過。但凡有男生和我說上一兩句話,她們就好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不同的是她們會把事情無限地放大。
我很煩躁,很害怕,看着那張張合合的血盆大口頭皮發麻,不知道我是怎麽了,而她們又是怎麽了!
“哎,牧月,昨天是不是孔晨和你一起回家的啊,是去見父母了吧?”
眼前突然湊過來一張痣多星的臉,那張嘴好像怪獸的血盆大口,一張一合間有陣陣惡臭。而這怪獸旁還有它的同伴,它們長相不同但是嘴裏都有股惡臭。它們好像很開心,像人類一樣發出哈哈哈地笑聲。可它們畢竟是怪獸,那笑聲詭異地很。
我努力壓制住心裏的恐懼,我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們,那股惡臭惡心的我想吐,那詭異的笑聲侵占着我的大腦。Catch me when I falling down !然而,那些怪獸似乎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周遭的同學或看書,或做題,或談笑風生……
很小的時候,只要我集中注意力不停地問“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就會好像是另一個空間的某個生物在空中默默地看着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一遍遍地問着“我是誰”,然後會跟着小女孩不停地問自己“我是誰”。
“阿嚏。”
“咳咳。”有人拽了拽我的衣角。
“那個,我打噴嚏弄到你衣服上了。”龔新亮笑着說。
“你很開心?”
“什麽時候了,居然還有人上課開小差,在那嘻嘻哈哈的聊天!看看周圍的同學,都不會覺得羞愧嗎?”高老師,高魔頭義憤填膺。
哎,算了吧,說多錯多。我拿出抽紙默默地擦去衣服上的鼻涕,機械地拿起筆繼續劃重點。
“對不起啊,沒想到高老師突然發飙。”龔新亮也沒想到女魔頭眼神這麽犀利,然而我現在是真的不想說話。
好不容易挨到最後一堂課下課,我收拾好書包把椅子倒扣在桌子上,快步走出教室。直到走出學校,我才感到呼吸逐漸舒暢,肺部才終于有清新的空氣流入,終于不那麽地疼了。
站在馬路邊,看着立交橋下向左向右川流不息的車子飛速的駛過,計算着哪些車子開過去後我以怎樣的速度剛剛好能走到馬路對過。這是一個沒有紅綠燈的路口,而有紅綠燈的路口又有些繞。
說起來也是奇怪,我分不清楚東南西北。有次生病落了幾天課,正好那幾天物理在教方位。後來,物理老師特意把我叫去辦公室讓我指出東南西北,并問了我幾個方位的問題。我是真的分不清楚,不知道是按我自己來判斷呢,還是按照大方位呢。不過我靈機一動,不是說窗戶都是朝南的嗎,于是我就把物理老師給忽悠過去了。同樣是物理範疇,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我卻能精準地判斷出什麽時候以什麽樣的速度安全地穿過車流到達馬路對過。
就是現在!可是,剛走兩步突然有股力量從身後而來,抓着我的手臂将我向後拉。這股力量害得我差點和一輛車子親密接觸。
“誰啊?”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龔新亮一臉驚恐地把我拖到路邊,“你別想不開啊!”
“你有病啊!”真是忍無可忍。
“你剛才是不是想……”
“想什麽想,我好好的過個馬路,你突然一拉,我差點被車撞到,好不好?”此時的我,正在七竅冒煙。
“我一路跟着你,看你盯着車流看了好久。突然你就沖出去了,吓死我了!”龔新亮一邊說還一邊順着自己的胸脯,好像我不相信他似的。
被吓得不輕的我是連個白眼都不想給他!
“對不起哦!”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微微挑起眉頭。
“語文課上害你被高老師誤會了。”
“呵——”
“呵是什麽意思啊?”
“‘口’字旁的字都是語氣詞啊!”
“這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問?”
“可我不知道‘呵’這個語氣詞表達的什麽歌意思呀!”
“你自己想咯!”
“哦,好吧……現在車少一點兒了,可以過馬路了。”
在站臺等了好一會兒車都沒來。每次都是這樣,你要坐的車遲遲不來,你不要坐的車一輛接一輛。也不知道龔新亮坐哪輛車,以前都沒在這看到過他,他也不着急。
“你坐幾路車啊?”
“我不在這兒坐車。”
“那你在這站半天?你別告訴我你是怕我想不開?”
“呃……”
“哎,大哥,我都喊你哥哥了!我沒有因為語文課上的事生你的氣,更沒有想不開!”
“哦,反正都站了那麽久了,就等你上車了我再走好了,也不在乎這一會兒。”
龔新亮果然說到做到,我一上車他就走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他的照片
沒幾天就要中考了,教室裏好像沒什麽緊張的氛圍。大家忙于絞盡腦汁地填寫同學錄,寫得同時還順帶着看看其他同學都寫了些什麽,有沒有好玩有意思的。
不落俗套地,我也買了同學錄。封面是做舊的素描畫,上面印着一個手捧百合花的女孩,女孩身後煙雨朦胧的典型江南水鄉建築,左上角寫着“有些時候現實比藝術更耐人尋味,也許有些時候黑色比五彩更美”,右下角是“曾同窗歲月,曾經的夢鄉”。
我很中二地找了諸如“青春沒有驕傲,就如同青春沒有陽光”,“青春的眼睛,有時候比說千百句話還管用”,“心靈是不能用烙鐵燙的”之類的句子謄寫在扉頁上,還簽上我找老爸幫我設計并反複練習的簽名,甚至在邊上還畫了一株如爬山虎般不知名的藤蔓。
班 主任朱老師在恩師贈言處,寫下了“生活的味道:酸、甜、苦、辣。我陪你渡過了青澀時期,願我們的付出,換來你甜甜的明天。朱老師03.6.4”。
我認真地寫着學校概況,校名,創辦時間,校址,校長,班主任,全班人數,男生,女生,所屬班級,入學時間,畢業人數,畢業時間,努力地想要把初中三年的點點滴滴全部裝入這本小小的同學錄。
自習課時,龔新亮在那疊青蛙被高老師逮住。這次,高老師略顯平靜,只是淡淡地丢下話,“你不是喜歡疊青蛙嗎,中午吃過飯就來我辦公室疊100只青蛙。什麽時候疊完什麽時候回教室。其他人不許幫他!”。
我覺得這是變相的體罰,100只青蛙!不是疊星星、折千紙鶴這種手到擒來的小手工,是疊1只要3分鐘的能跳的紙青蛙。1只3分鐘,100只就是300分鐘,也就是5個小時吶!
幸好,龔新亮人緣好。他在辦公室組建青蛙大軍時,嚴家明他們幾個在教室秘密地進行着造蛙工程,三五不時地偷渡幾只青蛙給他。就這樣在集體的努力下龔新亮終于在下午第一節課上課前,集結了100只青蛙大軍列隊迎接高老師的檢閱。我覺得龔新亮以後不僅不會再疊青蛙了,而且估計他看見聽見青蛙都能吐。
因為不是活頁的,我的同學錄在班上傳了兩天才正式填好。頁數很多,有些人是連着寫的,有些人跳着寫,不想錯過每個人的留言就只能一頁一頁地翻看。
晶晶是第一個給我留言的,她寫着“祝你學習進步!記住你,往後默默的支持你,永遠呵護你,你永遠的好朋友!”。文君寫的是“我們倆永遠是一對好朋友。珍惜這次機會,畢業後與我聯系。”。佳佳的是“小金魚,你很可愛,是一個很好的學生,雖然不是完美,但也接近了吧!祝你幸福快樂好不好?啊,哇,嘿……!”。
小金魚這個綽號吧,是有故事的。有一年冬天我感冒鼻子不通,我媽讓我用雙手大手指的關節彎曲處刮鼻翼兩側,說是能促進血液循環讓鼻子通暢。結果我太心急手套沒摘就勤快地按摩起來。不一會兒,兩邊的鼻翼都磨破了。等我戴着這兩塊疤去學校,加上我本來眼睛就有點往外突出,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小金魚”,引得周圍人哈哈大笑。然後,我就有了“小金魚”這個綽號。不過,為什麽不是小銀魚,小鯉魚呢?
有幾個男生很是自戀,什麽“千萬不要自卑,雖然我也知道我簡直太天才太帥了,但也沒辦法。記住,想起我時千萬不要自殺,要想得開。”,“千萬不要崇拜我,因為我知道自己時大天才,但我又很謙虛。”……
有個留言我很喜歡,是班上一個沒怎麽說過話的男生寫得,“我送你我認為做人最重要的四個字:開心就好!”。
還有惡作劇的,孔晨給我寫了“希望多聯絡。記住,永恒的友誼!永恒的朋友!!永恒的支持!!!”,一串藍字的後面緊跟着一行黑色的字“永恒的like!!!!”。然後,後面還有好事者用鉛筆在“like”下面劃了一條橫線,加注了“love”。
張軒的留言可能是全班字數最多的一個了,可他的留言更像是一篇發言稿。“時光流逝,轉眼間已經向曾經不認識的同學告別了!雖然是三年,但我們之間的友誼将永遠不變。在這最後一段時光中,我們去珍惜,去保持那一份友情,到将來,或永遠。我希望(對不起,寫錯了)。在将來某一天,我們再見面,到時‘再續前緣’。在此,我希望你學習進步,為了你的理想而努力,成為一位有才能,有成就的人。謝謝!”。真是一篇讓人深感無語的留言!
6月的7、8、9三天高考,學校給我們放了三天假,讓我們在家複習,調整狀态。朱老師說在複習階段有些人會出現空白期,突然會覺得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什麽都不會。可是,複習了那麽久我一次都沒出現。剛開始填志願時,我自暴自棄,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複習有用嗎,去那麽差的學校根本沒有複習的必要。改志願後,和周圍人談心後,我漸漸地平複了心緒,能看得進去書了,也做得下去題了。不過,我也沒有投身于大量的題海中,總覺得臨時抱佛腳是沒用的。
“月兒,快看你的抽屜!某人給你東西的哦。”晶晶難得主動提醒我。
書包下壓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小男孩趴在桌上有樣學樣地學寫字,小男孩有雙大大的眼睛,還有令人羨慕的長睫毛。照片背面用金色的水筆寫着“永遠支持你的人——孔晨”。可我一眼就看出這出自晶晶的手筆。
“這個我不要,你幫我還給他好了。”我把照片遞給晶晶。
“怎麽了嘛?是這張照片你不喜歡嗎?”
“不是。”
“唉,我讓他重新換一張好了!”晶晶風風火火地去找孔晨去了。
不知是有媒人潛力還是什麽,晶晶特別地看好我和孔晨,經常想方設法地撮合我和孔晨。她會喊我去外面改善夥食,然後告訴我是孔晨給她錢請我吃飯的。她會告訴我,班上經常有人騙孔晨我也參加聚會,然後借機敲他的竹杠。
“月兒,這張,你看看這張怎麽樣,喜歡嗎?”
又是一張孔晨兒時的照片,老實說孔晨小時候還挺萌挺可愛的,但是這張照片背面仍然是晶晶幫他寫得字。我不明白這是晶晶讓孔晨給我照片的呢?還是孔晨他自己想要給我照片的呢。如果,是孔晨自己想要把照片給我,那又是為什麽他不自己在背面留言。其實,不管他是出于什麽樣的想法拿出了兒時的照片,只要他自己親筆留言哪怕是只字不留,我都會把照片收下。他這樣借他人之手讓我覺得不真誠!
“我真的不要,你告訴他我不想要照片。”
“啊,真的是不想要?”
“嗯,真的。你也別在那幫他出謀劃策的了。”
“嘿嘿,好的好的。”
有時候,我們好心,熱心的幫着別人獻計獻策,卻忘了很多事尤其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別人幫再多,也是無用功。自己的感情要自己表達,自己經營。可能,我們不一定能收獲美好,可是那過程一定是美麗的,它讓我們學會愛,懂得成長!
☆、沒有作業的暑假
在老師反複叮囑着準考證、身份證、2B鉛筆、黑色水筆中終于迎來了中考。大家都早早地來到考點,有不放棄最後一秒仍在看題的,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
“複習地怎麽樣啦?”有段時間沒說話的張軒問我。
“還好吧,也沒有刻意去看書,就輕裝上陣吧!”
“嗯,加油啊。”
“當然,你也是啊!”
什麽時候開始,我們連說話都越來越尴尬了!那個在我心情不好時逗我笑,陪我等車,怕我受委屈的人與我漸行漸遠,我也不再會因打瞌睡時,偶然聽到他的聲音而精神起來。
最後一門考試一結束,大家好像劇烈搖晃的可樂瞬間從教室裏湧出。雖然,有人因自己沒發揮好而沮喪,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因考試結束,開啓了人生新旅途而興奮着。
随着人流我看見孔晨和晶晶早早地在校門口等我,孔晨懷裏還抱着一罐怡口蓮。看見我走近了,晶晶擰開瓶罐大把大把地把糖往我手裏塞。
“喲,這是什麽糖啊,怎麽只有牧月有我們沒有啊?”班上的同學看到了跟着起哄。
而孔晨只是笑着拿起糖四處分發,既沒有應聲也沒有解釋。我避開人群往外走,撥開一顆糖機械地往嘴裏塞,用力一咬糖心就爆漿。
沒幾天班上同學興高采烈地組織了第一次同學聚會,平時都穿着校服的我們終于可以彰顯自己的個性了。還有個別幾個女生化了妝來,其中就有石心語。大家約好了夫子廟見,本來想去茶社喝喝茶打打牌,卻發現價格略高裝不起來高雅人士。
一群人到處閑逛,路邊上有拍大頭貼的,晶晶直嚷嚷着要一起拍。就這樣我、晶晶、文君、佳佳、孔晨、姜超,足足六個人擠在小小的空間裏拍照。末了,她們還把我和孔晨堵在裏面非要我們單獨拍張。怎麽想氣氛都很怪,她們還不停地在外面開我們的玩笑。最後,好不容易拍了一張,照片裏我的臉紅紅的,孔晨卻意外的看起來很淡定。
晃到中午大家來到世紀緣吃飯,我們還邀請了朱老師和物理老師。幸好是自助餐,男生們終于不會喊沒吃飽了!有吃火鍋的,有吃燒烤的,還有幾個人拿了啤酒來喝,笑着鬧着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下午他們要去電玩室打電動,我不喜歡嘈雜的環境先回家了。
考完試的我很茫然,突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好。實在沒事做的我找出了家裏的四大名著,拿起《紅樓夢》我卻開始犯難了。誰是誰的表姐,誰是誰的姨媽、姑姑,誰是誰的長輩晚輩,剪不斷理還亂,看着看着就糊塗了。《紅樓夢》的節奏慢,任務多,又不是單一的一條線寫下去,讀着讀着,會發現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主角,不停出現的是丫鬟,丫鬟去掐花和惹婆子置氣啊,丫鬟去廚房蒸雞蛋要不砸廚房啊……詩詞量大,加之一些不完全白話的表達,讓人看着看着就沒耐心,看着看着就犯困。
“你查分數了嗎?”
“沒呢。”
“我幫你查吧。”
“不用,不急的。”
“電話已經撥通了,中考查分熱線一接通就扣錢的,快來輸入準考證號。”佳佳難得的行動比言語快,
501,比佳佳總分搞了20分,除了物理各科都均衡,發揮得還算穩定,第一志願直升本部是沒問題的了。
這是第二個沒有作業的暑假,和沈儒文約了爬紫金山,打羽毛球。他如願考上了南航附中,而我只告訴他自己直升了高中部。笑着說,以後寫信還是鐵路中學,寫了兩年的信都不用擔心寫錯地址了。他還說要教我騎自行車,說來慚愧,我們一家三口每一個會騎自行車的。我問了我爸媽,他們都欣然答應。
“我明天和孔晨去小公園學自行車哦。”吃飯的時候我試探地說着。
“騎自行車啊,多危險吶,你還是別學了。”我爸直截了當地說。
“可是,之前你們不是都同意我學了嗎?”
“之前是之前,你看看你上學的那條路多少車啊,你坐公交不挺好的嗎,別學了。你老是待在家裏好了。”
真讨厭,我們都商量好了的呢。前段時間班上同學商量着要去珍珠泉玩,我提前和他們說,他們也答應了。突然有一天我爸很正式地跟我說別去珍珠泉了,也別去水邊玩。事後,我媽告訴我原來我爸做夢夢見我掉水裏了所以才不讓我去的。
哎,真是個善變的雙子座男人!吃完飯,我趕緊打電話告訴沈儒文不能和他學自行車了。
他安慰我說:“沒事,現在天也熱,你坐車上下學也挺好的。”
雖然,沒做什麽基本是在家窩着時間仍然飛快的流逝着。假期我還做了件糗事,我居然問孔晨問什麽會喜歡我。他給的答案是“就是喜歡,沒有為什麽”。我會突然那麽直白地問他,是因為晶晶告訴我他們又借着我的名義騙他錢了。晶晶還告訴我,她掩護着張軒和王玉在小巷口kiss。還沒畢業的時候,我和張軒也沒像現在這樣尴尬的時候,就要男生向我打小報告,說是有人看到昨天放學後張軒和一個女生在操場角落裏打kiss,還問我怎麽一點兒也不生氣。怎麽說呢,我對張軒一直都不是特別的信任,而他做的這些事仿佛印證了我的一些想法。
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叫喚着,秋老虎還在發威,不知不覺就報到了,見到了許多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這些人中有當時在班上大放厥詞,說哪怕以後在家門口賣茶葉蛋也不上鐵中的同班同學。真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有些話真的不能說太早!
報到的第一天就發了軍訓服裝,一打開袋子就有股特別的味道撲面而來。原來我們學校軍訓的迷彩服是接力棒般一屆一屆往下傳承的,可是能不能洗一下啊!
因為是封閉式訓練,所有人都背上席子、被子去炮院軍訓,這次明顯比之前的社會實踐陣仗大,而且更加地嚴格更加地艱苦。
秋老虎真的太厲害了,不停地變換着模式,一會兒白灼,一會兒幹鍋,一會兒桑拿,一會兒鹽焗……晾在走道裏的衣服要好幾天才能幹,厚實的迷彩服我都不敢洗,衣服上早已結上了鹽霜。大家一個個都成了挖煤的,和非洲人成了親戚。好幾個男生不注意防曬,裸露在外的臂膀都曬塌皮了。
“姐妹們,你們猜猜看我剛才在樓下電話亭打電話發生什麽了?”張璇,一個說話做事都有些男孩子氣的女生。不過,她長得一點都不男性化,反而是有點古典美的那種,她喜歡Twins,喜歡謝霆鋒。
“怎麽啦,怎麽啦,有帥哥?”萎靡不振的女孩們迅速集中到下鋪。
“哪有什麽帥哥啊!”
“嘁——”一聽沒有帥哥,大家又迅速地散開做癱倒狀,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切都是錯覺。
“你們怎麽這樣,一點都不好奇?”張璇急了。
“別賣關子了,趕緊滴說吧你。”我只好給她個臺階。
“我打電話回家,我媽接的電話,問我是誰,我說我是你女兒啊,她說我女兒軍訓去了不在家。我說媽我是張璇啊,你再仔細聽聽。結果她老人家來句我說仔細聽聽好像是有點像,怎麽嗓子啞成了這樣。我說那我回去您可能都不認識我了,我媽說又怎麽了,我告訴她我現在黑得連我自己都要懷疑了!”
“哈哈哈。”大家終于憋不下去了。
魔鬼訓練中大家迅速地熟悉,親密起來了,這或許是每進入一個新的階段都要經歷一次軍訓的原因之一吧。
我們一班的班主任也姓朱,名安康,是化學任課老師。聽說我們班的物理老師報到的那天因為意外出車禍了,腿部手術裝了個陶瓷的零件,他們喊他陶瓷人。物理老師和我們英語老師是夫妻,倆人均是退休返聘的。英語老師是個看起來就像外國人的小老太太,眼眶深凹,鷹鈎鼻,不知道物理老師又是什麽樣子。因不可抗拒因素,我們的物理老師臨時由教導主任代,就是那個給我改志願機會,打電話給我的徐主任。
☆、教師節快樂
正式開學已經一周了,朱老師剛給我們按照身高重新排了座位。我和張璇同桌,前面是施洋和曹傑,後面是汪贊和石振華,每組都是一排男生一排女生錯開坐的。
我和佳佳的同桌生涯僅一周就結束了。說真的,我覺得佳佳變了,變得俗套了。以前張軒不讓我和佳佳玩我還覺得他莫名其妙;在佳佳告訴我有人說我壞話後我有分析過那其實是她自己想對我說的;佳佳幫我查中考分數不久,她爸爸就在單位同事面前說“李師傅的女兒不就是比我們佳佳高了20分嗎?”;周三語文課堂默寫時,佳佳先是說“怎麽辦啊,我還沒背呢”,然而等語文汪老師說開始默寫後,她便下筆如有神……之前我和石心語鬧矛盾,佳佳居然在過年送文君的祝福卡片上寫道:“我覺得牧月和石心語的矛盾,是牧月不對”,她可能沒想到那張賀卡是我陪文君一起拆開,一起看的。難道說人都會變得嗎?
“怎麽了?”我疑惑地看着一直在拉我袖子的張璇。
“上課鈴響了哦,在看什麽?是信啊!”徐主任突然出現在眼前。
騰地一下,我的臉爆紅,趕緊把信塞進了抽屜。其實,我剛看到沈儒文說他們班有人軍訓時帶了吉他去,晚上跑到女生宿舍樓下唱《浪花一朵朵》。
“同學們啊,物理是什麽?日常生活中,物理時時存在,處處存在。生活各個方面體現着物理學的規律,物理學滲透在生活的各個領域,二者互相滲透,互相影響。衆所周知,人從高空墜落不死也會摔成重傷。那麽同學們,如果是一只螞蟻從高處落下呢?”
“會死。”
“不會死。”
“好,那位說不會死的同學,你來講講螞蟻從高處落下為什麽不會死。”
“因為螞蟻很輕,輕的物體都是飄下來的,就像羽毛。”施洋答道。
“有點意思。物體在空中運動時會受到空氣的阻力,其阻力的大小與物體和空氣接觸的表面積大小有關,越小的物體其表面積大小和重力大小的比值越大,即阻力越容易和重力相平衡,從而不至于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大,也就是說微小的物體可以在空氣中以很小的速度下落,所以螞蟻落地時速度很小,不至于摔死。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很好。不過呢,也是有例外的。下面再告訴你們我們還可以設想一種方法使螞蟻摔死:把螞蟻放在一根真空的長玻璃管中。當螞蟻在這種管子中下落時,因為沒有空氣的阻力,如果管子足夠長,螞蟻就有可能摔死。”
徐主任的課總是很風趣!第一堂物理課,他就告訴我們他之前就能成為一名飛行員,只不過小時候被狗咬過腿部有疤體檢不合格。因為在高空的自然氣壓很低,如果大氣壓力低于人身內部壓力,人體內的壓力就會往外有一定量的膨脹,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身上有傷疤,疤痕部位有可能撕裂。
相較物理老師,文科中的理科地理老師則很是平淡無趣。地理老師說話輕聲細語有氣無力,坐前排的我聽她上課都累得慌。說到地理,我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毛利小五郎教我們背過“水金地火木土天,海王星星繞外邊。冥王降級只因小,未将軌道障礙掃”。
再說說政治老師吧,政治老師姓金,長得特別像超級瑪麗——無論是身高,還是樣貌。對了,還有我們歷史老師長得像袖珍版的裴勇俊,為什麽是袖珍版呢?因為他個子矮呀!
“牧月!”
“王玉?”要不是她喊我,還真認不出了。王玉穿着無袖低胸連衣裙,一頭大波浪,化着淡淡地妝,她本來底子就好這下更像電視裏的明星了,也成熟了不少!
“你又回鐵中啦?那時候,孔晨和張軒還特意讓我幫忙找人打招呼照應你呢。你也知道我哥是那片扛把子的!”
“噢,我很早就改志願了。”
“也是,那學校不适合你,還是正兒八經讀個高中的好!”
原來,那時候有人幫我打招呼,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的。
“小月,接電話!”老爸不知是怎麽了,語氣不善。
“喂?”
“牧月,是我。”
“哦,孔晨啊。”
“你明天有空嗎?明天教師節,我們幾個想中午一起去看朱老師!”
“好呀。我就在學校,從高中部到初中部兩步路就到了。”
“嗯,就這麽說定了啊。”
“好,明天見!”
“嗯,bye!”
“找你什麽事啊?”剛挂了電話老爸就來詢問。
“明天不是教師節嗎,初中同學約我一起看班主任。”
“哦,前面都打了好幾遍電話了。我一問你什麽事啊就不吱聲。”
呃……我突然想起來,有一次初中家長會結束,當天晚上吃過飯後,我爸媽一左一右語重心長地和我說,“現階段啊學習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呢是長大後……”,還說什麽“放學別在外面瞎晃悠,我都好幾次看到你放學不趕緊回家和同學嘻嘻哈哈的了”。當時,我是七上八下。雖然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卻依然忐忑不安。第二天才知道家長會時,老班說其他班有男生騎車帶女生有說有笑地,讓家長們多關心關心孩子的心裏狀況。
我從小就怕我爸。我家人是比較開明的,他們會在抽屜裏放些零錢方便我買零食什麽的,要是有大的開銷只要不過分和他們打報告基本都能通過。每年一到夏天,我就特別地饞冷飲,經常是我和我媽一起吃,我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吃完了,然後就定定地看着我媽。随後,我媽就會問我“吃嗎”,這時我會飛快地點頭興沖沖地結果我媽剛打開包裝紙的冷飲。小學的時候,校門口有個奶奶一到中午就會拎着個保溫瓶和小馬紮坐在樹蔭下。保溫瓶裏是自家冰箱凍出來的加了糖的冰塊,兩毛一塊,還有高級一點加了草莓的,五毛一塊,大家偶爾也會去馬上一兩塊。然而,我爸媽不讓我買校門口小地攤上諸如唐僧肉,老鼠屎之類的三無産品。有一天,我剛買了草莓冰塊剛剛放進嘴裏就看見我爸迎面走來,吓得草莓冰塊直接滑進了我的胃裏,那叫一個晶晶亮,透心涼。
第二天一早,校門口小販的經營項目自然是多了鮮花和賀卡,生意很是火爆。看着大家都在挑選,我也給幾個主課老師一人買了一枝康乃馨。中午我估摸着差不多時間了,就和姜超往初中部走。
孔晨、晶晶和文君已經到了,她們買了好大一束紅色康乃馨,漂亮極了。我們一起在二樓辦公室找到了朱老師,朱老師很高興,拉着我們問這問那。
“走,我請大家吃飯。”
朱老師在我們幾個的擁護下走出辦公室,還未走到樓梯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朱老師,教師節快樂!”
“哎呀,是張軒來啦!看見你們我就快樂。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起吃飯去!”朱老師笑眯眯地接下花,攬着張軒。
我們來到了離學校不遠的大娘水餃,點了水餃和牛肉粉絲湯,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大點的圓桌。一頓飯下來,有說有笑。
我才知道,張軒考進了南航附中。
☆、納什和艾弗森
“上次訓練我們練習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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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