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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來咯~過渡章快完了,下章要回青都虐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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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可憐的侍女被赫紹煊突如其來的怒意吓了一跳, 楚禾急忙将嘴裏吃的東西咽下去, 喚住她即将離去的步伐:

“哎…等等, 你帶顧芳奇到偏堂候着便是,記得要上最好的雨釀春。他們那些文人墨客品慣了好茶,嘴巴可挑剔的很。”

侍女偷偷擡眼看了赫紹煊一眼, 見他雖然臉色難看,卻到底沒出言反對, 便急忙應了下來, 邁着小碎步跑出去請人。

楚禾轉頭看見赫紹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心下一顫,連忙從盤子裏捏起一塊核桃仁送到他嘴邊。

赫紹煊側眸一看, 之前她粉撲撲的小臉上溢出一絲甜甜的笑容,與她平日裏的樣子截然不同。

可赫紹煊卻看了一眼便将臉撇開,沒好氣道:

“拿開!”

楚禾倒也不生氣,将核桃仁塞進自己嘴裏嚼碎了, 轉身到堂屋取了一副卷軸又折回來。

她将畫卷展開給赫紹煊看:

“你瞧, 這是我們上一回逛到謝春樓的時候, 顧芳奇畫的。”

赫紹煊還是偏着臉不看她, 楚禾便騰出一只手來晃着他的胳膊:

“你看一看…真的畫的很好呢。”

在她的癡纏之下,赫紹煊終于肯撇過臉來看向畫軸。。

而他的目光卻很誠實, 在看過那副畫的第一眼之後便盯在畫上, 半分也挪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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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将眼睛微微眯起來,像一只貓兒一樣軟軟地趴在赫紹煊的膝頭,軟聲說:

“我聽說君王們向來都應該禮賢下士, 才會有更多的賢士慕名而來。更何況…”

她神秘兮兮地拖長了尾音道:

“顧芳奇對我們的助力或許不僅于此。”

赫紹煊微微偏頭望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言。

“顧芳奇生性灑脫,他雲游四海,偏偏在昆陽歇下了腳步,還天天在樓子裏喝酒聽曲兒,所結識的人脈定然不少,自然對有才能的人也有來往。你說要找一個最适宜的人來做這個昆陽令的位子,試問誰能比旁觀者的眼睛更毒辣的呢?”

赫紹煊覺得她的話有道理,可一想到顧芳奇今日是來給她畫像的,便還是忍不住有點上火:

“他一個花天酒地的畫師,能有什麽政見?又怎麽知道一個父母官要具備哪些特質?”

楚禾雖有些疑惑他這股無名火是從何而來的,卻也不生氣,愈發耐心地勸道:

“多聽一個人的意見,總能有些心得。更何況,如今的情況也不可能再壞了,不是麽?”

在她軟磨硬泡的攻勢之下,赫紹煊最後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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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芳奇倒是大大出乎楚禾的意料。

她本以為這是一個每日爛醉如泥的癡狂才子,定然是一副長發散亂,穿寬袍廣袖的不羁模樣。

誰知見了他,才發覺顧芳奇果然不愧是名門出身,一副風度翩翩,氣度華貴的公子模樣。

見到赫紹煊和楚禾,他先是躬身行禮,繼而誠懇道:

“先前冒昧不知娘娘的身份,這才擅自畫下了那幅肖像。如今知曉了王後娘娘的身份,便特來登門拜見,希望能專門為王後娘娘作一副肖像…”

赫紹煊聽到一半,便面無表情地坐到了一邊,仿佛事不關己的模樣,自顧自地翻閱起了韓起送來的名冊。

楚禾連忙打着圓場道:

“能得顧畫師兩次墨寶,實在是有幸。”

顧芳奇見此情景倒也不多話,禮貌地請她随便坐在某處,便展開宣紙開始勾勒草圖。

實際上顧芳奇天生記憶力出衆,許多東西只需過目一眼便能完整地描繪下來。

只是他自從畫完那一副美人圖之後,腦海之中便一直念念不忘,一直惦記着想再為楚禾繪制一幅肖像。

只是他存了這樣的心思,在東堯王面前難免有些心虛,恐有觊觎王後之嫌。

在顧芳奇勾勒草圖的過程中,總是能感覺到一雙目光仿佛一排細密的針一般落在他背後,盯得他背脊發涼。

就連楚禾也感受到氣氛的詭異,忙不疊地開口緩解氣氛:

“不知道顧畫師在昆陽待了有多久?”

顧芳奇擡袖拭了拭額前的汗珠,颌首道:

“回禀王後娘娘,顧某來此地已有四月有餘。”

楚禾雙眸發亮,轉頭望向赫紹煊,誰知他卻假裝無視楚禾的目光,将視線從顧芳奇身上收了回來,仍舊低頭翻看着名冊。

楚禾無奈,只好自己開口問:

“不知顧畫師在這昆陽城之中,可曾聽聞過什麽頗具賢能的名士,不妨舉薦一二?”

她話音剛落,只聽一陣茶碗重重落在桌案上的聲音,忍不住微愠地轉頭望向赫紹煊,誰知他卻佯裝不察,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顧芳奇假裝沒有看見兩人的動态,只是停頓片刻,似是琢磨了片刻才開口道:

“我曾聽聞府衙有一青年叫季修,似是在昆陽令身邊做一個小小的執事,司管一些文職。此人有許多高深的政見,只可惜…”

楚禾餘光瞥見赫紹煊無聲地翻動了兩頁名冊,似乎也在豎耳聽着顧芳奇的評語,于是便繼續問道:

“可惜什麽?”

顧芳奇淡淡搖了搖頭:

“可惜了他是個寒門學子。讀了許多年書,也只是個小小的執事。不過他父母雙亡,家中也無妻子,孑然一身倒也灑脫。”

楚禾見他果然認識些官場人脈,于是便又追問道:

“除了這個季修,還有什麽別的人選沒有?”

顧芳奇想了想說:

“還有個叫安滿的,給人的印象也很深刻。安滿為人豪爽,常常在謝春樓請我喝酒,聽說他在司糧局做事,也算是公差。只不過他祖上有蠻族血統,常常受人排擠。”

赫紹煊聞言,手中的名冊又往前翻了兩頁,似是在尋找安滿的名字。

就這麽三言兩語間,等顧芳奇的草稿打完,赫紹煊手中的冊子也至少來回翻了四五次。

顧芳奇總算完成了手中的草稿,微笑着站起身來辭別道:

“東堯王殿下,王後娘娘,顧某的草稿已經打好了,不日便會完成,屆時便會送到府上。顧某先告辭了。”

楚禾同樣回以一個笑意:

“顧畫師慢走。”

眼見着顧芳奇都已經走出了門,赫紹煊的一雙眼睛卻落在名冊上動也不動,仿佛那人的去留與他無關一般。

等顧芳奇走遠了,楚禾這才走到他身邊去,有些生氣道:

“不是說好了要禮賢下士,你怎麽用這個态度對待人家?”

赫紹煊忽地将手中的名冊一合,擡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不由分說地将人扛在肩上,疾步往書房走去,連路過捧着果盤的侍女也紅着臉避開他們兩個。

楚禾被他用這麽個尴尬的姿勢抱着,臉上紅成一片,拼命掙紮着:

“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被人看見怎麽辦…”

赫紹煊根本不聽她的話,一路扛着她走進書房,将人往書案上一放,順手捏起小姑娘的下巴,語氣嚴肅道:

“那個顧芳奇,以後不許見了。等他送畫的時候若有恩賞,都讓侍女去辦。”

楚禾有些委屈:

“為什麽不能見?他今日不是也幫我們想了不少人選麽,顯然不是你說的只會飲酒作樂的纨绔…”

赫紹煊盯着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卻是這樣一副美而不自知的模樣,忍不住又有些上火。

赫紹煊知道她分毫也沒看出來顧芳奇眼中那不一樣的神色,要不然也不會還在跟他掰扯着什麽禮賢下士的議題。

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心中所想,顧芳奇看她的眼神藏着怎樣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他不會将這樣的話講給楚禾聽。

赫紹煊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道:

“不能見就是不能見,哪有那麽多原因找給你?研墨!”

楚禾抿着嘴從桌上跳下來,挽起袖子不情不願地給他研墨。

赫紹煊大筆一揮,在名冊上勾選出三個人的名字,擡頭問楚禾:

“這三個還算可重用之人,得想個辦法從裏面選出一個最佳人選。你覺得用什麽法子好?”

楚禾不想理他,只敷衍地搖着頭道:

“我又不懂這些,你還是問問別人的好。”

赫紹煊倒是極有耐心地指引着她:

“你在昆陽待的這十多天,可有什麽感受?”

楚禾态度愈發敷衍,東扯西扯了一些沒用的事:

“感受就是這裏點心鋪子種類太少了,街上連一家香粉鋪子也沒有,成衣鋪賣的衣服淨是一些不倫不類的短褂…”

本以為她胡亂答一堆沒用的,赫紹煊便不會再問她。誰知他聽了自己的答案之後,臉上非但沒有惱怒,反而露出一個贊許的表情:

“說得對,昆陽城現在就是缺乏商貿!昆陽地處多方交界處,原本是最佳的樞紐,可惜這麽多年并沒有一個官員提出發展貿易,這才耽擱了下來。”

楚禾愣愣地看着他,心裏想着自己不過是瞎說了一通,這都能被赫紹煊硬扯到商貿上面去?

赫紹煊看着她錯愕的神态,臉上露出一個稍顯得意的笑,埋頭快速地寫下一片洋洋灑灑的論題,命人将三個候選人傳至尚陽令府邸。

誰知他的命令下去沒多久,侍衛便急匆匆回來了,手上還捧着一封黑底金紋的書信。

“禀王上,王後娘娘,楚貴妃派人快馬加鞭送來一些南堯的臍橙,這是給王後娘娘的家書。”

楚禾微微蹙眉,又問道:

“誰?”

侍衛低頭将書信呈上:

“天子上月晉楚二小姐為皇貴妃,诏書日前才送抵青都。”

楚禾接過信來,心中有些訝然。

楚明依這輩子怎麽才是個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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