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良宵耷拉着臉回到遙竺院, 見到焦灼不安的小滿和冬天,還有八仙桌上未來得及撤下的佳肴, 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許茫然。

方才,将軍一下馬,囑咐她先回去歇着, 而後就急匆匆的回了書房,像是有什麽急事, 她念着今日生辰預備的要做的事,卻沒敢再任性撒嬌央求什麽, 只乖乖回來。

好叫他放心。

小滿和冬天擁着她往淨室去,“夫人, 您可算回來了,快吓死奴婢們了,方才怎麽都找不見人。”

“無事, ”良宵擺擺手, 轉頭問小滿:“問出什麽來了?”

小滿努嘴道:“來的老婆子什麽有用的也沒說出來,白填了一錠銀子。”

良宵眼神一暗, 又問:“你們誰瞧見我今日是怎麽出府的?”

冬天道:“奴婢聽守門的小餅說, 您自個兒出了院側的角門, 上了一架黑色馬車, 她叫您好幾聲都不見應答,也不敢攔着,等她來告訴奴婢們, 馬車都沒影了。”

“我自個兒出去的?”良宵震驚之餘,竟是大腦一片空白,好似什麽都記不得,她分明是回院子準備沐浴的。

“奴婢這就叫小餅來問個清楚。”小滿見狀急急出去。

冬天則留下服侍良宵沐浴,本想再說些什麽,見主子已經走了神,放好衣物後也輕聲退了出去。

良宵将身沒入熱水,把事情前後串了一串。

此番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別院,身旁無人,又有個包袱,種種跡象,擺明了就是要将軍誤會她,借以挑撥她們的關系。

幕後黑手除了母親,不會有別人。

母親該是被良美無望入主東宮逼急了眼,說不定盼着她死了才好,今夜竟如此冒險敢在将軍府下手,這也是良宵最不解的地方。

将軍府四周有侍衛看守,她也确定府裏沒有母親安插過來的人,偏偏就中了圈套,深究起來,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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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怎麽在那種情況下被帶走的?

莫不是西域傳來的秘.藥,無聲無息的掌控了一個人,那東西在江都城可是禁.藥,一經發現是要進大牢的,也極其難得到。

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恨,才讓母親這樣的無情利用她,覺察無用後又動了如此惡毒的心思。

良宵十分肯定,胡氏還留有後招,既要除去她這個廢棋,又要攀附上将軍府這顆大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眼下這處境,敵暗我明。

母親已經開始撕破臉,不擇手段的拉她入深淵,她便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斷了這份母女情。

如今她人單勢薄,且沒有胡氏不是她親生母親的證據,若想在将軍不費神的情況下把事情處理好,還得借力一二,二嬸母劉氏便是極好的幫手,她們有着共同敵人,将話攤開了說,十有八.九能成事。

若能助二叔承襲爵位,日後良國公府不失為助力,于将軍朝堂有益。

良宵打定了主意,明日回國公府一趟,一則探探胡氏口風,二則,盡力與劉氏達成共識。

思緒歸攏時,水漸漸涼了,良宵起身換了幹淨寝衣,想起那一桌子的菜,心疼得不行,到底是忙活了半日的心血,沒能給将軍一嘗,也不能浪費了去。

她自己吃好了。

想罷,她出了寝屋,一眼瞧見廳堂中央,那道挺拔英朗的背影,

男人背對着她,端坐于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右手執着筷。

良宵微愣神,将軍何時來的?

再瞧瞧屋子,早沒了冬天和小滿的身影。

等她走到宇文寂身邊時,才後知後覺的紅了臉,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雖出了那事,将軍雖有要是事要忙,可一點都不耽誤她預備的驚喜。

這還什麽都沒做,一顆就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沉默時,宇文寂轉身道:“今日的烤全鵝不錯。”

忽然聽到男人低沉平緩的聲音,她竟是心肝兒發顫,深吸一口氣,才若無其事的在他身旁坐下,“那你多吃點。”

宇文寂夾了旁的菜,仔細嚼着,或鹹或淡,或是火力過猛,許多肉煮老了,翠綠的菜葉也被煮得焦黃。

倒也合胃口。

珍馐佳肴容易吃到,要想吃這麽一頓勉強入口的膳食卻是難。

王媽媽說這是她忙活了一下午的。難怪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

當真是叫他心疼又心歡。

從前不敢想,日日冷着臉沒有半句好話的嬌妻,真正用心時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他将一旁才叫人熬的湯推到她面前,默不作聲的将桌上的菜往自己這邊挪了挪,淡淡道:“先喝湯。”

良宵聽話的抿了幾口,湯汁新鮮,溫熱的不燙嘴,想着又拿起筷子,正要伸出去就被大将軍止住。

“要喝完。”

“……好。”

她放下筷子,小口小口的喝完了那一盅鮮湯,竟是喝撐了肚兒,再瞧這一桌亂七八糟的膳食時,猝不及防的打了個飽嗝。

她有些嫌棄。

良宵有些心虛問:“将軍,味道怎麽樣啊?”

“很好。”說着,宇文寂已經吃完了面前的蝦仁。

左不過三兩下功夫,面前的碗碟空了大半。

快了快了。

良宵給自己甄了杯酒壓驚。再擡眼瞧時,将軍已經停箸。

她握住酒杯的手一顫,連忙又喝了一口。心好像要跳出了嗓子眼,正.欲.再喝,酒杯連帶着細手被一把握住。

宇文寂皺了眉,掌心的手是滾燙的,“你慌什麽?”

“哪有慌,”良宵別開臉,唰的抽回手,又猛地站起身,驚覺自己露了怯,趕忙深吸一口氣,緩緩撩.起袖子,露出白.嫩的小臂。

又似不經意的把掉落胸前的長發攏到身後,露出那段纖長的脖頸。

她低眸偷偷瞥了将軍一眼,臉上卻并沒有任何異樣,頓時又羞又惱。

一咬牙,往前邁了一步,又作不小心絆腳,尋好了方位直直往男人懷裏跌。

“呀!”良宵驚呼,身子落在宇文寂懷裏時,雙手一勾,摟住他脖子,吐氣如蘭,白淨的小臉酡紅一片。

這都是那春.宮.圖最後一頁教的。話本子也說過一些,她将二者結合起來,便是如今這樣。

許是學藝不精,大将軍竟是不為所動!

良宵有些心急了,将身往上湊了湊,試探的吻.上他下颚,牙齒打着顫兒,等了半響沒得到回應,誰料自己先軟了身子。

“将軍,”她氣惱的開口,“你是不是不在意我了,才這般熟視無睹?”

哪能無動于衷。

大将軍隐忍得額上青筋盡數被逼了出來,馨香.軟.玉入懷那一瞬,便有些克制不住了。

然思及早些時候,他驀的冷靜下來,“今日之事,我并未責怪你,”

“你不用,”頓了頓,他才口不對心道:“你不用這樣。”

語畢,竟是将懷裏的嬌人兒往外推了推,自個兒還往後傾了身,分明是抱在一起最親.密的姿勢,中間卻隔了三兩步的距離。

良宵耳邊嗡嗡作響,将軍在說什麽啊,他以為,她是為了讨好求他原諒才這樣沒皮沒臉的粘上去的嗎?

“我不是,”她挪動了下身子正對将軍,眼神無辜,“我幾時這樣求你原諒過?往時我都是牽你手給你送糕點的,你都忘了嗎?”

宇文寂深邃的眸色忽的黯下。

良宵沒瞧出來裏邊翻湧的欲.念,只往他懷裏靠去,捧着他冷硬的臉,一字一句道:“我們既和好了,做,做那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喀的一聲。

宇文寂聽到心底那根弦斷成兩半,一股埋藏許久的欲.望湧上心頭,幾近噴.薄而出,原還平緩的呼吸變得灼熱急促,垂于兩側的手悄然覆上那抹細腰。

無數次夢裏出現的歡.愛場景在眼前變換不停,逼得人再難理智。

她勾住自己脖子的,

哭着咬他喉.結的,

作亂的小手滑.過他背脊,留下道道紅痕的,

一幕幕,無不叫人氣血翻湧。

安靜的夜變得有聲時,大将軍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響起:

“做何事?”

良宵委屈得紅了眼,底下被戳.得陣陣顫栗,面上還要被他這樣故意逗.弄。

将軍真的變了。

她咬了下唇,良久才憋出一句“你不願就算了。”

然話還沒說完便身子一輕,廳堂的桌椅珠簾極快的閃過眼前。寝屋門口的珠簾驟然被掀開,珠子相碰時嘩嘩作響。

等到四下重歸寂靜時,藕粉色的紗帳已然落下,身上一重,吐氣之間,又燙又熱。

這麽,這麽快的嗎?

良宵懵了,怔怔的望着前一瞬還問她做何事,而此刻卻已,急不可耐?的男人。

“遙遙,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閉了眼,聲若蚊音:“……知道。”

單薄寝衣被撥.開。

“還和離嗎?”

嗯?良宵愣了一瞬,只短短一瞬沒回答,胸.口一疼。

“說話!”

“不,不和離。”

話音剛落,最貼.身的衣物被拿開。

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久久沒有動作,良宵被這樣的有意無意的撩.撥

弄.得心底燥.熱不已。

她怕.癢,全身都怕。

最後,她忍不住道:“你,你能不能快點?”

只聽得一聲低笑。

“聽話,”

“忍着些。”

“……會疼。”

嘶——

常言道八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年卻是十四便已圓潤如玉盤。

後半夜時,女人的嘤.咛.嬌.語方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一場濃烈的情.事下來,良宵那嬌弱的身子骨早散了架,昏睡時清醒時,整個人都是飄着的。

然而到天灰蒙蒙亮時,卻被一陣腹痛疼得冷汗淋漓,被緊緊摟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面色蒼白如紙。

一夜未眠的将軍最先察覺過來,輕聲叫醒她,摸到一片粘膩的濡.濕,掀開被子一瞧,赫然可見一攤刺眼的血跡。

見過數次大軍壓境黑雲壓城的男人頭一回慌了神,躬身抱起人時大掌抖了抖。

處.子血早在一個時辰前就被他清理幹淨了去,現今這血跡——

他的遙遙!

好在這時良宵清醒了過來,耷拉着眼皮抓住宇文寂的手,聲音有氣無力的,意識清醒,“将軍,我肚子好疼,像是,月事提早了。”

月事……

他鐵青冷凝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是月事,不是被他弄狠了傷了身子便好。

初初嘗得男.歡.女.愛,又是念了許久的,情.欲占上方的男人還能有什麽分寸,顧及着心頭寶哭得兇了才稍稍停歇一瞬。

待宇文寂的将人細心安頓好已經天光大亮,小滿端來暖宮湯,又悄聲退了下去。

寝屋裏,若不是腹中鈍痛,良宵早昏睡了去,現今半靠在宇文寂懷裏,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湯藥,疼得緊了才擰眉,卻是一聲沒吭。

此景落在大将軍眼裏,活似自己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一大早直接叫老黑去向朝廷告假,自己則一步不離的伺候着,便是端茶送水喂服湯藥這樣的差事也容不得旁人插手。

輕輕揉着那塊軟得不可思議的小腹,時不時問一句:“如何?可好了些?”

良宵點頭說好了,又委屈巴巴的仰頭道:“就是胳膊腿兒酸得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在寫什麽?!

我不知道。

小闊愛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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