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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哭着靠上宇文寂胸膛那時, 還是有點懵。
被質疑,被約束, 被要求,她如何能毫無芥蒂?
但這身子就是本能的想要離他近一點,聽一聽他的心跳,嗅一嗅他身上的氣息, 習慣使然,也是想确認。
又不出意料的發覺, 将軍還是将軍,他從未變過, 只是把從前深藏心底的另一面全然呈現了出來:不加掩飾的濃濃愛意,患得患失的敏感心思, 以及想要得到她所有的瘋狂偏執。
所以他讓她把愛意放在眼角眉梢,不光讓他看見,任何人都要看見。
之前很多事情也因此有了解釋。
将軍鐘愛在她身上留下歡.愛痕跡, 像是留記號, 表明自己是他宇文寂的,真的又稚氣又壞心眼。
将軍不善言辭, 好幾回她要出府又被攔住, 他用的都是天氣糟糕這樣的爛借口, 其實就是不想讓她出去, 或許有關切的意味,但還是掩蓋不了他的自私。
将軍平白無故的接小黑小沙回來,根本不是為了看家護院, 他怕是想要借此吓走岚沁和良景,因為上回酒宴的事,這兩人對小黑小沙存有懼意,偏偏她與岚沁和良景來往最密切。
于良宵而言,這些很不可思議很難以置信,卻又是最真實的将軍,他成熟穩重不假,素日裏冷着張臉,人狠話不多,任誰也瞧不出,就連同床共枕的自己,不也是從未沒看透過他的占有和渴求。
他竟然霸道的想要趕走她身邊的一切人和事,叫她觸目所及心中所想口中所言全是他一個人!
怎麽可能呢?
這時候,良宵才深深明白他所有的欲言又止,為何說話總說一半,他比誰都清楚這些不可能,他在隐忍克制。
可即便如此,到最後還是爆發了出來,而将軍從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這種想法的危險和虛妄。
他給的紙條只寫了一句話——茶不思,飯不想。
那是之前瞧見褚靖送來的畫卷,他緊緊摟住她,說出這番推心置腹的話,那時還不是很懂,為何好端端的說到她的親族好友,同樣是人生父母養,為何他就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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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很早就在隐忍了。
他真正想說的是,遙遙,我把你當成所有,自然也無時無刻不在期冀着,你滿心滿眼都是我,別被無關緊要的人分走心思,別為了他們冷落我,更別在知曉我的陰暗後又厭棄我抛棄我。
她心疼都來不及,當然不會稀裏糊塗的指責他。
将軍當真是世間最好的郎君了,她很珍惜,何況此前,她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将軍生氣給他添麻煩。
又因為經過前世,經過這幾月朝夕相處的親近磨合,良宵早學會了包容,人無完人,便是自己也一堆的臭毛病,歷經風雨過後将軍仍待她如初,她怎麽會被這濃烈的愛意吓退,只是有些自責,還有些忐忑不安。
将軍哪裏來的這麽深厚的愛意啊?若不是賜婚,他們根本認不得對方,良國公府與将軍府素無來往的。
于是她去問。
彼時已是夜深人靜,一場濃烈情.事畢,她聽到将軍說起驚鴻一瞥的故事。
男人硬朗的面容籠罩在暖光之中,嗓音溫潤,語氣和緩,字字句句都是柔情和歡喜,說完,他又輕輕吻下。
良宵怔然,哪有人瞧一眼就喜歡得不得了啊,那是話劇本子的神話故事,将軍在哄她開心呢。
但不可置否的是,她确實被哄的滿心歡喜。
***
那日休沐過後,宇文寂複又繁忙起來,修繕工期将近,宇文軍諸多軍務,他冷硬如初的眉眼處處泛着公事公辦的嚴謹和刻板,挺拔身形如松柏,氣質凜然,他還是那個權勢滔天,行事狠厲幹淨的大将軍。
徐富達七天後便交出了一份完美無纰漏的圖紙。
她二哥傳來要入朝為官的消息,珍馐齋轉手老管家代為看顧。
祖父上奏聖上傳爵位給二叔。
姐姐到底還是嫁進了六皇府,至于母親,聽說一夜白頭。
不用旁人說,良宵都知道,這些都是将軍做的,他有一百種手段解決這些瑣屑麻煩,或許之前不出手再或者手段不溫不火,只是因為尚且還有耐心,自從把心底陰私說出口,他再不用隐忍了。
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法子說服二哥。
良宵也知道,将軍面對自己時,是怎樣一種幾近缱绻柔情姿态,看她哭看她笑看她鬧,他不加掩飾的狂熱愛戀,像個初初識得情愛的莽撞少年。
真是叫人心潮澎湃,又心肝兒發顫的愛戀。
但橫于他們之間的難題依舊棘手。
——将軍忌諱她與旁人來往過密這點絲毫沒有改變。
良宵一點辦法都沒有,要從此慢慢淡下人際交往,整日守在将軍府,守在他身邊,絕無可能。
她嘗試過跟他解釋這二者的關系,所謂“他們”,與他并不沖突,但他固執的聽不進去,他固執的認為旁人會分擔去什麽東西。
将軍真的是很有危機意識的夫君,他的固有思維裏對親情友情的認知寥寥無幾。
良宵絞盡腦汁的想出一個法子。
那日是江都大壩的竣工儀式,她拿出往日作天作地的勁兒,拽住将軍的手死活不給他出門。
這麽重要的事,将軍一定不能缺席的,她這麽無理取鬧,将軍一定會不悅。
屆時與之講道理,定能起作用,他們之間的情意是不能用旁人來衡量的。
豈料将軍二話不說便叫老黑去與衆官傳話:他有要事纏身,一時抽不出空閑,今日不去了……
良宵直接傻了眼,他怎能如此随意武斷,她的将軍,真的變了,再不複以往的睿智自持。
最後還是良宵推着宇文寂出了府。
她當真沒轍了。總不能由着這個大男人胡鬧啊。
因着岚沁情窦初開,常有閨房話要與良宵敘說一二。
大将軍不可避免的心生不悅,總要冷着臉阻撓一番,耐不住嬌妻要去,也只得放任她去。
如此往複幾次,良宵才慢慢摸索出其中奧秘,每當這時候,将軍會暗自生悶氣,但也不至于發脾氣,關鍵之處還是在于她。
一則要軟軟的去哄,二則要快快的去抱,三則要嬌嬌的去親。
将軍就是想要她主動去愛他。
……
冬去春來,短短幾月不過眨眼功夫。
年前宇文忠回城,只待了半月不到便如前世那般,邊關傳來敵軍入侵戰報,宇文忠趕回去,将軍把精銳騎兵營一并交予他。
三月初,朝廷的聖旨傳到将軍府,與此同時,邊關傳來捷報,那支精銳騎兵營完好回城歸屬宇文軍。
親蠶大典選定了丞相夫人及将軍夫人,一文一武,朝堂文武百官還維持着平衡。
今生好像過于順暢了些,總覺哪裏不對勁。
良宵隐隐有些不安,只能時刻警醒着自己,但願是她杞人憂天。
得知重任落到嬌妻身上時,大将軍的神情十分不悅。
正如遙遙所言,今年雨水格外多,現今已連下了兩月的暴雨,修繕一新的江都大壩完好無損,然舉行親蠶大典的先蠶壇遠在郊外,山路難行,滿是泥濘,一來一回少不得要兩日功夫,遙遙從未出過遠門,此番折騰兩天,以她這嬌弱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住。
将軍夫人這個身份竟成了累贅。
他準備上奏聖上,又被嬌妻攔住。
良宵快要被他過分的關愛氣到了,只格外嚴肅的瞧着握着筆不明所以的男人,時常笑意盈盈的小臉板起來,有些兇,“将軍,這是良宵的榮耀,你也要奪了去不成?”
宇文寂放下筆,為不可察的蹙眉,好脾氣的與嬌妻說其中路途如何遙遠,事宜如何繁瑣。良宵不為所動。
她知道将軍這是出于憂慮而非什麽別的心思,可她态度堅決:“就讓我給你争一回光好不好?我一定要去的。”
她真的不想一直活在将軍的光輝庇佑之下。別人會戳着她的脊梁骨嘲諷的。
兩人因此事僵持了好幾日。
誰也不知竟是場生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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