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東淑被李衾抱在懷中, 心中一片甜蜜寧靜。
自打給蕭憲帶回了別院, 那些被埋藏的記憶陸陸續續的記了起來。
就好像擋在面前的一堵巨牆忽然間崩塌,她的人生完全變了一番面貌。
當初因為這張臉類似“蕭東淑”,曾處處給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不管是宮內的皇帝皇後,還是李衾、蕭憲等,每每的就說些比較的話, 言談中多是推崇蕭東淑, 貶低于她。
那天東淑為了救陷在內侍司的李持酒去求蕭憲, 還因為此事跟他争執過。
那時候東淑篤信自己就是江雪, 自覺并不是任何人的替身,雖然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卻也是獨一無二的江家女兒。
如今, 突然間豁然醒悟, 自己居然就是“蕭東淑”。
真是啼笑皆非的,像是從一場大夢中醒來似的。
可是這場夢實在是太真切了。
真切到雖然東淑知道自己是蕭家的女孩兒, 可想起江雪,想到借着她的身體過的那些日子,仍舊有些不由自主的恍惚。
蕭憲因為失而複得, 對東淑的關愛可謂無微不至, 又極擔心東淑會有什麽意外, 所以只把她安置在別院之中,不敢有任何馬虎。
東淑突然跟哥哥相認,自然也是情難自禁, 他們的兄妹感情本來就好,何況經歷過生死,這份感情更顯得彌足珍貴。
所以雖然東淑在別院裏的确是有些發悶,可也知道蕭憲的心思,便按捺着并不往外頭走動。
且蕭憲處事又清楚,非但把她照料的體貼入微,而且對于江明值也并未虧待着,仿佛把這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弟弟一般照看,有了蕭憲的照料,不管是明值的成長或者學業、甚至将來的前途等,當然比他們跑到外頭單打獨鬥要強上百倍。
東淑見是這樣,自然再無所求了。
除了心中總是忘不了……李衾。
随着記憶的恢複,東淑想起當初嫁到李府的種種,跟李衾兩個人從互相看不順眼到兩心相許,乃至最後分開,心頭半是甜蜜,半是酸澀。
又想起自己以江雪的身份回京,跟他相見不相識的種種,又有些好笑。
但是蕭憲從開始就叮囑東淑別叫她跟李衾透了底細,東淑又吃不準李衾會不會接受,畢竟她已經嫁過人,又是“江雪”的身份,且李衾相不相信自己就是蕭東淑還是個問題。
東淑患得患失的,便也聽了哥哥的話。
可是跟李衾見了面,昔日的記憶湧現心頭,到底是情難自禁。
兩個人在馬車之中互訴衷腸,難舍難分的時候,只聽車頂上窸窸窣窣的響動。
東淑擡頭,有些疑惑的,不知是什麽動靜。
李衾略聽了聽,掀起車簾子看了眼:“是下雪珠兒了。”
東淑聽了這句,忽然想起甘棠還在等着,便忙道:“我該回去了。”
李衾因為剛才抱過了她,此刻竟有些不舍得放開,垂眸看了她片刻,終于道:“也好。時間長了容易打人的眼,你就先回去吧。”
東淑的心突突的跳,才要轉身又想起來:“我明兒要去府裏了……”
她還沒說完,李衾已經道:“我知道。”
“你知道?”東淑不解。
李衾沉靜說道:“太太會認你做幹女兒,我知道的。”
東淑看了他片刻,心裏有一點疑問,可又不太好問出口。
李衾卻仿佛看出她心裏的想法:“東寶兒,你願不願意再回到我身邊兒?”
東淑聞言,心頭便更熱了起來:“怎麽這麽問?”其實她是想問李衾自己是何意思。
李衾若有所思的道:“知道是你,我自然不會、不會錯過……只是蕭憲對我有些誤會,他未必肯答應。所以我先問你的意思。”
東淑臉頰滾燙,心裏隐隐有心花怒放的勢頭,可又不願意就這麽承認,便哼道:“我不知道。”
李衾看她這般嬌嗔的反應,如此熟悉,便又探臂将她的小手握住。
東淑拉了拉,卻并不是真的要抽回來。
李衾看着她長睫微顫,溫聲道:“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就能放心行事了。”
東淑偏問:“我什麽心意?”
李衾看她明知故問的狡黠模樣,忍不住笑了,這一笑,眼波蕩漾,卻露出幾分昔日的神情了。
東淑看呆了,卻聽外頭是甘棠小聲道:“姑娘……”
李衾聽見,便把她的手握緊了幾分,恢複原先的正經神色,道:“好了,你先去吧。”
東淑心滿意足,才要走又想起來:“你剛剛說什麽放心行事,你要做什麽?”
李衾道:“自然是讓你重回我身邊了。”
東淑不禁嘴角一揚,卻忙道:“哥哥的脾氣有些急,可他卻是滿心的為了我好,若有言差語錯的,你千萬不要跟他起争執。好嗎?”
李衾颔首:“我心裏有數,行事會有分寸的。”說着便傾身過來,把她有些歪了的風帽整理了一番。
東淑聽他答應,又見他細心的給自己整理風帽,便抿嘴一笑道:“我走了。你也早點兒回吧……年下朝廷事務繁忙,且也保重身子。”她叮囑了這句,卻不敢再多看李衾,回身出了車廂。
底下甘棠已經望眼欲穿了,又不敢躲到裏頭去,頭頂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白色雪珠,見東淑下車,忙不疊的過來扶着。
甘棠陪着她極快地進了院子,又忙不疊的回身,趕緊把院門關了。
東淑察覺她的緊張,便笑着安撫道:“別怕,沒有事兒。”
甘棠見她臉上紅馥馥的,眼中還透着喜色,心中極為詫異,便挽着她的手臂,低低問道:“姑娘,那馬車裏的人是……莫非是李大人嗎?”
甘棠畢竟也見過幾次李衾,最初的時候因為又驚又怕,才沒聽出來,在底下等了這半天,早反應過來了。
東淑知道瞞不過她,便道:“是他。”
甘棠忙問:“李大人怎麽忽然來了?還私下裏見姑娘……他、他想做什麽?”
東淑瞥她一眼,嗤地笑道:“什麽想做什麽,不過是有幾句話跟我說罷了,不許問了,以後也不許提這件事。”
“姑娘!”甘棠見她不當回事兒似的,嘟嘴道:“我當然不會到處去說,只是、李大人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妥當?你也要避忌些才是啊。”
東淑安撫道:“知道了,這次是破例,以後不會的。”
甘棠聽她應允才松了口氣。
兩人回到院子的時候,地上已經白了一層,廳門口明值正伸着脖子張望,見他們回來了才忙迎上去:“姐姐去哪裏了?”
東淑跺跺腳上的雪,笑道:“去找一本書,沒找到。”
當下把身上披風解了,又取熱水洗了手臉。
不多會兒,外頭的雪珠慢慢變成雪片,下的很是恬靜。
是夜吃了晚飯,明值在桌上做功課,東淑想到蕭憲要那個香袋,便又拿出來擺弄了一番。
甘棠在旁見她手法生疏的,便道:“不如且放着,我來幫姑娘做好了就是。”
東淑道:“說是我親手的,怎麽能叫你代勞。”卻不由打了個哈欠。
甘棠見她仿佛困倦,便道:“明兒還有事,不如早點睡吧。”
東淑怏怏答應了聲,卻并不動。
甘棠打量着她,又看明值正聚精會神的做功課并沒留意,她才小聲問:“姑娘,話說,蕭大人跟你可真是投緣。”
東淑微笑:“是啊。”
甘棠嘆道:“唉,本以為咱們要離開京城了,誰知竟又回來了,姑娘,我悄悄跟你說一句,我看蕭大人啊,不是要認你做幹妹妹,卻是把你當成他親妹妹了呢。”
東淑略覺意外,便看向甘棠。
甘棠畢竟是她貼心的人,見東淑不語,便又大膽說道:“多半是蕭大人跟那位蕭姑娘感情最好,所以才把姑娘當成了那蕭小姐對待,不然怎麽會對咱們這麽好,又要認妹子呢。當時他跟李大人出城攔咱們的時候,他可是口口聲聲的叫‘東寶兒’……不過也得虧這樣。”
東淑聽到這裏便問:“什麽得虧這樣?”
甘棠笑道:“若不是要認妹子,我就怕了起來……畢竟非親非故的幹嗎對姑娘這麽好呢。”
東淑這才領會她的意思,便啐了聲道:“偏你會胡思亂想。”
甘棠又嘆息道:“不是我多心,只是我、覺着欣慰而已,當初還在侯府的時候,受了氣,都不知道怎麽樣,那時候你還感慨說可惜沒有個娘家呢,如今好了,到底有了蕭大人做靠山呢。可知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求不到的福分。”
東淑抿嘴一笑。
甘棠又道:“明兒去他們府上,姑娘可要打起精神好生應酬。”
這會兒明值做好了功課,叫小丫頭陪着去睡了,甘棠就也不由分說的把東淑手中的香囊奪了出來,又推她起身去安寝。
東淑盥漱了後爬到榻上,一時卻沒睡意,只斜靠在錦被上尋思今日跟李衾相見,想到他說的那些話,不知不覺渾身發熱,臉上早通紅如霞。
次日早上起來,只見窗上透亮,還以為是晚起了,卻是甘棠從外進來,笑嘻嘻的說:“外頭的雪下了一夜,地上已經是厚厚的一層了。”
東淑這才歡喜,忙起身梳妝打扮,吃了早飯,打發了明值去上學,外頭蕭府的人便來了。
于是上了車轎,一路往蕭府而去。
東淑原先未曾恢複記憶的時候,就對蕭府有一種莫名熟悉之感,蕭府的衆人自然也不在話下,如今記憶恢複,所見所感,滋味更是不同了。
大概消息已經散了開去,門口的侍從們見了她,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神色異樣。
裏頭的婆子迎出來,換了轎子請到二門,才又随着裏間的丫鬟向着老太太的上房而去。
一路上不免撞見了些丫鬟仆婦等,見了東淑皆都駐足,有的低頭行禮,有的便在她走過之後,互相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東淑雖察覺,卻仍是目不斜視,淡淡的神情。
甘棠卻有些不安,不住地轉頭打量,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麽或者說些什麽。
正有些惶惶然,卻給東淑輕輕拉了一把,只聽她低低道:“不用理會。”
甘棠聞言才忙收斂。
于是到了上房,門外已經簇擁了許多人,不下十幾個大大小小的丫鬟們,顯然都是知道,今兒特來看熱鬧的。
裏頭張夫人起身迎了出來,看見東淑,臉上略有些尴尬,卻仍是笑道:“你來了。”
東淑俯身行禮:“給太太請安。”
張夫人打量着她,握住她的手道:“老太太跟大家夥兒等你半天了,跟我進來吧。”
于是領了東淑進門,果然見裏頭烏壓壓的一地的人,都是蕭府的內眷,幾房的太太奶奶以及姑娘們都到了,圍着周老夫人團團的坐着。
衆人見東淑随着張夫人走了進來,都轉頭看來,無數雙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
東淑本來心中還有些滋味難明,見狀倒是好笑起來,事隔經年,物是人非。
在張夫人引領下,上前拜見老太太,又見了幾房的太太奶奶們,應答自若,衆人之中有見過她的,還罷了,有那些第一次見的,不免很驚愕,看她的舉手投足,應對言談,簡直活脫脫一個蕭東淑。若不是早就知道他們長得像,只怕就要驚呼錯認起來了。
周老夫人笑吟吟地向着東淑招手:“你過來。”
等東淑走到跟前兒,老夫人握住手道:“這回倒是沒有瘦,聽說你在蕭憲的別院裏,可見他把你照料的很好。”
東淑道:“是,蕭大哥确是體貼。”
周老夫人笑道:“他啊,從來跟東寶兒感情最好,他是把你當成他親妹妹了……嗯,許是天上的神佛也知道他的苦心,所以才把你送了回來。”
東淑聽到“回來”兩個字,心頭一震,便擡眼看向周老夫人。
其他衆人雖然也在旁邊聽得分明,但老太太時而清醒時而又糊塗,若是說話上有個言差語錯的,當然也不算什麽。于是竟沒有多少人在意。
“今兒叫你來,是為問你一件事,”老夫人對上東淑的眼睛道:“如今,我想讓太太認了你做幹女兒,我問你,你可願意嗎?”
這會兒滿屋子裏鴉默雀靜,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看着這一老一少的行動言談。
周老夫人問完之後,東淑頓了頓,轉頭看向在座衆人。
目光從衆位的臉上一一掠過,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若不是毫無選擇,以東淑的心性又豈會以這種方式重回蕭家?但是經歷過那場蒙昧噩夢似的,如今能夠重新跟老太太跟太太相認,跟蕭憲相處,已經是難得了。
而在座的女眷們因也正都翹首相看,給東淑目光環顧,衆人心中卻都忍不住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紛紛的暗中震驚,卻覺着這“江雪”的神态,不像是什麽陌生的女子,倒跟昔日的東淑非常類似!
東淑将衆人環顧了一遍,最後看向周老夫人,才道:“我本出身坎坷,如今無依無靠,本是苦命之人。得蕭大人的憫恤,又得老太太跟太太的厚愛,我怎麽會不願意呢,當然是求之不得。”
周老夫人聞言,眉開眼笑,笑道:“好好,這就成了。”說着回頭看張夫人道:“你認了這個女兒,以後可也要好好的疼她,還有你們……要多照料這孩子。”
衆人聽老夫人發話,忙都起身答應着。
這日中午,衆人在上房陪着老太太吃了飯,又坐着說笑了半晌,才陸續各自散了。
東淑伺候老太太吃了藥睡下,才跟着張夫人出來。
張夫人便跟東淑道:“老太太的意思,讓在這府裏給你留一間屋子,昔日東寶兒的房間,自打她出事一直空着……你若不嫌棄,以後歇在府中的話就住在她那裏吧。”
東淑雖然高興,但也知道對張夫人而言自己如今不過是個“陌生人”,于是說道:“太太不必為難,就算老太太發話,不拘在哪裏找一個栖身所在就行了。”
張夫人聽她懂事,便嘆道:“其實也不是為難了,畢竟事兒已經過去很久,那屋子一直空置着也不好……你去住倒也妥當。你若喜歡便不用推辭,我想,東寶兒在天之靈也是樂意的,她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孩子,何況知道你替她對老太太盡孝,她一定很欣慰,也高興你去住。”
東淑聽了後面這兩句話,感懷于心,眼眶早濕潤了:“太太……”
張夫人聽她聲音有異,回頭看來,看着她的眉眼神情,怔了半晌才也紅着眼圈笑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這也是咱們之間的緣分,我自然也疼你,你也只管住着。”
正說着,就見二房的陳夫人帶了蕭浣溪走來,問道:“老太太睡下了?”
張夫人道:“才安睡了。你們怎麽這會子來了?”
蕭浣溪道:“方才在六妹妹屋裏坐了會兒,順路過來,太太這是要跟江少奶奶去哪裏?”
“正要帶她去院子裏看看。”張夫人回答。
蕭浣溪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左右無事,就讓我陪着姐姐過去吧?”
“嗯,倒也好,”張夫人看看東淑,道:“你以後常來常往的,也跟這些姊妹們多熟絡熟絡。”
當下,東淑跟蕭浣溪兩人先去了,只有陳夫人留了下來,跟張夫人一塊兒先回房去,且走中,陳夫人道:“今兒的事,也難為嫂子了。”
張夫人道:“這話從何說起?”
陳夫人笑道:“老太太的病時好時歹的,想必是有些不清醒,才非要你收這‘幹女兒’,可知道二老爺聽說後也驚得了不得?還以為以大老爺的脾氣怎麽也不會答應呢,沒想到竟應了。我們老爺還想勸阻,可惜勸不住。”
張夫人一笑:“是嗎?”
陳夫人見她波瀾不驚的,便道:“嫂子怎麽不當回事兒啊?咱們蕭家的內眷跟女孩兒們,哪個不是清清白白從一而終的,何況自來沒有收什麽義子義女的事兒,一般等閑的人豈能進蕭家的門?若是收了那些品行不好的,以後更連累了門第,如何了得?”
張夫人眉頭一皺:“這孩子我看是好的,何況老太太也喜歡。”
陳夫人嘆息道:“若真是好的又怎會跟鎮遠侯和離呢?”她左右看看沒有別人,就小聲道:“何況當初歲寒庵那件大事,說來也是因她而起,這樣的麻煩人物何必要再認了義女呢?”
張夫人聽到這裏才不悅道:“好了,過去的事情了怎麽又提起來?你們若是不同意,只管跟老太太和大老爺說去,既然他們兩個都答應了,我又能說什麽?”
陳夫人聽她口吻有些嚴厲,這才不敢說話了,只道:“我也是好意才提醒的。”
張夫人道:“木已成舟,這般好意還是不要提了,何況大老爺做主,我哪裏敢說別的?行了,我到了,你自回吧,我且不留你了。”說着竟撇下陳夫人,自己進門兒去了。
且說張夫人自回了房中,問丫鬟:“大老爺還沒有回來?”
丫鬟還沒答,就見蕭卓從外頭走了進來。
見張夫人臉色有異,蕭卓問道:“我聽說老太太已經當面兒跟那人說了,現在人呢?”
“浣溪帶了去東寶兒舊居了。”
蕭卓皺眉,滿臉不悅,卻只哼了聲,并沒言語。
張夫人出了會兒神,問道:“老爺……我不明白,老爺先前明明是不答應的,怎麽忽然改了主意了?是……想通了嗎?”
“想通?”蕭卓冷笑了聲,“我又不是瘋了,好好的要給自己找麻煩。”
正如陳夫人所說的,雖然有周老夫人開口,但是蕭卓第一次猶豫了。
他并沒直接反駁,只陪笑道:“好好的老太太怎麽要認義女呢?是不是蕭憲又多嘴胡說了?老太太別管他,最近他越發胡鬧,原本是兒子失了管教。”
高門大戶裏頭,尤其是母子之間,很少那種直白回絕的,可蕭卓這麽說,已經暗含着不肯的意思了,老太太自然知道。
當下老太太淡淡道:“我也并不勉強你,我年紀大了,有些事兒自然也管不了,你既然不願意,我當然不會強求。”
蕭卓見她不快,才忙又道:“母親不要誤會,兒子只是在考慮,畢竟這件事若真的要行,也不是我們長房一家之談,只怕老二他們那邊也未必願意。母親別擔心,我先去探他們的意思,自然盡快回複您老人家。”
周老夫人欲言又止,只揮了揮手叫他去了。
蕭卓當着老夫人的面兒還是笑容可掬藏着不悅,一直到回房後,才勃然大怒,先跟張夫人發作了一通,就想叫人把蕭憲喊來痛斥。
誰知蕭憲沒有回來,卻另有一個人登門拜訪來了。
那個不是別人,正是李衾。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